001 陵墓异常 天龙大陆——南雀国陵墓 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成功。是方阵出错,还是? 南雀国陵墓内,一袭白衫的云亦尘坐于石椅之上,目光未从前方十米处一袭艳丽红袍的苍炎烨身上离开分毫。 云亦尘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在前方盘膝而坐的苍炎烨整整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要说惟一有变化的,那就只有云亦尘的眼神及苍炎烨的脸色。 云亦尘从最初进入南雀国陵墓的期待变为现今的困惑,定定看向苍炎烨惨白的脸色。云亦尘心里盘算着:应该停止了。如此下去,就算是功力深厚的苍炎烨也吃不消。 想着,云亦尘的目光移向苍炎烨的左腕,此时那里正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而那些血液似有意识般,自苍炎烨手腕处向墓穴内的方阵流去。此方阵是一个时辰前云亦尘根据陵墓的方位与气场走向,配合时辰而绘制的。 此时在那个两平方米的方阵内遍布鲜血,五个云亦尘特意制造出的穴孔处鲜血似在燃烧,竟不断沸腾着。 苦思却得不到结论,云亦尘放弃了,或许还不是时候,是他心急了,如果炎烨出了什么事,云亦尘不敢继续想下去地从石椅上站起,面朝苍炎烨喊道,“炎烨,停下。” 云亦尘可以确定苍炎烨听到了他的话,可却没有收手的意思。身着白袍的云亦尘站在石桌前,闭眼敛去双目间的光芒,千算万算,他却漏算了苍炎烨的随心所欲。 是啊,此时的炎王已不是11年前的炎烨了,不会再因他说停下就真的停手。 狂傲自负的苍炎烨做事一向随性,普天之下,怕只有他不想做,而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想着,云亦尘右指向腰间的玉笛抚去,可继续这样下去,先不论南雀国的骚动,最后只怕会是以苍炎烨的失血过多而收场,而这样的结果,是云亦尘不允许发生的,可以如今的情形看来—— 睁眼,心思早已千回百转的云亦尘默然退回石椅,细长得仿若竹筷的右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石桌,看起来是那样悠然自得,只那斜睨陵墓入口的举动破坏了此般画面。 云亦尘的提醒丝毫没有影响苍炎烨施术的决心,起初苍炎烨只是抱着无谓心态接受云亦尘的提议来南雀国陵墓施术。但当他的血液注满穴孔时,苍炎烨竟感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在叫嚣。 这种令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的感受,苍炎烨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体会过。所以现在即使他早已目眩,也发现了身体的异样,但苍炎烨却不愿停下,只因他想知道,以他的不详之血能召唤出什么东西,或者,是人。 已是极限了。 一直密切关注苍炎烨的云亦尘发现苍炎烨白皙修长的纤指渐呈透明状,在完全消失前纤指上竟又覆盖出金光灿灿的毛发,隐约之间可看出苍炎烨的左掌已经完全变化为兽掌。 如果再不阻止炎烨的话,云亦尘只怕“它”会提早出现,这绝对是最坏的结果。想着,云亦尘将细长双掌伸向腰间的玉笛,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如此。 已将玉笛取出的云亦尘黑眸一暗,在真正付诸行动前,视线慢慢上移,看到了炎烨那闪着眩目金光的眼瞳。 只见此时苍炎烨本是乌黑的眼眸,已然转化为金色。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云亦尘眸光一闪。 “吼~~~” 就在云亦尘动作前一秒,突然有野兽的吼叫在南雀国陵墓响起,陵墓内顿时狂风大作,云亦尘本能地用手挡在眼前,从缝隙里关注前方的变化。 这是!? 口微张,云亦尘出神地望着方阵上方出现的金色云海,在他还未定下心神时,云海内冲出一只散发着金光的巨虎,在它的身后跟着一条黑影,而那无疑,是人。 咧开嘴角,云亦尘全然不顾狂风会刺痛双目,颤抖地移开手,眼神灼热地看着那黑影。 成功了! 传说是真的!真的存在着天龙之子!只要在特定的时间,准备既定的血液,施召唤之法,就能将不同时空的天龙之子给带到天龙大陆! 祖辈们的期盼,终于能实现了,他们的命运,终于能扭转了! “砰!” 就在云亦尘激动时,只见在陵墓内突然窜出一只巨虎,四足踏地,尘粒飞扬,发出巨响。 由气团组成的金光巨虎抬头朝上方的人影看一眼,瞬低头与苍炎烨平视,在他还未动作前,眼前巨虎瞬间化为白色云团铺散在方阵内,承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人影。 苍炎烨不知何时恢复正常的双掌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步履有些不稳地朝前方白团之上的人影靠近。与此同时,云亦尘也向前趋近,三步后却戛然而止。 结界! 云亦尘目光流转至已触碰到人影的炎烨,黑眸变得深沉,果然。 “轰轰——” “这是什么声音?” “是从陵墓内传来的!” …… 与苍炎烨同样拥有深厚内力的云亦尘在听见百里之外传来的各种嘈杂声后,将视线移向陵墓的出口。 虽然早已做好防范,但他却万万没料到苍炎烨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当初的部署瞒不到预定的时间了。虽只短短几秒时间,但此时云亦尘心里早已有了思量。 只是,云亦尘狭长的凤眼朝苍炎烨的位置一瞥,突地骤然转身步出陵墓。 此时他能做的事,只有拖延时间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天龙之子给带回! !! 002 异世 这就是亦尘说的,让他感兴趣的人?这,就是让他热血沸腾的原因? 在苍炎烨触碰到方阵中心的人时,白色云团顿时消失殆尽,直到苍炎烨感受到怀里的温度才发觉他已把人拥入怀中。 抱着怀里的人慢慢坐于石室,苍炎烨打量怀中女子:从未见过的怪异装束,只及肩的秀发遮挡了她的全貌。 苍炎烨右掌拂开怀中女子的短发,终看清她的容貌:白净无瑕的脸庞,晶莹如玉的秀美下颚,如玫瑰般嫣红的唇,即使陷入晕迷仍是倔强地紧抿着。而那紧闭的双眼,只见细长眼睫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浮动。 苍炎烨眯起还未完全退去金色光芒的双眼,右指随意挑起女子偏短的一缕黑发,拿至鼻尖。 这感觉,这气息,很好,非常好!眉峰高耸,苍炎烨冷漠的眼起了一丝兴味。 低头,苍炎烨将整张脸没入女子秀发之中,汲取她身上的馨香。而后俯身至女子耳际,似动物宣示主权般,啃咬着女子耳垂。 许是感到不适,怀里女子轻微地挣扎了下。这举动让苍炎烨停下了啃咬,缓缓移开唇瓣,从她颈项处抽离,近距离俯视女子。 苍炎烨淡漠的眼密切关注着女子紧闭的双眼,他倒是想看看在那紧闭的眼帘下会是一双怎样的双眸,是会让他更加想占有,还是,弃之敝履。 可惜,女子除了之前的略微挣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丝毫未有转醒的迹象。 苍炎烨金眸流转,而后犀利地盯着女子的额间。刘海散开后,女子本应光洁的额间处竟有一处疤痕,破坏了她姣好的面庞。这疤痕不大,可女子脸庞本就小巧,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突兀,而这碍着了苍炎烨的眼。 阴鸷遍布苍炎烨脸庞,森冷气息环绕其周身,本已淡去不少的金眸变得愈加耀眼。 没有丝毫犹豫,苍炎烨咬破右食指,抵在女子额间,其血没有滑落于地,反倒不断渗入女子的肌肤。不稍片刻,苍炎烨在看见女子额间的疤痕慢慢消褪后,才略微移开指尖。 那是什么,花蕾?苍炎烨因常使剑而略显粗糙的右掌抚着女子额间突然出现的花蕾,双眸专注地审视着女子的额间。 “炎烨,离开陵墓!” 突然,云亦尘的声音在苍炎烨耳边响起,隔空传音,这是云亦尘在向他示警,看来外面的守卫是越来越多了。 “咚” 就在苍炎烨想抱起怀里女子离开时,竟不知何因突然跌倒于地。躺于地板上的苍炎烨左手将女子禁锢在怀里,右臂慢慢抬起,嘴角上扬,嘲讽地看着变化的右掌。 缓缓坐起,望了眼陵墓入口,苍炎烨的唇抿得死紧,右手轻抚女子光洁细嫩的脸颊,灼灼的目光里有着熊熊怒意。 突然,苍炎烨眼里迸出凶猛戾气,右掌迅速移至女子颈间,只需稍一使力,怀中女子必消香玉殒。 “炎烨!” 云亦尘一声大喝,苍炎烨眼中杀意渐消,只那浑身涨满的杀气顿时化为暗沉愠意。 望怀中女子一眼,苍炎烨瞳内狠意依旧。 俯身,苍炎烨不断啃咬女子唇瓣,直至口中尝到腥味方退离,而后冷冽嗓音在陵墓响起,“女人,你是我的!” 音未落,那红袍身影却已不见,陵墓内只余一女子躺置于地。 一张淡紫色的宽大木床上,静静躺着一个发丝只及肩的女子,细看女子安逸的表情,仿若睡着般。 “唔” 一声似痛苦的**自女子口中传出,细长的眼睫轻颤。 慢慢睁开眼,一入苏羽菲眼帘的便是那离自己一米远左右的淡紫色床帐。 这是哪里?困惑袭上苏羽菲心头。 “呃。” 好痛! 吃痛地闭上眼,苏羽菲不敢再轻举妄动。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连转头都如此吃力? 等颈项间的痛楚淡去,苏羽菲才再次睁开明亮的黑瞳。为了确定心中所想,她小心翼翼地动动指尖。 果然,全身无力,更糟糕的是,只要她一动就痛,好像散架了一样,现在惟一能动的就只剩下眼睛了吧。想到此,苏羽菲嘴角露出苦笑。 再次闭眼,苏羽菲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在悬崖之巅,胞妹将她推入悬崖,她知道自己在下坠,她看见了广阔的天空,那样湛蓝得令她向往的颜色。 就连这样,她也死不了吗? 她的命,真如算命先生所说的那样吗? “呵呵,哈哈……” 就算大笑牵动全身,痛得苏羽菲快晕厥过去,她也不愿停下。 泪,自苏羽菲紧闭的眼角缓缓下流,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慢慢隐匿于发际。 这就是她苏羽菲的命么? 此生遇难皆呈祥,命定非凤即凰! “姑娘,你醒了。”正当苏羽菲沉浸在自己的悲凉之时,一道温润男音,打断了她的苍凉笑意。 自苏羽菲第一次睁眼,叶阳墨奇就知晓她已然清醒,只是适时地没出声打扰她的沉思。直到听见那充满苦涩且讽刺意味的笑声,叶阳墨奇不得已,才出声打破这一室苍凉笑意。 有人? 当耳边响起叶阳墨奇那低醇而略带几分清冷的嗓音时,苏羽菲好不容易卸下的防备又重新武装了起来。 这个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记忆里似乎不曾有这么一个人。 难道救自己的不是苏家人? “你是谁?” 现在的苏羽菲不能转头,不能察看四周的情况,所以明智地选择了发问。 与其浪费心神去猜测,不如直接向对方索要答案,即使对方有意欺瞒,她也有自信能辨别真伪,这是苏家人的自负,也是她苏羽菲的骄傲。 “在下南雀国左相,叶阳墨奇。” 知道苏羽菲的不便,叶阳墨奇从木椅上起身,踱步至床蹋半米处停下,让不能动弹分毫的苏羽菲能看见他,又不致觉得冒犯佳人。 长发男人? 苏羽菲用眼角余光扫过,她清楚地看到了说话的男子。紫衣飘飘,满身温润气息的男子走进了苏羽菲的视线。 苏羽菲视线慢慢上移,随后看见了紫衣男高高束起的长发。 最后,苏羽菲的视线定格在紫衣男的脸上,男子俊秀的脸上帶着雍容的笑容,风华內敛,沉穏而溫润。而那相貌,容顏俊秀,气度更是不凡。这些让众多女子为之倾倒的优势,苏羽菲看见了,却没放进心底。 斜睨叶阳墨奇,苏羽菲眼微眯。这个男人不似外表看起来的温和,明明眼睛和嘴角都在笑,笑意也确实地传达进眼底,但观细微处,这男子却在无形中与人保持着距离。 忽略苏羽菲的打量,叶阳墨奇露出一惯的温和笑容。 此女眼神,过于犀利。那样一张柔弱脸庞,怎会有如此眼神:聪慧暗含坚毅,柔和里却泛着果断,矛盾至极。 南雀国左相? 打量完叶阳墨奇,苏羽菲脑海里回响起刚才他说的话,苏羽菲微眯的瞳孔放大,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刚才这个男人确实是说‘南雀国左相’。 为了印证自己是否听错,苏羽菲再一次发问,只是此次她的声调略冷,“你说,你是谁?” 这样冷漠的嗓音,真不适合她那张娇弱的脸庞。即使心里不赞同,但叶阳墨奇仍是好言相答:“在下南雀国左相,叶阳墨奇。” 听完叶阳墨奇的回答,苏羽菲睁着眼,久久没有任何动作,也不再吱声,静谧流淌于两人间。 反倒是叶阳墨奇开始细细打量起苏羽菲的表情,在天龙大陆,无人不知南雀国,但为何此女子却露出这样的表情:警惕中略带迷茫,好似全然不知他所讲为何。 闭眼,苏羽菲力持镇定地开口:“这是哪里?或者我该问,这是什么朝代?” 苏羽菲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镇定,可叶阳墨奇却发现了怪异之处。此女表面看去淡定,可她的眼睫却不断颤动,外露在被褥之外的左掌紧握成拳。 她,在压抑什么? “现年为‘天龙’2996年,姑娘?”还未说完的叶阳墨奇在发现苏羽菲逐渐惨白的脸色后,竟鬼使神差地住了口。 天龙大陆?南雀国? 未曾听闻的地方,从来不知道的国家。 她真的没死吗? “姑娘?”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苏羽菲在叶阳墨奇的呼唤下睁眼,黑亮的眸子一片清明。 红唇轻启,理清思绪的苏羽菲对叶阳墨奇道:“镜子。” 叶阳墨奇微顿,因苏羽菲眼里的清明,也为她的要求,“姑娘稍等。” 姑娘?古人的称呼。 嘴角牵扯出嘲讽的笑痕,苏羽菲模糊的有了些概念,但却不能肯定,因为太匪夷所思了。 穿越! 这种只出现在小说里的老套桥段,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苏羽菲的身上! 叶阳墨奇双手捧着一个铜镜站在之前的位置上,提醒着有些出神的苏羽菲,“姑娘,镜子来了。” 瞄到紫衣男手中的铜镜,苏羽菲出声道谢:“谢谢。” 不顾身体有多么难受,不管到底有多痛,为了证实心中所想,苏羽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吃痛地撑起自己。而一直看着苏羽菲举动的叶阳墨奇心中不禁暗叹:好惊人的毅力。 疼痛也是能适应的,这点苏羽菲坚信,这下她全身已经痛到麻木了。慢慢转头,苏羽菲目不转睛地看着铜镜,久久无言。 好久,久到叶阳墨奇以为苏羽菲已经僵化,不会再动之时,却听那飘渺的声音自前方女子口里溢出,“公子,对不起,我好像,失忆了。” “砰” 叶阳墨奇抛下手里的铜镜,迅速上前扶着双眼已然紧闭,显然是晕厥过去的苏羽菲。 这个女子,很奇特!不只为她的装束,她的短发,及她出现的地方。将苏羽菲安置床榻,叶阳墨奇立于床沿,眼光深沉地看着她。 刚才此女的眼神,比清水透彻,可伴随出口的话,却混沌不明,让人琢磨不透到底哪个是真。 ‘公子,对不起,我好像,失忆了。’ 她说此话,是何意?为何让感情淡薄的他感到悲戚,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但她的悲戚里似又蕴藏笑意,她究竟是庆幸还是? 看着晕厥过去的苏羽菲,叶阳墨奇吩咐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贴身侍女音儿。 “看好她。” “音儿遵命。” 不再驻足,叶阳墨奇举步离开。 不急,只要她身处南雀国,呆在叶阳府邸,他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 003 被掳 “呼!”是夜,苏羽菲从木质大床上惊醒,双手紧捂胸口,冷汗不断自她两颊滑落,而她的呼吸则越来越急促。 黑夜,自8年前那件事发生起,就成了她苏羽菲最大的致命伤!静默的夜里,苏羽菲仿佛又听见了女人悲鸣的嘶喊声,男人淫秽的邪笑声,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似电影回放般一幕幕缓缓呈现在苏羽菲的脑海里。 “姑娘,您没事吧?”苦痛之中,苏羽菲听到一声清脆且满含关切的女子嗓音。 缩于床角一方,双手抱膝,将头置于双膝之中的苏羽菲在听见女子的呼唤后,双手撑在床板上,慢慢坐直,吐出一大口气,又努力吸尽清晰的空气,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些。 已经过去了,这里不是那个仓库,这里的空气没有腐蚀味,这里没有悲泣的女人,没有斑斑血迹,没有不堪回首的痕迹…… 苏羽菲努力睁开快要闭上的双眼,看着前方。那里有烛光,虽微弱,却是希望,如今惟一的仅剩的希望。用尽全力,苏羽菲虚弱地开口:“火,拿过来。” “姑娘,你怎么了?” 奉命照顾苏羽菲的云音在见到她惨白的脸色后,急忙把手里的烛火放在一旁,关切地上前,忘却了主仆之间的身份,轻抚苏羽菲额间。 竟如此冰凉? “姑娘,你等等,音儿这就去找公子。”极致缺氧的苏羽菲已经无法开口去唤那个转身离开的绿色身影,只得慢慢倚靠在床柱,异常专注地看着面前微弱的烛光。 “嗖嗖”两声,虽极细微,但在这静谧夜晚,却显得异常明显,而羽菲又经过特殊训练,因此这声响自然是逃不过她的耳。 谁?刚才的小丫头回来了?紧抓着胸口衣襟,努力不让自己沉入黑暗的苏羽菲略偏首,想看清面前是何人。 “你,”一高大黑影矗立于苏羽菲眼前,这出乎意料之外的人影使她不自觉向后倾斜,秀唇轻启正想质问眼前人时。 苏羽菲瞬觉跌入黑暗之中,双足悬空,腰间巨掌传来阵阵暖意,头被禁锢在一个宽厚胸膛前。 这是绑架?所有事情发生在一瞬间,苏羽菲脑海里即刻浮现‘绑架’二字。 “红袍、异眸,有幸见‘炎王阁’阁主,墨奇倍感荣幸。只是炎阁主,你怀中女子乃在下客人,可否请,” “公子,小心!” …… 模糊间,苏羽菲似听到了叶阳墨奇的声音,期间她感到自己在不断移动,幅度大,但她却仍安稳憩于黑影的胸膛。 好黑!好多声音!女人的低泣,男人的嘶吼,还有利器交锋的尖锐声……好吵! 第一次,苏羽菲在黑暗里听到除了女人与男人之外的其他声音;第一次,苏羽菲在沉入无边黑暗时,感受到除了恐慌以外的情绪;第一次,苏羽菲这么快就从那无边的黑暗里清醒过来! 被黑影禁锢在怀中的苏羽菲无声地眼开双眼,那原布满痛楚迷离神色的双眸此时已是一片清明,在夜里熠熠生辉。 受制于人的苏羽菲此时虽然精神上已从黑暗中醒来,但四肢却仍是无法使力,她的意志虽强,但身体却跟不上。 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苏羽菲很是懊恼,她五指不断伸开又缩回,只想尽可能地恢复些体力。 “唔。”不自觉咬唇,苏羽菲竟尝到了血腥味。 这是她唇瓣的伤口?照铜镜时,苏羽菲曾看见自己唇瓣的伤口,但鼻息间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却让她心生疑惑。 不对,这不是她的血,抱着她的黑影受伤了! 也许是之前所做的努力奏效了,也或许是因为时间的原由,苏羽菲无力的四肢渐渐有了些力气,脑袋也不似之前般晕眩,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待身体状况稍好些,苏羽菲便挣扎着想把头抬起,想看清四周的情况。这样禁锢于人,完全由对方掌控的情况,在苏羽菲活的这23年来,今天是第二次,她很不习惯,更甚是痛恨。 苏羽菲挣扎着,只可惜她本不弱的力量在此时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受了限制,因此想要挣脱束缚,是无法如愿了。 身前的黑影在察觉苏羽菲的意图后,巨掌稍一使力,强制将她更向胸前压进,伴随着黑影的动作,那刺鼻的血腥味愈加明显了。 “炎阁主,在下并不想与你为敌,”叶阳墨奇的声音,这会苏羽菲倒是听得异常清楚,只是后面的话却再听不见了。 不知那巨掌主人是如何办到,在她后颈处略一使力,苏羽菲就那样晕厥了过去,停下了挣扎。 立于城墙处,一身艳丽红袍的苍炎烨淡然扫视叶阳墨奇等人,瞳孔闪过狠厉,冷冽嗓音挤压众人耳膜道:“她是我的!”话落,苍炎烨飘飘然消失于城墙之上。 “公子,属下这就去追!”见苍炎烨消失不见,站在叶阳墨奇左侧的齐贺雷立即出声,生怕就此失去苍炎烨的踪影,说话间他刀雕般的刚硬五官上尽是兴奋。 居然给他碰上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阁’的人,更更让人兴奋的是,对方居然还是炎王阁现任阁主苍炎烨,那个形踪飘忽不定、武功出神入化、作风狂妄独断,被江湖人称为‘炎王’的男子。 只要是习武之人,哪个不想与高手一较高下,更何况对方还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人。再者,齐贺雷归于叶阳墨奇麾下,步入朝堂,如若不是必要,他绝不可能与江湖中人牵扯上关系。 “文风留下。” “公子!”留下鄂愣的齐文风,叶阳墨奇跨马而上,带着自己的精锐部下与跃跃欲试的齐贺雷朝苍炎烨消失的方向追去。 留在原地的齐文风一袭墨衫在风中摇曳,眼底无限忧虑地注视叶阳墨奇消失的地方。 明知不该质疑叶阳墨奇的命令,但齐文风心里仍旧困惑:公子此举究竟是否深思过?而这次的追捕,为的是那女子,还是江湖中谈之色变的‘炎王’? 在叶阳墨奇尽全力追捕苍炎烨的同时,另一方,云亦尘急速飞驰,心急地赶回与苍炎烨约定的地方——南雀国陵墓。 同意苍炎烨去掳苏羽菲,云亦尘知道其中危险有多大,只是苍炎烨执意为之,而他的决定至今尚无人能左右,无奈之下云亦尘只好同意。 只是顾及苍炎烨的伤势及叶阳墨奇在南雀国的势力,云亦尘再三思量之下,决定先暂呆南雀国陵墓避避风头。 劫走苏羽菲后,按计划苍炎烨将她带回南雀国陵墓,剩下误导追兵的事,就交由云亦尘完成。 但当云亦尘步入陵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如此光景:苍炎烨倒于三尺外,从入口处至他躺倒位置,沿途全是鲜血,本就穿红袍的苍炎烨此时看来就像至于血波之中,而被他压在怀里的苏羽菲也不能幸免。 现在,在云亦尘眼中的就是两个活生生的血人,再慢一步,只怕就是死人了。 云亦尘快速移至苍炎烨身边,切脉、点穴、止血,只见他骨瘦如柴的五指在苍炎烨身上快速游走,在确定苍炎烨已无大碍后,云亦尘最后从袖袍中取出一白瓷瓶,倒出几粒金色药丸,想强制地喂于苍炎烨口中,可最终仍是一如既往地失败了。 只因无论清醒与否,苍炎烨从来不食他人手中之物。 心里叹气,云亦尘无奈地收回药丸,这时才有闲暇顾及被苍炎烨压着的苏羽菲。还真是压得密不透风,如果不是那截侧露在外的紫色衣袖,真的很难发现在苍炎烨身下还有一个人。 使力翻开覆在苏羽菲身上的苍炎烨,云亦尘这时才能细细打量苏羽菲。当日,他未能进入结界,再加上要引开陵墓守卫,结果只能匆匆一瞥,并未看得真切。 细长眼睫,小巧脸庞,秀美下颚,嫣红秀唇,及肩秀发,不是倾城之姿,无绝世容貌。但却深深映入云亦尘内心,这就是被召回的女子,她现在就在自己眼前! 云亦尘小心移动苏羽菲,他想检查下她有无受伤。云亦尘信任苍炎烨的能力,相信在他的庇护下,绝对没人能伤苏羽菲分毫,只是为安全起见,还是检查下为好。 “这,”云亦尘那比女子还细长的柳眉轻皱起,有些伤脑筋地看着苍炎烨的双臂。 方才所有心神都放在苍炎烨的伤势上,因此云亦尘并未注意到苍炎烨双臂紧锢着苏羽菲,就算失去了意识也不曾放手。这样,云亦尘根本没法好好查看苏羽菲是否有受伤。 云亦尘视线转至苍炎烨苍白的脸上,突地想到:有些野兽,一旦认定所有物,至死都不会放手。 罢了罢了,云亦尘摇头,甩开心中所想。视线碰巧落在苏羽菲遍布血迹的脸上,见此情景云亦尘那还未舒展的眉更加皱起,举起衣袍,正当云亦尘想为苏羽菲擦拭脸上的斑斑血迹时,未料苏羽菲那紧闭的眼突然睁开,四目相对,云亦尘定格。 “你是谁?” !! 004 交锋 “你是谁?” 一睁眼,苏羽菲就见面前一比女子柳眉还细长的白衣男子举着那纤长得仿若营养不良的手,不知道要做什么。 来到这里后,这句“你是谁”已经是她第二次说了,看来以后还会说得更多。想到这里,苏羽菲有些沉闷,这种不能掌控现下情况的处境,令她很是气结。 虽然苏羽菲的清醒不在云亦尘意料之中,不过在一瞬间的愕愣后,云亦尘便恢复正常,苍白的脸上露出温和笑意,“唐突了,在下云亦尘,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苏羽菲。”回答完云亦尘的问题,苏羽菲丝毫未觉不妥地对他道,“云亦尘,我要起来。” 那自然流露的命令口气,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愣是将云亦尘给怔摄住。 被这么压着,腰间还被紧紧锢着,实在是不好受,就算她毅力惊人、耐性一流,也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而且,苏羽菲侧眼瞄了眼身后晕厥过去却还紧紧锢着自己的男子,那浓重的血腥味,令她无法忍受。 除去黑暗外,苏羽菲最讨厌的便是血腥,无论是颜色还是气味,即使每次使用完凤剑,身上并没有沾染上血迹,她都会里里外外将自己给洗三次以上。 “苏姑娘,这,”云亦尘露出为难的表情,脸上温和的笑意微顿,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他也无计可施。 这边云亦尘还没开口解释,那边被苏羽菲嫌弃有一身浓重血腥味的男子已然醒来。 “苏羽菲,苏羽菲,很好,很好。”冷冽嗓音自苏羽菲后颈处传来,苍炎烨将头倚向她的发肩,呢喃着她的名字。 对苍炎烨过分的亲近行为,苏羽菲神色不善地蹙眉,抿着唇,苏羽菲周身散发着连云亦尘也心惊的怒意气场。 与众不同的女子,离炎烨如此之近,还能形成如此强的气势。 苏羽菲的气势虽惊人,但却没什么实际的杀伤力,因此这对她身后的男人并无丝毫影响,只见在苏羽菲未发作之前苍炎烨又狂霸开口道,“女人,记住,以后你是我苍炎烨的!” 回头,苏羽菲晶亮黑眸与苍炎烨对视,“放开!” 听闻苏羽菲桀骜不训的语气,苍炎烨那双还带着金光的眼,凌厉地瞪视怀中女子,薄唇开启,森冷道:“女人,谁许你命令我的?” 苍炎烨此时模样阴森有余,狠霸足矣,无论是现代还是在天龙大陆,相信都能吓退很多人,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已然盛怒的苏羽菲。 能坐上苏氏继承人的位置,手拿凤剑,双手沾满血腥的羽菲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如果苍炎烨不是这么狂傲,苏羽菲态度或许还会好些,但此时苍炎烨的语气及态度已经惹怒了苏羽菲,对他的话,她又如何会放在心上呢。 “苍炎烨,放开我!”虽然只听到一遍,但“苍炎烨”这三字却已深入苏羽菲心底,只因那句“女人,记住,以后你是我苍炎烨的!”令苏羽菲心生厌恶。 她苏羽菲,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也绝不会再成傀儡! 当初为了羽忻踏进苏家,拿起凤剑,从斩杀第一个异类起,她便已学会不择手段完成任务,在成功登上苏氏总裁的宝座后,成为苏家的下任接班人后,她更是用尽计谋对付那些想对羽忻不利的元老。 现如今,在这异世,没有她在乎的人,她不需再为谁委屈自己,她要做真正的苏羽菲! “女人,我喜欢你的眼神!”俯身,苍炎烨靠近苏羽菲,四目相交,里面迸出的火花就连在一旁的云亦尘也能感觉到。 “哼。”最后,是羽菲先移开视线,头向右偏去。 这不是示弱,绝对不是!她从来没和人靠得那么近,且鼻息间全是对方身上的气息,那样灼热,那样怪异,使她两颊发烫,不得已她才移开视线的。 羽菲紧咬下唇,越想越不甘。 “女人,记住,不许忤逆我!现在,转过来!”见羽菲调转视线,苍炎烨面色不善地将左掌伸至羽菲下颚,强制地扳回。 “苍炎烨,你以为你是谁?我干嘛要听你的?”终于,被强制调转回头的苏羽菲浮躁地怒视着苍炎烨。 什么克制、忍耐、冷静、稳重,这些所有被灌输进苏羽菲脑子的东西瞬间消失了,她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冲口而出。 或许是压抑太久,也或许是还不能接受来到这异世,在苍炎烨的一再压制下,苏羽菲终于爆发了。 虽不喜苏家,成为他们斩杀异类的工具,但那个世界终究有着自己在乎的人,多年来她的隐忍,她的退让,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在乎的人。 可如今,突然只身一人来到这陌生世界,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在一夕之间失去了长久以来的精神支柱,就算表面再如何无谓,表现得再坚强,可苏羽菲的心里仍旧彷徨。 “女人,我警告过你!”无视苏羽菲眼底的怒火与隐藏的无助,苍炎烨寒着脸,坐起将羽菲拉离自己,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右掌快速移至羽菲颈间。 “苍烨!”见情况不对,云亦尘立即出声,希望盛怒下的苍炎烨还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砰!” “咳咳咳” 伴随着一声沉闷响声,苏羽菲自苍炎烨手中滑落,她一手撑地一手抚着颈间不住地咳嗽,可见刚才苍炎烨掐得有多用力。 “亦尘,看好她!”森冷地对云亦尘道,随后苍炎烨没再看苏羽菲一眼,转身离开陵墓。 可恶! 一手撑地一手轻抚咽喉的苏羽菲费力地抬起头,注视着那道离开陵墓的修长身影,黑眸里燃着熊熊怒火。 这个男人,狂妄得简直不可理喻,见过那么多人,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他当自己是什么,她凭什么要听他的? 要不是凤剑离手,自己体力不济,又怎么会这样受制于人,被他这样欺压! 可就算凤剑真在自己手上,她又真能拿着它去对付普通人吗?而她那与生俱来的,被胞妹羡慕,被母亲期待的,被家族引以为傲的,却被限制不能使用的能力,在此时此刻,她真的能用它来对付离去的那个令她生厌的男人吗? 羽菲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她知道,就算再痛恨现在的处境,那些违背自然规律的能力,在此时也不能用。 是不能用啊,而不是像8年前那样,根本无法使用。如果当初,她能运用这个能力,或许母亲和胞妹的结局都会改变,只可惜。 苍炎烨一走,离苏羽菲只一步之遥的云亦尘立即上前扶起她,语带关切地问:“苏姑娘,你没事吧?还站得起来吗?” 幸而炎烨最后还是放手了,要不然,想到此,云亦尘眼底闪过一抹深沉。 苏羽菲借助云亦尘之力,吃力地从地上站起,坐到一旁的石椅上。待云亦尘也坐定后,苏羽菲收起心底对过去的神伤,方正色地对他说:“云亦尘,作为补偿,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地上站起到坐在石椅上,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对一个有足够谋略的决策者而言,已足够分析清当前情形了。就算刚才被苍炎烨气到快疯掉,苏羽菲这会也平静下来了。 说话时候,苏羽菲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叫“云亦尘”的男人。苍白肤色,细长柳眉,俊秀容貌,身形修长,看起来很优雅,而在那儒雅之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只是,太过纤弱。 这种人在那个世界绝对归类于营养不良,到底是怎么样才会变成这样的?关于这点,苏羽菲难得有了些好奇心。 云亦尘诧异地挑挑眉,未料面前女子竟会如此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方才他还在她眼底看见熊熊怒火,相比之下,现在的她,好似成了另外一个人。 究竟要有怎样的玲珑心思,才能转变的如此之快?补偿?对于炎烨的所作所为,她完全不计较吗? 看出云亦尘的疑问,苏羽菲斜视陵墓入口,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能跟疯子计较吗?”要真跟苍炎烨计较,她就是疯子,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没长脑袋的疯子。 就刚才的对话与交锋,苏羽菲已经充分明白一个事实:就算再有骨气,也不能跟苍炎烨那疯子对着干。 论蛮力,她不及他;论形势,不在她地盘;论处境,这会她为鱼肉。就这三点,她还有什么优势能跟苍炎烨那疯子比的,惟一一点怕就是她的隐忍吧。 听苏羽菲称苍炎烨为“疯子”,云亦尘温和的表情突地僵硬,显得有些扭曲。 炎王,这是江湖中人对苍炎烨的称呼,其它称呼或许还有很多,但云亦尘肯定其中一定没有“疯子”这一叫法,虽然苍炎烨的行为有时常人难以理解,但真的从未有人称他为“疯子”过。 云亦尘脸上挂着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声音有些怪异地对苏羽菲道:“苏姑娘,炎烨并非,” 本来还想为苍炎烨说话的云亦尘,在苏羽菲一副“信你,我就是笨蛋”的表情下收回了想为苍炎烨澄清的念头。 话锋一转,说起了苏羽菲感兴趣的话题,“好吧,苏姑娘想知道什么,在下会如实告知。” !! 005 神似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到这里?”用衣袖随意擦拭脸上血渍,苏羽菲直视坐在对面的云亦尘,眼神专注且犀利。 就算被苏羽菲如此打量,但云亦尘仍神色如常,微笑着看着她,仿若真的不知其中原由。 不知为何,就算云亦尘面上没有任何破绽,但苏羽菲仍是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而面对眼前这拥有苍白肤色的男人,她的戒备竟不自觉减弱,即使眼神依旧犀利,但说出的话明显柔和了,“云亦尘,我不属于这里,我的出现,只会打乱平衡。” 虽然她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处,但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定律可循,她的出现应该早就超出这个定律,更不知以后会带来何种后果。 陵墓内,即使四处燃着烛火,可阴寒之气却仍旧环绕四周。但在听到苏羽菲这句话时,云亦尘竟感觉暖和了些。 心里惊讶,可面上云亦尘仍是一派温和,不紧不慢道:“苏姑娘,我定不会为难于你。此墓穴后方有温泉,你可进去梳洗。” 知道从云亦尘的嘴里再无法探知自己想要的讯息,苏羽菲爽快地结束了此次交谈,“多谢。” 温泉中,衣裳尽褪的苏羽菲光裸着身,露出雪白双肩倚靠在池边,双眼出神地看着面前盈盈水汽。 她的出现没有那么简单,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一切的一切皆是因果循环,如同苏家与异类的百年争斗,如自己那与生俱来的能力—— 云亦尘那独有自己空灵的俊秀人物,怎么会想不透这其中的复杂呢,而他不想说的,或许就是她回去的关键! 苏羽菲知道,既然她能来到这里,那么就一定有回去的办法。双手拿起挂于胸前的戒指,羽菲眼底想念与决心并存。 不管她被带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她都必需回去,只因在那个世界有她永远也无法放下的人,即使对方并不希望被她所在意。 妈妈,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让苏羽菲异常疲惫。最后在温泉的奇效下,羽菲心神俱疲地闭上了双眼。 见一袭紫衫的苏羽菲进入墓穴温泉后,云亦尘便踏出陵墓,出来找寻苍炎烨。 经过一夜折腾,此时天已微亮,而一袭艳丽红袍的苍炎烨此时正立于陵墓前方的断崖,那身沾染鲜血的红袍异常耀眼,而苍炎烨更似浴血奋战中的凤凰,傲然立于崖边。 云亦尘缓慢移动步伐,最后在离苍炎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云亦尘柳眉微皱,只因那随风飘来的异常浓重的血腥味。 “我不喜欢她。”不待云亦尘开口,早已察觉身后有人的苍炎烨迎着日出道。 不喜欢她的忤逆,非常不喜欢!虽然喜欢她的眼神,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反抗他。想到这里,苍炎烨脸色变得暗沉,双掌紧握,仿佛正掐着某人的颈项。 听到苍炎烨说不喜欢苏羽菲,云亦尘不禁哑然:这个世界,还有他炎王喜欢的东西吗? 心里如此想着,但云亦尘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词,“炎烨,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没有她立足之地。” 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可笑无用,但对苍炎烨而言却意义非凡。只因曾经,他也与她一般。 就算现下他已为“炎王阁”阁主,但在那个杀手组织里,苍炎烨也一直没有归属感,这些云亦尘都看在眼底。也正因如此,云亦尘才知道如何能打动苍炎烨,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把苏羽菲带回炎王阁。 说来奇怪,当日重伤的苍炎烨一直想掳回苏羽菲,可现在情况却恰恰相反,这变脸的速度比女子还快。不过苍炎烨的行为确实不能以常人之法思考,炎王的思绪哪能容常人窥视。 听了云亦尘的话,直视前方的苍炎烨仍是不动如山,见此云亦尘右指抚上腰间玉笛,眼底掠过一抹光芒。 “炎烨,南雀国似乎对那女子很感兴趣,你要拱手相让吗?” 云亦尘话一说完,前方修长的红色身影立即转身,苍炎烨眼底流露不屑,狂傲道:“我看中的女人,谁敢抢!” “苏姑娘,真抱歉,我们即刻就得出发了。”刚从温泉处出来的苏羽菲还没抬头便听见云亦尘的歉意之语。 打理好自己,苏羽菲慢慢抬头,而后见到了云亦尘苍白脸色上的微弱笑意。 定定瞧着云亦尘的脸,苏羽菲缓缓道,“云亦尘,跟你们走,我也未必能找到回去的路。” 仔细打量着云亦尘,苏羽菲眼底有着难以察觉的困惑。 从前,她不是没遇到过比云亦尘更纤弱温和的男人,可为何在面对这个名为“云亦尘”的男人时,她说话的语气会不自觉地放轻,心底的防备似乎也在减弱? 不知是云亦尘早已知悉苏羽菲的想法,还是他太镇定,就算听到她此言,竟无丝毫松动,脸上也无任何慌乱。 浅笑,云亦尘问着苏羽菲,“苏姑娘,呆在南雀国,叶阳墨奇又能助你找到回去的路吗?” 羽忻! 是羽忻,那个浅笑,与羽忻竟如此相像。曾经,羽忻也对她那么笑过。 虽是双胞胎,但羽忻身体却羸弱许多。而云亦尘身上的纤弱,此时竟与苏羽忻重叠在一起。 怪不得,她无法全然的防备云亦尘,即使明知眼前男人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想起胞妹,苏羽菲眼底一阵黯然,心里一阵剧痛,同时夹杂着急切的懊悔。竟是因为她无法全然的防备,才给了羽忻下手的机会,令她们姐妹现今都处于危险境地。 羽忻,你以为没了我,就能如愿吗?现在的你,能应对接下来的残忍现实和危险吗?如果那些老家伙敢趁她不在对羽忻下手,那么就别怪她不信守承诺,毕竟先失信的人是他们! 所以,羽忻,请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撑到我回去的那日! 久久得不到苏羽菲的回答,云亦尘接着道,“苏姑娘,决定权在你的手里,亦尘并不强求。” 云亦尘,你比羽忻聪明! 垂目沉思的苏羽菲抬首,直视云亦尘。眼前的男人与胞妹一样羸弱,但却比羽忻多了样东西,隐晦却遮掩不了其中的光芒。 云亦尘与羽菲对视着,明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但他心底却陡然升起一股异样感。此女看自己的眼神与之前不一样了,为何他有一种被人看穿的不真实感? 不强求?! 听着云亦尘的话,苏羽菲在心里嗤笑着。如果真不强求,为何要把她掳来。之前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那个如同疯子般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真的能不强求她么? 叶阳墨奇,那个男人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话少却字字暗藏深意;面色和善,待人有礼,却又保持着距离。相比之下,他惟一的优点是优雅得不屑于动手吧,不像某个疯子。 在心里思量完后,苏羽菲果断对云亦尘道:“好,我和你们走!” 事实上,无论和哪方人马走,她的处境都堪忧。只是,与其变相的被囚困在叶阳墨奇府里倒不如与眼前的云亦尘他们离开,这样起码多些希望,更何况现在她还在他们手里,以她对苍炎烨的粗浅认识,就算她不答应,那个男人也不会理会她的。 听苏羽菲愿和他们一道离开,云亦尘不由赞赏,“苏姑娘好聪慧。” 云亦尘话完,苏羽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方道:“彼此彼此。”无法对眼前男人冷漠,缘于胞妹,却也无法放心,只因现下处境,与她不想再重蹈当日覆辙。 至今为止,叶阳墨奇、云亦尘、苍炎烨,这三个苏羽菲见过的男人,没一个是简单的主,叶阳墨奇深沉、变幻莫测,云亦尘谋略过人,再加上与羽忻相似的气质更是严重干扰了苏羽菲,苍炎烨狂傲得难以以常理判断,所以无论苏羽菲与哪方人马在一起,她都无异与虎谋皮,可却没有选择。 决定后,苏羽菲即与云亦尘步出陵墓。入口处,苏羽菲回头,轻抿唇瓣。 这个地方,竟似曾相识,为什么? 跨出陵墓,苏羽菲正感受着山林间的清晰空气,未料一浑厚霸道之音却传入耳中,“女人,上来!” 顷刻间,苏羽菲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朝声源处望去,苏羽菲只见一袭艳丽红袍的苍炎烨坐于白马之上,浓密黑发并无束缚,此时正随风张扬。而苍炎烨那深刻的五官正散发着猖狂之气,如同一只正潜伏着的豹子,怎么也无法遮掩身上那股野性。 张口,苏羽菲正想出言反驳,但脑海立即浮现在陵墓的情景,咬咬牙,她默默朝前方的苍炎烨走去。 对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硬碰硬,否则受伤的绝对是自己!现在的她没有凤剑,也不能使用能力,而普通的肉身搏击术,只怕也对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无效吧。 边走着苏羽菲边在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可虽然心里明白,但羽菲垂落两旁的修长柔荑却不甘地紧握成拳,如此委曲求全,在苏羽菲的记忆力还未曾有过。 苏羽菲的不甘与隐忍,苍炎烨和云亦尘皆看在眼底,前者是狂肆地大笑出声,而后者在听见苍炎烨的笑声后眼底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可即使如此,云亦尘最终也没开口说些什么。 !! 006 追捕 上马后,苏羽菲被紧紧禁锢在苍炎烨胸前,一开始羽菲还试图挣扎,而苍炎烨竟然出乎她意料地没发火,初时羽菲还纳闷,这男人莫不是转性了? 但半个小时后,羽菲终于明白不是苍炎烨转性,而是他早已料到她撑不了多久。 在骏马上颠颇了半个小时,苏羽菲的背脊早已不如之前的笔挺,而双腿更是酸痛万分,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心力再去抗拒苍炎烨呢。 “吁~~~”就在苏羽菲万分难过时,苍炎烨突地勒马,以至她整个人往苍炎烨胸膛挤压,都快窒息而亡了。 双手抵在苍炎烨胸前,苏羽菲抬头正想看看发生何事时,竟听到了意料之外的低醇男音。 “不愧是‘炎王’,这声东击西差点就成功了,呵呵。” 叶阳墨奇,他居然追来了。 苏羽菲吃惊、困惑,但最终却是乖乖倚靠在苍炎烨胸前,不再有所动作。 听着叶阳墨奇那表面夸奖实则暗讽的话,再见他脸上雍容笑容,苍炎烨淡漠的眼微眯,和之前在陵墓被苏羽菲激怒时相比,此时苍炎烨的脸上竟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多说也无任何意义,贺雷,去和鼎鼎大名的‘炎王’切磋切磋吧。” 叶阳墨奇一声令下,苏羽菲只闻轰轰地震动声,而后只几秒的时间里,她已经安然地站在不知何时下马的云亦尘身边。 注视着前方奋战的苍炎烨,苏羽菲耳里回响着刚才苍炎烨对云亦尘的简短交待,“亦尘,守好她。” 穿着紫色长衫的苏羽菲双手交叠,站在云亦尘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激战深思着:是她的原因么? 她究竟有什么价值,令一国丞相如此兴师动众,而苍炎烨又如此坚持。 同时间,站在苏羽菲身边的云亦尘亦偏首打量着深思的她。此女,真的与众不同!前方血腥之战根本没入她的眼,再观她搭在臂膀处有规律敲打的纤长柔荑,云亦尘知道她在思考。 “小心!” 突然地,一支长箭从远处朝苏羽菲的方向射来,幸好云亦尘反应迅速地将她拉离,否则苏羽菲的境况堪忧。 “云亦尘,你受伤了?” 将思绪拉回的苏羽菲才回过神,就见那长箭已经贯穿过了云亦尘右肩,而此时鲜血正不断自伤口溢出。 更糟的是,叶阳墨奇竟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们,“云公子,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苏羽菲看着叶阳墨奇身后侍卫手里的长弓,柔和的眼突然闪现凌厉,不过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快得连身边的云亦尘与极为敏锐的叶阳墨奇也没察觉。 云亦尘左手抚在肩上,站在苏羽菲面前,阻挡着叶阳墨奇窥探的视线,悠然自得地对他说着,“叶阳公子,暗箭伤人可有损你的威名啊。”那神态,那语调,仿佛受伤之人不是他。 “苏姑娘,炎王阁允诺你的事,在下同样能办到。再者对那个陵墓,难道,你不觉得熟悉吗?你,” 就在叶阳墨奇还想继续游说时,挡在两人中间的云亦尘及时打断道:“叶阳公子,看来是云某小看你了。” 说话间,云亦尘本应清灵的嗓音竟变得低沉,而这变化就不知是因为伤势还是叶阳墨奇游说时的话了。 “公子,小心!” 再一次突然地,后方传来一个男子紧张万分的声音,而后,那本站在叶阳墨奇身后,拿长弓的侍卫倒在了血泊里。 只一眨眼的时间,苍炎烨骤然出现,云亦尘看准时机,不知从哪变出个烟雾弹,朝叶阳墨奇那方人马丢去,顷刻间白烟四起,趁着这个空隙,苍炎烨三人迅速撤离。 待白烟散去时,叶阳墨奇等人哪里还见得到苏羽菲他们的身影。 很明显的,这次追捕失败了。 看着苍炎烨他们舍弃的两匹骏马,叶阳墨奇心底思量:终究,还是低估了炎王——苍炎烨的实力! 而这边,苏羽菲不知被苍炎烨带着‘飞’了多久,待最后苏羽菲睁开眼,才发现他们正身处一条溪水前,受伤的云亦尘则靠在一大树下。 “箭上有毒,炎烨你带苏姑娘先行离开。”直至听到云亦尘的话,苏羽菲才将视线落在云亦尘右肩正流着黑血的伤口处。 这辈子,她苏羽菲最见不得的就是暗箭伤人,虽然自己也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可在发现叶阳墨奇竟是如此后,羽菲心底不由对那深沉的男人,又多了几分防备,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不择手段之人! 看着云亦尘本就苍白的脸愈加难看,冷静自若的苏羽菲心里怒气陡升。为叶阳墨奇的行为,也为形似羽忻的云亦尘。 “亦尘,你带着令牌去分堂。” 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苍炎烨从怀里拿出块红色令牌,将它抛至云亦尘衣袍上,也不搭理云亦尘愕愣的样子,拉起身旁的苏羽菲就想离开。 见此情景,愕愣的云亦尘还没来及说话,倒是一向沉得住气的苏羽菲先质问了起来,“苍炎烨,你疯了吗?居然就这样撇下他?” 听闻苏羽菲的责问,苍炎烨粗暴地把她扯到自己身前,脸色阴霾地看着羽菲道,“女人,我警告过你,不要忤逆我!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 说完,苍炎烨眼底流露凌厉。而已经领教过他狠厉作风的苏羽菲此时虽心有不甘,却也没办法反抗,现下的情况,不是她这个异世之人可以处理的。 云亦尘眼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令牌,抬头对着快要远去的苏羽菲喊着:“苏姑娘,你放心吧,云某不会有事的。”微顿后,云亦尘又加了句,“炎烨,小心。” 离开云亦尘后,苍炎烨带着苏羽菲往山里行去,一路上苏羽菲也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地跟在苍炎烨身后。 没有云亦尘这个和事佬在,两人又走在荒无人烟的广袤山林间,而此时山林里竟也无一点动物们的声响,两人之间的气氛要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苏羽菲已经感觉不出疲惫时,苍炎烨才在一处溪流旁停下。 见苏羽菲跟着停下,苍炎烨冷淡道:“呆在这里。”说完后也不再理会羽菲,旋身就走开了。 看着苍炎烨离开,苏羽菲四处张望,而后朝着一棵大树前进,到达后便靠着它慢慢坐下,伸长双腿。 “喝!” 痛呼出声,苏羽菲拉起紫色裙摆,脱下白色底袜,随后在看见那已经磨破皮的小腿、脚底的水泡时不禁撇撇嘴,在心里嘲讽着:在那个世界养尊处优惯了,这会只坐了会马,再走些路,就已经成这样了。 再细细打量翻,确定并无大碍后,羽菲才套好底袜,盖好裙摆,闭眼靠在大树上休息。 一天的奔波,真的累坏她了。虽然表面镇定,但真正看到苍炎烨与侍卫的激战,再见云亦尘身上的黑血时,苏羽菲的心里却不如表面那般镇定的。 虽然她也常见血,且手段不比苍炎烨他们高明多少,可她斩杀的毕竟全是异类,并不是如同自己一样的人类,所以怎么可能真如表面上那么镇定呢。 只是已戴惯面具的她,在面对突发状况时,习惯性地选择淡漠来伪装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没料到竟也骗过了谋略过人的云亦尘和心细如尘的叶阳墨奇。 稍事休息后,苏羽菲想起之前的疑虑:到底是为什么?他们竟对她如此在意? “喀喀喀” 伴随着这些响声,苏羽菲停下了思考,睁着晶亮黑眸看着手拿干柴和野兔的苍炎烨。 苏羽菲默默看着苍炎烨利落地生火、烘烤野兔,心里揣测着:这个喜怒无常、自负到极点的男人,他的功夫必是不凡。再观他娴熟手法,倒也不似富家公子。 细细往上打量,苏羽菲看清了苍炎烨深刻的轮廓,那薄唇、高挺鼻梁、卷翘睫毛,这样看来,在男子中苍炎烨算是俊俏了。 他的俊和云亦尘的儒雅不同,和叶阳墨奇的云淡风清更是截然相反。感觉苍炎烨的俊俏中带了些男人该有的刚强,而他那变态到极致的个性确实有着不容人反抗的强硬,别扭的男人。 最后,苏羽菲在心里为苍炎烨做了评价。 “吃。” 野兔烤好后,苍炎烨扯下大半只兔子给苏羽菲。接过兔肉,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苏羽菲倒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吃饱后,苏羽菲靠近前面不是很旺的火堆,有些颤抖地开口:“今天,就在这里过夜?” “嗯。”对苏羽菲的怪异口气,苍炎烨侧目看了眼她,只见苏羽菲此时低着头,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听完苍炎烨的回答,苏羽菲心里苦笑着:她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背啊,看来这里真的不适合她。 苏羽菲慢慢把头抬起,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火堆,苍白的脸色、急促地呼吸,再再显示了她的反常。 不一会,苍炎烨便注意到了苏羽菲的异常,睁开假寐的眼,苍炎烨冷着脸问,“女人,你怎么了?” 听闻苍炎烨的声音,苏羽菲费力地回答两个字,“没,事。” 左手抚上胸口,苏羽菲紧紧抓着衣襟里带着的戒指,默默告诫着自己:苏羽菲,不要被这点黑暗打败,8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听完苏羽菲的话,苍炎烨陡地站起,朝着面前只距离自己五步远的苏羽菲靠近。 而听到脚步声的苏羽菲则是吃力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干嘛?” 拜托,现在的她可没有力气和脑力再与这个自负的男人抗争了。 蹲下,苍炎烨伸出修长五指,抬起苏羽菲下颚,肯定道:“女人,你很难过!” !! 007 病症 蹲下,苍炎烨伸出修长五指,抬起苏羽菲下颚,肯定道:“女人,你很难过!” 苍炎烨定定看着面前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好像随时会晕过去的苏羽菲。苍炎烨深沉的眸光一闪,想起昨夜潜入叶阳府邸初见她时的情景。 随后不由分说地,苍炎烨使力拉起苏羽菲,将她带入怀里,靠在树下席地而坐,那自然而然的动作,好似拥羽菲入怀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更甚至一点也没考虑到男女有别。 直至闻到苍炎烨身上属于自然的香草气息时,苏羽菲才反应过来,“苍炎烨,你在干嘛?放开我!” 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抱进怀里,这下是怎么样,占她便宜吗?这家伙也会干这事吗? “你再动试试看!”苍炎烨两臂施力,让怀里挣扎着的羽菲吃痛地呼出声。 已知不能轻易挣脱的苏羽菲抬起头,看着苍炎烨的下巴恨恨道:“苍炎烨,对我,你不是很不屑吗?” 俯下头,苍炎烨冷漠的眼与苏羽菲晶亮的黑眸对视着,薄唇说了句让苏羽菲想扁他的话,“女人,你很吵!” 深呼吸,苏羽菲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再逞口舌之争,昨夜陵墓之事她还记忆犹新,当时如果不是云亦尘提醒,只怕她已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而现在的她,对付苍炎烨,只能智取,绝对不想要以蛮力制胜。 与昨夜的狠厉相比,苏羽菲能感觉眼下的苍炎烨有那么些不同,但只是“有些”而已。 她还想好好活着回到自己的世界,所以绝对不能再惹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了。 也就那么短短两分钟时间,苏羽菲思绪却是百转千回,到最后只是撇了撇已无血色的秀唇,无奈地把脑袋垂在了苍炎烨胸前。 见羽菲没开口相对,苍炎烨有些诧异地挑了挑浓密的眉,不语。 最后再见羽菲耷拉着脑袋垂在自己胸前,苍炎烨的薄唇不禁上扬,修长左掌轻抚她只及肩的柔顺短发。 看来怀里这野性难驯的猫儿还没被感情冲昏大脑,还会分析眼前形势,与昨夜相比,已是很大进步了。 毕竟只一天时间不到就已知晓要以何种态度对待他,才能不让自己受伤。有爪、有个性的猫儿他喜欢,但既有野性又用脑子思考的猫儿却不多见。 不对! 本已接受现实,浑身放松靠在苍炎烨胸前的苏羽菲像突然想起什么,双眼大眼,身体僵硬着。而此举也让苍炎烨上扬的唇紧抿,轻抚发丝的巨掌停下。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的“黑暗恐惧症”就明显有了好转,昨夜是如此,今夜竟也一样! 昨夜混乱至极,再者闻到血腥味,所以对症状的稍微好转苏羽菲并未放在心上。可今夜,再无任何突发状况,她的病症却明显减轻了许多,这是为什么? 想到此,苏羽菲有些抗拒地将双掌抵在苍炎烨胸前。这温度?感受着从双手处传来的体温,苏羽菲愕愣。 是因为与人接触产生的体温?自8年前起,她便与人保持距离,再无与人如此亲近过,即使面对自己最在意的至亲和那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齐子恒,而在斩杀异类时,她也是全副武装,带着手套。 困惑地皱着眉,苏羽菲就这么别扭地想着整整持续8年之久的病症,此时的她忘记了身前的苍炎烨,也忘记了之前一直思索的问题:究竟为什么两方人马都如此在意着她。 苏羽菲就在冥想之际不知不沉地睡着了,当苏羽好眠之际,却感觉胸前有异样,她睡眼朦胧地看向怪异处,“喝,苍炎烨你干嘛?” 惊呼一声,苏羽菲抓紧胸前衣襟,挥开苍炎烨那放在她胸前的巨掌,大声质问着,语气里有着难以置信。 苍炎烨抬眼淡漠地瞥了羽菲一眼,而后伸手指着那个露在她胸口处的戒指问:“那个是什么?” “这个?”顺着苍炎烨的视线下移,苏羽菲低头,看见了从小携带着的红宝石戒指,虽然好奇苍炎烨为什么会问,不过此时病症缓解不少,心情舒缓的羽菲却是如他意地说了答案,“戒指,带在手上的,你们这里应该也有。” 说着,苏羽菲把左食指伸进戒指里对着苍炎烨解释,生怕他不明白又要把手伸过来。 “太大。”见羽菲左食指松动地在颈项的戒指里乱动着,苍炎烨冷淡地陈述事实。 “确实。” 听苍炎烨这么说,苏羽菲知道他明白了,恋恋不舍地再轻抚下胸前挂着的戒指,羽菲小心地把它放回胸前,只是在见到颈项下方的形似莲花印记的红痕时略微顿了顿。 而见苏羽菲如此举动,苍炎烨眼光流转,沉思地看了眼她的衣襟,便不再多言。 见此,羽菲也不再搭理他,径直站起朝着昨日发现的小溪走去,捧着凉水开始打理自己。直至羽菲转身,苍炎烨才抬起左手抚上左耳,眼里闪着异色。 微风袭来,吹散苍炎烨凌乱长发,微弱晨光中只见一红得耀眼的亮光在苍炎烨耳际闪闪发光,而那色调、材质竟与羽菲颈间的戒指如出一辙。 梳洗完毕,没有过多的休息,苏羽菲又默默地跟在苍炎烨身后。看着前面身着艳丽红袍的苍炎烨,羽菲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很吸引人的男人,放在她生活的世界,长得这样有型、性格又如此张扬,怕是很多女人都会为之倾倒,只是,这里面没有她。 注视着苍炎烨,苏羽菲心里纳闷,照理说苍炎烨应是带她逃离叶阳墨奇的追捕才是,可为何他们却往深山里走,而且不知是她多心还是错觉,苏羽菲竟觉得苍炎烨似乎是在等着叶阳墨奇的追兵。 前面这个男人,丢下受伤的云亦尘,带着她往深山而去,他到底在想什么? “炎阁主,在下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识,带着苏姑娘,你竟又往南雀国而来?”见前方的高大身影停下,苏羽菲很自然地也停下步伐,而后便听见了叶阳墨奇那清冷的嗓音。 果然,他似乎没打算带着她逃跑。 听着叶阳墨奇的话,羽菲印证了心中所想,只是她不明白,当初既然费如此心力冒险把她从叶阳墨奇手里掳来,这会怎么又甘愿把她送回去?以她对苍炎烨的粗浅认识,这不是他的作风。 叶阳墨奇话落后,苍炎烨也不搭理,只是强硬地对羽菲道,“呆在这里。” 然后就朝前方的十几个人影冲去,转瞬间,羽菲只见前方一红色身影在十几条黑影中穿梭,逐渐地,黑影越来越少。见此,苏羽菲调转视线朝着不远处同样站立不动的叶阳墨奇看去。 很诡异的气氛,而叶阳墨奇的镇定更是无道理。明明倒下去的是他那方人马,但叶阳墨奇嘴角竟还挂着微笑,移开视线,苏羽菲看着前方的苍炎烨,本应平静无波的心里,不知为何竟起了丝波澜。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苏羽菲嘲讽地甩甩头,她为什么要去想叶阳墨奇是否有奇招。 无论是苍炎烨还是叶阳墨奇,对他们而言,她有着她所不知道的价值。反观她呢,在她眼里,他们什么也不是。所以无论苍炎烨能否脱困,叶阳墨奇是否留有后招。 这些,都与她,无关。 “炎阁主,收手吧,在下可以,” 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苍炎烨直视着叶阳墨奇,打断他的话,轻蔑道:“小看你了!” 苍炎烨一身艳红、鲜血不断从持剑的右手处往下流,狂傲地盯着叶阳墨奇,眼底有着浓浓的不屑。 对着苍炎烨的不屑,叶阳墨奇仍是微笑着,也不气恼,视线往左移了移,朝着苍炎烨身后的苏羽菲看去,面色温和地对着身前跃跃欲试的齐贺雷下了命令,“既如此,那么,齐统领你去会会炎阁主吧。” “遵命,公子!”一听叶阳墨奇这么说,那一脸阳刚味站在他身前的健硕男子眼睛一亮,随后动作迅速地抽出腰间大刀,就想朝着苍炎烨攻去。 而此时的苍炎烨却出乎意料地快速向后退去,并没如之前般果断应战。苍炎烨用没受伤的左手揽着苏羽菲,施展轻功带着羽菲快速向着前方深林穿梭。 两颊的风吹得苏羽菲脸发疼,侧过头见苍炎烨还在流血的右手,羽菲五味杂谈地问,“你,没事吧?” 那血腥味比前晚还浓烈,当时的旧伤再加上现在的新伤,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听到苏羽菲犹豫地问话,苍炎烨低头看着她,眉眼不变,脸色苍白,表情无变化地淡问:“关心我?”那云淡风清的样子,好似重伤的人不是他般。 见苍炎烨此般,苏羽菲有些自讨没趣地转开头,心里有些气恼地想着:关心你?有那么多时间我不如想想自己的处境,管你会不会失血过多。 只是,他的眼睛。 在确定苍炎烨不再看她后,苏羽菲才侧眼向他,略有所思地看着苍炎烨卷翘的睫毛。虽只一瞬间,但她刚才确实看见了,苍炎烨本应是黑色的眼眸里竟泛着金光。 “这给我,可好?” 思绪还停留在苍炎烨眸色的苏羽菲没有发现苍炎烨已经停了下来,此时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悬崖。恍惚间羽菲听到了苍炎烨商量的话,随后她发现胸前的项链被拉了出来,红宝石戒指已经被苍炎烨拿到了手上。 有些错愕地看着苍炎烨,苏羽菲恍过神,大力扯回戒指,有些气急败坏地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苍炎烨道:“苍炎烨,你干嘛,这会是干这的时候吗?你忘记我们还在被人追吗?” 此时的羽菲没了以往的冷静,也失了耐性,只因苍炎烨这无理头的举动和从来不曾出现的商量口吻。 而她也没发现,一直以旁观者身份自居的自己此时竟然用了“我们”一词,说得那么顺口,仿佛理所当然般。 而面对羽菲的失常,苍炎烨仅是眯了眯眼,接着说出了句让羽菲想扁人的话,“终究有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给我!” !! 008 坠崖 面对苏羽菲的失常,苍炎烨仅是眯了眯眼,接着说出了句让羽菲想扁人的话,“终究有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给我!” 死咬着唇,苏羽菲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理面前的疯子,苍炎烨绝对是“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受着伤,被人追捕的他,现在在无处可去的这里,居然对着她说,要她胸前的戒指! 正常人会这样做么,绝对不会!所以她不能和他计较,不能和一个疯子计较,就如当初她和云亦尘说的一样,她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去和疯子计较呢。 虽然心里一直告诫着自己,但苏羽菲眼底露出的怒气已经扑向了面前的苍炎烨。 生气了?面对苏羽菲的怒气,苍炎烨富饶兴味地挑挑眉,片刻后便有了动作。只见他快速地从左耳拿下什么,然后同样迅速地拿到苏羽菲面前,并点了她的穴,令其动弹不得。 “苍炎烨,你又要干嘛?”眨眼间苍炎烨就来到自己跟前,然后她就不能动弹了,再见苍炎烨左手朝着自己的右耳靠近,苏羽菲心底有着不能掌控自身境况的不安。 “疼,忍着。”伴随着苍炎烨的话,羽菲只感到右耳传来一阵椎心的痛,“啊,唔。” 难以置信地,苏羽菲睁着晶亮大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他居然亲她?苍炎烨居然亲她?这个疯子,他到底在干嘛? 苍炎烨确定苏羽菲不会再因痛大叫后,才稍微退离些她的秀唇,但仍相贴着低语,“果然这样安静多了。” 四眼相对,苍炎烨发现了羽菲眼里的错愣及隐隐的怒火,也不知他是对羽菲这反应觉得有趣呢还是真吻上了瘾,只见不一会苍炎烨又亲上了羽菲的秀唇。 两唇相贴后,苍炎烨发现苏羽菲因讶异而把秀唇微启,见此机会他不及细想,就趁势把火舌往羽菲嘴里钻。 “唔,你,”苍炎烨吃痛地离开苏羽菲樱红的秀唇,黑眸难以莫测地凝视着她,最后却是不语地伸舌轻舔被她咬破的上唇。 什么冷静,什么理智,全见鬼去吧,苏羽菲双眼冒光地瞪着苍炎烨,咬牙切齿着对他吼道:“苍炎烨,你这个大色狼、混蛋!” 骂完这两个词后,苏羽菲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实在是因为这种情况根本没发生过,而她也难以想像这会发生在她身上。 想想在以往她光是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给逼退,再加上苏氏集团的威名,哪里还有人敢冒险呢。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以苏羽菲这会的盛怒,相信苍炎烨已经死了不下千百次。 疯子!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他都不用脑子想的吗?第一晚见面时的阴狠、决绝呢,这时候居然干起轻薄人的勾当了?死死瞪着面前的苍炎烨,苏羽菲直想把他瞪个千疮百孔。 “女人,很好!”听着苏羽菲的控诉,见着她眼底的火光,苍炎烨边舔着伤口边开口称赞着,那语气倒与之前不同,并无阴冷,只是盛怒中的羽菲听不出来。 “一人一次,公平。”说着,苍炎烨左手抚上苏羽菲同样有着咬痕的唇瓣,而那正是他当日在陵墓的杰作。 苏羽菲感到唇上的温热,想撇开头甩开苍炎烨的碰触,只可惜被点穴的她无法动弹,最后只得冷哼了声以示不满,“哼。” 而对于苍炎烨口中的“一人一次”苏羽菲根本是有听没有懂,而这时候心绪紊乱的她脑子也无法好好运作,更是无法细想苍炎烨话里的含义,只当他又在那发疯。 如果是前晚苏羽菲如此,那么苍炎烨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掐上她细嫩的颈项,要她不许忤逆自己,可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与方才的亲吻,苍炎烨却没有那么做,而这其中的原因他却没有细想。做事本就随性的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任何原因。 苍炎烨左掌抚着苏羽菲的细嫩唇瓣,视线不经意间看到她还在流血的右耳,巨掌慢慢下移,直到羽菲颈项。眼底犹有怒气的苏羽菲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苍炎烨那张散发着猖狂之气的俊颜向自己逼近。 而此时苏羽菲之所以能这么镇定,完全是因为冲动过后冷静回来了一半,所以对眼前情势还能进行分析。 刚才亲都亲了,他还能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他总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吧,再说就算真想怎么样,这会他们还在被人追,也要他有那个时间才行。 见苏羽菲已经镇定许多,苍炎烨眼底暗含笑意地对着她邪佞一笑,问:“不怕了,嗯?” 怕有什么用,怕你这疯子就会放开我了吗?看着苍炎烨的笑,苏羽菲在心底冷哼着。 听不到苏羽菲的回答,苍炎烨也不再说话,只是愈加逼近她。就在两人脸要贴在一起时,苍炎烨突地向左偏了过去,随后羽菲便感到右耳传来阵阵刺疼。 这男人又在干什么?眨了眨眼,苏羽菲心里好奇苍炎烨到底对着她的右耳做了什么。 心里好奇一阵后,苏羽菲在感到右耳传来的温热后瞬间僵住,大喊道:“苍炎烨,你又占我便宜!” 混蛋,居然,居然用舌尖舔她右耳,这个男人太,太无耻了!羽菲心里怒骂着。 “呵呵,炎阁主还真是处变不惊,居然还有此雅兴,在下真是佩服至极。” 再一次听到叶阳墨奇那清冷的嗓音,虽然里面有着明显的疏离感,但此时苏羽菲却觉得它是天籁之音。只因在叶阳墨奇那翻话完后,她耳边的温热触感便退离,而苍炎烨也动作迅速地转身拥着羽菲面对眼前多出的七八个人。 怎么又多出了这么多个黑衣人?刚才不是都被苍炎烨打趴下了吗?看着眼前除了叶阳墨奇和齐贺雷的另外七个黑衣人,苏羽菲不由讶然。 “炎阁主,在下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收手,” 又一次地,苍炎烨毫不给面子地打断了叶阳墨奇的话,“做梦!” 这到底是第几次了,亏得叶阳墨奇沉得住气,要是普通人早开骂了。看着眼前苍炎烨和叶阳墨奇的对话,苏羽菲心底不由翻起白眼,身旁这个登徒子还真是没礼貌得够可以的。 “那么在下便不客气了,齐统领,小心不要伤了苏姑娘。” 或许早已知晓苍炎烨的回答,那个被称为“齐统领”的健硕男人和其它几个黑衣人早已摆好架势,只等叶阳墨奇一声令下了。 在听到叶阳墨奇的命令后,七个黑衣人和齐贺雷便朝着面前的苍炎烨袭来,而此时被拥在苍炎烨怀里的苏羽菲在闻到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时,不由轻蹙细眉。 在苍炎烨与人打斗期间,苏羽菲无意瞥见不远处叶阳墨奇眼底一闪而逝的异光,眉峰不由高高耸起。 “炎阁主,你身后便是悬崖,你已无路可退,何不放开苏姑娘?” 密切关注前方打斗的叶阳墨奇在发现苍炎烨一直往身后的悬崖退去时,轻移步伐,竟也向着他们的位置靠近。 “叶阳墨奇,如果她和我一起坠崖了,你,要怎么办?”退至崖边,苍炎烨左手搭在苏羽菲腰间,下颚抵在她右肩,无视面前的齐贺雷等人,眼神挑衅地看着不远处的叶阳墨奇。 沉默,一时间竟无人开口。 苍炎烨的行事作风,这两天下来苏羽菲已有所了解,她知道他绝不是说说而已,身后这个男人真的会带着她一同跳下悬崖。 而诡异的是,苏羽菲在听闻苍炎烨将带自己一同坠崖时,脑海里不禁联想到当日自己坠崖时的情景。 当初同样是坠崖她才来到这个名为“天龙大陆”的地方,或许再次坠崖,当她睁开眼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世界。 只是那时,她要如何面对那个将她亲手推入深渊的至亲呢? 羽忻。心里默念着,苏羽菲闭上眼,脸上尽是疲惫。 回视着苍炎烨挑衅的眼神,叶阳墨奇扬唇,慢慢地,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对前方的苍炎烨道:“炎阁主,今日已是第三日。” “呵呵,哈哈……” 听完叶阳墨奇的回答,苍炎烨大笑,那笑声震得苏羽菲双耳生疼。可就算如此她也没睁眼,只是嘲讽地扯扯唇角想着:身后这个男人,又发疯了。 “叶阳墨奇,希望你不要后悔!” 耳边传来苍炎烨冷漠的话,而后苏羽菲便感觉整个人向后倒去,有些了然地睁眼。 再一次地,苏羽菲看见了湛蓝的天空,而它离自己越来越远,此时的她和苍炎烨正不断向下坠。 真不愧是疯子,最后竟然选了这样的结束方法。 眸光流转,苏羽菲见到了立即赶来崖边的叶阳墨奇,只见此时的他,眼底沉稳的气势早已不见,温和的表情也已消失,羽菲发现在叶阳墨奇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种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阴郁。 不过这也只是转眼间的事,就在苏羽菲还不知道发生何事时,叶阳墨奇的双眼突然大睁,里面有着惊讶,也有着某种了然,最后变得深沉。 “女人,不会再有第三次,绝对!” 苍炎烨阴沉犹有不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苏羽菲只觉后背有一推力将她向悬崖送上去,与此同时,本应离她越来越远的叶阳墨奇竟变得越来越清晰。 转瞬间,苏羽菲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苍炎烨竟用内力将她推向了叶阳墨奇身边! 明白苍炎烨意图的叶阳墨奇纵身向下,施展轻功把在最后被苍炎烨抛向上的苏羽菲抱进怀里,再借助崖边凸出的石块,没有丝毫犹豫地向上而去。 一上悬崖,齐贺雷和一干侍卫立即冲上来,担忧着问:“公子,您没事吧?” 刚才真是千钧一发,如果公子稍微迟疑,那么此时公子怀里的女子必定与苍炎烨一同坠入悬崖。 “炎王阁”的苍炎烨,确实如传言般作风狂妄独断,明明已带着苏姑娘坠崖,却在最后给她留了条生路,可这“生路”却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公子,只怕这苏姑娘是必死无疑。 抱着怀里的苏羽菲,叶阳墨奇抬头,一向温和的脸竟无比严肃,冷清的语气多了些情绪命令着一旁的齐贺雷,“贺雷,搜!不要放过一草一木,给我找到苍炎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遵命!” !! 009 劫后余生 叶阳墨奇将怀里被点了穴的苏羽菲稍微推离自己些,看着已经晕厥过去的那张小巧脸庞,视线下移,瞧见那张此时已无血色的秀唇,叶阳墨奇抿唇,眸光闪烁。 方才,从这张唇瓣里,喊出了三个字——“苍炎烨”!叶阳墨奇修长五指抚上苏羽菲小巧的脸庞,最后停驻于她细长眼睫处。 那双聪慧暗含坚毅,柔和里泛着果断的双眸,在知晓苍炎烨将她抛于崖边时,竟透出迷茫。那一瞬间的变化只怕她本人也无发现,可叶阳墨奇却注意到了。 炎王出手确实非同凡响,短短两天,就让此女如此,幸而最后她还是回到了他手中。叶阳墨奇垂眸,总是泛着温和笑意的唇线隐约勾起,露出丝丝冷意。苍炎烨,你确实厉害,只是,最后她却在我怀里! 南雀国,叶阳府邸 “苏姑娘,水凉了,您不出来吗?”守在屏风后面,侍女音儿清脆语调里带着忧心地问着已经沐浴超过半个时辰之久的苏羽菲。 久久,苏羽菲才睁开紧闭的双眼,好似方醒来般答道:“音儿,不要担心。” 伸出白皙玉手,苏羽菲拿起一旁的沐巾,当擦拭到胸前时,“给你么?”触摸着胸前的戒指,羽菲呢喃低语。 手往上移,苏羽菲摸到了当时苍炎烨给她右耳戴上的耳坠。想不到最后不是她给了他戒指,而是他给了她耳坠,怪不得那天她会感到揪心地疼,原是他直接给她穿了耳洞。 任意妄为的男人,在那个危及时刻居然还做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这两天的事情如同做梦,和她穿越到这里一样离奇、一样让她印象深刻。那个狂傲自负得令她几次心绪起伏的男人,就这样消失了吗?苍炎烨,你就这点猖狂的资本吗? 再想又有何意,这些都与她无关,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羽菲嗤笑着摇摇头,将思绪拉回,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擦拭着身上的水滴,只是在碰及颈项上时,羽菲不由眯眼。她记得当时这里,似乎有个印记,是她记错了? “苏姑娘,晚膳已经备好,您可以用膳了。”再一次地,音儿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听着音儿的话,苏羽菲不再继续思考方才的问题,而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她怕音儿等会从屏风后进来,想到之前那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要给自己沐浴时的模样,苏羽菲真不能接受,在现代她一向与人保持距离,又怎么可能会让人帮自己沐浴呢。 出了沐盆,随意穿上里衣、中衣、外衫的苏羽菲步出了屏风后。 见苏羽菲出来,一直守在外面身着红白相间纱衣的音儿不禁出口称赞:“苏姑娘,您真美!” 此时方沐浴完的苏羽菲两颊红润有光泽,身着紫色衣裙,里面的丝绸白袍若隐若现,外套一件颜色略浅的淡紫色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及肩短发无任何束缚地随意飘散着,几缕发丝调皮的散落在苏羽菲两颊,而那刘海更是遮住了她犀利的眼神,此时一张小脸看起来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颈上带着的白金项链不知何时跑了出来,那红宝石戒指在微弱烛火下微微发光,衬得羽菲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 听着音儿的赞美,苏羽菲自嘲地掀起唇瓣。美吗?这样一副皮囊,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与昙花一现又有何区别。 音儿在赞叹完苏羽菲的美貌后,便知自己已逾越了奴婢的本分,怕遭责骂的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羽菲的神色,在瞧见她无任何不悦后,才敢继续开口禀告另一件事,“苏姑娘,公子在外间等着,您看?” 听到叶阳墨奇想见自己,没有丝毫犹豫地,苏羽菲面色冷淡地直接拒绝,“我不想见他!”那气魄,那眼神,仿若她还是苏氏集团的总裁,还是苏家的最高决策着,还在自己的王国,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皇。 “苏姑娘,” 正当音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等在屋外的叶阳墨奇却打断了音儿,“音儿,好好伺候苏姑娘。苏姑娘,既然你不想见在下,那么在下便告辞了。” 话落,此时一袭紫衫的叶阳墨奇再朝紧闭的门扉深深注视一眼方举步离开,而一直跟在叶阳墨奇身后的齐文风眼底有着诧异及不解,张了张口,似乎想问,可到最后却也没发出声音。 门内,音儿诚惶诚恐地听着叶阳墨奇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苏羽菲则是无动于衷地坐于方桌前,手拿竹筷,食知无味地吃着面前那看起来能令人十指大动的美肴。 无污染,如此接近自然的食物,在现代,就算开出天价怕也是买不到吧。 吃了两口,苏羽菲便放下手里竹筷,见此,站在一旁的音儿赶忙端来一碗浓稠、浅绿色、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不知是何物的汤汁来到苏羽菲面前,“苏姑娘,此汤药是为您调养身体的,请您务必喝下。”说着这些话的音儿表情很是认真,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接过,但苏羽菲却没有立即喝下,只淡淡道:“音儿,你下去吧。” 本应退下的音儿在听到苏羽菲的吩咐后却没有立即退下,而是直盯着那被羽菲放在桌边的汤汁,小声坚持着,“苏姑娘,此药还是趁热喝为好。” 为此,苏羽菲不得不正视那碗音儿口里所谓的“汤药”。这不是普通的汤药吧? 心里有数的苏羽菲在音儿的注视下端起药碗,慢慢地,眉头不眨地喝下了那碗所谓的“汤药”。 “苏姑娘,”见那已空空如也的瓷碗,音儿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去理会音儿的表情,不想沉思音儿接下去想说的话,苏羽菲挥挥手,略显疲惫道:“音儿,你下去吧。” “是,苏姑娘音儿就在屋外,有何吩咐您尽管说。”身为叶阳墨奇的贴身侍女,察言观色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的音儿也发现了苏羽菲脸上隐约的疲惫,收拾好桌上的碗筷,音儿福了福身,领着屋内的一干婢女退了出去。 音儿退下后,苏羽菲就那么直直坐于木椅上,不曾动过分毫,双手交握托着下颚,晶亮黑眸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微弱烛火,轻启秀唇,淡然低语,“南雀国。” 从悬崖处回到叶阳府邸醒来后,苏羽菲从侍女音儿口中得知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 现在她身处的国家是她从未听闻的“南雀国”,在此外之外,天龙大陆上还有着“西武国”、“北虎国”、“东楚国”、“青国”,前四国实力相当,青国弱些,而叶阳墨奇,那个紫衣飘飘,满身温润气息的男子则是南雀国的丞相。 丞相?轻扬秀唇,苏羽菲露出讥讽笑意。一个文丞相会有那样气势,会有那般霸气,这“天龙大陆”的人全眼瞎了吗?朝堂之事向来不会简单,那么深的池水,叶阳墨奇真能如表现出来得那般淡然吗? 而掳走她的苍炎烨,则是“炎王阁”的“炎王”, 是江湖中一股诡异庞大势力的首领。据音儿语义不详的阐述中,苏羽菲可以判定,苍炎烨在天龙大陆之人眼中就是个混世魔王,人人避之不及。 眨眨酸涩的眼,苏羽菲不自禁低语,喊出那个现今令她觉得困惑的男人的名字,“苍炎烨。” 不自觉地抚上左耳的耳坠,苏羽菲黑眸变得愈加淡漠:苍炎烨,最后你还是放了我,那么之前的坚持为的又是什么? “女人,不会再有第三次,绝对!”而这句你最后说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万丈深渊,饶是功夫过人的习武者怕也难以生还,更何况当时还深受重伤的苍炎烨呢。 对苍炎烨,这个南雀国人有着敌意的男人,无论苏羽菲想不想承认,但事实上,她确实亏欠了他。 苍炎烨和叶阳墨奇、和南雀国的恩怨她不知晓,但在最后苍炎烨把她推向了叶阳墨奇,这无疑是给了她一条生路,虽然会有那般结局也是他一手造成。 苍炎烨,欠你的若有来日,定当相还!加重左手力度,苏羽菲在心里承诺着。 无论因由,她苏羽菲必不欠他人之情。这是她身为苏氏最高领导人该有的风范,也是她苏羽菲的傲气。 这辈子,她不想亏欠任何人,哪怕是用生命去还,她也要还清! “咕咕……” 直至听到鸡鸣,苏羽菲方醒悟原来已到了早晨,没想到她竟在这木椅上生生坐了一晚,轻眨眼睫,苏羽菲悠悠然瞧着那从窗扉透进屋内的微弱晨光,点点白光洒进地板,那苍白的颜色羽菲竟不觉得陌生,只因它曾出现在一个表面似羸弱内里却刚强的纤弱男子身上。 忆及云亦尘,苏羽菲不由联想到当时他对自己说过的话,‘苏姑娘,呆在南雀国,叶阳墨奇又能助你找到回去的路吗?’ 不能吗? 苏羽菲将托着下鄂的双手放下,不习惯地摆摆丝质衣袖,端正身子,面无表情地朝门外道,“音儿,我要见你家公子。” !! 010 代价 叶阳墨奇慢步行于回廊,紫色衫袍飘若流云,迎风拂动,俊秀脸庞温雅依旧,依然风华內敛,沉穏而溫润,好似什么都没变。 但距叶阳墨奇三步之遥的齐文风知道,他家公子内心不似表面般淡然,齐文风怎么也忘不了刚才侍从在他家公子耳旁低语时,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 究竟那位苏姑娘传来了什么话,竟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公子如此,让他家公子抛下厅中贵客直奔“翠柳居”。 “苏姑娘。”一袭紫色衫袍的叶阳墨奇立于门外,那双瞳如黑宝石般注视着正举止优雅进食的羽菲,奕奕生辉。 听见叶阳墨奇温和的声音,苏羽菲连头也没抬,只是吐出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叶阳墨奇,当日云亦尘掳走我时,曾说过一句话。” “在下愿闻其详。”在听见羽菲提及‘云亦尘’三字时,叶阳墨奇置于身后的双手微缩,身处后方见此情形的齐文风不由轻蹙眉峰,炎王阁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那个云亦尘更是此中翘楚。 羽菲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白瓷碗,在叶阳墨奇走近离自己三步之遥时,方悠悠道,“当日云亦尘曾说问过我,‘苏姑娘,呆在南雀国,叶阳墨奇又能助你找到回去的路吗?’” 对羽菲的忽视,叶阳墨奇温和地不答反问着,“哦?苏姑娘认为呢?” 终于,羽菲缓缓抬起那张小巧的白皙脸庞,与叶阳墨奇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若我没记错,丞相大人你好似有对小女子说过这样的话,炎王阁允诺我的事,你同样能办到。” “看来苏姑娘已经有答案了。”微笑,叶阳墨奇将置于身后的双手放开,缓步行至羽菲对面的紫檀木椅上,坐定。 “助我回去,我需要做什么?”羽菲双瞳视线不离叶阳墨奇,开门见山就言,“又或者,付出什么代价。”后一句话,羽菲用的是肯定句,只因她知道世上无白食的午餐,从来就不存在不劳而获。 听闻羽菲的话,叶阳墨奇眉眼不动地泛着笑,温言而语,“苏姑娘言重了。” “叶阳墨奇,收起你的虚礼,如果你还想继续谈下去,就别露出那种只扯动脸皮的笑容。”说完,羽菲低下头轻啜起音儿方才端来的不知是什么名的茶,淡雅清香,她从未闻过的味道。 就在羽菲低头的同时,叶阳墨奇那被她称之为“只扯动脸皮的笑容”蓦然僵住,清亮的眼神瞬时闪过一抹幽光。从来无人敢言,从来无人这么快就识破,就连姑母…… 门口关注屋内状况,把耳朵拔得老长的齐文风在听闻羽菲对叶阳墨奇的评判后,心里暗暗猛吸了口气,好敏锐的直觉,不,或者该说是判断力。 羽菲直至放下手里的杯子,都未听到叶阳墨奇出声,不得已,她方继续,“叶阳墨奇,我们还谈得下去吗?” 只刚才那一句话,就让眼前内心深沉的男子住了口?是她高估了叶阳墨奇的心机?眨眨眼,羽菲细长的眼睫闪了闪。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叶阳墨奇在羽菲的提醒下回神,习惯性地正想扬唇时,却在瞧见羽菲似笑非笑的脸庞后生生顿住,“让苏姑娘见笑了。” “说吧,我究竟要为你们做什么?”在讲到“你们”时,羽菲加重了语调,同时她也发现了叶阳墨奇脸上一闪而过的龟裂表情。 任你一国丞相权势再倾天,只要你不是那金字塔上的终端者,终究得受制于人。 无声,一阵久久的沉默后,叶阳墨奇打破了这一室静谧。 “请苏姑娘稍后随在下一同面见敝国圣上。” 果然,真是皇帝。 虽然叶阳墨奇说的是‘稍后’,但羽菲却吃过了午饭,直至晚饭结束,都没再见到叶阳墨奇的身影,也无任何侍从来传话,又更遑论皇帝的圣颜。 确实,一国皇帝如果是那么好见的,那这个国家的前景也堪忧了。羽菲身着淡紫色里衣,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拿着叶阳墨奇下午命人送来的巴掌大小的夜明珠,躺在奢豪华贵的紫檀木大床上,而此床床头和床尾各有灯台,在这上面则分别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在夜里熠熠生辉。 幸好这里真有夜明珠,要不然以后在这不知何时是个尽头的漫漫长夜,她都别想安然入眠了。 “苏姑娘,您睡了吗?”屋外,被羽菲勒令不得守在屋内的音儿略显急促地敲了敲门,语音焦急地高喊着,听这阵势,哪怕她就是睡着了,也非被吵醒不可。 戌时,这对古代人而言可不算早,究竟是什么事,会让视她如贵宾的音儿失礼至此? 屋外的音儿在呼唤完后,便安静下来细细聆听里面的动静,只是,毫无声响。身着红白相间纱衣的音儿,想起自家公子的嘱咐,犹豫地伸出手,正当她想用力敲向羽菲的门房时。 “音儿,给我半柱香。不,一盏茶的时间,我马上就好。”屋内,羽菲动作迅速地下榻,将今天方学会如何穿上的衣袍一层层套上。 是皇帝,夜访叶阳府邸了! 羽菲手指灵活地将外衫的结打好,一手拿起软被上的夜明珠,一手抄起梳妆台上的丝质面纱与纱笠,她只及肩的头发,在这里太显眼,在这里她必需尽量让自己不惹眼,羽菲直觉地这么认为,为此早早便让叶阳墨奇准备了这些。 “苏姑娘,扰您休息了。” 羽菲甫一步出门槛,就见音儿的身后跟着那个叫齐文风的男子,一袭藏青色衣袍,直挺挺地立在音儿身后,一见羽菲出现就低首、俯身、作辑,一连串动作礼遇至极。 “皇上来了?”摆摆手,羽菲没将齐文风的恭敬放在心上,只当古人的修养极好。 “是,苏姑娘,这边请。”齐文风书生意气的文弱脸庞深深凝视已戴好纱笠的羽菲一眼,方转身腾出右边的位置为她引路。 此女,当真聪慧异于常人,沉稳不输男子! 羽菲跟着左边为她引路的齐文风,步履稳妥地一步步前进,内心却激荡不已。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皇帝真的来了!这不得不令羽菲深思,她的价值究竟大到什么程度?而她,又有多少筹码可以和这个未曾谋面的帝王相搏? “苏姑娘,你来了。” 一道温润嗓音飘进羽菲耳扉,打断了她的深思。 “丞相大人。”第一次,羽菲未带嘲讽,真心实意地喊出叶阳墨奇的官职。 耳闻羽菲那句“丞相大人”,叶阳墨奇隐于暗处的黑眸闪了闪,动作却无丝毫拖泥带水地将她带往那间充满未知之数的宽敞偏厅,“苏姑娘,圣上正在等你,请。” “皇上,苏羽菲带到。”一入偏厅,叶阳墨奇便朝着那坐于主位的男子伏了伏身。 这方,站于叶阳墨奇左后方的羽菲透过白色纱笠,细细打量起在这天龙大陆,她见到的首位皇帝。 因距离稍远,羽菲只见这位南雀国的圣上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 虽看不清这位帝王的样貌,但从他身上羽菲能感受到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那份气势,那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愧为一国天子!这份压迫感,竟令她的心隐隐发颤。白色纱笠下,羽菲沉默扬眉,黑色的瞳孔中荡开隐约的波光。 居于上位的雀成宇一手支着下鄂,一手轻击扶手,瞧也不瞧羽菲一眼,只是直直盯着静立一侧的叶阳墨奇,在久久的沉默后方漫不经心道,“叶阳爱卿,面见联,不行礼者,该当何罪?” “皇上,民女似乎有不行礼的资本,不是吗?”这方叶阳墨奇还未回答雀成宇,羽菲清亮的嗓音就在静寂的偏厅响起,那语态不高傲却也不谦卑,无一丝为人臣者的恭谦,但又不致令听者生厌。 “哦?”雀成宇支着下鄂的手动了动,富饶兴味地挑挑眉,“联倒好奇,苏羽菲你何来的自信?” 听出雀成宇话里的兴趣,羽菲莞尔一笑,对答如流地接下了他的问题,“深夜来访,秘令召见,无礼不致罪,这哪一样,不是皇上给民女的资本呢?” “好,好,好。”听言羽菲不紧不慢的回答,雀成宇双掌互击,“啪,啪”两声表示出他对羽菲的赞赏及,肯定,“那么,苏羽菲,你能为我南雀国,做什么?” 摘下纱笠与遮掩容貌的面纱,羽菲柔弱嗓音悠扬传出,抬眸与雀成宇犀利的黑眸对视,一字一顿,异常认真道,“付出是为了得到相应的回报,只要皇上能允诺民女归家之路。那么,您的愿望,南雀的愿望,就是民女的愿望。” “叶阳爱卿,朕乏了。”摆摆手,雀成宇闭上双目,令人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而由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的叶阳墨奇,则是在雀成宇下命令后才有了反应,“苏姑娘,请。” 羽菲侧侧身瞄了眼叶阳墨奇伸出的手,再往上位的雀成宇处看去。还真是君心难测,难道,她压错了? “苏姑娘,希望你能付得起代价!” 在偏厅门扉关上的瞬间,里面飘出了一句威严的声音,而羽菲听言却如天籁之音,她赌赢了!南雀国的皇帝会倾尽所有助她寻归家之路,而她,虽不知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但对羽菲而言,一切皆值得! 此时信心满满的苏羽菲不知,这个她认为一切皆值得的代价,在往后的时间里,竟会夜夜啃蚀她的心,日日令其满心悔恨,终其一生,无法摆脱! !! 011 计划 ‘苏姑娘,希望你能付得起代价!’ 呵,代价。 坐在褐色檀香木椅上的苏羽菲,一手捧着叶阳墨奇命人交给她的书籍看着,一手执着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盏,脑海里响起当日雀成宇的话,嘴角略略勾起,嘲讽之色尽显。 一国之主,国内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上位者,除了想成就一方霸业,一统四海,还能想些什么。雀成宇,雀南国的皇帝,除了想一统五国,成为天龙大陆的首位真正的帝王外,苏羽菲还真的想不到他还想达成什么愿望。 从叶阳墨奇拿给她的书籍里,苏羽菲便知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为何是她? 叶阳墨奇拿给她的虽然只是天龙大陆普通的书籍,但对来自异世的羽菲而言,益处确实不小,最起码对天龙大陆的风土人情等概况她有了个了解, 她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雀南国的皇帝如此看重她,竟不惜下如此血本?看来,她的价值,远比她想象得要大。真若如此,寻到归家路时,她是不是可以顺手牵点贵重物品回去呢? 轻抚着下鄂,苏羽菲放下手里的茶盏,深思的黑眸定格在入眼的文字上,“天龙传说:以海之色为眼,以阳之光为发,此为天龙之子转世,得天龙之子得天下!” “天龙之子?”苏羽菲纤长的柔荑慢慢拂过此四字,低喃完后,不禁撩起自己那已过肩,在这半月明显渐长的黑发,颜色明显不对。轻眨眼眸,羽菲百分百确定自己的双瞳现在是黑色的,就算年龄渐长有呈褐色的趋势,它也不可能变成蓝色。 这雀南国皇帝,赌注似乎下得太大了。 “苏姑娘,已到午膳时刻了,您看?”今日身着鹅黄纱衣的音儿恭敬地立在偏厅的屏风后,轻语提醒还兀自深思着的羽菲该用膳了,那小心翼翼的语调生怕打扰了里面之人。 “嗯,准备吧。”放下手里那一看就很有历史的古籍,苏羽菲毫不客气的使唤起照顾自己已半月有余的侍女音儿。 在这个形似中国古代封建制度的天龙大陆,羽菲的状况进入得不是普通的快,一月不足,她已明显进入状态。 “音儿,我要见你家公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桌后,羽菲边细嚼慢咽边对一旁还在上菜的音儿道,那神态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她见的是阿猫阿狗般。 “是。”音儿听着羽菲随意的口吻,只在初时顿了顿,随后便低眉顺眼地继续手上的工作。 这个被叶阳墨奇派来服侍她的十六岁小丫头,察言观色不露声色,语态恭谦令人舒畅,长相讨喜入眼乖巧,手脚俐落办事伶俐,怪不得叶阳墨奇会将他的贴身侍女转派来“服侍”她,真真一个人精。 “苏姑娘,你找我何事?” 羽菲用膳过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个在此半月里只出现两次据说很忙的丞相大人——叶阳墨奇,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羽菲面前。还是那袭紫色衣袍,还是那张俊秀容颜,还是那副雍容笑容,还是那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叶阳墨奇,凭我区区一介女流,你们圣上想让我如何助你们夺得这天下?”这个问题,羽菲是真的感到怀疑。 她一个从现代来的弱女子,在这天龙大陆,武不行,文不成。 打战她不会行兵布阵、三十六计;入朝为臣,别说她一介女子立足困难,事实是她的现代思潮与封建制度完全是背道而驰,结果不是她亡,就是雀南国亡。 想当然,她一介穿越女流,单枪匹马,肯定战胜不了这千年的封建思想,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苏羽菲可不做。 所以她真的很怀疑,雀成宇究竟要她做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找书中那所谓的“天龙之子”,以她之力,会比一国之主更有势力吗? 面对羽菲开门见山的问话,叶阳墨奇却是轻笑着反问道:“这半月来,苏姑娘想必已从在下带来的书籍中了解了不少关于天龙大陆的事,如此,苏姑娘还是无从下手吗?” “天龙之子。”羽菲轻抚下颚,双腿交叠,毫不在意自己的举动多么令人侧目,“这样毫无根据的记载,你们圣上也不疑有它?” “苏姑娘或许不知,这是天龙大陆子民代代相传至今的,虽无人可证实它的真实性,但相对的,也无人可否定它的存在。”对羽菲大逆不道的言谈,叶阳墨奇似习以为常,仍是老神在在地端坐于椅子上。 听完叶阳墨奇的回答,羽菲终于确定了自己的下个步骤,只是,“叶阳墨奇,你们雀南国植入其他四国的人,从普通百姓至朝堂为数不少吧,具体多少人与官职如何,这点我不问,但有一事,还请你能为我解惑。” 对羽菲犀利的问话,敏锐的洞察力,叶阳墨奇不无惊讶,“在下定当尽力为苏姑娘解惑。” “这些暗桩的布置,是你们雀南国几代皇帝的杰作?”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与羽菲接下来的计划并无关系,但她却执意知晓。 主厅内,静默半晌,最后响起了叶阳墨奇一如既往沉稳低醇的嗓音,“包括圣上,现下已是第三任。” 三代了,看来这人脉不小,而靠着这强大的人脉,历经百来年,竟还没找到那个‘天龙之子’,它真的存在吗?如果她费心一生心血在这里都未能找到这个‘天龙之子’,那她归家之路,岂不是无望? “五年。”深吸一口气,羽菲说出心中的打算,“叶阳墨奇,我会倾尽所能为你们雀南国找这个‘天龙之子’,但时限只有五年,五年过后,无论找到与否,我与你们雀南国再无瓜葛,而你们圣上允诺我的事也可作罢。” 这个五年之期,羽菲并不是随意而言。不是她自负,凭她能在三年之内将苏氏集团打入欧盟,并入驻美国商坛,多出的两年还是她以自己来自异世,不了解此地特意放宽的期限。想找个‘天龙之子’,这并不是难事,但前提必须是它是真实的存在。 所以羽菲在此时才会提出五年之约,如果它只是天龙大陆子民口径相传却不真实的存在,那么她将凭自己的能力找回现代的方法,与雀成宇的协议,是她要在天龙大陆立足的第一步,却不是惟一的办法。 “这个,在下会告知圣上。”一听完羽菲的五年之期,叶阳墨奇的眉宇便不自觉地耸起,这样狂傲不驯的约定,这女子怎能如此轻快提及? “丞相大人,请您好好代我向皇上提此事。”羽菲语调轻松地边拜托叶阳墨奇,边不急不缓地拿起自己的“装备”——丝质面纱与纱笠,一一戴好。 “那么,接下来,丞相大人,恕我不便相陪,您请慢坐。”话落,羽菲便在叶阳墨奇的注视下,洋洋洒洒地跨出自己居住近半月的别院。 一刻钟后,羽菲在叶阳墨奇的默许,音儿的带领下,悠然自得地出了叶阳府邸,开始了与雀南国国都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此时的羽菲来到雀南国最繁华的集市里,选了家雀南国最出名的酒楼,点了几道出名的菜肴与糕点,站在三楼透过面纱静静眺望窗外。 而在她身后则静立着音儿与两名带刀侍从,无形的疏离氛围从羽菲这桌发散开来,使得端茶点上来的小二都战战兢兢,生怕扰了窗边这位不知哪家而来的千金。 雀南国都内,王宫大臣、富贾名流、手握大权之人比比皆是,要想在此安稳营生,不小心些只怕哪日得罪了人,没了小命都不知晓。 待小二放下糕点后,音儿不由轻声唤着不知在窗边想着什么的羽菲,“苏姑娘,满香楼的菜肴和糕点在我们雀南国是出了名的,您不妨尝尝。” “嗯。” 羽菲右手接过音儿递至前方的浅绿色竹筷,稍顿片刻后方将竹筷伸向方桌上的五道色泽艳丽的菜肴与糕点。这卖相倒是尚可,只是,味道差了些。羽菲在浅尝过每一道后,便将手里的竹筷放下,心里如是评价着。 幸而羽菲是在心里评价,要不然这话说出口,只怕会惹来不少非议。放眼雀南国,这满香楼的菜肴、糕点,无论从卖相和口感来说,比其他酒楼那都是高出数倍。 对五国人而言,满香楼出的自不是凡品,只是对来自异世,吃过各色美食,且苏氏名下还经营六家五星酒店的羽菲而言,满香楼的东西只是尚能入口罢了。 尝过满香楼的菜肴与糕点后,羽菲对雀南国的吃食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便不再浪费时间去往其他酒楼,反倒是提出了一个令音儿难以置信的问题。 “苏姑娘,您方才说什么?您要去,要去男子寻欢之地?”一直充当向导的音儿在听闻羽菲想去的地方后,一时间竟口吃的不能自已,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音儿,你没听错,我要去妓院。”面对音儿的惊异,羽菲倒是镇定如常,“音儿,先带我去换身男子服饰,记得,到了那里,你要称呼我公子。”说完,不等音儿反应,便大步朝前而去,也不怕走错了路。 而在羽菲后方,石化僵硬的不只音儿一人,就连那两个尽忠职守,一路默默无言,甚无表情的侍从此时也是满脸震惊。 “秋侍卫,烦请你将苏姑娘今日的行程告知公子。”音儿瞧着前方那个戴着纱笠的就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纤长身影,赶紧对其中较高的侍从嘱咐着,便放下心里的惊异匆忙与另一侍从赶紧跟上,生怕就此跟丢了羽菲,不好对叶阳墨奇交待。 这方羽菲和音儿换好男子服饰,静待夜幕的降临,等着酉时,红坊正式营业。 另一方叶阳府邸里,侍卫秋碌将羽菲今日所作所为一一细报给书房里正埋首公务的叶阳墨奇听,当秋碌提及羽菲今晚将去红坊时,叶阳墨奇奋笔疾书的笔锋一顿。 “文风,你且去看看。” !! 012 倚舞楼(1) 红坊,是南雀国烟花之地的总称,位于南雀国的西方,光是此处就占了南雀国不下八分之一的面积,由此可见这烟花之地是有多受欢迎。 从古至今,这烟花之地随处可见,只是它的规模、它的形式并不完全一致,而这里,也是得到各种小道消息的好去处。 “这位公子,您来得可巧啦,今日是我们玉春院头牌的初夜,您可瞧仔细罗。” 羽菲甫一进红坊这条街,都还没看见后面其他青楼的样子,便被占据第一好地理位置玉春院的老鸨给拉了进来。面对老鸨都快吹上天的样子,羽菲却是淡着张脸在楼上选了个视野较好的位置便将老鸨打发了出去。 “苏姑娘,” “嗯?”听闻同扮男装的音儿又喊错,羽菲脸色不变地略抬眼斜睨她一下,语气上调一个音打断了她。 虽然苏姑娘什么都没说,脸色也未变,就连眼神也无丝毫波动,但音儿却是倍感压力,只得在心里千提醒万警醒自己,别再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是何身份。 “公子,您晚上都没用膳,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等回府我再让厨房给您做些吃的。” “嗯,你们也坐下来吃些。”经音儿这么一提,羽菲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自打满香楼出来后,她便没再吃过任何东西,反倒是在国都里四处闲逛,之后便直接来了红坊,而跟着她的音儿们更是打午膳后便没进过食。 “公子,奴,呃,属下不敢。”音儿虽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身为奴婢哪里有与主子同桌而食的呢。 羽菲见音儿不敢逾矩地为自己布菜,便也不再说什么,这里的阶级制度并不是靠自己一言就能改变的,而此时羽菲也不想引起其他客人的侧目,主仆同桌而食确实是太招摇了。 羽菲边吃着桌上的菜肴,边分神观看楼下看台上玉春院头牌的表演。单是从那女子的服饰装扮来看,就能发现这老鸨确实是对这头牌抱有极大的期望,看台上的女子与羽菲之前所见的确有不同,虽然晚上烛光影响了她的部分视力,但那女子淡雅的气韵却是由内而发,真真吸引了男客的注意力。 不过,就单单这样唱几曲,连舞都不用跳,就是头牌了? 羽菲瞧着台下不少为这所谓头牌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不由感慨古时候人的思想真是肤浅,光是一粗浅的方面就能被迷得丢了三魂六魄。 最后,这玉春院头牌的初夜被一位白衣公子哥以八百两给标了下来,其他恩客则意兴阑珊地去找其他姑娘。看到此,羽菲吩咐音儿付好帐,在其他姑娘失望的眼神下大步跨出玉春院。 “公子,我们要回去了吗?”音儿跟在羽菲的右后方,矮了主人半个头的她此时只能悄悄移动一下步子,期望能知道下步应该怎么做,毕竟从他们出了玉春院开始至今已经半刻钟了,别说其他院里出来不少姑娘打量他们一行三人,就连同是进红坊的恩客也是不断瞧着他们,这被人当动物打量的眼神,音儿还真是习惯不了。 “今晚我要夜宿红坊。”只是还没想确定要去哪一家。 之前静静观察其他家青楼门面的羽菲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便举步朝着红坊的深处走,压根就不怕身后的音儿与侍从跟不上。凭她现在的身价,安全是绝对无虞的,对叶阳墨奇派来的人,在这点上羽菲还是挺信任的,为此今日才能如此毫无顾忌地四处走动,如入无人之境。 “公子!您说真的吗?”虽然身为奴婢是不能质疑主人命令的,但音儿却在听到羽菲说要夜宿红坊时,真是惊呆了。苏姑娘是个女子啊,可她却说要夜宿在红坊,她真的没听错吗? 音儿没听错,所以最后他们一行三人是真的留在了红坊。直到真正进了红翠院,并呆在厢房内,音儿才真正明白,她和苏姑娘,真的要夜宿红坊了! “音儿,这里不用你侍候了。”摆摆手,羽菲随意地将头上藏青色的束发冠及发簪给拿了下来,而那头参差不齐的黑发也随之落了下来。看来扮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她,而且也方便以后她行事。 虽然羽菲说了不用音儿侍候,但音儿又哪里会真的闲下来呢,在将热水与羽菲的衣物打理好后,她才慢慢退出屏风,来到刚才她特意吩咐老鸨收拾好的一个床榻上,就着离羽菲只离五米左右的距离躺下,可那双眼却是丝毫不敢马虎地盯着那夜明珠从屏风露出来的亮光。 屏风后,羽菲穿着里衣躺在还能嗅到浓郁香味的床榻上,手里拿着之前还装着两个夜明珠的香囊,下次换个大点的,起码得随身带四个才行。 侧侧身子,双手环胸,羽菲闭上眼,脑子里不断思考着今后的打算。伴君如伴虎,对南雀王,她不能完全信任。想到此,羽菲不由自嘲地牵扯唇瓣,脑海里浮现一双尽是仇怨的眼,就连胞妹都能推她入悬崖,又有什么人是值得她信任的呢? 她与南雀王只有五年之约,为此她不得不为五年以后的事尽早做打算。事无绝对,就算南雀王真能遵守约定,羽菲也必需想办法建立自己的情报与势力,在遭到至亲背叛后,她现在最相信的就只有真正抓在手里的权力了,毕竟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她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境况,真正变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烟花之地,这是获取消息的最好地方,从以往苏氏集团经营的夜总会里,羽菲就多次得到获利上亿的生意。 只是苏氏的夜总会在当地白道有政府支持,**有帮会罩着。在这里,现阶段羽菲能依附的却只有南雀王,而现在她所做的却是为了以后摆脱南雀王的控制,看来她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步险棋可走了。 一旦下定决心,羽菲便在脑子里地将现代夜总会的经营管理模式套入这里,并将不可行的方式以适当的形式转换或者舍弃。只约略过了一个时辰,羽菲便有了初步的实施方案,只待明日回叶阳府邸,她便可行动起来了。 竖日,羽菲卯时便已醒来,匆匆梳洗后便带着音儿与侍从离开了红翠院,而此时的红坊早已没了昨夜的繁华与热闹,各院门外几乎都只是开着个小门,只由一两个打手看着,街道上除了偶尔送物而来的小贩外,便再无其他人。对这与昨晚截然相反的冷清之境,羽菲冷眼将它收入眼底。 因为怕错过叶阳墨奇,羽菲连早餐也未食便和音儿回到了府邸,但却仍是未碰上。据音儿回报,叶阳墨奇很早便上朝了。 既已错过,羽菲只好作罢,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在回屋后突然想起昨日玉春院头牌的表演,不由心中一动叫住了音儿,“音儿,这里可有琴借我一用?” 半个时辰后,音儿便高效率地让秋碌捧着一把令爱琴之人双眼离不了的玉琴进了羽菲的屋子。 “苏姑娘,您看看这琴可否?”说完,秋碌便将手上的玉琴放在厅中的檀木圆桌上,恭敬地行了个礼退出了屋内。 “这是把好琴。”羽菲右手轻抚琴弦,左手抚上琴座。虽然不知此琴材质为何,但手下触感却是如此圆润,令人不由喜爱。 如果妈妈碰上这么一把好琴,她会弹奏什么样的曲子呢? 手由心动,想着羽菲便将双手抚上了眼前的琴上,闭眼回忆着母亲往日教自己弹奏曲子的画面。 曾经,睿雅的母亲在花房内轻抚着自己钟爱的琴弦,一曲一曲地为自己与胞妹弹奏出如清泉般沁人心肺的弦音。而那时,花房内总会飞舞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彩蝶,响起清脆悦耳的鸟鸣。而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则总是追逐着花丛里的“舞伴”,乐此不彼。 明明当时的鸟鸣、彩蝶都在,可却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欢声与笑语,那清泉的弦音也不会再在任何地方响起,就连回忆里,那响起的弦音都带着一股无法自抑的感伤,慢慢入耳,缓缓流入心扉,伤心伤身,终不能忘…… 自羽菲抚琴后,音儿就沉浸在了那欢悦清雅的琴音里,只是不料最后琴意却是急转直下,令闻者感伤。 音儿睁开闭上的双眼,却为眼前所见之景惊呆了。只见还兀自抚琴的羽菲身边环绕着为七八只彩蝶,此时正在她周围翩翩起舞,更有一两只环绕在苏姑娘那血迹斑斑却还在抚琴的双手上。 血迹斑斑?! “苏姑娘!” 音儿震惊地看着羽菲还不断冒出鲜血的双手,终于惊恐地喊了出来。 “苏姑娘,您受伤了,快停下啊!” “啊?受伤了啊。” 在音儿尖锐的喊声中,羽菲缓缓睁开闭上的眼,乌黑的双眸迷离地直视着出血的指尖,及指尖周围环绕着的彩蝶,“明明你们都在,” “砰” 话未完,羽菲晕了过去,倒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紫色身影怀里。 !! 013 倚舞楼(2) “苏姑娘,您终于醒了,饿不饿,先喝些粥好吗?”自羽菲晕厥后就一直守在她床榻边的音儿在见到她终于动了眼睫,并睁开眼睛,便热切地上前扶起她,关切地询问她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 “嗯。” 羽菲由于十指皆受了伤,所以一向由自己完成的穿衣皆由音儿接了手,且手法比她娴熟多了。而在穿衣期间里,音儿更是将她如何用琴音引来彩蝶,令她多么陶醉,十指受伤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你们公子可在府里?”羽菲慢条斯理地喝着音儿盛上来的粥,并未将自己十指受伤的事太放在心上,反倒是另一件事更为紧急。 “在,苏姑娘这会就要见公子吗?”音儿收好桌上的碗筷,颇为不解她怎么会对自己受伤之事如此不上心。 且不说就连寻常女子都对十指的爱护,而苏姑娘更是抚得一手绝佳琴音,这要是伤了筋骨,以后再抚不了琴,这可如何是好。 反观音儿的重视,羽菲就显得淡然许多。这双手,自8年前便不再碰过琴弦,今日会破格抚琴只因那琴一看便知是稀世之物,羽菲心里一时忆及母亲才会失态弹奏,未料却伤了自己。 如果因此伤及筋骨不能再碰琴弦,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算她能抚出母亲的琴音,却也无法再回到过去。 触弦已是伤景,她又何必沉溺过去,再度伤情。明明是最想忘记的人,却怎么也无法改变只有她一人能再现母亲琴音的事实。 “苏姑娘,你的手无大碍吧?”当羽菲还沉浸在思绪里时,叶阳墨奇在音儿的通传下轻步来到了她的厢房。 一见叶阳墨奇,羽菲便说出自己这两天的计划,丝毫未有不好意思,“叶阳大人,我想在红坊开一间青楼,其中银两与各方关系,还望你能帮帮忙。” 这方叶阳墨奇在乍听到羽菲的要求时,虽然心里也已做好了不少准备,却还是愣住了。 羽菲去酒楼,逛集市,夜宿红坊,这些叶阳墨奇都知道,再忆及她之前提出的‘五年之约’,叶阳墨奇便隐约地猜到她想做些什么。只是他没想到,羽菲会这么早提出来。 照叶阳墨奇对羽菲的认识,他以为羽菲总会打探好一切,并招兵买马到一定的人数时才会真的付诸行动。 事实上,羽菲是真的打探好了一切,只是在时间上快速得令叶阳墨奇无法想象。而招兵买马这点,羽菲却是丝毫不担心。就凭她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新新人,她不会没自信到赢不了红坊那些古老而没新意的青楼,在苏氏的8年,她可不是吃素的。 “既是苏姑娘所提,在下必会打点好,除了方才提及的那两项,其他方面苏姑娘还需要什么帮忙也请尽管提。”叶阳墨奇并不以为只要他在银两与官府中帮了羽菲,她就真的能在红坊立足。 “谢谢。” 而对叶阳墨奇的‘好意’,羽菲也没点破,有些事用说的是没用的,只要她能拿出成果来,比说更具有说服力。 就这样,在叶阳墨奇隐晦的帮助下,羽菲在受伤后的第五日便成功在红坊开了间名为“倚舞楼”的青楼,并于第七日带着音儿及多名侍从搬了进去。 在这七日里,羽菲可一点也不轻闲,忙得就连睡觉的时间也只有五个小时,已经赶上在苏氏里的状态了。 这几日来,羽菲根据以前的知识,编了套名为《狐女》的舞曲,从曲谱至舞蹈,她皆一一细致地写到纸上,只要识字之人绝对没有看不懂的。 狐女这套舞蹈,羽菲的灵感来自于以前在ktv听到的一首名为《白狐》的歌曲,讲的是白狐心系书生,两情却无法善终的悲情故事,在现代那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剧情,可在这里,却异常新奇。 羽菲在音儿的帮助下,了解到放眼南雀国,能搬上舞台的舞蹈情景剧不少,可但那都是遵从书上照搬下来的。而一些关于朝廷的,那就更不可能被编排出来了,毕竟没有人想找死。 所以羽菲的这套《狐女》,包含着神秘面纱,人妖恋的悲情舞曲在此时就显得独树一帜了。 人妖恋,那是神话,虽无人可信,却仍是令人向往,特别是会来烟花之地的恩客。哪个男子不憧憬妖娆美女的青睐,哪个男子不想体验醉生梦死的极致快乐,色字头上,有的不仅仅是把刀,还有胆。 在这《狐女》里,它的悲情结局绝对是画龙点睛之笔。美好的结局虽令人心生向往,但却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只有打碎的花瓶才能令人痛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狐女》只有是悲情结尾,才能吸引更多恩客的眼球。 这套《狐女》的舞蹈,羽菲将它分为五个部分,每天只在倚舞楼里上演一出,五天一轮回,休息一天之后继续。 之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是为了吊人胃口,毕竟吃饱了就算是山珍海味,吃起来也是食之无味。只有半饱,才能令人不至于难以忍受,却又无法抵挡再吃的**。 她苏羽菲的倚舞楼,不鸣则已,一鸣绝对不只惊人如此简单! 在编排好舞曲之后,就是找人演出了。对此,羽菲特意招来此红楼里的姑娘们,上上下下47号来人。在红坊而言,这人数算是中下了,但羽菲对这倒不甚在意。能用之人,一人就以顶十,无用之人,百人也是无用。 “从今日起,我苏五就是倚舞楼的当家。”羽菲让音儿将人全部召集到主厅,自己站在看台上,眼神犀利地盯着底下的47人,“我苏五从来不勉强人,要走,前面放着你们的卖身契,拿着你们尽可放心离开倚舞楼。” 说完,看台底下顿时嘈杂声一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低声交谈,不知羽菲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放心,我苏五说话算话。”面对众人的怀疑,羽菲眼神坦荡地与之对视。 虽然她苏羽菲不是什么善心之人,但逼良为娼这事她是真的不屑为之,心不在这里的人,以后如何能尽心为她做事,她可不想哪日后院着火,伤了自己。 在青楼以色侍人、看人脸色多年的女子,又有几个会真是没眼力见的呢,见羽菲话已至此,都相信了她不是开玩笑。 “多谢苏东家,玉蓉感激不尽。”说话间,这名换玉蓉的女子便轻移步伐上前找到自己的卖身契,举手投足间风韵留存,绝对会令不少男子浮想联翩。 确实是有些本钱的女子,恐怕出了倚舞楼后,会有很多家青楼敞开大门欢迎。 在玉蓉的带动下,原本的47人走得只剩下32人,面对这个数字,羽菲并无多大惊讶。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玉蓉一样那么有资本,但在离开的14人中也还是有想奋力一搏之人的。也或者,有的人是真的想借此机会彻底从良,不再呆在这烟花之地,只是这些已与她无关。 “既然各位选择留下,那苏某就把话挑明了说。”羽菲看了一圈底下这群年老和年幼居多的女子,“今日我先将丑话说在前头,往后我绝不会亏待各位,但前提是大家要遵守我的规矩。而一旦违规,苏某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有些话,必需提前说,就像以后某些事,她也一定会做一样。 “是。”也许是之前羽菲对离去之人的态度令众人费解,也或许是她身上无形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众人胆怯,以致对她方才在看台上说的话都放进了心底,并时时牢记。 初步施威后,羽菲命众人退下,并让音儿将之前她要的资料拿到自己的厢房,直到两个时辰羽菲完全将这些信息归纳整理,方命人将剩下的32人逐一带入书房。 羽菲让音儿拿的资料其实很简单,都是这32人以前做什么,并擅长什么,并希望以后能在倚舞楼做什么的信息。虽然依据各人所长令其往这方面发展是件好事,但羽菲却另有打算。 剩下的众人中,不能接客之人居多,如果换做其他老鸨只怕会愁白了头,可惜碰上的却是来自现代的苏羽菲。 她建立的倚舞楼,本就不打算依附女子的妖娆容颜,毕竟随着时间流逝,那也终会消失。相对而言,多才多艺、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解语花才是男子的温柔乡,且不知会令多少人挤破头想往里钻。 羽菲在与这32人逐一相见交谈后,最终确定了《狐女》表演的12人,曲子弹奏的7人,剩下之人也分配了任务。只是其中有个11岁叫小悦的小丫头,她主动提出要当羽菲的婢女,意志坚决得令人惊讶。 虽然羽菲本就有意培养自己的人,但却不是在这个时候,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人。但就在羽菲拒绝的当下,小丫头一句话改变了她的决定。 “苏姑娘,这样好吗?”送走欢天喜地达成愿望的小悦,音儿关上门后斗胆地问着仍低首不知在画着什么的羽菲。 “音儿,她有一双能望进人心的眼睛。”或许是这几天太累,或许是在这异世觉得孤寂,又或许是方才那丫头的话触动了羽菲深埋心灵的弦。 所以,她第一次如此不设防地对音儿讲出了心底的话,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讲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温柔地看着自己,告诉她,“你有一双温暖的眼,一定要保护好它”。 时至今日,当听到小悦的“苏当家我想留在您身边,您的眼睛让我感到温暖”,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话语,羽菲真的没想到,时过8年,她居然还能听到这样肖似的话。 那么,就如那孩子的愿,留她在身边吧。 !! 014 一舞成名 一旦确定下排舞与奏曲的人选,羽菲先做的便是将《狐女》的曲子教给琴师,这首结合了雀南国与现代曲调的曲子立时吸引了倚舞楼内的众人,就连本来还凭仗自己一手好琴艺的伶雅都甘拜下风。 曲子虽好,但弹奏起来却挺难入手,就连自幼学琴的伶雅也只能弹出曲子的五分曲意,幸而倚舞楼里还有几个姑娘擅长其它乐器,相互配合之下终于能弹出曲子七八分的意境,对这独一无二的《狐女》而言这就够了。 而在舞蹈方面,羽菲将《狐女》分为《放生》《还恩》《错意》《泪舞》《舍命》,每一部分对狐女的要求都不一样,为此对出演舞蹈的姑娘羽菲也异常严厉,没有一个不被惨骂的。 但这些被骂的姑娘却是愈加努力了,因为她们都对羽菲的“改革”心怀感激。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又愿意以色侍人,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成功,但她们都愿意一试。 除却苦练琴音与奋力练舞的两组人外,剩下的姑娘一点也不轻松,她们可是日日夜夜地都在练自己的酒量,并苦心钻研羽菲传给她们的掷骰子、小蜜蜂、三园等新奇的行酒令。 只因羽菲在倚舞楼定了这么道规矩,每位姑娘都可从自己恩客的饮酒银两里抽取三成作为自己的工钱,并还将现代夜总会陪酒的各种伎俩一一叙述给她们听。听得众人是双眼冒花,且兴趣盎然,都当羽菲成神人般崇拜着。 其实众人会如此推崇羽菲最重要的一条除了是让大家能赚取更多的银两外,便是允诺她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替姑娘们争取接客与否。这对青楼女子而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因为她们从来没见过哪个东家不赚钱,竟然会替自己楼里姑娘考虑的。 为此在感动之余,这些不幸入了青楼的女子,都将羽菲当活菩萨对待,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为一己私利离开倚舞楼。 对楼里姑娘们的改变,羽菲都知道,但她更知道的是,这些所谓的感激之心有多么脆弱。不过这只是开始,最终,她一定能笼络到她们的真心,并为她所用!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倚舞楼除了进些吃食外,都没其他人出入,以致其他的青楼都以为它倒了,不久之后就会变为废楼。 那些还暗暗高兴的老鸨们却不知,当倚舞楼开张后,红遍了红坊,传遍了国都,断了她们源源不断的财源。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姑娘们,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主厅内,看台上,羽菲如两月前般站在那里,双手立于身后,气定神闲地巡视着台下众人的表情。 “定不让五爷失望!”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明晚的倚舞楼,明晚的演出,为的不是她苏五,而是她们自己。这就是她们为之拼尽全力的动力,成功背后的利益皆有她们一份。 加上她现代超前的经营理念,独树一帜的布局,这样的倚舞楼,焉有不红的道理。 当真正到了决定倚舞楼生死的当晚,羽菲站在三楼俯视底下的进展。比她预想的好,看来那三日的“传单”没白发。 “五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绑着两个麻花辫,身高只比扶手高几厘米的小悦同样看着底下不足15人的恩客,心底不由担心起来。 “我已尽人事,之后就看天意了。”虽然羽菲嘴上这么说,但她知道,明晚倚舞楼的客人绝对会超过30,凡是吃过山珍海味的男人,她就不信他们还愿意将就些清淡小菜。 而事实证明,羽菲的预感是对的。《狐女》一舞五天下来,倚舞楼二层的包厢下来已经坐不下了,有些恩客为等这最后的结局之舞竟也愿意站着看,这点出乎了倚舞楼里众人的意料,高兴坏了姑娘们。 “五爷,照这情形下去,您看要不要再招些姑娘啊?”说这话的是被羽菲提为管事老鸨的碧姑,眼见倚舞楼这几日生意好成这样,底下忙活的姑娘已经照料不来了,她才兴起了这么个念头。 “嗯,只要16的姑娘。”僧多粥少这个问题,羽菲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只是当时倚舞楼名声不够大,现下时机已然成熟,只是,“碧姑,记得,我要她们自愿!” 碧姑听羽菲那严厉的语气,就知道这事绝马虎不得,赶紧出声保证道:“碧姑明白,定然不会犯了五爷的规矩。” 对于这个自愿原则,羽菲从开张倚舞楼起便把它当宗旨贯彻着,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说,她也不想以后因这事出乱子。 楼下当《狐女》一舞终了后,台下响起了这几日以来最热烈的掌声,不少风度翩翩的文雅公子更是争相要与以饰狐女这角色的姑娘同饮一杯。 看着这一切,羽菲笑了。 这方倚舞楼,歌舞升平,生意兴隆。这方叶阳府邸,齐文风对着叶阳墨奇啧啧称奇地汇报着倚舞楼的受欢迎。 “一舞《狐女》令国都内风流才子心之向往,一曲《白狐》令众多文人雅士流连忘返,倚舞楼只怕是要力压红坊各楼,成为百楼之首了。苏姑娘,确实是才情过人,无人可及呐。”说到最后,齐文风那张文弱脸庞都泛上了痴迷之意,估计是又想起了狐女之境。 听完齐文风的叙述,叶阳墨奇也暗暗心惊羽菲的匠心独运,他想过羽菲无数会成功的原因,却不料会是以一舞而成名。 但即使如此,也仍旧不能放心,红坊那是个什么地方,他岂会不清楚。 “文风,你继续守着,别出了差子。” “是。”在所有叶阳墨奇编派的任务中,齐文风对这次的可最为满意了,心思欢愉之下不由大胆地向主子提议着,“公子,您不去看看吗?” “嗯,你且下去吧。”叶阳墨奇手一摆让齐文风退下,也不懂他是打算去还是不去。 倚舞楼新开楼第六日,慕《狐女》而名来的恩客早早便来到倚舞楼外,只是令他们惊讶的是,倚舞楼此时竟然还没开门。如果这还只是小惊讶的话,那大门上张贴着的公告就得令众人惊异了。 告示内容很简单:倚舞楼众姑娘排舞、练曲、陪客辛苦异常,故休息一日。往后皆如此循环,如有变更,另行通知。 看得门外恩客皆哭笑不得,好脾气、装潇洒的则是摇摇扇子另找他楼,爆脾气想逞能而入的羽菲则是让叶阳墨奇派来的那几个侍从打发了,而那些仗着自已身份不凡、不能得罪的,羽菲便让碧姑给他们预留个位置,再加上些阿谀奉承、言不由衷的好话,终于也算是应付过去了。 这个五日演出休息一日的规矩,必需从一开始就深入人心,不能因任何强权而破了规矩,这不仅是做给楼内姑娘看的,更是做给那些来红坊的恩客看的。 倚舞楼的特别之处,不仅要在它的舞,更要在它的规矩。要让倚舞楼的规矩在众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这在最初是最好做到的。 立威立规,初始最为重要。 只要起初立了不令人打破的规矩,那么日后有人想打破倚舞楼的规矩也需要费点神了。做到了这点,也方便了羽菲日后对倚舞楼的管理,更利于往后她从倚舞楼得到信息。 “碧姑,今日这些人有哪几个是需要特别注意的?”羽菲虽然没出楼应对那些男子,但不代表她没瞧见碧姑对其中几人的恭敬,看那样子来头怕是不小。 对赫王府世子的事,碧姑本来就打算禀告给羽菲听,没想这位东家倒是自己留意了起来,对此碧姑是更加不敢怠慢了羽菲的吩咐。 这新东家别看年纪轻轻,识人、办事、手段皆是胜人几筹,自己可千万不能犯了规矩啊。 “今晚那位身着白衫,嚷嚷最为大声的便是赫王府惟一的世子爷,冉世子。”说到这里,碧姑顿了下,偷偷看了看羽菲的脸色,见她无任何异色心里不由嘀咕,这位冉世子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五爷不怕么? 碧姑嘀咕归嘀咕,见羽菲似等着她继续说,才接着道,“与冉世子一同的还有太傅之孙与提督大人之子,他们……” “碧姑你刚才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直到碧姑根据以往探听到的消息将这几个公子哥的身家背景交待清楚,羽菲方让她退下。 青楼这种地方,靠的无非就是这些达官贵人,看来这冉世子倒是步好棋,只是现在不知要往哪里下才是好棋。 倚舞楼内羽菲正盘算着如何利用雀浦冉,方不知他在回府后,已无意为自己下了一步妙棋。 说来也巧,雀浦冉这日日流连花丛的风流世子今日可谓是霉运当头。倚舞楼不得进且不说,这一月都只见一回的赫王爷不知何事,竟在这大晚上的想起了府中的独子,即刻就要见他。 吓得雀浦冉脚似有风一样飞也似得回了赫王府,回去之后自是勉不了一翻责骂,更甚有动用家法的趋势,奈何赫王妃只有一子,护短得很,又因宫中急召,倒是饶了雀浦冉一回。 但雀浦冉这纨绔子弟又岂是安分守己之人,幸免于责罚后,便又想去红坊。 在府里行走间更是大声嚷嚷,明日定要好好见识下倚舞楼的《狐女》多舞动人心,那曲《白狐》能牵动人心至何处,能比他在宫中听的皇家御律略胜一筹么。要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打动他小爷的心,他定要拆了倚舞楼的牌匾云云。 就在雀浦冉身后十五米处的左后方,站着一位高雅且说不清韵味的妇人,正行步间却听到了雀浦冉的嚷嚷声,且停下了行进的步伐,以致身旁的贴身侍女起了困惑之心,“雅王妃?” “浣语,你说那曲《白狐》真能牵动人心吗?”一串令人脾肺通体清畅的嗓声从这位雅王妃的口中传出,令听了无数次还沉浸其中的浣语都快回不了神了。 “雅王妃,民间无名小曲,哪能与您的曲子相比呐。” 这话浣语倒无奉承之意,五国之中音律最为厉害的便是青国,更有甚者以音为武,而青国皇室中人更是佼佼者。 曾经天龙大陆中最为厉害的音攻便出自青国皇室,一人一琴以音为攻,力敌**上万余人,在五国这不是神话。只是以音为武,要求的天赋极高,青国的音攻是渐渐没落了。 但论起音律之美,确实在天龙大陆中难找到能敌青国的人了,所以也难怪浣语会说出此话来。 “浣语,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对浣语的肯定,青雅倒是毫不骄傲。 “是,浣语知道。”对青雅的话,浣语一向都认为是对的,但在她心里曲子弹得最好的只有雅王妃。 “雅王妃,夜深起风了,奴婢扶您回屋吧。”渐感凉意,浣语话锋一转,扶着青雅就朝内而去。 见浣语如此关心自己,青雅也无拂了她的好意,只是心中仍记挂着方才雀浦冉口中所说的《白狐》,听这曲名便有些意思。真正爱乐之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却的,而青雅犹为其中代表。 !! 015 琴音交好 当倚舞楼再度开门之时,等在楼外的恩客并没因那日的休息而减少,相反还引起了更多男子的兴趣。好奇倚舞楼究竟有什么资本,竟敢打破红坊一贯的作风,也不怕开罪这国都中的达官贵人。 其实倚舞楼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果,除了《狐女》的原因外,便与羽菲制定的“销酒”策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天龙大陆男子的身份不知高了女子几倍,红坊的女子又如何能入得了一些自侍甚高男子的眼呢。 可又有谁会想到,在雀南国的红坊,在这倚舞楼里,竟有着比自己酒量好的女子,且玩耍的新酒令更是高出自己不止一筹。这怎能让那些眼高于首,走路都朝天看的男子服气呢。 正因如此,在倚舞楼里便出了几个厢房里的客人专门找姑娘拼酒的,那气势甚是吓人。 眼见又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被送入二楼的厢房,碧姑不无担心地问还老神在在观看台上演出的羽菲,“五爷,那样真的好吗?” 虽然这销酒很是令姑娘们喜欢,但这酒喝多的客人要是耍起酒疯来,可不是好收拾的啊。 “无事,你没见伶雅她们应对的很好嘛。”听着碧姑的问题,羽菲只是斜睨了一眼。 夜总会里她可是见多了酒量好的女人,再加上她之前教给她们的新酒令,只要她们互相配合好,灌趴下几桌的客人那是小意思,既已趴下那自然不用怕耍酒疯了。 不过就算耍酒疯也无所谓,不是还有叶阳墨奇派来的那十几个侍从么,正好练练,也可再给倚舞楼立立新规矩,一举多得的事,有何好怕的。 绑着小辫子,眨巴着眼睛,小悦急匆匆地就往羽菲这里跑,人还未到那声音就传了进来,“五爷,这五日包下‘雅’厢房的客人拿了一千两银子,说是要见您,您见是不见啊?” 碧姑眼见小丫头就快撞上转身过来的羽菲,赶紧拉着她训斥道:“小悦,你的规矩去哪了啊!” 她真是弄不明白,五爷怎么会让这么个急躁的小丫头当贴身侍女。而之前那位容貌上佳,一看就是聪敏灵慧的音儿姑娘却去了厨房当差。 碧姑深不知羽菲就是看中音儿的聪敏能干才让她去了厨房,这吃食稍不注意便容易出事,千万得小心。再加上音儿是叶阳府里的人,虽不知她见过多少官中之人,但还是小心些好。 虽然她确实是借助了叶阳墨奇不少势力,但如非必要否则羽菲还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叶阳墨奇的关系。这棵大树靠着虽然好乘凉,但树立的敌人肯定也不少,她可不想成为靶子。 “小悦,那一千两坐陪的姑娘们可收了?”对小悦的急躁,羽菲倒是更关心手底下的姑娘们是如何处理这事的。 深知自己急了分寸的小悦听了羽菲的话,小脑袋瓜摇得跟鼓似的,生怕回答慢了一句,“没,绿意姐姐让我先问您一声。” 听到这答案,羽菲心里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之前立的规矩这些人倒是没敢忘记。 “碧姑,你忙去吧,小悦跟我去雅间。” 一千两,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几个月前在玉春院那个头牌的初夜可是才八百两,而且那老鸨可是下足了功夫,要不恐怕还到不了这个高价。 而现在这位声称要见自己的恩客,见面费就一千两,排场可够大的,看来是非见到她不可了,那就会上一会吧,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羽菲曾想过对方可能是朝廷中人,或者是富贾一方的名流,又或许只是财大气粗的江湖中人。只是当真见面时,却出乎了她的预料,没想到对方竟会是个以青纱覆面的妇人。 之所以知道对方是妇人,这都还亏得音儿之前对她进行的“知识普及”,方才能让羽菲一眼就知眼前梳这发髻、外套一件颜色略浅的淡青色轻纱之人是已婚配妇人。 只匆匆瞥了这么一眼,羽菲便赶紧恭敬地将头低下,表现得既有礼又不致唐突了妇人。 “听这里的姑娘说,就是苏五爷你编排了这么一出《狐女》,谱了一曲《白狐》?”羽菲虽然低着头,但她却听出问这话的绝对不是正对面的那位妇人,不过也没差,毕竟这应该是对方想知道的。 思索片刻,羽菲暗暗清清嗓子,将这几月学如何扮男子的成果给现了出来。 “正是在下,不才苏五所做,幸而入得了夫人您的耳。如有不足之处,还请赐教。”说这话,羽菲明显不指望对方真能赐教什么,只是客套而已。同时也觉得无论对方出什么问题,她皆能很好地应对,可谁知妇人的一句话就将羽菲的自信给击碎了。 “你是女子?”很轻柔的一句疑问,听着根本就没什么杀伤力,却生生逼得羽菲无法回答。 怎么如此容易就被识穿了?这妇人之前绝对不可能认识她的!叶阳墨奇更不可能派人来砸自己的台,更何况眼前妇人也不像那么容易受人指使的。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几个月来,楼里除了小悦与几名管事外,还未有人知道她女子的身份,而现下。 蒙着面纱的青雅见羽菲一身男子装扮,在听闻她的话后吃惊的抬起头,不由微微一笑解释道:“不用那么惊讶,我只是对人的声音比较敏感,男女与否辨别的比旁人快些罢了。” 这还真是一项异于常人的天赋啊,听到青雅的解释,羽菲脸上总算是恢复了常态。 见羽菲已恢复常态,青雅便提出自听完《白狐》之后心中的疑问,“苏姑娘,这曲《白狐》是你所做吗?” “正是,不知夫人有何赐教?”如果第一次羽菲问得敷衍,那么这次就是真心实意了,她看得出来青雅是真心欣赏她所编排的《狐女》,只是不知她问这话是何意。 “赐教不敢当。”找到白狐原创主人后,爱乐的青雅便将听完这曲子的疑惑提了出来,“我只是觉得这首曲子与曲意不太相配,恕我唐突地问一下,这曲与词是出自一处吗?” 自五天前悄悄来看过这出《狐女》后,青雅便被这曲子与舞蹈所吸引,所以便连着来了五天,只为看完这一出完整的故事。 只是在欣赏之余,青雅却听出这曲与词的违和之处,为探究原因,解除心中困惑,她才让浣语去请这《狐女》的编排者。没想有这大手笔之人却会是个女子,倒是令青雅惊讶不已。 一听青雅说出白狐的不足之处,羽菲心里的惊异也不下于她。看来面前这位妇人很是精通音律,竟连这细微之音都给听出来了。 白狐这首歌羽菲虽听过唱过,但谱子却是没见过,要在这样的条件下谱出与之一模一样的曲谱,那是不可能的。为此她只好将这里的曲谱与现代的相结合,随后再慢慢相配,一个月下来也才谱成如此。 连着两场下来都无一个客人发现,羽菲还以为可以成为绝响了,未料高人却突然现了身。 “夫人果真高人,在下偶得曲谱后不慎遗失,现在只记得词意,如今的曲子也只是勉力之作。”对青雅佩服之余,羽菲不免打起了其他的主意,要是能将这曲谱修缮,那就真的能成为红坊里的绝响了。 “不知夫人可否赐教一二?作为回报,在下愿将《白狐》曲谱奉于夫人。”其实羽菲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高雅之人对钱财这些俗物必然看不上眼,再观这位妇人,身份定然也不低,如果拿钱财作为回报,只怕是得不偿失。 可奉上曲谱就不一样了,这既显了她的诚意,又令爱乐之人得到嘉物,可谓一举两得。 也亏得羽菲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如此办法,青雅一听就来了兴致,连浣语想打断都没给机会地答应了,“难得苏姑娘愿意割爱,我定当尽力而为。” 于是乎,在羽菲似殷勤又似真诚地将曲谱交予青雅,并暗暗在侧门相送后,两人定下了六日后见面的地点,刚好是倚舞楼的休息日。 只是末了在青雅上轿后,她又唤羽菲到轿帘前问了一个问题,“苏姑娘,你觉得最后狐女舍命去救书生夫人,而又不让书生知晓,这样做,值得么?”青色轿帘前,青雅略嫌细长的纤纤玉指轻抚着羽菲方才递于她的曲谱,玉润嗓音稍显淡意地从轿内轻轻传入羽菲耳内。 什么意思,听这口气倒不像是同情狐女来着。 轿帘前,羽菲躬着身子,听完青雅的问题,心里突然百转千回。但最终,她还是给出了那个标准答案,“夫人,值得与否,只有狐女心里清楚。不过在下猜想,狐女只是想让书生幸福。毕竟人妖殊途,就算书生知道了真相,也只是徒增愁苦。” 回答到这羽菲顿了顿,仔细听着轿帘后的动静,也不知这样的解答轿内的妇人可否满意。可过了好一会,羽菲都没听到轿内有动静,随后脑子一动,又补了句,“狐女与书生的命运早已决定,既是改变不了的结局,又何苦执迷不悟呢?夫人,您说是吧?” 久久,轿内方传出青雅的声音,“苏姑娘说的是。” 直到青雅的轿子出了羽菲的视线,她才慢条斯理地返回倚舞楼。看来轿内的妇人是个挺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那个故事能否给她带来益处。 再观轿内的青雅,卸下面纱的她此时正嘲讽地轻扯嘴角,口里不住低喃着‘执迷不悟’四字。 !! 016 示好 倚舞楼里,在这难得的休息日里,羽菲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在桌上研究着泡爪系列的下酒菜,考虑着是否要再增加些水煮或者烧烤系列的菜色。 正当羽菲投入在菜色的搭配中时,一直在厨房帮忙的音儿却在书房外轻敲起了门,“小姐,公子来了,您要见吗?”自打倚舞楼正式开张后,音儿和小悦私下里便喊羽菲小姐,在人前则跟着称“五爷”。 叶阳墨奇来了?这倒稀奇,这几个月来,这位丞相大人是帮了她不少忙,光是借银两就已达上万,而她缺什么叶阳墨奇也会给她送来,只是却从未露面。 见外面天气不错,羽菲决定出去晒晒太阳,顺便看看花园里新栽种的植物,“你先带叶阳公子去花园,我稍后就来。”吩咐完后,羽菲随即整了整书桌,便朝着不远处的花园而去。 在离花园亭子十米处,羽菲便瞧见了那袭紫衫,还是那般风华內敛,透出得仍是沉穏而溫润的气息,那副容顏俊秀,仍是那么不凡。 这样俊雅的男子,是不是就连岁月都特别偏宠他,就算十年后,叶阳墨奇的容貌恐怕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吧。想着,羽菲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看来今天的天气不是普通的好啊,好得就连她的笑都被牵动了。 “苏姑娘,有什么开心的事吗?”原先正欣赏园子的叶阳墨奇在听闻身后的笑意后转了身,第一次见羽菲笑得如此畅快的他似受了感染般,脸上竟也是泛开了花,那笑意,传进了眼底。 羽菲望着叶阳墨奇漾着笑意的俊颜,突然间有些不适应了,这男人原来不是只会露出那种只扯动脸皮的笑容吗? “苏姑娘?” “叶阳公子,请你看看这个。”收回心神,羽菲直入正题,将几月前就写好的“合约”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叶阳墨奇。 叶阳墨奇打开手里的纸,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嘴角不由抽了抽。 关于苏姑娘的五年之约,他已和皇上提过,而皇上也答应了。只是他没想到皇上那里都还没打算立这协议书,苏羽菲这里倒是已经准备好了,而里面的内容。什么叫“如甲方(苏羽菲)想放弃寻找‘天龙之子’,乙方(南雀王)不得追究,双方协议自动取消”。 “叶阳公子觉得羽菲提的要求太无理了吗?”打叶阳墨奇摊开“合约”后,羽菲便开始观察他的表情,所以自是没放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 “说起来羽菲本是一介弱女子,在协议书上写这些无非是图个心安,相信圣上不会连这点要求也不满足小女子吧?”虽然如此说,但瞧羽菲的态度,那雀成宇是非答应不可了,否则她也就不去寻那什么“天龙之子”了。 “在下定当向皇上传达苏姑娘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这协议书有三份?”如果是其他女子提出这个要求,叶阳墨奇会觉得她是在挑战皇权,但换了是羽菲,从开始的诧异到现在,他已全盘接受了。 这个女子,从当日在他的府邸醒来时,他就已经知晓她与一般女子不同了。 “一份留于你们圣上,另外两份我收着。” 见叶阳墨奇如此好说话,羽菲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从她来到异世的这几个月里,叶阳墨奇倒是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虽不知他所做是雀成宇的意思还是另有原因,但只要结果是对她有利的,羽菲就都不会去深究其原因。 “苏姑娘,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将此物送于姑娘。”正当羽菲还沉思时,叶阳墨奇不知从哪里拿出个黑色木盒,说话间就将它打开放到了羽菲面前。 “给我的?”羽菲见里面只零星放着些不知为何物的银针、梳子、几盒似装水粉的圆盒子,底下貌似还有一本不薄的书,一时间也来了些兴趣。 见羽菲有些兴趣,叶阳墨奇更是一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正是,昨日听闻苏姑娘被人识破女子身份,是以在下特将此物赠予姑娘,希望对姑娘有用。” 哦,昨晚她的女子之身刚被识破,今日叶阳墨奇就送来这易容之物,短短不过一日之间,他的消息倒是有够“灵通”的。 叶阳墨奇是个什么样的人,见羽菲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里的物件,连原先那丝兴致也淡下去了,便知她心里对自己派人探听倚舞楼消息存了芥蒂,“苏姑娘,如果觉得在下过矩了,还请海量包涵。姑娘来此才短短数月,在下实在是放心不下。” “多谢叶阳公子好意,小女子感激不尽。”羽菲见叶阳墨奇将话说到这份上,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她又哪里是那么不知好歹之人,只是实在是不习惯叶阳墨奇以“保护”之礼对她行“监视”之名罢了。 但羽菲却不得不承认,叶阳墨奇这“保护”确实替她省了不少麻烦,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她解决不了的问题,这点在很大程度上她都应该要谢谢叶阳墨奇的“保护”。 叶阳墨奇见羽菲面上是真的无不悦之色,才继续示范盒子内物件的用法,“如此便可以了,另外这本书籍苏姑娘也可慢慢细读,希望能用得上。” “多谢。”羽菲虽只是随意翻阅了下那本看起来历史有点久远的书籍,但里面关于易容的方法确实是引起了她不少兴趣,这叶阳墨奇还真是大手笔,竟然肯将此物割爱。 “苏姑娘愿意收下便好。”叶阳墨奇眼见羽菲在阳光下的那张白净无瑕的脸庞不自觉散发出来对此物的喜爱,而那如玫瑰般嫣红的唇更是微微弯起,细长眼睫更是忽闪了两下,使得那本小巧的脸庞愈加的有了光泽,看到此处叶阳墨奇的心不受控制地多鼓动了几下。 为了掩饰这莫名其妙的心律声,叶阳墨奇不自在地将眼神飘移至亭外的花草上,问起了另一事,“苏姑娘,对于昨晚那位夫人的邀约,你真要去?” “怎么,叶阳公子觉得不妥?”事实上,关于和青雅的约定,羽菲是非去不可。先不论那位夫人能否将《白狐》给配好乐,光是她的身份就已经引起了羽菲的兴趣。 究竟要是如何的权贵之身,才能在这男尊女卑的大陆以女子之身来这青楼之地,而不怕引来任何非议。这样的人物,如果能稍加利用,对她来说只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只听侍从描述了些从远处观望到的情况,但叶阳墨奇对那妇人的身份倒是有了些底。毕竟能如此大方以女子之身来烟花之地,而不用顾及后果,又这样偏好音律的,在雀南国都内怕是只有一人了。 而对于这个人,叶阳墨奇并无任何针对之意,让羽菲和她接触也不是不可,只是她不是雀南国人的身份稍稍令叶阳墨奇有些介怀罢了。 但只凭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羽菲与她相见的,更何况以现在这种状况,他就连安插人在羽菲身边都已经是顾虑颇多。如果再多加干涉的话,只怕会令羽菲更加防备于他,而这是叶阳墨奇所不乐见的。 “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在下推测此夫人身份定是不凡。”既然不能阻止,那么就顺水推舟将此人的身份告知给她吧,虽说不能立即博得她的信任,但起码能不引起对方的反感,这就足够了。想着,叶阳墨奇便以旁观者的立场细细为羽菲讲起了关于自己的“推测”。 “没想到那位夫人竟是当今赫王爷的爱妃,雅王妃!” 听完叶阳墨奇的推测,羽菲淡然的表情也起了细微的变化。说不吃惊是假的,虽然她也想过青雅的各种身份,但却没料到会是如此尊贵之人。 雀成赫,当今南雀国皇上仅剩下的唯一的亲弟弟,手握南雀国三成兵力的赫王爷。 王爷之正室本只有一位王妃,但这位战功显赫,骁勇善战的王爷,硬是在娶了一位正王妃后,生生看中了23年前,年仅16随着兄长一同来南雀国看望姑母,也就是先帝妃子即青国皇上长姐的青雅公主。 当年的青雅正是豆蔻之年,女子青春里最美好的光阴,据赫王爷所说,他是被青雅的琴音所迷醉。故在青雅一席人离开南雀国的前三日向南雀王请婚,并予青雅正妃之位,允诺爱其一生一世。 这件事在23年前可是引起了南雀国与青国好一阵风波,其中波折怕是只有两国皇室中人得知。但最后结果却是青雅于三个月后嫁入赫王府,成了南雀国王爷仅有的第二位正妃,且地位不输于第一正妃。 “雅王妃在赫王府深居简出,甚为低调,先帝妃子在世时还曾偶入宫中。但之后无论是各中官员的宴会,还是宫宴,她皆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出席。” 对于这位青国的公主,赫王府的雅王妃,除了她偏爱抚琴,赫王爷对她的宠爱23年如常外,叶阳墨奇是再也打探不出其他讯息了。也正因为如此,叶阳墨奇对她才会稍有介怀。 听完叶阳墨奇的叙述,羽菲之前如果对他的感激只有五分的话,这下便可提升至八分了,“还真是多谢叶阳公子出言提示,要不小女子万一真惹了这位雅王妃就糟了。” 看来她真得与这位雅王妃打好关系,先不说赫王爷对她的宠爱,光是青国公主的身份便可知一般了。虽然这位王妃几十年来都如此低调,但羽菲更确信,很多事情是不能只光看表面的。 !! 017 雅王妃 “小姐,音儿不进赫王府,只在车内候着也不行吗?” 倚舞楼后院一处不起眼的侧门外,停着一辆朴素质雅的马车,马车外音儿还不死心地同羽菲打着商量。她真没想到,在叶阳府身为头等侍女的光荣头衔,有天会成为阻碍她跟在羽菲身边的源头。 “音儿,且不说你身为叶阳府里人的身份会不会被识破,这几个月厨房事宜的重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已经不愿为我分担了吗?” 这翻话羽菲讲的在情在理,音儿再僵持下去也改变不了她不能跟去赫王府的事实,所以最后她只得又对小悦好一翻嘱咐,生怕羽菲在赫王爷里吃了什么亏。 羽菲坐在比现代轿车颠颇,但比一般马车又还算舒坦的车内,闭目养神了起来。而同车侍候的小悦则是安静乖巧地缩在另一个角落里,那眼珠子则时不时瞅瞅羽菲的方向,只待她一个动作与眼神的示意,小悦便随时准备好起身张罗。 羽菲虽然闭着双眼,但脑子的思考可没停下。本来她与青雅是相约在一家酒楼的,没想到在离约定前一个时辰,浣语却说在赫王爷相见。看来这位王妃是不打算瞒着身份了,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旁敲侧击才能表示出她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她应该如何赢取这位除了对音律,对旁事不再感兴趣的王妃的好感呢?难道再以曲谱入手? 本来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羽菲已多年不曾再接触过乐礼,就连《白狐》都是凭借幼时的记忆与所学知识费尽心思才谱了出来。 而且,对乐礼,羽菲心里始终存有顾忌。那是母亲的最爱,她不想用这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好像污辱了母亲对音律的喜爱。 “小姐,赫王府到了。” 正当羽菲还思索该如何得到青雅好感的时候,没想到却已经到了赫王府的侧门,而那浣语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浣语一见羽菲下了马车,便即刻上前为她引路,行进间却不忘对她讲明不走王府大门的原因,也算是表现出了对羽菲的重视。 “苏姑娘还请见谅,我家王妃素来不喜张扬,还烦请您和奴婢走这侧门进府。” 羽菲也是有眼力见的,虽然进的是侧门,走的是略微清冷的小道。但这守卫侧门的侍从怎么看也不容人小觑,羽菲虽然不懂武功,但光从一人的站姿、眼神,她便知这两个侍从不是一般人,那股子由内而发出的气势可不是假的。 也只有像羽菲这样见过太多大人物,小悦那样没心眼的孩子,才能如此不受这气场影响理所当然地往里而去。 再瞧这清冷小道,统共羽菲就只见四位清扫院落的仆从。但这廊道旁精神抖擞的盆栽,随处可见的清雅小花,整洁无尘的回廊,又哪一个不是人精心打理的呢。 叶阳墨奇说的没错,这位赫王爷对雅王妃真正是宠爱非常,“浣语姑娘严重了,能进赫王府是小女子的荣幸。” 对羽菲的谦逊,领路走在前边的浣语只是笑而不答。直到快两刻钟的时间,羽菲才见到六日前与她相约的人——青雅。 此时的青雅身着一袭淡青色衣裙,头发简单地绾起,没有华丽的头饰,只用几个白玉的发簪固定着,正背对着羽菲三人坐于湖边,抚着琴弦,婉转吟唱着: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 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 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 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直到青雅反复吟唱了三遍,似不打算再接着唱下去时,浣语才轻移步伐来到她的身后,“王妃,苏姑娘来了。” “苏姑娘,我将曲子谱成这样,你可还满意?”说话间,青雅慢慢转过了身,直到此时,羽菲才真正看清了这位雅王妃的样貌。 那是一张受岁月偏宠的绝美脸庞,如果不是叶阳墨奇透露这位王妃离四十寿辰只差一年,羽菲真的无法想像眼前这位竟已有三十九岁了。 但在这张绝美容颜里,羽菲看见的不只是她的美丽,还看见了她隐于眼中的丝丝倦意,虽只是一闪即逝。 集宠爱于一身又如何,眼前这位王妃并不因此而快乐,或许也正是这身宠爱,才导致了她眼中倦意的萌生。 联想到此,羽菲眼神不由暗了暗,但却很快抛去了这低落的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是,雅王妃也是。 “雅王妃果真高人,曲谱经您之手,由您吟唱后我方才真明了天籁之音是何意,今日小女子是何其幸运啊。” 或许是被奉承的多了,对羽菲的赞赏青雅只是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又提到了当晚临走时的话题,“苏姑娘,这狐女的命运,已是不可改变了吗?” 还是这个问题吗?看来这位王妃很是执着。 “王妃,您在为狐女悲伤吗?”虽然羽菲提了个问句,但她却没给青雅回答的空隙,而是继续着,“狐女其实是幸运的,只因她早已看透了这结局,更是早早为所爱之人做了选择。虽然表面看去是痛苦为之,但心里必是无怨无悔。” “她和书生,今生的相遇只能是无缘。千年既能相遇,那又何妨再等待千年求个相守呢?” 当羽菲说完这翻话后,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她本是理性至上的人,但却说出了如此感性的话。或许是受了雅王妃深情吟唱曲子的影响,触动了她那早已冷却的情丝吧。 “苏姑娘,每每与你交谈一次,都能令我顿悟不少。”讲到最后,青雅看羽菲的眼神已是透出了喜爱神色。羽菲知道,她已经赢得了这位王妃的好感。 事实上,不只青雅对羽菲有好感,就连羽菲也对她产生了除去利用以外的某些情感。 说来这或许真的是缘分,在来的路上羽菲还想着往后可以攀着雅王妃这棵大树稍加利用,可到了这个时候,利用什么的却早已被她摒除在外了。 这是个被困一方之地,虽有无限荣宠,内心却空虚寂寥,对生活倍感倦怠的妇人。她现在所得,全非心之所愿,为此她才将感情全寄予所爱之音上。 这原本该美丽绽放的鲜花,可此时却在静静等待调零。如同她的母亲般,在最美的年华,逝去了她的光阴,永远地停格在那一刻。 “雅王妃,请容许小女子借您的琴一用。” 羽菲走到方才青雅抚琴的位置坐好,面对着风平浪静的湖心,内心却波涛汹涌。当手触到琴弦的那瞬间,往日母亲弹奏的曲子便如泉水般向自己涌来。 此时的羽菲丝毫没思考的余地,便将所忆曲调全部付诸双掌,借由琴弦倾泻而出。顷刻间,在赫王府的别院内,响起了令众人都为之迷醉的琴音。众人在欣赏之余不由暗暗惊叹,雅王妃的琴技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可就是这令人沉迷的琴音,却令那位被众人赞叹的王妃一脸震惊。那原本无波的绝美脸庞上此时正交杂着喜悦、迷离、惶恐等多种情绪,要是被见惯青雅淡然表情的人见了,只怕会以为她是被什么附了身。 也不知是第几曲终了,当羽菲的内心得到平静后,她才慢慢有了收势之意,只是此时羽菲的心里不禁有些懊恼,也不知自己此翻举动会不会令雅王妃生厌。 但令羽菲吃惊的是,她的懊恼是多余的,只见她停手后,青雅便一脸难掩欢喜之色地看着她,“苏姑娘,你这些曲子是从何处学来的?” 羽菲虽然吃惊青雅的喜于形色,但见她如此喜爱母亲所弹之曲,脸上高兴便也显露了出来,这可以说是她这么多年来最为开心的一次了。 “这些是家母所作,承蒙雅王妃抬爱。”母亲所弹奏的曲子,凡是听过的人无一不是发自内心地称赞,而她刚才所奏只及母亲的八分意,却没想到青雅还是如此青睐有嘉。 “敢问苏姑娘,你娘亲还建在否?”问起这话时,青雅语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些,也更加急切了。而这样的异样也引起了浣语和羽菲的注意,但就算如此身为侍女的浣语也不敢打断主子的问话,而只是平民的羽菲则更是不敢怠慢了。 “家母因病,已故。”说到此,羽菲的声音掺杂了些喑哑,语调起伏也与往常不同了。 而自知问到羽菲心中痛楚的青雅,此时则是一脸抱歉,“苏姑娘,还请原谅我又令你想起了伤心事。”但说归说,青雅还没忘记自己方才会如此问的原因。 “苏姑娘,我这里有些曲谱,与你方才所弹之曲颇为相似,如果你方便的话,可否指点一二?”青雅说着也不等羽菲答应,便命浣语去屋内取来,令羽菲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青国的琴技可是五国之首,而皇室中人更是佼佼者,就算她抚琴还可以吧,也没厉害到能指点雅王妃吧? 别院临湖边,羽菲与青雅各有心思地等着去取曲谱的浣语,一时间静默蔓延在两人中。 !! 018 琴谱 等待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此时的青雅心里却倍感焦急。希望浣语能快点将琴谱来拿,却又担心羽菲看不懂那盒子里的琴谱。这种怀抱着希望,同时又兼有失望的心情,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将青雅折腾得够呛。 终于,当浣语拿着上了锁的木盒出现后,青雅将还难以平复的心情慢慢压下,努力控制着双手不颤抖,从颈项处拿出一把挂在红绳上的小巧钥匙。 当锁扣打开后,青雅便怀着复杂的心情将盒子里的琴谱交到羽菲的手上。羽菲见青雅将保存地此般严密,且又如此慎重将琴谱交到她手上,心里对这琴谱也好奇了起来。 在没真正看到这琴谱时,羽菲曾推测过它或许是份已去高人的遗作,所以青雅才会如此重视。可当真正看到那略有些年代的五线谱时,羽菲怔住了。 怎么可能?!这不是现代才有的五线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异世,这里的琴谱她又不是没见过,根本不是这样的! “雅王妃,这是哪位大师所作?!”这边,羽菲脸上淡然的面具已然崩塌,就连声音都出了些微变形。 “苏姑娘识得这琴谱吗?!”那边,青雅温雅的气韵也已消散,竟失态地握紧了羽菲的双手。 许是受了青雅激动表现的影响,她此时倒是慢慢拾回了些礼数,“是,小女子曾与家母学过这五,琴谱。” 但与羽菲相比,青雅在得知羽菲竟识得这琴谱后,性子倒是更热情了,之前那副高雅却带着疏离的态度早已不知被抛到了哪里去。 “苏姑娘,如果你不觉得我唐突的话,现在可否将此谱弹于我听听?”虽说是疑问句,但那双紧紧握着羽菲的柔荑却显出主人的热切,实在令被请求都不好拒绝,但羽菲却是有自己的难处。 “雅王妃,这琴谱对小女子来说过于深奥了,可否让我带回倚舞楼呢?”虽说羽菲确是有着学琴的底子,但面前这份五线谱对她而言,真的是难了些,要她现在就弹奏出来,确实是不可能。 青雅的一腔热情在羽菲的婉拒下湮灭了,但也正因如此才让她稍稍激动的心情有了平复的趋势。是她太着急了,可这又怎么怪得了她呢,毕竟这琴谱至今无人能识啊! “无妨,咳咳,苏姑娘就带回去慢慢看吧,只要能弹于我听便好。咳咳,咳咳。”正说得好好的,青雅咳嗽地便厉害了起来,而这也正是青雅今日不得不改与羽菲见面地点的原因。 虽说赫王爷对青雅是有求必应,但那前提却必需是她安好,今日能与羽菲见面已是雀成赫的最大让步了。 因为青雅的病情似乎加重了,所以羽菲只得匆匆告辞,而青雅对此虽有不满,但却无可奈何。最后只得与羽菲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方才让浣语带羽菲离开赫王府。 羽菲回到倚舞楼后便吩咐楼里众人,如果不是遇到紧急事情,这几日皆不得去打扰。而她则是呆在了厢房内,一遍又一遍地细细研读那五线谱,最后更甚者是将它转化成这里的琴谱写了一份出来。 写出来的当日,羽菲便吩咐音儿将它送去赫王府交于雅王妃,希望能解了她的思谱之心。其实对青雅如此痴迷于乐礼之中的感情,羽菲是不太能理解的。 但与她交谈的那份令其心情沉静,使人心安的感觉,羽菲直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来。为此对青雅,羽菲心里是佩服的。只因她是真正的淡然处之,心无旁鹜,否则如何能令在其身边的人感到如此舒畅呢。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这里,真正能做到这样的人,除了母亲外,羽菲还从未遇到过。也或许是这样,她才想在能力范围内,对青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只因那个困于一方院落的温雅妇人,她并不快乐。 赫王府里,自青雅收到从倚舞楼送来的琴谱后,她便再也不能静心地躺在床榻上了,而她的执意起身也令浣语忧心不已,“王妃,您真的现在就要弹吗?您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虽然浣语尝试着阻止青雅起身,但却未能如愿。直到青雅双手触摸上了琴弦,浣语还是不停地劝解着,“王妃,您就算不为自己,也为王爷想想呐,要是王爷知道您如此不爱惜自己,可得怎么心痛啊!” 摆摆手,青雅虚弱地打断了浣语的担忧,“浣语,无妨的。” 自己的身体状况,青雅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休息再久,这个病怕是也好不了了,那么她又怎么能继续如此浪费这光阴呢。 从来,青雅都不去想自己究竟离开了青国多久,也从不深思自己还能在雀南国呆多久。只是守着琴弦,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看着时间流逝,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曾以为,她的一生就将如此而过,谁想在嫁入雀南国这第23年,竟让她遇上了识得此谱的女子! 竟是她遇上了!真的是她遇上了!所以,她的离国远嫁,她的婚配,她的一生,只是注定而为,是吗?是吗! 音停,闭目,青雅抚琴的柔荑慢慢垂下,喘息着发出无谓的笑意,“呵呵,呵呵,呵呵!” 用尽全力地笑,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快止不地泪意逼回,她才能将面具戴好。她已不再是那青国最受宠的公主,她是雀南国的王妃。已经努力戴了23年的面具,怎么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王妃,您怎么了?” 浣语本就不认同青雅抚琴,可却不明白为何王妃只弹了几个音便停了手,最后更是失态地笑意连连,看得此时的她是一脸心惊肉跳,生怕王妃出了什么事。 “浣语,我只是高兴,高兴而已,呵呵。”真的只是高兴,只因这样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竟是生生提前了几年啊! 这边浣语还没领悟完王妃所谓‘高兴’的深意,青雅便示意她去拿笔墨,“浣语,屋里的水淋粉和十香果是不是快没了,你拿笔墨来,我写封家书给母后,好让人快些送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青雅便将月月都例行写给青国皇后的信函交给浣语,让她派人送去青国。 一切看似都如同往常,只是青雅却在写完家书的当晚病情加重了,这一病就是月余之久。病得赫王爷的怒气席卷了整个王府,最后更是惊得连太医院都不得安生,生怕这暴躁王爷会将太医院给夷为平地。 幸而青国派来自幼服侍王妃的侍女,虽说是侍女,身份却不一般。只因她是青国太医院院首孙女,同时也是青国王爷婚配之女,因青雅自幼体弱,青国皇上才特意选了一名懂药理的侍女服侍。 只是当时远嫁,加上这名侍女白穆的婚配对象是王爷,才没有随行而来。但这次青雅病得厉害,雀南国太医已无良方,所以只得请已为王妃的白穆前来。 而白穆的前来,确实对青雅病情的好转起到了效果。只短短半月后,青雅便已能下床,气色更是逐渐好转,高兴得赫王爷对白穆是礼遇有嘉,赞不绝口。 因着青雅这一病就是几个月,羽菲与她的约定便做了罢。可青雅对这事却是记挂在心,人稍稍好转后便请羽菲与她一同前去临福寺,在她祈福之余希望能听到羽菲的琴音。 雀成赫对这事倒是没意见,反而派了大队人马去倚舞楼请羽菲,这一阵仗下来不知令多少老鸨红了眼,知道以后是更加压不下倚舞楼的士气了。 临福寺院落的一隅处,树阴下,气色已渐渐红润的青雅坐在竹亭里,直到听完羽菲弹完整首曲子过了好一会,她才从那曲音中回过神,笑意连连地赞着,“羽菲,听你一曲,我觉得我的病已好了大半了。” “王妃妙赞了。” 在来临福寺的这一路上,羽菲与青雅在马车内已交谈不少,两人几月不见,生疏没有,亲近之意倒是又多了几分。更甚至在青雅的几翻询问试探下,羽菲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 “羽菲,记得给你的这些琴谱,万万不要再抄录转换过来了。”青雅轻拍拍来到自己身边的羽菲,对她之前好意抄录琴谱给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劝阻,“这琴谱是只给有缘人的,既是你看懂了,便不用再抄录转换了。” 羽菲看向旁边稍早之前青雅交给她的另外几份五线谱,惊讶之余剩下则是更多的谢意,“多谢王妃。” 她本以为像青雅这样爱乐之人,肯定会想知道这些五线谱的琴谱,没想到最后却反倒是叫她不用再抄录了。虽不知她这么说的原因是为了不想她太累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但那份对她的关爱之意羽菲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那份淡淡却令人能时刻感受到的关爱,不似亲人间的浓厚,也不似长辈对后辈的拘谨,反倒有些像挚友间的平等亲和。这种令羽菲陌生却不反感的情意,现在她虽不能马上回复,但仍是深深地记在了心底。 “王妃,您的病已无大碍了吗?” “老毛病了,没关系的,白穆会照顾好我的。”面对自己的病情,青雅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在想到自己对羽菲提出的请求时,还是怕强人所难地问道:“羽菲,让你为我在这临福寺祈福,并要日日奏曲,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倚舞楼没关系吗?” “无事的,王妃不用多虑。”对方才那个主持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羽菲确实感到奇怪,但想想这里毕竟是异世,况且对方又是出家人,要这样祈福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倚舞楼只是晚上忙些,白日我在楼里也是无事的。”这话倒是真的,再说这临福寺环境很好,寺院里的宁静安逸气氛,能使她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刚好适合她来弹新拿到的琴谱。 “那么这一个月就劳累羽菲你了。” !! 019 匪贼 在南雀国城外,去临福寺的必经之路上,秋碌正驾着马车,与另外五名侍卫护送车内的羽菲与音儿去临福寺。 这条道路虽不是什么官道,但去临福寺祈福的人却也不少,而此时在这条路上,除了羽菲一行八人外加一辆马车外,却再无其他人,就连四周也是异常安静。 秋碌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发觉了不对之处,但此时离都城已远,临福寺就在不远处,他也只能命其他侍卫加强警戒,快速向临福寺而去。 毕竟临福寺是皇家寺院,里面僧人也有不少习武之人,秋碌只希望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出事才好。 “小姐,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对,请您坐好了,属下要加快速度了。” 随着秋碌一声令下,马车加快了速度,而车内的羽菲也发觉了今日四周静谧得与以往不同。 为了替雅王妃祈福,羽菲已经持续来临福寺祈福一月有余,在这期间都不曾发生意外,没想到今天却如此反常。 “快停下!” “砰” “砰” “砰” 在秋碌下令加快行驶没多久,在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道暗绳,而这道暗绳则令同样加速奔驰的侍卫们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有秋碌的及时提醒,但也已太迟,羽菲的马车更是随着惯性向前而进,以致羽菲与音儿皆从车内摔出。 “小姐,您怎么样?” “小姐,您没受伤吧?” 在羽菲摔出的瞬间,音儿赶紧奔向她,而同样摔下马车的秋碌也是即刻来到她身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哼,就只有两个女子!”正当羽菲在音儿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时,却发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十个蒙着脸,手拿刀剑等不同兵器的男子正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们八人。 马背上的一匪贼一瞧见戴着纱笠,被音儿众人护在中间的羽菲,眼珠子转了一圈,嘿嘿地开始对为首的匪贼建议道:“二当家,看那女的肯定是官家小姐,我们把她绑回去,赚些赎金不正好吗?” 为首之人,也就是一开始对羽菲不屑的贼首听手下人这么说,想了想不由在心里点点头。怎么说也不能空手而归,更何况对方只有六名侍卫,凭他们三十几人,他还就不信绑不了个女的。 “小姐,我们会为您开条道,您和音儿姑娘赶紧去临福寺!”站在羽菲身前的秋碌一听这伙人的意思,便心知这事不可轻易解决了。心里不禁暗自喊糟,可都城外怎会有如此规模的匪贼呢? “不好,二当家,他们要跑!” 羽菲这边,当秋碌说出计划后,便趁着这群匪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利用其争取过来的时间,以着不惜牺牲自己的打法为羽菲和音儿开出了一条生路。 “小姐,我们快走!” 音儿虽只是个小丫头,但遇着这事时,只除了一开始露出过害怕的表情,之后便是默默不言地守在羽菲身侧,这时更是拉着羽菲往前冲去。如果不是音儿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只怕羽菲会真的以为她是定力过人。 而由始至终,羽菲都没说过一句话。 面对血腥,羽菲并不害怕,可心里却是生生受到了震撼。她从不以为自己能轻易找到归家之路,也不认为自己会因何阻碍而放弃回到现代。 只是当真正看到这血腥一幕时,心里还是不由紧了紧。曾经,她的双手也沾满过血红。而现今,在这里,她也必需重蹈当日之路吗? 一直拉着羽菲往前冲的音儿,或许是因害怕而慌不择路,在逃跑时竟没注意路况,将羽菲给拉到了一处石壁前,“小姐,前面没路了!” 羽菲抬眼看看音儿满脸的惶恐,但还强打起精神地看着后方的追兵,此时的羽菲庆幸着今日幸好带的是音儿而不是小悦。 如果是音儿的话,就算自己不在身边也一定会想尽法子逃出去,而她的速度也绝对比小悦快。 “音儿,听着!”在音儿观察后方追兵的同时,羽菲也发觉她们快要被追到了,“你去临福寺找援兵,我去引开他们!” “小姐,不行,我去引开,”音儿本还躲藏在草丛里的身子一听羽菲说要去引开匪贼,让自己先走,惊得差点就站了起来,暴露了目标给那群匪贼。 羽菲强制地压下音儿的肩膀,轻声但却以从未出现过的严厉声音对她命令道:“这是命令,他们的目标是我!” 说到这里,羽菲拿下因奔跑而歪掉的面纱,对音儿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浅笑,“音儿,我等着你来救我!” 说完,羽菲也不等音儿再多说什么,立即就朝与临福寺相反的方向跑去,而她的动静也成功的吸引了那群匪贼的注意力,只短短几秒的时间音儿所在的地方就没了匪贼的踪迹。 “呜呜,小姐。”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确定所有的匪贼都被羽菲吸引过去后,音儿的低鸣声才从捂着嘴角的手掌溢出。 羽菲一边跑还不时回头看看身后匪贼的动向,本来以她的步伐,没跑几步就会被那群匪贼抓获。 只是秋碌这六名侍卫实在凶悍,只四人就硬是生生拖住了二十多个匪贼,而那剩下的两名侍卫则是紧随想捕获羽菲的人身后,这才给羽菲争取了不少逃跑的时间。 但这也只是一时的,当羽菲躲在高耸浓密草丛里看见三个匪贼将刀刺进侍卫心脏时,她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淡淡的血腥味飘进羽菲的鼻腔内,匪贼的猖狂声不受控制地传进她的耳里,那对杀戮兴奋的扭曲嘴脸透过草丛零星地步入她的眼里。 血腥味、笑声、扭曲的嘴脸,这些慢慢与羽菲记忆里的画面重合。顿时羽菲的瞳孔无限地放大,因奔跑而红润的脸颊一片惨白,微张呼吸着空气的红唇也咬得死紧。 “二当家,她在这里!”本藏得还算隐秘的羽菲不知是因心绪起伏太大,还是匪贼的搜索本事过人而被发现,但也正是这句大呼声,唤回了羽菲的心神。 既然已被发现,那就没有再躲藏的必要了。羽菲深吸一口气,伏下的身子慢慢向后退,行进间左手也缓缓向左裤管摸去。在那里,有羽菲几个月前就命人打造好的一把匕首。原本只为以防万一,没想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哦?你倒是不跑了?”一直追着羽菲而左臂受了剑伤的二当家见她不再逃跑,倒是来了丝兴趣,开始认真打量起了羽菲。 因奔跑,羽菲的纱笠早已不知掉在了哪里,二当家一时间倒是看不清她的全貌了。但单从羽菲价值不菲的服饰来看,二当家可以确定她必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而那些拼命的侍卫,更可以看出这女子的重要性。 可再细看下去,二当家又有些不确定了。哪家的小姐发饰会如此朴素,而那双露出来的黑眸,此时更是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们一群人,丝毫不见害怕与厌恶。从头到尾,都没听她说过一句话,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群普通人,而不是匪贼。 “我说小姐,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去吧,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说这话的便是之前劝二当家绑羽菲回去的匪贼瘦猴,话说为绑这么个女子,他们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呐。 三十几个弟兄,压根就没一个完好的,还死了几个人,这回去可怎么和大当家交待啊,想到这里,瘦猴就打了个寒颤。 瘦猴这话也说完了,可看对面女子那里,只是默默向后退去。那后面可是断崖啊,再如此下去,他们到手的鸭子起不是要飞了么,“二当家,你看?” 身后是断崖,羽菲又岂非不知。但她却是故意为之,这样她身后就没敌人,可以说暂时是安全了。无论如何现在她都不能被眼前这些人绑走,只要再拖些时间,她就还有脱险的可能,只要音儿到了临福寺。 “小心!” “啊!” 断崖边,因着羽菲一边观察面前的匪贼,一边还思考着脱险之可能,以至于忽略了脚下踩着的松软泥地。当羽菲发觉左脚泥地下陷,想远离时为时已晚。 就这样,在几个匪贼面前,羽菲这到手的鸭子不是飞了,而是生生落下了断崖。 眼见羽菲落崖,二当家是最快冲过去的,但这也没能摸到羽菲的一丝衣角,就这么瞧着她掉了下去。 紧随其后的瘦猴跟上来时,早已不见了羽菲的身影,只能望着底下深不见底的**河流焦躁道:“二当家,我们赶紧下去找啊!” “找你个头!这河流这么急,你能知道她飘哪去啊!”说着,二当家就毫不客气地给了瘦猴一脑袋瓜子,“你没发现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不见了吗,那丫头准是去临福寺搬救兵了,再呆下去,你连头都可以不要了!” 啊?! 瘦猴摸着还生疼的脑门,当终于理解完二当家的话后,才一脸哭丧着地跟了上去。 这回肯定会被大当家打死吧,肯定会吧,什么没捞着不说,还死伤了那么多兄弟。 啊,这日子可怎么活啊!!! !! 020 白虎 “哈气,哈气,哈气。” 坐在河岸边,一身湿漉漉,就连快及腰的黑发都贴顺在身上的羽菲在一连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终于决定移个位置。 再不能坐在河边了,这已快入冬了,先不说她浑身已湿透,光是河岸边这阵阵凉意,饶是普通人也没几个受得了。 可是当羽菲真正动作时,却是疼得额间冒出阵阵冷汗。虽掉入河流不被那群匪贼绑走是件幸事,但羽菲的好运也只持续到她落水。 在激荡的河水里,她的左腿很不幸地被巨石给划伤,以至此时羽菲的左腿自脚踝处到膝盖,出现了一条长约十五厘米,宽约1厘米的伤痕。 正是因为这道伤痕,羽菲才会从河里费力爬出来后,在这河岸边坐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一开始还有些阳光能照射到她身上,羽菲便边在这养足精神,边等待着援兵。 只是没想到这阳光都已退去,援兵没到不说,这腿上的伤倒是更加疼了,始得她连动都不能动。虽是如此,羽菲也没放弃移动的决心。 在费力找了个能勉强支撑自己起身的粗壮树枝后,羽菲忍着从左腿处传来的椎心的疼,一瘸一拐地向着半个时辰前就发现的一处石洞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羽菲终于到达这个石洞的洞口处后,她才终于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并大口喘着气。 在过了一段时间后,羽菲忍着痛坐起来,开始从周围拾来些干柴,将它们慢慢堆好。待这些做好后,才从右侧的自制白色袋子里拿出两个夜明珠,和用油纸包着的火折子。 羽菲瞧着自己手里的两样东西,苦闷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些。幸好还有这两样东西,要不然到了夜晚,别说是寒冷和这附近存在与否的野兽,光是自己的病症,羽菲都不知晓自己是否能熬过今晚。 用火折子将火堆升起来后,羽菲才强打起精神观察自己左腿处的伤口。刚上岸时,她就用丝帕借助清水清理过伤口,并将晒干的面纱捆绑在了还出血的伤处。只是在无药的情况下,这样浅薄的处理于她并伤并什么作用。 羽菲担心,到了夜晚,在这无食物、无药,且寒冷的河岸边,她能否撑得过去。要是半夜发起烧来,再遇上些什么野兽,就麻烦了。 但想归想,羽菲在稍微能动且忍痛的情况下,还是拿着一小处火源弯着身子进了洞内的深处。这越往深处走,里面就越宽敞,而在这洞的最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草垛子。 羽菲扶着壁沿慢慢向草垛子走去,就在快到之时脚下却被绊了一下,而这一下正好令她失去了助力,向着草垛子倒了下去。 这一倒,愣是将羽菲本已止住血的伤口又扯了开来。对此,她只暗自责怪自己不小心,但稍后却是将袋子里的夜明珠拿了出来,开始细细打量起了这个石洞。 入眼看去,这是一间很普通的石洞,只是时间略为久远了些。石壁上开始有脱落的迹象,墙角的青苔还生长着,但里面却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散发出一股子霉味来。 坐在草坝子上的羽菲在看完石洞的构造后,便伸出右手去摸方才那令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可当真正摸到后,羽菲却不是将它拿起,而是默默又放了回去。 那手感,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怕是死人骸骨吧。 想着,羽菲将手里的夜明珠转了个方向,拿到右手边。入羽菲眼里的并非一整副骸骨,而那些衣物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只能粗略估计是男子之物。 要是一般女子在这石洞看见这副骸骨,怕是不吓得晕过去也是惊叫连连了,只可惜这会出现在这里的是来自现代的苏羽菲,而非旁人。 对那不知何时在此逝去的男子,羽菲倒是不再放在心上,只是稍微偏了偏身子。 这是什么? 羽菲向左偏的身子不意又碰着一个硬物,这对先前已看过一副骸骨的她而言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了。没一会,羽菲便伸出左手扫开草垛子上的干草,想看清刚才所碰之物究竟为何。 当干草移开后,羽菲只见在她的左手边出现了一张古琴,而这古琴比她以往所弹之琴要略小上几分。 见此琴,羽菲略显惊讶之色地将它拿起。这种大小的琴在雅王妃处她见过不少,只是像这古琴表面就显得如此珍贵的并不多见。 在细细打量之余,羽菲发现在这琴身的背面,竟用不知何字体刻着一个细小但勉强能令人看清的“凤”字,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倒是很难发现。 看来这是原洞主之物,没想到竟也是爱乐之人,只是不知为何缘故逝于此处。 羽菲轻抚轻弦,那柔和的触感与以前所碰之弦都不相同,在这触感的驱动下悠扬琴音缓缓自羽菲的十指间溢出,悠悠飘向洞外。 一曲方了,羽菲顿觉精气萎靡地睁开眼,有些困惑地看着手里的古琴。是她心里作用,还是此琴真有什么怪异之处,只是弹一曲而已,就能令她如此疲惫? “吼~~~” 正当羽菲还深思在此古琴的古怪之处时,洞外却传来了一阵怒吼声,而这阵声响同时也震得洞内落下不少沙石。更为令羽菲心惊的是,伴随着这声巨吼后,竟有厚重的踏步声由远及近地不断传进她耳里。 洞口外明明有她为防野兽接近而点燃的火堆,为何如此还会有动物接近这里? 伤口! 羽菲倏地看向自己左腿还未干涸的血迹,终是明白了因由。羽菲心知这正往洞内而来的动物体型绝对不小,在这深山里,最可能出现的便是老虎与群狼,但听方才的吼声,与此时的足音,怕是老虎的可能性更高些。 这才出匪手,又入虎口,她还能脱险而逃吗?羽菲扫了扫这石洞,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在这里,她还真是无处可逃了。 与匪贼相比,野兽确实更难以对付,光是语言不通,不能交流这点,她就已然无法可想了。 难道,她真要葬身于此,死于兽口之下? “吼~~~” 当这阵兽吼仿佛就出现在羽菲耳际之时,她才惊得仰首,颤抖地慢慢举高手里的夜明珠,想看清眼前之兽究竟为何。 当羽菲高举左手之际,那被她猜测为何物的野兽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洞内的光线虽不好,但羽菲却看清了眼前这只老虎,从她视野里望去,这只老虎所见之处白的没一根杂色的毛,此时的它正停下慢悠悠的步子,那庞大的几乎快到直立时羽菲胸口那么高的身躯也已然停下,那毛茸茸的脑袋下一双异常闪亮的金眸此时正亮锃锃地直视着羽菲,一人一兽就那么对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羽菲感到颊边都冒出了冷汗,那只老虎才有了下步动作。 但羽菲在瞧见它正向自己一步步靠近时,她却愿意它不要动作,就那么一直与自己对视着也好,可这也已不是羽菲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只见那老虎伸着头就朝羽菲凑来,此时的羽菲是动也不敢动,就怕做了什么举动惊动了面前的巨虎,令自己过早地进了虎口。 就在离羽菲只有一步之遥时,白虎停下了,后腿一松,整个身子就向后坐了去,顿时就如同一只巨型犬般坐在了羽菲的面前。 呼~~~羽菲虽奇怪白虎的不作为,但同时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虽是得到了喘息的时间,但却改变不了她仍处于虎口之下的威胁。 一人一虎又对上了眼,羽菲强制地控制自己的双眼不要透露害怕的情绪,但兽中之王的气势又岂是普通人所能抵制得了的。更何论当这白虎在你眼前生生张开那巨口,普通人怕是不被吓得晕去过,也定是腿软无力了。 “吼~~~” 直至晕去倒下,羽菲都还挺镇定的,要不是那声虎啸过于逆耳,她倒是一点也没陷入危机的感觉。 !! 021 灵性 “呜呜,呜呜。” 石洞内,只见一只通体全白,站起来足有三米之高的白虎,此时正低首埋在一身着浅绿衣裙女子的颈项间低鸣着,如有人从远处观望,只怕都会生生替这女子捏出一把汗来。 而此时躺在草垛子上正昏睡过去的羽菲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处境,在梦中她只觉有一处热源,令其不由想靠近。但这热源之处却总是传来些不真切,且总是恼人的呜咽声,期间还不知何物老是在自己的颈项间舔弄,痒得羽菲直受不了,只好睁开那一直紧闭的双眼。 “唔。”羽菲在醒来之际,半梦半醒间不由轻轻低喃了声,而她的这声动静则成功地阻止了那还在她颈项间不住骚动的白虎脑袋。 虽有夜明珠的光线,但对方睁眼,还处于状况外的羽菲而言这是不够的,此时的她早已忘记之前自己是因何而昏了过去。 在发现有一个庞然大物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后,羽菲理所当然地用手推开了它。可是在真正推离这团毛茸茸且手感极好的大物之后,羽菲僵住了。 对面那只被羽菲轻轻推开的白虎,在瞧见她会动后,倒是极度配合地借由蹲着的后腿坐了下去,但那双金眸却像是盯在了羽菲身上般,丝毫不肯移开半分。 她没死?! 僵着双手的羽菲,双眼倏地睁大,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而之前昏过去的记忆也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呜呜,呜呜。”许是羽菲僵直不动的举动对白虎而言过于怪异,也或许是它想再次得到羽菲的注意,便低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咆咽声。 而伴随着这声响,还低头将前足边不知为何物、但仍粘着新鲜泥土的青草用毛茸茸的白色脑袋给拱到了羽菲的左腿边,且在收回脑袋之前还伸出长舌舔了她仍僵在半空中的纤指一下。 这会从指尖传来的湿意倒是让羽菲回了神,疑惑地、不确定地,她将手伸向那端坐在自己不远处,正盯着她看的白虎脑袋上。 它真的不咬她!!! 如果最初羽菲还为自己活到现在而惊讶的话,这会她已是惊讶到无言了。她究竟是醒了还是已经死了啊?眼前这头白虎是神兽吗!竟然这么通人性! 像是为了印证羽菲的猜测,白虎这次变成衔着青草放到她的左腿上,做好这一切后便抬头注视着羽菲。 好吧,她没神经错乱,这只白虎是真的要她用这些青草敷伤口。虽然现在白虎没什么暴躁的举动,但羽菲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老实地用石块将青草压碎,最后才敷上去并用面纱包扎好。 羽菲在做这些的时候,白虎则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这才令她稍稍将心给放了回去。看来,短时间内自己是不会入虎口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羽菲小心地移动了下身体,见白虎也没什么异常。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羽菲明显感觉一股清凉袭上了左腿,原先那令自己痛彻心扉的疼意也减轻了不少。 看看自己的左腿,再悄悄打量了下向前的白虎,羽菲心里更加吃惊了。这白虎不仅通人性,还精通医理啊?! “咕噜,咕噜。” 当羽菲还吃惊于白虎的与众不同时,她的肚子却因饥饿而不受控制地响了起来。 这一响倒是提醒了羽菲她现在的处境,身前这白虎这会不知是不饿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没吃她,可不代表这之后都不吃她啊。更何况现在它不饿,她倒是饿了。这不是生生提醒白虎,它面前有一道美食么。 羽菲咽了咽口水,希望自己的肚子能不再叫唤了,可天不从人愿,她越是不想让它叫,它就叫唤得越大声,而这也引起了白虎的注意。 动物的听力都高于常人,当羽菲肚子发出第一道声音时,白虎便听到了,只是却没什么动作。可在一连听了数道声音后,它终于站了起来。 如果白虎也有表情的话,羽菲一定能看见此时它的脸上是一团问号。站起来后,白虎转过头就往外踏了出去,见此羽菲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它在跨出三四步后,又转了过来。并在羽菲肉眼可及的速度内,用头耸着将她给拱到了背上。 腹部抵着白虎背的羽菲不好受地动了动四肢,在左腿受伤,无望下来后,她只得转换策略,用着从未出现过的轻柔嗓音在白虎耳旁打着商量,“先放我下来吧,这样抵着难受。” 可白虎在听了羽菲的话后,只是微微动了动双耳便自顾自地驮着她出了石洞。直到出了洞口,看见已放晴的天空,羽菲才知晓自己昏睡了一夜。怪不得肚子会饿得打起鼓来,这样算起来,她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本以为与白虎沟通无效的羽菲在出了石洞,被它放下倚在石边,并瞧见它横在自己面前,直勾勾打量自己时,才真正地确定了,这只白虎是真的通人性!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通人性!!! 见状,羽菲激动地颤抖着唇,难掩喜色地开口道:“石洞里,还有我的东西,我,” 本来羽菲是打算自己回去拿的,可没想到她才开口,白虎眨巴着眼,一下子就闪进了洞内。过了一会后,它来回三次,分别将夜明珠、火折子、那把古琴都给叼到了羽菲面前。 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神兽啊!就连养的忠犬都没它的百分之一厉害,除了不能说话外,这只白虎简直跟个忠仆没两样。 羽菲收好东西,拖着受伤的左腿,在白虎的帮助下,成功地坐上了它的虎背。稳稳坐在虎背上,正激荡于白虎能与自己沟通的羽菲只听它一声低吼,便感觉自己在林间飞驰了起来。紧闭着双眼,羽菲伏下身子牢牢抓着白虎,生怕自己会在一个不经意间从白虎的背上摔下来。 “呼,呼,呼。” 直到终于从白虎的背上下来,羽菲那不正常跳动的心才算是着了地。幸好她没心脏病这类突发性病症,要不然此时是真的得死于非命了。看来不光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虎背也不是常人能坐的。 “呜呜,呜呜。” 正当羽菲还在平复心境时,白虎已从不远处的矮树上摘下了不少果子,并一个一个地将果子衔给了羽菲。 白虎的举动,在此时无非又给了羽菲另一个惊喜,欢喜之下她早已忘却了白虎的种类,只当它是只巨型犬,奖励似地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并出口称赞了一声乖。 或许是这声称赞激发了白虎的傲气,也或许是它也饿了,只见它在放下果子后,便转身跑了开去。而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惊得坐在果树下的羽菲都怕它不再回来了。 可令羽菲欣喜的不只是白虎在半个时辰后回来了,且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只体积不小的成年羊。 羽菲嘴角难得露出笑意地看着白虎将成年羊由远及近地拖向自己,这大家伙是给自己找肉吃了啊,只是这弄成熟食可是个艰巨的任务啊。 可想归想,当白虎真正将成年羊给自己抬到眼前时,羽菲却是眉眼皆含笑地轻拍了拍它,并以言语和动作示意白虎拾些干柴过来。 自己则是拿出那把还未见血的锋利匕首,挑着成年羊身上的腿下了刀,割下了一大块,想着烤这么一大块,可以顶上个一两天,也省得之后还要麻烦。 但当羽菲好不容易将这腿肉给烤熟,并开始进食后,她发现白虎竟是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哦不对,是盯着自己手上烤熟的羊肉。如果不是知道白虎真的不会吃掉自己,瞧着白虎此时的眼神,羽菲真的都有想逃跑的冲动了。 不过这大家伙盯着自己手里的羊肉做什么呢,它那里不是还有一整只吗,难道它是不想给自己吃?可这也不对啊,之前她从羊身上割下这块肉,白虎可是看着的,没道理当时不阻止自己,这会才来反悔。 难道? 想到这种可能性,羽菲嘴巴微张地看向白虎的金眸,试探地将手里的羊肉往它面前伸了伸,并放低音量道:“喏,给你吃。”说完,羽菲便将羊肉往草地上一放,自己则是静静退到了一边。 当羊肉放在草地上后,白虎的眼睛便没再盯着羽菲瞧了。只是在进食前,它先是看了羽菲一眼,在确定羽菲是真的将这羊肉给它后,它才趴在地上,两只大掌将羊肉按在草地上大口吃了起来。而这本应是羽菲几天粮食的羊肉,则在白虎两口下就没了踪影。 眼见自己辛辛苦苦烤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羊肉,就这么三两下给白虎解决了,羽菲心里突然涌现出哭笑不得的情绪。 这大家伙竟然还要吃熟食啊! 撇下心里的怪异感,羽菲认命地示意明显还未吃饱的白虎去折些更加粗大的树枝,将它们用刀削尖。并在白虎的帮忙下,将成年羊给分解成了数块,架在之前准备好的木架子上烤了起来。 羽菲坐在火堆旁,时不时给火堆里加上几块木头,瞧着架子上逐渐透出油渍的羊肉,再侧眼瞄了下同样盯着那羊肉,并时不时伸出舌头来的白虎,嘴角竟是不自觉地向上掀了掀。 此情此景,突然让羽菲觉得自己落崖、入水已经不是那么的倒霉了,有这只通灵性的大家伙陪着,心里竟是不自觉地放松了起来。 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愉悦心情也再次溢满心间,令她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候,回到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只有欢笑,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意义。 !! 022 武乐 因着白虎的陪伴,羽菲落崖后,在这河流边的生活倒不至于太困难,两天下来,除了为烤熟食花去了太多功夫与精力外,一切都安好。也幸好白虎不挑食,只要是熟食即可,就算过了餐它也照吃不误。 虽然羽菲的腿伤已结痂,走起路来已不再生疼,但白虎仍是爱背着她进进出出。夜间也幸好有白虎在身边,给羽菲提供了一个巨型暖被,才不至于令她在这寒冬时节受冻。 也因白虎的威慑,其它动物不会贸然对羽菲进行攻击,在夜晚她才能如此安心地入睡,要不然光是听着狼嚎,她便不能安生了。究竟,她是有着多大的造化,才能在此处遇见白虎,化险为夷啊。 石洞内的草垛子上,还未入睡的羽菲躺在一只白虎的身旁,头枕着它的腹部,纤长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摸身下的大家伙。而白虎则是将尾巴覆盖在她略显瘦弱的身体上,像是一条小毯子,两只虎耳时不时地耸动着,像是随时听着外面的动静。 谢谢你。将整张脸埋进白虎的腹部,羽菲心里低语着感激之情。 而羽菲细微的动作也引起了白虎的注意,只见它原本闭上的金眸瞬间睁了开来,偏了偏头想看清埋进自己身上人的脸,但又不敢太大动作,生怕吵醒了这个本就浅眠,能发出好听声音,身上还有股令自己想靠近的气息,且会烤肉给自己吃的人。 白虎动了动鼻子,偏首嗅了嗅羽菲身上的味道,再瞅了瞅那黑漆漆的洞口,直到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物种从外面冲进来后,它才将头搭在了两个巨掌上,继续打起了盹。 这是羽菲落崖后的第四个早上,此时的她一头黑发散乱地披着却不显零乱,小巧的脸庞上不因这四日的露宿野外而显惨白,秀美下颚却是削尖了点,本是嫣红的秀唇血色略微不足了些。 但这些都不损羽菲坐在流水边的淡雅秀姿,本不是倾城之貌的她,此时正闭目抚着双腿上的小巧古琴,曲子从羽菲的纤纤十指中倾泻而出,如清风过耳,给人一种舒服清爽的感觉,听着这样轻灵柔和的琴音,怕是再烦躁不安的人也能静下心来。 而这样如净水般清澈的琴音,更是赢得了白虎的好感,光是看它闭目摇晃着脑袋的样子便可知它对羽菲的琴音有多么的喜爱。 一曲终了,白虎才睁开大眼,羽菲看着它似意犹未尽的样子,摆了摆手,将它给招到自己身边来,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背,开始给白虎顺起了毛。 没想到,这琴,这音,竟也能成攻击人的利器。羽菲一边顺着白虎的毛,一边翻看手里意外从古琴内部得来的小册子,与一把小巧非常,只有三个手掌大小的褐色古琴上。 在小册子里提到这把褐色的古琴,名为火凤琴,它弹出的音质与原先那把古琴相比,犹胜太多。会得到凤尾琴与这本暗含不少音攻曲谱的册子,实属意外。 那日当羽菲烤完羊肉后,白虎便驮着她又疾驰回了石洞,而在白虎奔驰间,羽菲因古琴不小心碰着受了伤的左腿,以致她在巨痛之下丢了琴。 当白虎驮着她返回去寻找时,原先那把古琴早已摔了个粉碎,但却在离它不无处发现了另外一把更加小巧的褐色古琴,与一本看起来相当有历史的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册子。 回到石洞后,羽菲细读了册子里的内容才知晓,原先那把古琴在天龙大陆已算得上是上上之作,但深藏在它里面的火凤琴确是极品之音。这点羽菲通过抚琴后,得到了证实,这把火凤琴是真的极品。 而在那册子里,则记载了关于以音为武,甚而可以凭音驭兽的事实。但册子的主人留下的却只有以音为攻的曲子,关于驭兽只是短短数语概括。 这册子的主人想必在武乐上已是登峰造极,但对兽乐却是无所作为,只提及曾经见过某位高人凭音驭过兽。 对于这个武乐、兽乐之说,羽菲现在是非常感兴趣。既然这绝世之琴与武乐琴谱已在手中,那她为何不借机学会这门奇功呢,这样如果再遇上匪贼这类事情,她就不会再束手无策,只能等别人搭救了。 将自己的生死寄于他人之手,这点羽菲从来不肯为之,现在既然有增强自己实力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至于兽乐,好像也不是无迹可寻、无曲可奏,要不然方才那曲也不可能会引得白虎如痴如醉了。 其实方才羽菲弹得那首曲子是她母亲最为喜爱的一首,只因幼时印象太为深刻,再加上曲调柔和悠扬,所以在前日抚上琴弦的瞬间,她便不自觉地奏了出来。 可当她弹完之后,却发现白虎变得异常温顺,看那样子竟似在倾听她的曲子般。为证实心中的猜测,羽菲便从近来得到的五弦曲谱中又挑出了一首曲子。 奏完后,虽然白虎的样子不似之前那般沉醉,但确实是有了些微的改变。对此,羽菲对这兽乐便有了自己的诠释。或许兽乐不似武乐一样,有着自己固定的曲谱模式,而是由心而定。 火凤琴的主人是因为受了思维模式的限制,认为武乐既有曲谱可学,那么兽乐必然也有,却忽视了武乐乃是作为利器攻击于人,是死物。 而兽乐要驾驭的却是活物,这乐音自然得由心生,令活物感受之。就像是语言,只有让人听懂了,才能真正进行沟通。要驭兽,起码得做到让动物喜欢听这琴音才行。 为此羽菲才会在练习武乐之余,又弹遍自己所会的全部曲子,就为了看看白虎的反应如何,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但羽菲却不以为傲,毕竟这只白虎是通灵性的,与其它动物不可同日而语。并不是它听得欢喜,就代表其它动物也喜欢听。而最为重要的羽菲也没做到,便是怎么才能令动物听得懂她所弹之音的意思。 不过对此,羽菲倒是不着急。毕竟在这天龙大陆,也没几个人真正能做到,她还是专攻现有的武乐便好。 至于兽乐,就顺其自然吧。 !! 023 冲突 “公子,方才的琴音您听到了吗?”这两日皆陪在叶阳墨奇身边,一同在断崖处搜寻羽菲身影的齐文风在确定远处的琴音终了后,方激动地小跑至一袭紫衫的叶阳墨奇身边。 同样也是陪着叶阳墨奇的武将齐贺雷在旁边听到后,却是不以为意,“文风,你这是找晕头了吗,当日苏姑娘落崖哪里有带着琴啊?” 对于这些文人雅士,酷爱的诗琴书画,齐贺雷打从心底就不屑。这要是上了战场,没刀无箭、没有粮食,光是凭着卖弄嘴皮、吟吟诗,这战就能胜利了。要真这样,还要他们这些武将何用。 齐文风侧眼瞄了齐贺雷一眼,又岂会不知他心里的不屑,但却不和他一般计较地继续道:“公子,虽然苏姑娘当日落崖并无带着琴,也不能证实这琴音是由苏姑娘所奏,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去看看啊。” 对于齐文风的建议,没过一会叶阳墨奇便下了决定,由他带着几名侍从沿着河流顺水而下继续搜寻。 事实上叶阳墨奇是以最快地速度来此断崖处搜寻羽菲的下落的,但无奈在出事之前他便出了都城,直到昨日才回来。 当得知羽菲遇到匪贼,在逃离时不见踪影后,他便派出府邸的全部人马在临福寺附近,羽菲可能失踪的地方进行搜救。 而事前只派出少部分人马来寻找羽菲的齐文风,在叶阳墨奇回来后便被他叫去细细询问前两日的搜救结果。就在那时,齐文风深切感受到了自家公子对这个苏姑娘的不一样。 如果前几个月他还只是怀疑叶阳墨奇对羽菲不同,此时就得到了充分的印证。但对这个结果,齐文风直到现在还是不明原由,可身为下属,他却没资格去深问。 沿着河流而下的叶阳墨奇细细查看着河岸边,生怕遗漏任何可能找到羽菲的线索。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凑巧,就在他出城的短短三日内,原本几个月下来都平安无事的羽菲偏偏在他出城的第一日就遇上了匪贼。而那匪贼更是不将皇法看在眼里,且不怕触怒皇家之威的在临福寺附近下了手。 都城外临福寺,多年来无一匪贼敢来惹事之地,在这有着不少重兵守卫的皇家寺院处,偏偏在那日出现,打劫了羽菲这辆马车。而那时,道路上竟无其他人。 这真的是巧合吗? 一个在河对岸探查的侍卫在发现不少动物足迹后,立即高声喊了起来,“公子,这附近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赶到那些足迹旁边的叶阳墨奇扫了一眼后,便开始打量起四周,这附近确实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可除了这下游还没细细搜索过,其他地方皆没发现她的踪影。 如果当日她真是落崖而入了水中,按着河流的流速看来,飘到此处应已是极限,只因这里的水流只有十几厘米高,是绝不可能将她再带离到更远地方的。 但如果她确实是被冲刷至此,而再被人带走的话,那结果就另当别论了。想到有这个可能,叶阳墨奇一惯雍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周围开始无形地散发出疏离的气息。 对当日苍炎烨坠崖后没找到他的尸体这件事,叶阳墨奇一直心存疑虑。那日身受剧毒而无故消失的云亦尘,到如今仍无任何举动的炎王阁,这一切更是都令叶阳墨奇如芒刺在背。 与苍炎烨争抢苏羽菲的情景仿如就发生在昨日,当日的画面叶阳墨奇现在都还记忆犹深。所以就算将羽菲留在了南雀国,在这几个月里,他都丝毫不敢放松对她的保护,生怕炎王阁的人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她给带离南雀国。 而现在都城外的匪贼,至如今羽菲的失踪,令叶阳墨奇都不得不将矛头指向炎王阁,江湖上的势力还真是大意不得。 “公子,这里发现了血迹!” 就在叶阳墨奇猜测羽菲已被炎王阁的人带走,并考虑是否停止这无任何收获的搜寻任务时,一直都自责于自己办事不力,且不放过一丝一毫线索的齐文风终于有了新发现。 齐文风发现的这摊血迹非常之小,而且又是隐匿在高耸的草丛堆里,如果不是他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怕是很容易就被人疏忽了。 叶阳墨奇蹲下身子,修长食指碰向那处早已干涸的血迹,双眼疑虑地眨了眨。这是她受了伤,还是其它动物留下的血迹?如果是她,在无人搭救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撑得过四日之久! 想到羽菲可能因重伤不治而亡,叶阳墨奇终于不能再气定神闲了。如果是这样,他反倒更能接受羽菲是被炎王阁的人带走了,只要她还活着,他就还有希望将她给带回南雀国,但如果是。 第一次,叶阳墨奇中断了自己的惯性思维,丝毫不愿将事情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去想。 “继续往下搜!” 在叶阳墨奇的一声令下,因着这几日搜索下来而疲惫不已的侍卫们强打起精神,又开始了这不知何时才能到头的搜索。 吼吼吼 坐在树荫下,正埋首集中精神学习小册子里曲谱的羽菲,在白虎的一阵怒吼声中给抬起了头。这倒稀奇了,这附近还有什么动物能威胁到白虎,让它发出这样的吼声呢? 也不怪羽菲会如此想,只因白虎在这几日已将这里圈为了自己的地盘,其它动物轻易是不敢靠近的。毕竟要有白虎这样体型,且生来就是兽中之王的动物,就算在丛林深处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好奇间,羽菲谨慎地收起小册子与火凤琴,就着身后树干之力站了起来,片刻间便走出了树荫下,向着白虎发出怒吼声的方向慢慢走去。 “不要着急,集中攻击它的眼睛便可。” “是!” “是!” “公子,我们还是站远些吧。” 就在叶阳墨奇与齐文风二十米处外,齐贺雷与叶阳府邸不下二十名的侍卫正一同围着一头浑身都是白毛,无一丝杂色的巨型白虎,不断向它发起进攻。 白虎虽强悍,但在几十名身手不弱的侍卫攻击下,也渐渐落了下风。片刻间,那浑然天成的白毛便染上了腥红,且正有逐渐扩散之势。 “住手!” 闻着白虎吼叫声赶来的羽菲,在不远处听见它的吼声里夹杂着不少刀剑相撞的铿锵声后,便心知不妙地加快了赶来的步伐。 当羽菲看见白虎四周围着几十人,正攻击它,且令它留了不少血后,羽菲浑身的血液倏地沸腾了起来,她都能感受到从身体里四散出来的,不可抑制的热气。 但就算如此,她也没冲动地就往前面的剑堆里跑,只因她发现那些攻击白虎之人的服饰竟是如此眼熟。电闪雷光之间,羽菲脑海里浮现叶阳府邸的牌匾。想起那些守卫自己的侍卫们,曾经在叶阳府邸也是穿着这样的衣物。 四下张望后,羽菲终于看见被齐文风挡在身后,离战火圈二十米远的叶阳墨奇。 “叶阳墨奇,快叫你的人停手!” 挡在叶阳墨奇身前,生怕自家公子受一点伤的齐文风本密切关注前方战局的双眼,在乍然听到羽菲的喊叫声后,立时惊奇地回身对着叶阳墨奇汇报着情况,“啊?公子,是苏姑娘!” 嗯?真是她! 同样被羽菲突然现身而惊到的叶阳墨奇眯着眼,在确定是她后,嘴角不自觉地向左边动了动,虽是很细微的举动,齐文风不能及时看到,但凭着跟随叶阳墨奇多年的经验,齐文风能感受到原本疏离气场十足的冷空气,在一下子里冷却了不少。 “叶阳墨奇,让你的人全退回去,那只白虎是我的!” 离着叶阳墨奇起码百米远的羽菲见她一连喊了两声,对面都没什么反应,而白虎身上的殷红都快遍布了全身,那一直令她觉得耀眼的白毛已然不复存在后,羽菲终于顾不得许多地边朝叶阳墨奇喊着,边朝前边的战火圈跑去。 “别伤它,都退下!” 在叶阳墨奇一声令下,二十多名侍卫不一会便全部退到了他身边。对这情景,羽菲倒是有些佩服起叶阳墨奇的手段了。 这才多大一会时间啊,二十多个人就退得彻彻底底,更甚至有几个是受了白虎一爪子,可却因为叶阳墨奇的命令而不敢回手,硬是划破了衣服,受了伤,这群侍卫的忠诚度可见不一般。 “白,过来!” 眼见叶阳墨奇的侍卫退了回去,羽菲丝毫不浪费时间地奔向了白虎,拍着它的脑袋,硬是把还怒火中天的白虎给拉到自己身边,不让它向对面的人奔去。 吼吼吼 可哪有那么容易的呢,白虎毕竟是兽类,想来以前也从来没被人伤成这样过,即使再通人性,一时间想要它平复下来也不太可能。人被激怒了都还要发脾气,这更何况是只兽王呢。 所以此时在远处的叶阳墨奇一行人,只见着一个随意束着发,身着一身沾染不少尘土,且正在染上血色衣裙的女子,满脸无奈但又浅藏宠溺地对着一只已快到她肩膀,毛发全是殷红且正不断吼叫着的大虎耳边喊着,“过来!过来!我看看伤着哪里了!” “公,公子,这苏姑娘真是,”齐文风一向书生意气的文弱脸庞上,此时正呆滞着,双眼看着前方羽菲费力圈着大虎的脑袋,难得思绪中断,接不上话地说着,“真是,真是真是与众不同!” !! 024 重归红坊 “嗯嗯,很好。” 河岸边,羽菲强制地压下还想冲向叶阳墨奇一群人“报仇”的白虎,在细细检查完它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不会伤及要害,只要涂点药水,过一阵子就会好后,摸摸它的头为解其怒气地表扬了下,“白,你可真厉害!” 而事实证明,羽菲这举动是很正确的。白虎虽不能百分之百地理解她的话,但仍能从她的语气与动作得知自己是得到了夸奖。这高兴之下,它便不再对着叶阳墨奇等人张牙舞爪,用头拱了拱羽菲便半趴下身子,看那样子是要驮着她离开这里。 “白,我要回去了。”见着白虎半趴的身子,羽菲在感动之余,又带着些微伤感的语调轻声对着白虎低语,“谢谢你,但是我得走了。” 在石洞的这四日,羽菲过得很快乐,可以说是这几年来最为快乐的日子,而这一切,都是白虎的功劳。 离开这里,离开这只通人性的白虎,她真的很不舍。可即使再不舍她也得离开,这里并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该呆的地方。她还要回红坊,用自己的能力,回到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吼吼吼 “苏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在远处观望羽菲与白虎相处已有一段时间的叶阳墨奇在见她无事后,便慢慢从远处走了过来,只是在距离十米远处后因白虎的怒吼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与叶阳墨奇隔着十米远的羽菲抱着白虎头,稍显冷淡地对前方一行人点了点头,“叶阳公子,大恩我就不言谢了。” “苏姑娘,你看这白虎?”对羽菲那略显不敬的样子,叶阳墨奇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此时他比较在意的还是羽菲的安全问题。 初时听羽菲说这只白虎是她的,他还略有困惑,可此时见羽菲与白虎的相处,叶阳墨奇确是相信了。但兽类就是兽类,就算此时它不会威胁到羽菲的安危,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为此,叶阳墨奇是很赞同羽菲离开白虎与他一道回都城,只是单就眼下白虎守护她的样子看来,这事还不好善了了。 “关于白虎的问题,又要麻烦叶阳公子了,我想将它带回红坊。”会做出这个决定羽菲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明明第一日挺通人性,貌似能听懂她话的白虎,不知为何在这几日好像又听不懂她说的话了。 原本她只想默默离开此处,无奈白虎是怎么也不肯离开她身边,就连叶阳墨奇等人要接近她,白虎都是随时摆出一副要战斗的样子。如果不是真知白虎无伤她意,羽菲恐怕都要以为它是在为猎物而奋战了。 既然今日叶阳墨奇已找到了她,那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的。但对白虎羽菲又不想伤害,权衡之下她只好转而向叶阳墨奇帮忙,要不然就算今日她有能力带一只大虎回到红坊,只怕日后也是麻烦不断,毕竟红坊可是从未有人饲养过大虎这类的巨型食肉动物。 “既是苏姑娘拜托,在下自然竭力相帮。” 在初听到羽菲的请求时,叶阳墨奇温和的俊颜在某个瞬间曾僵了短短几秒。此女的聪慧与胆量,更甚而是与众不同,他不是没见识过。但这在都城内养一只大虎,却再一次令他对羽菲有了新认识。 能在四日后再寻得羽菲,并将她带回都城,关于这点叶阳墨奇总算是将那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先有些浮躁的心绪也得到了缓和。 因此在白虎这件虽困难,但能办到的事情上,他倒是尽了十分的力。在找到羽菲的短短半日内,就将她与不离她身的白虎以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送回了红坊,并在得知羽菲只是受了腿伤后,隐秘留下不少暗卫就离开了。 “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当羽菲梳洗好,坐在自己厢房内时,已知真相的小悦激动得哭了一脸颊的泪,而自责没尽到奴婢本分的音儿也是哽咽不已。 对两人的喜极而泣,羽菲这个当事人就镇定多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倚舞楼的经营如何,在这几日有无发生特别的事。在羽菲的询问下,音儿收起泛滥的眼泪,将这几日倚舞楼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报告给了羽菲。 因倚舞楼前期基础打得好,规矩立得早,这几日下来客人多了,但闹事的却是没有。看来她为雅王妃在临福寺祈福这件事起到的效果是很不错了,先不论这样能打响倚舞楼的名声,无形中可是又得到了赫王府这棵大树的庇护了。 说起赫王府,赫王妃在昨日倒是有发帖子给倚舞楼,这位赫王妃便是赫王爷娶的正妃,也是现今朝廷年太尉之女。原是赫王妃生辰将至,特请倚舞楼当晚前去助兴。 羽菲看着手里的帖子,原先被留海遮掩住的犀利黑眸,此时正炯炯有神地瞧着上面的一行大字:勿以《狐女》为舞,另舞必有新意。 这可以算是故意刁难吗?只因为她和雅王妃交好,所以这个赫王妃便特例请倚舞楼之人前去。 据音儿所言,这官家宴会的节目,都是由都城内固定的几个表演有名的班子去,再盛大点的便是请皇宫内的皇家班子,再不济也有些专门表演杂技、舞乐等的班子,万不会从红坊这里请人前去表演。 虽然红坊是都城内众男子的天堂,但红坊里的姑娘无论再如何出众,身份皆是摆在那里,摆脱不得的。 凡是有点身份的人,出了红坊可是对里面的女子鄙视非常,又更何况是赫王妃寿宴上那些个衣冠楚楚的官员与自视高人一等的女眷们呢。 这赫王妃的寿宴可就在后日,竟然只在寿宴的前三天才发贴通知倚舞楼,这是明摆着要她出丑了。如果宴会上再因倚舞楼而出点乱子,她苏羽菲就算罪不致死,也省不得要受苦刑,以示年兰晴的威严吧。 羽菲不以为意地将帖子随手一放,讽刺地看向“赫王妃”那三个大字。无论什么时候,这女子间的争宠,都是至死方休。 她虽不是偏帮着雅王妃,但人已欺到她门口,没道理她还要敞开门,让出位置给其撒泼吧,况且就算她想避开,这赫王妃也不会肯善罢甘休。 而雅王妃那边,就算承当初她送琴谱的恩情吧。这去已是必然,但却决不可给赫王妃抓着把柄,更不能因着自己的原由连累了雅王妃。细想下来,这表演的节目还真是费心呐。 “费心呐,费心呐。” 在旁整理东西的小悦听着自家小姐嘴上的话,想到她这是为赫王妃的寿宴烦恼,本想上前宽慰几句,可在看见羽菲闲散、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不由停下了脚步,心里犯着嘀咕。正常人费心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吗? 音儿手里捧着一个大木盆,在一进羽菲厢房后就耷拉着脑袋,很是丧气地说着,“小姐,小白它还是不吃东西,怎么办啊?” 本来见着白虎跟着羽菲,音儿是挺害怕的,但见白虎不会伤害小姐,且还护卫意识那么强,音儿就觉得好奇了。在被羽菲安排去给白虎喂食后,她就怀着一颗好奇的心打量起了白虎,可谁想这白虎却是看也不看送过去的食物,这令音儿沮丧极了,难道她就这么不招白虎的待见吗? 还是不吃东西? 羽菲眼见音儿手里那盆冒着热气,且正源源不断散发出香气的羊肉,对白虎既不吃生食,又不吃熟食的举动感到不解。 这兽类在山林中不都是吃生的吗,白虎四日来跟着她吃熟食已经挺令人费解了,这会子却是两种都不吃,怎么着它这是,耍脾气,闹绝食? “我去看看。” 说话间羽菲接过音儿手里的木盆,打算去看看白虎到底是什么情况。到了专门为白虎围起来的别院后,羽菲却是见着它正无精打采地趴在草地上,一点也没了当日在山林间的意气风发。 带它回来,是不是错了? 见着白虎的样子,羽菲停下了靠近的脚步,迟疑了。虎类本就是生长于山间的王者,在那里它才能恣意奔跑。现在跟着她回来,用铁链绑着,被圈在这方圆之内,这会是白虎想要的生活吗? 吼吼吼 趴在草地上的白虎在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且闻到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后,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连带着也扯动了绑着它的四个脚链子。 羽菲见白虎受困在那几米处奔走,心下便有了决定,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喂饱它。于是便慢慢向它靠近,在白虎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袖子后将木盆放下。 白虎见到这个熟悉的大木盆,先是看了看羽菲,只见她用手指指着木盆里的肉,做出与在山林间投食给它吃一样的动作,才慢慢凑近那盆香喷喷的羊肉,嗅了嗅,再看看羽菲,最后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而随着羽菲同来站在偏远处的音儿在看见白虎进食后,嘴巴愣是闭不上了。 这不是同一盆肉吗?为何小白只吃小姐捧过去的啊??? !! 025 准备 “音儿,去准备马车,我要去临福寺。”眼见白虎已快将木盆里的羊肉吃完,羽菲便起身去将绑着它的四个脚链给解了开来。 “是,小姐,你可小心点啊。”本在羽菲身后郁闷自己不得白虎心的音儿在听见吩咐后,诺诺地应了声就打算去找侍卫,可在瞧见羽菲给白虎松绑后,即使再忠心也不得不害怕地往后退了数步。 当羽菲坐上马车,带着因重获自由而活跃非常的白虎出了都城,重新踏上去临福寺的道路时,刚回府邸不久的叶阳墨奇在勿勿换洗后,便亲自前去拜访了往来不多的文尚书。 一个时辰后,小悦在倚舞楼里收到一小盒据说使用后能使受伤肌肤不留疤痕的白理胶。 羽菲之所以还会去临福寺,原因有三,一是为雅王妃祈福之事只差几日便完成,没道理坚持了那么久却在此时放弃。二则是为了白虎,当真正将它囚困在倚舞楼时,羽菲才发觉自己的自私,于是便想将它放回临福山。但对于羽菲的这翻好心,白虎却是不领情的。 “苏施主,看来这大虎也是与你有缘,它既不愿走,你便随了它吧。” 没想到羽菲放生白虎这情景却让偶尔出山的住持给瞧了见,通灵性的动物他倒是见过不少,只是像白虎这样,只愿意与羽菲亲近,对旁人一概凶神恶煞的却无见过。 “苏施主,它既愿意听你话,你且好生看待才是,莫要令它背上伤生之罪,阿弥陀佛。”住持收回想抚摸白虎的手,见羽菲喝斥着它才不攻击自己,丝毫不见气恼地双掌合十,语态和善地告诫着。 “多谢大师提点。”对这位临福寺的面目温和的住持大师,羽菲倒不像对其他人般冷漠。 只因在来祈福的这段时间里,她偶尔也会与住持交谈,在交谈时羽菲感受到这位被南雀国皇上封为国师的住持,确实有着一颗为着天下苍生考虑的善心。 每月的十五更是领着寺内众僧去国都内接济穷人,为其看病,宣扬佛法,丝毫不因国师的身份而看轻平民百姓。在与他的交谈中,羽菲那颗有时还会浮躁的心,也能得到慢慢的平复。 在与住持大师告别后,羽菲便又带着白虎下了山,此时在她的手里则拿着一袋石头。这便是她来临福寺的第三个原因,这个袋子里装的不是别物,而是荧光石。 说来也巧,在那个石洞里,竟有一大块的荧光石。本来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石洞里,这荧光石是不会发光的,但偏偏羽菲在洞内休息时燃起了火堆,因此羽菲才会发现这块荧光石。 羽菲之所以要找来荧光石,为的无非便是后日赫王妃的寿宴。亏得她来自现代,见识还不算太浅薄,要不然想在短短三日内想出个闻所未闻,令人耳目一新的节目来,那可真是难如登天了。 不过有了荧光石这也只是完成了其中的一个环节,要想真获得众席惊艳,可不仅仅如此。 “音儿一回楼里,你就吩咐侍卫去给我抓个百来只蝴蝶来。” “啊?”同样与羽菲坐在马车内,一直观望那袋石头,不知小姐为何要大费周张弄来此物的音儿,在听见羽菲的命令后顿时有点懵了,这可是冬天啊,哪来的蝴蝶啊? “小姐,这冬天去哪里找蝴蝶啊?” 对这个任务,羽菲也知是有点为难人了,但蝴蝶确是必需有的,“音儿,附近有没有温泉之类的地方,只要温度稍暖些就应该会有蝴蝶。” “是。”音儿虽不知羽菲在这种季节找蝴蝶有何用,但奉叶阳墨奇之命听命于她的音儿在接到任务后,便只能竭尽全力地去完成。 所需之物皆令人去准备后,剩下的便是琴舞了,“小悦,把伶雅叫来。” 一回到倚舞楼,将白虎安顿好后,羽菲便开始为后日晚上的节目做准备。这几道命令下去后,倚舞楼内忙得顿时是人仰马翻。 说起这伶雅,她是羽菲在倚舞楼里重点培养起来的琴师,虽然她的舞姿也属上乘,但相比之下羽菲倒是更愿意让她只负责琴音这块。 伶雅是块璞玉,是羽菲藏于倚舞楼里的一枚精雕细琢的暗棋,赫王妃的寿宴便是让这步棋大放光彩的最佳时机。 “五爷,你叫我?”羽菲在倚舞楼里女子的身份众人已知晓,但因着大家已习惯喊她五爷,这称呼便也没改了去。 “伶雅,到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后日你随我一同去赫王府吧。”至于你的愿望能不能达成,便与我无关了。 关于去赫王府祝寿这件事,羽菲一回来便在倚舞楼宣布了,伶雅曾想过羽菲会叫她前去,但听这口气,又不似以琴师的身份前去,为此伶雅不得不小声提问道:“五爷,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摆摆手,羽菲已不想多言。而确定了她意思的伶雅则是一脸感激,就差没跪下对羽菲地示心意了。 “多谢五爷,多谢王爷!” “你去准备准备吧,别浪费了这次机会。” 小悦见伶雅感恩戴德地离开房间后,不禁好奇了,“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帮伶雅姐姐啊?” 帮吗? 羽菲听着小悦说出的话,再看她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眼睛里甚至流露出崇拜的眼神,心里暗暗好笑。她还没有好心到无私为人的那个地步,她这不是在帮伶雅,而是在帮她自己。 想当初会同伶雅定下约定,她考虑最多的还是倚舞楼,还是自己。只是她的作法在伶雅看来,好像是帮了她,是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伶雅是在羽菲接手倚舞楼的前几日被原先的老鸨买进来的,那时的她正因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惶恐,但不久后羽菲来了,羽菲愿意将卖身契还给她们的举动触动了她的心弦。 于是私下里,伶雅主动找到羽菲,并向她表示自己不想成为卖身女子,只要羽菲答应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对伶雅的请求,羽菲很是不解。如果她真不想在红坊卖身,那拿着卖身契离开便是了,又为何要提出这样的请求呢。 原来伶雅是一官家小姐自幼收养在身边的贴身丫环,可无奈官家小姐因获罪全家诛九族,府里丫环则是皆被拿去贩卖,而伶雅就是其中之一。 就算伶雅离开了倚舞楼,凭着她官家罪奴的身份,又长得稍有姿色,想要在外生活是很难的,于是便留了下来。 羽菲在细细询问后,得知伶雅跟着官家小姐自幼学琴,诗词书画也精通不少,心里便有了打算,愿意成全她不卖身的心愿,但同时又与伶雅定了一个约定。 她会给伶雅一个在倚舞楼大放异彩的时机,而在这个时机后的一年内,要是伶雅能如愿找到好归宿,羽菲便放她离开红坊。但如果没有,那么在往后的数月里,伶雅都将为倚舞楼效力,终身不得离开。 这样一个约定,在这里于已签了卖身契的女子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好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伶雅又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也为此在小悦的眼里,羽菲简直就成了活菩萨,不仅不逼迫楼里的姑娘,还愿意让她寻找自己的归宿。 其实羽菲愿意这样做,也是看出了伶雅的潜质,要换做是其他姑娘她可就未必愿意了。 在和伶雅的交谈,并看过她的舞姿,听过她的琴音后,羽菲都有些诧异她竟然只是一个婢女。虽说有些官家小姐是会好好培养贴身侍女,但能培养成伶雅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如果不提伶雅的真实身份,就她这样往小姐堆里一放,要说她是哪家小姐别人也是会信的。 也正是看中了这些,羽菲才会下血本重点培养她,并提出这个约定,无论成败与否,都能令伶雅对她心存感激。这样无论她是成了哪家夫人,还是继续留在倚舞楼,于羽菲而言都是利大于弊。 因此在《狐女》上演后,羽菲才会让伶雅退居帘后只抚琴便好,那些个会引起恩客注意的“狐女”,只命楼中其他姑娘去扮演。 虽说夜间伶雅在楼里只抚琴,但平日里羽菲除了去指导各出演狐女的姑娘外,私下里也教导了伶雅一套名为《天女下凡》的舞蹈,并督促她做好一些这里从未用过的基本舞步,锻炼她身体的柔嫩度,以利于她更好的舞出《天女下凡》这曲舞蹈。 这样下来后日寿宴上舞蹈有了,那接下来便是琴师与曲谱了。想到此处,羽菲便有了顾虑。 倚舞楼里琴技最好的便是伶雅,本来与她相配之曲,羽菲是打算在楼里找另一琴师弹奏的,但这回去的是赫王府,那琴师之音是搬不上台面的,羽菲可不想因此而获罪。 如此想来,楼里能去赫王府抚琴的便只有自己了,可她真的要出这个风头吗?树大可是要招风的,她只想隐居幕后。 但如果这次她不出实力,只怕赫王妃是更不会轻易放过倚舞楼。罢了,这风头在《狐女》时便已出了,如今再加上《天女下凡》也未可知不是好事。 !! 026 寿宴 “小悦,你一定要侍候好小姐和伶雅姑娘,知道吗?”倚舞楼的后门处,音儿不放心地一再告诫与羽菲她们同车而去赫王府表演的小悦,生怕她因年岁小而办不好今晚之事。 “音儿,小悦办事你放心,今晚楼里就拜托你了。” 一身淡雅装束的羽菲打断音儿的话,对小悦这丫头办事,她还是很赞赏的,小小年纪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不说,那说话的语气在面对旁人时也丝毫不像是小丫头,反倒越来越有点羽菲淡漠的样子。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后,羽菲在音儿担忧的眼神下坐着马车离开了倚舞楼,开始向着赫王府的方向而去。 今晚的赫王府是热闹非凡,还未到时,羽菲就透过马帘看见外面不少马车在向着赫王府靠近,而真正到时只见在赫王府外就已停了不少富丽奢华的马车。 而羽菲她们进王府的却是侧门,但这侧门处也是堵着不少人,绝大部分人手里都拿着不少东西,想来都是表演班子们用的器具了。与这些人对比,羽菲她们就显得轻松多了,四人只一琴一衣物箱。 在进入侧门后,羽菲便由着赫王府派来的侍女领着去后台准备,虽然她们是第六个上台表演,并不用早早就准备,但人既然到了,羽菲她们也不便四处走动,省得惹麻烦。 因为雅王妃的缘故,羽菲来赫王府的次数不算少,但这个搭有戏台子的内院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说来也不奇怪,毕竟一王之府也是有些面积的,一个外人想要认识它的全貌,这确实不太可能。 就在羽菲她们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赫王妃的寿宴正式开始了。当第一个节目表演时,羽菲便细细打量了下戏台上的灯火与四处的构造。这里毕竟不是倚舞楼,想要真正做到预想中的效果,看来是不行了,但也无妨,只要整体效果在便好。 前几个节目的表演羽菲看着是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些戏曲之流,但却皆博得了底下看客们的喝彩,对此羽菲倒是嗤笑不已,也不知这底下究竟有几个人是真正在观看的。 “苏姑娘,轮到你们了。”当第四个节目下去之后,便有侍女来给羽菲传话,让她尽早做好准备。 对着这个带她们入府的有礼侍女,羽菲从身上又拿出一锭银子,再次表示感谢,“谢谢姑娘了。”也亏得这侍女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羽菲拿着银子便让她帮着自己准备好了所用之物,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事前准备既已做好,那么接下来便是,“伶雅,不用紧张,这舞可是天龙大陆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赢得过你。” “五爷,我知道了。”对着羽菲鼓励的眼神,伶雅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不断为自己打气。只要过了今晚,她就能如愿了,一定不能出错! 坐在席间的众人是被一阵激昂琴音给吸引向看台的,只因这声源出自戏台上。而当看清戏台上那层白帘后若隐若现的曼妙舞姿时,席间则多出了不少细语。 “这用烛光之影,在白帘后舞曲,倒是另有新意啊。” “哼,东楚国早有此技,这又有何新意可言啊。” “想来这倚舞楼也是技穷了啊,哈哈。” 初始时这些评论确实是细语,只是到了最后不知是哪家公子在倚舞楼受了气,这会便全发了出来。 而这些评语,一字不落地全传到了同样至于白帘幕布后,一心抚琴一心观看伶雅渐入佳境舞蹈的羽菲耳朵里。 呵,技穷了么,有你无言的时候! 当伶雅蓦然向前而舞时,羽菲琴音顿改,不再是激昂澎湃,而成了温柔婉约。同一时间,那层白帘无端落下,伶雅隐于帘后的神秘面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此时的伶雅她一袭月牙色的长裙,裙摆大张的拖着地,浑身洋溢着柔美愉悦的神采,那是天女来到人间的喜悦之情。此时的天女是快乐的,伶雅的舞姿里夹带着柔和温情的浪花,她晶莹剔透的面颊在旋转的身影中飘忽不定。 此时的伶雅,她在用身体向众人描绘天女似一朵出水白莲般,在月下含苞待放。 “啊,那是什么?” “是蝴蝶吗?” “真的是蝴蝶!冬季里怎么会有蝴蝶?” “看,蝴蝶全往那女子身上飞去了!” 就在伶雅的舞姿吸引全场眼球之时,那飞到她身边的蝴蝶引得台下看舞之人惊叫连连,皆以为自己眼花了。 呵,这样就惊讶不已了吗?那之后又会是怎么一种震撼呢?抚琴的羽菲嘴角泛笑地看着伶雅身边的蝴蝶,听着台下众人的惊呼,心里为他们的大惊小怪暗笑着。 “怎么越来越暗了?” “看!台上有光!” “啊!” 在台下的一片惊呼声中,羽菲纤纤十指一顿,突然抚出了一泻千里龙声虎威的气势,而伴随着羽菲琴音的转换,伶雅的舞姿愈加快速了。 此时整个戏台上,只见一个泛着荧光的动人舞姿在不断舞动着。而之前被吸引而来的蝴蝶,这会则变成了一个一个灵动闪着荧光的小点,不断在伶雅四周飞舞。 “啊!” “登”一声,伴随着众人的高呼声,琴音蓦然停下,那本在戏台上舞动的身影倏地向上飞去,连带着也将闪动的小点给带走了。 这当下,戏台上的烛火又亮了起来。不过此时上面早已没了“天女”的身影,一时间,在赫王府的小小戏台上,只剩下了琴师孤伶伶地坐在上面。 “好!好!不愧是倚舞楼!” “妙哉!妙哉!” “果真是《天女下凡》!天女下凡呐!” 在片刻的沉默后,台下爆发出了前六个节目以来最为热切的赞赏声,相信这也会是今晚的惟一一个能博得众人一致认同的节目。 对着戏台下激动的看客,早就知晓会有此般效果的羽菲从容不迫地站到戏台中间,宠辱不惊地向着赫王妃的方向看去,“谢谢各位的抬爱,倚舞楼苏羽菲在此祝赫王妃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 “倚舞楼果然是出了个名东家,不止琴音了得,舞技更是别出心裁啊,怪不得雅王妃会对你如此抬爱,呵呵。”就在羽菲说完后,从赫王妃的那个方向就传来了一道威严但同时也暗含笑意的褒奖声。 羽菲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便知道这赫王妃是准备拿自己开刀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她本以为雅王妃没来出席这寿宴,赫王妃可能会放她一马,没想到终是不能如愿。 “雅王妃是爱乐之人,民女能得抬爱实乃幸事。今日有幸来赫王府为赫王妃祝寿,更是福分。”这段话讲完,羽菲低着头,下面那张众人皆看不清的脸此时都有些变形了。 这文绉绉的先不论,光是里面那奉承之意都快将羽菲给淹了过去。从来到这里为止,无论是对雀成宇还是叶阳墨奇,她都还没这么低首屈下过,这回可算是做全了。 “公子,苏姑娘今日可是令属下长见识了。”戏台上羽菲的恭顺样,不只她自己觉得憋屈,就连在台下与叶阳墨奇同来的齐文风都觉得不习惯。 他可是见识过羽菲是如何对待叶阳墨奇的,想不到拥有此等气场的人,居然能屈能伸至如此地步,真真是令他大开眼界,他还以为这苏姑娘是不会低头的人呢。 坐在主席位置不远处的叶阳墨奇瞧一眼戏台上还伏着身回话的羽菲,顺手拿起前面的上好龙井轻啜一口,同样轻声地回了右后方的齐文风一句,“文风,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呢。” 听到这句回答的齐文风双眼大睁地瞪着叶阳墨奇的后脑勺,真不敢相信他家公子居然还会说出这样富有幽默感的话。 怎么听都觉得真正幸灾乐祸的人是他家公子,想来是在苏姑娘手上吃过太多亏,这会子在赫王妃这里找心理平衡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齐文风顿时双眼满含同情地朝戏台上的羽菲看去,心里为她今晚的坎坷默哀。 !! 027 身世 戏台上羽菲自回答完后,那赫王妃便好久不再发话,此时的院内顿时一片静谧,与之前的喧闹之景成了鲜明对比。 “苏东家过谦了,你今日所准备的寿礼本王妃很是喜欢。”就在羽菲的双手渐有发麻之势时,赫王妃亲切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内又切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不大不小地传进在坐众人的耳里。 “本王妃很是好奇苏东家的琴艺师承何处,又是哪方福地能养出苏东家这样精妙之人,苏东家可否为本王妃解惑呢?” 果真是这个问题! 当年兰晴的问题一出,刚才还安静不已的众人,此时便开始悄声细语起来。 对倚舞楼的这个苏五,各家公子在不知她女子身份时,好奇的便是她的手段与所作《狐女》的奇思妙想从何而来,竟能令倚舞楼在短短数月内成为红坊里的第一楼。 而在最近得知这个苏五竟是个女子后,这些公子哥除去原先的好奇外,更想得知羽菲究竟是哪家之女,意会主动跑去红坊这个地方经营倚舞楼。 与这些公子们同样好奇的便是那些深闺女子了,虽然明面上对羽菲的行为不耻,但却也忌妒羽菲能得到都城内众男子的关注。 此时的众人当听到年兰晴拐着弯追问羽菲出处后,一干男子则是想看看这女子身后有无势力背景,如若没有,他们便想着要如何摘下倚舞楼这朵精妙之蕊。而一众女子则是想着,看看这苏羽菲究竟多有能耐,如若是下等出身,便是污了她们的耳。 就在台下众人心思各异时,戏台上的羽菲却不得不佩服于叶阳墨奇的未卜先知了。 在这里生存,羽菲最大的忧虑便是自己的身世,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来自异世的人,只怕会把她当妖孽给活活烧死。 但这个问题,今天白日里叶阳墨奇却替她解决了。细细想来,从到此为止的几个月里,不管叶阳墨奇是否有受雀成宇指使,他都明着暗着帮了自己不少忙。 “苏东家?” 在听到赫王妃带着疑问,却明显要得到答案的语调后,羽菲低垂令人看不清表情的脸渐渐抬起,朝着前方那只约略能瞧见艳红色衣裙的赫王妃看去,语态诚恳细细道来。 “民女原乃弃婴,幸得荆勤师父所遇,便跟着师父在浮云山修行,可年初民女不小心撞坏了脑子,忘记了很多事,师父便吩咐民女来南雀国找叶阳家主寻医,等治好才许回师父身边。”这一翻话下来,羽菲说得头头是道,凡是闻者绝不会认为是假话。 虽隔得远,但叶阳墨奇还是将羽菲那真切的表情给看进了眼底,此时的他嘴角弯了弯,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几个月下来,她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而叶阳墨奇这边的动静,则是一幕不落的落入了对面需避嫌而坐于白纱帐后的某女子眼底。 底下一干人当听到荆勤这个名字后,好似炸开了锅。 荆勤,西武国异姓王的嫡长子,26年前因求娶叶阳墨奇姑母——叶阳菁连不成,归国当日便请辞舍弃了嫡长子的身份。 随后竟跑到东楚国与南雀国边界的浮云山隐居,并扬言叶阳菁连一日不嫁他便一日不死心。将昔日英勇悍将荆王气得追到东楚,誓言要杀了这个逆子,最后还是现在的西武王拦着,要不然这会荆勤墓边的草只怕长得已比他高了。 怪不得方才的《仙女下凡》里会用到东楚国的烛光之影,而羽菲又能抚得一手好琴。当年的荆勤,文才武略皆是万人之上,琴技更是赢得青国皇室的青睐,与东楚的交情也不浅。 既是那个不将世人礼数放在眼底的随性而为的荆勤的弟子,那会去红坊开青楼,好像也不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以上种种,加上羽菲的说辞,底下在坐识得荆勤之人的官员皆相信了羽菲是他弟子的说法。而那些小辈也早听闻过叶阳菁连至今未嫁的传闻,自然也不会去怀疑羽菲的身份了。 她竟是荆勤的徒弟! 身穿艳红色大袖圆领湘绸裙子,头上戴着中间缀着一颗翠玉的点金凤簪的年兰晴在听到羽菲是荆勤的徒弟后,放在扶手上的双掌不由用力握起。 终究是她棋差一招,本想用这烟花之女的卑微身份和叶阳家扯上关系,再借题发挥,没想到却搬出了个消失了26年的荆勤,还合情合理的顺出了这女子与叶阳家的关系。 怒至极点的年兰晴松开手,一脸惊喜交加地对羽菲招招手,并语带歉意地说着,“没想到苏姑娘竟是荆公子的弟子,本王妃真是失礼了。”说着便让侍女增设一个席位,而这席位则恰巧在叶阳墨奇的旁边。 “是民女的错,一心只想着师父的告诫,不想隐瞒身份可能会给叶阳家带来更多的麻烦,毕竟当日师父与,” 讲到这里,羽菲恰到好处地停下,满是歉意地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叶阳墨奇,双手还略带局促之意地摆在身前,与方才在台上的略略大方截然相反,充分展示出了一个弟子为不能遵守师父的话而愧疚,且连带影响所托之人抱歉的样子。 这翻话下来,年兰晴要是再责难些什么,便显得小家子气了,毕竟人家姑娘是为了遵守师命、不想影响叶阳府的声誉才会隐瞒至此。 年兰晴看着羽菲局促地坐到叶阳墨奇的身边,直到现在她才真的断了想给羽菲和叶阳墨奇编造有不可告人关系的念想,照这情形看去,是真没希望了。 无论她在怎么想办法,在众人的眼里,叶阳府都是不计前嫌善心帮荆勤弟子的形象。而那个苏羽菲呢,狂傲不羁之人的弟子你又怎能以世俗礼教去评论她。 “左相,苏姑娘的病你定要寻个好大夫啊,要不少了倚舞楼,都城内可是要少了不少精彩绝伦的表演啊。” 对着年兰晴假心却一脸真情的关切之意,羽菲侧眼瞄见叶阳墨奇又露出了那种只扯动脸皮的笑容,有礼地回答道,“这个自然。” 怪不得他老是要戴着这张笑颜面具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叶阳墨奇又处在左相这种位置上,更是轻易摘不得面具了,没想到他竟是比自己更累。 再观这赫王妃,她对自己称谓的转变倒是挺顺溜的啊。几分钟前左一句‘苏东家’,右一句倚舞楼,那蔑视的神态就算隐藏的再好,可也在一言一行间透露了出来。 这会在知道她是荆勤弟子后,‘苏姑娘’叫得可真亲切,完全无法想像之前她是如何想令自己难堪的。 在羽菲身世之谜解开后,赫王妃的寿宴节目自然是继续下去了。之后的表演自然是没有羽菲的出众,但众人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不好博了年兰晴的面子。毕竟这表演的节目,左不过都是这些。 就在接近宴会的尾声,羽菲已经坐得不耐时,叶阳墨奇身边来了个侍从,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这说话间,羽菲能感觉到叶阳墨奇的视线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赫王妃的刁难不是已经完了么?这还有她什么事?虽然心中奇怪,但在这四周皆是男宾客,她稍微动一下都能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羽菲只能按捺下心里的躁动,相信叶阳墨奇能处理好。 “怎么回事?我的马车呢?” 寿宴散去,赫王府外,羽菲来到自己马车原先的停靠处,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马车的影子。 “苏姑娘,方才秋碌派人来传话,说伶雅姑娘人不舒服,先行回去了。”站在羽菲身后,随着她一同前来的叶阳墨奇在说到这里后,低醇的嗓音顿了顿,接着道,“苏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搭在下的马车回倚舞楼吧。” “左相,这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不如让苏姑娘和我与文姐姐一道,让我们送她回去吧。”空地前羽菲都还没回答,在他们的左后方便传来一道想显得柔媚,但怎么也掩盖不了其中傲气的娇俏声音。 羽菲稍一转身,就见到个身着粉蓝罗裙,发上别着一支精致彩蝶头饰,丹凤眼,脸颊微红的年岁与音儿差不多的姑娘。 “贾小姐,夜已深,就不烦请你与文小姐了,在下先行一步。”说着,叶阳墨奇便利用站位的落差,错过身将羽菲往自己早已等候在旁的马车处走去,一点也没给那贾小姐反驳的机会。 被叶阳墨奇带着往马车而去的羽菲略微偏首,只见那娇俏声音的主人在被拒绝后,气恼地在原地跺着脚。 不一会在她的后方走出一个削肩细腰,身形长挑,比她高出一个头来的绿衣女子,也不知她在那姓贾女子耳旁说了什么,才令她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开去。 呵呵,看来这叶阳墨奇在这些未婚嫁官家女子里可真是炙手可热啊。想来也不奇怪,毕竟像叶阳墨奇这样俊秀且风华內敛的沉穏溫润男子,可不是随处可见的。 再加上他年仅27便成了叶阳府的家主,南雀国的左相,光是这荣耀身份便已是高出许多官家男子。 只是在这荣耀背后,他究竟又付出了多少呢? !! 028 猜测 因为贾晨露这一闹,羽菲便跟着叶阳墨奇上了叶阳府的马车,只见马车里布置的十分细致,整个车底垫起了个高台,在这高台上全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软垫,而这之上则是一床暖和袄被。 在车壁上还嵌着为数不少的书架和小格子,上面摆着几本书与一个精致的小香炉。马车门前凹下去的地方,则是摆放着一个小几,小几上还放着几个杯子与紫砂壶。 果真是一朝臣子的排场,这马车可比她好上了许多。羽菲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马车的内侧。 待羽菲坐定,叶阳墨奇才吩咐车夫驱车稳步行驶,放下厚重的车帘后,叶阳墨奇边斟了一杯茶递给羽菲,边虚心请教起了今晚所观表演的困惑,“苏姑娘,今晚的《天仙下凡》其中精妙之处,能说予在下听听吗?” 羽菲很是自然地接过叶阳墨奇递过来的茶,丝毫不以为一国丞相为自己斟茶有什么大不了的,而这翻理所当然的举动却是令叶阳墨奇的嘴角轻微的勾了勾。 羽菲听着叶阳墨奇的询问,倒是没什么欢喜的拿出了贴身的布袋,将里面的一个小瓶子和盒子拿了出来,顺着小几推向叶阳墨奇那边,“精妙倒没有,只是些雕虫小计罢了。机关便在此两物里,叶阳公子不妨猜猜看。” 叶阳墨奇打量面前的两个物品,笑而不语地先是拿起瓶子,将瓶盖打开,瞬间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不一会时间马车内便充满这种花香味。 闻过后叶阳墨奇将小瓶子放下,转而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只见盒内装着满满一堆浅绿色的粉末。见此叶阳墨奇先是凑近闻了闻,而后伸出一食指,两指相搓。在这动作间,不少粉末顺着他的举动落在了袄被上。 “苏姑娘果真是心思精巧,如此办法竟也能想到。”叶阳墨奇瞧着飘落在袄被上的透出丝丝绿光的亮点,黑眸闪过一道利光,面向羽菲满脸倾佩之意地微笑着将两样物品还给了她。 在配制好的香料里加入早先准备好的蜂蜜汁与花蕊,将它涂抹在舞衣上,并让舞者适量的洒身上,当舞者跳到一定时候,再将事前准备好的蝴蝶就近放出,这蝴蝶必然是会闻香而至。 那绿光确也是同样的道理撒在舞衣与蝴蝶身上,而这其中对时间的拿捏则要十分精准,只因这效果持续不了多长的时间。怪不得只在最后的几分钟才灭灯,原来如此。 这一说开来,精妙之处就显得索然无味了。但叶阳墨奇知道,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就如这想法,天龙大陆百年来竟也是无一人想到。 “叶阳公子妙赞了。”拱拱手,羽菲谦虚着,“既然民女已为公子解惑,那可否告知民女赫王妃执意为难的原因呢?” 直到真正接触了年兰晴,羽菲才发现这个深闺妇人针对她,恐怕不只是为了她与雅王妃有交集。 “苏姑娘的心思还是如此缜密。”笑笑,叶阳墨奇温和地看着羽菲,心里想到姑母的话,便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地说道,“在朝中,多年来叶阳家都处于中立,而现今三位皇子都暗着拉拢朝中官员,年家已选了二皇子,既然叶阳家拉拢不了,有机会自然是要‘除去’的。” 讲到这里,叶阳墨奇顿了顿,见羽菲听得入神方继续下去,“而这‘除去’便是除去皇上对叶阳家的信任,叶阳家虽不偏帮任何一位皇子,但如果在现今的形势下私底里培养自己的势力,无论如何都会引起皇上的猜疑。” 哦,原来她成了叶阳府“私底里培养自己的势力”了,这赫王妃还真是有远见啊,这都能给她发现了。只可惜,她苏羽菲想培养的是自己的势力,而不是叶阳府的。 羽菲的纤长柔荑在臂膀处轻拍着,犀利的黑眸暴露在烛火下,直视着叶阳墨奇,玫瑰般嫣红的唇一字一句徐徐地吐露出令叶阳墨奇震惊的推测,“叶阳公子,如果今日我与你的关系在众人面前牵扯不清的话,那么随后再传出雅王妃与我过从甚密的消息,这皇上会如何看待叶阳府呢?” 叛国! 在听闻羽菲的一翻话后,叶阳墨奇那张带着雍容笑颜的俊秀脸庞终于有了丝丝松动。 雅王妃代表的是青国,如果皇上相信叶阳家借由羽菲与青国互通消息,那么便是叛国之罪了。年兰晴这顶帽子要真是扣下来,只怕南雀国再无叶阳一族了。幸好苏羽菲的事,皇上也是知晓的。 “叶阳公子,你们圣上对天龙之子此事,好似不太相信啊。”就在叶阳墨奇还在思索今晚年兰晴此举是否有如羽菲所说的深意时,羽菲又投出了另一枚威力同样不小的炸弹。 “苏姑娘,此话怎讲?” 听着叶阳墨奇话说已不稳的语调,羽菲低首避开他过于炙热的目光,眼底暗光一闪方道,“你们圣上关于天龙之子的事,除去从天龙大陆子民代代相传处听闻,还似乎有人对圣上具体说明过,是吗?” 话到此,叶阳墨奇的呼吸声一滞。 从叶阳墨奇的反应来看,羽菲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抬起头,炯炯有神地与叶阳墨奇的黑瞳对视着,羽菲直言着,“如果你们圣上真的相信,便不会由着我这个目前能找到天龙之子的唯一的线索任意妄为。身为一国之君,哪位不是什么事都要掌控在手,又怎么会对我放之任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阳公子你对我的帮忙,也不是出自皇上的旨意,而是你自己的意愿吧?” 静默,一时间车内再无交谈声,只能听到烛光燃烧的细微声响。 “确实。”最后是由叶阳墨奇低哑的声音打破了这阵沉默。 除了与羽菲的那次见面,并定下那“五年之约”,皇上确实是再无提及过她,也没交待需如何照看。 猜测一旦得到肯定,羽菲心底的巨石便放了下去。看来这南雀国的皇帝不太相信这传说的说辞啊,只是不知是朝中哪位重臣在皇帝面前进言,才让雀成宇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只是与真真实实的江山相比,雀成宇对那虚无飘渺的天龙之子便淡了不少。 想来只是当初她来这异世的装束、地点于过显眼,才让雀成宇上了心,只是将近一年过去了,她的无所作为令这位皇帝死了不少心。 不过这正好,雀成宇不理她,她找起回家的方法来便不用再顾忌了。现在最重要的,则是当日她出现的地方在哪里。想要知道这个地方,叶阳墨奇便是突破口。 “虽然圣上已知我的身份,但如果他不相信天龙之子这个传说的话,那么不相信我的机率便高了。”说着,羽菲不由向叶阳墨奇的方向靠近,说话的声音也更放低了。 “我是叶阳公子你带到皇上面前的人,如果赫王妃或者朝中其他人将怀疑的种子埋进皇上心里的话,那么我这身份不明之人是叶阳府暗中培养与青国传递消息,为达叛国目的身份,便可作实了。这样的话,对叶阳府可是致命的罪名啊。” 羽菲虽说的小声,但每一句一字都扎进了叶阳墨奇的心底。对赫王妃的陷害这些他也猜测过,但关于皇上怀疑羽菲身份这点,叶阳墨奇却是从来没想过。 但此时经羽菲一提,叶阳墨奇是怎么想都觉得后怕。如果真如她所说,皇上不信任叶阳家,那么叶阳一族覆灭便是迟早的事了。 “多谢苏姑娘点醒,在下感激不尽,若苏姑娘有难处,只管开口。”叶阳墨奇震惊过后,才觉两人离得太近,那股从羽菲身上传来的幽香不断吸引着他,令叶阳墨奇想与羽菲靠得更近些,但这想法转瞬便被他掐断了。 很好,看来讲这么多还是有点效果的。 羽菲满意地退回自己的位置上,见着叶阳墨奇打从心底透露出来的诚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叶阳公子,我想去看看当日我出现的地方,不知可有难处?” 来这快一年了,羽菲不是没想过去这地方看看,只是第一她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第二也没机会向叶阳墨奇开口,第三她还不知道雀成宇对她是个什么态度,是否真的愿意放她回去。 而在今晚,借着赫王妃刁难这件事,羽菲凭着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和雀成宇最近对自己的态度,猜测出以上不少关系。在叶阳墨奇这里得到证实后,便是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自己当初出现的地方。 如果可以,最好是能赶紧离开南雀国,离开这里。因为按照刚才她的推测,不只叶阳府危险,连带着她也危险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就算现在雀成宇对叶阳家没怀疑,对她没威胁,并不代表以后也是。 其他三派皇子想拉拢叶阳家已是板上定钉的事,这拉拢不成就会像赫王妃今日所做般。既得不到,自然不能让他成为其他皇子的势力,毁去已是必然。 但如果叶阳府真因为保全自己而加入任何一方皇子的阵营,最终因此而失去雀成宇的信任,这结果就真不好说了。 想到叶阳府的两难之处,羽菲几百年不曾有过的同情心突然冒了出来,竟是怜悯地看了叶阳墨奇一眼。 无情最是帝王家,不论叶阳府最终的选择是什么,终是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幸好自己不用卷进这阵风波里,要不然有她愁的时候,一步错,就可能致死。 !! 029 陵墓 “苏姑娘想去陵墓看看?”许是之前羽菲所说的推测给了叶阳墨奇太大的震撼,以致一听她说想去当日出现的地方看看,叶阳墨奇下意识地就将之前一直避而不谈的陵墓顺口说了出来。 “陵墓?南雀国的陵墓?”听着叶阳墨奇脱口而出的话,羽菲思绪很快便反应过来,也将叶阳墨奇难得出现的懊恼神情给收进了眼底。, 她出现的地方还真是奇怪,竟然会是历届皇帝埋葬的地方,想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真是陵墓的话,那么便更要叶阳墨奇的帮助了。 “叶阳公子,如果你有难处的话,便算了吧。”羽菲话虽这么说,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从她眉眼间看出那份淡漠掩饰下的失望。 叶阳墨奇心思又是何等缜密之人,羽菲这不经意间流露的失望又岂能逃得过他那双瞳如黑宝石的双眸。更何况在这不久前,经过羽菲的一翻分析,他也算间接承了羽菲的帮助。 虽说进皇家陵墓不易,但以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想要隐秘带一人进去也并非难事。而且羽菲的以退为进,叶阳墨奇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个忙,无论如何他都是非帮不可了。 不过在这件事上,叶阳墨奇出于自愿的成份居多,虽然两人在言语间多有试探,对双方都有所保留,但这并不妨碍叶阳墨奇对羽菲的欣赏。 她那敏锐的判断力,聪慧却不显山不露水的隐讳作风,与那份不输于男子的沉稳态势,这些都令叶阳墨奇赞赏。如果此人能为叶阳府,为南雀国所用,那将是一多大的助力! “苏姑娘,去陵墓之事,还请多等几天,在下定然会让姑娘如愿。” “那么我便先谢过叶阳公子了。”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羽菲心情甚好地对叶阳墨奇拱拱手。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好,无论怎么拐弯抹角,对方都能明白你的意思,并且有时能很合时宜地给予一些帮助。 于是就在叶阳墨奇因羽菲的提点而对她更加上心,羽菲为找到回去之路又进一步而心情愉快的情况下,两人难得不针锋相对地坐在舒适的马车内,让车夫驱到倚舞楼的后门。 两人分开后,羽菲心里因记挂着先行离开的伶雅,便匆匆来到她的厢房处。而在来的路上,小悦这呱噪的丫头便将伶雅先行离开赫王府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是伶雅在表演的最后受了伤,她本是无武功的女子,却要在最后凌空飞出众人的视线。羽菲便想出在她腰间系上绳索,最后让在旁边准备着的秋碌在适当的时机将伶雅吊起。 这想法很好,在倚舞楼里也试验了多次,但因在赫王府布置时不如倚舞楼随意,加之伶雅又有了怯意,才导致最后落下时右腿受了伤。 伶雅是羽菲在倚舞楼里重点栽培的姑娘,这一摔可吓坏了小悦,生怕伶雅真出了什么事,羽菲会怪罪下来。 于是便和赫王府里的侍女打听一翻,知道羽菲深得赫王妃喜爱,被留在了席间,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小悦在得知这情况后,便又请人去传话,在确定羽菲收到后,便和秋碌合力带伶雅离开了赫王府。一到倚舞楼就去请上好的大夫给伶雅医治,而大夫方面则是说幸好时间拖得不久,并无什么大碍,叫伶雅细心休养就可。 羽菲听着小悦的报告,再问了秋碌几个问题,发现事实确实如此。在看了伶雅,并嘱咐让人好生服侍后,羽菲便领着小悦出了厢房。 “小悦,你做得很好。”是个机灵的小丫头,在她离开后,或许可以将倚舞楼交给她打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看来她还可以教一些东西给这小丫头,难得小悦如此得她缘,这样也不算辜负了她。 得到羽菲的夸奖,小悦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直线,“呵呵,小姐说好就好。” 拍拍小悦的脑袋,羽菲话锋一转,“你给白拿吃的了吗?” 倚舞楼的事处理好后,羽菲便想到了那只与自己一同下山,甘愿被束缚在这小小宅院里,也不想离开自己身边的通体全白的大虎。 “啊!”经羽菲一问,小悦也想起了那只与众不同的白虎,“小姐,小白它根本就不吃你以外人给它的食物啊!” 说起这个,小悦就不由佩服起了羽菲。那只白虎不让人碰,不让人近身十米,不吃别人给的食物…… 但这一切的“不”,只是对自家小姐以外的人。对着小姐,那只白虎就和家里豢养的宠我一样,甚至还愿意乖乖洗澡,最为令小悦惊服的是,白虎竟然还会趴在草地上听小姐弹琴! 虽然小姐的琴音是她听过的最为好听的,但真的有动物能听懂吗? “是吗?”虽然是疑问,但羽菲也不吃惊白虎的表现,毕竟在这四天里白虎皆是如此。要是哪天她出了都城,几天不回来,它不还得饿死啊? 羽菲边想着,边往白虎的地盘走去,而小悦自然是一步不离地跟着了。 哇唔,哇唔 几天下来,在羽菲的不断警告下,白虎终于不再动不动就开口吼叫,而是改成了小上许多的“哇唔”声。声音虽小了,但这万兽之王的威严犹在,单是从这附近无一动物迹象便可知晓。 “小悦给的食物是可以吃的。”羽菲将一盆子煮熟的上好鲜肉放在白虎的身前,点点它靠过来的头,另一手掌指向小悦的位置,希望白虎能改改“认生”的习惯。 可结果仍是不如她意,白虎见小悦靠近自己的地盘,张口就打算宣誓自己的主权。幸而羽菲眼明手快,赶紧按下白虎的嘴。试验了数次无果的小悦见此只得赶紧退离数步,直到站在安全距离才好奇地打量羽菲与白虎的相处。 究竟是为什么,小白只让小姐靠近呢?小悦的疑问,同时也困扰着羽菲。 当初只觉白虎通人性,但现在看来,白虎通的人性是有针对性的。除她外,白虎压根不搭理任何人。如果没有她的一再告诫,其他人一旦靠近,难逃虎口则是必然。 如果她找到回家的办法,一定要先将白虎放回山林。在白虎身边看着它进食的羽菲想到这里,心里却是有些不舍了。 哇唔 而同一时间,头埋在木盆里进食的白虎似有所觉地抬起大脑袋,金眸大睁地看着羽菲,那样子还真有点像人在思考问题。 见白虎如此人性化的样子,羽菲心里不舍的情绪一下子便被冲淡了,摆摆手招呼白虎赶紧吃饭,“呵呵,快吃吧。”还是等真正找到回家的办法再说吧,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了。 倚舞楼里羽菲心情放松地逗弄着白虎时,叶阳府内院的一隅,叶阳墨奇挺直着腰脊,目不斜视地直视厚重白帘后的稀疏身影。 “现下看来皇上是没这般想法,不过,咳咳——”帘后的身影因闷咳动了动,立即便有数个脚步声在帘后奔走。而同样心急的叶阳墨奇,却只能直直站在原地。 “姑母,您还好吗?” “老样子,不用担心。”直到过了好一会,叶阳菁连才缓下声来答应心焦不已的侄儿,“墨奇,圣意难测,你身为叶阳家家主,一切难为你了。” “姑母,这是墨奇应尽的责任。”自出生开始,他身为叶阳家家主的身份便已定下,叶阳家的荣辱兴衰是他叶阳墨奇今生不可逃避的责任。 叶阳菁连透过纱帐,目光随着那个自小便看着他长大的挺拔身影,默默低喃,“墨奇啊,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当年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子已27了,其他官家男子在这个年纪怕是早已成亲,膝下子嗣更是无数了吧。 叶阳菁连回想他们叶阳一族的子嗣,苦笑渐渐在唇边泛起。他们叶阳一族,还能等几个一百年,真的能等得起吗? 出了叶阳菁连那一屋子药味的厢房,叶阳墨奇驻足廊下,仰望高空星辰。 他既已为叶阳家家主,那么一切的罪孽便由他担下吧,阖眼,叶阳墨奇一脸决意地踏步离开。 030 青雅到访(1) 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小悦在离白虎地盘十米开外,双手放在嘴边捂成喇叭状,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后便放声朝着在白虎身边抚琴的羽菲喊道,“小姐,雅王妃来了。” “锵” 吼吼吼 琴声停下的同时,伏在羽菲脚边的白虎站了起来,朝着小悦的方向就是一阵吼叫。见此,小悦像是腿上生风一样,一溜眼的时间就不见了身影。 对此羽菲则是满眼笑意地顺了顺白虎的毛发,这大家伙是越来越有脾气了。一天三顿皆要自己喂食不说,现在更是要听上小半天自己的琴音。 在这期间如果有人来打扰,它皆是一通吼叫发泄不满。如果不是自己三不五时严重警告不许攻击人,只怕倚舞楼里被白虎看不顺眼的人,已经死了不下几回了。在这其中,犹以小悦为最。 这小丫头,仗着羽菲对白虎的命令,只要见羽菲在白虎的身边就会借机来挑衅一翻,不是碧姑找她什么事,就是音儿姐姐说厨房东西不够等等,气得白虎将就近的假山给倒腾了个尽。 现在只要白虎听见小悦的脚步声,听到她的声音,全身的白毛就会竖起来,金眸更是闪现金光。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无论羽菲见着多少次都不禁哑然失笑。 “羽菲,几日不见,你不只琴音渐长,还养了个了不起的大家伙啊!” 假山旁边羽菲正安抚着因小悦而生着怒气的白虎,青雅携着浣语与白穆如入自家院落地进了内院。 因着白虎咬着自己衣裙的下摆,羽菲不便行礼,只好对着无处的青雅一行三人点了点头,“雅王妃见笑了。” 对青雅的想法,羽菲的内心是很杂的。最初她确实是想利用青雅的身份为自己打探消息,但几个月相处下来,羽菲却是被青雅身上所散发的静雅、纯净气息所撼。 这样令人舒服清爽、心神安逸的气息,竟是比当年母亲还犹过之,对着这样一个纯净灵动之人,羽菲是真的无法再有其它的想法。 在皇室所生所长的公主因年幼尚保有这份灵动,羽菲可以理解。但在嫁于他国皇族多年后,仍保有这份纯净,羽菲是真的太钦佩青雅的心境了。如果当年母亲能如雅王妃一般,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羽菲,怎么了?”见羽菲只说了一句话后便只直直盯着前方,双眼无神地样子,青雅不由关心地上前询问,竟是忘了之前小悦所说的十米距离。 吼吼吼 青雅是忘了,但不表示白虎会忘了自己地盘的所有权。面对青雅这三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白虎在她们踏进它地盘的第一时间便摆放开了羽菲有衣角,摆开阵势就往前冲去。 它可是瞧不顺眼这些“家伙”很久了,这几个生面孔,面前这个能发出好听声音,身上还有股令自己想靠近气息的人可没说过不能咬她们! “白!停下!” “雅王妃小心!” “啊,啊!” 就在白虎扑出去的瞬间,宅院内里看见这幕的人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白虎还算听话,在听到羽菲的声音后,生生刹住了往前冲的飞扑之势。 要不然,羽菲不雅地趴在地上,费力地抬头瞧着青雅面前拿着剑,额间正不断流淌着汗水的秋碌。如果白虎不听她的话执意冲上去的话,只怕一人一虎皆会有损伤。 “雅王妃,您受惊了,还请去偏厅休息休息,我即刻就来。”边说着羽菲边从地上站起来,歉意地目送青雅随着小悦、秋碌离去。 众人走后,一人一虎,一坐一蹲,四目相对。 哇唔 在羽菲严厉眼神打压下,白虎终是不敌地低喊了声,慢慢地改坐为趴,两只大眼在瞧见羽菲丝毫没有消气的迹象后,很是人性化地用两只巨掌扒在了脑袋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着白虎的举动,羽菲收回严厉的眼神,好气又好笑地将目光转向白虎后肢处不断晃动的长尾巴。 这还知道自己犯错了啊,但这次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都城内哪一个不是都与官沾边的人呐,要是哪天这大家伙真咬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她这还没找着回家的办法,就得埋骨在这天龙大陆了。 越想越头痛的羽菲一不作二不休地将原先绑白虎的铁链子给找了出来,二话不说地就给它扣了上去,丝毫不理会白虎摇尾、拱首、挠草的卖萌样。 “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以后没我允许,谁都不许咬!”撂下狠话后,羽菲头一甩也不故还放在白虎身边的古琴,转身就朝偏厅而去。 哇唔,哇唔。吼吼吼~~~ “砰!” 在转角处,羽菲侧眼瞄了眼发出巨响的声源处,只见白虎见怎么叫唤都没效果后,便怒气横生地一爪子拍飞了那架古琴。 败家子!眼见古琴被白虎拍得粉身碎骨,羽菲额角青筋都冒了起来。但即使如此,羽菲也没停下离开的步伐。 反正都绑上了,随便它怎么闹腾,再不好好管教,如此下去不是她给白虎收拾,就是她把命搭给它了,这两种结果都不是羽菲所乐见的。 一进偏厅,羽菲就赶紧走到脸色有些发白的青雅身边,频频道着歉,“雅王妃真是对不起,您没吓着吧?” 青雅本就是淡雅不计较之人,更何况羽菲还很是得她缘,之前又为她去临福寺祈福了好几个月。为此对这点小事,她虽心有余悸,但也不致怪罪羽菲,只是对白虎却有了些担忧。 “羽菲,那白虎虽能通些人性,但终究是兽类,你不如将它送回山林,如何?” 羽菲坐好,喝着音儿端上来的茶,听着青雅的建议不由面露苦笑。她又何尝不想这么做呢,只是在这件事上,白虎压根不听她的。 放下手里的茶,羽菲将当初在临福寺与主持的一翻交谈转述给青雅听,表明她对白虎的事也是无可奈何。青雅一听就连主持也赞同羽菲饲养白虎,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谈起了今日来的主要原因,昨晚年兰晴的寿宴。 “羽菲,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多年来她虽深露简出,尽量不与年兰晴相争,但无奈对方却是不肯罢手,对此青雅也是愁苦不已。 羽菲见愁意布满青雅脸庞,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语句来安慰她。再是与世无争之人,只要在这个局中便都是身不由己,可惜了这么一位心静无为的人,竟是避无可避地被卷入这永不休止地混浊争斗中。 “羽菲幸得雅王妃抬爱,这点小事无妨的,就算不是您,我也未必能安逸一世。”这话羽菲说得真心,也是事实。 既然当初她选择了红坊,开了倚舞楼,往后与官家打交道自然不会少。今日不为青雅这事,以后她可能也会因着其他事情与人结下梁子,即便八面玲珑的人,也保不齐别人不主动来生事。 031 青雅到访(2) “雅王妃,羽菲近几月在楼里听了一些传闻,甚感兴趣,不知王妃能否指点一二?”为了消散青雅的自责,同时也为了得到些关于“天龙之子”这件事的消息,羽菲便将话题给引到了此处。 这就是身在红坊的好处,总会有那么多的小道消息从这里传出,但要真正追究起来,你却是难以找到源头。不过前提是这消息与皇家无关,不损害皇室颜面。 一听或许能帮到羽菲的忙,青雅便也来了兴致,方才还萎靡的精神顿时来了些精神头地问道:“什么事,羽菲你但说无妨。” “雅王妃可听说过关于‘天龙之子’的传说?”羽菲会想从青雅这里下手,只因她未嫁入南雀国时是青国公主,现下又是身份尊贵的王妃,想必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总比坊间的有根据多了。要真没这“天龙之子”一说,那她以后就不再往这方面费心力了。 “天龙之子么?”听闻羽菲感兴趣的竟是那个民间传说,青雅脸上立时笑开了花,没想到办事严谨认真的羽菲,竟也会相信这个。 不过,五国里确实是有人相信有天龙之子这一说,且穷尽一生都在寻找,最后甚至引发了战乱,也祸及了青国。想到此,青雅脸上的笑靥顿时没了踪影。 而青雅脸上表情的变化却是一丝不落地落入了细心观察她的羽菲眼底,看来确实是有“天龙之子”这么一说,只是它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呢? 青雅本就因为《狐女》这首舞曲对羽菲有好感,之后又因为她识得五线谱,对她的好感一瞬间可是爆涨。这会羽菲有意向自己打听事情,青雅也不藏着地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天龙之子的事全告诉了她。 这民间代代相传的天龙之子,原先五国皇室并不重视,也没当它是一回事。只是不知后来北虎国皇上是听信了什么,竟是在都城内派兵寻找这天龙之子,一找便是数年之久。 可数年的寻找也没个结果,北虎国皇上便认定天龙之子不在他的领土上,伺机向着临近的偏弱的青国下手,两国因此发生了战争。南雀国与西武国虽有出兵增援青国,但却是在青国快要支撑不住时。 最终青国虽保住了家园,可这声战争终究是伤及了根本,因此本就实力不强的青国在这几十年里就更加弱势了。 羽菲听着青雅满是悲切地述说着过去发生在青国的事,不由又想到那则传说:以海之色为眼,以阳之光为发,此为天龙之子转世,得天龙之子得天下! “雅王妃,天龙之子是个人吗?他以一人之力又能改变什么呢?” 被羽菲这么一问,青雅也怔了怔,回想着当日母后所说的,“相传天龙之子能找到一统天下的宝藏,而这宝藏究竟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就为了这虚无飘渺的传说,北虎国就能引发战争? 因着这个问题引起了青雅的悲伤之事,羽菲便又换了一个之前就打算问青雅的问题,“雅王妃,青国可有会兽乐之人?” 青雅虽知羽菲在琴技方面的造诣胜人一筹,却不知她对兽乐也感兴趣。 兽乐,这在青国都已失传的乐曲,除去青国皇室外,民间已很少人知“兽乐”所意了。 在青雅诧异的眼神下,羽菲搬出了荆勤的大名,这一下子便打消了她的疑惑。 而后在两人一翻细谈后,羽菲才从青雅那里得知,青国皇室确实还有擅长武乐之人,就连天龙大陆民间也有人会武乐,但兽乐这方面却是无一人。果然和小册子上记载的一样,那以后她会武乐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临走前,青雅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抵不住心里的忧虑,对着羽菲一翻劝说,“羽菲,你和左相大人还是不要走得那么近为好。” 左相大人,谁? 啊,叶阳墨奇,他怎么了? 对着给予自己不少帮助,且近期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盟友,虽面具无数,但脑袋聪敏,心思细密的叶阳墨奇,羽菲好奇起了青雅说这翻话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后,青雅便也打开了话匣子,反正话都已经讲到这里了,也不差后面这些。不一会的时间便将都城内三皇争位的情势,叶阳家的中立一一细说给羽菲听。 这些与昨晚叶阳墨奇说给她听的一样,只叶阳墨奇还隐瞒了一件,也不能称隐瞒,这事如叶阳墨奇那般的玲珑剔透人物倒也不会没事拿出来显摆。 原来那晚的贾小姐,竟是将军之女,四年前便对叶阳墨奇心生爱慕之意,朝中无人不知,凡是有左相大人出席的地方,贾晨露必在。 怪不得昨晚会对她如此敌意了,据青雅所言这叶阳墨奇对女子可是避退三舍得很,要近他身一米,可谓难于登天。 “雅王妃,这叶,嗯,这左相大人年于27却还不娶妻,不是挺奇怪的么?”叫习惯叶阳墨奇大人,一时间改成左相羽菲还真是习惯。幸好青雅被羽菲的问题难住,没什么在意这个称谓问题。 羽菲见青雅一脸难色,心底更加好奇了,她是不知道这里男子一般几岁娶妻,但按她所知的古代而言,这27岁不娶妻,已经算是晚婚了啊,相信在这里也差不了多少。 青雅见羽菲难得一脸好奇样,心一横,便将朝中人皆知的叶阳家的隐讳给说了出来,反正她迟早会知道的。 “叶阳家的子嗣皆是由不知名女子所出,正室及其他妾室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 啊? 羽菲听着青雅的话,眼睛大睁着,看那样子似完全不明白青雅所言为何意。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青雅微微一笑,拍了拍羽菲的肩膀。不是她多心,今天交谈下来,青雅确实地感觉到羽菲的转变。虽很细微,但却是真变了。 几个月前,她第一次见羽菲。那时虽她也是言笑晏晏地与自己交谈,但无形中散发的高墙却是生生阻挡人靠近。以后几次相见,那防备意识虽减弱,却仍是存在着。 可观今日,青雅察觉了羽菲的亲近之意,那堵无形中隔阂在她们之间的高墙也不见了,对此青雅甚是开心。 羽菲目送着青雅离开倚舞楼,自己则是边走边想着方才从青雅那里得来的关于叶阳一族的消息。 叶阳一族的女子绝不外嫁,嫁得最远的血脉也是表亲,这也解释了为何当日荆勤会求亲不成,而叶阳菁连自此还未出阁。有不少人揣测叶阳菁连其实有意荆勤,只是苦于家族的家规,因此才会选择留在叶阳家孤老一生。 而嫁入叶阳家的无论高低只要是有名分的女子,一生皆不会有子嗣。在叶阳墨奇祖父这辈,曾经有家主娶过公主,这公主却是打破众人眼球,硬是破了叶阳家百年来的家规,怀了子嗣。 可幸福没多久,公主便在生下子嗣后消香玉殒。有传言说是公主坏了叶阳家的家规而受此罪,也有人臆测是叶阳家内部纷争害了公主。 但对种种揣测,叶阳一族都无回应,只上书于皇帝愿领任何处罚。可令众人意外的却是死去的公主竟留有血书,竟是保叶阳一族。 对此当时皇帝虽没处罚叶阳一族,但却明令皇家女子不得嫁入叶阳家,皇家男子更是不得娶叶阳族女子。 自此百年来圣意不断的叶阳家便渐渐没落,形成了现在手无一丝兵权的叶阳一族。怪不得贾将军就算再宠爱这个惟一的女儿,也不愿意让她嫁入叶阳家。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叶阳一族有这么个奇怪的家规呢? 032 叶阳族 晚间倚舞楼正忙的时候,羽菲却是在音儿小悦等人的隐瞒下悄悄搭上后门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随着马车渐渐向郊外而去。 马车外表虽一般,但里面陈设却是与昨晚一般精致,而马车内的人也与昨晚是同一人。 羽菲脱下身上的浅绿色保暖袭衣,因天寒冻得凉嗖嗖的双手不住互相摩擦着,打量了一眼今晚显得有些不同的叶阳墨奇。 当傍晚时分收到叶阳墨奇派人送来的口信,说是今晚出发,羽菲便觉得奇怪。 都城内叶阳家虽有势力,但这进皇家陵墓能在一夜间便打点好吗?而且再观叶阳墨奇这身装扮,从头至尾皆是便于夜行的黑色,难道他是打算带着自己闯进陵墓吗? “叶阳公子,我们这是要夜闯陵墓吗?” 就在羽菲疑问的同时叶阳墨奇拿出另一套夜行衣,这也算是给了羽菲答案。羽菲看着递到面前的衣物并没伸手接过,如此风险就太大了,真要被捕获,她可是难逃死罪。 “苏姑娘,自炎王阁的人闯进陵墓后,那里便是分三层重兵把守着。”像是看出羽菲心底的疑虑,叶阳墨奇只是将手里的夜行衣放在小几上,语气淡淡地述说着: “除了皇家之人,其他人想要进去是不可能了。如果不闯,苏姑娘,我们便是一点机会也没了,还是你有成为皇家妃子的意愿?”说到最后半句,羽菲能听出叶阳墨奇语气里的不以为然。 来这里已快一年,但对回去的办法羽菲还是一筹莫展,而关于天龙之子这件事,在和青雅交谈过后,羽菲已不打算将全冲精力放在这上面。 与其浪费时间去找这天龙之子,她不如自己去找归家办法来得实在,对此在时间上羽菲已是不能再拖了。 咬咬牙,羽菲微一点头,伸手去拿小几上的夜行衣,算是答应了叶阳墨奇的这个计划。只是在穿衣的同时,羽菲却开始深思起叶阳墨奇愿意承担这个风险的原因来。 夜闯陵墓,这要是被抓,就算叶阳墨奇是丞相也少不了得担罪,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 在羽菲穿衣的时候,叶阳墨奇已避嫌地闭上了双眼,靠在了松软的垫枕上。 直到羽菲穿好衣物,叶阳墨奇也没睁开眼,仍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整张脸隐在烛火后,只隐约可见时常泛着温和笑意的唇线不再勾起,清冷的嗓音随后便自故自地在羽菲耳边响起,“苏姑娘,去的路上还有时间,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听,可好?” 羽菲面无表情地捂着叶阳墨奇之前给她的暖炉,但这个时候她却反而觉得更冷了。如果可以,这个故事她并不想听,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曾经有一位丞相,他娶了皇家公主,本是为家族兴盛而为之的大义,没想到最后成就了他与公主的一段佳话。” “可美中不足的是成婚六年,公主都无所出,对此事公主自责不已,但最后却发现是驸马故意而为。公主心寒,却以为驸马是为朝廷形势所迫。” “公主甚爱驸马,拼尽全力想为驸马留下子嗣,但在知有孕的当日被驸马逼迫喝下了红花。” 哦,羽菲挑眉,虽是不想听,但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她只能静下心来听叶阳墨奇讲这个“故事”,只是在听到这个故事与以前听的略有不同后耸动了下眉峰。 闭眼认真讲着这故事的叶阳墨奇自然是没见着羽菲的神情,不过就算瞧见了,他应该也是不会过多的评论,毕竟这公主与驸马的故事在外流传着好几个不同的版本,听者究竟相信哪个,述者也管不了许多。 “事隔一年后公主又怀有生孕,但子嗣却不是驸马所有。公主产下幼子后,血崩而亡。此后驸马郁郁寡欢、病魔缠身,八年后不治身亡。” 语毕,叶阳墨奇一声叹息,终是缓缓睁开了那双紧闭的黑瞳,只是他的视线却是直直盯着车顶。 随着叶阳墨奇的一声叹息,羽菲心底却是一阵无奈。所以她才不想听这个“故事”,只怕叶阳墨奇想要告诉她的不只是故事这么简单,而在这不简单的背后,恐怕将会是无限的麻烦。 可此时想逃为时已晚了,羽菲认命地坐正,将方才的故事消化后,朝着还兀自深思的叶阳墨奇问道,“驸马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为什么还要让公主生下?” 那驸马当初为了说不出口的苦衷既能不要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最后却会让公主生下别的男子的孩子? 羽菲问出口后,便静静等着叶阳墨奇的回答,没想到却看见了他的右臂颤抖了下,随后便是一句怎么也压抑不住地悲苦之声,“公主不知道,那孩子不是驸马的。” 什么? 得知真相的羽菲惊得送点从马车上跳起,什么原因她都以为自己可以欣然接受,毕竟在政治阴谋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但公主竟然会错认腹中胎儿的生父,这点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爷爷,很爱公主吧。”因为爱,所以只苦撑了八年,便去寻找自己所爱之人。 朝羽菲看一眼,叶阳墨奇脑海里浮现爷爷终了时那副孱弱身体,无论如何都要行至公主最爱那株青松下的身影。 “是啊,很爱,很爱。” 爱到对培育自己一生的叶阳一族满怀着怨恨,不惜用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情对叶阳一族进行报复。 当时如果不是叶阳族长辈的忍辱负重,连着父亲的牺牲与姑母的作为,只怕在爷爷的计划下,叶阳族早已覆灭了。 羽菲听着叶阳墨奇赞同的声音,却怎么都觉得奇怪,感觉叶阳墨奇对这位长辈的感情挺复杂的。 讲故事时,她能听出叶阳墨奇对长辈的悲悯,但在讨论时,羽菲却发觉叶阳墨奇言语间藏有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怨恨。 为什么?他的爷爷不是为了他们叶阳一族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最后又牺牲了自己吗? “苏姑娘,你知道蛊毒吗?”话锋一转,叶阳墨奇收拾好自己失常的情绪,又回复成了那位风度翩翩的儒雅贵丞相。 “我叶阳族代代皆受制于一种奇蛊,凡是与之孕育后代者,无论男女皆在子嗣出生后身亡。为此爷爷才不让公主怀有子嗣,叶阳族女子才不能外嫁,男子的妾室皆无所出。” 原来如此,如果叶阳族真受这么个奇蛊限制,那就可以解释得通那个奇怪家规的订立了。 “叶阳公子,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羽菲自听了这个故事后,便知道会有麻烦,但事已自此,她就算不想知道也没办法了。 见羽菲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叶阳墨奇心底佩服的同时,也暗喜自己这步棋走对了,与其和她虚伪相对,不如将实话告知给对方。 在信任方面,叶阳墨奇愿跨出第一步。如果能得到羽菲的信任,叶阳墨奇相信他便离目标又进了一步。 “苏姑娘,在下只想实话告诉你,我们叶阳族因为蛊毒的原因,现在迫切需要找到天龙之子。”说这话时,叶阳墨奇满脸郑重,羽菲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这时候的叶阳墨奇与其它任何戴着面具的时候都不一样,他的真诚,他的迫切,他的希望,全展现在他的眼底,暴露在羽菲面前。 “爷爷与公主的故事,叶阳家再也不想经历了。”抹一把脸,叶阳墨奇想将脸上的沮丧与疲惫同时抹去,只可惜效果不佳。 羽菲听着叶阳墨奇的话,细看他的举动,从刘海下现出的犀利双眸瞬时闪过一抹幽光,心底同时也泛起阵阵波澜。 叶阳墨奇的话是不作假,他的举动也说明内心的焦急,今晚他的一翻作为,加之他愿意透露家族的隐秘之事给她听,这些种种事,打破了羽菲对他的一惯看法。 这位气度不凡,外貌永远要展示给众人温和一面,时时刻刻都戴着无害面具的俊秀男子,在他的身上背负的不仅是祖辈的期盼,更有对后辈的责任。 在朝廷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面色和善的溫润男子在疏远别人的同时,还要暗自小心来自四面八方的算计。夜深人静时,这个时时保持眼睛和嘴角含笑的男子,是否在孤单疲惫的同时会觉得悲哀呢? 在叶阳墨奇的身上,羽菲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在苏氏光鲜打拼的自己,却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天地,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戴好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具。 就连最亲近的胞妹,都用着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为了一个连真面目都没看清的男子,生生就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胞妹的一推,顿时让羽菲觉得活着的期盼都没有了。 但就那么放着胞妹在苏氏,在苏家那个阴谋诡计不断的阴暗家族里,羽菲更是不放心。 那是自己仅有的亲人,是母亲拼尽生命也要保全的胞妹啊,羽菲又怎能放任别人欺负她,欺骗她,再伤了胞妹那颗易碎的玻璃心。 如果,她和叶阳墨奇没有需要背负的责任,或许他们会活得比任何人都潇洒自如。不用再费心算计身边的每一个人,不用再防备对自己示好的人,不用连活着,都觉得那么累—— 033 夜闯陵墓 “叶阳墨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找到天龙之子,解了你们一族的蛊。”这一句话,羽菲确是发自内心。这世间,活得那么累的人,能少一个便少一个。 叶阳墨奇听着羽菲柔和软绵的心意,眼底真真浮现起了丝丝笑意,如果叶阳族的蛊可解,他便是倾尽所有也定会达成眼前女子的任何愿望。 马车里,羽菲被叶阳墨奇出自心底的暖意所撼,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只要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便能令整张脸如暖玉般让人不禁想要触摸。 明明还是那张帶着雍容笑颜的俊秀脸庞,风华仍旧那般內敛,沉稳也是依旧,可为什么却不一样了。在这张温润容顏上,为什么羽菲却是被那奕奕生辉如黑宝石般的双瞳所惑,老是一眼便望进那如墨的双眸里,不可自拔。 “苏姑娘,有一事还请你原谅我的用心急切。”叶阳墨奇脸上泛着如遇春风的笑颜,但却在想到之后的话题后,眉峰轻皱了下,“当日与苍炎烨交手,我并不想使用毒剑,更想不到那毒剑不只伤了云亦尘,还伤了苏姑娘你,我,” 见叶阳墨奇越说越急,语气竟是不自觉提高了数个调子,与他平日稳重自持的样子相去甚远,羽菲举起右掌挡在叶阳墨奇前面,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心急命音儿让我服下那碗‘汤药’了。” 说到最后,羽菲竟是微微对叶阳墨奇眨了眨眼,那灵动可爱的样子震得叶阳墨奇愣是张着嘴,都不知道接下去要说什么了。 “以后私下里叫我羽菲吧,我称呼你为墨奇,可以吧?”因为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惜之意,这短短的数个时辰里,羽菲生生将两人几个月都拉不近的距离给缩短了。 对着羽菲的亲近之意,叶阳墨奇自是连连点头,此时的他早已忘了要与女子保持距离。不过在这兴头上,他却还是讲起了些扫兴的事。 “羽菲,我派音儿和秋碌他们去服侍你,虽说有着监视之意,但请你明白我的苦心。今日过后我便撤去他们,还请你原谅我之前的小人之举。” 羽菲边点头边听着墨奇的“罪状”,这些所谓的“监视”,早在她愿意接收音儿他们便知道了。要不然,她一出危险叶阳墨奇哪里有可能那么快便知道,这个所谓的监视其实是在她允许下发生的。但既然墨奇已将话说到这里,羽菲便不再客气了。 “撤去就算了,音儿和秋碌我挺喜欢他们的。你叶阳府不缺人吧,就将他们送给我如何?这样他们以后便不用再多一份监视我的工作了。”虽说羽菲是试探着问的,但她知道墨奇为显示诚意,并要赎那份小人之罪,必定会答应自己。 “这是自然,我还要多谢羽菲的不追究。”一下子失了几名武功高强的侍从,和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墨奇却是面不改色,与之前要请羽菲原谅时的样子是截然相反。 从一开始墨奇对自己的帮助,与在言语间对自己的礼让,最后还派侍从保护为自己打点一切,这些羽菲心里都有数。 她自是知道天下没白吃午餐的道理,今晚听墨奇一席话,羽菲心底对他的结算是解开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一两分,是羽菲多年来形成的对人的不信任,这时候墨奇想要真正解开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墨奇现在能有这样的成果,要是被羽菲以前在商场上认识的人看到,都会失声说是奇迹了。 “公子,到了。”正当马车内羽菲和墨奇其乐融融之际,临时充当起车夫的齐贺雷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厚重的马帘外飘了进来。 齐贺雷的这声到了,同时唤起了马车内两人的谨慎之心。一马当先出来的是墨奇,随后羽菲在他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而他们两人的亲近动作,就连一向神经粗壮的齐贺雷都看出了些不同,心底不住纳闷:公子什么时候愿意同女子亲近了啊? “羽菲,记得我说的,如果被人发现,不用管我,跟着接应的人走!”墨奇一身夜行衣走在前面,羽菲紧随其后,眼见齐贺雷带着同来的几十名侍从四处散开,正打算引开最外围的看守。 “嗯。”对墨奇这个计划,羽菲虽是不赞同,但既然都已到了这里,再扭捏下去可就不是她的作风了。而且听叶阳墨奇的计划,虽然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但机率也不是那么高。 羽菲只要进入陵墓几分钟,看看对出现地点有没有感觉,就可撤离了。而这三层重兵,只要扰乱他们视线,让羽菲他们避开便可。对身经百战的齐贺雷他们而言,只是逃窜,不用正面交锋,这个难度系数可是大大下降了。 第一、二层的看守,没一会便被叶阳墨奇带来的亲卫侍从引开,最后一层虽强,但也不是没有漏洞。而对叶阳墨奇这来过几回的人而言,这漏洞一下子就露出了缺陷。 羽菲跟着叶阳墨奇熟门熟路的走到陵墓大门外,在叶阳墨奇手势示意下,羽菲毫不迟疑地闪身进了陵墓,而还在门外放风的叶阳墨奇在烛火不明的暗处,一双黑瞳闪闪发亮地瞧着羽菲消失身影的地方。 羽菲一进陵墓便觉得熟悉,在怪异感下羽菲竟发现了一处温泉,这地方竟然是当日苍炎烨和云亦尘绑她来的地方,这里就是她出现的地方? 当日她问及自己如何出现在这里时,那个神似胞妹的男子,给出的答案是他也不知道其中缘故。但此时羽菲将所有事情串起来,静静想来,如果苍炎烨他们真的不知道,又为何要将她从叶阳府里绑出来,被叶阳墨奇逼得跳崖仍是不愿意将她交出去? 想到跳崖,羽菲脑海不禁浮现出一脸猖狂之气,浓密黑发无束缚,与主人同样肆意妄为,身上有着一股怎么也无法遮掩野性的男子。甩甩头,羽菲将脑海里的身影给赶了出去,现在可不是想那疯子的时候。 冷静下来后,羽菲想起雅王妃曾说过民间也有人在寻找天龙之女,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认定苍炎烨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伙人。而她的出现,或许苍炎烨知道的会比叶阳墨奇更多。 “有贼人闯陵墓!” “加强防卫!” …… 就在羽菲还在思索时,陵墓外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守卫声,羽菲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赶紧从里面跑了出来。见门外并无人把守,便朝着叶阳墨奇指示给她的那条小路跑去。 只是在那里等了又等,都不见有人来接应自己,反倒是搜索的侍卫好几次从这里经过。要不是羽菲定力好,怕是早就被抓了。 “太好了,你没事!”就在羽菲考虑着是不是要换一个地方时,叶阳墨奇气息不稳的声音出现在她左后方。 也不等羽菲发问,叶阳墨奇早顾不上男女有别地拉起羽菲的左手,猫着小步子就往侍卫稀少的地方去。一开始都很顺利,可等到上马时,不知怎么引得一个侍卫的注意,虽然叶阳墨奇已及时打晕了他,可还是引来不少在旁边的侍卫。 此时叶阳墨奇已顾不上许多,在将羽菲抛上马背后,自己也迅速爬了上来,在没引来更多侍卫之前驱马前行。 羽菲虽然不会策马,但受伤落崖时却有骑在虎背上的经历,为此对着叶阳墨奇这不要命的疾速奔驰,羽菲虽不舒服但却没什么不良反应。 一众围过来的侍卫见贼人正打算骑马突围,领头之人一手拿过旁边侍卫的弓箭,一边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放箭啊!” 这一声令下,羽菲便感觉有什么嗖嗖声从自己耳朵边划过,虽然随着他们所策之马跑得越远这声音便越少,但叶阳墨奇的一声闷哼还是令羽菲知道事情不妙了,而在这之后叶阳墨奇更是疏忽了对羽菲的照料,以致她本就受伤的左腿又被箭锋划伤,羽菲能感觉鲜血正不断从腿间滴落。 叶阳墨奇在事前确实派齐文风在退路上接应,但此时他背部中了箭,更是因失血过多扰乱了心神,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如果此时齐贺雷见到叶阳墨奇绝对会惊叹自家公子毅力,失了这么多血,还能驾马护着羽菲,没让两人从马背上摔下来,这已经非常人可及了。 “墨奇,别晕,赶紧停下来!”羽菲已知身后的男人定然是受了伤,因此在听不见追兵的声音后,便赶紧拉扯缰绳,还不忘记指示叶阳墨奇要如何做。 “唔。” 叶阳墨奇也知自己受了伤,可还强制支撑着,直到听见羽菲的声音,才下意识地顺着她的叫喊声去做,只是这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砰!” “叶阳墨奇!!!” 本来听着叶阳墨奇应了一声,羽菲还暗自庆幸他还算清醒,这样两人应该能尽快从马背上下来。 可谁想得到,羽菲庆幸这还没过五秒,叶阳墨奇便一头从马背上扎了下来,那实实在在砰的一声听得羽菲心惊胆战,生怕这一摔将叶阳墨奇给摔出个重伤不治。 034 计策 随着叶阳墨奇的落马,羽菲也顾不上其他,使劲全力硬是扯住了还想奔跑的良驹,这马还没停下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向叶阳墨奇坠马的地方。 “叶阳墨奇,你怎么样?听得见我说话吗?” 可无论羽菲怎么拍打叶阳墨奇的脸颊,他都没反应,别说是哼个疼,就连呼出的气都是浅浅的,震得羽菲第一次没了主意。 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替她受过伤,没有这么护着她过。这人是为了她才去闯的陵墓,同样也是为了她才中的箭,要不是叶阳墨奇替她当人肉挡板,只怕这会她受得就不会只是腿伤而已了。 吼吼吼 “白?!” 腿受着伤,半坐半趴在叶阳墨奇身边心绪杂乱的羽菲,在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怒吼声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朝着声源处瞧去。只见在微弱月光下,一道快速向着她位置而来的影子越来越近。 当真正看清月光下出现的威风凛凛的白虎后,羽菲不由拍了拍额头,她已经失血过多到产生幻觉了吗? 吼吼吼 “苏姑娘,苏姑娘,您和公子受伤了?” 就在羽菲难以置信的时候,白虎已奔到她面前,几分钟后一身狼狈,文弱脸上担心尽显的齐文风带着七八名侍卫也赶了过来。一见羽菲的坐姿,再看叶阳墨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声音都颤抖地拔高了,说话间就想向前靠近,仔细查看叶阳墨奇的伤势。 吼吼吼 可齐文风只是动了动脚,都还没跨出一步,本来背对着他的白虎却突然转过身来,摆出战斗姿态,四只抓地,身子贴伏在地上,露出狰狞虎牙,喉咙处不断发出怒吼声。 白虎的这一转变,让一直跟在白虎身后才能找到羽菲的齐文风一干人顿时一头雾水,虽然起初跟着白虎时它也有发出声音威胁他们,但却没阻止他们的跟随,这会都找到人了,这白虎却突然要攻击他们,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在白虎身后的羽菲看着它对齐文风等人露出敌意,不经意间又扫到它受伤的四肢,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如果叶阳墨奇方才的举动给羽菲的是震撼,那么白虎这时候的护主则是令她心间溢满感动。原来,也有人,也有这么一个大家伙,会对她全心全意,竟是能舍身为她!在现代没人为她做的,在这里却遇上了! “白,回来!”感动之余,羽菲眨眨眼,将那快溢出双眼的热意给逼退了回去,招回还随时备战的白虎,羽菲一边顺着它的毛,一边将它压到地上,阻止它去攻击齐文风等人。 “齐文风是吧,你们公子背部受了箭伤,赶快带他治疗。”齐文风那是多有眼力见的人,一见羽菲将白虎制住,在听闻自家公子的情况,便与众人小心翼翼地查看起来,直到其中一个黑衣人在叶阳墨奇身上点了数下,四个侍从方小心翼翼地将他给抬了起来。 一旦确认过叶阳墨奇安危后,齐文风仍是不忘羽菲的伤势关切地询问道:“苏姑娘,您的腿伤还好吗,我——” 吼吼吼 没想成齐文风的一翻热心,却被白虎不留情地吼声打断,羽菲压制着按捺不住的白虎,在见齐文风一脸镇定后,才确定叶阳墨奇应该无生命危险。 只是现在这情况好似出了叶阳墨奇他们的意料,这样看来他们之前的计划都起不了作用了,这件事恐怕不容易揭过去。而看叶阳墨奇的样子,明日醒来再定策略就为时已晚了。 齐文风因白虎的气势,生生被打断了话语,本想着羽菲可能会说什么,没想到他这站了好一会,对方也没开口。现在这特殊情况下,齐文风思前想后,本打算继续开口时,未料倒是一翻思绪沉淀后的羽菲先起了头,说出了现在齐文风最为担心的事。 “齐文风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现在你可以去照顾你家公子了,留下两个侍卫即可。”说出自己新定的计划后,羽菲不再去看齐文风一脸肃然起敬的样子,只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让他先行离去。 “苏姑娘,我替公子谢谢您!”对着羽菲深深一鞠躬,齐文风整理好心底的敬佩,吩咐留下的侍卫小心送羽菲回倚舞楼后,便似脚上生风般地纵马回了叶阳府。 如果真要照苏姑娘所说的办,那么这个时候他必需回府! 待齐文风走后好一会,羽菲才慢条斯理地从布袋里拿出纱巾给自己包扎伤口,并拿出夜明珠悠然自得地坐在草丛上,边安抚暴躁的白虎边等着去找马车的侍卫。 马车来了后却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难题,因为白虎为挣脱院落里的铁链四足受了不轻的受,羽菲本来是打算让白虎与自己一同搭乘马车的。 但奈何万兽之王的威严,生生吓得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哀鸣不已,更为无语的是,只要白虎离马匹五米以内,这两匹马就直接趴下了。 最后羽菲不得已下,只好坐在虎背上,让两个侍卫骑着马远远跟在后面。这一路上,羽菲又是气恼白虎的凶猛,又是心疼它的坚持,可终归心里是感激它的。 此时此刻,白虎于羽菲的意义已不再只是通人性,救过她一命这么简单了。除去胞妹外,这白虎应该是羽菲最为放在心上的活物了。 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羽菲虽是引来红坊不少人的注意,但总算有惊无险地进了倚舞楼。一回到楼里,音儿便拿出医药箱,手脚麻利地为羽菲重新包扎伤口,小悦则是一脸忍痛地看着羽菲的伤口,边说着白虎稍早前似发疯般,不顾众人阻拦地冲出后院。 羽菲听小悦说白虎虽挣脱铁链,但在冲出后院时却没有伤着人,不由面上含笑地拍拍就在床榻边的虎脑袋。看来它是真听进自己的话了,不仅没伤着楼里的人,最后更是对齐文风等人嘴下留了情。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正为羽菲清理伤口的音儿,与在旁递药水的小悦在见羽菲快速又用刀子在不浅的伤口上划上一刀时,两人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小悦更是不能理解地上前握住了锋利的匕首,阻止羽菲进一步伤害自己。 “别怕,你们要记得我这伤是从外面回来就有的,不论谁问你们都要这么说,知道吗!”羽菲皱着眉,额头冒汗地推开小悦的手,又使力再划了两刀上去,一时间她本还没好的左脚在此时便已是血肉模糊,令人看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 吼吼吼 音儿和小悦本还想阻止羽菲的自残,但奈何被她的威严所震慑,直听到白虎愤怒的叫声,与不断拍打床榻的声音才将两人给唤回心神。 “小姐,够了,够了!” “小姐,您别再划了!” 最后羽菲在两人一虎的阻拦下,终于停了手。眼看着自己下刀后的成果,羽菲不由苦笑地看着手里的匕首。真是没想到,这自己准备用来防身的刀,第一次见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这第二次却是为了伤自己。 “小姐,您之前的伤用着白理胶都还没好,这以后要留下疤痕可怎么办呐?”早已得知羽菲今日与自己前主人叶阳墨奇出去的音儿,颤抖着用药酒为羽菲擦拭伤口,边泣不成声地小心为她上药。 在叶阳墨奇身边服侍多年的音儿一见刚才两名侍从的样子,便知道今晚公子和小姐可能遇到麻烦了,没想到一进屋就见到受伤的羽菲。 而随后羽菲自残的举动,音儿虽不知是为什么,但她知晓肯定和公子脱不了关系。看着羽菲左腿上翻滚出来的肉,音儿又是一阵低泣。 这边倚舞楼里忙得人仰马翻,那边叶阳府里一群人也是忙活得脚不沾地。 齐文风一回府里,便连夜派人去请今夜不在皇宫当值的御医,随后召集起府里的一干侍卫,让齐贺雷领头,举着火把骑着马匹出了都城,这动静大得就连睡下的娃娃都给吵醒了过来。 “这闹腾的是哪般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听说是左相大人在郊外遇刺了,这叶阳府正在抓凶手呢?” “这真了不得啦,这郊外听说前阵子还出了匪贼呢!” “这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敢如此猖狂!” …… 一袭黑衣,风尘仆仆的,此时应在叶阳府主持大局的齐文风隐在阴暗的角落里,听着不远处,与百姓混在一起的侍卫嚷嚷出来的话题,嘴角竟是不可自抑地向上弯了弯。 035 进宫 “小姐,不好了,左相大人昨晚遇刺受伤了,现在官兵正在都城里四处搜查,寻找凶手呢!” 一大清早的,羽菲正在屋内替受伤的白虎涂抹药酒,小悦便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竟是连门也忘记了敲。 小悦这一进屋白虎便不乐意继续抹药了,先不说它讨厌别人靠近羽菲,单是这药酒味它便闻不惯,要不是羽菲拎着它的大耳对其絮絮叨叨了半天,白虎可不会妥协的。这会小悦一来搅局,它自然是借着机会站起来,低吼着就打算扑过去了。 而对此羽菲则是神色自若地将手里的药酒盖上,幸好白虎复原能力强,虽然有一只腿见了骨头,但此时看起来已没了昨晚的狰狞,而且貌似白虎的动作也没什么受影响。 “这有什么不好的,早点抓到凶手不是更好么。”拍拍手,羽菲见音儿端着早膳站在屋外,于是对她点点头,“音儿这几日给白的食物,不要加香辣这些佐料了,尽量清淡点。” “小姐,只要是你给小白的食物,就算是馊的,估计它也会吃下去啦!”毕竟小悦只有11岁,而这个年纪正是爱笑爱闹的时候,也因平时羽菲对她甚为宽容,为此才没一会的时间,她便将目光与注意力转向了总是对她恶脸相向的白虎身上。 “小悦,你去把白要吃的食物拿来。”羽菲见白虎快炸了毛,赶紧想着办法将小悦给支出了屋里。 虽然羽菲也不想压抑小悦的孩子天性,但前提必需是她能找一些没危险性的东西来给自己当乐子,而显然白虎不在这之列。 一见小悦离开,音儿便满脸愁容地看着羽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羽菲倒是先开了口,“你家公子没事,如果有人盘问我昨晚去了哪里,为什么受伤,你照实说便好,不会连累你家公子的。” “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本还在桌边摆碗筷的音儿一听羽菲冷淡的口气,便心急地跪了下去。 “公子已经将音儿给了小姐,以后奴婢便是小姐的人了,音儿只是担心小姐会不会因昨晚的事获罪。无论谁来问,奴婢都不会说小姐是和公子出去的!”边说着音儿边朝垫着软毯的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没一会的时间便将前额给磕红了。 “起来,只要你真心将我当主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羽菲说这话倒是真心,反正以后她都是要回去的,那留在这里的家当自然是要别人的。 在这别人中嘛,羽菲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小悦,除此之外自然是音儿了。不过前提是她真心地服从自己,而不是假借服侍自己之名,对叶阳墨奇报告自己的一举一动。 虽然在昨晚羽菲对叶阳墨奇的防备之心已去,但却也不是绝对的相信,那份对人不信任的防备已是根深蒂固在了羽菲的内心深处,有时想到这里羽菲都会觉得悲哀。 对这世上的人,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全心全意地信任了,对人她除了去算计、防备外,已再也没其他相处的办法了。 每个人在她的心里,除了能利用和不能利用外,羽菲已想不到其他能评判的办法了。这样的她,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呢? “哇唔?” 就在羽菲心情低落的时候,敏感的白虎竟是收回盯着音儿的目光,恭顺地用长舌舔了她的纤指一下,也是它的这翻举动打断了羽菲的沉思。 “音儿如果有人来盘问你,你照实说便好,放心,不会有事的。”也许是羽菲镇定如常的样子使音儿安了心,使得她出去时已不再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一国丞相受伤这毕竟是大事,所以到了下午便有官兵来了倚舞楼,在对楼内众人一一盘问后,才来到羽菲的厢房。 虽然羽菲是一青楼之主,但因着男女有别,这兵部侍郎也只是在屏风外询问了下问题,便带着几名侍卫离开了倚舞楼。 如此这左相受伤,陵墓闯入贼人两样事情在同一晚上发生,一时间都城内百姓皆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会有什么贼人闯入自己家中。其中富贾名流更是害怕,除了加强自家府里的防卫,近几日来更是足不出户,连带着红坊都冷清了不少。 这样清静的日子其它楼主皆是愁白了头,羽菲却是一副与已无关的泰然自若之态,没事她就喂喂白虎,晒晒太阳,闲来无事精神尚可再弹几曲给白虎听。 当日她既想出这计策,便也算到了之后都城内会出现的情形,这一切皆在她的预料中。 这样的日子,应该会持续到叶阳墨奇醒来,不过这醒来嘛,就要看兵部探查的进度了。想到此,羽菲偏了偏头,换了一边继续晒太阳。 “萧大人,您请等等!” 随着音儿急切声音的传来,羽菲睁开闭眼晒太阳的黑眸,只见前阵子还一副笑容可鞠,态度谦和地来盘问的兵部侍郎,此时带着一干官兵,毫不客气地扫开阻挡他的人,来势汹汹地来到了白虎安家的院子。 吼吼吼 果然白虎不负众望,在兵部侍郎一踏入后,它便嗖一声蹿到了官兵面前,看那架势很有来一个拍飞一个,来两人拍飞一双的阵仗。 白虎的凶猛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饶是这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潇大人,也被白虎给慑得生生退了数步。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当潇清看见弓箭手都已准备好后,便底气十足地站在外围放话道:“苏羽菲,你纵容这畜牲伤了左相大人,现在还敢令它伤人,难道真要本官命人将它乱箭射死吗?” 什么?白伤了叶阳墨奇? “白,回来!” 潇清见羽菲将白虎给招回去,心里更加肯定她是心虚才会如此,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起来,“苏羽菲你纵虎伤及左相已是大罪,现在你即刻过来和我回去,让那畜牲不要反抗,念你有改过之心本官必会为你求情!” 左一句畜牲,右一句畜牲,听得已将白虎当亲人的羽菲眼底闪过一道冷意。如果不是这会目击证人太多,羽菲真想亲自试试武乐的厉害,看看是不是能将这满嘴臭话的潇清给打残了。 潇清仗着身为朝廷命官的身份态度已很是嚣张了,但羽菲可没将他看在眼底,倨傲地斜睨他一眼,语态很是随意地反口就问,“潇大人你说白虎伤了左相,可有证据。”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抓走白虎,他是做梦呢! “左相大人后背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苏羽菲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众人准备!”潇清何曾受过别人如此对待啊,前阵子上这倚舞楼还觉得这年纪轻轻的女楼主能力不凡,没想到今日却是如此猖狂,一怒之下潇清便命弓箭手做好准备,反正上面下了命令只说将其带回,可没说要完好无损。 一时间这方小小院落里顿时硝烟弥漫,一道别人看不见的火光在空气里冒起,好似一点动静都能将它点燃。 “潇侍郎还请停手!” 就在羽菲和潇清一触即发之际,远处齐贺雷大着嗓门,火急火燎地由远即近渐渐靠近这里,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书生意气的齐文风则是悠闲地缓步而来,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齐统领,齐总管好。”这潇清的官职与齐贺雷一样,要具体说来潇清还能压上齐贺雷半点,但对着叶阳墨奇身边的左膀右臂,潇清这官场上的人精又岂会不做足戏呢。 “齐统领不知你这话是何意,皇上可是下了旨意让下官将苏羽菲给带回刑部的。” “潇侍郎莫急,左相大人已醒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已禀告了皇上,此事与苏姑娘无关。”讲起打官腔齐文风也不差,他虽在朝廷中无任何官职,但在叶阳府里“齐军师”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都城内无人不晓。 对这文采出众,谋略过人的俊秀书生,众人皆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不入朝廷考取一官半职,反倒愿意在叶阳府承一个管家的职位,虽说也是衣食无忧,但总比不上朝廷官员来得威风。 “哦?左相大人醒了?”潇清眼见抓人这事黄了,眉眼间却不见喜色,反倒有点怪罪叶阳墨奇醒得真不是时候的意思在话里。 “你——”这齐贺雷虽是武人,但心思有的时候又细得可以,只见他一边护着羽菲,一边见潇清这态度,心里顿时起了一股子窝火,就想发作。 可有齐文风在场,又怎么可能让齐贺雷搅了局呢。只见这位齐军师才瞪了他一眼,齐贺雷刀雕般刚硬五官上的不甘就硬是给憋了回去,看得在一旁的羽菲是暗中惊奇。 “潇侍郎虽然苏姑娘不是伤了左相大人的凶手,但也还烦请您将苏姑娘一同带去面见圣上,关于左相大人受伤之事还需苏姑娘在圣上面前解释一二。” 齐文风的这一翻话下来,既说明了羽菲不是犯人,又带出她就连皇上都想见,这身份可以想见非同一般。这潇清就算再不满,也是不敢轻易开罪羽菲了。 “谢谢齐总管。” 在齐文风等人的帮助下,羽菲将白虎安抚好,便搭上事前齐文风准备好的马车,朝着宫门而去。 坐在马车内,羽菲从手心处拿出一小团信笺,这是方才上车时齐文风借扶她时塞进她手心的。羽菲心知这可能与她去皇宫之事有关,便慢慢摊开手心里的信笺,细细研读了起来。 036 将功赎罪 羽菲因为之前已见过雀成宇,虽然仍是后怕于他给人的压迫感,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今天她进宫至多也就起个目击证人的作用,想来也不用担心太多。 事实上情况也与羽菲推测的差不多,因此时已不是早朝。为着叶阳墨奇受伤这件事,雀成宇也只是宣召兵部、刑部尚书等相关大臣入宫,当羽菲进入偏殿时,殿内一片寂静。 “民女参见皇上。”说着羽菲就照之前宫女所教地跪了下去,这跪得羽菲真是纠结,怎么也没想到她活着的日子里也有心甘情愿向人下跪的时候。 雀成宇威严地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女子一身朴素地俯身叩首在自己正前方,“苏羽菲,将你前阵子夜晚与左相大人在郊外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在雀成宇深邃目光的打量下,羽菲照着信笺上所写一五一十,神色自若地缓缓将事情娓娓述来。 看着羽菲进退得宜地面见雀成宇,再听她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地回答完雀成宇几个问题后,便安静地退至一边,殿内的几名官员竟是多看了羽菲几眼。 没想到在红坊以一舞成名的楼主,竟能这样面不改色地对着当今圣上,此女胆量可见不一般,怪不得会与素不近女色的左相大人相交不浅,看来这左相大人也是难过美人关呐。 “皇上左相大人遇刺一事,虽可证明与苏姑娘无关,但恶虎伤人,这事可不能轻忽!” “皇上尚书大人此言在理,兵部绝不可至都城安危,皇上圣颜不顾呐!”接着兵部尚书话的便是之前被羽菲气得不轻的潇清,现在既然定不了这苏羽菲的罪,那便除去她身边的恶虎好了。 本来还一副事不关己站在旁边听这群官员废话的羽菲,在听到他们将矛头转向白虎后,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都是些无能之辈,抓不到真凶,就想拿她的白虎来暂时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她岂能让他们如愿! “皇上,可否听民女一言?”就在其他官员举棋不定是否要定白虎之罪时,羽菲却是微微欠身,主动站了出来。而她的这一举动,也引得众人侧目,这个无官职的低贱女子还真是胆大妄为,竟在大臣们商讨要事时出言打扰。 “说!”高座龙椅上的雀成宇仍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就算是被一百姓打断也不见气恼,这皆让厅内的大臣们惊惧不已。这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揣测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怒圣颜。 “民女对白虎管教不严,伤了左相大人本是罪无可恕,但——”讲到这里,羽菲故意吊起众人胃口,只留下个但书却不赶紧接着往下说。 就在众人都快失了耐性,有人甚至幸灾乐祸等着雀成宇降罪于羽菲时,她才清清喉咙,做出一副考虑很久,难以抉择,却不得不下定决心的豁出去的样子,快刀斩乱麻地道, “民女望皇上开恩,给民女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民女愿与左相大人同行前往浮云山清剿匪贼!” “理由!” 如果之前还有大臣为羽菲的这翻话惊得快瞪出了眼睛,那此时雀成宇的不动怒,还有他那副富饶兴味的样子,则是令他们赶紧要将瞪出去的眼睛给塞回去,好好看清雀成宇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他们眼花了,还是真的。 哼哼,上勾了嘛。 计谋得逞的羽菲压下心底的不以为然,放低了身子,尽量显出一副唯唯诺诺,怕说错话引得龙颜大怒的惶恐样子,说话时候声音也故意加了些抖音。 “民女师父荆勤在浮云山隐居已多年,对山中情况民女也算知之甚详。再者,左相大人受伤乃民女所故。”讲到这里,羽菲能听见一阵不小的唏嘘声,想来是对她关于叶阳墨奇这段颇不以意,认为她是在找借口。 既然如此,就让关于她和叶阳墨奇的传言得到证实吧,也省得这些年岁不小的老头子们继续揣测下去了,也不怕累得慌。 “左相大人这一去就是数月,民女心里放心不下,请皇上同意民女同去,了却民女一翻心意。” 静。 年过半百的几位大臣在听闻羽菲这翻类似诉衷情的话,一时间连呼吸都慢了下来。而其他定力稍显不足的大臣,则是纷纷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羽菲,实在难以相信,在这深宫内院,朝堂之处,一个民间女子竟敢当着天子的面向一国丞相诉情丝。 这,这像什么话啊,这女子真是胆大,不要性命了吗! 怎么,就这么几句隐晦的话,他们这些老古板就受不了了吗?在红坊里再露骨的话,他们可都是说得出口的啊。仍低着头的羽菲丝毫不管自己在这里投下了个什么样的炸弹,心里颇为不屑悱恻着。 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羽菲的这几句话,轰得不只是那些个大臣,就连进宫前对过招,深以为能安然度过的叶阳墨奇也是一脸惊魂未定地瞄了羽菲一眼。 初醒来时文风就已经将羽菲的计策告诉过他了,对羽菲能不顾自己声誉来保全两人这种做法,叶阳墨奇是感激的。毕竟他们深夜出现在郊外,两人还受了伤,这种事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们无疑就会是夜闯陵墓的怀疑对象。 一旦被怀疑,想要再洗清嫌疑就难了。对这形势同样清楚的羽菲,在那样惊险万分的时候,竟然还能想出这个万全之策,叶阳墨奇此时想想都自愧不如。就算当时他还醒着,只怕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却是损了羽菲的名节,就算两人真是情深意切,但在这深夜幽会于郊外,怎么都是不利于女子的。 这件事叶阳墨奇本打算就此揭过,让它慢慢淡化下去,只要能将导火线引上原先那帮打劫羽菲的匪贼,叶阳墨奇就有法子能将这件事给淹埋在皇宫里,不再传去都城的其他地方。虽然这时想保全羽菲的名声也晚了,但总比让事情扩大化好。 可就在叶阳墨奇这么打算的同时,羽菲现在却在皇上面前亲口承认对他怀有男女私情,且还是她主动的。这不是让他之前的那些想保全她名节的办法都付之东流了吗? “朕准奏,封苏氏女子苏羽菲为军师,择日随左相大人一同前往浮云山。” “谢皇上!” 一声惊雷,雀成宇不紧不慢地宣完旨意后,只有羽菲反应快地开口谢恩。 自此关于贼人夜闯陵墓,行刺左相的大事,就这样决定了解决办法,由左相大人领兵,带着皇上亲封的行军军师——苏羽菲,一同前往浮云山清剿匪贼。 得到满意结果的羽菲与众位大臣对着雀成宇叩拜完毕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神清气爽地走到叶阳墨奇身边,规规矩矩地对他一拱手,“左相大人,以后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说完,眼底竟是闪过一抹柔和亮光。 “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不用这将功抵罪的法子,我也会想办法保住你的白虎的。 叶阳墨奇张了口,最后却只吐出两个字,剩下的话只能生生吞回肚子里。暂且不提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单是以羽菲不爱亏欠别人的性子,叶阳墨奇也知道她会想办法以自己的力量去解决。 对那晚他替她挡箭这件事,叶阳墨奇知道羽菲心里很是在意,为此更是不愿意在其他地方麻烦他。可她又怎么知道,叶阳墨奇却是很愿意帮忙的,只可惜这份人情,羽菲不愿意承。 “皇上,这里风大,您可别冻着了!” 站在高高皇城之上的雀成宇散发着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深邃的目光追随着标志着叶阳族的那辆马车,黝黑不见底的眼底掠过一抹幽光。 偌大皇城,威严朝堂上,就那么一介小小身影,虽然外表装着害怕天颜的样子。但股子里却是同第一晚相见时一样,语态还是不高傲但也不谦卑,还是那么无一丝为人臣者的恭谦,可听着,他也如同那晚般,不生厌。 当羽菲诉衷情的那瞬间,雀成宇仿佛又回到了29年前,也是偌大的皇城,在勤政殿里,他站在今天羽菲所站的位置上,说出的却是与她截然相反的话。 如果当时他有这般勇气,也能这般无畏,说出心底潜藏的愿望,是否今日他就不会这么遗憾,不会夜夜后悔当日的决定。 可事到如今,他却再也没有退路。雀成宇收回泄露心底深意的目光,眼一眨将一切都抹去,转身后他又成了南雀国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君王,而他身后的那片寂寥,谁又能知晓。 037 冷意 坐在马车里的羽菲发现出了皇宫后,才卸下戒心地轻声开口询问起叶阳墨奇,这半月余来她心里一直想着的问题,“叶阳墨奇,苍炎烨和云亦尘真的死了吗?” 本还沉思于羽菲在雀成宇面前对自己诉情衷的叶阳墨奇,先是对羽菲的问题不易察觉地皱皱眉,但在想起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后,却是无奈地开口道,“羽菲,私下里你说过唤我墨奇的。”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他不想就这么又拉远了。 “习惯了,墨奇,他们死了吗?”对叶阳墨奇称呼的坚持,羽菲最后只得改口,但心里所系还是没忘记。 “为什么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羽菲,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你不觉得现在知道答案已经晚了吗?”因着背部受了伤,叶阳墨奇不一会就又换了一下侧卧的姿势,而对羽菲的问题他却没直接给出回答,只是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羽菲借着帮助叶阳墨奇换姿势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下他的面部表情,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羽菲还是看出了些门道。 怎么说以前在苏氏她自己也是戴着面具活着的人,只要叶阳墨奇在她面前不特意将面具戴上,那么对于一些问题的真假,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而看叶阳墨奇现在的反应,看来苍炎烨他们并没死。 既然已经得到了答案,羽菲自然是再接再厉地追问了,“能找到他们吗?” “为什么要找他们?” 对羽菲敏锐的洞察力,叶阳墨奇已是见识过多次了,此时见她猜到苍炎烨他们还活着也不惊讶,只是奇怪于羽菲为什么要在时于一年之后找他们。 对叶阳墨奇的追问,现在已经把他当作合作伙伴的羽菲自然是不会再藏着掖着,在经过这阵子的思考过后,觉得其中怪异的羽菲二话不说地便开口为叶阳墨奇进行了说明, “南雀国的陵墓就是我出现的地方,这点已经无疑了。而在天龙大陆,民间也有不少人在找天龙之子,我想苍炎烨他们便是其中之一。我觉得关于天龙之子,他们知道的或许比你我都多。” “所以只要找到他们,便能知道天龙之子在哪里?”顺着羽菲的推测,叶阳墨奇很是顺口地接了下去,只是对这他深抱怀疑。 “不一定能知道天龙之子在哪里,但或许可以找到藏有宝藏的地方,我想天龙之子他应该是能正确打开宝藏地方的人,要不然一个人身上能藏着什么,令得到他的人能得到天下。” 听羽菲说到最后,叶阳墨奇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些道理,如果就凭一个人,确实很难想象能取得天下。 羽菲的这翻话,与他们叶阳族祖辈的结论也相差无几了,他们也是想凭天龙之子的能力找到宝藏。而关于那份宝藏,叶阳族的祖辈更是代代相传,里面有能解叶阳一族蛊毒的解药。 “苍炎烨坠崖后,我曾派人竭力搜索,可整整一个月也没找到他的尸首。” 对于没在悬崖下找到苍炎烨的尸体,而这一年来也没听到任何关于炎王阁换阁主的消息,叶阳墨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到当日苍炎烨竟以身犯险想从南雀国带走羽菲,叶阳墨奇脸色顿时不好地,看向了听完他的话后在那边不知想着什么的羽菲。 苍炎烨没死么?羽菲也不知怎么听到叶阳墨奇这么说时,心里好像松了口气般,或许是因为觉得对苍炎烨没了亏欠,所以心里好受了些吧。甩甩头,羽菲心里这么解释着,完全不想再往其它方面去想。 “那云亦尘呢?”既然苍炎烨没死,那云亦尘呢? 对云亦尘,羽菲的想法有些复杂,只因那个男人浅笑后竟与胞妹如此相似,而那同样羸弱的身体也是。 但他却比羽忻聪明,即使苍白着脸,却还是能露出那样温和、充满希望的笑意,这样的云亦尘是羽菲希望胞妹所有的。如果羽忻能做到云亦尘这样,她也就能放心地下去找母亲,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嘱托了。 “对不起,那箭上的毒是叶阳族所制,云亦尘怕是——”讲到此,叶阳墨奇噤了声,他知道羽菲会懂其中的意思。 死了吗? 羽菲闭眼,一时间心里竟是五味杂谈。今日想想,叶阳墨奇背负着全族几辈子的期望,当日会用非常手段以毒箭制衡云亦尘,想留下她这条唯一的线索,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知道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它日,有了天龙之子的其他线索,而她成了阻挡叶阳墨奇的障碍,是否他也会如对云亦尘那般毫不留情地对待她? 呵呵,什么时候起,她竟也会对人性心存幻想了呢? 答案是可想而知的不是吗,如果换作是叶阳墨奇阻挡了她寻找回家的办法,她不是也不会手下留情吗? 只是,她真的不会手下留情吗?到最后,羽菲竟是无声问起了自己。 “羽菲?”叶阳墨奇见羽菲只是闭眼不言,心里顿时一阵打鼓。 对羽菲用毒,这是叶阳墨奇心中的一个结,当初听音儿回报说羽菲服解药的过程时,他便知道羽菲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快一年的时间,他忙于朝廷事宜的同时,还不忘尽心帮托倚舞楼的事,只想着能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当日的不得为之解释给她听。 终于,在半月前他寻得了一个好机会,不仅将用毒之事解释清楚,更是因着家族蛊毒之事,削弱了羽菲防备之心。但对云亦尘的死,叶阳墨奇知道这又将令羽菲疑心不已,那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只怕是又要远了。 虽然羽菲行事看起来果断专横,用人也决然,但从她对倚舞楼原先姑娘的放任行为,和对小悦音儿这些贴身侍候人的态度。叶阳墨奇知道羽菲的心原没她自己想的那般狠厉,只要没触及她的底线,她不会真的赶尽杀绝。 这个名唤苏羽菲的奇异女子,她有着连她自己也不知的善良。所以对云亦尘的死,叶阳墨奇知道虽然羽菲在嘴上会原谅他,但在心底却是会留下一丝看不见的芥蒂,而这个不定数很是让叶阳墨奇担忧。 “没事,墨奇你且派人去多多打探些苍炎烨的消息吧。”睁开眼, 羽菲眼底略疲惫地揉揉眉宇之间,她不能因为叶阳墨奇救了自己一次就期待太多,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不是吗?亏欠叶阳墨奇的,终有一天她会还清的。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想着,羽菲的眼底顿时一片清明,疲惫之色瞬间消失无踪,语气也倏然冷了下来,“墨奇,你的做事方法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有一点我只说一遍,也请你记牢了。” “我所看重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你最好不要对他们出手。如果真做了,我好心给你点建议,记得做好善后工作,千万不要让我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听着羽菲冷着脸说这些,叶阳墨奇心知是云亦尘的事使得她想起了白虎的事,这是对自己下警告呢。收到威胁的叶阳墨奇心底苦笑,面上却是歉意连连地赔不是。 “羽菲,关于白虎的事,我很抱歉,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你知道吗,我最恨别人骗我。”到了倚舞楼,临下马车时,羽菲在放下厚重马帘前,悠悠飘出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说给马车内的人听,还是说给马车外的人听。 只是当羽菲飘出这么一句话时,叶阳墨奇本想起身送她的举动却是停了下来,而当马帘放下后,叶阳墨奇更是一脸土灰色地坐回原位,额间也不知是痛还是怎么的,竟冒出了几滴汗水。 明明紧闭了窗子,也关了马帘,车内还生了暖炉,可为何他竟会觉得遍体生寒呢? 马车外,齐文风站在车旁,久久等不到叶阳墨奇下车的身影,不由出言轻声提醒道:“公子,到府了。” 这送苏姑娘回倚舞楼的路上,他还听到车内传出阵阵交谈声,直到苏姑娘下车时,他也还眼尖地看见自家公子想起身,怎么这会到了府邸却不下车了呢?难道是伤口裂开了?可之前不是恢复得挺好的吗? “文风。” “是,公子。” “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齐文风怔在原地,见叶阳墨奇在齐贺雷的搀扶下离开马车,慢慢向府里走去,片刻后他才明了自家公子说得是哪件事,黑眼转了一圈,齐文风赶紧追了过去,借着扶向叶阳墨奇另一边的身子时,悄声在他耳旁细语着, “公子,那只白虎虽是很通人性地救了苏姑娘一命,但据回报的消息来看,我觉得将它留在苏姑娘身边很是不妥,借此机会将它除去可是大好机会啊!” 齐文风真正和白虎接触只有两次,一次是在崖底找到羽菲时,第二次就在昨晚,也是跟着它,齐文风才能那么快地找到偏离既定道路的两人。 但这两次白虎皆是以苏姑娘为中心,敌对着他们。就目前他们要利用羽菲的情形来看,齐文风并不觉得让羽菲的羽翼丰满是件好事,所以才会趁着叶阳墨奇昏迷时,不经禀报就定了这么个计策。 齐文风不以为,自家公子会感觉不出白虎对他们的敌意,他也深以为叶阳墨奇会同意他的做法。 听着齐文风的分析,叶阳墨奇的左脚顿了下,虽很快又动作了起来,但心细的齐文风仍是察觉了。 怎么,公子不赞同他的做法? “她将白虎当亲人般看待,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别去招惹那只大虎,好不容易她才肯信我几分。”讲到最后,叶阳墨奇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地渐渐消了音。 事实上就算他不打大虎的主意,她也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任自己,这信得上几分比之全心信任相比又有何用呢? 为什么因着她临下车去的那句话,就让他坚定的心摇摆了。他心底究竟在害怕什么,他与她只是相互利用而已,不是吗? 不是吗? 038 启程 因雀成宇并没具体指定哪天让叶阳墨奇出行去浮云山,而为了养好羽菲的腿伤,叶阳墨奇便再往后推了半个月,所以当羽菲真正出了都城前往浮云山时,已是在夜闯陵墓一个月后。 而在羽菲养伤的这半个月里,关于左相大人与倚舞楼楼主私定终生,互诉情衷,就连皇上都看不下去,特令苏楼主与左相大人随行云云等话题则是在都城里传了个沸沸扬扬。 这话题的热门,引得倚舞楼的生意是好得眼红了其它青楼,而当初带头走人的玉蓉更是气得牙痒痒,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一脸冷意的苏五竟是个女子,而且能将一个倒闭的青楼办得如此有生有色。 但这热门的话题不只是气得红坊里的姑娘牙痒痒,官家女子里不少对叶阳墨奇倾心的未婚配姑娘更是红了眼,暗里还曾斥责羽菲丢尽了女子脸面,可心里不知是怎生个羡慕忌妒法。 在这些官家女子中,以贾晨露为最,当羽菲对叶阳墨奇诉情衷这件事从皇城传出后,当晚她府里的侍女就被伤了三个,撵出去两个,更别提她摔坏将军府中多少价值连城的宝贵物件。 在这半月里凡是有她出席的地方,皆免不了掀起一阵对羽菲不要脸面、厚颜追求男子等不耻行为的口诛笔伐。 而其他附和贾晨露的官家小姐又岂会不知她的那点嫉恨之心呢,但苦于贾晨露是贾将军的爱女,平时为人又刁钻跋扈,加之从小习过功夫,所以其他官家小姐虽心里不屑贾晨露的行为,但还是都顺从着她。 更何况叶阳墨奇也是她们心中幻想的翩翩贵公子,虽然明知自己没希望,也害怕于叶阳族的奇怪家规,但这并不能阻碍她们幻想的权利。 以前叶阳墨奇对所有女子都一视同仁时,大家自然觉得没什么,但此时羽菲却占尽先机,能与他独处月余,而且她身份又是那么卑微,以后要是真成了左相大人的侍妾,这都会红了这些表面贤淑,内里花花肠子数不胜数的官家小姐们。 这半月里虽然贾晨露四处发泄心中的不满,与那些官家小姐讲着羽菲的厚颜,但看多了那些谄媚的嘴脸,听多了奉承的话语,贾晨露自己心里也觉得没意思。 于是乎就想起了只大自己几个月,但从不奉承自己,且有时还会好心提醒自己要注意礼节的户部尚书之女——文素素。 “文姐姐,你这半月怎么好好就病了呢,要不听到她们那个苏姓女子,一定也会知道她有多厚颜无耻,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向左相大人诉情丝!太可恶了!” 越讲到后面,贾晨露就越激动,更是一巴掌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糕点与茶水洒了出来,吓得她左后边的贴身侍女害怕地直颤抖。 与此相比之下,文素素府里的侍女就显得镇定多了,毕竟这贾小姐的性子她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只怔了一下后,便在文素素的示意下,赶紧换上新的糕点,斟好新泡的茶水。 “贾妹妹,你别那么生气,气坏了贾将军可是会心疼的。”说话间,一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的引人遐想的身影便从里间款款而出。 只见文素素身着一袭透着淡淡紫色的绣着海棠花的灿若云霞的衣裙,腰间系着一条颜色略深的带子,可能这几日确实病得厉害,显得她的身材益发纤如柔柳,黛眉下似清若秋水的眸子也显得没往日精神,脸色与红润的贾晨露比起来也苍白了许多。 “文姐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管那些药草做什么啊?”坐在椅子上早就不耐烦的贾晨露一见文素素终于从那堆瓶瓶罐罐里走出来,不由趋步上前瞧着那些无论打量几次都入不了她眼的东西。 真不知道文姐姐哪来那么大耐心,天天配制这些东西,有这会子时间,不如出去骑骑马,上胭脂坊逛逛岂不是更好么。嘟囔着嘴,贾晨露眉宇间尽是对此物的轻视。 文素素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白纱,将手擦干后,看一眼还在里间说着不耐之话,却是好奇打量那些药草的贾晨露,眉眼含笑地走到她身边,轻声细语地道了句,“这小半盒白理胶是左相大人要的,可能稍后便会派人来取了。” “什么?左相要的?”一听是自己心上人要的,贾晨露噌地一下远离了那些瓶罐,生怕自己不小心给它弄坏了。 这白理胶可是使用后能使受伤肌肤不留疤痕的神奇膏药啊,前阵子左相遇刺伤了背,用这个去疤痕是挺好。只是,左相是这么注重这些的人么? 贾晨露困惑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但对她的这个疑问,文素素却是笑而不语,反倒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绿纱心直口快地讲了出来,“这哪里是左相大人用的啊,分明是给那个苏楼主用的!” 本还一脸静雅笑意的文素素一听绿纱这夹带不敬之意的话,笑意顿时从她那张苍白的脸上退了下去,颇有些怒意地开口斥责起来,“绿纱,你越来越放肆了!” “文姐姐你别怪绿纱,你配制得这么辛苦的东西,凭什么要给那个出自红坊的女子用啊,就她那低贱的身份,也不怕污了你的东西!”说着贾晨露来气地就将里间桌子上的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粉末,给撒向了那一小盒还没盖上的精致盒子上。 “贾妹妹别这样,怎么说这也是左相大人要的东西。”一见贾晨露如此,文素素急忙上前拉开她劝解道,边示意绿纱将东西收起来。 被文素素拉开不好继续发作的的贾晨露,只能不解气地拉扯着自己手里的绣帕,也许是气急,嘴里竟是不管不顾地继续着,“潇清那个无用的家伙,叫他抓个人去刑部都办不好!” 一听贾晨露竟是如此不顾身份地嚷嚷,文素素向着绿纱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就将屋子里的侍女都给撤了出去,这才拍着贾晨露的手苦口婆心道:“贾妹妹这可是都城,那些不符身份的话别再说了,就算你不为自己,也总得为驻守在外的贾将军想想啊。” 气头正盛的贾晨露一听文素素抬出自家父亲,也只得忍下那口子恶气,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她一个无官职的小姐竟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这真要追究起来,少不得得牵扯到贾治。 当初贾晨露进都城时,贾治就一再对她耳提面醒,要她好好改改那小姐性子,别给他在都城里惹麻烦,让那些文官又参他一本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见贾晨露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正当文素素还打算继续安抚时,文府的管事却在门外禀告着,“小姐,叶阳府里来人了。” “知道了,绿纱你将这盒白理胶拿去。”管事的一句“叶阳府”,像是触着了贾晨露的导火点般,只见她瞪着绿纱手里拿着的东西,怒意竟又是升了上来。 于是没一会时间,贾晨露便借由不打扰文素素休息勿勿离开了文府。当贾晨露这尊难伺候的大佛走后,侍女们才松了口气开始收拾起被她打翻的东西。 绿纱手脚麻利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边对文素素抱怨着,“小姐,这贾小姐也太刁蛮了吧,您看这些粉末,它们可都是您辛辛苦苦亲手研磨的啊,就这么给洒了!” “无事,都是些寻得到的普通草药。”文素素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边喝着手里新泡好的上好茶水,边瞟一眼那些洒得四处皆是的粉末,嘴角令人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 这边齐文风从文府里拿到白理胶后,就驰马奔向都城门口赶去与叶阳墨奇他们汇合。 虽说雀成宇是宣旨命叶阳墨奇领兵前去浮云山清剿匪贼,可真正随行与他们一同前去的官兵,统共算起来也只有三十几人,这其中还包括了叶阳府带出的亲随。 “墨奇,皇上就派出这么些人给你去清剿匪贼?”羽菲在齐贺雷等侍卫的接应下,带着音儿,牵着白虎,向着显然已在郊外等候多时的叶阳墨奇等人走去。 “浮云山是东楚国与南雀国的边界,在那里驻扎着为数不少的士兵,到时我们只需从军营调遣士兵即可。”今日叶阳墨奇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倒没再用金冠束起,而只是简便地发绳扎起,不过那一身衣袍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紫色。 听叶阳墨奇这么一说,羽菲心里便有了个底,对他伏了伏身,客气道:“如此便好,此去漫漫长路,还请墨奇多多照顾。” 见羽菲面上已有暖意,不似半月前那般冷若冰霜,叶阳墨奇勾了勾嘴角。 “照顾是应该的。”这么说着的同时,叶阳墨奇从袖袍里拿出稍早前齐文风交给他的白理胶,递到了羽菲面前,“想着原先那盒该是用完了,这盒羽菲接着用吧,千万别留下疤痕才是。” 眼见叶阳墨奇递过来的东西,羽菲打开一看,果然是之前用着效果甚佳的东西,虽不知这东西有多少名贵,但羽菲却是知道叶阳墨奇的一翻心意,本着是合作人的友好关系,羽菲倒是干脆地收了下来。 039 波澜 因着是赶路去浮云山,为此叶阳墨奇他们走官道时,一行人也是快马加鞭,但相对真正的军队速度又是放缓了不少,只因顾及了羽菲和音儿两个女子。 可说起来羽菲和音儿也真是为叶阳墨奇他们省去不少麻烦事,音儿虽在叶阳府甚少出门,但骑马却是学过且不弱。 而这不会骑马的羽菲却是骑上了白虎,这白虎的速度可是比一般快马都快上几分,要不是羽菲不知路,只怕她会想先行到露宿客栈等他们。 二十多天下来羽菲一行人皆能到郡县投宿,但今日却因为要走的索桥损毁,不得已叶阳墨奇只好领着一行人改道,幸而剩下的路程已不远,绕小道至浮云山也仅仅是多了三天时间。 “小姐,你真的不上马车休息吗?”吃完晚膳后,为了方便身着一袭藏青色衣裙的音儿,脆生生的嗓音带着忧虑和疑问地再一次询问着靠在一枝粗壮树干,右手边枕着虎视眈眈看着她的白虎边的羽菲。 原本投宿客栈时,音儿都是跟羽菲同一间厢房,随时侍候着的,当然白虎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可今日要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过夜,怎么说马车也是比临时搭的帐篷温暖,但羽菲却是执意不去马车上,这令音儿很是忧心,真怕小姐会冻着,所以她才会冒着被白虎凶猛盯着的危险,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羽菲求证。 “音儿,你还当我是主子吗?打算不听话了吗?”一连两个问句,逼得音儿只好百般委屈地上了马车。 眼见音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羽菲也有些无奈。她又岂不知马车里更加温暖,只是马车的不透风,在夜晚就显得更加阴暗了。 羽菲本身就有着严重的黑暗恐惧症,来到这里虽然努力克服了一些,但只要亮光不足,她还是会呼吸困难、冒冷汗,严重起来甚至会窒息,对于她的这个不能为自己带来任何好处的病症,她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也是因为她掩饰的好,所以倚舞楼里的人只当这个东家特别勤奋,竟是连晚上都要灯火通明地工作,才使得倚舞楼在红坊里屹立不倒。 因着羽菲的坚持,叶阳墨奇只得吩咐齐文风将她的帐篷搭得结实些,并派几名侍卫进行轮流守夜。 深夜,在羽菲的帐篷里放着四个硕大的夜明珠,她将头枕在白虎的腹部,身上盖着两条厚棉被,白虎的尾巴则是搭在棉被之上,看起来羽菲就像是盖着三条厚毯子。 在这寂静得连虫鸣都没有的夜晚里,白虎闭着眼,将脑袋趴在自己的两个巨掌上,两只虎耳却是要时不时地耸动下,那模样甚是机警。 突然,在这不大的帐篷里,白虎时不时会耸动的耳朵好一会不动了,片刻功夫后,它竟是睁开那双圆亮的金眸,鼻子很是人性化地动了动,仿佛嗅到了什么。 咚,咚,咚,咚。 很是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深夜一连响了四下,白虎亮锃锃的金眸先是透过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既而两只虎耳开始不断翻动着,像是听见了什么。 没一会白虎的眼底却是有了焦躁之意,看那样子很是想出去,但虎眼却是在出口与羽菲之间游移了很久。不过片刻后,白虎耸动的耳朵却是停了下来,有了决定。 只见它先是轻轻将自己的长尾巴从棉被上拿开,之后以着与它身形完全相反的灵敏,缓缓将腹部从羽菲脑袋下抽离。 哇唔 白虎低下脑袋对着羽菲小声叫唤了下,之后便轻移步伐,快速地离开了帐篷。 当白虎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直至什么都瞧不见后,叶阳墨奇和府里的一干侍卫才从远处现了身。 站在叶阳墨奇右侧的齐贺雷一见白虎跑得连影子都没了,刀刻般的刚硬五官上尽是焦急之色,连嗓门都比平常大得吼了起来,“公子,那大虎跑啦,我们把它抓回来啊,要不然苏姑娘可得伤心了!” 这是哪帮不长眼的家伙啊,连他们带的大虎都敢抢,这不是活腻味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让你嚷嚷,你还能抓它!谁上次差点一爪子给它挠到脸的啊!”右侧的齐文风一扇子向着齐贺雷的脑袋瓜子招呼过去,丝毫不给他面子的在府里的亲卫侍从前揭了他的短。 这怪得了他吗?谁能想到在苏姑娘面前温驯得像只大猫样的白虎,竟会对着手里拿肉给它的人出爪子啊!齐贺雷敢恕不敢言地在心底悱恻着,摸一摸被敲得生疼的脑袋,也不知这文弱书生哪来的力气! 瞪一眼只有力气大,却没什么脑子的齐贺雷,齐文风优雅地收回香扇,朝着羽菲的帐篷看去,轻声向叶阳墨奇询问道:“公子,怎么办?” “啊!” 就在齐文风话落的同时,齐贺雷又大叫了一声,并伸长左臂直直指着前方,齐文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羽菲已是拿着两个夜明珠奔了出来,待仔细看了地下白虎脚印的方向后,便朝着它消失的森林处跑了过去。 得,这会不用叶阳墨奇回答,齐文风都能知道自家公子下个命令是什么了。 “跟上去。”说着,叶阳墨奇一马当先地奔了出去,而他身后的亲卫侍从也是片刻不敢拖延地跟了上去。 事实上羽菲一向是浅眠的,自得救后在苏家的那8年更因要巩固自己在苏氏的地位,她一天差不多只睡5个小时左右,所以当白虎这个暖炉离开没几分钟,羽菲便醒了过来。 虽然奇怪白虎的突然离开,但羽菲更为担心的还是它的安危,虽说白虎是万兽之王,能伤害它的动物并不多,可不多并不代表没有。 所以心急间,羽菲竟是不顾自己恐惧黑夜的病症,就这样拿着两个夜明珠就自己一个人前去寻找白虎,竟没想起可以找叶阳墨奇等人帮忙。 嗖嗖几声,羽菲听到耳边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伴随这强劲的声响,羽菲透过松散叶片,借着月光看到脚边竟是插着七八支闪着森森寒意的箭羽。 见此,羽菲就连眼也没眨,神色不动地轻轻伸手,将放在布袋里的火凤琴拿了出来,自对武乐有所研究后,这古琴便没离开过羽菲的身边。 羽菲越过地上的利箭,双手抚上火凤琴,不退反进地又向前数步。嗖嗖,又是几声利箭破空而来,羽菲抚在火凤琴上的双手一动,铮铮几声琴音响起,化作数道风刃就朝着利箭飞来的方向射去。 许是放暗箭的人没想到羽菲竟会武乐,一时间竟是停下了手里的攻击。不过这也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片刻后,竟是更多的利箭从四面八方向羽菲飞来。 对此羽菲只是斜睨一眼,双手飞快地在火凤琴上抚动,接着一波又一波的风刃从她身前飞射而出,比之前更快更准,更狠地一一将面前的暗箭一一化解。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羽菲额头却是冒出不少冷汗,呼吸也变得更为急促。 “贺雷!”身后不知观察羽菲多久的叶阳墨奇一声令下,就有数道身影向着利箭射出的方向飞去。 “羽菲,你怎么样?” “白不见了!”借着叶阳墨奇的搀扶,羽菲甩甩头,将夜明珠拿到身前,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扶着羽菲略颤抖的手臂,叶阳墨奇皱眉,开口提议道:“羽菲你先回去,我带人去找白虎。” 摇摇头,羽菲向着前方走去,拒绝了叶阳墨奇的好意。如果不是她,白虎是不会跟着他们回来的。 “好吧,那羽菲你要小心些。”见劝不动羽菲,叶阳墨奇只好妥协,命剩下的侍从在四周护卫着,一步步朝有人阻挡的前方走去。 边走羽菲心里边打着鼓,不知为何在这刀光剑影中,听着冰刃在耳边碰撞的刺耳声,她好似还能听到一股奇怪的,不知用什么乐器发出的丝丝乐声。 “白!” 040 缠斗 “白!” 走了好一会,羽菲一行人才走出茂密的丛林,来到空旷的杂草丛生的开阔空地。 只是当羽菲眼见五个一身夜行衣,只将眼睛露出来的黑衣人,手里各抓着丝网的一角,向着正伏在草地上,背对着自己,不懂为何不反抗的白虎而去时。 一向冷静自持的她竟是失了分寸,失声大喊的同时,就想那么无所顾忌地冲上去,幸好时刻关注她的叶阳墨奇眼明手快地将她给拉住,才免去她必将受伤的场面。 被叶阳墨奇一拉,羽菲倒是冷静了不少,但仍是怒意难消地看着还打算继续活抓白虎的五个黑衣人,“想抓白,找死!” 说话间,羽菲黑眸一沉,将火凤琴略微提高了些,接着手腕一动,一道比之前更为快速的风刃向着其中一个黑衣人射去。 砰,砰两声,那个黑衣人在硬生生接下羽菲这一击后,却是倒退了一步,这黑衣人右脚随之落下的触地声竟是那般沉闷,居然发出与接下风刃一般的巨响。 吼吼吼 “白!” 许是之前羽菲的那声叫唤,与随之而来的攻击终于引起了白虎的注意,只见方才还伏在草丛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瞬间向是沉睡的巨龙苏醒般,几爪子就向着扑天而来的丝网撕去。 但不知这丝网是何材质,竟是能抵得上白虎的利爪,一分钟下来白虎愣是没撕开任何一个口子。 见白虎如此努力挣脱,羽菲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抚在火凤琴上的十指翻转着,风刃是一道接一道地飞射而出,向着之前攻击的那个黑衣人袭去。 羽菲这么做无非是想先撕开一个口子,先将白虎给救出来,所以出的力更是之前的数倍。 而叶阳墨奇一行人也成了很大的助力,虽现下只有七人,但面对要控制丝网不松动的黑衣人却是游刃有余。 一刻钟后,面对着来自不同方向攻击的七个黑衣人,终于再也支撑不了丝网了,只见其中一人先放开了丝网,而后其他人也不再坚持,都放开丝网,放开手脚地与身边的侍卫拼杀起来。 一时间,只有满天的剑光,杀意弥漫在这开阔的空地上。 吼吼吼 “白,别过来!” 之前被羽菲用武乐攻击的黑衣人,在摆脱了纠缠自己的侍卫后,竟是风驰电掣地朝着她的方向奔了过来,二话不说地就挥舞着长剑,向着羽菲迎面刺来。 与此同时,挣脱丝网束缚的白虎也是健步如飞地赶了过来,奔腾间一爪子对着黑衣人的后背,快如闪电地拍了出去。 而那黑衣人的功夫确实了得,在羽菲前面武乐的攻击和白虎后背的两面夹击下,竟是一个临空后翻,身体向后翻折与腿弯成了近乎90度角,险险闭过羽菲和白虎的攻势。 但对黑衣人的闪躲,羽菲可没赞赏的时间,而是瞪大眼看着同样险险闭过她的攻击,扑通一声重重落在地下的白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的武乐在这月余的时间里,虽然得到充分的训练,可除了在攻击上威猛外,还有一个至今羽菲仍无法克服的弱点,那就是对方向的控制。 羽菲曾经尝试过去攻击十米远外的苹果,但却是十去九空,唯一一次击中那还是侥幸。所以当发现白虎向着她奔来时,羽菲才会大声喝令它停下,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这个大家伙。 只可惜在这个危险万分的时刻,白虎听从地却是野兽对危险的直觉,而非羽菲的命令。 吼吼吼 就在黑衣人退开后,白虎一个纵身就挡在了羽菲面前,仿佛一堵坚实的保护城墙,对着面前敢对羽菲出手的人就是一通怒吼,不容任何人伤害它身后的人。 眼见白虎露出凶恶的目光,一口虎牙白森森地迎着自己,整个身子更是贴伏着,前腿弯曲,后腿奔直着,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黑衣人露在外面的锐利眼神却是忽闪了一下,行动都放慢了许多。 羽菲眼尖地发现黑衣人有了瞬间的犹豫,便迅捷地抚上火凤琴,连连发出五道风刃,直面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虽是放慢了动作,但面对羽菲的攻击却还是游刃有余,只见他左躲右闪地一连躲过三道风刃,最后两道闪躲已是来不及,便用手中的长剑生生挡下一道,这为他争取了不少时间,这最后一道直击面门的杀招,他却是如同之前般朝后弯了下去。 见此,羽菲嘴角轻扬,无声地笑了,放开之前为阻拦白虎而搭在它背上的手。本就血液沸腾的白虎一得到自由,便在羽菲的示意下,向着还未站直身体的黑衣人伸出利爪,毫不留情地就是一下子。 锵! 哦,这样也行?羽菲细长的眼睫忽闪了下,瞧着黑衣人双眼冒火地死盯着白虎,和它的两个搭在他长剑上的巨掌。如果人的双眼能冒火的话,估计白虎这会已经被黑衣人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一爪子不成,白虎就给他来两爪子,可这都七八爪子下去了,白虎只抓破黑衣人的一个衣角,火得它都快炸毛了。想想也是,之前它和齐贺雷那般人打斗时,哪个不是三两下就被它给震得丢了剑,衣袍也是撕得和条似的。 可这会黑衣人不只牢牢握着长剑,且还可以用这长剑划过它的利爪,这得是何等快速的剑法,敏锐的眼神啊。 叮,叮,叮 就在羽菲看出点门道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有规律地在这布满肃杀氛围的深夜响起。 “撤!” 铃铛响起几秒后,与白虎缠斗的黑衣人朝着还向自己扑来的大家伙双目方向一刺,白虎却是早有准备地快速向后着了地。 这在空隙里,黑衣人在指挥这边另外四人的同时,竟是发出一声鸣叫,接着也不知是谁向着地面丢去一个烟雾弹,没一会功夫的时间,在这片丛林里就只剩下叶阳墨奇一行人,那群不知所图为何的黑衣人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线索也没给叶阳墨奇等人留下。 黑衣人撤退后,白虎在烟雾还没散去时,便撒丫子迈着四只长腿,威风凛凛地向还在等烟雾散去的羽菲身边奔来,各种撒娇卖萌示好地蹭着她的腿,哇唔哇唔地叫着求表扬,完全忘了都是因为它深夜外出才惹来的麻烦。 “羽菲,你有没受伤?”那边被另外四个黑衣人困着不能前来帮忙羽菲,而焦急不已的叶阳墨奇一见对方撤离,便赶紧来到羽菲身边,生怕她被对方伤了。 羽菲敷衍地拍拍脚边大虎的脑袋,终是面露感激地回应了叶阳墨奇,“没有,墨奇,谢谢你。” 要是今日没有叶阳墨奇他们的帮忙,她脚边的大家伙只怕是早被抬走了,而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临离开时那个黑衣人对她露出的阴狠眼神,羽菲不由又低头看了对叶阳墨奇一行人露出虎牙,不许他们靠近她身边的白虎。难道这大家伙真是哪里的神兽,所以那伙人才会想绑走它? 其实怪不得羽菲会这么想,实在是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对白虎太差别对待了。羽菲虽然不会武功,但她敏锐的观察力却不是摆着好看的,在黑衣人与白虎过招的这十几分钟里,她细心地发现黑衣人对白虎有所顾忌,好似不想真的伤了它。 每每在快要伤到白虎时,黑衣人的动作都会略有迟疑,而白虎之所以能撕开黑衣人衣服的一道口子,也是因他收剑来不及闪躲,才会不慎被白虎偷袭成功。 哇唔? 被羽菲盯得许久的白虎,终于似有所觉地耸一耸耳朵,一双金眸边仇视地瞄着叶阳墨奇他们,边骨碌碌地朝羽菲看去,眼底好似有困惑地对着她低喊了声。 羽菲与白虎对视着,仔细打量它眼底的困惑。这眼神也不对,对叶阳墨奇他们这大家伙老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金眸里的凶狠虽在她的一再警告下有减退些,但却仍是存在着。 可在面对那黑衣人时,只有在他攻击自己时,大家伙才会露出凶光,最后她没出手后,白虎在与黑衣人过招时,眼神和感觉可不是这样的。但真要细细说起来,就连敏锐如斯的羽菲也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感觉。 “羽菲,我们快些回去吧。”当所有侍卫都聚集过来后,叶阳墨奇才和羽菲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帐篷处走去。 就在羽菲他们往回走的同时,方才无故撤退的五个黑衣人此时全聚在一个背朝他们,向着天上明月,仰头不知在看什么的单薄修长但明显纤弱的身影后。 “嘁,那家伙竟然对我伸爪子!伸爪子啊!!!” 只见一个黑衣人愤慨地扯下脸上的黑纱,露出挺直的鼻梁,一双炯炯有神、深邃迷人的黑瞳,此时却是怒意横生地直盯着前方那个单薄身影,嘴里不甘愿地咆哮着。 “哈哈——” “嘿嘿——” 听着黑衣人的咆哮,其他四个还没摘下黑纱的同伴竟是不由齐齐地高低不同地笑出了意味不明之声。 听着同伴的笑声,回想到以前的场景,前方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纤弱身影,终是缓缓转过了身,语带笑意地淘侃着,“呵呵,以前你总是追在它背后说要看它的爪子,现在不是正如了你的意嘛!今晚它可是给你看了个够啊!” “哈哈——”伴随着这句话,原先还苦苦压抑给黑衣人面子的四人,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地纵声笑了出来,其中更是有人笑得连腰都快直不起了。 月光下,一张苍白却布满笑意的温和脸庞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那苍白的肤色,比女子还细长的柳眉,优雅地用着晶莹剔透但却纤长如柴的右指抚着手中青绿色的玉笛之人,不是销声匿迹近一年的云亦尘又是谁。 低首,垂眸,云亦尘偏薄的唇角隐约勾起,终于找到你了! 041 军营 “羽菲,你的大虎只怕来头不小啊。” 从密林处回到营地后,叶阳墨奇命齐文风去察看晕倒的二十多名侍卫情况如何时才发现,原来那群黑衣人竟是在他们的食物里下了药引,再经特定之物引发,才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迷倒了雀成宇派来的二十多名侍卫。 而叶阳府里的人之所以没被迷晕,则是因为府里习武之人皆服食过特别的药物,虽然黑衣人的**厉害,但也只是令叶阳墨奇他们晕了一小会。 羽菲没中招是因为她今晚吃得东西和白虎一样,这白虎只吃她手中的东西,今晚刚好有侍卫猎了只鹿,于是羽菲便烤了它来喂白虎,自己也顺手吃饱了。 “来头不小?只要它不愿意跟他们走,我便不能让他们带走它!”勒令白虎在帐篷里反省的羽菲,此时正与叶阳墨奇坐在篝火旁边,边等着天亮,边看着齐文风给侍卫们解**。 坐在羽菲左侧的叶阳墨奇见她脸上的不以为然,便知无论白虎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她都打算带着它了。 什么叫白虎不愿意呢,这大虎就算通点灵性,但终究是口不能言,爪不能画,就观它如今依赖羽菲的程度而言,它的意愿只怕是羽菲说了算吧。 可想归想,叶阳墨奇却是不愿意在这上面与羽菲再发生争执,毕竟在都城里,她就因文风的那个除虎计划而对自己生了嫌隙,对白虎的去留问题,他是不能再多言了。 “羽菲,你会武乐?”话锋一转,叶阳墨奇的心思不由转向被羽菲收到腰间的那把小巧古琴上。 羽菲会抚琴,且琴技颇佳这点,叶阳墨奇已是知晓。但令叶阳墨奇没想到的是,羽菲竟然会青国的武乐,而且就之前的形势看来,她的武乐怕是一般音者都不是她对手。 “墨奇你还记得我在你府里醒来时,晕过去前说的那句话吗?”对叶阳墨奇的疑惑,羽菲倒是不在意地将腰间收好的火凤琴拿了出来,展示在他面前。 她会武乐的事迟早都会传开,要瞒是瞒不住的,也幸好之前她对叶阳墨奇说过自己失忆的事,所以关于这点羽菲倒是无所顾忌。对外她就声称是自己的师父,荆勤所授便好,反正荆勤在世人眼里可是个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的“高人”。 ‘公子,对不起,我好像,失忆了。’ 听羽菲一提,叶阳墨奇脑海里渐渐浮现当时听到她说此话时的情形,当时她的眼神看起来可比清水透彻,但伴随出口的话,却是那么混沌不明,一时间竟让他琢磨不透到底哪个是真。 而且从当日羽菲说这话时的语气里,叶阳墨奇明明感觉到了她深藏在心底的悲戚,但不知为何她的悲戚里似又蕴藏笑意。就是羽菲的这么一句简短之语,令叶阳墨奇当时很是困惑。 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哪一句话会令叶阳墨奇迷惑,但羽菲却是做到了。所以在羽菲被苍炎烨劫走后,他更是心志坚定地不计一切代价地要将羽菲给抢回来。 也是那次,叶阳墨奇竟是考虑不周地动用了叶阳族里不到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毒,不过幸好云亦尘死去,他也及时救下羽菲,要不然叶阳族之后的处境怕是堪忧。 “羽菲,你真失忆了?”时至今日,叶阳墨奇都没弄清羽菲当时说出这句话时究竟是清醒,还是迷糊着。而且事后羽菲的作为,看起来也不像失忆之人,所以对她失忆这件事,叶阳墨奇很是不确定。 对于叶阳墨奇的怀疑,羽菲倒不惊讶。如果叶阳墨奇不怀疑,她才真的要诧异了,毕竟在羽菲的眼里,叶阳墨奇不是一个善茬,心思缜密到有时是会令人害怕的。 而现在叶阳墨奇不在自己面前伪装,这对羽菲是个好现象,她可不希望以后随时都要防范这个“合作伙伴”。 “确实是失忆了,忘记了一些事,就连武乐也是遇上雅王妃才逐渐想起来的,但为什么会,什么时候学却是不记得了。”边讲着,羽菲边抚上额头,眉宇间显出一片烦恼之色,好似也很想找到过去的记忆。 一见羽菲露出烦心之色,叶阳墨奇善解人意地推说道:“不记得便罢了,羽菲你别着急,或许有一日你会突然想起也说不定。” “嗯。”轻应声,羽菲算是终于揭过了这件事。 “羽菲,至于你会武乐这件事,以后就算被众人知晓了,你也可推脱到荆勤师父身上。”羽菲的身份,一开始便是叶阳墨奇给杜撰的,这会子虽然羽菲一下子会武乐令他诧异了,但对众人的说辞却还是要先想好的。 “这我知道,墨奇,我的事真是多谢你如此费心了。”这句话羽菲说得十分真诚,不含半点假意。 幸好叶阳墨奇之前给她杜撰了个荆勤师父,要不然羽菲这又是思想新奇,又是会武乐,恐怕还真不好说过去。羽菲可不想为着这些事,又徒惹些事端,阻碍她找回家的办法。 “羽菲你别客气,毕竟寻找天龙之子此事,我叶阳一族都要拜托于你。”对着羽菲的道谢,叶阳墨奇却是连连摆手,一副不敢接受的谦虚样。 “只是,羽菲你手上的琴是何处而来?” 见叶阳墨奇问手里火凤琴的来由,羽菲倒是实话实说地全交待了,只是中间省去了小册子的事,有些事她确实不需要隐瞒叶阳墨奇,如实说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听着羽菲将火凤琴的事说了一遍,叶阳墨奇暗暗心疑竟有如此凑巧之事的同时,也心惊着音儿他们竟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探听到。如果不是羽菲自愿告诉他,只怕关于火凤此事,他从头到尾都不会知晓。 也因着这件事,更加坚定了叶阳墨奇打算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与羽菲开诚布公,不隐瞒、也不监视她的决心。 只因叶阳墨奇深知,如果羽菲真心要隐瞒,只怕他派再多的人手,也是无法探听到想要的结果的。 旁边这个心思细腻,聪慧异于常人,柔和里却有着果断,沉稳不输男子的女子,已是他们叶阳族最后的希望。父亲的牺牲、姑母的隐忍,祖辈的期盼,绝对不能在他身上出错! “公子,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出发。” 羽菲和叶阳墨奇的一翻交谈下来,时间竟是飞逝而过,天空已泛白。在众人皆准备好后,叶阳墨奇一行三十几人开始踏上了到浮云山的最后路程。 当众人飞马来到浮云县城门口时,一队守城的士兵发现这一行三十几个精锐人马,立即大声喝道:“你们什么人?交出通官文谍!” 这浮云县与其他郡县不同,只因它身后就是东楚国,国与国之间的守卫自然异常严厉。 “带我们去见你们将军。”齐贺雷纵马来到士兵面前,向士兵出示象征叶阳墨奇身份的令牌,大声喝道。 “遵命!”那队士兵一见令牌,面色立即一变,啪得立正站好,万分恭敬地为叶阳墨奇一行人带路,向着军营而去。 “左相大人!”叶阳墨奇他们只到军营外,就有几个身着铠甲的魁梧汉子跑了过来,齐齐单膝跪地地行起了礼。 “都起来吧!”叶阳墨奇纵身跳下马,快步来到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将领,拍了拍跪在最前面的人,面含微笑地道:“彭江,几年不见,你和我是越发生疏了?” 为首的这个年约30来岁,身材魁梧,头盔下那张露出一道长如蜈蚣疤痕,看起来颇为凶悍的男子,一听叶阳墨奇这略带责备口气的话,顿时爽朗地用右手拍上他的左肩,豪放地大笑,“哈哈,墨奇这说得是什么话呐,我这不是激动嘛!” 就在叶阳墨奇与彭江寒暄时,齐文风却是不动声色地轻轻移步到羽菲身边,站在白虎不可侵犯的范围外,向着一脸事不关己的羽菲解释着,“苏姑娘,这是浮山县军营的彭将军,与公子算是旧识。” 对齐文风特意的解说,羽菲只是偏首看了他一眼,对其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做了回应。 而对羽菲一如既往的冷淡,齐文风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但他此举却是落入齐贺雷眼里,不由在心底无声嗤笑着。真是不懂这脑子那么多弯的家伙,为何老是用自己的热脸去贴苏姑娘的冷脸,这样有意思么? 在彭江的热情招待下,叶阳墨奇早已被拉去了主帐,羽菲则是在其他士兵惊讶和好奇的打量下,径直带着白虎如入无人之地般地巡视起了营地。 这茫茫的军营里, 羽菲发现还有着不少精舍成排成排的并列着,只是这越到后面便越是粗糙。穿过精舍,便能瞧见军队操练的山林和草地,此时正是士兵训练时,羽菲的到来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只是这骚动并非是她的男子装扮被识破,而是白虎的稀罕。 “啊,有老虎!” “真的啊,谁放它进来的!” …… 一时间还在场地操练的士兵瞬间忘了自己的身份,都惊恐万状地瞧着对他们虎视眈眈,露出一口白牙,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的白虎。 “嚷嚷什么,都忘记你们的身份了!” 042 蹊跷 “嚷嚷什么,都忘记你们的身份了!” 就在士兵快拿起兵器对大虎进行攻击时,从远处跑来一个之前跟在彭江身后,一脸笑嘻嘻,同样也是身穿铠甲的将领。 羽菲眯了眯眼,才想起来齐文风告诉过她,这是右护军。就在羽菲打算带着白虎离开练兵处,去找音儿时,这右护军却是不理身后那群士兵,反而是跑进她身边,兴高采烈地说着, “苏军师,你这大虎是怎么驯服的啊,竟然这么听,”话。 吼吼吼 右护军这“话”还没说完,白虎就对进了它划分领地的右护军一阵狂吼,两个前掌更是不耐地刨着地下的松土。 白虎本就对身边突然出现一大堆陌生人感到心烦,这会又见有人不识相地靠近羽菲身边,这虎肚子里的一股气真是快憋不住了。 幸好,羽菲在进营地之前,便早有先见之明地对白虎打过“商量”,只要它不随便咬人,晚上就弹曲子给它听。这对已经好几日没听过羽菲琴音的白虎来说,诱惑力已经和每日必食的肉等量了。 “苏军师,你这驭兽还真是有术啊!”右护军被白虎的吼声给惊得敏捷地往后连跳数步,不过脸上却还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羽菲一手摸上白虎背上柔软的毛发,边提醒着这看起来玩心甚重的护军,“右护军,你不是来带我去精舍的吗?” “啊?哦!”一连两个语气词,右护军才恍然大悟地一拍头盔,最后竟是害怕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追在后面一样,“苏军师,这边请。” 在右护军的带领下,羽菲终于进了这接下来她要住的地方,应该是之前就特意嘱咐过,所以这住所一看就比其他的要宽敞许多。 早就在里面整理的音儿说,因不是夏日,所以凉席早就被收了起来,一床就连看起来都很暖和的棉被早早取代了凉席。且这夜里比都城寒气更重,所以便连这地上都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羽菲坐在一张垫了暖垫的椅子上,看着已巡视完自己地盘,正打算趴在床榻边的白虎。这厚厚的毯子,怕不是为她,而是为这大家伙准备的吧,叶阳墨奇还真是费了心思。 “小姐,公子说今日您且好好休息,待明日再与您商讨围剿匪贼的事。”音儿收拾好东西后,便从外边士兵手里接过小姐和白虎的膳食,一一将之摆放到桌上了。 这都到了傍晚,对中午为着赶路而没好好吃饱的羽菲而言,此时桌子上摆着的虽不如倚舞楼里精致,但也颇具用心的晚膳,她可谓说是十指大动。 但与羽菲相比,趴在床榻边的白虎就显得意兴阑珊,竟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过,只是甩着大尾巴左右忽拉着,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察言观色的音儿见白虎与前几日不同,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在退到安全距离后,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道:“小姐,小白这是怎么了?” “可能累了吧。”讲到最后羽菲自己都有点想笑了,这大家伙估计是闹脾气吧。 打从那晚黑衣人想抓它不成后,羽菲一直限制着它的活动范围,原先还会让白虎自己去猎食的她,已经连着好多天没让它出去活动过了。 将这几天白虎越发暴躁的样子记在心底的羽菲,到最后不由妥协道:“白,明天我带你去附近的山里转转。” 最后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有了羽菲愿意弹曲的承诺,和明天带着外出的妥协,大虎很是高兴地大幅度地扫了下尾巴,一低头就将大脑袋扎进了羽菲端来的肉盆里。 眼见达到效果,羽菲拍拍白虎进食的大脑袋,站直身就打算去吃晚膳,可没想到却听到大虎在身后,从喉咙深处传来阵阵低咆声。当羽菲奇怪地转过身后,更是见着白虎一双金眸有点仇视地盯着肉盆,最后竟是在羽菲的注视下,一爪子将肉盆给扫到了墙角边。 这动静大的“咣铛”一声,倒是吓得音儿以为白虎对羽菲有什么不满,赶紧冲到羽菲的身前,就想当个人肉挡板。 “音儿,没事的。”对音儿这义无反顾的举动,羽菲倒是露出个有点意思的表情,并以实际举动证实白虎不会伤害她的对大虎下命令道,“白,坐下!” 这大虎虽然不知因何暴怒,但对羽菲的命令却还是很配合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是那重重的落地声,可以看出它心里其实很不满。 对着白虎一张看不出表情的白毛脸,和一对圆睁着但仍有敌视意味瞪着肉盆的金眸,羽菲顿时略有所思的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羽菲将那肉盆又端到白虎面前,这次结果却更糟了,白虎直接将肉盆给拍了个底朝天,连盯着羽菲的金眸都起了丝变化。 “小姐,我们先出去好吗?实在不行您也先让齐统领过来啊!”一直站在羽菲身后的音儿见白虎的眼神都变了,不由颤抖地扯着羽菲的袖子,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地哀求着。 看看白虎的眼神,再瞧瞧音儿,羽菲终是点了点头,吩咐音儿去把齐贺雷叫过来。之前羽菲一直自信白虎不会伤害于她,可现在这情况看来,羽菲的自信有了轻微的动摇。 只因白虎那双圆亮的金眸,此时竟是带着点审视和防备,里头还掺杂着些敌意地打量自己。白虎这样的转变,令饶是镇定非常的羽菲手心里都出了些冷汗。 除去在临福寺悬崖下山洞里的那次,这是羽菲第二次觉得白虎可怕,竟是令她心底不由产生了些惧意。 “小姐,您得和我一起出去,要不然音儿不走!”这边羽菲被白虎惊出一手心的冷汗,音儿也出了状况,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不服从羽菲的命令。 音儿虽是恐惧,但还是死死抓着羽菲的袖子,要她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离开白虎的身边。 如果之前对音儿的护主感到奇怪的话,此时她的坚持却是令羽菲产生了些怀疑。自她带白虎到身边后,音儿虽也挺害怕它的,但却从来没抗拒过自己下的命令,总是她说什么便什么。 这会子怎么对白虎这么忌惮了,莫非叶阳墨奇对音儿说了什么,让音儿以为,白虎会攻击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便是叶阳墨奇认为,白虎会攻击她? 吼吼吼 “小姐!” 白虎发自深喉处的低吼,与音儿惊恐的声音,一前一后地传进还在沉思的羽菲耳里。只见她黑眸一沉,牙根一紧,动作快速地从腰间取出从不离身的火凤琴,同一时间脑海里浮现了不少舞动着的音符。 羽菲顾不得细想,纤纤十指在心念意动下,抚上火凤琴,顷刻间在这间精舍里倾泻出一曲轻灵柔和的琴音,如清风过耳,给人一种舒服清爽的感觉,细听下来,怕是再烦躁不安的人也能静下心来。 对人尚且如此,对心思更加单纯,凭着一股野性而为的兽类而言,就更加舒爽了。只见本还审视着羽菲的白虎在曲子飘扬出来后,便缓缓放松了整个身子,最后竟是又像之前般趴回了床榻边。 呼—— 见白虎似平复了下去,羽菲心底不禁大大松了口气,但抚上火凤琴的十指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完结,她才算是安了心。 “音儿,把这肉盆拿好,带我去左相大人的住处。”边说着羽菲边将被白虎打翻的肉盆翻过来,还将散落四处的新鲜猪肉一一拾了起来。 而她的这翻举动,也令听曲舒服得,似要睡过去的白虎又睁开了金眸。如果是以往,羽菲绝对会摸上一摸白虎的大脑袋,但现下她却只是对着白虎扯了扯嘴角,便动作快速地和音儿退了出来。 当在精舍里,正研究着桌上地形图的叶阳墨奇,见羽菲虽一脸如往常般淡漠,但衣袍却略显凌乱地带着手捧肉盆,眼底明显布满慌乱的音儿出现在他面前时,表情竟是微微一愣。 “羽菲,怎么了?”说话间,叶阳墨奇从椅子上站起,急急来到羽菲身边。 这盆肉,这分量,是那只大虎的吧?发生什么事了? “墨奇,你让懂医术的人看看,这盆肉是不是有问题,还请他们仔细点。”在羽菲说明来意的同时,音儿适时地将肉盆递给来接手的齐贺雷。 “这肉有问题?”看一眼那新鲜的猪肉,再转向羽菲,叶阳墨奇担心地追问道:“你的大虎吃坏肚子了?” 眼见叶阳墨奇担心的神色,羽菲在精舍里的怀疑又浮现在脑海里,眼一眨羽菲开口回答道,“白,好像对我有敌意。” “什么?!”叶阳墨奇失声惊呼,实在不敢相信刚才从羽菲嘴里听到了什么,“它攻击你了?羽菲,你哪里伤着了?” 说着,叶阳墨奇早已顾不上男女有别,双手就想向着羽菲身上摸去,察看她哪里受了伤,严重不严重。 幸好羽菲反应快,伸手一挡,阻止了叶阳墨奇过于亲昵的举动,“没事,只是好像,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直到最后白都没有攻击的举动。” 成功挡住叶阳墨奇伸过来手的羽菲,在他的劝说之下,暂时先呆在了他的住所,等候着军医的到来。 但在这段时间里,羽菲脑子却不得闲地飞速运转着,想着音儿奋不顾身的举动,再回想刚才叶阳墨奇那副惊疑不定的表情。 看叶阳墨奇的样子似乎从来没想过白虎会攻击她,那么音儿的举动就不是他嘱咐的了? 所以,音儿是出于对自己的忠心才有了那下意识地举动,还是其它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043 黑丝草 在叶阳墨奇的命令下,很快便来了三个白发苍苍,看起来资历很深的老军医。只是近半个时辰过去后,三个老军医皆是摇头说此盆猪肉并没什么问题,绝对没毒。 当三位老军医告诉叶阳墨奇答案时,对白虎怪异举动很是困惑的羽菲,却是不言不语地直盯着那盆肉,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似的没发表任何观点。 这个情形下,正当叶阳墨奇打算让三位老军医退下时,羽菲灵光一闪,语气颇有些急促地问着其中一个军医,“这盆肉对人没毒,那对动物呢?如果猪肉没问题,那么掺杂在其中的佐料呢?” 羽菲的一连两个问题,愣是将三个老军医问住了。他们只给士兵,只给人看病疗伤,什么时候给动物看过了。 “左相,你能不能派人将这盆猪肉里的配料都拿来给我看看?”没得到军医回答的羽菲却像是抓住了什么般,急急地朝向自己左手边,同样愣住的叶阳墨奇要求着。 “让伙房把这些配料全拿来!” 事实上羽菲对这些配料哪里懂得,但脑中却有那么一根线,只要抓住这根线,继而往上摸去,羽菲相信白虎的怪异处便能得到解释。她可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白虎是故意借题发挥,这人可能都没有的歪念头,她一直深信不疑的白虎怎么可能会有呢? 叶阳墨奇这一来就请了三个老军医入精舍,之后更是将伙房的配料拿去,这一系列举动也惊动了彭江,只见他带着左右护军,跟在伙房人后面进了来。 “墨奇,这是怎么了?” 眼见彭江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住处的人,一时间也摸不着羽菲到底是要干什么的叶阳墨奇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但要一力担下这事,绝不可使军中士兵对羽菲再有其他看法这点,叶阳墨奇却是明确的。 于是便笑着对彭江招招手,主动将事情给揽到了自己身上地说道,“我觉得伙食有些问题,想查查看,彭将军,没问题吧?”最后那句彭将军却是淘侃之意居多,可见叶阳墨奇和彭江关系确实不一般。 彭江和叶阳墨奇那是认识多少年了,见他眉毛动一动,大概就能猜到叶阳墨奇想干嘛了。更何况之前两人还讨论着围剿匪贼的事,他又怎么可能突然将重心放到查伙食上呢,这不是明摆着想用左相的身份替某人担责任么。 心底也是明白人的彭江瞟了神色自若的羽菲一眼,也不怕吓着人地泛开了笑,顿时左脸颊上那道蜈蚣疤痕显得更加狰狞了。 “当然没问题,如果真能查出什么,对我也是件好事,你说是不是啊,苏军师?” 羽菲站在桌旁,仔细看着那些大小不一,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差别的配料。在听见彭江别有深意的问话时,她只是颇为不耐地侧眼看了看他那张狰狞的蜈蚣疤痕,一句话也没说地继续看起了桌上的东西。 眼见羽菲傲慢的态度,彭江都能感到额间的青筋正跳动得厉害,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对自己了,这一个小小女子倒是真有胆量!真当自己是军师啊! “将军,冷静!”进来后,便面无表情不发一言的左护军在见自家将军紧握的右手后,适时地对他低语着。再怎么说这也是皇上亲封的“军师”,就算真要怎么着她,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冷哼一声,彭江按下心中的火气,大步就朝着旁边的空位坐去,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军师”,今晚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苏军师,你看出什么了?”因着现在精舍里有太多的士兵在,叶阳墨奇也只得改了对羽菲的称呼。 摇摇头,羽菲也是略感失望地回望了叶阳墨奇一眼。难道她猜错了?真的只是大虎在发脾气? “真的看不出吗?”见羽菲对自己摇头,叶阳墨奇却是靠近她后,轻声地再向她确定一遍。 如果这次查不出什么,这就很难再有下次了。而且彭江虽然嘴上没说,但叶阳墨奇知道他对羽菲这个女军师很是不以为然,再加上今晚的事,只怕以后羽菲在这里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在叶阳墨奇的眼里,羽菲一向不是冲动的人,既然她想看这些东西,就一定有用,为此才会一再向羽菲确认。 可叶阳墨奇没料到的是,羽菲虽沉稳、聪慧,但这不代表她是无所不能的,更何况对药理这方面,就算在天龙大陆想找精通之人也是很难的,又何况羽菲这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呢。 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才放下杯子的彭江,一脸他就知道的表情瞅了羽菲一眼,颇轻视她的对叶阳墨奇道,“嘁,墨奇,看来这‘军师’也不是事事精通的嘛!” 因找不到那根线,羽菲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再加上彭江的蓄意挑衅,一向心湖平静得似不起波澜之水的羽菲,此时心底却是起了些波澜。 她是哪里得罪他了吗?这将军怎么言语态度上都对她很是不屑的样子?是军营里呆久了,压根不能与普通百姓相处了吗? 等等,军营,普通百姓,粮草,兵器,马!!! “彭将军,能否请你找些以前饲养过马匹的资深士兵过来?”因着终于找到了那根线,羽菲语气不由急切了些,竟是急步奔向正打算喝茶的彭江面前,和之前不搭理他的态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就在彭江还没从羽菲的热切态度之中缓过劲来时,叶阳墨奇同时也帮腔道,“彭江,这军营里的士兵还是你了解得深,麻烦你了。” 被叶阳墨奇这么一拜托,本还打算推脱的彭江这会是骑虎难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左护军去把人给找来。 不一会的时间,这本宽敞的精舍里就挤满了人,在彭江的示意下,最后进来的三个,曾是驯马好手的士兵满脸问号地看向桌子上面的不知是什么的草。 被这么一大群皆是有官衔的人盯着,饶是杀敌不手软的资深士兵,也不由后背冒冷汗地战战兢兢地查看起这些草来。 “咦?” 就在彭江等人等得不耐烦,打算直接让他们三人出去时,其中一个身高偏矮,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的士兵拿着一根草,不自觉地咦了一声。 而他的这一声,在此时安静得只有呼吸声的精舍里,则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犹以彭江为最。 “你看出什么了?” “彭将军,这好像是黑丝草。”对着彭江一跪,那个士兵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回答道。 “黑丝草是何物?”也是密切关注这三人一举一动的叶阳墨奇,一听士兵说起这没听过的名字,倒是上前拿了过来,边问边细细打量起来。 就这小小一根草,能出什么大问题? “黑丝草么?那不是动物的断肠草吗,这草虽对人无害,可对马匹却是有毒的。”本在一边都快睡着的右护军一听黑丝草的名头,竟是来了些精神地向叶阳墨奇手里的东西看去。 “可是黑丝草不是长这样子的吧?”右护军虽对黑丝草有了解,但一看叶阳墨奇手里的草,语气有了丝不确定。 “回禀右护军,这黑丝草是长头的,长在雨水多的地方,我们马匹平时吃的都是短头的,那是雨水少的地方生长的。”经右护军这么一提,那个眯眼的矮个士兵总算是想起他为何会觉得这黑丝草不一样了,原来是与平常他们所见的不一样。 “这个黑丝草,动物吃了都会中毒是吗?”羽菲可没去细听这黑丝草是长头还是短头,只注意到了“中毒”这两个字。 因为吃了会中毒,所以白虎才会敌视自己,只因它以为自己是要害它! 这么一想,羽菲便想通了白虎眼底那审视与敌意的由来,这大家伙也太有灵性了吧,居然还学会了人类这套,现在都会怀疑人了! 终于解开心中谜团的羽菲顿时哭笑不得地瞧着叶阳墨奇手里的黑丝草,原来竟是这东西惹的祸。 “回军师的话,这黑丝草是所有动物的断肠草,只要吃了它,便会如同得了畜瘟般,不得动弹,浑身发冷,最后口吐白沫死去。”矮个士兵越讲下去,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草被军营里的马匹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讲到最后,矮个士兵声音竟是慢慢低了下去,如果不是众人听得认真,且没人打断,只怕会听不清。 “但这黑丝草为何能当作佐料用在伙食里?”对这些药理羽菲是不懂,但这动物的催命草,竟也能成为人的伙食里的配料,这能说得过去吗? “这黑丝草能去腥味,且还有股子甜味,以前农户家是有用这黑丝草做为佐料,只是不宜长久服用。”原先就知道事情严重的矮个士兵接着羽菲的疑问继续解答下去,可越说越是心惊。 如果这草不是针对军营的马匹而来,那就是他们这些士兵了! “服用久了,会怎么样?”彭江瞪着两个黑瞳,粗声粗气地追问下去。 在彭江的强大气场下,矮个士兵双膝一软,想到这结果要是出在自己身上,不由人一瘫,跪坐在了地上,唯唯诺诺地回答道:“久了,久了人会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形同残废!” ps:黑丝草此物,因剧情需要,纯属虚构! 044 悲戚 “久了,久了人会四肢僵硬、不听使唤,形同残废!” 矮个士兵的一翻话如惊雷般敲进在此的每个人心里,想到如果真的给军营里的士兵长期食用这黑丝草,那后果会是如何! “砰”一声,彭江右手一拳头打在放着黑丝草的桌子上,沉声道:“查!” 这一声查下来,只除了留下彭江和叶阳墨奇等人外,其他人皆出了精舍,这大晚上本寂静的军营,一时间竟喧闹起来。 拍拍手,羽菲觉得没自己什么事的对音儿招招手,和叶阳墨奇打声招呼便准备回自己的精舍,也不知白虎会不会饿坏了,它的食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就在羽菲已经跨出房门,即将步出叶阳墨奇等人的视线时,彭江却是大着嗓门,语气真诚地对快看不见身影的羽菲道谢道,“苏姑娘,今晚之事,多谢了!” “客气了。”顿了顿,羽菲嘴角勾了勾,向后摆了摆手,大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对彭江,羽菲谈不上讨厌与喜欢,只是对这种呆在军营里,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不掩饰自己真性情的人,打从心底羡慕。 从来,她都不能如此,母亲还在世时,她要表现得像一个淑女;母亲不在了,为了自己和胞妹,她学会了勾心斗角,满腹心计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能利用之人。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羽忻才会觉得她可怕,就连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不肯,最后甚至能亲手推她入崖,是吗? “小姐,要不今晚我们就别和小白一起了吧?”在白虎所呆的精舍前停下,音儿打开房门的手犹豫了,虽然小白可能真的是因为黑丝草的原因才想攻击小姐,但现在进去真的就安全了吗? 心情低落的羽菲眼见音儿眼底的担忧,再想到之前她奋不顾身的举动,心里不由一暖。不管音儿出于什么理由,她都是以自己的命在保护她。 羽菲虽待人冷然,看似无情,但别人待她的点滴好,她皆记在心里。虽然总是会以着别人认为的不通情理还去这份恩情,但羽菲心里却是真正感激,要不然也不会想去还了。 所以本还对音儿有所戒备的心情,此时也是减去了一两分,对她的表情也不再像是以往般戴着面具,“不用麻烦了,白不会攻击我们的,你放心吧。” “音儿,以后如果有危险,不要再站在我身前,命只有一条,你要好好珍惜自己。” 听着羽菲一翻不以主为尊的论调,音儿张开想也不想地就反驳道:“可您是小姐,是我的主子啊!” 对音儿这封建的腐朽思想,羽菲自知没法给她洗脑,只好强硬地说,“好,音儿,我是你主子,所以我的话,你都要听,对吗?” 一听羽菲这么说,音儿连忙点头,可点完头后又觉得有些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 “那我命令你,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你要先保全你自己!”眼见音儿又打算反驳,羽菲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语重心长地道,“音儿,只有保全了你自己,你才有机会带人来救我,就像上次在临福寺一样。” 眼见音儿露出迷茫,但还是认真的眼神,羽菲再接再厉地说着,“音儿你想想,如果上次我们两人都坠崖了,那么还有谁能给左相指明方向,他们还能那么及时地来救我吗?” “——是。”本来听得一头雾水的音儿,最后却像是恍然大悟般高兴地直点头,原来她还能这样帮助小姐啊! 但终究小姐都是为了自己好,不愿意让她也以身犯险,她究竟是哪里修来的福气,才能遇上小姐这么好的主人啊! 想到最后,音儿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但为了不惹羽菲不快,她便借着要去打热水的理由匆匆跑了开来。 羽菲侧过身子瞧着音儿匆忙离开的身影,眸光却是一暗。她,终究还是对自己好的人,施了计! 临福寺的那次遇险,她之所以让音儿去搬援兵,一方面确实是像自己说的,身为侍女,音儿逃脱的机会更大,能带来援兵的可能性也大。 但另一方面,却是羽菲在施计,想赢得音儿的忠心,她知道自己当时让音儿先行逃离的举动,在事后一定会让音儿感动。虽然这感动不能让音儿立即就从忠心向着叶阳墨奇,而立即偏向自己,但只要她怀有一点点感恩的心便好。 音儿呆在自己身边的日子还那么长,羽菲从一步一步放下倚舞楼里的大小事宜交给她打理,到出行皆带着她,也从日常的点点滴滴慢慢展现一副逐渐信任她的样子。 羽菲相信这样日积月累下来,音儿定会逐渐对自己怀有感激之心,她不需要音儿背叛叶阳墨奇,她也知道这不可能。羽菲只要音儿适时地隐瞒自己的情况,不报告给叶阳墨奇,这样便行了。 毕竟随时让人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管对方出于什么意图,这都是羽菲不能接受的。 音儿,从你来到我身边的那刻起,我就在对你用计。这样的我,值得你那样奋不顾身吗? 垂首敛眉,羽菲一脸苦笑,这样步步为营的自己,究竟能对谁付出真心。就连对羽忻,她真的能说从来没有防备吗? 内心盈满悲戚的羽菲来到白虎身边,慢慢向着它靠去,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好累,什么时候她才能放下满脑子的心机,不再这么攻于心计? 哇唔? 压根没吃饱,且本就睡得不踏实的白虎在感觉到羽菲阴郁的气息后,略感困惑地用头拱拱她,不明白这个能令自己感到舒服、能发出好听声音的人,为什么此时会这么低落,连带着让它都觉得不舒服了。 当音儿手捧热水进屋的时候,只见羽菲早已趴在白虎身上睡了过去,生怕她着凉的音儿冒着冷汗,顶着被白虎咬的风险,颤抖着从床榻上拿来棉被,在大家伙虎视眈眈地监督下终于将棉被给盖到了羽菲身上。 当音儿终于呼出一口安心气,并轻手轻脚地在离羽菲不远处决定入睡时,在看了看那个趴在白虎身上,好似睡得并不安稳的纤细身影后,音儿那张小巧的脸上不由一副心疼样。 小姐对自己这样好,但她却都帮不上忙,她真是太没用了!再看羽菲一眼,音儿缓缓闭上眼的同时在心底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对小姐很好很好! 045 军饷 “苏姑娘,左相请您过去一趟。” 早上当羽菲用完早膳,并安抚好吃过一大盆新鲜猪肉的白虎后没多久,齐文风就站在门外向着屋里的人恭敬地说道。 一夜趴在白虎身上,没怎么睡好的羽菲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白毛,一边嘱托白虎在屋里等自己,一边吩咐音儿不要让人进屋子扰了白虎的清静。 当这些事都做好后,羽菲才随着满脸疲惫,一看就知道是彻夜难免的齐文风一同向着叶阳墨奇的住所走去。 走在齐文风左侧的羽菲一边好似随意地跟着,一边却满脑子想着叶阳墨奇叫她过去的原因。不应该是围剿匪贼的事,昨晚黑丝草的事都没解决,叶阳墨奇不可能立即就要去围剿匪贼。 那为的是什么呢? 就在羽菲还在思索时,她已经随着齐文风到了叶阳墨奇的住所,一进屋就见到一脸忿然表情的彭江,和他那两个护军。 “苏姑娘,关于黑丝草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既然昨天彭江都认同了羽菲,今日叶阳墨奇自然就不再以军师相称了。一见羽菲进来,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问她黑丝草的事?羽菲扬眉,确实是有些惊讶叶阳墨奇会来询问她,这军营中的事,怎么会来问她一个小小女子呢? 羽菲会如此惊讶也是有道理的,只是这黑丝草毕竟是她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在叶阳墨奇的心里羽菲本来就非同寻常,彭江却是因着她的无畏,发现黑丝草,再听齐文风“不经意”提及的关于她在都城里的作为,一时间竟也是将羽菲的身份抬高了。 在如今这一筹莫展之际,才会想着让这惊才绝艳的奇女子试试,或许她真能查出这事情的原委。 羽菲虽不喜给自己增加无用的负担,但这件事朝廷中没人起浪还好,如果有,那么叶阳墨奇和她都脱不了干系。 为了省去以后不必要的,百口莫辩的麻烦,羽菲决定与他们一起查查这起粮草事件,只是她不保证一定能水落石出,毕竟这种官场中可能牵涉到钱财、分派势力等问题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只来一年的异世现代人能轻松解决的。 于是在羽菲愿意一试的情况下,齐文风与右护军在叶阳墨奇和彭江的指示下,将从昨日至今的调查结果都说给了羽菲听。 伙房乃是重地,轻易别人进不得,伙夫可是彭江轻信,而采购和押运之人也是多年不曾出错的资深士兵,送伙食的则更为冤枉了,他们只负责拿,不可能掺毒草到伙食中。 这各说各有理,都不像是掺毒草之人,令彭江这个粗莽汉子,听得是一头雾水,怒火中烧却无处可发。要不是叶阳墨奇在旁边压着他,只怕他会重刑对待这些人,不怕他们不招。 可彭江也知道这毕竟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如此,这些士兵都是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在战争场上不可或缺的同伴,彭江不愿意如此对待他们,也不愿意相信会是他们对自己下毒手。 听完右护军等人的调查结果,羽菲静默了好一会,端坐在那纤长柔荑只是轻巧地有规律地敲打在臂膀处。 羽菲轻轻敲打臂膀的纤长柔荑停了下来,神态自若地向着看起来气急败坏的彭江要求着,“彭将军,可否将军中的账册借我拿回去三天?” 这彭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他身后的左护军却是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颜瞟了羽菲一眼,而右护军就没那么淡定了,早哄叫道:“苏姑娘,军营中的账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啊!就算你是皇上亲封的军师也不能越权啊!” 果然是麻烦,羽菲听完右护军的话,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好办了,只是现在她也是束手无策。 但凭着多年在苏氏打拼,并与那些老奸巨猾的股东打交道的经验,羽菲直觉地认为是军饷那里出了问题,或许还牵扯到其它地方,可她没证据,再说羽菲也不愿涉这趟浑水太深。只要成功查到黑丝草的事,那后序问题就是叶阳墨奇他们的了,与她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右护军,去把这几年的账册都搬到苏姑娘的精舍里!有事我担着!” 就在众人惊疑羽菲此举会不会惹怒彭江时,这位彪悍的大将军却是跌破了众人眼眶地纵声一吼,豪气地拍着胸膛对羽菲诚挚地道,“苏姑娘,这军营里跟着我的士兵,可都是些保家爱国的真汉子,这事就拜托你了!” “苏某尽力而为。”对着彭江这样率性而为展露真性情的率直铁汉,羽菲到嘴边的冷然话语却是一转,变得有人情味了些,只是一向粗神经的彭江什么也没感觉,倒是叶阳墨奇对此上了心。 羽菲回到自己的住所后,除了带白虎出去猎食两次,奏过三首曲子给它听外,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这厚厚一大摞的账册上。 将其中一本账册给放到一边,羽菲略有些头痛地瞟了下还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账册,要是苏氏都用如此繁琐的记账形式,只怕在她当总裁的这几年里,早已白了头,死了无数的脑细胞了。 不过幸好,也不算一无所获。羽菲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着手里自己整理出来的信息,总算是没辜负那个大汉子的期待。多久了,她竟是怀着如此轻松的心情,去看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连那丝算计都暂时忘却了—— 到第三日时,叶阳墨奇的住所里,坐着的还是三天前那些人,只是他们此时的表情却是比之前更为糟糕,彭江的眼底都已泛起了红血丝。 “苏姑娘,有进展吗?”与他人相比,叶阳墨奇的精神状态算奇好,有点无事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羽菲知道他性子沉稳,面具戴得都快成为自己真实的面孔的话,只怕也会被他一副温和的样子所蒙蔽。 “因为账册实在是看不完,所以讲得可能会有点乱,还请你们耐心听完,再看看我所想是否正确。”一入叶阳墨奇的精舍,羽菲也不着急坐下,而是拿起自己整理的那份信息,开始一点一点细细讲来。 “账册里记载的,除了粮草外,还有兵器、营账、军服等等,在细看这些账目时,我让音儿问过不少士兵,他们的伙食与账目所记却不相符。账上所记至少是每两日能吃上一顿肉,可事实却是五日才能吃上一次,且多数时候都只是稀粥。” 当羽菲讲完这个伙食的不符时,彭江眼底虽是一片问号,但却谨记之前羽菲的话,没出言打扰,而叶阳墨奇则是一脸沉思地看着羽菲手里那张密密麻麻的纸。 “再看这军服,也与记载的并不相符,每个士兵每季皆是少了一套,剩下其它的我没看完,就不一一细说了。但以上这些,就足以证明一件事,有人在做假账!” 直到羽菲讲完这长长一段话好长一阵子没再继续,右护军才知道她讲完了,才敢小声发出疑问,“可这和黑丝草有什么关系啊?” “有人做假账,就说明军饷有问题,为了将这军饷的账目给补上,自然会找其它地方下手。如果要补充士兵和战马的话,军营里就又会得到一大批银两,到时候做假账之人再使些个偷梁换柱的方法,便能将之前对不上的账目给抵销!” 一口气讲完这么多话,羽菲倒是有些口干舌燥地端起那杯早已冷却多时的茶喝了起来,也没去理会彭江等人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 “把那几个户部派来的人给我统统抓过来!”彭江火冒三尺地一声大喝,外面立即进来两个士兵,在他一声令下,不一会,便进来了四个瘦弱的一身官服的官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在彭江的一翻质问下,这四名出自户部的官员自然是不承认,百般狡辩,气得彭江走过去,一脚踹到离他最近的一人身上,嘴里还不住怒着。 “本将军带着这群汉子,保你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整日在都城安生吃香喝辣的,不受外敌欺凌,现在你们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这些毒计用到这些保家卫国的士兵身上,老子要剁了你们!” 讲到最后,彭江已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不解气,当场就将腰间的配剑给抽了出来。 又不是没见过血的羽菲,倒还是镇定地坐在那里继续喝她的冷茶,叶阳墨奇却是知道其中厉害,赶紧上前拉住了彭江,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彭江,这事牵涉甚广,你不能冲动!” 叶阳墨奇虽是自己的友人,但深知军中生活清苦,拿自己的士兵当兄弟的彭江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彭江一言不发地推开叶阳墨奇,举起手中的长剑,就打算刺下。 摇头叹气,羽菲放下手里的茶盏,在彭江剑即将落下前,终是心软地开了口,“彭将军,如果你真杀了他们,这件事只怕就更查不到幕后之人了。” 其实事情到这里终了,对羽菲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毕竟真牵扯到朝廷中的官员,保不齐她就得得罪谁。 可彭江这一剑下去,查不到真凶不说,单是他越矩斩杀了户部的官员这条罪状,就够有心人参他一本了。情况再糟糕些,那些怕彭江查到头上的幕后之人,只怕更会对他下毒手,那以后这些士兵就真是没依靠了。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黑者黑,这才与彭江相处多久,她就被他这身热血率性的真性情给感染了,竟然在利弊如此明显的情况下,还开口让自己处在了被动的位置上。 对羽菲的开口直言,叶阳墨奇颇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但在见彭江有松动时,则是再一步进言道,“彭江,如果你不想害死自己,害死自己手里的兵,就将手里的剑放下!” “哎,就算当了个将军,还是这么窝囊!” 046 夜空 “哎,就算当了个将军,还是这么窝囊!”愤慨的声音从彭江的嘴里传出,但终究他还是将手里的剑给放了下来。 虽然他彭江真是一介莽夫,但为官多年,当上这个将军,朝廷中的各中厉害与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能真不知吗。只是心里这口气,却是怎么也无法咽下。 就算离得这么远,他也摆脱不了那些阴谋,更是还差点中了阴招,这朝廷就真的没一丝清明,能留他在这浮云县好好保家卫国吗? 在叶阳墨奇的示意下,那些有嫌疑的全被抓了起来,只等清剿完浮云山的匪贼,就一并带回都城,禀明雀成宇。 夜里,羽菲带着失去自由焦躁不已的白虎去了营地不远处的林间,看着得到自己同意,跑向远处一会就不见身影的白虎,羽菲仰望只有屡屡几颗闪烁不定的星星的夜空。 今日精舍里,彭江的不得已,与自己当初在苏氏里的所作所为,有何差别。这世上,无论哪里,都没有能让自己随心而活的地方。如果能像大虎那样,什么都不用顾,自由洒脱地奔跑于天地间,那是怎样一种快意之情? “看到彭江如此,羽菲,你是不是觉得,活着太累?”就在羽菲仰天长望时,叶阳墨奇却是透过齐贺雷一声不响地接近了羽菲,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也学着她仰望此时并无明月的漆黑夜空。 对突然出现的叶阳墨奇,羽菲只是略略侧目,但对他的这翻心有戚戚焉的话,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 在没来天龙大陆时,她从来没时间,也不敢去想,原来连活着都是一件累人的事,只因她有必需活下去的理由,她还有自己应尽的责任。 只是在来到这里后,在认识真心与自己琴音交谈的雅王妃后,在上次去陵墓时叶阳墨奇的那翻交谈后,在亲眼见到彭江的无奈后。 羽菲才恍然醒悟,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他人无法触及的哀伤,每个人都有继续为之努力的原因。 每个人,即使活得再累,他都有必需活下去的理由,就像拥有无数女子忌妒宠爱的雅王妃,就像套着无限荣耀光环的叶阳墨奇,就像背负无数生命的彭江,就像来自异世的她,无论活得多么无望,多么卑微,都必需活下去! 这些羽菲都能理解,也都明白。可真当叶阳墨奇在耳边,用着如此理所当然,但却含着无尽悲凉的语气,问着‘你是不是觉得,活着太累?’时,羽菲内心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累?”羽菲仰天,低喃自语,像是问着自己,又像随口而说。 “羽菲,你知道我有多久没这样坐在空地,仰望夜空了吗?”叶阳墨奇第一次如此失礼地无视他人,虽是坐在羽菲的身旁,叫着她的名字,但却是自顾自地说着与之无关的话。 “即使是如此漆黑,无星辰的辽阔夜空,在此时,都令我心旷神怡。这样放松,不需思考,不用算计的片刻,呵,竟是如此奢侈。” 是啊,不用防备他人,不用算计他人,这样的日子,他们一生都不会有,就连片刻都觉得奢侈,好怕眼一闭,这一切都没了。当再睁眼时,眼前出现的便又是一张张算计的嘴脸,每听一句话,都是精心步下的陷阱—— “墨奇,如果解了你们一族的蛊毒,以后,你想做什么?”既然是奢侈,就奢侈到底吧,羽菲面露微笑,在带着青草味的微风中,将这美好的未来抛向坐在左侧的叶阳墨奇。 “呵呵,青山、蓝天、白云、一屋、一知音,足已!”仰首闭目,叶阳墨奇低语。 是啊,如此,足已! 叶阳墨奇虽说得简单,但羽菲却是能从他希翼的只字片语里,听出他想要的那份宁静,那份远离阴谋诡计的祈愿。这些,又何尝不是她想要的呢。 “羽菲,那么累,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呆在南雀国,呆在倚舞楼,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墨奇,”突兀地,羽菲断然截下叶阳墨奇未出口的话,突然,好害怕,从来没人这么接近过自己的心,羽菲害怕它的失常,害怕它让自己变得软弱,变得忘却自己的坚持。 “墨奇,你能放下叶阳一族,不去找解蛊毒之法吗?”平复失常的心情,羽菲以着淡然的语气问道。 叶阳墨奇,你能吗? 静默,无言,这漫漫长夜里,此时,只有风起的寂寥之声。 听着羽菲不带一丝情绪的提问,叶阳墨奇方才来不及阖上的上唇缓缓下落,将方才被打断的六字吞进心里。 久久听不到叶阳墨奇的回答,羽菲知道,他不能,所以,她也不能!原来,她和他,是如此相似。 明明都如此渴望挣脱束缚,却又围困在自己的心间;明明能对在乎以外的人残忍,却又在不该心软时对敌人不赶尽杀绝;明明满脑子算计,却作茧自缚地不肯出手;明明防备着所有人,却希冀有人能真心相待。 她和他,为什么都如此不知足,在失去的同时,却想保有虚幻的美好,直到最后千疮百孔,仍不死心。 她总以为羽忻不够聪明,可自诩聪明的她,结果又如何呢?当答应进入苏氏,拿起凤剑,手染鲜血的那刻起,她便不再是最初的苏羽菲了。 叶阳墨奇,希望你能比我聪明,早些看透。不要为了你们一族,最后却迷失了自己,到万劫不复之境。看着天空那稀少,但却有一颗最亮的明星,羽菲衷心地期盼着。 “公子,彭将军说明日启程去浮云山清剿匪贼,这会还请您和苏姑娘前去商讨事宜。” 齐文风一来就见叶阳墨奇和羽菲在空旷的草地上并排坐着,齐贺雷更是识趣地倚在粗壮树干上守着,他虽也不想上前去打扰,可彭将军却叫得急,最后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想法,快速传达了彭江的意思。 “走吧。” 没想到先站起来的却是羽菲,只见她拿出火凤琴,弹了几个音,不一会就见白虎奔跑着向这边靠近。带着白虎,羽菲率先朝着军营走去,留下还没起身的叶阳墨奇,与不知如何是好的齐文风。 已知晓答案的叶阳墨奇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再回望这漆黑的夜空最后一眼,瞬毫不留恋地转身踏步离开。 终究,一切都改变不了。 047 进堡 本来清剿浮云山匪贼的事,起码也得计划个七八天左右,但彭江却因为户部那几个官员的作为,心里甚是不满,总想着叶阳墨奇能赶紧回都城,将黑丝草的事给解决了,查到幕后之人。 为此才会急切地想解决那群匪贼,幸而军营里有不少士兵对浮云山地形甚为熟悉,再加上都知道叶阳墨奇和羽菲是这起黑丝草事件的发现者,只要早日完成清剿计划,他们军营里的事便能早日得到解决,因此更是积极响应彭江的命令。 所以在四日后,叶阳墨奇一行人便带着左右护军与军营里的百来号猛将,向着浮云山进发。 去浮云山这路程也不算短,但叶阳墨奇所带领的这去精锐士兵,也并没有带攻堡垒的重甲和器械。可这清剿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所以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还是带着的。 而羽菲呢,则是坐在白虎身上,被一群士兵簇拥着,可他们都在离白虎五米以外的距离,这个记录可是刷新了之前白虎的十米以内的领地范围了。 所以在这个队伍中,如果从远处望去,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形,在队伍的最中间留下了约十米左右的空余之地。这可谓是行军大忌,无奈白虎的凶猛,与羽菲的偏帮,竟是无人敢有怨言。 浮云山的匪贼甚为张狂,竟是仗着山势的有利地形,在一断崖处建了一座坚固非常,便于防守的名为浮云堡的堡垒。要进得这浮云堡,必经之地就是这断崖,可这断崖处只有堡里的一座吊桥,再无其它可入之法。 不知此中奥妙的齐贺雷还提议就命坐将军守在吊桥外,堵着不让他们出来,断了他们的食物,这样不是就可以瓮中抓鳖了嘛。 可左护军的一翻话生生打破了齐贺雷的美好幻想,这浮云堡在初具规模时便想到可能会被人围困在这四面断崖处,所以在堡里就已经开垦了荒地,并饲养了不少牲畜。就算他们在此守上一年半载,只怕他们也不会出来。 “他们既已如此丰衣足食,为何还犯险去抢去劫?”羽菲在一隐秘处,看着远方断崖里飘起的炊烟,不由皱眉。 “呵呵,苏军师,这些家伙有的是获过罪的莽夫,有的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徙,早就过惯不劳而获的日子了,怎么可能本分做人呢!”回答羽菲的是一脸笑嘻嘻,想靠近却又惧于白虎威胁的右护军。 自知道黑丝草是白虎发现的后,右护军就对大虎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意。如果不是碍于羽菲的军师身份,他早就冲过去和白虎过招,增近“感情”了。 羽菲也不是傻子,一听右护军说这些匪贼的组成,便已猜测到那些耕作之人的身份,只是还是出口求证地问道:“那饲养家畜、耕地是何人所做?” “还不是那些可怜被他们掳走的女子,那日子怕是生不如死吧。”讲到这里,就是右护军这样大大咧咧的人,脸上也是一暗。 身为军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浮云堡里的女子受苦,右护军心里也不好受。可这没上面的命令,凭他一己之力,只能是去白白送死。 沦为俘虏吗?羽菲想到当时在临福寺遇上的那群匪贼,在联想到刚才右护军说的那个二当家和他身边的得力助手,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左相,他们不是缺俘虏吗,我们这就给他们送去一个吧。” “不行!” “苏姑娘,太冒险了!” “苏军师,你开玩笑吧?!” 羽菲这话一出,再不明白的人就是傻子了,她是想以自己为饵,混进浮云堡,寻找机会,趁机放下吊桥,让他们顺利进攻浮云堡呢。 先不论叶阳墨奇等人的态度,单是右护军就惊得跳离了羽菲数步,好像看怪物的看着她,不是他藐视这女军师,实在是,她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墨奇,你不信我吗?”将风吹过肩的长发给撩起,羽菲自信地朝着叶阳墨奇看去,眼底一片决意。 “羽菲,太危险了。”叶阳墨奇仍是不赞同的摇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羽菲至身险境,攻克浮云山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虽然这是最便捷的。 早就知道叶阳墨奇会是这个答案,羽菲无谓的笑笑,在其他人不解的眼神下拿出腰间的火凤琴,五指随意一放,悠扬琴声飘然而起。 就在琴声响起的瞬间,无数利刃从那小巧古琴上飞射而出,朝着前方飞去,穿过丛林,奔向几十米外的苍天大树上。 “锵”就在琴音停下的同时,那高耸入天际的树身,砰一声断开开来,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全是风刃的痕迹,深深的犹如巨刀一般砍在上面,落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武乐!” “我们南雀国竟有人会这么厉害的武乐!” …… “这样也不可以吗?”收回火凤琴,羽菲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傲然一笑,面朝叶阳墨奇摆摆自己的右手。 皱眉,叶阳墨奇不语。 面前这个似会随风而去的灵动奇女子,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保全,不愿伤及她分毫的。可事实上,这样睥睨众人,傲然灿笑的容颜提出的要求,叶阳墨奇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束缚不了羽菲,束缚不了这个能翱翔天际的傲骨女子,只是。 “羽菲,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叶阳墨奇最后的底线,也是他心底最大的隐患。 “墨奇,放心吧,我还想回家呢!”如果这点小事也应付不了,她苏羽菲早不知在苏氏死了多少回了。 于是在羽菲的坚持,叶阳墨奇的担忧,其他士兵的崇拜与期待下,羽菲在浮云堡里的匪贼出堡后,装成与家人走散的普通女子,顺利被掳走,成功潜进了浮云堡。 只是跟在三当家身后,准备去山下大干一票的瘦猴却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姑娘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已经打探好消息,知道今日会有镖经过这里的三当家,带着一众兄弟埋伏在事先准备好的草丛里,眼见二当家身边的瘦猴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早就看二当家不顺眼的他,当场便甩了脸色,朝着瘦猴低吼道。 “瘦猴,不给我好好干,小心回去又被大当家抓去挑粪!” 这瘦猴一被抓包,赶紧赔笑脸,拍马屁地对三当家一翻美言,这才免去被胖揍一顿的命运。 想想他今年也是霉运不断,本来跟着二当家日日吃香喝辣的,除了三个当家,浮云堡里哪个人见了不是对他哈腰谄媚的,日子不知过得多好。 可谁知和二当家去了一趟临福寺,这不但什么都没捞着,还亏损了几名兄弟,回来被大当家罚去挑粪不说,更倒霉的是二当家又出了堡里,他只得跟了三当家,这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就在瘦猴跟着三当家准备劫镖时,殊不知叶阳墨奇早已盯上了他们,就连今天这趟镖,也是叶阳墨奇早就定下的计。 只是在对瘦猴他们进行围捕时,叶阳墨奇心里也是放不下,不知她如今处境为何,就连那只从不离她身的白虎都给她放养在了这片山中。 她武乐虽厉害,可如果古琴不在手,她又要以何为倚仗呢? 048 梅夫人 羽菲在被三当家一伙人成功“掳获”,并在看到明显瘦了一圈,脸色更加暗黑,但确实是自己见过的瘦猴后,心中对自己当日在临福寺的遇匪,怀疑得更加多了。 这浮云山和临福寺之间的路程,就算披星戴月、日昼夜兼程的赶路,也需半月。当初这浮云堡的二当家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带着属下千里迢迢去临福寺,就为了掳走她? 还是只是她太多疑,其实他们当时的目标并不是她,只是找错了对象,但世间真有如此凑巧的事吗? “呦,小路不错嘛,跟着三当家第一回出堡,就带了个姑娘回来,就是长得真他 娘的不怎么样。” 羽菲跟着另外两个匪贼先行回了浮云堡,在进堡前经过守卫处时,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高大汉子一见羽菲的长相,立即收回了要摸羽菲下巴手。 丑娘们见多了,真是没见过长成这样的,这张脸还是能看出原来样子的,只是从颧骨左边向右侧下划的那刀疤痕太过狰狞,这样羽菲的样貌就连普通女子都不如了。 在经过守卫,成功进入浮云堡,直到站在大厅等候来人给她安排日后的“工作”后,羽菲散乱发丝下,一张经特意修饰的狰狞脸孔,露出一个能令不少人吓得脸色发白的笑。 墨奇送的易容古书和易容物件,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最起码这样,她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清白不保。 这也是叶阳墨奇之所以没坚持到最后的原因,凭着羽菲现在的样貌,确实容易减去这群匪贼的不少戒心,对羽菲而言,这样的俘虏生活,起码是安全的。 “梅夫人,你怎么来了?”就在羽菲细想刚才经过的吊桥有无漏洞时,小路恭敬的声音在大厅外响了起来,看来来人在这里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小路,听说你带回一个姑娘,我正缺侍女呢,能把她给我吗?”柔软地令人心里泛酥的声音在厅内飘起,虽知梅夫人是大当家的娘子,但小路还是难耐色心地多看了欧梅两眼。 “梅夫人,这娘们实在是太丑了,下次再给您换个新吧。”羽菲侧眼瞟了小路下,只见这年岁不大的小子正差嘴角没流口水、双手互搓着,难掩色心地好意劝说着欧梅。 如果羽菲长得略有姿色,这小路还没法子决定她的去留,但就她这样的,估计堡里没有一个男人会要的,毕竟这里又不缺女子。 可如果要将羽菲给欧梅当侍女,这要是被大当家知道,自己不知会不会被罚去挑粪,毕竟这女的长得不是一星半点的吓人,虽然这是后天形成的,怪不得她。 “小路没事,大当家问起来我会解释的,丑也无碍,要不这堡里稍微漂亮的,你们都会想着法子从我这里要去。”讲到最后,羽菲听得这梅夫人的话里似有着化不开的愁,就连小路也收起了色心,赶紧正色回答着。 “既然梅夫人说要,就带走吧,那这没事,我就去给三当家放风了啊。” 说完,小路便一骨碌跑远了,厅内只留下梅夫人和羽菲。 似怕吓着羽菲般,梅夫人在离她五步远的距离就停了下来,对着一直低垂头,没发出声响的羽菲轻声细语道,“抬起头,让我看看你好吗?” 羽菲戏做足地颤抖着慢慢转过了身,一张布着狰狞疤痕的脸缓缓抬起,露出一双湿润的黑瞳,像看菩萨般双眼放光地直盯着梅夫人,唯唯诺诺地小声低唤了声,“梅夫人。” 梅夫人初看羽菲的脸,就算在心里做了准备,也真的被吓了一跳,最明显的反应便是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而她的这翻举动,则是令对面已受惊不已的女子落下了一行清泪。 “对不起,我不是,”顿了顿,梅夫人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实际意义,毕竟她确实是被吓着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跟着我了,可好?” “谢谢梅夫人,我叫小菲。”羽菲擦去脸上的泪痕,看着面前这个叫梅夫人的女子。 看她的样子,好似比自己略大些,那张一副沉静的脸上,虽没水粉的修饰,可还似幼儿般的粉嫩细腻,那纯洁似水的目光里,隐藏着令人不易察觉的一丝忧郁。 就是这丝忧郁,造就了梅夫人的轻愁,倘若放在官家小姐中,这梅夫人不知要引了多少名流贵公子的那副无处施展的侠骨柔情。 就这样在梅夫人的带领下,羽菲来到自己的住所,看着这里也不像没人居住的样子,那这梅夫人是已经有侍女了? 梅夫人一一扫过简陋木桌上的东西,本就忧郁的神色里,又添一份黯然愁苦地自说着,“这本来是我的侍女,小翠的屋子。” 无视梅夫人的忧伤,羽菲装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满眼好奇地追问,“那小翠姐姐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啊?”梅夫人回视羽菲眼底的好奇,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地悠悠回答道,“小翠回家了。” “回家了?梅夫人,小羽也好想回家。”一听回家两个字,羽菲双眼放光,语带羡慕直言的对着梅夫人说出心底的愿望。 回家?哼,只怕是死在这堡里的哪个角落里了吧! 趁着梅夫人还在那忧伤时,羽菲在她不易察觉的方向冷哼了声,心底对这浮云堡是愈加厌恶了。 烧杀抢掠,这四点,浮云堡在这几年间怕是已做全了,单看这悲天悯人的梅夫人就知她应该是富家小姐,也不知是怎么遇上了这群匪贼,就这样羊入了虎口。 幸好还成了个夫人,要不然。羽菲暗自摇头,收起自己那副仁慈的心情,她只做力所能及的事,其它都无关她事。每个人的命,和现在所走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对这梅夫人,她没心思同情,对这堡里的恶徒,同样的,她也没时间厌恶。 会来浮云山,只为完成雀成宇的旨意,事后她与这里的人和事,都将再无交集。就像找到归家之路后,她也会无所顾恋地毅然离去般。 因为被音儿和小悦伺候惯了,羽菲虽没伺候过,但该做什么事,她总还是知道的。而且这梅夫人不是一般的善良,怕是同情她这张脸上的疤痕,和她装出的懦弱性子,都没怎么让她做事,只是陪着她在堡里四处走走,帮帮那些在田里耕作的男男女女。 这样正好如了羽菲的意,还不用她找借口四处走动。这浮云堡内部就像是一个小型的自给自足的社会,如果不是压制太厉害,匪贼对被掳来的男子拳打脚踢,对女子随意肆虐,吃食给的连牲畜都不如,这里会是一个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的好地方。 在走动时,羽菲还发现在大当家居所后有着一处绝壁,它不似其他三面那样,一点也容不得人下腿。换作现代的登山爱好者,这处地方还会是他们愿意挑战的最佳场所。 可这一定得是经过专业训练、并且有着丰富经验的人才能做到,要不然想安安稳稳地达到浮云堡内部,这绝不可能。如果换成是武功深厚,能飞檐走壁的高手的话,那又有几成把握呢? “小羽,你在想什么?还不过来吃饭。”梅夫人坐在桌旁,手拿羽菲摆好的碗筷,对着在一边不知想什么出神的她招招手,示意她也一起吃晚膳。 羽菲装傻充愣地伸出一根指头,比比自己,以比比桌上的菜。她都不知道原来侍女还能和主子一起吃饭的,看来这个梅夫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善良。 在梅夫人一再的催促下,羽菲也不再继续坚持了,这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进了堡内,还陪着梅夫人逛了小半天,说不饿真是骗人的。既然现在就能吃,她为什么还要等呢。 于是羽菲在梅夫人的注视下,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了自己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晚膳。 梅夫人因小翠身亡,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的自责,终于在看见羽菲装出的安心表情下,得到了丝丝安慰。 虽然呆在浮云堡里的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但欧梅却还是秉持着自己一惯的善良,能救一个便救一个,能帮一个就帮一个地将这些同样可怜的人带到自己身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他们帮助。 欧梅这所以会这么做,除了自身的良知令她看不得堡里匪贼的做法外,也含有那么些私心,虽渺茫,但却不可抑制地期盼着。 自己那些深爱着的家人们,无论他们身处何处,只要还活着,欧梅已不指望还能再相见。 只希望他们也能遇上,这如雪中送炭的丝丝帮助,希望他们在这样渺小的帮助下,能活着。就算如同她这样卑微,如此身不由己,欧梅也期盼着她的家人能活在这世上,直到入了地府,再相见。 正吃得兴起的羽菲实在是不能再装察觉不到欧梅的异常了,这样大的哭声,她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见。 再装下去,就过头了,为此羽菲只好放下手里的碗筷,忧心地问着已泣不成声的欧梅。 “梅夫人,您怎么哭了?” “没事,小羽,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049 吊桥 “没事,小羽,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也不知欧梅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长久以来下的压抑终于在今日爆发,又或是从羽菲这里获得了什么感触,以至失控成如此,就连讲话都有些令人懵懂。 幸好羽菲装的是一个不谙世事,又自卑怯弱,脑子好像还有点问题丑女,所以此时就算她不说什么,表现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也不会引得欧梅的怀疑。 就在羽菲不动不语、欧梅失态之时,浮云堡里传来一阵喧哗声,羽菲从窗子往外看去,只见不少人手举火把,都朝着大厅的方向跑去。 羽菲放在膝盖上的手,大幅度的动作着,用眼角余光不安地瞄着欧梅,怯生生地问着,“梅夫人,我们不去看看吗?” 欧梅整理好失控的心情,正与大当家因小翠之事闹得不可开交的她本不打算去理会外面的喧闹,但在这堡里呆了几年,她都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考虑了会,最后才点点头,带着羽菲也跟随众人的脚步来到了大厅。 而跟在欧梅右侧的羽菲,则是在欧梅没察觉时,顶着她那张狰狞的脸,嘴巴上翘,形成一个半圆的弧度,顿时在羽菲的那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如果拿起火把凑近一看,真的会被吓去半条命。 “这是怎么回事?!” 欧梅与羽菲被外层的人海挡着,看不见厅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一道暴怒的声音从里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杯子落地的清脆声与桌椅砸上重物的巨响。 听着从厅内传出的嘈杂声,欧梅向前的步伐顿了顿,沉静的脸上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本来女子在浮云堡里就没什么地位,而她又是被掳来的,这会更是在跟大当家置气,这样的她,如今有什么资格进议事厅,而现在的情况,她进去真的好吗? 于是就在欧梅犹豫的瞬间,羽菲看似无意地将她给拉到一个人多,但却不是很起眼,可又能清楚听见议事厅里内容的角落。 “大当家我们也不知道,这次的镖看起来是有备而来的,竟然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要不是小路机灵带人来救我,只怕我也得死在外面啊,大当家!” 当三当家的话说完,厅里厅外一时激愤地议论纷纷。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给我们浮云堡下套!” “害死我们这么多兄弟,一定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就是,还当我们浮云堡里的人是好欺负的啊!” …… “闭嘴!”本就因诸事不顺而心烦的大当家,在听到这些讨论的喧哗声后,心里是更加烦躁,大吼一声,让这些只知惹事的家伙们全闭了嘴。 为什么从来不出错的消息,在今日出了差错,而二当家为什么直到今日还没回来? 大当家用虎目大眼巡视了众人一遍,终于有了命令,“全部给我滚回去,紧闭寨子,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堡!”讲到这里,大当家双眼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地继续道,“谁不按我说的做,就不是挑粪这么简单了!” 被大当家这么来一下子,堡里的众兄弟顿时全安静下来,都像战败的野狗似的赶紧夹着尾巴,呼啦着没一会就全跑了开来,议事厅里顿时空旷起来,只留下了大当家和三当家。 欧梅这几年来,从来没见大当家生这么大的气,看来事情比她想像的还严重。不过究竟是什么事,才会令堡里的气氛变得如此紧张呢? 欧梅一边随着众人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边想着今天大当家和三当家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没发现应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小羽竟然不见了。 此时的羽菲趁着众人还弄不清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前,借机摸到了吊桥的守卫处。真正掌管吊桥的人其实是在上面,下面只是检查、通个气传个话,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羽菲站在一个能见光,但相对昏暗的角落,嘴角泛着苦笑地用力吸着气,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窒息,晕了过去。如果真如此,那她至今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今晚就是攻下浮云堡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今晚,给这群匪贼头子想出其中的关键,那她就再没机会下手了。 可她又不会飞檐走壁的轻功,这样如何才能顺利爬上高处,将吊桥给放下呢。 羽菲曾想过以武力逼在下面的守卫,让他们欺骗上面的看守之人,但就算这样也是会被发现的,而且他们一定会深思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如果引来匪贼头目,那么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目的? 羽菲黑色的眸子一转,想到了欧梅,那个即使身处逆境,却还是秉承善心,极力解救他人出苦海的忧郁妇人。如果她肯帮忙,那么,胜算就大了! 心随意动,羽菲脚下步伐一快,向着来路,快速地朝着有烛火,却不那么扎眼的地方跑去。 片刻后,羽菲就来到了正与大当家冷战,而暂时分开居住的欧梅处,当欧梅回过神,发现羽菲不见时,她便在屋外焦急地来回走动,希望羽菲只是迷了路,快点回来,所以当看到朝着自己跑来的羽菲后,欧梅终于安下了心,细细打量着她,并不住关心地问,“小羽,你去哪里了?没碰上什么人,伤着自己吧?” 羽菲一面接受着欧梅的关心,一面不着痕迹地将她带回屋里,并顺手将门给扣了上去。 就在欧梅奇怪于羽菲的不语时,却看见了那个本该一脸怯弱的被小路嫌弃的丑笨姑娘,此时一双黑眸正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样子,根本不似一个懦弱女子所有。 “小羽?” “梅夫人,你想不想救出这里其他受苦的人?” 欧梅眼一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那个胆小如白兔的小羽,此时却是一脸认真,语态严肃地问着自己这样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呢? “小羽,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说着,欧梅便关切地上前,举起手就想摸上羽菲的前额。 羽菲伸出右手,紧紧抓住眼前这个关切“小羽”到都忘了她丑陋面貌的拥有一颗仁慈之心的妇人,一字一句,认真坚定地吐露道:“我叫苏羽菲,是朝廷派来的人,如果你想帮这里的人脱离苦海,就帮我一起放下吊桥,让对面的官兵进来!” 羽菲之所以没用火凤琴对欧梅,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亲身感受到的。这个一脸悲天悯人,可为一个相貌丑陋、怯弱且不相识之人付出关爱的妇人,如果她有能力,羽菲相信她愿意解救更多的人,哪怕是用她的生命去换取。 “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欧梅在听到‘朝廷’二字时,羽菲察觉到她手心的颤抖,可此时羽菲却以为欧梅是因为激动,眼见欧梅同意了,羽菲便抓紧时间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之后欧梅便带着她躲过定时巡视的匪贼,一步一步朝着吊桥而去。 计划很简单,羽菲她们只要让底下的守卫以为善心的欧梅不慎被新来,虽害怕却一心想逃走,并决定誓死一拼的羽菲胁迫。只要他们愿意放下吊桥,羽菲就会放了欧梅,如果不放就用匕首杀死欧梅,之后再自尽。 大当家对欧梅的疼宠是有目共睹的,而羽菲又是一个害怕到已行为失常的人,只要放下吊桥就能救梅夫人,权衡下来,无论上面还是下面的守卫都会放下吊桥。 反正在他们的眼里,羽菲是绝对逃不掉的,就算能走过吊桥,也逃不过他们之后的追捕,更何况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守卫们一致认定她还未必能过吊桥呢。 羽菲站在嘴里塞着一团棉布,只能发出吱吱唔唔声音的欧梅身后,左手抓着她被绑的双手,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横在欧梅颈间,站在她身后不断颤抖双手,装出害怕与兴奋的眼神看着吊桥慢慢在自己眼前放下。 借着错位躲过守卫视线的羽菲,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听着吊桥放下的咂咂声,竟觉得是如此悦耳。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看来老天还真是眷顾她。 050 攻陷 就在欧梅以为事情能顺利进行时,不料本该去休息的大当家和三当家却在听见吊桥放下的声音后,匆匆招集了一群人,急急赶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谁他 娘的允许你们放铁索的?!赶紧给我拉起来,快快快!!!” “大当家,这丑疯子绑了梅夫人,我们不放吊桥,她就要杀了梅夫人啊!”这被大骂一顿的守卫赶紧解释道,还朝着站在不远处的羽菲和欧梅指去,以示自己也是不得已,全是为了保全大当家最疼爱的梅夫人他们才如此的。 “唔唔唔。” 像是为了响应守卫的话,被羽菲堵着口不能说话的欧梅,适时地吱唔出声。 “你,你们不放下吊桥,让,让我出去,我就杀了她,再死给你们看!”在欧梅挣扎时,羽菲配合地露出半张脸,将那狰狞的面孔暴露在大当家面前,眼神狂乱地无目标地看着前方,失声高喊着,将一个被逼急,会做出任何失常之事都不奇怪的形象充分给展示了出来。 只是在高喊过,羽菲缩回脸躲在欧梅身后时,却是小声地以着无比清晰地声音向她保证道,“梅夫人,你放心。就算事情败露,我也会让他们当你是受害人,只是现在委屈你了。” 梅夫人,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在心底暗自诉说着,羽菲边扮演过度害怕的神色,用匕首在欧梅的颈间划出一道血痕,借着渐强的烛火,让大当家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照她说的做,他最疼爱的梅夫人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唔唔唔。” 就在羽菲说完话下刀时,也不知欧梅夫人是为博得大当家的关爱,进而打乱他的思考才痛苦喊出声,还是因不赞同身后羽菲刚才说的那翻话。 “不要伤害欧梅,我让他们放下铁索!”终究这个大当家还是难过美人关的命令手下继续放铁索,虽然他不是英雄,但对欧梅他确实出自真心。 单是从大当家眉宇间的急切,羽菲就可看出来。只是,大当家啊,你所宠爱的梅夫人,她是自愿跟你呆在浮云堡,她愿意这样天天看着他们这群有手有脚、身强体壮的汉子,如此奴役被他们掳来的男男女女吗? “大当家,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你不能让他们放下吊桥啊!”三当家看着吊桥就要完全落下,与对面的峭壁持平后,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跑出来了。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今天,而且今天那些镖师的身手,怎么看都不像镖局的,怎么会如此训练有素。 “梅夫人,等下我会在吊桥中间就砍断绳子,然后放开你,跑回去后你一定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我会找到你的!” 羽菲看着完全落下的吊桥,拖着欧梅看似慌乱实则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往吊桥走去。 一颗心都记挂在欧梅身上的大当家,一见羽菲已到吊桥中间,却还没有放人的意思,不由急躁地吼着,“疯女人,还不放开欧梅!” “跑!” “锵”“锵”“锵” 就在大当家觉得不对,准备命令守卫拉起铁索时,羽菲已然放开欧梅,并同时从腰间拿出火凤琴,用足全力朝着守卫吊桥的最调处飞射出五道利刃,而效果也挺尽人意的,虽不能立即击杀那三个守卫,但倒塌的木梁压着他们,也令他们一时间没办法立即触动吊桥的开关。 “吼吼吼——” 就在羽菲手中飞出利刃时,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空中飞出,稳稳落到了羽菲身前,不是白虎还有谁。 于是羽菲就以着自身在后,白虎在前的阵势朝才离开不到一分钟的浮云堡前进,并时不时用右手飞出五道利刃,击退准备前来阻挡她前进的匪贼。 见羽菲这阵仗,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大当家和三当家都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的弱女子,竟然会神秘莫测的武乐,且还到了如此凶悍的地步。这不是青国皇室的秘技吗,怎么在南雀国会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而他们还一无所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起家伙!” 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大当家当机立断地大喝一声,令那些还没理出头绪,似无头苍蝇的属下立即准备迎战,他就不信在自己的地盘上,他还会输给一介小小女子。 这女子武乐虽厉害,且有一只不知为何会听命于她的白虎,但这可是浮云山,是在他的浮云堡,他焉有失败的道理! “羽菲!回来!” 被齐文风等人簇拥着不行接近吊桥的叶阳墨奇,此时满心满眼都是羽菲的身影,见她竟是一马当先地走在其他士兵的前面,挡下无数的攻击,在醉心于她的身姿时,叶阳墨奇更多的是心惊胆战。 刀剑无眼,而且现在已有大批士兵过了吊桥,她为什么还要往前走,这与之前制定的作战方案不同。明明羽菲说过她只负责让吊桥落下,之后就会回到桥这边,其它什么都不管,可现在她为什么食言了! “羽菲!回来!” “公子,您不能再往前了!”齐文风文弱的身子挡在叶阳墨奇面前,顾不得身份的阻拦他想去找羽菲的举动。 虽然齐文风也很担心羽菲的安危,但与自家公子相比,他的天秤自然是向着叶阳墨奇这边倾斜,就算拼了自己的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公子有事! 叶阳墨奇的对面,已经重新踏上平地的羽菲自然听见了他的呼唤,可是对那个阴郁妇人的承诺,羽菲怎么也忘却不了。只要一想到欧梅就在这里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来解救,羽菲就停不下往前走的步伐。 怎么说梅夫人都算是救了她的命,并且还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绝对不能将这个善良的妇人就此丢下,如果不能真正将她救出,羽菲是怎么也不会心安的。 “苏军师,你怎么还在这里,左相大人在对面喊你,你没听见么?你还是快回去吧。”右护军才过了吊桥没多久,就朝着带着白虎,在这群人里特别显眼的羽菲走来,在斩杀无数围上来的匪贼后,借机提醒她道,语气里不无困惑。 这作战方案不是苏军师自己定的吗,怎么还往回走呢。对面左相大人喊得他耳朵都快聋了,苏军师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些虾兵蟹将在他眼里根本够不成威胁。 右护军又哪里会知道,只因他们出现得太突然,再加上二当家又带走了一批精锐,要不然就不是这样一面倒的局面了。 右护军的话羽菲自然是听见了,就在她打算回答时,却无意瞥见三当家抓着欧梅往后退去,情急之下羽菲二话不说,什么也没交待地就跟了上去。 “咦?苏军师,你这是去哪啊?”右护军才一转身击杀几个匪贼,就发现羽菲又往堡里跑去,“苏军师,你跑错边了,赶紧回来啊!” “吵死了,还不赶紧跟上去!”左护军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将准备从后面偷袭右护军的一个匪贼,拦腰斩成两半,踢了右护军一脚,朝着羽菲消失的方向比了比手中的长剑。 “知道啦,知道啦,你就不能温柔点嘛。”揉揉可能已经青去一块的屁股,右护军抱怨着,但速度却是极快地朝着羽菲的方向跑去。 别看这个苏军师是个女的,但可是他们军营里的大恩人呢,这次清剿也是如此,要是没苏军师的奋不顾身,他们哪能怎么这么容易就攻到这里啊。 所以啊,怎么说他们也不能让苏军师掉根头发,就更不用说伤着哪里了。要不然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的脸可往哪里摆好,更何况左相大人还这么宝贝苏军师,要真出了事,他们真要提脑袋去见将军了。 浮云堡对面,当看不见羽菲的身影后,叶阳墨奇已是忍耐到了极限。只见他双手握拳,脸上早已卸下温文儒雅的面具,面色难看地盯着还挡在自己身前的齐文风,一脸平静地开口,“文风,让开,不要让我出手!” “公子,我和您一起去!”在叶阳墨奇平静面容的注视下,齐文风只得无奈退开,可却是紧跟在他身后地朝着浮云堡进发。 浮云堡里,羽菲在白虎的守护下,一边不断避开向自己攻来的匪贼,一边关注着向大当家住所而去的三当家。这座堡里只有一个路口,三当家为何要往死路上跑,而且还要拉着梅夫人呢? “站住,果然是你!”就在羽菲疑惑三当家此举时,一个暂时被羽菲忘却的人物,主动站到了她面前,并手拿大刀地阻拦了自己前进的道路。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瘦猴吧?二当家哪里去了?”羽菲安抚着想攻向瘦猴的白虎,耐着性子想将当日在临福寺遇险的事问个明白,究竟是巧合还是—— “臭丫头,没想到你这么命大,就算落了悬崖都没死!”瘦猴咬牙切齿地看着羽菲,真想将她生吞活剥了。没想到当日没抓到的俘虏,却成了今日亡他们堡垒的罪魁祸首!这怎么能不让瘦猴捶胸顿足呢。 怪不得一开始抓到这个丑八怪时,他会觉得眼熟,没想到竟是当日那个小姐假扮的。他怎么当时就没看出她的真面目呢,要不然也不至于毁了他的家! “臭丫头,敢毁我的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051 绝壁(1) “臭丫头,敢毁我的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羽菲看着瘦猴那不要命冲过来的样子,嗤笑在眼底展露无遗。如果不是她还想问关于当日临福寺的事情,别说这匪贼连她的利刃无法阻挡,就是身前的白虎和身后赶来的右护军,都能轻松将他给解决了。 “瘦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当日你们究竟为何要去临福寺,为何要对我下手?”为了成功阻止瘦猴前进,羽菲从火凤琴里射出三道利刃,快准狠地射向了瘦猴的双膝。 只见在羽菲收手的同时,瘦猴已然砰一声双膝无力地跪倒在了泥地上,而早已不耐的白虎,更是丝毫不脚软地踩上了瘦猴的背,他的那把大刀也被白虎一爪子给拍向了无处。 “臭丫头,我就算死,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到答案!”在被羽菲击中双膝,再见白虎一张血盆大口直顶在自己脑门上时,瘦猴虽已吓得全身颤抖,但他还是硬气地死撑着,瞋目切齿地给了羽菲答案。 没从瘦猴嘴里得到满意的答案,这也在羽菲的意料之中,她并不指望对方能老老实实地就交待出来。 “你和你们二当家,会千里迢迢地去临福寺掳我,怕是有人请你们这么做的吧?”羽菲掠过白虎左侧,眼也不眨地,就将右脚毫不留情地踩上瘦猴正不断淌着鲜血的膝盖上。 “啊——”凄厉的痛喊声从瘦猴干裂的嘴里发出,慑得正高兴追上来的右护军愕然停下。 不理会瘦猴的凄惨声,羽菲冷着脸,脚下继续施力,张口接着问道,“请你们的人是从都城里来的,我没说错吧?” “去死吧,死婆 娘!呃。” “吼吼吼——” 不堪受辱的瘦猴在羽菲持续不断地欺压下,终于战胜心里的恐惧,抓起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短剑,眼红地就打算刺向羽菲。 可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及密切关注羽菲的白虎,只见瘦猴的右手在碰上短剑的那瞬间,白虎的左前爪拍了过去,短剑和瘦猴的右手同时脱离了他的身体。 可就算如此白虎也没满意,不过一秒的时间,白虎就将右前爪抬了起来,眨眼前瘦猴的脑袋就毫无生气地偏向一边,脸上愤恨的表情都没来得及退下,就结束了他短暂而又充满罪恶的一生。 右护军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虎的暴行,不自禁地向自己的颈间摸去,直到确定它没任何损伤后,才吞了吞口水,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他还是悄悄跟着苏军师就好,有那么神勇的大虎在,根本没他展示的机会,为了他的小命着想,他还是走远点吧。 越想越觉得有理的右护军,觉得退一步似乎还不够,赶紧又向后接连退了两步,瞅瞅白虎,再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才心里安慰地边杀敌,边瞄着羽菲那边的动静。 白虎虽解决了瘦猴,可还不解气地继续用巨掌,伸出锋利的爪子,不断在瘦猴身上扎着洞。 眼见白虎没听自己指令杀了瘦猴的羽菲扫了它一眼,暗自好笑,但神色不变地踢了踢白虎的巨掌,让它停下那无意义,还会弄沾自己白毛的幼稚行为。 “哇唔,哇唔。” 被踢的白虎以为羽菲生了自己的气,速度敏捷地就将爪子上的血匆匆擦在了刚才还嫌弃万分的瘦猴的衣物上,直到它觉得很干净,没有血迹,且没什么味道了后,才后腿着地的将刚才擦干净的爪子递到羽菲面前,让她好好检查检查。 白虎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只因为之前羽菲在帮它洗澡时,曾说过它一身白毛虽好看,但难打理,而那凶猛无敌的利爪一旦弄到血就很难洗净。 这样一翻无意的抱怨,羽菲没想到白虎竟然就记下了,在她允许白虎自己猎捕食物后,它就数次这样展示利爪给羽菲看,以示自己有听话,有注意卫生。 对白虎这样时不时搞笑,但认真执着无理头的举动,羽菲常常是暗自笑得不能自已,更甚至有几次当场破了功,惹得音儿都对白虎崇拜有加,说白虎果然是通人性的虎王,都学会搞笑了。 对白虎的一翻作为,不单羽菲闷自暗乐,就连刚才还被吓坏的右护军都咧开了白牙,将白虎的凶狠恶行给抛到了脑后,又往前靠近了四五步。 那个匪贼本就该死,都不知手上有多少人命了,大虎那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果然是头神兽啊! 羽菲奖励地拍了拍白虎的头,再看了一眼瘦猴后,就接着向刚才三当家和梅夫人消失的地方跑去。 虽然瘦猴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回答过她的任何问题,当羽菲却在瘦猴的身体语言里得到了答案。 当她问是否有人请他们这么做时,瘦猴眼底闪过一道快速且惊讶的光芒,而当羽菲又说到这些人来自都城时,在她脚下的瘦猴又是不自觉地一阵哆嗦,不是因为疼痛,而是为羽菲竟然会知道而打的寒颤。 都城里居然有人恨她到如斯地步,竟不惜下血本花重金顾人去将她掳走,她究竟在都城里都得罪了什么人呢?羽菲一路小跑着,脑海里不断闪过几个人影。 “快说,通道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臭 娘们,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 就在羽菲带着白虎来到大当家住所后面的绝壁处时,就听见了三当家急切暴怒的威胁声和梅夫人虚弱的嗓音,可以想见在前面那段时间里三当家没少对欧梅拳打脚踢。 “三当家,你还真是让我一阵好找啊!”羽菲示意白虎躲在暗处,没她同意不许现身,自己却是大大方方地从角落里站了出来,并且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地直盯着三当家,完全无视了被推到一旁的梅夫人。 “你这个臭婆娘,竟然乔装打扮混进堡里,现在还敢站在我面前,不要以为你会武乐我就怕了你!” 三当家虽然说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样,可身体却是一步步向后退,而且还不忘捉起坐在一旁的梅夫人,挡在身前当挡箭牌,羽菲武乐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当然不会掉以轻心到放弃欧梅这个最佳挡箭牌。 “哼,不怕你就放开那个女人,我们一对一!”羽菲内心忧心三当家会不会狗急跳墙,拉着梅夫人一同赴死,可面上只得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借以放松三当家的警惕心,只可惜。 “小羽,不用管我,快杀死他,绝对不能放了这个畜牲!”知道羽菲心底顾忌的欧梅不顾身后三当家的威胁,朝着正前方的羽菲就是一通舍身为人的更加刺激身后男人的话。 羽菲的武乐欧梅也是看到的,如果不是她的话,小羽一定能无所顾忌地将身后这个男人杀死! “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 三当家再傻,一听欧梅这翻话也想通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他是知道欧梅这个贱女人一直在帮助那些被掳来的男男女女,并且还在大当家耳边吹枕头风,减去了兄弟们的不少乐子。 所以他才会气极地将小翠绑了去,没想到那丫头竟是那么烈的性子,他还没开始乐,那晦气的女人就自己撞墙死了。对这事,欧梅这女人还跟大当家甩脾气,害得大当家没给他好脸色看。 可就算如此三当家怎么也没想到,欧梅竟然会有本事和胆子串通官兵,联合今天这个贱丫头演了这么一出戏,将官兵给放进了堡里,杀了他们这么多兄弟,断了他的生路! 既然这贱婆娘和官兵勾结,那自己就是断无生路可言了。三当家本还怀着一份侥幸,希望能从大当家最疼爱的欧梅这里知道绝壁处的通道,可没想到欧梅早已背叛了大当家,那她就更不可能会帮自己了。 三当家想通后,眼底露出一片决然狠意,既然他活不了,那这两个罪魁祸首也别想逃! “贱 丫头,把你那把破琴给我扔了,要不然我就让欧梅这个贱 人马上死在你面前!”边说着,三当家边毫不客气地在欧梅脖子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顿时顺着她白皙的颈间源源不断地向下流,由此可见这刀下得有多深,看得对面的羽菲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小羽,不要听他的!” “贱 人,住嘴!” 欧梅生怕羽菲真的放下手里惟一的武器,只好不顾疼痛的挣扎着,可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会是三当家这个野蛮人的对手呢,只见不一会三当家就制服了欧梅,并且还在她的脸上划了数道看不清深浅的伤口,使得欧梅那张原本沉静的脸,顿时失了神韵,显得万般恐怖。 “放开梅夫人,要不然你就等着给她埋葬吧!”不忍欧梅再受伤的羽菲无计可施之下,生怕三当家又做出什么失常举动,只好先顺着他意地将腰间的火凤琴拿出来,扔向一旁。 “哈哈,很好,贱 丫头,你现在别给我甩任何花招,乖乖地走过来,要不然,哼!” 052 绝壁(2) “哈哈,很好,贱 丫头,你现在别给我甩任何花招,乖乖地走过来,要不然,哼!”眼见羽菲这么听话,三当家心里一阵快意,这贱丫头的武乐虽厉害,可没了那破琴,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翻腾出他的手掌心。 羽菲对着脸上血迹模糊,眼角含泪的欧梅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刺激身后的男人了。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她又怎么会扔开火凤琴,只身朝着欧梅身后那个明显不打算放她们,一定要她们命的恶徒走去,可现在这情况,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绝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欧梅受伤,看着这个内心与母亲如此相似的妇人,再受更多的伤害。 已经发生的她已无力改变,记忆里悲泣的女人,淫秽的邪笑,斑斑的血迹,不堪入目的画面—— 这一切的一切,这些恶梦的来源,令她恐惧的黑暗,窒息的源头,羽菲不愿让这不幸再扩大。 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世界,羽菲第一次这么热切地期盼为欧梅做些什么,就算改变不了她的过去,她也要救出欧梅。或许,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却无比坚强的妇人,能做到母亲无法实现的未来。 那么在这个阴郁妇人的身上,她或许能找到丝丝慰藉,在梦里也能幻想着母亲是这般坚强地活着,虽然不能再次获得幸福,可她却还能与母亲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一样的空气…… “三当家,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你还害怕地不敢放开梅替代吗?”羽菲摆摆两手空空的纤纤柔荑,眼含鄙夷,语带不屑地试图激怒着在欧梅身后的三当家。 当羽菲扔开火凤琴的时候,三当家就放下了心底的防备,这会明明是他占尽优势,可羽菲却还这么刺激他,这对一向目中无人的三当家而言,可是很大的屈辱。 只见三当家二话不说地就将欧梅给推开,手里的长剑更是无情地就朝着羽菲心脏处刺去,那速度、那剑势,是不懂武功的羽菲怎么也躲不开的阵仗。 眼见长剑就快触及自己的身体,羽菲鄙夷三当家的表情陡然一变,深入骨髓的哀痛浸入眼底,脸上悲恸不明地展露笑颜,缓缓伸出泛着赤褐色光芒的右手,如电影里的慢动作般生生将三当家的长剑给夹在两指之间,最后,长剑骤然而断!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三当家拿回已被羽菲不知用何手法断去三分之一的长剑,退了两步,眼带恐惧地看着她还泛着赤褐色光芒的右手。 他在江湖混迹这么多看,从来没听过有人能从指尖放出火光来,这个贱丫头会武乐就算了,怎么还会如此诡异的招数? 是啊,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羽菲无神地看着指尖那越来越旺盛的赤褐色光芒,眼底一片清明的痛苦。 她究竟算什么人!什么人会害得母亲被人污辱践踏,会害得胞妹要被人诛杀! 她所拥有的与生俱来的,被胞妹羡慕,被母亲期待的,被家族引以为傲的能力,为什么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不了,为什么不能对付除却非人类以外的物种,以致连累了母亲、拖累了胞妹,毁了她本该美好的一生! 这个能力不能对付人类么? “三当家,你见过鬼吗?”羽菲满目凄切地面向那个因害怕而瑟瑟发抖的男人,语带嘲弄地将右手的光芒逼近他眼前。 “贱丫,丫头,你想做什么?”三当家徒然地将断剑横在胸前,希望这样能阻挡一脸讽刺之意,并眼带狂乱地向自己走来的羽菲。 被推搪到一边的欧梅在见羽菲折断三当家的长剑后,本是一脸喜意,可再看羽菲那有些疯狂的眼神时,欧梅心里顿时噔地跳了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间蔓延开来,“小羽,你在做什么?” 眼见羽菲似疯癫的状态,三当家在渐渐后退的同时一咬牙,决定不能放过面前这个贱丫头,如果不是她,他们浮云堡也不会被毁,就算是死,也要拉这个贱丫头陪葬! 于是在羽菲的失去自我,三当家的有意为之,欧梅的不能动弹时。羽菲右手诡异地操纵着一团赤褐色的光芒,被三当家渐渐引到了绝壁处,而欧梅已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只能呆愣在原地。 “贱丫头,就拿你的命来给浮云堡陪葬吧!” “吼吼吼”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当三当家不要命地拉着羽菲的左手向身后的绝壁纵身跳下时,隐身在暗处,却一直没等到羽菲指令的白虎也急急跑了过来,情急之下竟是张开大口朝羽菲的右臂咬去,可错位之下却是将羽菲那带着诡异赤褐色光芒的右手给含进了嘴里。 此时坐在地上惊恐不已的欧梅,只见咬着羽菲右手的白虎突然浑身上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在三当家的拉扯下,羽菲和白虎皆不由自主地向着绝壁落下。 而那阵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的光芒,也随着白虎与羽菲的坠崖,一起消失在了绝壁处。 “小羽!” 欧梅反应过来后,虽然心知肯定来不及救羽菲,但还是第一时间就冲向了绝壁处。朝着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阵阵寒风吹来的崖底大喊着。 而好不容易才清除掉附近匪贼,正准备去找羽菲的右护军在听见这一声心慌意乱的狂喊后,暗觉不妙地就赶紧朝着声源处跑,当看见在绝壁处已经哭成泪人般,且觉得眼熟的欧梅后,心底暗叫不好。 这不是刚才和苏军师一起站在吊桥中间的妇人吗?难道! “告诉我,羽菲没有掉下悬崖!没有!”紧随右护军而来的便是忧心不已的叶阳墨奇,和同样放心不下他的齐文风。 当叶阳墨奇瞧见绝壁处的地上坐着一个满脸混着泪意和血迹的妇人,和像个木头一样僵在那里的右护军后,心底顿生寒意。 不可能是他想的那样,明明半个时辰前她还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就消失了,坠入这黑不见底的深渊呢? 怎么可能!!! 绝壁上叶阳墨奇等人心情沉痛地看着崖底,而被三当家带入深渊的羽菲则是在耳边寒风袭来时,才恍惚地发现,原来自己又坠崖了啊。 一次、两次是这样,就连第三次还是这样,难道她不坠崖致死,就不能摆脱老是坠崖的命运吗? 此时闭眼死气沉沉的羽菲没发现,和她一同坠崖的三当家早已不见了身影,而那咬着她右手,陪着她一同落下的白虎,刺眼光芒虽已退去,可那巨大的身形却是在变化着。 053 梦中人 阴暗得不见一丝光亮的密林深处,静寂得听不见丝毫声响,气氛诡异得令人害怕。就是在这样安谧的密林里,在一株苍天大树的枝条上,挂着两个人影,而在树下则站着一个浑身赤果的修长身影。 只见在这寒风阵阵的夜里,那个修长身影无一丝慌乱,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任那头浓密黑发无任何束缚地随风而扬,仰首盯着卡在枝条上,早已晕厥过去下不来的人影。 蹭,蹭两下,也不知赤果身影是如何做到的,只是当再向枝条看去时,那两道人影早没了踪迹,可往树下一瞥,就能发现这两个被卡在树上的人影是给赤果男子给抬了下来。 嫌弃地拍拍手,苍炎烨看了看地上的一男一女,最后才迈步走向那个男人,自上而下快速地将他身上的衣物打量一遍。苍炎烨心底虽厌恶穿别人的衣物,可看看自己这身无片褛的样子,再看看旁边那个女人,即使心底再排斥,也没得挑了。 于是就在苍炎烨心不甘情不愿的动作下,不一会就将男人身上的衣物给套在了自己身上,而那个不着片褛的男人也闷哼了声,终于醒了过来。 “你是人还是鬼?”三当家是被一阵冷意给冻醒的,在绝壁处抱着必死之心的他,在见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身影时,自然而然地就以为自己是死去了,这时看见的人是黑白无常。 在夜里视力也极佳的苍炎烨扫了地上这个一身赤果的男人,本打算放他离开的念头却在看见对方的双眼后,瞬间就改变了。 苍炎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当他回过神时,地上那个正打算爬起来,且还质问他是人是鬼的男人。此时已经双眼大睁、一脸不可置信地摊在了地上,而他的心脏处,则插着一只有如孩童手臂粗壮大小的枯木。 苍炎烨满脸阴霾地动了动自己还没收回的右手,又看向死去男人正淌着鲜血的胸口。 苍炎烨不是没杀过人,也不是没见过比这个男人死相更为恐怖的面貌。只是他困惑,刚才那瞬间,他的心底划过的那道一定要致这男人于死地的狠意,究竟为何而来。除了今晚,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那他对这个男人的杀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扯扯身上的衣物,苍炎烨暂时将对这个男人的困惑放到一边,转身向着另一边的女子走去。 只见被树枝划破衣衫的女子此时正侧着头,一袭黑发将她的容颜遮掩在下面。苍炎烨只打量了这个女子几眼,就没什么兴趣地移开了视线,准备举步离开,只是当脚举起时,他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歪着头,苍炎烨右手疑惑地抚上额角。之前他在做什么,和皇兄下棋?和蒋大哥比武?还是和亦尘一起在看风家兄弟出丑?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皇兄怎么可能会放他自己一个人出宫,为什么在如此深夜,他会出现在这里? 而现在,那些在脑海里浮现的片断和声音,是怎么回事? 【苍烨,南雀国有让你感兴趣的事】【女人,你是我的!】【苍炎烨,放开我!】【喏,给你吃。】【白,过来!】 越想头越痛的苍炎烨满头大汗地用右手拍打着自己的额角,希望能凭此拼凑出完整的片断。只是苍炎烨在感到自己右掌拍出的巨大力量时,有些奇怪地将刚才没细看的右掌伸到眼前。 这是他的手吗,什么时候他的手变得这么大了??? 暗夜里见不到丝丝光亮的此时,苍炎烨没形象地口微张,如同机器人般,机械地转动脑袋,犹疑地迈开步伐,向着那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走去。 驻足,蹲下,苍炎烨已经伸向女人秀发的手顿了顿,最后一咬牙,迅捷地将那缕细滑的发丝拿开,露出女人的真实样子。 一张小巧的脸庞只露出半边,秀美的下颚也只能欣赏到它一半的弧度,那张秀唇没血色地紧闭着。 苍炎烨定定看着她,手不自觉地抚向那只露出半边的小巧脸庞,印象里,这张脸总是冷漠地看着别人,只有在看向自己时,才会稍显暖意。再向下,苍炎烨伸出食指,让它勾勒出秀唇的样子,从这张秀唇里吐露的话,总是能令自己安心。 还有那双眼,像是想到什么,苍炎烨改为双手捧着女子的脸,小心地,生怕吵醒她似的轻轻抚上那细长的眼睫,这双此时紧闭着的眼,只有在注视自己时,才会泛起温柔。 还有这双手,总是会捧着一堆好吃的东西到自己面前,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弹令自己心情舒畅的曲子给自己听。 记忆越来越清晰的苍炎烨此时早已把羽菲给抱到了怀里,生怕凉着怀里人似地给紧紧搂着。 不行,这里这么阴寒,不能继续再呆着了,否则冻坏怀里的人可怎么办。 想着苍炎烨就站了起来,抱着羽菲就往入目所及的四周,找了个像是动物过冬的洞穴。在洞里,苍炎烨凭着印象摸出了羽菲袋子里的两颗夜明珠,可怎么也找不着火折子。 摸着怀里头发烫,似染上风寒的羽菲,苍炎烨眼底一片恼色。 “妈妈,菲儿好冷啊——” 本还暗含愠意的苍炎烨在听到羽菲可怜兮兮的声音,并感觉到她在向自己靠近时,金色的眸子先是眨了眨,而后脸上则摆出一副犹疑不定的样子。 恍惚的羽菲在这寒冷的夜里只是依着本能寻找热源,根本就不知道身边男人的犹豫,所以羽菲在发现这个热源不仅能暖和自己,且还有股令人舒服的青草味后,更是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白。”羽菲靠近后,蹭了蹭苍炎烨没绑紧,而不慎露出来的胸膛,嘴里舒心地喊出了对白虎的昵称。 羽菲的这昵称喊得虽小声,但其中表现出的对白虎的依恋和宠爱,就这么随着风声缓缓飘进了苍炎烨的耳里,同时也深深扎进了他心底。 只见炎烨金色的眸子瞬间变得深沉,拥着羽菲的双臂拢了拢,狂放不羁的脸庞埋入羽菲的颈间,牢牢将怀中人的气息给深深记在心底。 “嗯。”许是炎烨抱得过紧,让羽菲感到些许不适,就连沉睡着都不自觉地挣扎着,而这声轻喃,却是听得情绪起伏略大的炎烨一阵心猿意乱,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挠着,虽说不上难受,可说舒服也过了。 炎烨有些留恋地在羽菲颈间磨了磨,最后才徐徐抬起头,与羽菲面对面,丝毫不留距离,离得都能吸近彼此的呼吸。 炎烨双掌着地,呈他在上羽菲在下的姿势,而此时他那不受束缚的浓密黑发则顺势洒在了羽菲的身上、头发上、脸上、眼睛上—— 好想,看看她的眼,好想,再听她亲昵地唤自己一声,随着自己的幻想,炎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而就在此时,羽菲好像是听见了他发自内心的呼喊,只见她细长的眼睫颤了颤,最后在炎烨屏住呼吸时,羽菲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瞬间,一双带着迷茫、显露困惑的水润黑瞳映入了炎烨的金眸,就在炎烨嘴角向上弯的同时,羽菲乍然嘟起嘴,咬着唇,一脸可爱表情地从嫣唇里飘出一声疑惑,“白?” 她是眼花了吗?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子,竟然和大虎给她的感觉一样,如此舒服、放心,让人想要靠近。 想着,羽菲困乏地打了个哈哈,接着终于支撑不住地闭上了水润黑瞳,而后下意识地就往炎烨身上靠去。 嗡—— 感受着羽菲的贴近,炎烨只觉得脑子突然一阵轰隆声,如同被什么重物击中,热得已不能再去思考其它,只能顺着心底的渴望与身体的本能,将与羽菲贴近的脸庞,再度拉近,直至不留一丝缝隙。 鼻间相靠,两唇相贴,炎烨眨了眨金眸,终是抵挡不了心中的渴望,将唇覆上了羽菲的,(……) “呃——” 全身的躁意激得炎烨的动作更加粗鲁,(……) 羽菲的痛呼一出,炎烨就像是被雷击中般,立即离开羽菲身上,退到三米外。只是就算退得再远,羽菲泄露的春光也无法遮掩。炎烨一双金眸冒着火光地直盯着羽菲被鲜血给染红的秀唇,在夜明珠的荧光下,显得更加娇艳。 “呼——” 炎烨偏过头,深吸一口气,想不看羽菲,可心底却有股声音在叫嚣着,只迟疑了片刻,炎烨就顺应心底深处的想法,将视线调转至羽菲暴露在空气中的白嫩肌肤上。 借助夜明珠的光亮,炎烨瞬间看清了自己方才意乱情迷时在羽菲身上留下的“痕迹”,才看了一会,炎烨的呼吸就有些紊乱。 看着羽菲暴露在空气里显得通红的肌肤,炎烨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才缓慢地向羽菲靠近,决定过去帮她把衣物穿好。可就在碰到那如瓷器般光滑的肌理后,炎烨闪亮的金眸却是变得暗沉。 (……) 就在炎烨完全退去羽菲的里衣,且只剩下肚兜,并失去理智打算继续下去时,突然在这寂静深夜,在他的耳边想起了一阵熟悉的箫声。 “砰” ps:……真是尽力了,不过怎么改都还是屏蔽着,所以那些所谓的“违规”的内容就只好用括号代替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以建立了个群365678297,验证请写上喜欢的角色,多谢支持~~~ 054 误会 “砰” 本已失去理智的炎烨,在听到这阵熟悉的箫声后,条件反射地就从羽菲身上跳了起来,直到撞上旁边的石壁,才反应过来地看看自己的双掌。 嘁—— 炎烨孩子气地撇撇嘴,心里不由纳闷,不是只有当他变成“它”时,亦尘才会吹这首曲子的么? 这会他明明没变,为何亦尘要吹这曲子,害得炎烨以为自己又变成了“它”,生怕自己会不小心伤了羽菲,才赶紧从她身上跳开,结果—— 炎烨虽奇怪于云亦尘此时为何会吹起箫声,但暗自也是庆幸的。看看羽菲,炎烨炽热的金眸眨了眨,有些尴尬地抚上额角。 怎么才睁眼,就发生这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皇兄他们不在身边不说,自己怎么突然长大了也不说,眼前这女子如此吸引他也不论,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变得这么没定力,居然会失控至此? 就在炎烨困惑时,望向羽菲的视线却发现了她右耳上的耳坠,像是难以相信,也为了证实心中所想,炎烨来到羽菲身边,抚上那带着体温的红色耳坠,这是他自小从不离身的—— 眼一眨,炎烨的视线再向下移,尽量不去看羽菲不着片褛的诱人身躯,而是看向她用白链子挂在胸前的那个与耳坠同样材质,却明显不是她尺寸的戒指。 这不是他的,可为何脑海里却有着关于它的记忆,模糊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的画面。炎烨面色复杂地盯着羽菲泛红的脸庞,脑子阵阵生疼。 直到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清越箫声,炎烨才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同时也发现了不久前从那个死去男人身上拿来的衣物,此时早已被他扯去,正离支离破碎不远地躺在羽菲右手边。 而羽菲上半身只剩下向右边斜着、随时都会掉下的绣着青莲纹饰的白色肚兜,她身上入眼可及的肌肤,无一处没有炎烨留下的痕迹。 咳一声,炎烨偏过头,动作迅速地将羽菲身上的衣物给拢好,随后自己也拉起破碎的衣物给穿好,如此下来也花去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在炎烨拍着身上的尘埃时,那清越的箫声停了下来。 炎烨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看羽菲,再看看洞口。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找亦尘,毕竟带着风寒的羽菲,他速度不能太快,而且炎烨也担心自己会再失去控制,如果再做出什么失常的事,而错过亦尘,那就得不偿失了,只因此时他有太多疑问需要云亦尘解答。 炎烨想着,只要他快去快回,应该不会有大碍。这么一想,炎烨更是决定了不带羽菲前去的念头。 殊不知因炎烨此举,竟是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云亦尘给震得苍白了脸;也正是因炎烨此举,才致使了叶阳墨奇的误会;更是因炎烨此举,将羽菲生生扯入了漩涡深处。 如果炎烨能预测未来,此时就算拼死也定会将羽菲给带走,绝不会让她重入南雀国,失了心,丢了魂,以致自己与她差点命丧青国,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炎烨离开山洞走后没多久,在浮云堡的绝壁处,一心不信羽菲就这么消香玉殒的叶阳墨奇,带着自己的精锐和左、右护军,只留下齐贺雷在上面等候外,其他人在齐文风的引导下,竟是从绝壁处攀岩而下,其中险境,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松带过的。 对浮云山地形熟悉的齐文风,因之前阻拦叶阳墨奇而心存愧疚,此时更因为自家公子的奋不顾身而心惊,所以在完成自己本分的同时,齐文风也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对羽菲的亏欠。 是他耽误了公子救苏姑娘的时间,如果可以早到此,或许结果就不是如此。 齐文风对自己执意阻拦叶阳墨奇,不让他以身犯险这件事,他从来不后悔。只是看自家公子在得知苏姑娘坠崖后的神情,与失常的行为,齐文风心底确实有愧疚。 他家公子的命自然是宝贵,可师父从小就对他说过,这世间没有人的性命是卑贱的,除非自愿,否则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是为了他人而牺牲的。 “公子,那个恶贼的尸体在这里!” 就在齐文风怀着对叶阳墨奇的忠心,与对羽菲的愧疚,进行搜索时,突然发现了胸口的血迹早已干涸、死去多时的三当家。 此时的三当家双眼大睁着,一脸不可置信,且几乎全身赤 裸地摊在了地上。 在齐文风发话的同时,左护军动作迅速地奔了过来,蹲在死去多时、全身都已僵硬的三当家身边,细细打量他的尸体。 “左相大人,这伤口是人所为,据末将估计,这恶贼死去不会超过一个半时辰。” “搜!”听闻左护军的回报,看着三当家的尸体久久,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的叶阳墨奇,方用着低沉的嗓音下了命令。 “公子——”齐文风面色犯难,犹豫地轻唤,可对着面前那僵立、不动声色,双手却握拳的身影,此时此刻,心思细致的齐文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沉闷,阴郁的气氛。 “文风,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站在寒风里,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叶阳墨奇倏地住了口,无法想象对女子最大的污辱与伤害,会出现在那聪慧淡漠但却吸引自己目光的清丽女子身上。 是啊,直到今时今日,他叶阳墨奇,一国丞相、一族之主,直到现在才敢承认,他的目光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一直停留在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身上;他的心在面对她时,总是不规律地跳动着。 而他,却一直不敢承认,压抑着自己,也以为能欺瞒得了所有人。 文风眼见自家公子不轻易流露的真实情感,心里顿时五味杂谈。公子和苏姑娘,先不论苏姑娘是否于公子有意,单就是公子的身份和如今的处境,就绝对不是能轻易动情的。 虽然这对公子来说不公平,但公子肩上的担子,与所要承担的责任,是绝对不允许公子胡来的。叶阳墨奇,这个名字,这个人,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叶阳一族! “公子,别忘了您多年的隐忍,也千万别辜负了夫人对您的教导啊。”齐文风生怕叶阳墨奇一时被冲昏头,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只好压下心底对墨奇的多年情谊,逼着自己说出这翻能将他击醒的语重心长的话。 呵,是啊,他的一生,早在最初就决定了,从他接下家主之位开始,他便不再是一个人。 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动摇,当初不是他同意对她下药的吗?对她的百般示好,不就是为了减弱她的防备之心么?又是谁在陵墓时无意透露家族之事,又故意受伤,就为了引起她的同情?广阔草原上那一夜的肺腑之言,为的不就是令她敞开心扉吗? 最后,又是谁不择手段地想借她之手,找到蛊毒的解药?做这一切的人,难道不是他叶阳墨奇吗? 而这些针对她设下的计谋,不是他彻夜彻夜难眠而特意思虑出来的吗? 所以现在的他,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为何会如此心哀,只要一想到眼前这个死不足惜的匪贼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他就心潮澎湃。比起地下这个早已死去的匪贼,他对她做的,同样不值得原谅,同样死不足惜。 只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让她有如此遭遇?叶阳墨奇闭眼,担忧找不到羽菲,又害怕看到自己预料的结果。 原来,他也会有不忍的时候啊。想到此,墨奇睁开闭上的眼,一脸讽刺地看向地上的尸首,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已死去的三当家。 “左相,在一处洞穴里找到苏姑娘了!”就在叶阳墨奇沉思时,右护军急惊风地匆忙跑来。 找到她,究竟他是要庆幸还是—— 叶阳墨奇无视众人怪异的眼神,步伐凌乱地朝着右护军说的洞穴而去,只是在见洞穴外守着的无数精锐,与面无表情,但眉宇间却能看出忧虑的左护军。叶阳墨奇脚下的步子踉跄了下,可却没停下前进的脚步。 在见到三当家尸首的瞬间,叶阳墨奇心底便有了隐隐的猜测,只是当真相摆在面前时,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心,竟也不是无艰不摧的。 “齐公子,你,你还是别进去了。”紧追而来的右护军在见齐文风也想跟着叶阳墨奇进洞穴时,神色一紧,快速地将已踏进一只脚的文风给拉了回来,语带难色地劝说道。 果然。 听到右护军的劝说,又看见洞穴外这翻阵仗,齐文风黑色的眸子一沉,已知洞穴内会是何翻景象了,只是。 齐文风视线紧锁着洞口,在心痛羽菲所受伤害的同时,心底更多的则是对自家公子的担忧。 公子,您的心,在夜夜思索如何对付苏姑娘的同时,是否也将太多的关注放在了她身上;而她给予您的惊喜,是否早已超出了您对她的算计;您的心,现在,是否已然收不回来了? 如果真是如此,您又该如此面对叶阳族,面对夫人,面对您自己,面对最后终究会知道真相的苏姑娘呢? 到了那时,您又该如何自处? 055 动摇 沿着洞穴这不长的小道,叶阳墨奇缓步而行,每踏出一步,就感觉呼吸困难了些,明明都没变化,可他的心境却在越接近羽菲而越复杂。 叶阳墨奇丝毫不以为入眼的会是不堪入目的画面,而他也以为,自己会难以接受羽菲所承受的伤害。 可当真正看到羽菲衣衫不整、香肩露出的青紫吻痕,及在她周身破碎的明显是男子衣袍的面料时,叶阳墨在愤怒的同时,脑海里却是浮现了一个连自己都诧异万分的想法。 徐徐靠近羽菲,叶阳墨奇半蹲在她左侧,伸出的五指拢了拢,最后才在夜明珠的光亮照射下,轻轻抚上羽菲散乱着秀发,脸上泛着潮红的脸颊。 羽菲,对不起! 轻颤地扯开羽菲身上凌乱的衣物,叶阳墨奇脸上温和的笑意已然消失,黑如宝石般的双瞳此时更是深不见底,总是向上弯起的嘴角,更是抿成一条直线,僵硬着。 入目可及的斑斑暧昧痕迹,一处不落地直落叶阳墨奇深邃的黑眸。叶阳墨奇纤长的食指抚上羽菲颈窝处的那道吮痕,心里冒着熊熊怒火,可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叶阳墨奇双眼冒火光地将羽菲身上的暧昧痕迹一一印刻在心底,最后才细致入微地一一将她的里衣,中衣拉上,系好。 叶阳墨奇缓缓将平静无波的脸颊,慢慢埋入羽菲的颈间,深深吸一口从她身上传来的沁人气息,抿直的唇角终于发生了变化,苦闷地向下弯了弯。 对不起,还是骗了你! 泛着苦涩笑意的墨奇迟缓将头从羽菲颈间升起,双眼布满苦楚地看着怀里静静沉睡的清丽容颜,心里不无悲哀地想着。 如果你愿意,我会倾尽终生偿还,只是最后得知真相的你,是否还愿听我一言,再望我一眼呢? 墨奇双手抱着羽菲,慢慢向洞穴出口走去,只是越到洞口,双手却越是拢得紧,仿佛怀里的人会消失不见,而他心底的念头也会随着这不长的道路给逐步消磨殆尽。 墨奇抱着羽菲站在洞穴外,面对看来的无数眼神,坦然且坚定地出口言明道:“记住,今晚是我叶阳墨奇,轻薄了苏姑娘!” 话落,便抱着被自己用风衣包裹着的羽菲向着来路而回,留下皱眉的左护军,嘴里能塞得下一个鸡蛋的右护军,和一脸忧虑深思的齐文风。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天,如果真到了那天,您以为凭苏姑娘要强干烈的性子,她会原谅您吗? 文风的忧虑,何尝又不是墨奇的顾忌呢,只是此时的他却以为,就算不能得到羽菲的原谅,他也能坚强地承担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后果,可当真到了那天时,墨奇才发现,原谅他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羽菲单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就已令他万劫不覆,而她最后的毅然离开,则成了他永生永世,无法治愈的伤痛,每每想起,都令他哀痛心绞。原来最大的折磨,不是羽菲选择了他人,而是与他永不相见,永世无言—— 因着羽菲的身体状况,墨奇命贺雷、左右护军对浮云堡进行最后的清理,自己则是在文风的指引下,带着还昏迷不醒受了风寒,全身发烫的羽菲,及对羽菲心存感激,誓死都要跟随照顾她的欧梅,一同去了云林深处的几间简单修葺的竹屋。 “荆前辈,墨奇恐怕要叨扰您数日了。”深夜里,墨奇坐在简陋的竹屋里,在摇摆的昏暗烛火下,对着对面满脸络腮胡须,不修边幅的双眼炯炯有神盯着他的中年男子道。 被墨奇称呼为荆前辈的中年男子,就算听闻了墨奇的问候,也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要换做普通人,只怕早就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夺门而出了。 “师父。”在这沉默的氛围里,已经安置好羽菲和欧梅两人的文风,推开了竹屋的门,一进屋就朝着中年男子恭敬地鞠了个躬,随后才缓缓向墨奇的身后走去。 “她,好吗?”就在墨奇以为对面的中年男子,不会对自己做出任何回应,而打算直接将姑母写好的书信交到他手上时,荆勤终于将放在墨奇身上的视线移开,转而盯向自己面前简陋的竹杯,迟疑、谙哑却坚定地询问道。 师父。 站在墨奇身后的齐文风在听见自家师父说出的问候后,身体一僵,眸子不由暗了下来,在心底哀伤地唤了养育自己多年、恩重如山的荆勤一声。 师父对那位的情义,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看清。无论过多久,就算直到逝去,师父怕也是忘不了都城里的那位吧。所以才会将悉心教养的自己送到叶阳府,令其帮助墨奇,并耗费无数心神不断配制良药,压抑那位身体里的毒,为其不断续命。 “荆前辈,她想对您说的话,全在这里。”听到荆勤直言不讳对姑母的关怀,墨奇拿着书信的纤长五指也是一顿,关于眼前这位26年前在西武国与南雀国议论纷纷,但一直幕后出手相助的西武国异姓王的嫡长子,他是怀着一份复杂心情的。 对荆勤的相帮,墨奇心怀感激,对他坚守一份明知不可得的感情付出多年,而不悔,墨奇佩服。只是这被他觊觎的对象,是自己姑母一事,墨奇心里却不能没有任何疙瘩。 那个对叶阳府如同明灯而存在的女子,那个对墨奇亦师亦友,却又代替了父亲职责的至亲,在墨奇的心里,叶阳菁连是如同神明一样的存在。 墨奇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的姑母在叶阳一族支撑数年,直到他长大成人,接下家主之位,并真正能挑下重担。今时今日,他们叶阳一族会是何种惨然局面。 那个为了他们一族,而牺牲自己此生的坚强女子,真的对眼前这个痴情男子无情吗? 就在墨奇心绪混乱时,荆勤却是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速度极快地将墨奇手里的书信给拿了过去,且不顾面前的两人,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折好的信笺。 “叶阳公子,小羽醒了。” 就在荆勤失态看叶阳菁连的书信时,墨奇本也是打算起身离开的,只是在听见欧梅说羽菲醒时,他却是愣怔半晌,直到欧梅被齐文风打发走,并拍拍自己的肩膀时,墨奇才回过神。 “墨奇,别忘了你肩上的责任,你没有动摇的权利!”文风边拍着墨奇的肩膀,边看着拿起书信,步履不稳向厢房而去的荆勤,用着对朋友的诚挚语气,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墨奇。 情,这一字,最是伤人。如果可以,他情愿一生都过得如此平淡,他齐文风不期望能像师父那样遇上,令自己神迷向往的女神,也不想像墨奇这样担下重得喘不过气的亲情,为了身上的职责,摇摆不定,却是痛苦不已。 是啊,他,叶阳墨奇,是没有动摇的权利的! 带着齐文风的忠告,在欧梅谴责的眼神下,墨奇心底不断催眠着自己,终于来到了羽菲在这里的暂时居所。 “叶阳墨奇,这是怎么回事?” 高烧仍旧未退,但却醒来的羽菲,一脸嫣红地坐在齐文风临时整理出的软塌上,凌乱的秀发因着她扯下身上里衣的动作,而肆意地披散着。 墨奇眼见羽菲顶着一脸绯红,眼底却清明一片,却看不出喜怒地质问自己。眼神下移,墨奇随着羽菲的动作,看见了莹白肌肤上裸 露出的青紫痕迹,眸光一闪,最后却是默默转过了身。 “羽菲,对不起。” 眼见墨奇这默认轻薄了自己的举动,羽菲偏了偏头,拉拢好自己身上的里衣,直到确定不会有冷风窜进来,才摆摆手让欧梅退了出去,有些事,她还必需确认。 “墨奇,为什么?”不知羽菲是真染了风寒而身体虚弱,才会如此低语,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反正最后墨奇却是为了她的软语而心颤了颤,背对着羽菲的脸上也是一副苦不堪言的痛楚。 对不起。 眼一眨,墨奇在心底道歉,随即回身,缓缓踱步至羽菲软榻前一步,右手伸出想碰碰羽菲,可最后却像是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硬是生生停了下来。 眼见墨奇一系列动作,羽菲既不动,也不语地坐在那,未动分毫地用那双清明,且犀利地黑瞳瞧着墨奇。 “羽菲,你还记得你在浮云堡绝壁处,坠崖的事吗?”墨奇放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想擦去上面的汗迹,面上却是小心翼翼又掺杂着悔不当初的表情。 点点头,羽菲仍是不语,等着墨奇的答案。 “你坠崖后,我下去寻你,可你当时风寒正盛,无奈之下我才,才,”讲到此处,墨奇一脸尴尬,却又泛着红晕地瞧了羽菲一眼,而后快速地将视线调转至它处。 因为要给她取暖,所以才将她身上啃得到处都是吻痕?这是什么逻辑? 挑挑眉,羽菲还是不说话,但她眼底的质疑已经表露无疑。对此墨奇咳嗽了声,自然不能装作没看到,只得继续下去。 “羽菲,眼见你第二次在我面前坠崖,你能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说到悲痛处,墨奇早已顾不了男女有别,一下子坐在了软榻旁边,情难自以地握住了羽菲还凉嗖嗖的双手。 “我不相信你会就此消失,所以当在崖下,找到你抱着你,为你取暖时,我越矩,情不自禁轻薄了你,对此,我不悔,也不会和你道歉!羽菲——” 讲到后来,墨奇已是拥着那如冰块般无温度且僵硬的馨香身躯,将头掩埋在她的发间,双眼发涩地闭上,悲楚地从心底唤着羽菲的名字。 羽菲,我不悔今日对你的欺骗,不悔今日对你演戏。所以,日后,当你得知真相时,也请你对我不要留情,不要再让我有动摇的念头! 056 认清 “墨奇,谢谢你救了我。”从来与人未如此亲近的羽菲,在听完耳边墨奇的喑哑低语后,僵直着身子,技巧性地推开了墨奇,一脸正色地说出令他惊异不已的话。 “可就算如此,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羽菲指指身上已被遮掩住的吻痕,用着事不关已的语态继续道,“这一切,是我做了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过。” 羽菲虽未经人世,但该懂的她可是一字不落地印在脑子里,她的身上除了那些粗暴的吻痕外,其它并无丝毫异样,由此可见叶阳墨奇也只是趁着她晕迷时,亲了她而已,再深入的举动却是没有了。 可就算是这样,羽菲自己都有些诧异她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墨奇讨论这个问题,如果换作以前,别说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单就是靠近她身边15公分,这样的人除了羽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之前晕迷她无反抗之力,尚且说得过去,可刚才,她为什么没有抗拒墨奇的亲近。而在知道墨奇在崖底对她做的那些事后,她也只是想快快揭过,不再提及。 这些反常的举动,代表了什么? 对自己的反常,羽菲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眼一眨,羽菲眼底一闪而过的迷茫立即被犀利取代。她不需要迷茫,没有人能阻挡她回家的步伐! “羽菲,崖底发生的事,我还历历在目,做过的事,我一定会负责!”虽惊异于羽菲对此事的态度,可墨奇坚定的决心却是不会改变,他一定要对羽菲负责,即使不能娶为正室,也必定要给她个名分,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对墨奇的坚持,羽菲细眉一挑,对他口中的负责也约略有些概念,只是这些,会是她苏羽菲要的么?一世一人心,她尚且不屑,又更何况叶阳墨奇这区区的几分。 “叶阳墨奇,你要给我的名分,未必是我想要的。” 羽菲的聪敏,墨奇早已知晓,所以对她会摸透自己的心思也并不吃惊。事实上,关于不能给羽菲正室的名分,墨奇心里也苦涩,他的婚配,都只是联姻的手段罢了,正室是谁,于他而言都没有实际的意义。 可在世人的眼里,正室的名分却代表了她的地位,与在夫婿心里的份量,如果可以,墨奇也希望羽菲能成为他的正室,只是这些都是妄想。 “羽菲,你的地位只会比正室低一级,只要,”也许是羽菲坚定的态度早已超出了墨奇的预计,所以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狼狈,眼底的慌乱只怕是单纯如小悦都能看出几分,又更何况是人精的羽菲呢。 “墨奇,你有听过这么一句话么?”态度坚定的羽菲在见墨奇眼底的慌乱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当日在陵墓时与他的交谈,想到了他为了家族不得不学会的隐忍和眼底深切的无奈,也想到了当日在广阔草原上仰望星空的寂寥。 叶阳墨奇,他和她是多么的相似,背负着同样沉重的责任,过着如此累的人生,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多少次下得都是无奈而又悲痛的决定。 如果就连铁石心肠的她都有如此感触,那对她此时怀有异样情愫的叶阳墨奇,是否也希望能守着如此相似的她,给予自己一些欣慰呢? 就如同在那寂寥夜空之下,她希望墨奇比她聪明,能早些看透,不要为了叶阳一族,迷失了自己,至万劫不复之境般呢? 是这样么,墨奇,你是抱着如此的念想,想在我的身上寻找安慰,给予我所有一切你认为美好的东西,完成我的使命,来弥补你身上永远无法实现的缺憾么? 羽菲心里如此想着,就连看着墨奇的眼神都透出疑问,可在这疑问之下,更多得则是掩藏的悲哀。 只是,叶阳墨奇啊,你真的没有被感情所蒙蔽,认为这样就能帮了我,认为这样飘渺虚无的念想,真的能实现吗?你有没有想过,当这念想真正幻灭的那天,面对扑天盖地而来的绝望,你的心情又会是如何,到时你还能撑到最后,撑到完成家族使命的那天吗? 呵,原来啊,那晚她也是如此傻,她和叶阳墨奇,早已没了退路,他们能从彼此身上寻找的安慰,也早已不存在,只因他们是不同世界之人。 那么,就让先参透的她,打碎这虚无的念想吧。 墨奇,当你真正想通的那天,或许你会感激我的,呵呵。你虽对我有意,我亦对你非无情,可奈何你要走的路,与我要过的桥,是如此背道而驰,那么就在此斩断吧。 这样,于你,于我,才是最好的结局。 “羽菲?”久久等不到羽菲的下句话,墨奇不由更加心急了。 如果之前他是因不想羽菲得知真相,羞愧难当才出此计谋的话,但此时的他,却是打心底想给羽菲一个名分,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直至走到这步,墨奇才明了自己心底,究竟是多么渴望将面前这个一脸娇弱,心里却坚强不摧,心思缜密得令自己都甘拜下风的女子给留在身边。 他与她虽都有着自己的无奈苦衷,可墨奇却希望,他得不到的幸福,无法了却的心愿,能在羽菲身上一一实现,好像只要看到她幸福,他就能得到救赎般。 “墨奇,我和你,是如此的相似。”闭上眼,羽菲吁口气,不想看墨奇脸上随后出现的痛苦表情。 “那日夜空下,我也曾希望你能早日跳脱心里的魔障,不要为了责任而活得那么痛楚,最终万劫不复。” 就在羽菲停顿的同时,墨奇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会,羽菲怎么会想得和他如出一辙?! “可是啊,墨奇,你以为你能护我一生如愿,卸下肩上的责任吗?” “羽菲,只要你愿意,就算顷尽所有,我也,” “现在我就告诉你,那句话是什么。” 打断墨奇急切的表态,羽菲终是徐徐睁开了眼,而她眼底的伤痛,连着她说出口的话,也直直没入了墨奇心扉。 “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菲挣开墨奇紧紧握着的双手,难得温言细语、不带丝毫心计地真诚道,“墨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如同你希望我能获得幸福般。” 惆怅地低下头,羽菲寞落地继续道,“只是,现在的我们,谁也没有拥有它的权利了。” “羽菲……” 听完羽菲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墨奇已是椎心之痛,他如今的身份,是怎么也无法许诺羽菲这个诺言的。再闻她与自己相同的愿望,此时听来却是如此讽刺。是啊,现在的他们,究竟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幸福,而对羽菲利用至此的自己,怎么还敢有如此奢望—— “小羽。” 当墨奇离开羽菲的厢房后,一直守在外面,同样听到他们对话的欧梅缓步而来,那张沉静的脸上,此时却是怜悯地看着羽菲,眼底透露心酸,张着口,欧梅却不知要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一脸镇定,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可眼底却一片空洞的清丽女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呐,这是多少女子心底的希翼,而能真正做到这个诺言的男子,世间真有其人吗? “小羽,忘了吧,这一切,都是梦。”哽咽着,欧梅忧郁的目光里染上湿意,抱着仍僵直着身体的羽菲,默默为她留下那伤心泪。 门外的男子是谁呐,叶阳墨奇,他可是叶阳族里几代才出的一位绝世家主,现今更是南雀皇最为宠幸的臣子,他的婚配,怎能轻率。 而这样温润如玉,却步入朝堂,身不由己的男子,就算他心里有你,可又怎能谨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呢。 小羽,心思纯如明净,看得如此剔透的你,怎么就遇上了叶阳墨奇呢。 直至此时,欧梅都无法相信,那个解救她出浮云堡的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哀伤得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的嬴弱女子。她装傻的呆样,她犀利的眼神,她为救自己的果决,这些仿佛如梦般,不敢让欧梅去想的场景,竟然真的发生了。 她真的逃出了那个囚禁自己两年的魔窟,而所有的这些都要归功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对情爱始终坚守那份,难能可贵的惟一的女子。 “小羽,不要伤心,忘了吧,这一切,只是梦。” 闭上空洞且无力的双眼,羽菲靠在欧梅柔嫩的左肩上,仿佛找到了归属感,好像又回到了母亲还在世时的亲切。 8年来,第一次,羽菲有了想倾诉的冲动,只是多年的自我压抑,已然将她的真性情磨灭。 蹭了蹭欧梅,羽菲才发自内心地说出了句令欧梅心酸不已的话,“梅姐姐,我不伤心,只是这个梦好长啊,做得我是如此累。” “小羽,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欧梅左手轻拍着羽菲的背脊,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哭出来。 小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你能救我出匪贼窝一样,坚强如你,一定会挺过去的,只是一个“情”字而已,又有何难。只是在这么想的同时,从欧梅的右手里却是泄出了如被困小兽般的呜咽声。 057 力量 “墨奇,师父找你。”在一片竹林里,齐文风找到了在那里兀自深思的叶阳墨奇,虽不知之前他在羽菲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可齐文风从他身上散发的阴郁气息感知,看来事情并不如想象当中的顺利。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那个苏姑娘行事一向异于常人,比自己的师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才能将面前这个心思深沉得连自己也摸不透的清冷男子,迷惑得如此不能自已。 “文风,就算我承认是轻薄之人,她也打算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从羽菲住处出来后的叶阳墨奇,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而是在这寒风袭来的深夜里,站在这片竹林前,不知想着什么。 对叶阳墨奇说出的关于羽菲的做法,齐文风心底颇为讶异,虽然他猜测过事情可能不顺利,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此时的齐文风也知道,面前这个他只能在师父这里称呼其名,并当作朋友的刚毅男人,他此时要的不是一个会帮他分析形势的军师,而是一个愿意听他倾诉的朋友。 “文风,她和我是如此相似,无论是际遇,还是想法,可我,”想到方才在羽菲屋子里的种种,再细及自己的所作所为,叶阳墨奇无法继续说下去,此时的他,真的怀疑,他真的能坚定不疑地完成自己的职责,对羽菲不抱丝毫感情地将她利用到底吗? “墨奇,不要为做过的决定后悔。”走到叶阳墨奇身侧,齐文风苦口婆心地劝解着,“墨奇,你和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放下吧,这也算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墨奇,早在你把她当做棋子的那日开始,你们的结局就注定了。为何还要心存幻想,此时就算她不知道你所做种种,你们都已无法在一起,那知道后,就更加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对你彻底心死吧,也好过你还希翼她会对你有所念想。 “文风,真希望你永远不懂‘情’。”骤然转身,叶阳墨奇朝着荆勤的屋子而去,只留下一脸有口难言的齐文风,与轰然倒下的大片竹子。 次日,羽菲在服用过欧梅煎的第三包药,人精神了些后,才想起一件令自己一直感到奇怪的事。 “梅姐姐,小白呢?它去哪里了?”怪不得羽菲会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白虎不在身边,少了它的粘人。 关于白虎,欧梅起初并不知晓,可听了齐文风细细的讲解后,也是知道了它对于羽菲来说有多么重要,而当日在绝壁处的银光,与羽菲手上的赤褐色光芒,在羽菲提及白虎后,她也打开了话匣子。 “小羽,那日你手里的光是怎么回事?”对眼前这个救了自己脱离苦海的,比自己只小上一岁的沉稳女子,欧梅是打从心底佩服和信任,所以问这话时,眼底也是坦荡一片,只是里面的担忧却无法遮掩。 “就如武乐一样,只是我们苏家秘传之功,世间也并无几人知晓。”对自己的异能,早有说词的羽菲在怔了一会后,便圆了过去。 关于自己从苏家承袭来的这个能力,羽菲从来没想过去动用,除却苏家的祖训限制外,她也不想用这能力再染上血腥。 所以当是在临福寺就算面对着危险,她也没出手,如果那晚不是为了救欧梅,而自己神思又混乱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只怕她也出不了手。 虽然祖训里没言明,但从族人从来不对普通人用这能力来看,这能力对普通人而言的杀伤力应该很强。也是,这能杀死异类的异能,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呢。 “梅姐姐,小白呢?”解答完欧梅的困惑,羽菲又追问起了白虎的下落,那个大家伙可是不会离开自己身边百米的,可如今自己醒来已快一日了,怎么还是没见那个白茸茸的庞大身影呢。 “小羽,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对羽菲所解释的关于那个光芒的问题,欧梅算是理解了。 当时她只是觉得过于怪异,只要这功法不会伤及羽菲的身体,她并不在乎羽菲是从哪里学来的,女子学点防身终归是好的,哪像她,当日竟是无丝毫反抗能力,才会累及了家人,进了魔窟,每每想到此,欧梅心里都是哀痛,怎么也忘不了家人为保全自己,而舍命的场景。 “梅姐姐?” 本打算耐着性子听欧梅说关于白虎之事的羽菲,在见她久久无言,眼底却呈现一片凄凉之意时,不由关心地上前推了推她。 对这个遭遇悲苦,却仍是一心善意,并时时尽自己所能解救他人的阴郁女子,羽菲在敬佩的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将对母亲美好的想望,套用在了欧梅身上,只是这一切羽菲自己并无所觉罢了。 “小羽。”经羽菲的轻唤,欧梅方才从过去的悲痛中醒来,拍拍她还泛凉的右手,开始讲起了当晚在绝壁处,发生在白虎身上的事情。 在听完欧梅的阐述后,羽菲放在臂膀处的纤长柔荑有规律地敲打着,努力回想着自己落崖后的种种。 照梅姐姐的说法,自己坠崖时,小白是要来救自己的,而在当时,自己却是混乱一片,当时究竟有没有用异能伤了小白,且小白是否真的与她一同落崖,这些,她都不记得了。 只依稀记得,自己身边似乎有个热源,而那热源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熟悉,与想念。虽用想念这词,就连羽菲都觉得惊讶,但此时回想起来,那种感觉确实是想念。 可根据叶阳墨奇的说词,当时除了他,她身边再其他人了,而那只异常粘人的白虎,也不见了踪影,直到今日那些仍在搜索白虎身影的士兵们,仍没发现它的踪迹。 那么,小白,究竟去了哪里? “苏姑娘,到您泡药的时辰了。”就在羽菲还在思索白虎到底究竟去了哪里时,谨遵师命,要让羽菲每天两次泡上特定药物两个时辰的齐文风,一到时间就守到了门外,打算将羽菲带去药房。 “小羽,我们快去吧。” 在欧梅的积极配合下,羽菲被她和齐文风带到了药房,又见到了那浓稠得如同黑芝麻糊,且味道刺鼻的药桶。 也不知这齐管家的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给她看个风寒,就看出了体虚等等她不知名的病症,要真如此厉害,为何不将她惧怕黑暗的病症也一同治好呢。 可羽菲虽然心底悱恻着,但人却是老实地脱下衣物,进了药桶里。据欧梅所言,在她晕迷时曾泡过此药,当时她脸上的气色就已好了不少,对此欧梅更是唯荆勤之命是从,凡是对羽菲好的东西,她都巴不得都搬来。 对着欧梅这样的心意,羽菲这样淡漠的人,竟是无法拒绝,最后就发展成了这样。 “小羽,你颈项上的戒子和耳朵上的材质,是一样的啊?”在旁添加药材的欧梅一边动作着,一边好奇地问道。 这些女子的小物件,欧梅也见识的不少,只是却没见过羽菲这样材质的,对此难得好奇了。 经欧梅一提,羽菲抚上胸前母亲留给自己的戒子,并抚上耳朵上当时苍炎烨给她的耳坠。 材质竟是一样的么? 对这此她并无太多注意,对这只耳坠,羽菲一开始还想着要将它拿下来丢了,可之后却忙着见雀成宇,又筹划着开倚舞楼,也因戴着它并不碍事,所以渐渐的羽菲就忘了,如果不是今日欧梅提起,她倒是真记不得有这一事了。 “梅姐姐,帮我把这个耳坠拿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亏得她也戴了那么久,再一想苍炎烨的为人,羽菲暖哄哄的身子倏地一颤,竟是觉得有些凉意了。 而同样发现羽菲举动的欧梅,则是细心地在木桶下添了些干柴,并按着羽菲的意思将耳坠给拿了下来,只是言语间对她的举动甚为好奇。 “小羽,你不戴了吗?” 笑笑,羽菲拿着耳坠,翻来覆去地与胸前的戒子进行对比,蓦然发现,这两个物件不仅材质相同,就连旁边镶嵌的纹路手法都一致! “小羽,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也不怕着凉啊!”对羽菲突然的站起,欧梅惊了一跳,最后不由分说地就将她给压了回去,生怕这药效给破坏了。 为什么? 一个是现代的东西,一个却是天龙大陆的产物;一个是母亲自小给她的东西,一个却是苍炎烨身上的物件—— 被欧梅压回药桶的羽菲,瞳孔收缩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当日苍炎烨看见她身上戒子时的表情,及母亲给她戒指时的话,与那些老家伙们莫名的对话。 冥想着,羽菲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呼之欲出。闭上眼,羽菲皱着细眉,仔细回想当日种种。 ‘小羽,好好保管这个戒指哦,说不定哪天它会给你一个惊喜哦。’ ‘长老,不能杀了那个残废的小丫头,作为交换条件,就让大丫头把戒指交出来!’ ‘不行,那里面的力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力量! 如五雷轰顶般,羽菲倏然睁开闭上的双眼,像盯着什么怪物般盯着手里的耳坠和红宝石戒指,不知为何,那原本红得自然的颜色,此时在羽菲看来,却像是鲜血般刺眼,令人作呕。 058 吸血鬼 ‘不行,那里面的力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力量! 忽视那令人作呕的感觉,羽菲眼前闪过一双金眸,当日坠崖时,虽只是一闪而过,但羽菲确实在苍炎烨眼底看见了一道金光。 现如今将苍炎烨与云亦尘的种种做法串联起来,再忆及家族里关于五行能力,与能力者眸色的变化,羽菲终于确定了! 苍炎烨! 这个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是她回去的关键! 她虽是家族引以为傲的能力者,但真正能控制祖先的力量这点,她却远远无法做到,原来能控制祖先的力量,竟是能穿越时空! 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是否能跨越现代的时间,在母亲出事前,在发生绑架前,事先做好防备,这样,悲剧是不是就不会上演了? 越想心里越激动,越觉得可行的羽菲,此时就连眉宇都散发着喜悦,令在一旁添加草药的欧梅一头雾水,怎么才一会功夫,小羽神色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一旦想通后,羽菲静下心来,脑子里想着各种寻找苍炎烨和云亦尘的方法,虽然当日叶阳墨奇已说云亦尘已无生还的可能,但羽菲心底却并不真的这么以为。 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云亦尘已死去,她只能从苍炎烨身上下手,但这些的前提是,她必需尽快找到苍炎烨! 叶阳墨奇啊—— 羽菲激动的心情,在闪过深夜里那张晦暗不明,紧拥着自己的颤抖双臂时,张开的明亮眼神,眉宇间的喜悦,骤然消失无踪。 叶阳墨奇,如今的我,要如何面对现在的你;而此时的你,又想好要怎么对待我了吗? 羽菲心里泛酸地想着,思绪里或者还在迟疑,可动作却已是下了决断。 “梅姐姐,稍候我想见左相大人。” 正细心观察火候的欧梅,听见羽菲打算见叶阳墨奇,眼神闪了闪,脑子里浮想起那晚在自己怀里,哀伤得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的女子,那份黯然浓得就连空气都显得哀痛的氛围—— 这些仿佛触手可及的画面,都还一一展现在自己眼前,而现在,羽菲却对自己主动提出要见那个令她有此根源的男子,这究竟又是何苦呢? 可欧梅的这些想法,都只是在心里想想便罢,心地善良的她,就算再不赞同羽菲的做法,也绝对不会当场拒绝她的要求,为此欧梅只在闪神后,便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羽菲。 于是乎,在羽菲例行的药浴过后,欧梅去请了叶阳墨奇,当两人再次相见时,却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慨,明明只是一晚,尚不及半日,他们之间,就已是如此之境。 羽菲站在一片被打理得很好的药草前,看着离自己五步远,一袭紫色衣袍,在微风下紫衣飘飘,收敛深沉目光,双眼平静得令人更加望不进底的,面色憔悴苍白,双唇皆裂的沉默男子。 他似乎从来只穿紫衣,而这样的穿着,却是将他更好的隐藏了起来。 羽菲都可以想象到,现在的叶阳墨奇,将会如何再戴上那张虚伪的面具,对自己露出怎样的笑容,那颗时时防备别人心,又是如何警惕着。 其实,这样,真的很好,很好。只是,为何在脸上泛起微笑的同时,羽菲却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凝固,冻得她的心,都快僵化了。 “墨奇,找到苍炎烨,我就有办法找到‘天龙之子’。” “好。”羽菲话落的瞬间,紫色身影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只给了她一个简洁的回答和渐渐远去的背影。 墨奇,你做得,比我好。也希望,你能比我聪明—— 就在墨奇跨出十步远后,身后传来了轻灵悠扬的琴音,而这阵琴音的出现也打破了墨奇机械般地前进步伐,停顿一会后,那个毅然转身离开的修长身影侧过了身,瞥一眼那坐在药圃前,正聚精会神弹奏不知名曲子的纤弱倩影。 如果早知你我会如此渐行渐远,是否,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无声自叹,墨奇阖眼,轻微摆动似有千斤般重的头颅后,再次举步远离此地。他和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果”—— 一心扑在琴音上,只想借此摆脱苦闷心情的羽菲,自然是瞧不见身后墨奇的迟疑,与脸上轻易不显露的痛楚。在几曲方了后,羽菲惊讶的发现,原本小册子里还略有障碍的地方,此时竟是迎刃而解了。 而更令羽菲惊喜的是,此时的她在武乐方面的能力,也有了明显的提升,这不仅是在速度上,还有准头、利刃的数量,就连她恢复的时间也比以往提升了少。 羽菲困惑地盯着自己的十指,再瞧瞧置于腿间的火凤琴,此时的她,在体力方面明明比之前更加虚弱,而武乐的功法也无何精进,可为何提升得却更加快了? 十指向内弯了弯,羽菲抿唇,犹疑地下了决定,只见不一会的时间,在她的十指尖,皆缓缓覆上了层淡褐色的似火焰般的光芒,远远看去就如魔术师在指尖点燃了小火苗。 就着这显得诡异的光芒,羽菲将十指徐徐搭上火凤琴的琴弦上,缓缓拨动着琴弦,结果同样的指法,同样的节奏,同样的谱子,却是奏出了更为凌厉的、甚至是带着微弱火焰的利刃,仿佛从羽菲指尖飞射而出的不是武乐,而是小巧、犀利的火球! 竟会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在见百米处竟燃起了火势,羽菲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快速地赶了过去,在尚无人发现时,及时将这还不算大的火源给扑灭了。只是,此时的羽菲内心却如同这星星之火般,渐有了可燎原之势。 她的异能竟是能转化为实体,对实物进行破坏吗?这是不可能的啊!她的异能不是只有通过家族特制的凤剑,才能发挥出来制敌吗? 羽菲清楚的记得自己幼时,还不会控制力量时,曾经好玩地将这异能四处乱甩,可也不曾烧了家里的任何东西啊,就连羽忻的脸也是完好无损,虽然最后母亲严厉的告诫她不许再这样做,可羽菲却是知道这个能力只对非人类才会有作用。 8年前,她虽是无法使用异能去救母亲和羽忻,可就算当时真能发挥得了,羽菲也不确定,这个能力在不借用凤剑的情况下,真的能伤得了人类吗? 可再看眼前,已被她扑灭,还冒着袅袅炊烟的草丛,羽菲突然间对家族里的祖训产生了质疑。 他们苏氏一族为何会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能消灭吸血鬼的被称为五行灵力的异能,而她颈项间的那枚作为继承人象征的世代相传的戒指里,为何会拥有穿越时空的力量? 而他们苏氏一族,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选中与被世人不为所知的吸血鬼进行战斗,并世代相传至今仍生生不息? 在这8年里,羽菲可没少与不同级别的吸血鬼进行战斗,而这些吸血鬼的能力没几个是弱的,更有几次,她皆是精疲力尽、血迹斑斑,并在牺牲不少族人的情况下才险胜的。 就连被族里誉为最富有能力,最被看好的她,战斗皆是如此吃力,那其他的苏氏族人呢,他们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羽菲的纤指轻抚着被收进袋子里的火凤琴,突然间觉得自己会掉落在这个名为天龙大陆的异世里,似乎并不是什么巧合,要不哪里会如此凑巧地遇上能轻易触发她异能的,比家族特制的凤剑更为凌厉的火凤琴呢? 所以,当日她和云亦尘在陵墓里所说的话,只对了一半。仰望着从竹林里透露下来的点点亮光,羽菲眯了眯眼。 她不属于这里,但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定律可循,她的出现应该不是超出了这个定律,而是为了遵行它!她的出现,更不会打乱这里的平衡! 或许,她来这里的使命真的是为他们找到“天龙之子”,可这前提必需是没找到回去的办法前,否则无论是谁,无论是何事,都不可能打乱她的计划! 想将她强制留在这里的人,只有一种结局。 闭上眼,羽菲向上弯的嘴角,泛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浅笑。 059 手镯 “苏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在这静谧的山林呆了整整九日后,羽菲才在齐文风的透露下得知他们不日就将启程前往彭将军的军营,待事情处理好后,便可回都城。 而之前羽菲与叶阳墨奇提及的,只要找到苍炎烨,她便能找到天龙之子的事。羽菲也从齐文风那里得知,叶阳墨奇已下密令,命属下全力追查苍炎烨消息,并涉及炎王阁内大小事宜。 当羽菲得知此事时,心中略有激动的同时,又夹杂着丝丝酸涩。明明叶阳墨奇是照着她的意思,也是照着她期盼的方向而做,可奈何当真正触碰时,她却总忆起晕迷那晚的令自己觉得温暖的感觉。 原来,她竟也是如此贪心的人—— “齐总管,我想亲自拜见你师父一面,多谢他近日对我的悉心照料。” 就在齐文风转述完毕,正以为能像往常一样离开时,羽菲却是打破了自己冷漠的态度,表达出自己想见荆勤一面的愿望。 她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见到这个被她在外称呼为“师父”的男子一面。会想拜会荆勤,一则是为答谢他对自己的治疗,二则是为以后可能遇上的麻烦,毕竟名义上她还是荆勤的弟子,难保不出其它纰漏。 “苏姑娘,请这边走。” 就在羽菲以为齐文风要去向荆勤禀报时,没想到他却是回过身,侧一摆手,请羽菲跟他一同前去。 是对方也有意见她?还是对方已经猜到她想相见的事情了? 羽菲心底带着疑问地跟在齐文风的左侧,在欧梅的目送下离开了自己的厢房,片刻钟后,便看到了一个不修边幅,满头乱蓬蓬,正坐在石椅上聚精会神地自己下着棋的中年男子。 “师父,苏姑娘来了。”齐文风对着还沉思在自己的棋盘里,仿佛对外无所觉的荆勤轻声禀报着,那态度和语态,与对叶阳墨奇的样子,截然相反。 虽然同样带有恭敬,可对着荆勤,齐文风的神态里却多了丝孺慕之情。如果在同时面对荆勤和墨奇的命令,前面这个书生意气的军师总管,只怕选择的永远会是前者吧。 羽菲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在见到齐文风此时的态度时,竟天马行空地进行了这样无意义的揣测。心底暗自蹙眉,羽菲对自己现在的状态相当不满意。 从什么时候起,她学会了放松警惕,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学会了懈怠。如果此时还在苏家,面对着敌人时,她还能安好地活着吗? 苏羽菲,不要给自己松懈的机会,更不要因为这几天的休息而放松了自己。想再过上这几天这样安逸,不需时时算计别人的日子,以后只怕会是种奢望,所以,面对现实吧,苏羽菲,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躲在母亲身后的纯净无知的小女孩了。 警醒地甩甩头,羽菲重新铸起心中的城墙,带上那无艰不摧的面具,自信而又防备地向仍未抬头的荆勤走去。 “荆前辈,多谢这几日您的照顾,对外借用您徒弟名义一事,羽菲也将铭记于心,定不做辱没于您声名的事。” 羽菲一翻合情合理的谢言下来,荆勤也无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在下定手中的白子后,却是朝着齐文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面对荆勤此举,羽菲眉峰耸动,齐文风诧异的眼神里带上了丝丝不赞同,可仍是遵从地缓缓离开。 师父,您对叶阳一族,对都城里的那位,终究是无法放下。明明做了那么多,插手了那么多不该为之的事,可仍是不放心。如果可以,其实您最想做的,是陪在那位的身边,替她挡去一切可能害及她生命的危险吧。 “荆前辈,您有话对我说。”这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苏姑娘,你以为老夫终年隐在山林,与花香鸟语为伴,是件幸福的事吗?”面对羽菲的话题,这次荆勤倒是快速地接上了话,只是他那一副无关它事的语气,却是令羽菲放在了心上。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苏羽菲,就算知道荆勤与叶阳菁连的事,只怕她此时给出的那个回答,也会是经过反复思量,并能给自己带来益处,至少也不能损害自身利益的答案。 可是现在的苏羽菲,却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初入这异世的苏羽菲了。 在认识了青雅,饲养了白虎,接受了小悦,接触了彭江,看到落入魔爪仍纯良如昔的欧梅。对那个紫衣翩翩的文雅贵公子产生了,超出自己能负荷的某种感情后的今天,羽菲已然不能轻易回答荆勤这个问题了,就像当日在赫王府,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对青雅进行欺骗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羽菲发现,原来她早已消失不见的良心,如何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她本以为冷却的血液,如今又渐渐活跃了起来。这样的她,在知悉荆勤和叶阳菁连种种的此时,又能给出怎样的回答呢? “苏姑娘,你也给不了老夫答案吗?”手起子落,荆勤又下完一子,却仍是没听到羽菲的回答,满脸络腮胡须的荆勤抬起头,两只炯炯有神的黑瞳与羽菲对视着。 “我不后悔遇见她,更不悔当日所做决定,抛开皇家一切远离家园,来此守候一生,即使结果永远不会改变。只是,” 羽菲直视着整张脸只露出两只黑瞳的荆勤,面不改色,语调无丝毫起伏地接下了他未完的话,“只是如果此生能不相遇,那该多好。荆前辈,你说,是吧?” “哈哈,哈哈——是啊,如果此生能不相遇,能不相遇——”在听闻羽菲接下来的话后,荆勤仰头放声大笑,最后竟是不能自已地不断复述着“能不相遇”四字。 是啊,能不相遇,该有多好。 如果,能不相遇,他就不会痴了心、迷了神;如果,能不相遇,他就不会枉顾了父亲的殷切期盼,背弃家族;如果,能不相遇,他就不会抛下一切,愿无怨无悔在此默默为她守候一生;如果,能不相遇,他就不会仍痴心妄想,仍幻想着那晚美梦的延续;如果,能不相遇—— 可是,如果能不相遇,接收不了她送给他的那份最好的“礼物”,他难道不会遗憾终生吗?一定会的吧!毕竟是那么优秀的孩子。 “苏姑娘,不是有‘如果’就能选择不相遇的。”荆勤停下大笑,眼里含着与之形象完全不符的温柔,沙哑着嗓子温和道,“就算有选择,如今的老夫仍想遇见她。” “即使什么也改变不了?” “是,即使什么也改变不了。”坚定地点点头,荆勤黑瞳里温柔地似乎都能滴出水来,仿佛此时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羽菲,而是心中那个最为想念,也最为不能放下的女子。 “如果还有选择的机会,我情愿永生不得相遇。”移开视线,羽菲看向远处在微风吹动下不断飞舞的竹条,想到在洞穴里与墨奇的相拥,想到那晚墨奇的失神远离,与自己坚定的决心。 她和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有交集,当时她为何要留在南雀国,为何想借助墨奇的力量,而之后发生的种种,如果没有最初的相遇,那么一切皆无可能发生。 所以,苍炎烨你当日为何要坠崖!为何要将我抛向叶阳墨奇!以你之能,当日真的无法将我带离都城,带离南雀国,带离叶阳墨奇的身边吗? “苏姑娘。”荆勤整理好失常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唤了唤明显心神不在此处的羽菲。 “苏姑娘,在外你既称我一声‘师父’,此物你便收下吧。”说着,荆勤便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制镯子,随手就将它抛给了羽菲。 “谢谢荆前辈。”接过后,羽菲细细轻抚上面的花纹,发现镯子内侧刻着很微小,却能看出其用意之心的字样,“青莲”。 青莲,菁连。发音虽有不同,但想表达的心意,只怕不是言语可转述的。 这个镯子,羽菲本是打算还给荆勤的,可在发现这原本该是叶阳菁连之物后,她又打破了自己的准则,一时心软地收下了。 这件并不名贵的手镯,如果日日放在荆勤身上,每见一回,每触碰一次,他心中的痛该是怎生地又痛上一回,那种无言的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承受的,而这一伤就是26年。 这几十年里的光景里,有谁能想象得出在黯然烛火下,那个本应意气风发的有为男子,又是怎么度过这漫漫无望长夜的?当年那个痴心男子的心,何人知—— “苏姑娘,别怪他,叶阳族,呵,他们都是逼不得已。” 羽菲在谢过荆勤,拜别打算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荆勤心事重重地劝说,其中痛楚不比当日叶阳墨奇与羽菲述说家族之事时少。 原来,他的爱,竟是这么深入骨髓,连着他们一族的责任,也杠在了自己的肩上。所以待她的好,只是为了助叶阳一族找到蛊毒的解药么? 甩甩头,羽菲不再停留,也不愿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今日收下手镯的意图已打破了自己的准则,其它的,已不需她再猜测。与归家之路无关之事,皆与她无关,不管是荆勤,还是墨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060 家人 “小羽,你没事吧?” 坐在齐文风事先备好的舒适马车内,欧梅在放下帘子后,不由关心地上前询问着,自拜别荆勤,上了马车后,就默默无言倚靠在马车上,垂首细抚手上银镯的羽菲。 此时的小羽身体虽已调理好,但心里的伤,何时才能愈合呢?或许,她该自问,小羽的心伤,真的能有愈合的那天吗? “梅姐姐,你真的打算陪我回都城吗?” 羽菲收回抚着荆勤所赠银镯的手,在进了马车后,首次抬眼,朝向右侧的欧梅,再次确定她的想法。 “小羽,我已没有任何家人了,你不愿意收留我吗?”讲起“家人”二字,欧梅近日为忙着照料羽菲,而消散不少的愁绪,又染上了她的眉宇,眨眼间阴郁又回到了眼前这个心地善良、沉静得令人安心的妇人身上。 “梅姐姐,我代倚舞楼欢迎你。”展露笑颜,羽菲伸出双手,轻拍着欧梅因近几日照顾她,而变得略显粗糙的双手,将心底真挚的欢迎之情传递给还沉浸在痛失亲人的欧梅心里。 痛失至亲的哀恸,羽菲怎能不明白,对失去母亲的她而言,此时欧梅的痛,她也是感同深受。 如果可以,羽菲也想将欧梅带在身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她所能给予的,让欧梅得到她自己的幸福。 可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那么等她彻底离开后,这些与她有过交集的人,对她付出了真心的人,她又将如何解释呢? 在现代时,羽菲所作所为,皆不用向人解释,也没有人会为她担心,就连她用尽心血去呵护的羽忻,她也不在乎她这个胞姐的生死。 所以羽菲在来此一年的时间里,除了忧心羽忻的安危外,对其它皆不用考虑,也不用费心。集团里那些会关心她行踪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是安好心的,除了害怕失去一个战斗力强大的不好控制的傀儡外,他们根本不在乎失踪的人是谁。 可如今在天龙大陆里,跟在她身边的小悦、音儿,和现在要与她同行前往国都的欧梅,她们完全不一样。如果不能为她们想好后路,羽菲又怎能安心离去,没想到,这场意外的穿越,竟是令她又生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可面对与母亲说过同样的话,并时时用着纯真眼神注视自己的小悦,羽菲真的无法狠下心将她推开。只因这样的小悦,与幼时的羽忻是如此贴近,被那样纯真的小悦注视着,有时羽菲竟有种还在过去的错觉。 虽明知是虚幻,可羽菲却不想将能带给她此错觉的小悦调离身边。在这里,她苏羽菲并不是无坚不摧的,所以她留下小悦,允许自己短暂享有软弱的时间。 而音儿,那个被叶阳墨奇派在她身边,以服侍之名行监视之举的灵敏侍女。对她,羽菲从最初就抱着利用的心态,只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与音儿奋不顾身救她的举动,这些皆震撼了来到这里后,心软不少的羽菲。 对音儿,在不知不觉间,羽菲竟觉得愧疚。音儿虽是忠心于叶阳墨奇,可她对自己的好,与做的事却是从来没伤害过自己。而与此相比,羽菲却是辜负了音儿那份真切的心意,所说之话与所做之事,现在细细想来,好像从无出自真心,她对音儿的设计和利用,有始至终都存在着。 再观欧梅,她虽只比羽菲大了一岁,但她所受的苦与所经过的厄运,这些哪一项都能令这里的女子崩溃、寻死的灾难,欧梅不仅用着柔弱的身躯承担下了,并在这样无望、受辱的七百多个日子里,还不忘秉着她那颗一如既往纯白如雪的受伤心灵,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救助那些还在受苦受难的男男女女,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面对这样的欧梅,羽菲在钦佩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美丽善良,但也受尽**逝去的母亲,如果母亲能像欧梅这样坚强,或许。 可羽菲知道,她的想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欧梅只是欧梅,她那高雅善良的母亲,已在她最美的年华逝去。在最后,母亲最舍不得,与最终留下的,只有羽忻和她—— “小羽,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把我这样的人,当作,家人。”欧梅沉静的目光染上泪意,激动溢于言表地用双手拥着羽菲的双肩,将头埋进她未褪下的白裘外袍上,感受着那清冷但柔软的触感。 爹爹、娘亲、大家,谢谢你们舍弃了自己,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小羽,谢谢你,救了我,那种暗无天日,处处能闻悲鸣的日子,我真的不知自己还能忍受多久,而这样的自己,又能坚守自己的信念到何时。 小羽,幸好你来了,原来上天真的能听到我日日夜夜的祈祷,让我在有生之年,盼来你这个救星,小羽,谢谢你! 欧梅感激万分地留下这两年来积蓄的眼泪,再无所顾忌地将它倾泻出来。而被抱着的羽菲,则是在听见欧梅所说的“家人”二字后,双手就似有意识般地回拥起了欧梅。 梅姐姐,真庆幸遇上了你! “苏姑娘,到军营了。” 就在车内两人各自庆幸遇上彼此的同时,齐文风的纯厚嗓音从笨重的门帘传了进来,令本以为路途还很遥远的羽菲二人愣了一会,最后还是泪流满面的欧梅先反应了过来。 “多谢齐总管,我们马上就下来。”边说着,欧梅边抹去脸上的泪痕,再检查了下羽菲身上的外袍是否够厚重,能抵御得了外面的风寒。 “梅姐姐,可以了。”羽菲拉下欧梅还在忙碌的右手,对着她眨了下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面对眼前这个真心拿自己当家人,并当自己是孩子般疼宠呵护的半路认来的亲人,羽菲甚至觉得欧梅比羽忻更加令自己想要亲近,欧梅给予她的温暖关爱,比母亲少了一份宠溺与严厉。 “苏军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军师,我可想死你啦!” “苏军师,——” …… 扶着羽菲才出马车的欧梅,还未抬头就被这些热情、嘈杂的汉子们的嚷嚷声给震得有些头晕脑胀,亏得羽菲抓着她,要不只怕欧梅会先晕了过去。 “瞎嚷嚷什么,都给我滚回去训练,还有你们!谁允许你们私自离开岗位的啊?!”这边羽菲和叶阳墨奇还没开口赶人,人尚在百米处,但吼声却早已传来的彭江却是毫不留情地斥责退了这班激动不已的士兵们。 这也怪不得这些血铮铮的汉子们,自羽菲身先士卒为攻克浮云堡进去做内应,并用武乐以一人之力,力挡无数匪贼后,她尊贵、高大犹如神般的形象,就树立在了这群单纯却憨直的汉子们心中。 撇开官职不谈,现在除去彭江外,这军营里最受尊敬的便数羽菲了。 “右护军,你还不滚回去,谁操练士兵啊!!!”长相本就凶猛,且气势更是惊人的彭江在见围着羽菲等人的一干士兵,在自己的喝令下退开,内心同样激动不已的他在看见仍赖在一旁不走的右护军后,心情颇佳地训右护军几句,并还过起了招。 而见惯他们相处形式的左护军则是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对叶阳墨奇等人示意往另一边走,压根就没理彭江和右护军的意思。 欧梅一开始虽是被那些热情的嚷嚷声震得头晕,但最后却是适应颇快地随着羽菲他们一同入了主帐,而跟在最后的齐文风则是将欧梅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给收进了眼底。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一进主帐,音儿乖巧的长相一下就入了羽菲的眼,羽菲看着眼前这个快到自己鼻间,眼底一片热切,带着厚重黑眼圈,满脸憔悴的跟随在自己身边已一年之久的丫头,一时间竟恍如隔世。 “音儿,我回来了。” 这句话,只对有家的人而言,才有意义。 羽菲一直以为,母亲过世后,她就再也不会有“家”了,可现在在她的身边,聚集着如同“家人”般存在的小悦她们。所以,这句羽菲以为她此生再也不会说的话,突然间又有了它存在的意义! “呜呜,小姐!” 061 三拜 “苏军师,请接受我这三拜。” 羽菲和墨奇他们才坐定不一会,本与右护军打得不亦乐乎的彭江,在士兵的提示下发现主要人物不见了,赶紧扔下还没回神的右护军,几步就跨进了主帐。 一进主帐,彭江魁梧的身躯,咚一声就在羽菲面前双膝着了地,双手握拳,不给羽菲拒绝的机会,一脸严肃地就开始了第一拜。 “这第一拜,我是替浮云县的众人感谢苏军师除去了浮云堡这个魔窟!” “苏军师,谢谢你!” “苏军师,谢谢你!” 就在羽菲诧异彭江不顾忌自己居高位,竟如此放低身份对自己行此大礼时,只见随后像阵风跟着进来的右护军也跪了下去,而后面无表情的左护军也双膝着了地,与彭江齐齐弯下了身子。 这些远离朝堂,被派往在此保家卫国的血性汉子们啊,此时他们在用最诚挚、最尊敬的行动,来代替那些文官们的虚言,借以表达他们心中对羽菲的感谢! 羽菲坐在木椅上,放在扶手上的素白柔荑向内压了压,让修剪好的指甲陷进掌心里,将这份不弱的刺痛深深记进心底。 “第二拜,是为那些被苏军师从浮云堡解救出来的百姓们!” “第三拜,是代我们全军营,谢谢苏军师查出黑丝草事件,谢谢苏军师对浮云县的所作所为,谢谢苏军师也珍惜我们这些士兵的生命!” “谢谢苏军师也珍惜我们这些士兵的生命!” “谢谢苏军师也珍惜我们这些士兵的生命!” 说完,这最后咚一声,最为响亮,在彭江和左右护军抬起头后,羽菲都能瞧见他们额头显眼的红痕。瞥一眼主账里的厚重地毯,如果铺得不是如此厚重的毯子。 “彭江,除了圣上,我还没见过你向谁低过头,弯过腰。”曲过膝。最后一句,叶阳墨奇含在了心底,可在场的众人都能猜测得出。 只有像苏姑娘这样大无畏,舍己为人,对众人一视同仁、不分尊卑贵贱的女子,才能得到如同彭江这样正直、率性汉子的打自心底的敬佩。 “苏军师,值得彭某如此!”铁铮铮的汉子拍着胸膛,一双虎目发光地盯着羽菲,豪迈地道,“苏军师,无论怎么说,彭江都欠你一个人情,它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彭将军的好意,我记下了。”面对彭江这样至情至性的爽朗汉子,羽菲压下心底的触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哑着嗓音回答着。 “苏军师哪里的话,只要你不嫌弃彭某会搞砸事就好。”爽朗地再拍拍胸,彭江这个粗心的汉子才想起羽菲他们今日的舟车劳顿,赶紧吩咐道,“看我这粗性子,苏军师和墨奇你们先行休息,攻破浮云堡的庆功宴,今晚我可是等着你们呢!” “那我先行离开了。”羽菲一脸倦怠地对帐内的众人拱拱手,不一会便带着音儿和欧梅离开了,一时间帐内只剩下出神的墨奇,与直盯着他瞧的彭江两人。 “墨奇,你很不对劲呐。” 是啊,他很不对劲,自那晚他按照之前的计策对她说出那翻说词后,他就没有对劲的地方了。 自那晚后,他没再见过她一面,他没再与她说过一句话,就连方才彭江的那翻举动,令他是那么地为她心喜,他也忍着没朝她的方向看去哪怕只是一眼。 只在最后为她解围时,才说了那么一句话,这么多天以来,在她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为了替她解围。 对彭江方才率性而为的真性情的举动,墨奇又怎会不了解羽菲心底的触动,所以才会在她暗自坚定信心,不想动摇自己时,讲了那么句拉回她心神,又不至令她失态的话。 只是啊,叶阳墨奇,你如此帮她,她会领情吗?或许他该这么问自己,那个执意不想与自己再有任何瓜葛的令自己神迷的聪慧女子,她苏羽菲愿意领他叶阳墨奇的情吗? 连日忧心不已的音儿,在见到安然无恙,只略微显得没什么精神的羽菲后,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为侍女的身份,叽叽喳喳地不断询问着关于羽菲她们这几日的境况,连带着对从魔窟里出来的欧梅多了份钦佩,但更多的则是感激于欧梅对羽菲的悉心照料。 讲到后来,音儿才好奇地左瞧瞧右看看,直到真的没发现那个老是喜欢粘着羽菲的白色大虎后,才奇怪地问起,“小姐,小白呢?” “音儿姑娘,这些东西要放哪里?”站在窗边正整理着荆勤帮羽菲配制好的药瓶的欧梅,在听见音儿问起大虎的下落后,神色一凛地走到音儿面前,将她的话题给绕了开来。 无论何事都将羽菲摆在第一位的音儿,一听欧梅提及这是羽菲养身的药,便收了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意思,赶紧帮着欧梅整理起了药瓶。 羽菲坐在床榻边,看着在窗边忙碌的两个大小身影,心里一片暖意。梅姐姐,仍是如此善解人意,她是怕音儿提起小白的事,令自己伤心吧,毕竟以那晚的险峻形势来看,就算她没用异能伤了小白,但只要坠了崖,那便是凶多吉少了。 白,你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羽菲侧过犹显疲惫的身子,目露担忧地看着左边的那块咖啡色的大虎专用的厚重毛毯。被她局限在这屋子不许出去的大虎,最喜欢呆的便是这个地方,只因这里离她最近,只要羽菲有稍微的响动,大虎都能发现。 白,如果你还在,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让我知道你无恙! 除去欧梅等人外,在天龙大陆上,最为靠近羽菲内心的,就属这只独占欲极强、战斗力更甚,又颇通人性的大虎了。 事实上,在面对欧梅等人时,羽菲都还是不自觉地带着防备的,可在面对大虎时,她却是真正的全然信任,或许这与大虎是动物、口不能言有极大关系。 有时,动物比人更为真诚,它们也没人类的阴谋诡计,敌对就攻击,友善就全然的信任和保护,相比之下,在此方面,人类竟是不如动物来得强。 “小姐,你别担心,小白一定会回来的!”在欧梅小声地解说下,音儿总算是对大虎的情形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没想到,它竟在危难之际救了小姐! 见证了羽菲与大虎点滴相处的音儿,自然能明白大虎在羽菲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如果大虎真的死去了,小姐该是多么伤心啊。 “小姐,小白那么爱听你弹奏的曲子,你只要每天每天的弹,小白一定能听见的,这样它就不会迷路啦!”也不知音儿是为了安慰羽菲,还是为了安慰自己,脸上挂着逞强的笑容,述说着大虎一定会回来的理由。 “还有啊小姐,小白不爱吃生食,又只吃小姐你给的食物,它要是再不早点回来,一定会饿得只剩下骨头的,到时候小悦肯定会嘲笑它的,你说是吗?” 羽菲抿唇,举起右食指和中指,轻轻压上音儿不肯停歇的红唇,眼底布满感激地对远处无声落泪的欧梅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后,方轻启秀口,“是啊,音儿,小白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看小悦嘲笑它好了。” 小白一定会回来的,这点羽菲一直都坚信,可大虎回来的前提却必需是它还活着,对于这点,羽菲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如果能预测结果,她一定不会带大虎来浮云县,不会带它去浮云堡。 或许最初在临福寺时,她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愿放手,以它事为借口,将白虎留在身边,最后却是害了它。 “苏姑娘,庆功宴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 062 苏军师 “苏姑娘,庆功宴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 正当屋内弥漫着淡淡酸楚时,右护军欢天喜地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屋外传了进来,要不是这男女有别,只怕右护军早就顾不上什么尊卑身份,冲进屋直接拉着羽菲就走了。 “还烦请右护军稍等片刻。” 看一眼屋外已暗下的天色,原来已是傍晚时分,羽菲没想到时间竟是过得如此快,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庆功宴的时辰了。 “小羽,我有点不舒服,就不陪你去了,可以吗?”欧梅收起悲伤的情绪,眼眶通红的看羽菲从床榻上站起,声音带着疲倦地开口直言道。 事实上,羽菲除了精神上的疲惫外,身体上也是有些不堪重负了,但一想到彭江他们真诚、期盼的眼神,再想到明日他们就将起程回都城,相见之日只怕是遥遥无期了,对这些血性的士兵们,羽菲总不能如自己想像般的无视。 “梅姐姐你去休息吧,音儿,我们走。” 于是羽菲在音儿的陪同,右护军热切的眼神下,来到了庆功宴的场地。 说是庆功宴,其实彭江就是召集那些不用站岗的士兵们,大家热热闹闹地围坐成几个大圆圈,中间点燃着巨大的火堆,四处摆放上不少好酒好菜,在其他士兵的鼓动下,唱唱军歌、切磋切磋下武艺,比达官贵人那种文纠纠的舌枪唇斗,暗讽令人心情舒畅多了。 “苏军师来了!” “苏军师这边坐,这边坐啊!” “苏军师来这边,我们这有好肉!” —— “你们这班浑小子,苏军师当然是要坐将军那里啦,别瞎显摆你那只剩下几口肉沫星子的‘好肉’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右护军挡在羽菲身前,挥开那些与羽菲一起攻打过浮云堡,见识过她武乐厉害的士兵将领们,一路无阻地将她给带到了正中间彭江和墨奇的身边。 “苏军师,你可算来了,让我好等啊。”兴高采烈地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彭江,满脸通红、中气十足地朝还站着没坐下的羽菲道,见她久久都没动作,便豪气地顺手将羽菲给扯到了草丛上已铺好的毛毯上。 “呀,小姐你没摔着吧?” “将军,您也悠着点啊,也不瞧瞧自己那手劲,苏军师你没事吧?” 右护军一路将羽菲护得好好的,没想到最后却是折在了彭江的手里,想起之前与将军过招时被击中的胸口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不由担心起了细皮嫩肉的羽菲来。 苏军师武乐虽厉害,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有内功护体的啊,这一扯、一摔,可别弄出个内伤来啊。 “没事。” 羽菲脸上发热的从墨奇的怀里移出身子,待坐定后,方目不斜视地对众人扯扯嘴角,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地拿起小几上的食物,淡定如常地开始进食。 坐在羽菲左侧的墨奇双掌青筋浮起,忍耐地眨了眨眼,用尽全身的力气与所剩不多的毅力,方控制住自己,不将那令自己迷醉的暖香玉体给重新拥入怀里。 心思灵巧,善于察言观色的音儿见羽菲吃得竟是平日里不爱的食物,又见墨奇比以往更为淡漠的神色,黑瞳闪了闪,不过最后却是乖巧地蹲坐在羽菲一旁,默默地开始为她布起菜来,就怕羽菲又挑了自己不爱吃的食物。 “苏军师,我彭某是粗人,说话和手劲都没什么分寸,你可别恼了我,有什么做得不顺你意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彭江一股脑的就将面前一大盅的烈酒,又当白开水一样地给灌了下去,看得旁边的士兵们拍手叫好,羽菲眼里渐染笑意。 “苏军师还有我,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别客气!”这爱热闹的右护军,一见自家将军豪气地喝法,立即不甘示弱地举了一盅酒来到羽菲面前,话一说完埋头就猛灌了起来。 “嘁,右护军哪有你这样抢先的啊?” “就是,右护军你耍诈!不算,不算!” 右护军的这盅酒没引来士兵们的叫好声,反倒是那些之前被他格挡开的将领们起了哄,非得要他喝完整壶子酒才肯罢休。 这酒后劲可大着呢,别说彭江这会酒的连喝整壶都得晕半天,更何况是右护军这酒量只有半桶水的家伙呢,所以不一会就见右护军被将领们追着喝酒,而他一直往左护军身后躲藏的场景。 “哈哈,哈哈,哈哈——” 而见右护军这狼狈的样子,彭江却是幸灾乐祸的乐呵呵在旁边看着,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点也不像喝醉之人。 “看你小兔崽子再给我老惹事,今晚本将军允许你们放开手脚喝,看看右护军那小子能喝多少!” “多谢将军!” “将军您恩将仇报,我会记仇的,真的!” 彭江一放话,右护军就真如兔子般地在热闹的草原上跑了起来,他身姿虽矫健,可无奈将领们人多士众,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右护军就被按在了地上,跟其他将领们一个一个喝了起来。 “苏军师,听说你会武乐,能不能让彭某见识见识下啊?”彭江乐呵过后,眼底闪现渴望地直瞅着羽菲,看得音儿都有些担心,真怕彭将军就这样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 羽菲的谋略彭江是见识过的,可在攻打浮云堡时,却听属下说这苏军师真乃神人,竟会青国的武乐,而且那功力只怕就连青国皇室也不及,听得好武成痴的彭江心痒难耐,借着今晚的气氛就给当场说了出来,要不等明日羽菲他们一走,就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了。 羽菲直视着彭江热切的眼神,在推托完不知第几个来敬酒的将领后,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先是抚上火凤琴,弹出几个铿锵有力的韵律,将远处不小的几株树木给直直击倒,引得众人的注意后,才掷地有声地开口直言道, “饮酒我真的是不胜酒力,那么今日我就以火凤琴为辅,为各位助兴!” 这一翻话下来,引发了今晚的高潮,掌声和叫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就连还想整治右护军的将领们也收了手,各自回了坐位,左护军这才将醉得分不清方向的右护军给拎了起来。 羽菲在众人屏息以待时,低首闭目,慢悠悠地将如清风般舒适的曲调,在这皎洁月夜下,从羽菲的纤纤十指中谱出,这群热血方刚的士兵们,只在听着这样轻灵柔和的琴音时才发现,原来他们竟也有如此静谧心境的时候。 仿佛回到了家中,看见了年迈的双亲,瞧见期盼已久的娘子,与仍在牙牙学语的稚子,家中亲人围坐一桌,亲昵地为彼此夹菜,席间笑语相谈,一切皆是如此美好。 突然,羽菲的琴音发生了变化,轻灵不再,柔和也无,昂扬激奋人心的曲调骤然而至。这曲调的变化令那些闭上眼正幻想家中美好的不少士兵皆睁开了眼,朝着琴音发出的方向看了看,似乎不明白苏军师为何突然变了调。 昂扬激奋的琴音还在,那澎湃的心情,似乎感染了不少的士兵,那些个喝了不少酒而双眼通红,脸颊和脑袋正冒着酒气的将领们,仿佛看见了自己上阵杀敌的血腥场面,那声声怒吼、那撕心裂肺的呐喊,战友们身染鲜血却仍不屈的身躯,阵阵画面闪现在他们大睁的眼前。 “小姐。”音儿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但仍是坚持地站在羽菲的身前,看着这群喝了酒,又听了小姐琴音后显得有些亢奋的将士们,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地小声喊了句,生怕正闭眼弹得兴起的羽菲不知现在这个情况。 坐在羽菲身后,只能看到她背影的墨奇,终是闭上了那双如宝石般在夜里熠熠生辉的黑瞳,将满眼的黯然藏起。 这样看透人性,心怀慈念却不求任何回报的她,究竟要让他如何放手? 同样瞧出端倪的齐文风却是眼不离羽菲分毫,这样惊才绝艳、心思玲珑剔透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人。摇头,齐文风举起手上的酒杯,未沾酒的他此时却是将杯里的酒,与心中的遗憾一饮而尽。 就在羽菲用曲调将将士们的情绪引至最高时,从她十指间倾泄而出的琴音,陡然生变,昂扬激奋退去,剩下的只有那份每人心中都追求的宁静致远。 在经历了与家人的团聚,战场拼杀,如今又闻此悠扬、洗涤心性的曲调,二者相比之下,皆进入羽菲琴音的将士们自然知晓哪个才是心中所盼,内心深藏的愿望。 “锵!” 如同开场那般惊动人心,羽菲琴音最后的收势,也一如既往的震慑众人,一时间喧闹的草原上,竟是鸦雀无声。 “各位,保卫家园、征战沙场时,请别忘了家中殷殷期盼你们归来的亲人!为了他们,也请各位一定要保重自己!” 多少年过去了,彭江等人皆忘不了那夜,在广阔草原,朗朗夜空下,一素衣女子,迎风纤弱地站在旺盛的火堆旁,顶着一张不施粉末的素颜,满眼亮光,一脸肃目地对着他们这群已被遗忘许久,甚至自己都感到无望的众人,说出了潜藏在他们内心深处最殷切的渴望。 在这一夜,苏军师,这三个字深深印刻在了这群守卫在南雀国与东楚国边界的血性将士们的心中,以致当双方站在敌对阵营,兵刃相见时,方勉去了那些无谓的腥风血雨,不致生灵涂炭—— ps:签约后每个月会更新10万字以上,更新规律暂时定为:每天19:00更新,周日13:00加更一章~~~ 063 回都城 “苏军师,今日一别它日相见,不知是哪年哪月,请再受彭某一拜。” 彻夜与将士们痛饮的彭江,在天未亮之际,领着左护军一行人,站在浮云县方开启的城门口,恭送着今日就打算离开此地,回都城的羽菲一行人。 “彭将军,行事还请三思而行,左护军是个不错的军师。”羽菲拦下彭江又要行大礼的魁梧身躯,对着仍旧面无表情,但眼神明显布满暖意的左护军点了点头,出言提醒着彭江。 文官与武将,从来都不合拍,又有多少忠君护国的忠义武将,最后都惨败于文官的阴谋之下。 对彭江,对这群血性的将士们,羽菲打从心底敬佩着。她不希望自己还在天龙大陆的时间里,哪天却听闻浮云县里的哪位将领犯了什么罪,要受什么责罚,这些都不是他们应该有的遭遇。 “苏军师,还请保重!”彭江双眼布满血丝的瞳孔,在听闻羽菲语重心长的一翻话后,倏然大睁,脸上的肌肉都崩了起来,因此那道长如蜈蚣的疤痕显得愈加狰狞了。 可过了好一会后,彭江仍是激动着,最后才好不容易蹦出这么一句文纠纠的离别之语。 在彭江与左护军等人的不舍注视下,羽菲带着欧梅、音儿上了墨奇为她精心准备好的舒适马车,终于踏上了回南雀都城的归途。 “墨奇,如果可以,别伤了苏姑娘。”面对多年未见的好友,彭江想不到在分开之时,他最后叮嘱好友的竟然会是这句话,可以想见这段时间下来,羽菲是有多么的得这群将士们的心。 “彭江,哪怕是分毫,我也不愿伤了她!”收回放在羽菲马车上的视线,墨奇眼底尽是苦楚的回视着彭江。 他也不愿伤她分毫,可是对那些已做过的事,已造成的伤害,他要如何去挽回?那些事,真的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墨奇,哎。”拍拍墨奇的左肩,彭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满眼颓然的挚友,还是那个南雀国里,众多名媛争相为之得到注意的翩翩儒雅公子吗? “起程!” 在齐贺雷的一声令下,三辆马车,由墨奇带头领着,慢慢消失在了彭江的视野里。 “小姐,小白它,” 羽菲抚着火凤琴的手一听音儿提起“小白”,不由顿了顿,但这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随后羽菲便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打断道, “音儿不是你说的么,小白那么喜欢听我弹琴,只要我每日每日不停地弹它最爱听的曲子,终有一天它会回来的!” “嗯,小白最喜欢小姐了,一定会回来的!”听着羽菲快速地辩解声,音儿愣了会,随即眼眶发红地低下了头,应和着。 将手里的火凤琴擦拭好后,羽菲阖眼,将疲惫的身躯向后面柔软的垫子靠去。 今日寅时,趁着将士们酣睡,天未亮时,羽菲在墨奇的默许,齐贺雷和左护军的陪同下,又亲自去了趟浮云堡,在绝壁周围四处搜寻不到白虎的踪迹后,羽菲在齐文风的引导下,找到了浮云山最为高耸的山峰。 在那里,羽菲顶着严寒,在一行精锐的守护下,弹了整整一个时辰白虎最爱听的曲子,最后如果不是齐文风催促着已到离去的时辰,只怕羽菲还会不知疲倦地继续弹奏下去,只盼还活着的大虎能听到一丝一毫,寻着音律而来。 只可惜,直到最后一秒,都没有大虎的任何身影。心灰意冷之下,羽菲跟着齐文风等人出了浮云山,来到城门外,带着身心都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浮云县,离开了这个埋葬白虎足迹的地方。 此时在马车上休憩的羽菲不知道,当她弹奏着白虎最为喜爱的乐曲时,千里之外,与浮云县隔着一座大山的东楚国的临近边界的县城里,在那座高耸的城墙上,正矗立着一个身着艳丽红袍,黑发随风飘扬的修长身影。 羽菲弹奏了多久,这个身影就在城墙上站了多久,直至细微的琴音消失后,这个修长的身影仍如雕像般屹立不动。 “她在找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修长身影的左后方出现了一道近乎透明的白色衣袍,来人缓缓踱步到红袍男子身边,直视着前方仍布满白色雾气的旷野,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哼。”从胸膛内冷哼一声,红袍男子甩手走人,临走时散发着比这寒冷气息还森冷的低气压道,“她要找的是‘它’!” “呵呵。”云亦尘听着由身后传来的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终于不可自抑地笑了出来。 炎烨,它不就是你么,恢复记忆的你还是如同幼时般,这么爱计较这个问题。无论是它,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东楚国的皇子,都只是独一无二的你啊! 在墨奇等人日夜兼程的赶路下,羽菲一行人终于在半月后,抵达了离开数月的南雀国都城,而随着年关将至,都城里四处正溢散着喜气洋洋的氛围,而早已得知羽菲归期的小悦她们,更是忙得不亦乐乎。 “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已下了旨,明天你随我一同入宫面见圣上。” 一路先行的墨奇在红坊与自己府邸的交叉处,调转马头来到羽菲的车窗外,坐在马背上的墨奇,挺直着腰脊,双掌施力拉扯着缰绳,深吸一口气,透过窗帘悠悠飘出这么一句话,而后也不等羽菲的应答,领着自己府中的精锐,径直策马离开。 “苏姑娘,就由在下护送您回府吧。” 在墨奇离开后,齐文风对一路上都搞不懂发生什么状况的齐贺雷使使眼色,让他跟着自家公子离开,只留下五名侍卫,由他护送羽菲回红坊。 “麻烦齐总管了。” 甫一进城门就从假寐中醒来的羽菲,直至听到齐文风的声音,才确定墨奇是真的已离去,紧绷的心才微微松懈下来。 这半月里,在墨奇的有意为之,她的刻意回避,她和墨奇打照面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真正做到了相见形同陌路,有口不言之地。 对羽菲的转变,欧梅心里早就有数,虽心疼她的隐忍,可却知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不明就里的音儿,本着对羽菲的关怀,几次三翻都旁敲侧击地问起自己原先的主子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羽菲,可最后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因欧梅总会想办法将话题给岔开。 几次下来后,音儿也察觉了羽菲与墨奇之间紧张的气氛,凭着自己灵巧的心思,她也就尽量的不在羽菲的面前再提起墨奇。 可以说,在这半月里,除了齐贺雷这个神经大条到常人难以理解的人外,就连那些亲卫们都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而这不对劲与那老是呆在马车内,不轻易现身的苏军师有着极大的关联。 就在齐文风尽职地护送,羽菲等人的沉默下,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红坊,停在了倚舞楼的门外,只见小悦人还未到,喜悦得快翻天的声音就从楼内传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小悦想死你了,天天做梦都盼着你早些回来呢!” “五爷,欢迎回来!” “五爷,欢迎回来!” 随着小悦的飞奔出来,碧姑带着倚舞楼的一干姑娘们,皆红光满面、眼底透着欣喜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全聚集在了羽菲的马车外。 “这几个月,辛苦各位了。” 羽菲在音儿的搀扶下,先是露出只用朴素的珠钗固定着,简单地绾起,没有任何华丽头饰的乌黑亮发,随后一张令众人无比怀念的小巧白皙脸庞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直到羽菲真正离开倚舞楼,楼里的姑娘们才发现,原来五爷那冷冰冰,没表情的脸,竟是令她们如此想念。 五爷虽然平时少与她们见面,私下里更没什么言语的接触,但只要在演出时,五爷就那么坐在楼里的一隅,看着她们表演,事后一定能指正出她们的不足之处。 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五爷都会处理好,哪像这几个月里,因着伶雅的《天仙下凡》,来楼里的达官贵人就更多了,大部分的人都是为了看伶雅而来,为了不得罪这些权贵,而又要合理安排好伶雅的时间,碧姑头发都白了不少,其他帮衬的姑娘则是更不必说了。 所以当一听说羽菲要回来后,楼里这些早已将羽菲当神看的姑娘们,可谓是满心欢喜,只希望她们的五爷能早日解决此事,别再让她们如此不得安生了。 蹦蹦跳跳来到马车前,无视了齐文风等人,脸上笑开花的小悦在蹭到羽菲身边后,便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她发光的黑瞳,只是一小会后,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放在往常,那只可恶的大虎哪能容她在小姐身边这么粘乎啊,早就咆哮着,伸出利爪要扑上来撕了她了,可这都多久了啊,别说没有庞然大物扑向自己,就连一点怒吼声都没有,可不够奇怪的么。 小悦左瞧瞧,右看看,突然往自己脑门一拍,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于是便咋呼着仰头看向羽菲,满脸问号地问道:“咦,小姐小姐,小白呢?小白呢?” 064 亲情 “咦,小姐小姐,小白呢?小白呢?” 羽菲犀利的眼在扫视完众人,听闻小悦好奇的问话后,眼神闪了闪,随后如同往常般喜爱的拍了拍绑着两个小辫子的小悦,开口道,“小白啊,它回去找自己的同伴了。” “啊?”正欢喜羽菲拍自己亲昵举动的小悦,一听大虎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跟着一起回来,小小年纪的她,先是困惑的眨眨眼,随后生气地嘟嚷着,“什么嘛,亏小姐对小白那么好,它竟然就这样抛弃我们,回家啦!!!” 这翻可爱有趣的话,加上小悦生动的表情,惹得碧姑、绿意等人皆掩口失笑,只有知道真相的音儿她们笑不出来。 面对众人的欢声笑语,羽菲神色如常地互击双掌,在引起众人的注意后,方将身后沉静的欧梅给推了出来,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欧梅,以后她就是倚舞楼的二东家了。” “小羽!” “二东家?” “小姐?” 在众人的诧异眼神,与小悦满眼好奇的打量,欧梅难以置信地惊呼下,羽菲将这枚威力巨大的炸弹投在了倚舞楼的大门外。 忽视齐文风审视的眼神,羽菲慢条斯理地朝着他行了个礼,随后便带着倚舞楼的众人进入楼内,关上大门,也将其它青楼老板们的好奇心给关在了门外。 虽然大家对欧梅这突然冒出来的二东家颇有疑议,但这任命却是羽菲一回来就在门外宣布的,可见她有多么重视欧梅,对此倚舞楼的众人皆是抱持着好奇与审视的态度观望着欧梅,既不得罪她,但也绝对不会去巴结讨好她,就怕自己出了什么个差错,被羽菲赶出这个绝佳的容身之所。 “梅姐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羽菲带着欧梅来到之前便令小悦收拾好的,离自己不远的厢房,对仍难以相信这个事实的欧梅细细述说着倚舞楼的点点滴滴。 “小羽,你能带着我,并愿意在倚舞楼为我留一席之地,我很感激,但这二当家我恐怕不能胜任。”被羽菲带着参观完自己厢房的欧梅,沉静的娇颜换上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柔软的嗓音也显得忧心不已。 拉着欧梅坐到桌子旁,羽菲向她递上一杯小悦刚泡好的养生茶,面色一整,开门见山地直言道:“梅姐姐,你是怕自己的身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吗?” “砰!” 欧梅脸色苍白,双唇哆嗦地捂着自己的嘴,满眼惶恐地看着羽菲,不知道她怎么会知晓自己费尽心思藏掩的事情。 眼见欧梅如此,羽菲的心抽痛了会,但眨眼的功夫,她便将这心恸给压制了下去,神色不变,冷淡地继续道:“在浮云堡里,我提及官兵时,梅姐姐你的脸色就不对,连眼神都变了,更别提那轻微的颤抖。” 起初羽菲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但随着后来欧梅与自己一同进了军营,羽菲便发现欧梅确实是有事瞒着自己。 “小,小羽,我,”欧梅颤抖地想开口解释,但却不知要从何说起,而且面对着这样淡漠,就连眼神都如此陌生的羽菲,欧梅心底竟是寒意陡升。 眼前这个被自己如同妹妹关爱的,为情所困的名为苏羽菲的柔弱女子,她真的认识、了解过她吗? “梅姐姐,如果我要害你,当日在绝壁处,我就不会去救你。”那么小白或许就不会消失无踪。 羽菲仍是冷着张脸,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令欧梅放心不少。确实,就那么一日的时间羽菲不可能就知晓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做戏到如此地步,而之后她所做的种种,欧梅敏锐地感觉羽菲是出自真心,并非刻意为之。 那她刚才不是错怪小羽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欧梅苍白的脸上愧意立即浮上脸庞,满眼不知所措地想向羽菲解释。 “梅姐姐,我今日之所以将话说白了,并不是要探听你的隐私,也不是想令你为难。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安心呆在倚舞楼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苏羽菲都不怕!” 羽菲摇摇头,打断了欧梅想要解释的话,直白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 对欧梅,羽菲的防备比别人都松,在欧梅的身上,只要羽菲不经意的回头,总能在她的身上看见自己母亲的身影,或许也是因为如此,羽菲对欧梅的关切也超过了旁人。 所以才会在发现欧梅尽力掩饰自己的身份时,才特意将话给挑白了,只希望她日后在倚舞楼的日子里,能不再时时担忧。 可当欧梅用着惶恐的眼神看着自己时,羽菲心底却是一片凄然。这是她真心相对的人呐,可刚才对方却用着那样惧怕、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苏羽菲,你连对旁人好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吗? “小羽,对不起,呜呜。”双手捂着脸,遮住眼,欧梅愧疚地看了羽菲一眼后,便垂首低咽了起来。 明明以前那些爹爹的朋友表面都是如此热心,可到最后却没人肯施予援手,从这里自己应该早就学到了教训,但在真正面对时,还是做错了选择,伤了关心自己之人的心。 小羽,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你冷漠的态度,冰冷的语气就怀疑你;小羽,对不起,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还是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 “梅姐姐,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伤你的心。”叹息,羽菲缓缓向屋外走去,直到门口时,方继续道:“梅姐姐,你就按着自己的心意在倚舞楼里生活,这二当家就算了吧。” “小羽,谢谢你。” “嗯。” 在漫天细雨的傍晚,羽菲一人独自行走在回廊里,身上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呵呵。”原来,她的心已比身体更冷了啊,怪不得她感觉不到分毫冷意了。 欧梅,是她想尽力保全的形似母亲的苦命妇人,可这个心善如初的妇人,刚才竟用那样惶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羽菲低头,死死盯着自己不染纤尘、纯白如雪的纤纤十指。 一旦持起凤剑,斩杀吸血鬼,沾染上血意后,无论她在怎么掩饰,怎么藏匿,她身上的血腥之味,与阴寒之气,是怎么也无法淹埋的。 所以,母亲在世时才会誓死也不让她进入集团,成为双眼只布满血意,且身上永远无法洗去血腥味的刽子手吗? 所以,羽忻之所以会这么厌恶,讨厌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腥吗? 或许从羽菲杀斩了第一个吸血鬼开始,她便知道胞妹对自己的看法,那个眼中只有母亲与姐姐,当姐姐是仙女般存在的只知幸福的小小女孩。 在母亲受辱去世后,是怎么寂寞害怕地守在那个大屋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渴望着自己奉如神明般姐姐的归来。而当姐姐真正归来时,她身上传来的浓重血腥味,却是生生打破了她继续活下去的美好想望。 那个本该纤尘不染的形如神明般的姐姐,她竟然背弃了对母亲的承诺,进了集团,杀了吸血鬼,成为了苏氏一族最为厉害的猎血师,那个满眼应该只有暖意的姐姐,时时给予自己温柔的姐姐,在那时却变成了最可怕的恶魔。 是不是从那时起,羽忻你就已不能再相信任何人;是不是从那时起,羽忻你就无法原谅我了? 羽忻,是我亲手斩断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亲情,割断了你对人的信任,令你彻底步入黑暗的,是吗? 羽菲漫无目的地从回廊里走出,步入细雨中,仰头直视着从天而降的绵绵细雨,想让自己刺痛的心和泛热的眼眶,在这场阴雨里冷却。 就算闭上眼,不再去思考,可有些无法忘怀的片断,和自己刻意忽略的记忆,都随着方才欧梅那个惶恐的眼神,一起闪现过羽菲的脑海。 方才欧梅的那个眼神,就像是个导火索,令羽菲不自觉地回忆起过去,想起自己初杀吸血鬼的那夜,也是阴雨绵绵天,她以为在雨水里能冲刷尽身上的血腥味,可当回到家,拥着羽忻瞬间僵硬的身躯时,羽菲知道,胞妹已经知道了。 也就是那时,那晚,羽忻眼底露出了和欧梅同样惶恐的眼神,就那么害怕、无声落泪地看着自己,最后消失在雨夜里,留下痛心却已无退路的自己在那偌大的空房子里。 “呵呵,呵呵。”阖眼,羽菲任眼底的泪意随着细雨一同从颊边落下,也任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从心底流泻而出。 原来这些,她都记得,她都知道,只是不愿再想起,不愿再给自己痛心和悔恨的机会。 事到如今,就算回到当年,再给羽菲一次选择的权利,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 有些事,就算不想起,它也不会消失;有些事,就算不说起,它也仍留在心底。 对羽忻,羽菲愧疚地包容着她;对欧梅,羽菲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全她,使她在余生能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即使她的身份像个不定时炸弹也一样。 对羽忻的愧疚,对自己无法坦然地面对她,对自己无法为她做到的事,羽菲想尽可能地弥补在欧梅的身上。 同时羽菲也希望这份勇气能伴随着她回到现代,让她对羽忻做到当姐姐的职责,让她能在死后无愧地面对早逝的母亲—— 065 面圣前 “小姐,你就这样进宫面圣吗?”一整夜就没怎么睡,更是早早起来准备的音儿,在见羽菲坚持一身绿衣,并不佩戴任何饰品后,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此时更加疼痛了。 “音儿姐姐,我们小姐天生丽质,不用那些凡物俗品,也能漂漂亮亮地进宫面圣啦。”与音儿的忧虑截然相反的小悦,同样也是一晚没睡,但此时的她却是精神奕奕地左蹦右跳,看那样子是巴不得粘在羽菲的身上,好取代大虎的位置。 “音儿,这样就可以了。”摆摆手,羽菲阻止还想继续劝说下去的音儿,也让还想继续发表高见的小悦去一旁准备早膳。 “小羽,这是左相一早命人送来的,你真的不用吗?”相对于音儿和小悦争论的焦点,同样过来伺候的欧梅却是一脸慎重地摆弄着手里的精致小盒,只因里面装的是文尚书之女调制的白理胶,对羽菲受伤的肌肤效果确实极佳。 瞟一眼被欧梅视若珍宝捧在手上的白理胶,羽菲坚定地摇摇头,这里的女子或许都有着爱美之心,但这里面却不包括她苏羽菲。 她与墨奇,能不有交集,便是最好。对这白理胶,在以前或许她还可以欣然接受,可此时,在听了欧梅说它是文尚书之女的拿手特技之后,羽菲更是抗拒了。 对墨奇,羽菲不想越欠越多,欠到最后不知要用什么才能还清。那份情,她的辜负已是必然,至于其它,她更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梅姐姐,让音儿还回去吧,这个东西,就和有些人一样,不是我所能碰的。”虽说得隐晦,但同在浮云山呆过,并共同经历了那晚的欧梅,又怎么会听不出羽菲话里所暗藏的深意。 关于墨奇对羽菲的情意,欧梅从来不看好,也不赞同。对羽菲能在那晚快速地做出决断,并快刀斩乱麻地不再和墨奇有任何接触这点,欧梅在心底支持的同时,更多的是钦佩。 面对叶阳墨奇这样的温雅,却有情的翩翩公子,还能把持住的女子,欧梅想来在这天龙大陆没有几个女子能做得到。 羽菲虽抗拒得艰辛,但她的坚定,却是一丝不毫地传达进了墨奇的眼底,而他们之间的冷然相处,就是最好的见证。 “苏姑娘,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请!” 一身藏青色衣袍的齐文风,在寒风里战战兢兢地守候着,直到看见羽菲的身影后,才赶紧撑着油纸伞小跑过来,引着她上了惟一的一辆马车。 在上马车之前,羽菲不是没有犹豫过,这辆马车她不是第一次乘坐,那日赫王妃大寿后,她就是搭乘着这辆马车,在贾晨露艳羡嫉妒的眼神下回到了倚舞楼。 也是在那晚她为他解答了天仙下凡的奥秘,同样是在这辆马车内,她还为他分析了叶阳族在南雀国的不妙处境,也是这晚,他们相约一同前去陵墓。 随后种种一股子全涌进了羽菲脑海里,那个人的苦楚,那个人的责任,那个人的身不由己,那个人的情殇—— 自那晚在浮云山说开后,明明他都极力地回避着,为何在回都城面见圣上的今日,他又要打破这种平衡的局面呢? “明明昨日才分开,可为何我竟觉得我们已好久没见了,羽菲。” 羽菲甫一进入车内,还没细细感受马车内的暖和,那个一身官服,慵懒倚坐在软垫上,一手执杯,一手支撑自己的温和男子,就意味不明地说出了句令羽菲通体不畅的话。 “墨奇,我以为那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羽菲在这个并不陌生的精细马车内,随意地找了个地方,舒适地坐下,理理自己的裙摆,不失礼却又不热切地回应着墨奇的话。 她以为,那晚她已将话说明白了,而事实上,叶阳墨奇不是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吗?所以才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避自己如蛇蝎,从未开口与她说过一句话—— 那么现在,他的所作所为,所言,又是何意?他们之间,不是早就有了定论吗? “是,你说得清楚,我也听得明白。”墨奇手执茶盏,将杯里早已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紧抿的唇好一会才重新开启,“可羽菲,你似乎忘了当日在朝堂上,你为保那只白虎而向圣上请愿前去浮云县时所说的话了。” 眯眼,仔细打量墨奇的羽菲没放过他在说这翻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再斜睨墨奇一眼,羽菲才收回视线,静下心来细想当日在朝堂之上,她对雀成宇都说了些什么。 诉衷情! “看来羽菲你是想起来了。”耸耸肩,墨奇嘴角噙着浅笑地看向羽菲,一扫这半月来的阴郁。 “那么左相大人,在人前还请您能和小女子演好这场戏!”咬咬牙,心中五味杂谈的羽菲冷着脸,生疏客气地对墨奇点点头后,就径直闭目养神了。 一时间暖和的马车内静默无言,坐着两个心思各异的人。 看去正在养神,而心里却是苦笑不已的羽菲怎么也没想到,当日在朝堂之上她为救白虎,而不愿承墨奇恩情的举动,在此时竟成了牵绊两人的利器。 无论她与墨奇是真有情,还是假有义,数月前她当着雀成宇的面向墨奇诉情衷、表心意,已是铁铮铮的事实。 而这事在当时更是在都城里,朝廷命官里传得沸沸扬扬,如今虽过去数月,但如果在此时两人出现嫌隙,并在众人面前冷漠疏离,这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还是羽菲帮着墨奇出谋划策,在清剿浮云山的匪贼时以身犯险、屡建奇功,且还查出军营黑丝草事件,以上种种在世人的眼里,都只能让羽菲和墨奇的关系更为密切,断无生分的道理。 呵,原来竟是当日她自己作茧自缚,这才有了今日想断却断不了的局面。 不消片刻便想出其中关键,并明白如今的情势已由不得自己的羽菲在心底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在意同车的墨奇,而是将心思转到即将见到的南雀国的最高掌权者雀成宇的身上。 在这数月里做出如此多壮举的自己,究竟要以何种姿态来面见这个只打过两次照面,心思却深沉得不见底的君王呢? 就在羽菲试图转移焦点,将心思都放在即将见面的雀成宇身上时,那个一脸慵懒笑意,打羽菲上马车后就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的被都城里无数待嫁女子垂青的温雅男子,才敢小心翼翼地将黑眸贪婪地移向羽菲身上。 这个不知何时已被自己印刻记心底的才思敏锐的奇异女子,他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了。墨奇抑制住心底想触摸羽菲的渴望,贪婪地看向她略显憔悴的白皙脸庞,发现她的眼眶底下竟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你在夜里的难以入眠,是否与我有丝丝的关系呢? 墨奇意味不明地看向羽菲无论何时都倔强地紧握着的秀唇,想像着当日在众多官员面前,在当今圣上的见证下,就是从这张秀唇里,吐露出对自己隐晦却明了的情丝。 回想着当日自己听到羽菲的告白时,自己内心的奇异感受,与那不规则的心律,墨奇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他竟是如此迟钝。 被世人夸赞聪明无双,被家族奉为神明的自己,是否在那时就动了心,生了情,又或者是在更早之前呢? 叶阳墨奇,你扪心自问,对面前女子的异样感受,你是真的直到那时才发觉吗?在那之前,你是真的不知情吗? 阖眼,墨奇闭上方才还熠熠生辉的双眼,此时只觉满心疲惫。就算如今他懂了又如何,已是迟了,已是错过,已是做了决定,他不会再有其它的选择,而她,也不会再给他任何的机会—— 可即使如此,墨奇仍是不愿放过任何与羽菲亲近的机会,自那晚在浮云山深谈以来。 每个夜晚,墨奇都不能入眠,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羽菲的清丽容颜,那双眼底布满伤痛的黑瞳,总是搅得墨奇心痛难耐,呼吸困难。 而无论是在黑夜还是白日,无论置身何处,他在做何事,羽菲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总是那么不期然地蹿进他耳里,直入他心扉。 这样傲然,却显得理所当然的诺言,墨奇无论何时想起,心中皆是剧痛。 他怕,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为说出此言的羽菲做到,更怕,羽菲会毅然投入那个能给予他此诺言男子的怀中。 所以,当昨夜在苦思冥想到能与羽菲再次亲近的这个机会后,即使明知是假,是在人前做戏,是被羽菲所不认同,而在以往看来就连自己也觉得卑劣的举动,墨奇心底却是怀着欣喜地期待着今日,期待着和羽菲的相处。 以前总想不明白荆前辈的坚持,看不透姑母的执念,理解不了那人的举动,可放在眼前,放在自己眼前时,墨奇此时却是幡然醒悟。 原来,世间有种情,真的令人看不透,碎了心,却仍是放不下—— 066 朝堂 “公子,到了。” 齐文风恭敬地声音从厚重的车帘外传来,同时惊醒了在车内兀自沉思的两人。 四目相对,羽菲水润的双眸里只见坦然,而墨奇的黑瞳表面看去也是平静无波,此时此刻,两个惯于戴着面具面对他人的人,又重新武装起了自己,阖上了从不轻易开启的心墙。 在其他官员好奇、审视、打量的眼神下,羽菲神色自若地走在墨奇右侧,与他一同步入了朝堂。 就在羽菲和墨奇站定一会后,一袭明黄衣袍,举步虎虎生威,气势惊人的雀成宇在首领太监的高呼,与一干侍女的簇拥下缓缓坐上了龙椅。 “吾皇万岁万万岁!” 随着众人的跪拜,羽菲也只得双膝着地,伏首对雀成宇行了大礼。 “众卿平身!” 雀成宇锐利深邃的目光扫了台阶下的官员一眼,在瞧见跟在墨奇身边的羽菲时,目光略微停顿了下,随后嘴角带笑地赞赏道:“苏军师,你这次在浮云山可谓是大显身手啊,不愧是荆勤的得意门生!” 对雀成宇这明着是褒奖,暗里却不知是何意的夸奖,羽菲动作得体地欠了欠身,不敢有丝毫懈怠地回答着:“圣上英明,民女只是运气好罢了。” “哦,运气好?”雀成宇挑眉,疑问句发了后,便不再言语。 “是啊,苏军师真是运气好,运气好到会武乐,坠崖后还能毫发无伤地归来,更甚者能好运气地查出军营里的粮草里竟然混杂着黑丝草。” 站在大殿右侧的潇清心里冷哼一声,但表面上却是做足了戏,顶着一张笑容可鞠的脸庞,态度谦和地对着仍行着礼,没有起身的羽菲看去。 “哦,潇爱卿不提,朕倒是忘了苏军师还在黑丝草事件里立了大功,这彭将军的奏折里可没少夸苏军师啊!” 经潇清这一插嘴,雀成宇倒是兴致勃勃地从奏折里翻出一个折子,有模有样地打开,看那样子颇有当众宣读的意味。 羽菲虽没抬头,可投注在她身上的众多的热切视线,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 她就知道插手黑丝草这件事,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可只要一想到彭江的率性而为,那些将士们的热血、真诚的眼神,羽菲却不觉得丝毫后悔,即使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会帮彭江,揽上这个麻烦。 “皇上,黑丝草事件,是为臣督导不力,还请责罚!”就在羽菲还想着要怎么回答关于黑丝草事件时,一个苍老却自责的声音先蹦了出来,同一时间羽菲都能感到自己的右下方有一个人用力扑倒跪地的声音。 “文尚书,你身为户部尚书之首,竟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是罪无可恕啊!” 放下手里的奏折,雀成宇虎目一瞪,严厉地对着扑倒在地的文尚书责骂着。 哦,为何这文尚书现在才来认罪?这事情难道是现在才传入都城的吗?羽菲抱着审视的心态,静默无言地跪着,决定先不开口。 “皇上,这事文尚书虽是失职,可浮云县乃是偏远之地,这军饷又是经好几轮才到的浮云县,其中必有蹊跷啊!” “是啊皇上,还请您明察!” —— 这没一会的功夫,为这文尚书求情的就已超过了朝堂上的半数人,而那些剩下没求情的,也不知心是向着哪方的。对此,羽菲心里不由蔑视着,朝廷里的浑水,永远也令人看不清。 “苏军师,你怎么看?” 就在羽菲静观其变时,听着底下臣子求情的雀成宇,却是话锋一转,又向羽菲问来。 “回禀皇上,黑丝草事件民女也是偶然识破,这朝中千丝万缕的关系,还请恕民女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 羽菲虽不知这雀成宇是什么意思,好像无论什么事情都想着与她扯上关系,但她苏羽菲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几句话就四两拨千金地给他还了回去,丝毫不将脏水往身上沾。 对彭江军营里的事,她那是心软之举,为这黑丝草的事,只怕她苏羽菲已经得罪了不少朝廷命官了。羽菲虽不是怕事之人,但能不生事端,还是少添麻烦为妙。 “叶阳爱卿,你怎么看?” 见羽菲这里是防得滴水不进,雀成宇矛头一转,指向了自进早朝后,就站得如同雕塑,不发一言的墨奇。 “皇上英明,自有定夺,微臣不敢妄言。”同样的,墨奇也没给雀成宇任何准确的回复,虽给予的结果一致,但好像雀成宇更满意于墨奇的回答,只见他龙颜大悦地大手一挥,开口就言, “黑丝草事件,文尚书罚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一月。其它官员,比照文尚书。具体事宜,由刑部、兵部尚书、左相、右相领命,一个月后朕要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 一声令下,雀成宇算是为黑丝草事件画上了句号,不知这件事的后面会牵扯出多少官员来。 “苏军师、叶阳爱卿清剿浮云山匪贼功不可没,赏银千两,良田千亩,今晚设庆功宴于绿意殿,众爱卿可携亲出席!” “谢皇上!” 羽菲本以为在接受封赏后,这件事就应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最后雀成宇却要在宫中大摆庆功宴,为此她本打算离宫后前去拜访青雅的计划,就这样被生生打断了。 庆功宴是为羽菲和墨奇举办的,所以在下朝,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恭贺后,羽菲便又搭乘着墨奇的马车离开了皇宫,他们这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举动,可是引起了朝中不少臣子们的非议。 “文尚书,这红坊女子就是不一般呐,竟能如此厚颜跟在左相的身边,嘿嘿。”下了朝,潇清一改谦和的样子,满眼不屑地注视着快消失在视线里的叶阳府的马车。 “潇大人,你似乎对这苏军师颇有成见?其中是否有误会呢?”这被羽菲查出黑丝草,牵连自己获罪的户部文尚书,抚着稀疏,但仍泛着黑意的长须,语气温和地顺着潇清的视线看去,问出心底的疑惑。 “与那青楼女子,我能有什么成见?能产生什么误会?”生怕文尚书误会自己,潇清大幅度地摆着自己长期拿兵器显得粗糙的双手,“文尚书,您可真是好脾性,如果不是那丫头的多管闲事,您哪里又会被皇上责罚呢!” 像是为文尚书觉得不值,潇清遗憾地摇摇头,拍了拍文尚书的手臂,就跟着从不远处来找自己的兵部尚书走了。 文尚书抚着稀疏的长须,透着精光的黑瞳在众人没觉察时朝墨奇马车消失的方向看去。 确实是碍事的丫头,在都城里给素素添堵不说,出趟都城,去次浮云县,竟然还生事地查军饷,果真是留不得! 这边朝堂上是风起云涌,朝堂下也不见得安生。墨奇凯旋而归的消息,早在半月前就已传遍了都城,而这消息自然逃不过时刻关注,并倾心墨奇已久的贾晨露了。 就在昨日,为了迎接墨奇,贾晨露一早便开始打扮自己,衣裙是换了一套又一套,胭脂水粉更是抹了擦,擦了抹,就怕自己装扮得不够尽心,不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墨奇眼前。 穿戴好后,贾晨露更是在早膳用过没多久后,便带着府中的侍从,一路策马地来到了文尚书府,不等侍女们回报,就进了文素素的闺房,拉着还未准备好的文素素就想去城门口接墨奇。 要不是文素素一翻好言好语,加适宜的分析说墨奇不会那么快到,只怕贾晨露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结果最后她们还是比其他闺阁女子早到了,也幸好贾将军对这惟一的爱女宠溺有嘉,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会事先命府里的管家打点好。 所以贾晨露她们虽然早到了,可却是没吃什么苦头地坐在城门口,一家视野好,也算得上雅致的厢房里等候凯旋而归的墨奇。 就在贾晨露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等候墨奇的归来时,她却透过马帘看见了坐在外表虽简陋,但被叶阳府精锐保护得滴水不漏的马车里的羽菲。 这个如同一根利刺梗在贾晨露喉间,怎么拔都嫌疼的碍了贾晨露眼的青楼女子。也是贾晨露被墨奇要归来的消息给冲昏了头,才会忘记当日羽菲竟是一路随行而去的,为了这件事她可是气得在府里砸了不少名贵物件。 见了羽菲,贾晨露见到墨奇的喜悦心情都被冲淡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拿家里的奴仆撒气。 可现实总是难以预料的,贾晨露本以为昨日气愤已是上限,可没想到今日却从潇清那里听闻皇上要在宫中为那个贱、丫头和心仪的左相举办庆功宴,这一听怎么感觉像是为两人办亲事似的,怒得贾晨露牙痒痒,而贾府里的奴仆们更是惨叫连连。 就在潇清将消息传达给贾晨露的同时,文素素也从文尚书派回来传消息的侍从那里得知了,今日早朝自家爹爹被责罚,晚上皇上要举办庆功宴的事。 “小姐,这会子恐怕贾府里又是哀声一片了吧。”身为文素素心腹的绿纱,跟在她身后,看她一脸惬意地摆弄着桌子上的香料,脑海里不禁浮现贾晨露那张暴怒的脸庞,想不明白,两样是官家小姐,同样心仪左相大人,可为何两人却是如此差距。 “或许吧。” 文素素目不转睛地配制着手里的香料,远黛眉下那双清若秋水的眼瞳却是暗光一闪,嘴角挂起一个略含深意的浅笑。 看来,真的要借她的手了。 067 庆功宴 羽菲坐在自家马车内,左边伴着同样被欧梅精心打扮过,内心兴奋、惶恐陪着自己进宫的音儿,在马车外则是齐贺雷等精锐侍卫守护着。 初见齐贺雷时,羽菲心里疑惑之下又微微松了口气,幸好不用再与墨奇同车,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们仍要演戏,但在四下无人时,羽菲却是觉得压抑。上次那种沉闷,心寂的感受,如果可以,羽菲真的不想再次体会。 她和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向做事果决,被集团称为冷血总裁,被族人奉为斩杀吸血鬼利器的自己,为何在面对墨奇时,总是存有那么一份不该有的迟疑,在最佳的时机选择不了正确的方法。 而墨奇呢,那个与自己同样明白现下处境的心细如尘的温雅贵公子,现在的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就算是如此的淡然相处,就连面对面时都无法直视,他也非得这样做吗? 墨奇,你明知不可为,却仍是不愿放手吗? “小姐,您怎么了?” 或许是羽菲身上阴郁的气息没隐藏好,也或许是音儿的敏锐令她发觉了什么,只见本还一心沉浸在即将入宫,面见雀成宇兴奋状态下的音儿,在发现一路皆沉默不语,且状态与平日完全不同的羽菲后,不由细微地挪动了身子,担忧地问道。 “没事。” 摆摆手,羽菲一直紧闭的黑瞳才略微睁开后,就又闭上。撇去心底对墨奇的异样情绪,羽菲开始思考起今晚的庆功宴。 庆功宴。 同样的词汇,由不同的人说出,在不同的地方举办,羽菲心底却是更加偏向边境处彭江他们这群血性汉子们的庆贺方式,那样率性而为,那样坦露真性情,毫不伪装,不用提防,不会觉得心累的庆贺,那样的才能算是庆功宴吧。 而今晚在皇城里,绿意殿内,那样极尽奢华的场合,有着无数尊贵身份之人的宴会上,她又将看见多少虚伪的脸孔,又要警惕多少不为人知的陷阱。 这样没有尽头,却不得不出席的,令人身心俱疲的场合,那个人是否也是满心无奈、疲惫不堪,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与众人虚伪以对? “苏姑娘,到了。” 在齐贺雷的高声之下,羽菲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睁开眼,只见羽菲眼底一片亮光,令人丝毫察觉不了方才她心底方才所想,那些疲惫与厌恶,仿若不曾出现过。 此时的羽菲就像一个养足精神,随时准备猎狩猎物的豹子,看去虽慵懒随意,但每根神经却都是紧绷着,无论何时都能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 宴无好宴,今晚的庆功宴,是羽菲极度不想来,却无论如何也推却不了的宴会。就算不用猜测,光凭直觉,羽菲都能知道今晚必定有人会为难于她,而这些,则是她帮彭江的代价—— “这不是倚舞楼的苏东家嘛,你今日怎么没和左相大人一起来啊?” 这样直接地表现出不满,并语带讽刺意味的声音,羽菲曾经听过,直到看见出现在她眼前的盛装打扮过的贾晨露后,羽菲面上表情不变,可心底却是微微抽动了下。 原来,在这些想要为难于她的人里,还有的人,为的是情,为的是他。 “晨露妹妹你怎么说话的呢,还请苏姑娘别见怪。” 由绿纱扶着,款款而来的文素素,在听闻贾晨露露骨的讽刺后,那好看的远黛眉不由轻轻皱了皱,眼神略微不赞同地看了贾晨露一眼,最后才低声颔首,一副大家闺秀的柔美姿态,向羽菲表示歉意,并在贾晨露打算继续因羽菲出身于青楼的身份而羞辱她时,一把将她给带走了。 羽菲眼见那个好似替自己解围,却令贾晨露的眼底透露出更加多怨恨的高挑美人越行越远,眼底幽光一闪,向着身侧的音儿问去,“音儿,那个贾小姐身边的女子是谁?” 能叫将军之女妹妹,并能令那个刁悍小姐乖乖跟着离开,却不受伤分毫的官家小姐,哪能真如面上那样纯良美好,却没几分真本事呢。 早被贾晨露的轻蔑口吻气得身体直发颤的音儿,在见文素素她们两人走远,并在听见羽菲的询问后,才稍微收了收自己愤恨的心情,将自己所知的信息,一一禀告给了羽菲。 “那个小姐虽没说自己是谁,但都城里能与贾小姐走得如此近,并能如此相处的,容貌如此出众的官家小姐,无疑是文尚书家的千金,文素素小姐了。” 说到这个文尚书的千金,音儿的语气里不由多了几分羡慕,只因户部尚书虽宠妾无数,但子嗣却只有文素素这么一个女儿,又因文素素之母乃是官家之女,并与文尚书青梅竹马,所以尽管他这位正室已逝去多年,但尚书府里至今仍无人能及文素素已逝生母的地位。 对没有其他子女,只有文素素这一个貌美如花,且才思敏捷,并配制得一手好香料,在都城里甚得各家公子喜爱的独女,文尚书对文素素的宠溺并不比贾将军少。 只是文素素与贾晨露,一个从小养在都城深闺,并被女子教条指导着,另一个却是自由自在、无所忌惮地生长在军营里,所以同样身份尊贵,被独宠的女子,却成了这样完全两样的性格。 而文素素不仅在身份上高于贾晨露,且样貌在都城里也是一只独秀,长相妖娆、身姿魅惑的文素素,打扮得总是素雅,无形中散发的不是尊贵得令人不敢亲近的疏离,也不是魅惑人心的姿态,而是那种清新淡雅的自然之美。 也正是因为这种与她身份、外貌不相称的清新淡雅之美,令她在无数闺阁女子中,能颇赢人心,悠然自得地周旋。 事实上,文素素在众多官家小姐里的名气,除了以上说的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她能配得一手好香料。 哪个女子不爱美,哪个女子不为悦己者容,所以能配得一手好香料,并能时时慷慨赠予她们的文素素,在官家美眷里,又怎能不得她们喜爱呢,且不论这喜爱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文素素在都城里的一致好评,已是事实。 原来,是她。 听完音儿讲述的关于文素素的信息,羽菲想到当初在临福寺落崖后,墨奇送来的那瓶效果显著的白理胶,原来竟是出自方才那位尚书之女的手。 当日从赫王妃的寿宴出府时,也是这位文小姐拉住了执意要送她回倚舞楼的贾晨露,而据倚舞楼里的消息,这文小姐配制的白理胶,因配制的材料稀有难寻,所以她一年更是只配制五小瓶,其中更有三瓶是进献给宫中娘娘的。 而几月前墨奇已从文素素手里拿走一瓶,前几日更是拿来了第二瓶,这样的慷慨赠予,令羽菲心里莫名排斥。 她,为的究竟是什么? “羽菲,听说你安然回来,我本还不信,这会见到你无恙,我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就在羽菲思虑文素素究竟所图为何时,一道令她备感亲切,却意想不到的声音直面扑来,惊得羽菲眼都忘了眨。 “羽菲,几月不见,难道你就忘了我吗?” 在通亮的烛火下,气色明显不好,面容难掩憔悴的青雅,定定站在离羽菲三步远的地方,用着那令人脾肺通体清畅的声音,语带戏谑地取笑着羽菲。 “雅王妃,您怎么来了?” 羽菲收起惊讶神色,见青雅面色并不如几月前见得红润,即刻担忧地走上前,关切地询问起。 青雅的深入简出,不喜热闹,甚少出席宴会,这些羽菲都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会在此时此地见到气色不好的青雅后,更加忧心。 是什么事,扰乱了这个有着静雅、纯净气息,只喜守着琴弦,却能谱出天籁琴音的人呢? “羽菲不想见我吗,这几个月来,我可是很想念羽菲你呢。”青雅拍拍靠近自己,并眼里透露担心的羽菲,并未正面回答她。 “羽菲,我们走吧,今晚你和左相大人是主角,要是迟到就不好了。”青雅打断羽菲想接下去的疑问,转身放开她的手,先她一步朝着宫女指引的方向而去,未得到答案的羽菲也只得先放下心底的困惑,跟着随后出现的宫女一同往绿意殿而去。 “苏军师,你来得可有些迟了啊!” 在宫女的指引下,羽菲与青雅一前一后地进了绿意殿,在这宽敞的大殿内,无论何人进出,本是不会太引起众人注意的,毕竟宴会并没真正的开始,主要人物雀成宇与皇后娘娘也没出现。 可无奈早到的潇清却是眼尖地看到了此时到来的羽菲,也或许他正是在等羽菲,所以随着潇清的这声高喊,绿意殿内本还在互相寒暄的官员们,与那些正在偏远处小声交谈、套着关系的女眷们,皆转过头,看向了正一脸淡漠,站在殿门外,傲然直视着潇清的羽菲。 这庆功宴不好过,羽菲从听到雀成宇下令后,便已然知晓,在见识过贾晨露的跋扈,此时在见潇清的恶意,羽菲心底却是不屑地耻笑着。 直面刀光血影,她苏羽菲方不见得会害怕,现在这种只是口舌之战的阵势,真的以为能难倒她吗? “潇大人,您对我来迟有什么意见吗?” 068 刁难 “潇大人,您对我来迟有什么意见吗?” 羽菲站在殿门外,不顾四方投来的好奇、打量眼光,略抬头,眼露精光,犀利地盯着潇清,一脸无谓的与潇清的黑瞳对视着,桀骜不驯地开口反问。 现在的她,已不是初来这异世的苏羽菲了,在权势方面她虽仍是弱势,但凭自身的能力,羽菲相信这里没人会是她的对手,虽然她也不可能在这里出手伤人,可该有的气势,与之前的伪装,已经没有在在的必要了。 也是久经沙场的潇清,被羽菲这么一盯,顿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般。 可潇清知道,在他的身后除了圆柱外,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的东西。也就是这么一顿的瞬间,潇清闪了闪神,回复羽菲话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更甚至有了丝不该有的惧意。 “苏,苏军师,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什么态度,就是你看到的态度! 羽菲挑眉,细长眼睫动了动,压根不屑于回答潇清,只是淡然地颔首,算是对她行注目礼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到宫女指定的位置上,坐在了青雅的旁边。 而对羽菲这样无视的举动,潇清那笑容可鞠的面具差点崩溃了,本想借此机会羞辱羽菲一翻的他,没想到最后却反成了笑柄,可眼下的情况已容不得他再生事端,毕竟宴会开始的时间快到了。 “皇上驾到!” 没一会的时间,在一声尖锐的叫喊下,已入座的众人皆起身行礼,恭候着从远处缓缓而来的雀成宇。 “众卿平身。” “谢皇上。” 这排场下来,众人又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羽菲虽一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场中央的表演,但却还是斜睨了主位上的雀成宇一眼,那个象征着无上权利的尊贵之位上,竟然只有雀成宇一人,皇后去哪里了? 宴会虽开始,但官员们不时的交谈,与对雀成宇的阿谀奉承却没有停下来过,而关于皇后娘娘没出席的原因,就在第三个节目表演完后,文素素柔美至极的关切问候,给了羽菲答案。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原来是素素啊。皇后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太医吩咐仍需静心调养。” 雀成宇瞧着节目的视线慢慢移到文素素身上,威严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丝浅笑。 “素素,皇后对你的白理胶可是赞不绝口,看来文尚书果然没白宠你。” “皇上谬赞了,那都是皇后的抬爱。”本就行礼的文素素在听闻雀成宇在众人面前夸赞自己时,仍是宠辱不惊地柔和回答着,令在场的不少官员眼底露出赞赏神色。 “皇上,文姐姐配制的香料那是集药理和香料为一体的,皇后娘娘自然是喜爱非常啦。” 因文尚书被禁足,而贾将军驻守边境之故,这贾晨露就坐在了文素素的旁边,这时候见雀成宇龙颜大悦地夸奖文素素,她倒是有感荣焉的巧笑着。 “晨露呐,你这活泼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变。”看一眼展露娇笑容颜的贾晨露,雀成宇眼露宠溺的摇了摇头。 “皇上,晨露可记得您曾经在爹爹面前说过,您就喜欢晨露这活泼的性格,不是吗?”听着雀成宇略含无奈的语气,显露出来的宠溺,贾晨露眼珠子一转,嘟着嘴,不由轻声抱怨着。 虽然是轻声抱怨,可在这安静的宴会上,仍是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哈哈,你这丫头!” 雀成宇抚上下颚,在高位上大声畅笑了起来,底下众人见此,皆附和着笑了起来,且不少官员更是夸奖起了贾晨露的直率真性情,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坐在青雅身旁,从头到尾一直目不转睛看着台上表演,不想惹麻烦的羽菲在见众人的溜须拍马后,眼一眨,隐去黑瞳里的锐光。 据倚舞楼里得来的消息,贾将军可是镇守南雀国和西武国边境的猛将,打雀成宇在位开始,这位屡建奇功,并震慑西武国,守卫一方的将军,名气就越来越大,而他的脾气也是渐长。 功高可是会盖主的,而这位贾将军,貌似也没有低调行事的自觉,羽菲可不认为雀成宇会真如表面上那么喜爱着贾晨露。 帝王,他的心,从来就让人摸不着,而他所表露出来的感情,更是深不可测。 “皇上,在这庆功宴上,晨露想表演个节目,可以吗?” 就在雀成宇的笑声渐渐停歇下时,贾晨露适时地提出了要求,别看贾晨露平时飞扬跋扈,下手狠厉没分寸,但在对拥有无上权利的雀成宇时,她可是表现得既乖巧、又活泼,完全没平时嚣张的样子。 “哦,晨露说要表演节目啊,准奏了。”雀成宇眼底露出兴趣地瞧了眼,听到他同意后跃跃欲试的贾晨露。 贾晨露睁着明亮的双眼,露出渴望地望着雀成宇,语带恳求地说道:“那皇上,晨露想请倚舞楼的苏姐姐帮忙,可以么?” “想请苏军师帮忙啊,那你得自己问问苏军师愿不愿意了。”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羽菲抿着的唇,向上弯了弯,缓缓起身,向着正中央看台上正一脸期待,但双眼里却透着得意的贾晨露走去。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了的。 “既然贾小姐都愿唤民女一声姐姐,并诚意相邀,羽菲自然不能推却。” 虽然羽菲如贾晨露的意上了看台协助表演,但在言语上她却是占了贾晨露那声“姐姐”的便宜。 所谓身份,羽菲本就不甚在意,可奈何贾晨露总在她出身青楼上做文章,既然如此她就顺了贾晨露的心,一并将她给拉入“青楼”之列好了。 “你!” 本还为自己计谋得逞而高兴的贾晨露,一听羽菲竟然真好意思承她一声“姐姐”,心里气得肺都快炸了,可无奈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就算再想出手,也动不了羽菲分毫。 “贾妹妹,你想表演什么呢?”羽菲气定神闲地瞧着贾晨露因气愤而通红的双颊,淡然处之地问道。 “哼。”已知在这个称谓上无法反击的贾晨露,冷哼一声,转过身,拍手示意,随后便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下,令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巨大木板,锋利飞刀,黑色眼纱一一搬上了看台。 上了台就没动过分毫的羽菲眼见这些东西被一一搬上来,心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贾晨露是要把她当刀靶子,蒙上自己的眼睛,在众人眼前展示下自己超凡脱俗的飞刀之技,并顺带吓唬吓唬自己。 看来她在浮云山用武乐清剿匪贼这件事,令这位将军之女,愤愤不平很久了,这会是想在众人面前展示她不输于她一个青楼之女的武艺吗? “皇上,晨露已经准备好了。” 事实上,贾晨露所要表演的,确实与羽菲想的如出一辙。这种程度的节目,在各家官员的宴会上,其实都有,只是表演之人皆是以此为生的杂耍班。 就算有些官家子弟也喜爱用这招引起别人的注意,但那被绑在木板上的,也绝大部分是签下死契的家仆,或者是通过某种手段从牢狱中弄来的死囚,毕竟谁也没把握自己绝对不会失手。 “皇上,妾身以为这太危险了。” 自羽菲走上看台,答应贾晨露帮忙时,青雅气色不好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直到看见那些器具,并听到贾晨露所要表演的节目时,青雅终于按捺不住,强压下身体的不适,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向高坐上正一脸兴味的雀成宇恳求着。 “雅妹妹,你身体不适就先回府休息吧,要不然王爷回来又该心疼了。” 没等到雀成宇的回答,独坐在上方,一身华服的赫王妃语带关切地对青雅回道,并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后的侍女将青雅给“送”回府。 “皇上!” 在浣语的帮忙下,争取到分毫时间的青雅不顾自己的身体,眼带期盼地看着高位上那个与自家王爷完全不同的,优雅却震慑众人的高贵男子,只希望他能阻止贾晨露的胡闹,免除羽菲受伤的可能。 “雅王妃,臣弟出城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病情,你就如赫王妃所言,回府好好休息吧。” 最后,就在雀成宇温言却不容置喙的劝说下,青雅在浣语的搀扶,与赫王妃派来的侍女的“护送”下,一路静默无言地离开了这方才还喧闹非常的绿意殿。 “皇上,晨露可以开始了吗?” 对青雅的那翻干扰,贾晨露完全不放在心上,仍是跃跃欲试地问着上方同样站在她这边的雀成宇道。 “开始吧,晨露,你可千万不能伤了苏军师,否则就算贾将军不愿意,联也得罚你哦!” “是!” 计谋得逞,终于如愿地贾晨露掩饰着内心的兴奋,激动地对雀成宇行了礼,低垂的头下,唇瓣喜不自抑地略微张开。 果然如文姐姐所说的,皇上果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而左相也不会出言相帮,其他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 哼,苏羽菲,看你等会怎么继续嚣张下去! ps:说好的第二更~~~ 069 飞刀 哼,苏羽菲,看你等会怎么继续嚣张下去! 与贾晨露的得意相比,羽菲就显得淡然许多,可这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在青雅为羽菲向雀成宇求情时,她的身体有着轻微的震颤,而最后在众人的怜悯目光下离开的青雅,更是令羽菲在心底感激。 原来,今晚雅王妃的出席,特意坐在她身旁,全是为了想帮她。 这庆功宴的背后,就连青雅这样不出府门的深闺妇人都知会有危险,所以她才会打破自己多年来的原则,特意出席了这场宫宴。 可青雅虽有心帮忙,但在赫王爷出了都城,并没其他官员相帮的情况下,青雅想凭一己之力,救羽菲于危难之际,确实是难上加难。 但青雅的这份心意,羽菲却是牢记在了心底,毕竟她以异国公主的尊贵身份来沾这趟浑水,单单是这点,就够羽菲明白青雅的真情实意了。 也正是因为羽菲今日记下了青雅的点滴相帮,并真心将她当朋友看待,才致使羽菲在离开南雀国时中了圈套,将自己置于险境,差点魂断于天龙大陆。 在场的众人,其实并不是都站在贾晨露这边,致力于想看羽菲受伤,只是稍微有眼力见的都不愿意得罪贾晨露,进而得罪了贾将军,更何况就连雀成宇都没反对,他们就更不敢有意见了,毕竟青雅刚才的被迫离席,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但在这些官员里,并不包括了叶阳墨奇,可直到羽菲被绑在木板上,贾晨露戴上眼罩,他也没出一声,说一句话。而墨奇的静默之举,则是令不少人皆纷纷私语起来。 看来这左相大人对这青楼楼主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啊,可就算对苏羽菲没意思,但她却是在浮云县里帮了左相大人大忙的人啊,怎么现在却是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呢,还不如赫王府的青王妃呢。 对着这些私语,墨奇放在膝盖上的紧握成拳的双手,不断地挤压着,那力气大得就连青筋都浮了起来。 而在墨奇身后观察入微的齐文风,则是细不可微地皱了皱眉,见墨奇脸色如常,但双拳却是泛白,心底不由更加担忧,生怕墨奇会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也不顾地就向皇上求情。 不过幸好之前有雅王妃这个前车之鉴在,这已然让墨奇看清了雀成宇的意思,这会无论是谁去求情,只怕都改变不了羽菲成为刀靶子的命运。 “苏‘姐姐’,你就放心吧,自12岁后我的飞刀下就没死过人了。” 距离羽菲五米远处的被蒙上眼罩的贾晨露,在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锐利飞刀后,嘴角上挑着出言道,听得看台下的人心思各异。 没死过人,可并不代表没伤过人—— “贾妹妹的武艺全承袭自贾将军,姐姐我自然放心。” 就算听到贾晨露那样半含着恐吓的话,羽菲也是面色不改,看得台下的众人都不知是要佩服她的大胆,还是忧虑她的无知。只因眼下的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有利于贾晨露的。 即使贾晨露不小心伤了羽菲的哪里,恐怕皇上也不会真的施重刑。刀剑可是无眼的,划破皮都还是小事,要是不小心伤了脸,刺中了要害之处,这就糟糕了。 撇撇嘴,贾晨露决定不再与羽菲继续口舌之争下去,毕竟她真正的目的就快达到了,只要照着文姐姐说的去做,那么,哼哼。 想到这里,贾晨露开始集中精神,就在众人屏息以待时,满脸英气的贾晨露以极快地速度投出了手中的第一把飞刀—— “啊!” “呼!”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只见原先还在贾晨露手里的飞刀已直直挺立在羽菲身后的木板上,而它距离羽菲的头部,仅5公分左右。 “呵呵,晨露,表现得不错!” 对晨露的飞刀之技,第一个出声赞赏的是高位上的雀成宇,只见他犀利深邃的眼,已然眯成了一条线,嘴角更是不可自抑地上扬着,好似表演的人是他般。 “不愧是将军之女啊!” “贾小姐真乃帼国英雄!” 随着雀成宇的夸赞,看台下的各路官员皆出口奉承,就怕落后于其他人之后,而他们的家眷,更是含蓄地对贾晨露投去羡慕的眼神。 而这一切,看在被绑在木板上的羽菲眼里,则成了笑柄,活似一个小丑在那博取观众的掌声般。 就在台下众人的叫好声中,贾晨露又接过了两把飞刀,这表演里她总共是要飞射出三把飞刀,第一次是一把,第二次则是两把齐射,难度增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可无论这难度如何,羽菲脸上愣是没出现丝毫惧意,仍是那幅波澜不兴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看客。 事实上,羽菲之所以能如此淡定,全因在贾晨露飞出第一把刀时,她突然发现,那把速度本应不弱的飞刀,却如放电影中的慢动作般,竟是缓慢地向自己飞射而来。 在诧异的同时,羽菲最后发现,不是贾晨露飞出的刀速度慢了,而是自己本就不弱的眼力提升了。 在羽菲8年的苦训里,曾经就有一项专门是训练猎血师速度、眼力的科目。只因有的吸血鬼是速度极快的,如果猎血师的速度在不如他,且眼力又跟不上的情况下,那么则是必死无疑。 羽菲因体内天生的能力,在体能各方面都优于家族里普通的猎血师,但她的眼力也从来没好到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能看出飞刀射出的线路轨迹。 如果不是她双手被缚,只怕她会条件反射地伸手截去向自己飞来的利器。如此,只怕贾晨露更是会气得暴跳如雷了。 为此在见贾晨露准备双刀齐射时,羽菲自然是不怕的,虽然她双手被缚,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样子,可羽菲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贾晨露想借此机会伤害自己,那么她自然有法子挣脱这捆绑自己的绳索,而在能看清飞刀轨迹的情况下,她更是无需担心自己会受伤。所以现下,羽菲就看贾晨露究竟要如何做了。 而看着五米远处,那个双眼被蒙,嘴角却是不可自抑上扬着,脸上还掩饰不了内心喜悦的贾晨露,羽菲可不以为对方会像刚才那样,不伤自己分毫,毕竟这次可是双刀齐发,会出现点意外和偏差,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羽菲这么想的同时,贾晨露如同第一次般,没丝毫犹豫地将手里的飞刀给射了出来。 不好! 本来还见羽菲没受伤,内心松了口气的齐文风,在见贾晨露第二次出手时,心底顿时凉了半截,这飞射出去的其中一把飞刀,从他的角度看去,无疑会划伤羽菲的左脸颊。 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以那角度和力度而言,就算后期恢复得再好,留下疤痕已是必然了。 心中已做好最坏打算的齐文风,在分析完羽菲那不可避免的伤势后,同时快速地以不着边际的速度,来到叶阳墨奇的身后,在墨奇做出反应前,趁其不备时点了他周身几个大穴,及时阻止了他准备起身,营救羽菲的动作。 “文风!” 已半站起,最后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的墨奇,对在后面搀扶着他坐回原位的齐文风咬牙切齿地低叫了声,语气里明显可见带着怒意。 “公子,就算您赶去,也来不及了。”无视墨奇的怒气,齐文风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边叹息地回道。 听闻齐文风的话,墨奇不能动的身子僵了僵,直视前方的黑瞳,无力地阖上。 墨奇知道就算此时赶去,也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羽菲即将受到的伤害。 这些,他都知道,可就算知道,他也控制不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而身体更是在大脑下命令之前,就像有意识般地动了起来。 如果不是文风阻止了他,只怕—— “怎么可能!” 就在墨奇闭眼悔恨,文风无奈,众人唏嘘,贾晨露惊异时,羽菲像是没事人一样地将被自己半路拦截到自己手里的锋利飞刀扬了扬,最后,拿给了一旁同样惊呆的侍女手中。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贾妹妹,你为了能让我能接到这把飞刀,不是已经手下留情了么。” 言笑晏晏地摆摆手,羽菲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白色绣帕,在众人的惊叹眼神下,擦拭起了自己的纤纤素手。 “说来,贾妹妹,我们之前做得努力也算没白费,看来人真的能徒手接下白刃啊。”说到最后,羽菲直视着贾晨露的眼里,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嘲讽。 还真是狠毒的心思啊,竟想用那两把飞刀,一左一右将她给围困在木板上,毁去她的容貌。羽菲虽然对容貌不在乎,可不代表能这样轻易让人在自己的脸上留下“痕迹”。 难道,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弱,那么好欺负吗?或许,她应该给面前这个嚣张过头的娇俏丫头长点记性? ps:小吾同学,竟然给贾小姐起了个外号叫“贾露水”,要不要这么有才啊~~~ 070 反击 难道,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弱,那么好欺负吗?或许,她应该给面前这个嚣张过头的娇俏丫头长点记性? 羽菲边揉着因刚才挣脱绳索,而用力过度受了伤的手腕,边看着一脸桀骜不驯,愤愤不平的怒瞪着她的贾晨露,更加坚定了自己方才的想法。 “皇上,刚才贾妹妹的一翻表演真是令民女大开眼见,所以还恳请皇上,也同意民女表演一个节目。” 礼尚往来,才是华夏儿女的气度,如果不“回报”些什么给贾晨露,羽菲真的觉得实在是太对不起这个将军之女了! “哦,原来苏军师也是深藏不露啊,朕准了。” 早看腻味那些皇家节目的雀成宇,一听刚才大显身手的羽菲也打算表演个节目,眼底的兴味就更浓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庆功宴,竟会有这么多的意外乐趣。 “多谢皇上。” 谢过恩后,羽菲站在看台上四下随意扫了周围的人一眼,不期然与一双比烛火更加闪烁的黑眸相遇,而它里面所包含的关切,更是逼得羽菲略显狼狈地仓促移开了视线。 叶阳墨奇。 深吸一口气,羽菲徐徐背过身,心底默念着那个自进入殿内,她就极力避开与之有任何眼神接触的风华內敛,沉穏而又溫润的男子。 羽菲没想到,墨奇只是一个热切并伴随着担忧关心的眼神,就会令她乱了心神。 呵,亏得当日在浮云山,她还曾扬言要墨奇忘了前晚的事情,可现在呢,她自己做到了吗? 她能忘了那晚温暖入心的体温,能忘了墨奇眼底的伤痛,能无视他刻意隐忍,却又无时无刻不显露出来的情意吗? 她,能吗? 墨奇,为什么,为什么你仍是不愿放手? 就算我表露得如此坚定,故意疏离,并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的任何好意,你却还是固执己见? 你和我,是没有任何未来可言的…… 羽菲酸涩地阖上眼,将眼眶里的热意逼回,拒绝再去想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事情,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疏离,不相见,不言语,他们终归有天能淡忘,不是曾有人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么。 “苏姐姐,你不会是站着睡着了吧,表演还要不要开始了呢?” 因为计划失败的贾晨露,在回到座位后,虽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可在见羽菲这悠然的样子后,终于再也控制不了地,不顾场合地开口讽刺道。 刚才那个贱丫头看向左相时停顿的眼神,与后来反常的举动,她可是一一看在眼底。 苏羽菲,你还真是不知廉耻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肖想对她而言,如同天神般存在的,只敢远看的左相大人。 贱丫头,看来你是忘了方才的教训了,要是左相大人真对你有意,又怎么会一句话也不帮你说,我贾晨露一定要你身败名裂,不能再缠着左相大人! 顺着贾晨露的声音,羽菲眼开眼,瞄了眼远处那个因爱慕而被蒙蔽了双眼,顶着一张丑陋脸孔的女子。 贾晨露,不要怪我没给过你机会,这是你自找的! “皇上,民女在浮云山时,家师曾授意了民女一首关于边境士兵们的自创曲谱。”在搬出荆勤后,羽菲顿了顿后方继续道。 “可奈何这琴音虽好,但民女至今皆找不出能将这血性舞姿表现得淋漓尽致的人,所以这节目的不足之处,还请皇上能体谅。” “哦,无人可伴这曲子的舞吗?”听羽菲这么一说,雀成宇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怀疑,毕竟以编了一舞《狐女》而成名的羽菲,和当日在赫王府以《天仙下凡》震惊全场的她来说,竟然找不到伴舞之人,这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是,家师的这首曲子对普通会舞的女子而言,要求过高了,并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武,且能展现出那种意气风发、英姿飒爽之气来的。” “皇上,晨露愿意一试!” 羽菲方解释完,就连文素素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听闻贾晨露高喊着愿意来伴舞,而对她此举,同桌的文素素已来不及阻止,最后只得将目光转向看台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羽菲身上。 这件事,文素素怎么想都觉得怪异,为何她会觉得羽菲方才的话,字字都是针对着贾晨露的,就好似专门为她下的套一样,也形同之前她们所做的,专门设计羽菲一样。 可仔细想想,文素素又觉得不对,苏羽菲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情报网,在此时就知晓了她们的计谋,而又针对贾晨露设下了另外一个陷阱。 毕竟刚才那个计划,她们也是早朝后才想出来的,而直到方才的实施,它发生的时间还不到一天。苏羽菲不可能那么早就知道她们的计划,并准备好报复贾晨露。 越想越觉得对的文素素,压下心底的怪异,拍了拍正打算向场中央走去的贾晨露,低声嘱咐着叫她要小心些,只因她习舞以来,向来都只用剑伴舞,而不是像其他闺阁小姐那样用绵缎这类细腻软绵的好绸缎或者小巧的器具。 当羽菲看见贾晨露英气十足,并得意洋洋地拿着长剑再次站上看台时,不由侧目地多看了她几眼。 贾晨露会来伴舞,这是羽菲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贾晨露竟是使长剑,这刀剑向来皆是无眼,如果等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是要她负责呢还是贾晨露呢? “苏姐姐,我可是准备好了。” 在羽菲面前站好,贾晨露一脸倨傲地斜睨了她一眼,那样子是丝毫不将羽菲看在眼里,确实,以羽菲在南雀国的身份地位,又怎能与贾晨露相比呢。 “那么,贾妹妹,我们开始吧。”无谓的笑笑,羽菲坐在看台的一隅,手抚上事前雀成宇命人拿来的上好古琴上,边弹奏着记忆里的音符,边分神注意着四周人的焦点。 很好,如同想像中般,绝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被贾晨露给吸引了去,而剩下的那些人,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只除了那个人,就算背对着他,羽菲也能感觉那道灼热的目光正如隐随形地跟着她。 苦笑了下,羽菲加快了手下的琴音,而贾晨露本还游刃有余的舞姿,也渐渐变得有些吃力,同时这也令观看的众人更加注意她起来。 看台中央的贾晨露也知大家此时都在关注着她,而这关注比方才她表演飞刀时更多,那个人必定也在其中,她一定不能输给那个贱丫头,一定要赢! 牙一咬,贾晨露在一个下腰后,本打算快速起身,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并展露出自己绝佳的舞技时,不知是何原因,起身后,她的左腿却是一麻,令其踉跄得差点跪了下去。 而贾晨露却是个倔强性子的人,硬是不服输地准备来个扬腿,这样就能先不用那只发麻的左腿,可没想到状况却不如贾晨露自己以为的那般可控制。 只见她扬起的左腿最后垂了下来,且她手中的长剑则是不受控制地向身后飞了出去,而长剑飞去的方向,正是文素素所在的位置。 “砰!” “啊!” 随着这前面的闷响声,贾晨露毫无形象地摔在了看台上,而后面的惊叫声,则是文素素直面对着迎来的长剑发出的。 “小姐,您怎么了?可别吓绿纱啊!” “文小姐,您没事吧?” “啊!文小姐受伤了,流血了!” —— “来人,将文小姐带下去,快传太医!” 在众人惊慌的眼神,与雀成宇威严的嗓音命令下,绿纱与一干侍女合力将右手受了伤,正不断淌着鲜血的虚弱的文素素给扶到了后面休息的殿内,而在看台上摔得不轻的贾晨露则被完全淡忘了。 文素素被扶下去后,在这绿意殿内,明明围坐着数十人,可却无一人发出任何声响,一时间在这倘大的殿内竟是寂静得可怕,直到贾晨露布满惶恐的声音出现,才打破了这一殿的安静。 “皇上,晨露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晨露,你这回闯的祸,可不轻呐。” 咚一声,本跪在看台上的贾晨露一听雀成宇的口气,便知这回事情闹大了,身体一软地就跌坐了回去,仿佛身上的精气都被吸走了。 “皇上,文小姐受伤,羽菲也是罪无可恕。” 这边雀成宇才说完话,坐在看台一隅的羽菲便伏下了身子,但却没跪下的接了话,谁知雀成宇都还没开口,刚才还仿佛失了心神的贾晨露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羽菲的方向就嚷嚷道。 “都是你这个贱丫头,要不是你要抚琴,我又怎么会以剑伴舞,不小心摔倒,最后害得文姐姐受了伤!” “皇上还请恕罪,贾小姐必定是因伤了文小姐内心惶恐不已,才会如此慌不择言,污了圣耳!” 位居高位的雀成宇一听贾晨露这如泼妇骂街的样子,好看的眉宇即刻皱了起来,脸上更是多了丝不耐。 潇清一见雀成宇这样子,便知皇上已是动了怒,赶紧冲到看台前,高声大喊着,希望能唤回贾晨露的丝毫理智,并期盼着雀成宇不是真的处在盛怒中。 “皇上恕罪,晨露知道错了,晨露不是故意的!” 幸好潇清审时度势的恰是时候,及时唤回了贾晨露为数不多的理智,也幸好雀成宇就算动了怒,也念在贾晨露是贾将军的独女的份上,没有责罚她,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罢了,晨露起来吧。” ps:突然发现,没人催更也是件挺舒心的事,起码没那么大的压力,我这是不是自找安慰的节奏啊~~~ 071 处置 “罢了,晨露起来吧。” 随着雀成宇的这句话,绿意殿内的众人都心思各异地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贾晨露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自己失手伤了文尚书千金不说,还口出恶言地打算推托责任,看来这贾将军真是宠这惟一的女儿宠上天了。 “多谢皇上!” 在得到雀成宇的特赦后,贾晨露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从看台上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是在见到那还沾着文素素血的本属于自己的长剑后,神情骤然而变,一点也没了之前的骄纵之气。 待贾晨露回到自己座位后没多久,雀成宇便接着下了命令,“今日庆功宴就到此,众卿都退下,左相和右相留下。” 于是乎今晚这本该欢欢喜喜的庆功宴,就这么寂静地落下了帷幕。随着众人离席的羽菲,眼光向已走远的雀成宇的方向瞟去,她没想到最后这位帝王会什么处罚也没下,就这样放她离开。 贾晨露会得到宽赦,这在羽菲的意料之中,可她的好运,却是令羽菲心底微微诧异了。 “羽菲。” 就在羽菲揣怀着疑惑,正打算跨出绿意殿的大门时,没想到身后却传来墨奇喑哑的声音,那永远都低醇而略带几分清冷的嗓音,此时却暗含着丝丝令人不易觉察的颤音。 “多谢左相大人命齐统领护送小女子回去,羽菲告辞。”侧过身,羽菲对墨奇有礼地颔首,尽量自然、以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语气,解释了墨奇突然叫住她的举动。 张张嘴,墨奇那双瞳如黑宝石般的眸子忽闪了下,即使心底是如此担心眼前一袭淡雅装束,却怎么也遮掩不了其中光芒的深入自己心扉的清丽女子。 在此时此刻,他也无法多言,无法述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疏离的表情,淡然的眼神,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渐行渐远。 现今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是否也如情此景般,再无拉近的可能了? “公子,皇上还在等您。”一直默默守候在墨奇身后的文风,眼见自家公子失态的神色,且其他人不断扫来的视线后,终于出声提醒道。 “走吧。”压下心底的苦楚,墨奇终于调转视线,转身向着内殿而去,只是走了几步后,终是放心不下地轻声叮嘱道,“文风,多派些人去。” “是。”齐文风没丝毫犹豫地应承着,虽然心知自家主子的做法不明智,且夫人也不会赞同,但面对此时心乱如麻,内心倍受煎熬的墨奇,文风却是无法理智地拒绝他下的保护羽菲的命令。 站在朋友的角度,文风怜悯于墨奇的为情所苦,也想尽可能地减缓他心里的情殇;可站在军师的立场,文风知道他应该提醒墨奇,他的做法只会令自己越陷越深,难以自拔,同时也可能危害到叶阳族。 但现在,目送着羽菲那毫不眷念、毅然离开的柔弱背影,与自己眼前那挺拔身躯好似随时会倾塌的样子,文风选择遵从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自己眼前的这两个背道而驰的人,他们内心的痛楚与所下的决定,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生出了恻隐之心,可见他们这两个当事人所要承受的沉痛,何止是他的百倍、千倍。 “小姐?”随着羽菲加快步伐离开皇城的音儿,不知为何小姐的手心越来越凉,且气息也是愈加不稳,难道是方才受了凉,抑或是与公子有关? 羽菲抽回放在音儿掌心里的手,强自镇定地对着一直守候在外,等她归来并打算送她回倚舞楼的齐贺雷点头道谢道,“齐统领,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倚舞楼了。” 上了马车后,羽菲就闭目做出开始养神的样子,而之前还觉得羽菲不适的音儿自然也不会贸然上前打扰,可音儿不知表面看去无事的羽菲,此时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他全知道!她在看台上所针对贾晨露做的事情,墨奇全知道! 就因为知道,所以方才才会那么不分场合、急切地叫唤住自己,所以才会用着那么忧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可为何,当时你的声音却是如斯颤抖,你的眼神却是泛着痛惜? 叶阳墨奇,对我的所作所为,你失望了吗? 内心嗤笑着,羽菲甚为讶异到现如今,她竟还会在意叶阳墨奇对自己的看法。 对这个全副心神从头到尾都放在自己身上的俊逸男子,她所做的事,羽菲从来不以为能瞒得了他,只是当真正面对时,羽菲却学得呼吸困难,如同窒息般。 她苏羽菲是什么样的人,早在最初离开叶阳府,建立倚舞楼,利用着还有价值的人时,他不是就看清了吗?她苏羽菲,是个会为了自身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些,那个人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早看清不是更好吗,毕竟她和他,就如两条曾有过交集的直线,虽相遇相交了,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愈行愈远,永不复见—— 此时在马车里内心酸涩不已的羽菲却浑然不知,她虽察觉了叶阳墨奇声调的改变,捕获了他眼底的痛惜,可却完全误会了墨奇真正痛惜的原因。 直到很久以后,当羽菲真正发现真相时,才知墨奇究竟对她用情有多深,为了能守护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只是那时,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些结局也已然改变不了,而羽菲对墨奇的情意,也随着而后发生的事,不断消磨殆尽,最后愤而斩断,终于了无痕迹—— 对于参加了今晚庆功宴的各位官员与家眷们,无疑都经历了一场毕生难忘,却惊心动魄的宫宴。 对文素素受伤以后,雀成宇会如何处置贾晨露和苏羽菲,都城里的官员们都翘首以盼着,想早些知道结果。 可真当雀成宇的处置下来后,却是令不少对贾晨露积怨以深的闺阁小姐们都失望了,而那些想看戏的人,也是惊异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罚,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贾晨露被罚禁足三个月,虽然这对其他官家小姐来说是轻得不能再轻,且能轻而易举完成的处罚。 可这对向来活泼好动,没什么耐性的贾晨露而言,确实是种酷刑。而随后从管家处,接到的从边境处传来的贾将军的家书里的内容,则是更令贾府里一片哀鸣,也令无数人都好奇贾将军的家书里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贾晨露这个主要犯人被处置后,随后而来被处罚的,便是提出要表演这个节目的羽菲了,雀成宇的旨意非常简单,就是令羽菲功过相抵,收回她南雀国“军师”的名号,并收回之前皇上赏赐的良田、银两。 这对一心想归家的羽菲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能免去那个“军师”的名号,对她而言反倒是件轻松的事。 而那些赏赐,羽菲也没放在眼底,只因如今倚舞楼的收益,已是颇为可观了,对这些不能带回现代的银两,羽菲只求温饱,并够以后小悦她们用便可,多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在这件庆功宴风波里,真正令都城里人们唏嘘不已的还是受害者文家千金,文素素。 听说那晚贾晨露失手飞出的长剑,虽在侍卫们的阻挡下没直接伤到文素素的要害,可却是不凑巧地划伤了她的右手,更不幸的是这伤正好伤得是她的筋骨。 据随后从宫中传出的消息探听到,文素素的右手算是废了,基本上不可能再使力,就连拿个绣帕,都是万分困难。 这消息一出,都城里的百姓们都摇头直叹可惜可惜,直说这是天妒红颜。 这文小姐可谓是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巧手配制的香料更是都城一绝,没想到最后却伤了右手,成了有缺陷的女子,这对她以后的婚配可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与此相较下,贾晨露骄纵跋扈的形象更是深入了都城里人们的心中,私下里还有百姓这么吓唬自家的孩子们。 “如果你们再不听话,贾小姐就要来了,到时候看不毁了你们的右手!” 再看羽菲,她的情况稍微好了些,毕竟大部分的责任都出在贾晨露身上,而她当日在朝堂上对羽菲的那翻辱骂,更不知是谁泄露了出来,这无形当中又加深了贾晨露嚣张的形象,羽菲也成了被欺压的一员。 事发半月后的某一天,当羽菲正坐在白虎最喜爱的草丛里弹奏着它最喜爱的乐曲时,个子渐长的小悦急如一阵风似地,边嚷嚷着边急急跑了过来道。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睁眼,羽菲直到一曲方了,才停下指下的动作,瞧着因容貌不能恢复,而脸上受了伤,选择用面纱蒙着脸的被欧梅拦下的小悦。 “小悦,怎么了?” 小悦虽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在羽菲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她却是静下了心,随着碧姑与倚舞楼里的其他姑娘们学习着,只要不是面对羽菲,不在她面前,小悦绝对是老成稳重的样子。 而如果没有出什么大事,小悦也绝对是看情况才会释放天性的,绝不可能因一些小事如此大惊失色,又变成以前那样的只会嚷嚷的无知小丫头。 “小姐,那个黄公子又来了。” 072 嫁入文府 “小姐,那个黄公子又来了。” 哭丧着脸,小悦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羽菲,希望她能明白,真的不是因为她不够沉稳,老喜欢大声嚷嚷,实在是因为门外那个黄公子,真的是太棘手了! “来者虽是客,但不在我们做生意的时间里来,便也不是客了。”坐在树荫里,丝毫没打算起身接待小悦口里那个黄公子的羽菲,只见她不咸不淡地说道。 “既然不是客,那么小悦,你就让秋碌他们,不用客气地‘送’黄公子离开倚舞楼吧。” 这方羽菲的话落下还没一秒,就听到一个略显阴柔且中气不足的男音,语带惋惜、毫不客气地插言道:“苏姑娘,没想到你倚舞楼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啊。” 抬眼,瞟了眼不请自入,且身后还跟着秋碌等人的小悦口中的一身华丽服饰的黄公子,羽菲纹风不动地暗讽道:“看来黄公子是听不懂何谓送客了。” 对这个名为来红坊买乐子,却不知怀着什么心思,老是想与自己扯上关系,故而亲近的黄公子,羽菲心底的不耐,已明显地展露在脸上。 遇到过厚脸皮的,可羽菲真没见过像黄公子这样,软硬不吃,且无所顾忌的纨绔子弟。就连身为墨奇身边的秋碌他们,阻拦起来也似有颇多忌讳,看来这个黄公子的身份有点来头。 “苏姑娘,黄某只是听闻你琴技超凡,想见识一下,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对羽菲的毫不客气的暗讽,也不知是这个黄公子心理素质过硬,还是他根本就没听懂羽菲的话,只见他在侍卫们的簇拥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小悦的身边,最后还自诩潇洒地对小悦展露笑颜,看得小悦圆亮的双瞳都快瞪了出来。 这个黄公子,真的和小姐说得一样,不是普通的厚脸皮啊! “黄公子,如果我愿意弹奏一曲,你是否就能还我倚舞楼安宁呢?” 就在羽菲终于正眼看黄公子,并打算一次性解决眼前这个麻烦时,只见甚少出现慌乱的音儿正步履不稳地急急从远处小跑而来,且神色更是惊疑不定。 “小姐。”已来到羽菲面前的音儿,一见黄公子也在此,想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但神色里的着急却是显而易见。 “音儿,有事直说无妨,我相信黄公子定是个可值得信任的人。”羽菲看一眼音儿,再瞅一眼脸上好奇不断的黄公子,似笑非笑地令音儿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文尚书府里来人了。”音儿虽对这黄公子也没好感,但此时事情已是迫在眉睫,已容不得她在犹豫,只好一口气将倚舞楼前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给说了出来。 文府派人来倚舞楼了?在文素素受伤半月后,却仍无什么好转的今天?这文尚书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听完音儿的话,羽菲微顿了片刻后,就朝着同样被这消息给震得没反应过来的黄公子道:“黄公子,你还要听我弹曲吗?” 黄公子在微愣后,随即一摆手,面露可惜之色地接下话,“看来今日黄某来得不是时候啊,苏姑娘,容我先告辞了。” 话落,黄公子用着与来时完全截然相反的干脆态度,带着自己的侍卫迅速地离开了倚舞楼。 而直盯着他迅速离开的羽菲,则是在众人不经意时眯了眯眼。看这黄公子的样子,倒不是惧怕于会和文府交恶,反而像是与之打照面。 “音儿,带来人去会客厅。” 直到黄公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内院里,羽菲才从容不迫地收起古琴,命人将文府里派来的人带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去看看文府究竟是什么意图。 “苏姑娘,我是文老爷派来向伶雅姑娘提亲的。” 甫一进会客厅的羽菲,在听到对方的意图后,就连步伐都生生顿住了。 羽菲曾想过文尚书是要刁难于她,抑或是借着其他法子替文素素出口恶气,毕竟他所爱的独女之所以会受伤,和她确实脱不了干系。 只是羽菲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满眼精明之光的管家却会是来为文尚书向伶雅求亲的。 在她离开都城,远在浮云山时,伶雅和文尚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回来这么久,她从来没听伶雅提过,而楼里的其他人也丝毫未提及? 而出现如今的局面,究竟是她的疏忽,伶雅的隐瞒,还是文尚书的手笔? “文管家,此事事关伶雅姑娘的终身大事,还且容我去细细询问,明日定当给文尚书一个满意的答案。” 面对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羽菲在惊讶过后,却是露出笑颜,给了文管家一个模糊的回答,毕竟在不明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她还不能那么快下决定。 “五爷,不用问了,我愿意嫁去文府!” 就在羽菲自信能打发文管家时,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的伶雅,竟已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会客厅的大门处,最后更是直接推翻了羽菲的推诿之说,给了文管家明确的答复。 “呵呵,苏姑娘既然伶雅姑娘已答应了,那十日后我们文府便派人来倚舞楼迎娶伶雅姑娘,还请苏姑娘放心,定不会委屈了伶雅姑娘的。” 人精似的文管家一见伶雅出现,并当场答应了下来,便立即顺着杆往上爬,将迎娶之日与其它琐碎之事皆说了通,快得令羽菲也没法拒绝。 于是乎,就在文管家达成目的,并喜笑颜开的离开后,会客厅内只留下了强压下怒气的羽菲,与目光坦率直视着她的伶雅两人。 “伶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与伶雅视线相交的羽菲,不由怀疑着自己当日所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一年前她虽是想利用伶雅,借而攀附关系,但此时心境早已变化的她,对伶雅这样明显不理智的决定生出了怒意。 难道当日,她真的看错人了吗? 那个满眼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且不愿屈服,仍想过上美好生活的心思纯净的女子,只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真的能变成如今这样吗? 她虽与伶雅有着一年之约的承诺在,可羽菲却不以为伶雅在这正值妙龄的如花似玉的大好光阴里,会真心想下嫁于大她34岁,并只愿娶她为妾室的文尚书。 羽菲虽离开都城数月,对倚舞楼的真实情况没有亲眼目睹,但据小悦所述,都城里为数不少的年轻有为的官家子弟们,可都是对伶雅青睐有嘉,更有些才气书生对她亦是赞不绝口。 就算伶雅要嫁为他人的妾室,文尚书也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从来也没听楼里的人说过伶雅和文尚书有过接触,这究竟是为什么? “五爷,我和文尚书是在临福寺相遇相识的,当日的我并不知他就是文小姐的爹爹,而他也不知我就是倚舞楼的伶雅。” 在羽菲炯然有神的目光下,伶雅展露笑颜,如梦幻般地说起了自己当日与文尚书的相交相知。 原来对羽菲前去浮云山,倚舞楼的姑娘们都很是担忧,于是便在伶雅的提议下,由她与碧姑前去临福寺为羽菲祈福。而就是在祈福时,伶雅遇上了同去的文尚书。 文尚书虽已上了年纪,并长得矮小,相貌也不出众,但为人却是和蔼有礼,学识更是高于那些年轻学子。 对从小缺少父爱,而孤身长大的伶雅而言,在文尚书的身上,她看到的不仅是良人的形象,更有父亲的意味在,为此最后伶雅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文尚书在吃惊过后,也表明了自己的官职,两人至此以后,关系亲密更甚从前。 在听完伶雅的叙述后,羽菲的怒气减弱了,原来伶雅一直没变,她仍是如同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般。原来伶雅会和文尚书相识,究其原因,竟是因为要为她祈福。 倚舞楼里的这些,当初她一心只想利用的姑娘们,原来她们也非薄情,只是苦于生活所迫,所以才会在她给予了点滴恩惠后,就这样心心念念着她的好吗? 或许,她能为倚舞楼再多做些什么—— 这么想的同时,羽菲想到了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伶雅嫁入文府,真的好吗? “伶雅,文小姐受伤之事,我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而你又出身倚舞楼,与我更是过从甚密。这点,文尚书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对羽菲显露的关心,伶雅贝齿一扬,继而道:“五爷,文尚书是明理知人,关于文小姐受伤之事他知道错不在您。”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文尚书才会想在这风口迎我入门,表明他真的没有芥蒂。” 在朝堂上与文尚书有过片面之缘的羽菲在听到伶雅这么说时,心底的忧虑有了丝松动,只是除了文尚书外,那个文素素呢? “伶雅,那文家小姐呢?她不反对吗?” 本一脸笑意的伶雅在听羽菲提及文素素时,脸上的表情不由僵了僵,苦笑着道:“文小姐最近伤了手,心情不是很好,对我和文尚书的婚事,虽然没反对,可也。” 讲到最后,羽菲摆了摆手,示意伶雅不用再继续了。文素素会有这样的举动,实属正常。要是她能高兴的接纳伶雅,这才真的是有问题了,只是临了,羽菲仍是不放心地再问了一遍。 “伶雅,你真的不后悔吗?” 073 边境战乱 “伶雅,你真的不后悔吗?” 眨眨眼,伶雅的泪终是不可自抑地流了下来,用着泣不成声的语调给了羽菲最后的答案。 “五爷,谢谢您,伶雅不悔!” 羽菲虽然心里仍是排斥着这样的结果,总觉得事情并不如表面上这样,但面对着伶雅的热泪盈眶,她却是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如果这是伶雅想要的,那便成全她吧。 “伶雅,十日后,我会让你风光从倚舞楼里嫁出去的!” 对这些对她付出过真心,并切实地关心过她的姑娘们,羽菲心底深藏的那份只对母亲与胞妹才展现的柔软,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流露了出来—— 就在十日后,羽菲怀着不安的情绪与倚舞楼的众姑娘们将伶雅送上迎亲的花轿时,深不知在倚舞楼的某处,也有一人,怀着比羽菲更加复杂的心情目送着伶雅离开。 “小姐,今天伶雅姐姐可真漂亮啊!” “我怎么这么不走运呐,难得有机会来看看名满都城的倚舞楼,可没想到却碰上了闭门休息的日子,我的运气啊~~~” 伴随着小悦激动无与伦比的心情而来的,是一道令羽菲熟悉,且充满调笑意味的中气十足,精神奕奕的男子嗓音。 虽然这男子一嘴上说着不走运,可他语调里却满满都是兴奋,一点也令人感觉不出他哪里觉得可惜了。 “我的运气真的是特别不好呀,在营里老被左护军欺负就算了,没想到难得来次都城还这么不招人待见,我可真可怜呐。”见无人搭自己的话,这男子又自顾自地接下去道,“苏军师,你说是不是呀?” “啊?右护军你怎么来了?” 在音儿的诧异声下,羽菲徐徐转过身,缓缓扬起唇,看着这个在浮云山给予自己很多帮助,但却总不正经,爱说笑的彭江的得力爱将。 “右护军,好久不见了。” 一见自己终于引起了羽菲的注意力,右护军咧开嘴,脸上泛起大大的笑容,就朝着羽菲急奔而来,看那架势完全没打算停下,想就这么直直扑进羽菲的怀里似的。 “喂,哪里来的淫/贼啊,你给我停下,别想靠近我家小姐!” 右护军的速度快,但护主心切的小悦也不慢,只见在右护军在离羽菲三步远时,小悦就已直直挡在了两人中间,隔绝了右护军想进一步靠近羽菲的意图。 “小悦,别无理。”站在小悦身后的羽菲轻笑着抬手,轻敲了她的后脑勺一笑,在小悦出声抗议前,又对着一脸难掩激动神色的右护军接着道,“右护军,里面请。” 于是就在小悦嘟着嘴,满心不服,音儿打发着众人时,羽菲亲自带着右护军来到了内院。 一坐定,羽菲就直入主题地看着还是一脸好奇四处打量的右护军道:“右护军,军饷的事有进展了?” “啊?”刚才还满眼好奇,东瞧瞧西望望的右护军一听羽菲这么问,嘴巴立时张得老大。 “黑丝草的事,也结案了吧。” “嘿嘿,是。”阖上自己的嘴巴,右护军收起自己的惊讶,乐呵着回答,“还真给左护军说对了,只要我出现在苏军师的面前,就算什么话也不说,您也能猜出我来都城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就连结果也能说中。” “起初我还不信,现在不得不说左护军那个家伙,有时候说得还是蛮准的,可惜了我那坛好酒啊,就这样输给了那家伙。”本来还说得好好的右护军讲到后来,脸上就变成了阴云密布,想来是又和左护军打赌输了。 羽菲有时候真搞不懂眼前这个老是笑哈哈,好似没有什么烦恼,但武艺却不弱,斩杀敌人无数的右护军,明明知道自己赢不过左护军,却还老是爱和他较真。 或许这就是她永远也不明白的,所谓的生活乐趣吧。也亏得是右护军这样的性子,才能在那样随时可能爆发战争,丢却性命的边境如此豁达。 “右护军,在回去前,如果方便就来倚舞楼小住几日吧,也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那是肯定的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特意来这倚舞楼找苏军师您呢,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和左护军讲讲我在这里的神仙生活。” 在羽菲的挽留,与右护军的兴奋下,他们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迎来了数月不见的再次相逢。 羽菲本以为这次右护军可以呆不少日子,而右护军也认为过几日,自己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回浮云县了。 可没想到,隔日从南雀国和北虎国边境传来的贾将军的战报,却生生熄灭了他们的以为。 在天龙大陆里,与南雀国相邻的有三个国家,最西边的则是国力雄厚且野心勃勃的北虎国,而后是与北虎国相邻,却与四国都交好的较弱的青国,最后才是兵力与物产皆不输于北虎国的东楚国。 来自浮云县的右护军所在的彭江的军营,他们守卫的是南雀国与东楚国的边境,而贾将军守卫的则是与北虎国邻近的边境。 北虎国虽野心勃勃,但近几年两国之间却也是相安无事,如同这样突发战事,对南雀国进行攻击,还是首次。 而战功显赫的贾将军如此危急地向都城请兵,也是他自征战以来的第一次,可以想见这次北虎国的进攻有多么激烈,换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看出北虎国对这次的进攻筹谋了很久,是有备而来。 在传来战报的正午,右护军就被匆匆而来的宫廷侍卫给请走了,当羽菲目送着脸上扬着灿烂笑容,还大大咧咧安慰她没什么事的右护军离开时,她心底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也正如此,第二日羽菲就听说雀成宇派出二皇子、右护军和多位战将前往边境处支援贾将军,看来战况是非常危及了,否则也不会派本该驻守浮云县的右护军前去,难道就不怕东楚国趁机来袭吗。 也是在二皇子率领众军出城的这日,羽菲才从去看热闹的小悦口里得知,原来那个前阵子总来楼里,想听羽菲奏曲的黄公子,竟然就是二皇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秋碌他们阻拦不了这个当时还是黄公子的二皇子,而阻拦成功的也只有第一次,那时只怕秋碌他们是不知这二皇子的真实身份。 那么后来呢,秋碌他们又是如何得知了二皇子的真实身份的呢? 想到这里,羽菲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自己特意选择遗忘的修长身影,那个总是泛着温和笑意,眼睛和嘴角时时都在笑,但却是戴着面具,在无形中与人保持着距离的男子。 叶阳墨奇,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姐,雅王妃来了。” 就在羽菲心思紊乱之际,门外传来了一直蒙着面纱,遮掩容颜的欧梅的声音。 “快快有请。” 自庆功宴那日后,羽菲便再也没见过青雅,对这个琴音更胜母亲,在这异世对自己首次示好,并真情实意地关心自己,且在宴会上出声为自己求情的被困守于一方院落,只寄情于琴弦的拥有无数妇人羡慕荣宠的尊贵王妃,羽菲其实是担心的。 只因那晚青雅的脸色就不太好,而她的身体嬴弱也是众所周知的。那晚为了她,青雅勉强自己出席庆功宴,最后在求情不成后还反被赫王妃送回赫王府。 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羽菲,按照她心底的真正想法,是在隔日她就想去赫王府拜见青雅了。 可无奈文素素受伤之事,羽菲为勉再生事端,也再替青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好忍下去探望青雅的念头,想等风头过了,有机会再去看望青雅,没想到羽菲没去成赫王府,青雅却先来了倚舞楼。 “雅王妃,那晚是羽菲连累了你,害得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青雅方进羽菲厢房,她便急切地上前,边说出心中的感谢,边打量青雅的气色。直到发现青雅的气色确实是好了许多,心底的歉意才稍减了些。 “羽菲,你还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拍拍羽菲的纤纤素手,青雅拉着她往椅子处走去,“可惜那晚我还是没帮上什么忙,要不然也不会,” 羽菲一见青雅又自责于那晚在庆功宴上没帮上自己的忙,便技巧地打断了她之后想说的话,反问道:“雅王妃,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羽菲,你还记得数月前,你问我关于‘天龙之子’的事吗?”心思细腻的青雅又怎会不知羽菲转移话题的用意,所以青雅便顺着她的话不再提庆功宴那晚的事了,转而想起自己今日前来的原因。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当日她还觉得那可能是无稽之谈,只是个传说,更甚而不想去理会,只想专心寻找归家之路。 只是却听闻青雅说起北虎国皇上认为天龙之子是存在着的,当时的皇上更是大力寻找,在自己的国土上遍寻不果时,最后将目光放到了别国,以致引发了战争。 等等,战争?! 莫非—— “雅王妃,这次北虎国来犯南雀国,难道又与天龙之子有关?” ps:写网络小说的人不可胜数,可真正有成绩的寥寥无几,想想却是唏嘘不已 074 战乱缘由 等等,战争?! 莫非—— “雅王妃,这次北虎国来犯南雀国,难道又与天龙之子有关?” 数月前青雅虽只与羽菲提过一次关于北虎国看待天龙之子的事,但羽菲却是记忆犹新,只因这可能关系到她归家之路。 虽然当时在浮云山,羽菲已推测出自己身上的戒指里面暗藏着无穷的力量,并能穿越时空,而在这其中的关键则是苍炎烨,虽然这些都还不足以令人确信苍炎烨就必然知道天龙之子的下落。 但羽菲将来到天龙大陆之后所发生的种种,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后,总觉得苍炎烨和云亦尘不简单,他们当日为何要不顾自己性命地将她带走,而苍炎烨给她的那个与自己脖子上的相同材质的耳坠,又是怎么回事? 关于苍炎烨他们的所作所为,羽菲心底隐隐有着这么一个臆测,就如当日在南雀国陵墓内,羽菲同墨奇所说的一样,关于天龙之子的事,苍炎烨他们知道的可能比羽菲他们都多。 而他们所知道的关于天龙之子的事,或许与得到她身上的某样东西,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有关,所以一年前苍炎烨他们才会拼了命都要将她带走。 这也就是为什么羽菲想要找到苍炎烨的原因,只因羽菲直觉地以为,只要找到苍炎烨,就能解开天龙之子的谜团,并利用他们苏家祖先的力量,助她回到现代,回到胞妹的身边。 “确实与天龙之子有关。”青雅没想到自己只开了个头,羽菲一下子就能想到事情的重点,不由眼底露出了赞赏。 “父皇因忧心我在南雀国的安危,所以特意派人告知于我,言明北虎国之所以进犯南雀国,全因北虎国皇上邺赫柏从他们国师的预言中得知,天龙之子已现,并出于南方。” 南方? 羽菲想到之前从这里的书籍里看到的关于五国领土分布的地图,不由想到了南雀国所处的位置,它正是位于南方! “就凭区区一个国师的预言,北虎国的皇上就发动了战争?” 羽菲只要一想到此次战争的爆发,在战场上将出现的无数的血淋淋的士兵们的尸体,心里就一阵作呕。 那些为保家园,为护家中老小,而忍受无尽孤独,更甚而血溅沙场的将士们,他们最终的付出,结果只是为了区区一人的几句话,为的只是满足一个帝王内心潜藏的阴暗渴望,为的只是那么一个古老而又飘渺的传说! 那些高高在上,享受无尽繁华的人,究竟有什么资格,这样去践踏那些血性男儿的生命,让他们为之付出所有,让他们牺牲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羽菲,北虎国国师的预言,这百年来确实没出过差错。” 对羽菲的愤愤不平,青雅又岂会不感同身受,毕竟他们青国也是受害国之一。 只是愤慨是一回事,这北虎国的国师,预言的确实都很准确,就连五年前青国会泛水灾,而在何时何地,也都详细述说了。其它大大小小的关于其它四国的不计其数的事件,也都与五年前青国的水灾一样,皆是准确万分。 所以对北虎国的这个国师,其它四国在艳羡的同时,也颇为忌惮,生怕哪日这国师就给他们四国下了绊子,招来不可挽救的国祸。 “这国师,真有这么神?而且雅王妃,你说百年来是怎么回事?” 羽菲一听这国师这么厉害,心里不由困惑,真的能有人能如此准确地预测出事件的发生吗?而且那个百年来是怎么回事? “北虎国的国师,在五国里从来没人见过他的容貌,他总是将自己用黑纱裹得密不透风,而关于他的年龄,也无人得知,那个黑纱下,在这百年里究竟有没有换过人,更是无人知晓了。” 虽然青雅将这国师说得神乎奇神,且言语里也带了丝敬畏,可羽菲却仍是不以为然。如果真的是被上天赋予了特殊能力之人,又如何会将人命如此轻看呢? 啜饮着杯中早已冷却的茶水,羽菲难得触动心弦地感叹道,“一个传说中的天龙之子,究竟要引得多少生灵涂炭方能终了。” 随着羽菲这声有感而发的叹息,青雅也静默了,遥想到了当年那场对青国而言致命的,也是由天龙之子而引发的战争。 当年就是因为国师的预言,也是因为这个天龙之子,才致使了青国现在的衰弱。 “雅王妃,还恕羽菲失言。” 在静籁了片刻后,羽菲瞧见青雅脸上的沉痛后,方忆及当年也是因为同样的预言,同样的原因,才致使了北虎国进攻青国,伤了青国的根基。 今时今时,北虎国为着同样的理由进犯南雀国,这无疑又勾起了青雅心中的痛,是她考虑不周,失言了。 “无事,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希望这次战乱能尽早平息,不要再如同当年那般,民不聊生,令无数百姓再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厢房里又一次弥漫着哀思气氛时,随着青雅一同前来的浣语见天色已晚,不由出声提醒道,“王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经浣语这么一提,羽菲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和雅王妃竟聊了这么久,于是在羽菲的相送下,青雅乘上了赫王府的软轿,在侍卫们的守护下离开了倚舞楼。 送完青雅,羽菲本是直接回内院休息的,可在行进间,却发现了倚舞楼里的不同之处,好似又多了些人。 “音儿,我们楼里什么时候又招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已经基本上将倚舞楼的大小事宜交给音儿负责的羽菲,在走到白虎最爱呆的草丛处时,不由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问着跟在她身后的音儿。 “小姐,这些人,这些人。” 音儿虽知羽菲无论对人或对事都很敏锐,可她却不知羽菲的敏锐却是如此可怕,这些人她才安排下去,且是如此不起眼的地方,这才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羽菲察觉了。 “音儿,你已不当我是主子了吗?”虽然平常羽菲都挺排斥这阶级分明的尊卑制度,但在此时此刻却是无比好用。 音儿一听羽菲这么说,急得就跪下了地,急忙解释道:“这些人全是公子派来保护小姐的,但公子又不让奴婢说。” 又多派了这么多侍卫?庆功宴那晚不是已经加派了不少人来了吗? 怀着疑问,羽菲将音儿扶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道:“音儿你忘记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跪地的人了吗?” “记得,小悦还问说我们之所以这样动不动就跪地,是不是因为地上有银子可以捡,呵呵。” 见羽菲没有生自己的气,音儿被小悦感染的颇有些活泼的性子,难得地展露了出来,脸颊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知道就好,别再犯了,我不喜欢。” 听音儿提及小悦说的这翻话,羽菲脑海中不由也想到了当时小悦脸上那夸张,但又淘气调皮的样子,神色不禁也软了下来。 “是,音儿绝不再犯。” “音儿,让那个侍卫离开那里,以后也别再派人去那里守着,小白可不喜欢别人站在它的地盘上。” 羽菲在知道这些人是叶阳墨奇又派来的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发现有个挺拔、长相普通,但行动却有些怪异的侍卫,站在白虎最喜欢呆的地方时,不禁开口嘱咐了音儿一声,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如果羽菲有回头的话,定会发现那个给她怪异感觉的侍卫,此时正用一种略含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而那样深邃且带着凛冽的目光,羽菲定会吃惊万分,只因在这天龙大陆,对她露出这样目光的人,至今为止只有那么一个人。 深夜,叶阳府里,已半月没出现在羽菲面前的墨奇,直到此时方从宫里回府,而在如此深夜,他的步伐却不是朝着自己的寝房而行,却是往着叶阳府邸被列为禁地,甚少人出入的后院而去。 推开那个满屋子皆弥漫着浓重药味的屋子,墨奇好看的剑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举步往帘后那个身影走去。 “姑母,邺赫柏听从国师的建议,发兵进犯南雀国寻找天龙之子。” 墨奇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帘后的身影的指示,可过了许久,帘后仍是静默不语,没有丝毫动静。 “姑母?” 在墨奇地困惑下,坐在帘后的叶阳青莲才开了口,问道:“那个人怎么说?” 一听叶阳青莲问关于“那个人”的意思,墨奇神色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后才回答,“他说,如果这是姑母的愿望,定然会助叶阳族一臂之力,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天龙之子!” 就在墨奇话落的瞬间,叶阳青莲同时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墨奇,你真的要和文家联姻?考虑好了吗?” 当讲到联姻时,墨奇面色虽没变,但眼底却是一闪而过道光芒,其中深意只有他自己方明了。 “是,只有与文家联姻,我们才能与右相抗衡!” “墨奇,为了我们一族,你承担的已够重,而失去的也太多,姑母实在不忍,也不愿你日后后悔,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姑母,墨奇所为皆为分内之事,无所谓后悔之说。”咬一咬牙,墨奇急切地打断了叶阳青莲未完的话。 “姑母,多谢您对墨奇的宽容,也请您原谅墨奇之前的不智之举,不要因此而降罪于他人。” “联姻之事,你既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多言。至于其它,”讲到这里,叶阳青莲的声音里明显带上了疲惫,只是仍说了下去。 “墨奇,下次在行动前,你多听听文风的意见,不要再任意妄为了。” 在得到明确的答案,知道姑母不会撤回对羽菲的保护,并且不会对她进行打压后,墨奇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沉痛起来。 松了口气,只因他做出的选择,与文家联姻,终究是起了作用,沉痛却是因他必需娶文素素为正室。 如此,他和她,是真的再也无可能了吧—— ps:关于站在白虎地盘的怪异侍卫,有读者猜到他是谁了吗~~~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好奇叶阳青莲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啊~~~今天陪人去相亲,我能不能说很好玩~~~ 075 羽菲入狱 因北虎国进犯南雀国之事,随着战事发生已一月有余,都城里皆弥漫着不安与紧张的气氛,可虽如此,但红坊里的生意却是比之前更加好了,而倚舞楼更是位居榜首。 或许这些心里压抑,却无处去发泄的文客们,更需要的是这样能令自己迷醉,能暂时忘却忧愁的温柔乡。 夜晚,羽菲如同往常般坐在特定的位置,看着楼下那些恩客们,对最近的生意还算满意。 伶雅嫁去文府后,虽然倚舞楼的招牌之舞《天仙下凡》失了不少色彩,但相比其它青楼而言,倚舞楼还是有优势的。 而伶雅的出嫁,也对其它青楼的姑娘们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其中首先提出离开倚舞楼的玉蓉则是悔青了肠子,否则以伶雅那样的姿色和舞技,怎么能轮到她嫁去文府呢。 可无论其它青楼的姑娘们再怎么眼红,也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了。而倚舞楼在红坊里的传奇色彩,则是更加浓厚了。 就在羽菲巡视完楼内的情况,并打算回内院时,就见已然成为这里管事的音儿神色慌张地向着自己走来,最后更是乱了分寸地附在羽菲耳旁,急切道:“小姐,右护军受了重伤,晕倒在了内院!” 什么?! 此时应该身在边境处,在战场上抗敌的右护军,怎么会回到了都城,而且还身受重伤,倒在了这里? “快带我去!碧姑,今晚倚舞楼的大小事宜,就由你处置了。” 一听完音儿的耳语,羽菲在惊异过后,边吩咐着碧姑,边带着小悦随音儿一同急急前往内院。 “小羽,右护军伤得很重,如此下去定会危及性命。” 就在羽菲进屋的同时,早已守在右护军身边,且察看完他伤势的欧梅蒙在面纱下,焦躁地说出了自己所观察到的。 “小姐,我们赶紧去请大夫吧!” 随着羽菲一同前来,并和右护军性子很合拍的小悦,一听见欧梅这么说,并在闻到屋内浓重的血腥味后,脸上透着关切,拉着自进屋后就直打量右护军,且一言不发的羽菲建议道。 “音儿,去把外面的血迹再清理一遍,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蛛丝马迹,再让秋碌他们去附近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看到右护军进了这里,是不是有人送他来的!” 羽菲将被小悦紧拉在手里的胳膊抽了出来,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转身对着一直跟在身侧,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的音儿下了指示。 而对将羽菲当偶像崇拜着,并认为她是无所不能的小悦则是鄂然地看着自家小姐,带着困惑地出声询问着。 “小姐,你不给右护军请大夫吗?” 小悦虽与右护军只相处了短短几日,但对右护军这没心眼的性子,且听他说的关于军营里的趣闻轶事,并听音儿说了关于右护军在浮云山里是如何保护自家小姐的事后,就对右护军产生了认定为自己人的概念。 而小悦也深以为自家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怎么会主动留下右护军,并要自己好好招待他呢。 可现在是怎么了,当右护军身受重伤地出现在倚舞楼时,小姐却不是急着给右护军找大夫,而是吩咐音儿姐姐去做些与此无关的事,难道小姐不想救右护军吗? “小悦,小姐不是不想给右护军请大夫,而是,不能请!” 欧梅见小悦脸上失望的表情,且不断追问着羽菲,在听到羽菲的命令后,便明白她顾虑的欧梅,赶紧拉开小悦,将她带到一边小声地解释着羽菲不能如此做的原因。 “为什么不能请大夫啊?” 受了伤请大夫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到了给右护军看病这里,就变成了不能? 对着小悦满眼问号,一副不明就理的样子,欧梅真的不知该如何向这个,还未被这世道浸染上任何灰暗色彩的孩子解释,右护军的出现透露着太多的疑点,更有甚者,这是个阴谋。 否则本是随军出征的将领,又怎么会这样悄无声息,无缘无故地来到她们的倚舞楼,而右护军身上的伤,除了旧伤外,还有正淌着鲜血的新伤,这些可都是疑点重重。 “小悦,有人想害右护军和我们,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请大夫吗?” 与欧梅的犹豫相比,羽菲则没那么多顾忌,在坐到右护军的床榻前后,便直接言明了眼下的形势。 无论哪里的世道,从来都不可能纤尘不染,明如青水。而小悦,羽菲也没法保证,能永远将她护得好好的,永不被这污浊的世道所染。 与其让小悦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染上灰暗的色彩,那不如让她亲自下手,最起码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开导的作用。 而不是像羽忻那般,亲眼目睹纯良如水的母亲受辱,亲身感受自己倍感骄傲的姐姐沾染血腥,而后崩塌了自己的世界和信仰,再也不能相信他人。 “怎么会这样?” 绑着两个麻花辫的小悦,倏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怎么也想不到会从自家小姐嘴里听到这样可怕的话,竟然会有人要害右护军和她们?! “怎么不会这样。” 听着小悦的惊呼之声,羽菲嘲讽地扬扬唇,收回打量右护军伤势的视线,低喃自语着。 右护军身上的伤都不是致命伤,但却能将他伤得不轻,行动不便是最基本的,而被伤成如此的右护军,又怎么可能独自来到红坊,晕倒在倚舞楼呢? 似想通了什么的羽菲,突然面色一凛,朝着仍处于惊讶中的小悦厉声道:“小悦,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听梅姐姐和音儿的,我会没事的。” 而就在羽菲说完后的几秒钟内,紧闭的厢房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由外而内地粗鲁踹开。潇清那张笑容可鞠的脸,在官兵们簇拥的火把下,赫然出现在羽菲及屋内众人的眼前。 “苏姑娘,恐怕这回你要和走一趟刑部了,相信齐管家不会再出现了吧。” 讲到最后,潇清脸上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是怎么也掩藏不了了,而这也生生破坏了,他一向摆出的那副笑容可鞠的面具,在烛火的照射下,怎么看潇清都是令人生厌之人。 “潇大人,看来要麻烦你了,走吧。” 与欧梅乌黑眸子下的担忧,和小悦脸上的难以相信相比,羽菲就显得从容甚多地从椅子上站起,甚至都没正眼瞧一眼潇清的样子,就这样大摇大摆,仿佛只是出去散步般地随着大批官兵离开了厢房,离开了倚舞楼,向着南雀国令人闻风丧胆的刑部而去。 羽菲虽是态度配合地随着潇清去了刑部,可他的态度愣是令之前还洋洋得意的潇清气闷不已,最后更是愤而离去。 于是乎在南雀国的刑部大牢里,只见一群狱卒们,此时正大睁着眼,以不着边际的眼神打量着那个一脸镇定,手拿夜明珠,坐在潮湿稻草上的近一年来不断出现在都城百姓口中的传奇女子。 这个名为在倚舞楼名为苏五,并曾编排出《狐女》《天仙下凡》等惊天舞曲,并曾在朝堂上,大胆对左相大人诉衷情的青楼女子,而后更是在浮云山立下显赫功劳,深得彭江大将军钦佩的,被当朝皇上亲封为苏军师的英气女子。 果真气度非同一般,就连入了这令国人都心惊胆颤的刑部大牢,都还如此淡然处之,怪不得会气得兵部的潇清大人如此。 被众人观察着的羽菲此时,却是手拿着夜明珠,坐在阴暗的牢房时,脸上则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结果似乎从她在浮云县的军营里,多管闲事地查出了黑丝草后,便早就定下了。 事实上,羽菲的推测不假,会落到入狱这个境地,早在她插手黑丝草之事时,便有了定论。 只是羽菲不知,当晚她在绿意殿的庆功宴里,间接害得文素素受伤这件事,硬是将这个结果提前了,且也更加顺利了。 而此时一脸淡然处之,心态更是平和的羽菲也浑然不知,因为她的入狱,外面几方人马,喜忧各异。 当身处叶阳府邸,在书房看地图的墨奇听到秋碌从倚舞楼传来的消息后,愣是将手里的毛笔给生生掐断,脸上温和儒雅的面具也瞬间卸下。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是这种结果,那么之前他所做的努力,和忍痛所下的决定,究竟还有何意义? 而与此同时,在文尚书府邸里,那个相传伤了右手,直到如今也没好起色,并意气消沉的知书达理的文千金,正一袭正装地坐在平日里调制香料的位置上。 只见此时的文素素,远黛眉下那嵌着一对清若秋水的眼瞳里,正露出满意神色地,手法熟练且快速地将香料调配好,而那张被精心打扮过的美貌容颜上,则是露着一个志得意满的浅笑。 苏羽菲,凭你区区一介青楼女子,竟敢害我受伤,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赢得过我! ps:文小姐很可怕有木有~~~今儿从《凰策江山》的作者那里,学了个分割线,考虑以后用下~~~ 076 用刑 本随军出征的右护军重伤,出现在倚舞楼的事情,在羽菲入狱的第二日就在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而倚舞楼的苏东家是奸细的谣言更是漫天飞舞着,就连百姓家的小娃娃都道“苏五是个大坏蛋”。 朝堂上,雀成宇满脸怒气地坐在高位上,而底下的臣子们则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二皇子会战死沙场,而这消息直到现在才传回宫里!” 原来南雀国由二皇子领兵而去帮助贾将军的军队,在边境处与北虎国的战役竟是溃不敌军,可这消息却没传回都城。 但更令雀成宇震怒的是,在战场上二皇子轻敌,中了北虎国的圈套,最后在战场上中箭身亡,贾将军为保二皇子的尸首,身负重伤。 而昨天夜里在倚舞楼被发现身负重伤的右护军,在他的身上潇清搜出了印着北虎国玉玺的一封空白的密函,在密函的正面则大大写着“苏五”二字。 就在这件事爆发的几个时辰后,贾将军派亲信冒死送来的书信也言明了,右护军有问题。当日跟随在二皇子身边保护他的正是右护军,可最后直到二皇子中箭身亡,贾将军他们也没见到右护军的身影。 自二皇子死后,右护军也消息不见了,而贾将军送出的传往都城的消息再也没到达过都城。 虽然以上种种还并不足以说明右护军有叛国的嫌疑,但随着他神秘出现在倚舞楼,并带着密函这点,就加大了右护军的嫌疑,而与他过从甚密的羽菲,也有了嫌疑。 “皇上,右护军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看来只能从苏羽菲身上进行审问,才能得到答案了。” 夜里就已将羽菲关押进大牢,并被气得不轻的潇清,在雀成宇震怒之际,颤抖着身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上,说出了现下最为可行的办法,也是他心中极为认可的做法。 “皇上,这苏羽菲无论怎么说都曾有功于我们南雀国,如此做法恐怕不妥啊。” 因战事紧张而被提早解除处罚,同样也在早朝上的文尚书在听闻潇清的建议后,稀疏的长须不可微地抖了抖,在雀成宇还没发话前也站了出来,说出自己的看法。 “文尚书,你可是娶了出身倚舞楼的女子为妾,此时更应避讳不是吗?” 潇清没想到就连左相大人都没插话,这文尚书倒是先为羽菲求了情,不过幸好他已有了万全的准备。潇清就在伶雅之事上大做文章后,又不给文尚书反驳机会地继续道。 “更何况当日这苏羽菲还是在右护军所在的浮云县查出了关于黑丝草的事,只怕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为的就是赢得皇上的信任,更是要陷害我们南雀国朝中的大臣。” 在讲到“大臣”二字时,潇清特意用眼角余光瞟了文尚书及不少受此事牵连的大臣们一眼,他就不信他已经将话讲到这份上了,并提及这些大臣们当初军饷一事究竟是被谁所害,才致使他们被雀成宇处罚,这些人精的大臣还会想在这风尖浪口上替丝毫对他们没帮助的羽菲说话。 “左相,当日你可是和苏羽菲一同前去的浮云县,这事你怎么看?” 就在潇清一翻话将文尚书及其他官员们给堵得无话可说后,坐在上位的雀成宇身上的怒气收了收,转头询问自上朝后就一直没发表过任何看法的叶阳墨奇。 这事雀成宇会问墨奇也无可厚非,毕竟当日羽菲在军营里的所作所为,除了彭江这些还在浮云县的将领们外,如今只有他这一个目击者在朝廷。 可现在对羽菲怀着异样情愫的墨奇而言,雀成宇此时的提问,无疑就像是投给了他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如今这形势下,种种迹象和那封空白的密函对羽菲皆很不利,墨奇就算想为羽菲说情,只怕也站不住脚。 而墨奇更加忧虑的则是,对当日在浮云山查出黑丝草事件,而得罪朝中不少官员的羽菲,如果现在他替她求了情,那些官员们又会以什么样的罪名扣在羽菲的身上,真到了那样的地步,他还有能力解羽菲于困境之中吗? 好一会没听到墨奇的回答,有着锐利且深邃目光的雀成宇眯了眯眼,不由提高了声调道:“叶阳爱卿?” 当墨奇再一次听到雀成宇的声音与提醒后,不禁眼一闭,在内心深呼了一口气,做了令自己痛心不已的决定。 “臣虽不以为当日在浮云县的黑丝草事件是苏羽菲设下的计谋,但潇大人的话也在理。” 对墨奇没明确同意潇清之举,又无真正反驳他的话的举动,雀成宇挑了挑眉,接下了话,追问着,“所以,叶阳爱卿你也认可潇大人对苏羽菲用刑的办法了?” “是。” 对着舌尖用力一咬,墨奇吞下嘴里的血腥味,机械地点点头,从口里吐出犹如千金重的一个“是”字,响彻在这大殿上。 在朝堂上,雀成宇在一连问了好几个官员对此事的看法,而从他们那里都得出和墨奇一样的看法后,雀成宇最后对着刑部尚书下了圣旨。 “刑部尚书听令,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朕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让苏羽菲说出她所知道的关于右护军、北虎国密函的事!” “下官领旨!” 直到出了皇宫,看见守在自己马车旁的文风后,墨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已经下了朝。那么是否也意味着,刑部尚书已经前往大牢,开始起了对羽菲的审问? “公子?” 在昨晚就已知晓羽菲入狱,且右护军身受重伤,还带着封写有“苏五亲启”的空白密函晕倒在了倚舞楼的齐文风,特意跟随着墨奇一同上朝,并在外等候。 自昨晚见那被墨奇生生折断的毛笔后,齐文风的心里就一直打着鼓,只因他知道这件事对自家公子的影响有多大,而羽菲所牵连的这件事,也非同小可,是轻易解决不了的。 可是当齐文风真正见到像失了魂魄,如同行尸走肉的墨奇后,才明白这件事远不止他所想象般对公子的影响,原来苏姑娘对自家公子的影响已到了如此巨大的地步—— “文风,刚才我没为她说一句话,求一声情,就那么看着刑部尚书领了皇上的旨意。” 在齐文风的搀扶下上了自家马车的墨奇,一上马车后,便全身无力瘫软地靠向齐文风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闭上眼,嘴里虽是喊着齐文风的名字,却更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喃着。 “文风,你说这会刑部尚书是不是已经到了大牢了?” 而亲眼见墨奇如此失常的齐文风,只是静静坐在马车的另一隅,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回答墨奇。 只因齐文风知道,自家公子现在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回答,而是要一个诉说的对象,将心里的对不能保护羽菲周全的自责通通发泄出来。 就在墨奇乘着自家马车向着叶阳府邸而去的同时,下了朝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的刑部尚书,也匆匆忙忙地搭上了自己的马车,向着关押着羽菲的大牢而去。 潇清站在宫门外,看着刑部尚书越来越远的马车,嘴角不可自抑地扬了起来。 苏羽菲,这回我看你再怎么嚣张下去! 那位刑部尚书,别看他平日在朝堂上沉默寡言,凡事都不爱出风头,但他审问人的手段可是一绝啊,挫骨拔皮那都还是小意思了,凡是在他手下受审的人,就算出了狱,那也是半残了。 也正是因为这位刑部尚书的手段过于激烈了些,引得朝廷里不少文官向雀成宇上奏,因而雀成宇才下了旨意,平常审讯的犯人,如果没有他的旨意,皆不用刑部尚书亲自审讯。 所以啊苏羽菲,这回你可真是幸运过头了,这位刑部尚书可是已经有八年没再审讯过犯人了。也不知刚才那位大人那么着急去大牢,是不是因为太兴奋了呢,哈哈。 越想心里越畅快的潇清,脸上谦和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了,而从他身边经过的官员则是纷纷侧目,不知这兵部侍郎是怎么了,一下朝就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就在其他官员都想远远避开此时的潇清时,比别人走得都慢的文尚书在此时却不急不徐地来到了潇清的身边,并边顺着潇清的视线看去,边关心地问着。 “潇大人,贾将军的伤无大碍吧?” “呵呵,多谢文尚书的关心,贾将军还特意让下官向尚书大人问好。” 潇清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朝着一脸笑意也面向自己的文尚书,笑容可鞠,态度谦和地交谈着。 “文尚书,贾将军派人从边境处送来给文小姐的药还放在我府上,不知您哪日方便,下官好去登门拜访。”说着这话的潇清,此时早没了方才在朝堂上对文尚书的无礼样子,好似之前发生的根本不存在般。 “那药就先寄放在潇大人府上好了,等事情了结了,本官再去拿也为时不晚。” 摆摆手,文尚书摸摸了自己稀疏的长须,婉言拒绝了潇清打算上门来文府的意图,眼下可还不是好时机,毕竟事情没结束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潇清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文尚书的意思,即刻笑着对文尚书行了行礼,便知趣地先行离开了。 此时确实不是好时机,待事情结束后,由自家将军亲自带着礼物上门致歉,岂不是更为有诚意。 ps:很恐怖的刑部尚书是不是~~~ 077 出乎意料 当墨奇正满心沉痛而自责难当,潇清心里正得意于羽菲即将受苦之时,被潇清看好的刑部尚书已身着官服来到了关押羽菲大牢的门口。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现在你们都出去!” 就在羽菲披着狱卒送来的看去简陋,但却能御寒的大衣,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墙角时,刑部尚书直直走进了狱卒早已打开的大门,来到了距离羽菲只有五步之远的地方。 “苏姑娘,没想到当日山林里一别,再见已是一年之后了。” 已做好面对严刑逼供的羽菲,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下,竟会说出此翻话,且还泛着那个与胞妹如此相似的浅笑。 云亦尘! 面对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羽菲只过了几秒便镇定下来,对着戴着陌生面具的云亦尘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的毒解了?” 对叶阳墨奇之前那翻关于箭毒的说词,直到现在羽菲还记忆犹新,当时听闻云亦尘可能已中毒死去,羽菲那种复杂难明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还颇令自己困扰,怎么也想不明白对着这个才相处了短短几日,只是形似胞妹的男子,她怎么会有如此情绪。 可当现在云亦尘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时,羽菲在心底舒了口气的同时,也想到了和他一同销声匿迹一年多,丝毫没有消息的苍炎烨,那个或许能助她归家的狂傲男子。 就在羽菲脑中百转千回之时,云亦尘已慢慢卸下脸上的装容,露出他那张苍白的脸,修长的身姿也转瞬变了回来,此时云亦尘的身上,除了服饰与之前不同外,已与羽菲一年前所见无所差别了。 “苏姑娘,看来对叶阳墨奇使的箭毒,你已有所了解了。”云亦尘苍白的容颜泛着笑,细长的柳眉动了动,方继续道。 “那毒确实不好解,否则在下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出现在苏姑娘面前。” 讲到这里,云亦尘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接下去的话要不要说,如果之前还在犹豫的话,那么云亦尘在见羽菲仍是那副云淡风轻,无谓的态度后,便有了定论。 “而当日在悬崖边,炎烨不愿将苏姑娘带离南雀国也正是因此毒太烈,如果在下不是修习过功法,只怕此时在苏姑娘面前的只会是堆白骨了。” 原来如此,所以那个狂傲、目中无人的红袍男子,才会万般不愿地在最后一刻,将自己抛向仍锲而不舍的墨奇。 眼一眨,似乎有什么在羽菲的脑海中闪过,但却快得令她来不及抓住,而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她再细细思考。 “云亦尘,苍炎烨在哪里?” 当下羽菲最为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不是如何脱困,而是那个对自己归家之路有着至关重要的狂霸男子的点滴消息。 对羽菲的问题,云亦尘偏薄的唇角隐约勾起,不答反问着,“苏姑娘,事到如今,你可愿意跟在下离开南雀国?” 离开南雀国? 离开这阴暗的牢狱、离开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全心全意地寻找归家之路,这样的事情,羽菲又何尝不愿。 只是当羽菲想到小悦那闪着崇拜之光的眼,想到忠心护卫自己的音儿,想到把自己当作亲人的欧梅,眼中闪过倚舞楼众人的脸时,羽菲的秀唇是怎么也张不开,对云亦尘说出“愿意”二字。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只考虑自己,满脑子算计,满眼皆泛着血丝,满手都是血腥的自己,也学会了替胞妹以外的人考虑了? 如果现在身负重罪的自己就这样与云亦尘离开大牢,离开都城,离开南雀国,那么那些与自己有着莫大关系的人,她们的命运又将如何呢?是否下一个出现在这潮湿阴暗牢狱的人,就会变成她们呢? 就在羽菲沉默不语时,云亦尘那完美无缺又晶莹剔透的纤长如柴的手伸了出来,在羽菲面前摇了摇,颇为善解人意地开了口,“看来在这里,还有些苏姑娘放心不下的人,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无视云亦尘谦和的态度,羽菲在闪神过后,态度强硬地站了起来,直逼云亦尘,问出她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云亦尘,回答我的问题,苍炎烨在哪里?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苏姑娘,你认为在下之所以会来这大牢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对着已来到自己面前的羽菲,云亦尘笑颜不改地说着。 “只要苏姑娘有需要,炎烨和我随时都会出现,而关于苏姑娘心中的疑惑,只要你愿意同我们一起离开南雀国,那么答案也将迎刃而解。” 沉默,在静籁了片刻后,羽菲紧闭的已失了不少血色的红唇才再度开启。 “好,我答应同你们离开南雀国,但必需在洗刷完我的罪名,且不连累倚舞楼众人的情况下。” “这个自然,对苏姑娘的情义,在下万分敬佩,那么现在就还请苏姑娘委屈一段时间,配合在下同演一出戏,引出这幕后的黑手。” 早已知晓羽菲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自己说服,且轻易离开南雀国的云亦尘在听到羽菲明确的回答后,苍白的脸上在泛起微笑的同时,也似染上了些红润气息,变得更加有人气了。 于是就在众狱卒心惊胆颤站在门外,等候刑部尚书出来之时,牢房里的两人已达成了共识。 而当云亦尘又易好容,面无表情,但一身怎么也遮掩不了身上浓重血腥味的出了大牢时,一直看守在外的狱卒们都不禁害怕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直到再也看不到刑部尚书的影子后,才敢喘着大气地向着牢房而去。 只是越往走,地上越明显的血迹,与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硬是生生令这些看过无数刑罚的汉子们冒起了冷汗,而最后在见那个名动一时的才气之女苏羽菲左腿不断淌着鲜血,身上衣服则是褴褛不堪,一动不动倒在牢房的草垛子上时,他们心底的惧意达到了顶点。 原来这就是刑部尚书的手段,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受刑之人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可明眼人一看就知这犯人是受了酷刑,真真是太可怕了。 而刑部尚书最后那句,“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你们更不许接近这个犯人!”的冷声命令,更是生生打碎了他们对羽菲的最后那点怜悯,与其让自己受罪,他们倒是更愿意遵从刑部尚书的命令,毕竟这世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与大牢里的森冷氛围相比,守在牢外的各路人马也不好过,当看见刑部尚书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后,他们才明白为何当初当今圣上会下那道旨意,不让刑部尚书再出江湖,再动手,真快赶上阎王再世了。 就在刑部尚书离开大牢后没多久,坐在御书房闭目养神的雀成宇在听完暗卫的回报后,嘴角不由抿了抿,脑海里想着当年那些文臣们恳请自己罢免刑部尚书之职时的样子。 让刑部尚书去审问苏羽菲这一步棋,朕是否下得过于浮躁了? 而就在雀成宇还在怀疑自己的旨意是否明智时,当晚刑部尚书又一次入了大牢,将众狱卒给轰出了牢房。 这样的情形,在刑部尚书为官这几十年里,还是第二次发生,也不知是苏羽菲的态度逼急了这冷血大人,还是多年未出手的他,在一偿夙愿后,就难以罢休了。 就在众人揣测纷纷之际,易了容已被偷偷换掉的“刑部尚书”再一次站在了羽菲面前,只是此时的羽菲已不如下午有精神,仍是如云亦尘出去时的那副姿态,躺在草垛上,一动不动。 “刑部尚书”灼灼的目光自进入牢房后,就粘在了下午服过药,此时昏昏沉沉的羽菲身上。 那副乌黑发亮但却隐着金色流光的双瞳,在见到羽菲已干涸的左脚上的血迹,和身上褴褛不堪的衣物时,瞳孔里的戾气再也无法阻挡地迸发了出来。 而在这份戾气下,“刑部尚书”那森冷的气息和就算易了容也遮掩不了的阴鸷脸色顿时也爆发了,一时间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寒意令仍昏迷的羽菲也不禁低喃了声。 就在羽菲的低喃声下,早已不耐烦脸上这层面目的苍炎烨,终于一甩手将“刑部尚书”的脸给撕了下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那张散发着猖狂之气的深刻五官在烛光下耀人神目,苍炎烨身上的狂野之气也惊得羽菲翻了个身,露出了她那张不安的小巧脸庞。 当终于恢复记忆的苍炎烨此时在看到羽菲时,总是泛着凶狠之意,且淡漠的眼浮现了意味难明的神色。 如果不是她,直到现在或许终其一生,他都不可能想起11年前的那段记忆,想起他身为东楚国二皇子的真实身份,只能继续在炎王阁过着因摄入药物、提取鲜血后,失去记忆的性情大变的血腥杀戮生活。 可当真正想起11年前的那段回忆后,真名为苍轩炎烨的苍炎烨却在夜深人静时更加痛苦了。 苏羽菲,我究竟是要感谢你让我恢复记忆,还是要恨你让我想起了过往? ps:不知有没有人想念好久不见的亦尘君啊~~~ 078 认定 苏羽菲,我究竟是要感谢你让我恢复记忆,还是要恨你让我想起了过往? 如果没恢复记忆,我就能再盲目地顺从心底地杀戮之意,继续不会有任何罪恶感的屠杀,也不会在面对自责难当的,但仍是告诉他,他只要做他自己便好的皇兄,和自小守护在身边的见他恢复记忆后激动不已的同伴们时,自惭形秽。 只因此时的我,早已不是11年前那个被东楚国众人誉为祥瑞的白虎,而是手染鲜血,被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侩子手——炎王! “谁?” 就在苍轩炎烨陷入痛苦的深渊时,被他身上冰冷气息半惊醒的羽菲眨了眨仍模糊的眼,强打起精神地质问道。 而羽菲自认为气势逼人的质问,在苍轩炎烨看来就如同刚睡醒,仍睡眼惺忪的慵懒般小猫的可怜兮兮的叫唤声。 只见刚才还泛着冷意的苍轩炎烨,在羽菲的叫唤声下,虽仍是淡漠着脸,但却是收起了身上的寒意,一步步向躺在草垛子上不能动弹的羽菲靠近。 那晚在浮云山的绝壁下,他记忆还混乱时,看见的羽菲暴露在空气中的白嫩肌肤与触感,和她秀唇的甜美滋味,直到此时苍轩炎烨一闭上眼,都还能忆起。 顺着心底里的记忆,炎烨丝毫不嫌弃这仍旧潮湿的草垛子,徐徐坐在了羽菲的身边,抛开心中的沉闷,将仍思绪混乱的清丽容颜给拥进了怀里。 苏羽菲,既然你恢复了我的记忆,便要对拥有两种截然不同身份的我负责,你种下的因,便要承担这随之而来的果。 苏羽菲,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无论你究竟是不是天龙之子,是否能解开我们一族的诅咒,作为恢复我记忆的代价,这一生,你都是我的!谁也不能从我手里将你夺走! “白?” 被炎烨紧拥在怀里的羽菲,在因不适而挣扎无果后,鼻息间却又闻到了令自己舒适放心的属于白虎的味道后,紧锁的眉峰不由困惑地皱了皱,似怎么也想不明白属于大虎的味道怎么会出现在眼前黑影的身上。 而羽菲的这声和当晚在山洞里展露出的对白虎依赖的,如出一辙的叫唤声,愣是将心意已决的炎烨给震了震,随后在他僵硬且紧抿的嘴角上,露出了能令不少人掉了下巴的微微笑意。 苏羽菲,你注定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既然你如此喜爱“它”,那我便成全你,如你所愿将“它”给你,成为你所专有的。而作为交换,你得把自己给我,生生世世! 随后在这阴暗的牢房里,闪起了一阵能亮瞎人眼的光芒,而在这光芒渐渐淡去后,原本炎烨所在位置上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通体全白的,有着一双异常闪亮金眸的巨大白虎。 只见它两只大大的金眸在眨了眨后,随即伸出长舌轻舔了羽菲娇小的脸庞一下,而后缓缓地将自己那条又粗又长的尾巴,懒洋洋的覆盖在羽菲瘦弱的身体上。 对着白虎这翻人性化的举动,感觉到热源的羽菲则是下意识地向白虎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下,而羽菲的这翻举动令白虎却是更加满意了,从它亲昵地蹭着羽菲颈项的行为便可看出。 就这样,在一人一虎温馨相拥而眠的时候,牢外顶着阴风的狱卒们怀着对羽菲怜悯的心情,守在大牢外,张着耳朵仔细聆听着,生怕错过刑部尚书“高端”的手段声。 ——————学来的分割线—————— “呃。” “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姐!呜呜。” “小羽。” 当羽菲浑身泛着酸意,睁开似有千金重的眼皮时,就听到了音儿喜悦,小悦泣不成声,欧梅激动交杂的声音,而当丝丝光亮出现在自己睁开的眼缝时,羽菲突然有种不知今昔是何昔的错觉。 她不是还在大牢,才服下云亦尘交给的药没多久么?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自己熟悉无比的床榻上?云亦尘当时和她说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羽菲,你感觉怎么样?” 就在羽菲仍深思着究竟为何会出现如今的局面时,本沉默不言站在一旁的墨奇,在发现羽菲已睁开眼后,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前,如同当日羽菲在叶阳府邸醒来时一样,踱步至床蹋半米处,让浑身皆有伤而不能动弹的羽菲能看见他地关切问着。 躺在床榻上的羽菲,在听闻墨奇这声关切的询问后,蓦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一年前,这个紫衣飘飘的男子,也是如此站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可当时的他,神态是淡漠的,表情是无谓的,就连说出的话都如例行公事般,无一丝真心可言。再观如今面色憔悴不已的墨奇,羽菲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回应他的这份真心了。 她之所以能出狱,躺在倚舞楼,并出现如今的与云亦尘所说的不相符的计划,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乱了分寸,在为她担忧的儒雅男子所故吗? 所以,昨晚那个再一次给予她熟悉温暖热源的人,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眼前这个失了气度,顾不上他人,眼底只有她身影的叶阳墨奇吗? “我,没事。” 羽菲用着久无饮水滋润的嗓子,沙哑地回应着围在床榻,对她关心不已的人们。 一见羽菲这虚弱的样子,音儿等人皆忙碌了起来,墨奇虽仍担心着羽菲,可也只能适时地退了开。 而在这期间,羽菲用着还有些晕沉的脑袋,想着自己能出狱的原因。显然这不是云亦尘的计划,如果是这样,那么究竟是出了什么变故,才能让墨奇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原被指认为细作的自己带出大牢? 而她之所以被指认为奸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出在右护军身上,及他身上的那封空白密函。 右护军? 想到关键处,羽菲脑子顿了顿,神色有些紧张,语气迫切地问着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的墨奇。 “右护军,是醒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讲到最后之处,羽菲迫切的声音已由高变低了,只因她看见了墨奇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 “死了。” 而伴随着墨奇给出的答案,羽菲只觉得脑子顿时嗡嗡作响,死了?那是什么样的概念? 那个跟在彭江身边,老是一脸嘻笑,看起来很不正经,却能在危及时刻舍身护她,在广阔草原上一脸畅快笑意,满脸好奇追问她武乐之事,并被其他将领灌醉在地的那个年轻的右护军,死了—— “什么时候?” 当羽菲问出这句话时,她都能听到自己血液冷却的声音,可就算身体再冷也比不过心底泛起的寒意,只因她明白右护军之死,与她密切相关,更有甚者,右护军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她。 “昨晚。” 从墨奇嘴里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全身血液都冻结的羽菲张了张口,无法言语。 那些人,就这么等不及吗?生怕她会找到其他什么有利的证据,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灭了右护军这惟一有可能能令她脱罪的活口。 原来在那些人的眼里,她就这么有能耐,更或者她应该说,在那些人的眼里,她就这么是眼中钉、肉中刺,无论有什么手段,都必需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她拔去—— 而将她除去的第一步,就是要将带着密函,在战场上无故失踪,并秘密出现在倚舞楼的右护军杀害,这样才能再不给她翻盘的机会,只因死人是无法再开口的。 “叶阳墨奇,我好后悔!” 后悔对浮云山的那些将士们付出了太多的感情,后悔自己看起来是善意的举动,后悔害了那个热心而又率性保家的右护军。 如果当日在浮云山发现黑丝草时,她能再深谋远虑些,再为那些将士们多考虑些,如果她能对那些将士们多保持些距离,是否那些仇视她挡了财路的人,就不敢这么嚣张,是否就不会有今日右护军的死—— 是否和她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就如高雅善良的母亲,就如曾经天真无邪的羽忻,就如拥护着自己的右护军。 是否在这以后,还会有其它的人受伤流血?而这些,是她所愿意看到的吗? “羽菲,这不是你的错!” 首次见羽菲如此沮丧的墨奇,在此时心底也是一震,他不知道右护军的死会给羽菲带来如此大的打击。 可在墨奇心底深处,对右护军的死,墨奇是庆幸的。那些想致羽菲于死地的人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他们的急切,因为他们的不择手段,才给了他能救羽菲出狱的办法。 雀成宇作为南雀国的帝王,或许无情,或许狠厉,但在他的眼皮底下却容不得臣子以伤害国家为代价,来消除异己,更何况这代价里面还包含了他的皇子。 所以墨奇才会在右护军死后,趁势对雀成宇拿出这短短两日里找到的丝丝证据,虽说不能完全洗清羽菲的嫌弃,但只要能令雀成宇怀疑便好,这样就给了墨奇机会,能先令羽菲从牢里出来,不再受刑部尚书的“折磨”。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ps:近来大爆发,可惜不是自己写文,而是看其他作者的小说~~~ 079 变数 羽菲轻拍开墨奇伸向自己的手,闭目咬牙深沉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她的无心而为与避让,不是为了让那些想加害于她的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明确心中目标,知晓必然要离开此地的她,只是不想与这里的人和事有太多的牵扯,改变它既定的轨迹。 可她的退让与隐而不发,却让那些狂徒愈加放肆,陷害她这件事,羽菲尚且能忍下,但致右护军于死地这件事,却触怒了她的逆鳞。 她苏羽菲,不想欠下任何人的情,更不想负了别人的意,可就是想如此独来独往的她,却连累了右护军。 就是因为她,让那个本该征战沙场的血性男儿,就这样枉死在了权贵的阴谋诡计里,更甚至还背负了难以翻身的叛国之名。 这一切,全起因于她,一个来自异世的不愿与任何人有任何牵扯的本该无情无心的自私之人—— 右护军,我会为你报仇的,幕后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右护军,对不起,为了我,你却这样含冤而亡;右护军,那首欠你的曲子,今日我就弹于你听,只望你不屈的英灵,能听到。 睁眼,羽菲收起之前愤怒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对着捧着汤药,却没靠近自己的小悦决然道:“小悦,扶我去右护军的厢房!” “小姐,你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啊?” 就在小悦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与羽菲同样悲痛的音儿却是最先反应过来那个表面对右护军看起来不留情面,但内心对他却是欣赏的羽菲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右护军被招进宫,离开倚舞楼时,还念念不忘当日在浮云县的广阔草原上,小姐欠了他一首曲子,没有奏给他听。 音儿还记得,当日右护军泛着笑容,挥着手边跑边喊着离开倚舞楼时对羽菲说的话,‘苏军师,等我下次再来倚舞楼,你可一定要单独奏一首曲子给我听啊’。 虽然现在右护军已经不在了,但此时悲愤难平的小姐,或许是想借着奏曲以慰右护军之灵的举动来宣泄心中的情绪。 只是小姐此时却是伤痕累累,这样的身体,又怎么惊得起小姐那已神乎奇技,但却异常耗费心力的琴技呢? “音儿,你要让我对右护军食言,让右护军失望吗?” 羽菲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忍着痛,扯了扯嘴角,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直视着音儿。 除了母亲外,右护军是第二个为了她苏羽菲而牺牲的人,面对与自己非亲非故,却被自己牵连的人,羽菲只想在心绪难静的此时,完成对右护军最后的诺言。 “音儿,你和小悦下去准备吧。” 就在音儿左右为难之时,是墨奇打破了一室的沉默,徐徐走到了羽菲身边,在欧梅皱起的柳眉,小悦好奇的眼神下,移至床前,用着自己并不健硕的身躯,抱起了身体仍不适,行动不便的羽菲。 “我带你去,相信在天之灵的右护军一定会高兴你终于要实现他的愿意了,这次,他和左护军的赌,总算是赢了。” “嗯。”羽菲喑哑地点头附和,心底却是一片涩然。 右护军终于如愿地赢了左护军一次,可这也将是他此生赢左护军的唯一一次—— 倚舞楼的内院里,那个右护军曾经居住过的厢房外,羽菲虽未进去,可里面随着轻风飘散而来的淡淡血腥味,却没逃过经过特别训练的羽菲的鼻子。 右护军,在晕迷中就失去生命的你,是否正准着什么美梦呢?如果没有的话,那么现在,在我的琴音下,希望你能高高兴兴,不抱有任何遗憾地前往那个你应该去的地方。 留在这凡尘里的那些浊秽不堪的阴谋诡计,与沙场上弥漫着血意的路,你且都忘却吧。 你未完成的抱负,相信彭将军和左护军定然不会令你失望,而害你枉死的罪魁祸首,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所经历的苦,你所蒙受的不白之冤,我也必然会为你讨回公道,将他们所加诸在你身上的伤,百倍、千倍地奉还。 所以,右护军,望你一路走好,这漫漫的黄泉路上,望此琴音能与你相伴,不致使你孤单。 右护军,如果还有来生,羽菲定然愿再为你奏上一曲,愿君早入轮回之道,摆脱这无穷无尽的痛苦。 就在羽菲抚着手里精致的火凤琴,全心全意为右护军弹奏时,清场完周围不相干之人的音儿等人,此时全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看着那个在苍天古树下,忘却一切,一心为右护军祈愿的清丽容颜满脸沉静地坐在那。 而从羽菲琴音里流泻出的遗憾与悲意,则是一丝不落地落入了墨奇他们耳里。 即使羽菲面上表现得再云淡风轻,可对右护军的死,她却是怎么也放不下,而此时此刻,此景此音,皆令墨奇不能自已。 墨奇死握着拳,压抑着自己想上前让羽菲别再弹的冲动,那双瞳如黑宝石般的眼则轻轻阖上,在心底诉说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羽菲,对不起,我不仅没能好好保护你,还让右护军死得这样不明不白,让你拥有了这样痛苦的回忆,陷入这样自责的局面。 “锵” 就在墨奇还沉浸在自己的自责里时,一道轰隆声在离他几上之遥的地方响了起来,而担心羽菲的墨奇则是在这巨响发出的第一时间看向了羽菲,就怕她受了伤。可就在墨奇眼底映入羽菲身影的瞬间,他却动弹不了了。 羽菲一双泛着血丝的黑瞳看向僵立在原地,被她此时样子惊得没有移动分毫的墨奇毫无生气地道,“左相大人,我要见皇上!” 话落,移步。 “轰” 在距苍天古树十几米远处的,原是右护军居住的厢房,在羽菲转身走向回廊,渐渐离开墨奇他们视线的时候,轰然倒塌,泛起阵阵白灰。 羽菲,这就是你隐藏起来的真正实力吗? 墨奇机械地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已倒塌不成样子,只见白烟的废墟,压下心头的颤抖,不敢去想羽菲手持火凤琴,还来不及收回,又或者是故意不收回指尖那覆盖着的淡淡的赤褐色光芒。 在羽菲故意散发着由内而外的残酷冷意时,那形如火焰般有渐渐覆盖她躯体的赤褐色光芒,在那时由墨奇等人的眼中看去,就似炼狱中的火焰,好似要冲天而出,焚毁尽入目之物,涂炭一切生灵—— 羽菲,在此时展露出如此本性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墨奇心灵颤抖之时,早已远去离开他们目之所及的羽菲,却是前往了白虎最为喜爱的草丛处,踱着步慢慢走向白虎常卧倒的地方,缓缓低下身子,抚上那仍葱郁的青草。 白,你一定不会像右护军那样,不理会彭将军他们心情的没心没肺的就离开的,是吗? 可是白,如果你活着,为什么在此时此刻,在我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不在倚舞楼,不在你最喜爱的草丛上,不在我的身边呢? 双眼泛着红,且不断冒着热气的羽菲,仰着头,倔强地不让眼眶里的液体滑落。可就算如此,那从心底升腾起的汹涌倦意与哀恸,是怎么也无法抑制的。 “嗷呜~~~” 而就在此时,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墙之上的巨大的白虎身影,在咆哮一声后,便用着与自己身形完全相反的灵敏速度,跳下了院墙,快速地向着直睁着眼,却不自知已从眼眶里流出涓涓泪珠的羽菲而去。 “白,呜呜。” 八年来第一次,羽菲终于流出了这迟来的眼泪—— 羽菲紧紧抱着差点将自己给扑倒在地的白虎,将头深深埋进它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毛茸茸的散发着熟悉气味,且无论何时都能令自己安心的宽厚虎背上。 听着羽菲压抑地,却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低泣声,大虎异常闪亮的金眸却是闪过一道红光,如果有人从远处看见,定然会以为是自己眼花。 否则怎么会在发现白虎不同的金眸后,突然觉得它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这完全兽性的万兽之王,真的会有这么人性化的举动吗? 与此同时,从不涉足红坊的刑部尚书,此时却是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红坊的入口处,不顾来往行人投来的异常眼光,直直瞅着一个方向,而那正是倚舞楼的所在。 “看来刑部尚书对没能从苏五嘴里得到消息,很是气愤啊!” “看来确实如此,要不怎么从来不涉足青楼的刑部尚书,会走到红坊这里呢!” “也不知这苏五到底是不是奸细,听说右护军死得很是蹊跷啊。” …… 躲在远处,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细细讨论的众人,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声音已不知不觉地传到了,站在红坊入口出如同石柱般,一动不动的刑部尚书的耳朵里。 关于众人说的话,其它不好说,但此时的“刑部尚书”很气愤这句倒是不假。 右护军的死,叶阳墨奇的干预,苏羽菲的决定,和那个无论有没有恢复记忆,永远都不愿意“听话”的大家伙的举动,已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如此下去,想要安然离开南雀国,看来是不可能了! 苏羽菲,你真是个未知的变数—— 080 回归 “小羽,你的身体还没好,快回去休息,”吧。 “啊!!!欧梅姐姐、音儿姐姐,你们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众人在震惊完羽菲对那间右护军的厢房造成的破坏后,欧梅等人才惊醒过来,羽菲身上还受着伤,而现在她身边却没有一人在侍候着。 于是在墨奇黯然离开倚舞楼之时,欧梅等人便在倚舞楼里开始寻找起了羽菲,好一会后,还是小悦想起自羽菲回来后,她最喜欢呆的地方便是白虎以前暂时居住的地方,于是乎她们三人又急急赶来了此处。 欧梅一心担忧着羽菲的身体,一时间竟是没发现在她身下的那个在阳光下都耀眼的白色大家伙,反倒是眼尖的小悦在欧梅的关心声中,惊讶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如果之前羽菲是因为埋在白虎背上而没听到她们的声音的话,这会也被小悦那大惊小怪的惊呼声给拉回了现实。 现在不是她哭泣,伤心的时候! 羽菲抬起头,用着衣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缓缓站起,在阳光下朝着双眼大睁的欧梅、嘴巴变成o字形的小悦及紧咬着下唇的音儿露出一个微笑,宣布着白虎的神奇归来! “白,回来了。” “嗷唔~~~” 就在羽菲话落的同时,一起跟着她站起来,并紧紧贴在她左腰的白虎慵懒地甩了甩尾巴,用着与以前完全不同的霸气之声吼了一句,完全就是动物宣示所有物的样子。 似乎不能接受眼前所见的小悦,不断地眨巴着眼睛,最后更是难以置信地用小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 “呃,真的不是做梦耶。” 小姐明明之前说白虎回家了啊,怎么这会又找来了啊? 直到现在还困惑不已的小悦,用着她那好奇的圆亮眼睛,不断在一直粘在羽菲身边的白虎身上打量着,而此时被她盯得不耐烦的白虎,则是用金色的虎目瞪了她一眼,在这一眼里,小悦似乎感觉到被人嘲笑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小白是在嘲笑她吗? “白,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啊?” 小悦虽然心里感到奇怪,但对着还怀着孩子心性的她来说,那也只是一晃而过的事,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这个老是霸占着小姐,且脾气大、不爱理人的大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边说着,小悦边像以前一样,匆匆地向着羽菲和大虎所在的位置奔去。 “啊——” “吼~~~” 结果小悦却在离羽菲两米远的地方被迫停了下来,只因大虎在察觉小悦打算靠近羽菲的意图后,速度比她更快地露出白森森的虎牙,大吼着挡在了羽菲的面前,阻止了小悦的靠近。 “小悦你没事吧?” 第一次遇见这状况的小悦,被面前这居高临下、一身白茸茸的大家伙的一口虎牙,给生生吓得跌坐在了草地上。 与此同时,也被白虎这反常举动给惊着的音儿、欧梅也赶紧跑到了小悦身边,查看着这个她们已当作亲妹妹看待的小家伙有没有事。 本也担心小悦状况的羽菲,在见音儿她们已赶了过来后,便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上。 走了几步,羽菲想拉开与大虎的距离,看清它毛茸茸的脸上那双虎目究竟是什么神态。 只是羽菲一动,本还挡在她面前的大虎也动了,调转了个身,将自己的虎脸正对上了羽菲,如了她的愿。 在看清大虎那闪亮,却与以前神态不同的双眸时,羽菲顿了顿,虽然明明知道眼前的大虎是她们所认识的那只小白,可羽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也只是片刻的,不一会,只见羽菲低下了身子,对着大虎伸出了手,如同以往般,对它唤道:“白,过来。” 但对着羽菲这以前白虎最为欢喜的动作,和最为喜爱的呼唤声,此时的大虎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白?” “小姐,小白当日坠崖是不是伤了脑子?” 同样发现大虎异常的音儿,在扶起小悦退到一旁后,看着它那通体全白的毛色,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动物也会失忆?” 听着音儿的猜测,羽菲眼一眨,看了看小悦她们,再看看眼中不知是何情绪的大虎,顿时变得哭笑不得。 她要去哪里找个兽医来给小白看看吗? 羽菲难得幽默一回地在心底想着,可最后还是回到了现实,眼前的大虎绝对是她当初的小白没错,既然言语起不了作用,那么就换个吧。 “音儿,去厨房准备些小白爱吃的肉来。” “吼~~~” 这羽菲话才说完,音儿都还没动,一直看着羽菲的大虎就从喉咙处发出了吼声,而从它的肢体语言来看,小悦她们一致认为,大虎还不饿! “小姐,要不你弹首曲子给小白听?” 见着大虎这样反常的样子,小悦眼珠子一转,早就忘了刚才到底是谁让她跌倒,害她双手磨破了皮地建议着。 小白以前除了爱吃肉外,最爱的就是听小姐弹琴了,虽然小悦完全不以为小白能听懂什么。 “不行,小姐刚才弹曲子已经耗费太多精力了。” “是,小羽身上还有着伤,不宜再奏曲了。” 谁知小悦的提议一出,羽菲都还没吭声,就被护主心切的音儿,和时刻牢记羽菲有伤的欧梅给驳了回去。 好吧,小悦扁扁嘴,默默地当她的小孩子去了,她的建议真的太没建设性了,完全没考虑到小姐的身体状况。 “嗷唔” “啊!” “咦?” “呀!” 如果大虎之前的不爱肉让小悦她们感到反常的话,此时它低唤一声后,将羽菲给拱到背上的举动,则是完全颠覆了她们心中对大虎的印象。 “音儿姐姐、欧梅姐姐,小白果然是神兽吧?” 真是太神奇了,在听到她们讨论完小姐不好的身体状况后,就这样吼一声,将小姐给抬回了厢房,动物真的能做到这点吗? “呃,小白只是像小姐说的那样,比较通人性。” 音儿默默注视着大虎和羽菲的背影,在小悦扯着自己的袖子后,才好不容易将视线给收回地忽闪着眼睛给了她这样的答案。 只是,真的只是比较通人性么?音儿不确定了。 “白,你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难道是真的伤了脑子? 最后这个疑问羽菲倒是很想说出口,可在看着用巨爪将她厢房的门给推开,并在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后,便坐在它的专属位置,一直“打量”她的大虎后,她生生将这疑惑给吞回了心底。 羽菲直觉地知道,大虎应该不会喜欢她这样想。 可现在的羽菲真的很好奇,原来那个很是通人性,但骨子里却像个孩子,爱粘着自己,总爱与小悦唱反调的小白,去了哪里? 眼前的这只大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不容他人亲近她的霸道样子呢?难道它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可这有可能吗? “小羽,我拿药进来了。” 就在羽菲还在思索重新归来,回到她身边的大虎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已从厨房端来药膳的欧梅却是捧着叠盘,在大虎虎视眈眈的监督之下,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吼——” 可就在欧梅想拿药给羽菲,靠近床榻之时,大虎又不合时宜地叫唤了起来,幸好欧梅定力足,要不然换成小悦,这药就得摔地上了。 “白,你再这样乱嚷嚷,就不要呆在这里了!” 身体已是异常疲惫的羽菲,当再一次被白虎这样唬住后,终于板下了脸,对着一副主人姿态的大虎下了最后通牒。她可不想无时无刻都听到大虎的吼声,太折磨耳朵了。 “啊?” 本是想警告大虎收敛一下的羽菲怎么也没想到,当她这句话说完后,那个本来一副打算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通体全白的大家伙,却是尾巴一甩,下巴一昂,重重地踩着步子,离开了。 而它的这翻不知该用何语言形容的举动,震得还手捧着药的欧梅,和打算下床的羽菲,一时间竟是面面相觑。 它这是在表明,它也是有脾气的吗? “小羽,小白它,噗嗤。” 讲到这里,欧梅已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刚才白虎的举动真的好像在闹脾气的小悦啊。 “呵呵。” 知道欧梅因何而笑的羽菲此时脸上也是松了松,不再那么紧绷着地笑出来,可她的笑意却没持续多久,只因外面传来了音儿带着为难的声音。 “伶夫人,小姐身体不适,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081 生日宴 “伶夫人,小姐身体不适,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在欧梅的搀扶下坐起身的羽菲,先是侧眼瞄了下自听见伶雅声音后便僵硬了会的欧梅,随后眸子闪了闪,便朝着外面还试图阻拦伶雅进来的音儿吩咐道。 “音儿,请伶夫人进来。” 音儿在得到羽菲的命令后,虽然心里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可无奈之下也只得放行,让伶雅进了羽菲的厢房。 与羽菲已好久未见的伶雅,虽已嫁入了文府,但她除了发髻转变为妇人的造型外,穿着和首饰皆与以前一样,并未因嫁了文尚书而有任何的改变。 “五爷,听说您入狱,伶雅好生担心,可却出不了力,就连想来倚舞楼也得顾忌尚书大人的身份,伶雅真是好惭愧。” 进入厢房,并在音儿的招待下坐下的伶雅,一见着明显还很虚弱的羽菲,便一脸关心且满含着愧疚地说出了自己为何自离开后,便再也没来过倚舞楼的原由。 “伶夫人,这事怪不得你。” 摆摆手,对这事,羽菲确实没放在心上,毕竟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她这奸细的身份已是作实了,只看刑部尚书能从她嘴里再挖出些什么而已。 而这样的她,哪里还有人敢跟倚舞楼,跟化名为苏五的她扯上任何关系呢,伶雅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的。 可就算如此,现在她的罪名也没彻底洗清,那么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伶雅,为的又是什么呢? “伶夫人,谁让您来的呢?” “五爷,您仍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本品着茶的伶雅在听闻羽菲开门见山地一语道破她此来的用意,拿着白瓷茶具的手不自觉地顿了顿,随后也不再隐瞒着道。 “五爷,尚书大人是相信您的,他觉得右护军之死另有隐情,所以特吩咐伶雅来请五爷,五日后前去参加文小姐的生日宴,也好让朝中官员看清我家大人的态度。” 原来,如此。 在伶雅说完户部尚书的用意后,羽菲脑海里响起了当日在大牢内云亦尘与她说的那几个,需要她防备和留心的官员,而在这其中就有文尚书。 “还烦请伶夫人转告尚书大人一声,五日后苏某必定到!” “那么伶雅就不打扰五爷休息,先行告退了。” 伶雅一见完成了文尚书的任务,也识趣地起身告退,离开了倚舞楼。 就在伶雅走后不久,对羽菲决定不赞同的欧梅终于忍不住劝道,“小羽,你身体还如此虚弱,为何还要去那虚伪的宴会呢。” 闭上眼,刚才与伶雅见面已耗费了所剩精力的羽菲,躺倒在床榻上,说出了令欧梅再也不能劝说的话。 “梅姐姐,你的身世,以前我不会问,现在和将来也绝不会逼你,所以就算你感觉到了这场生日宴里有蹊跷,我也还是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户部的文尚书,是个厉害的人物! 几个月前军饷的事,便是户部出了问题,可最后雀成宇也没对文尚书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处置。 而现在,在右护军这个出自浮云县的将领死后,文尚书却立即要邀请自己,要在朝中官员里表明他是相信她的,而她和彭江他们的关系,相信文尚书也是清楚的。 这只老狐狸是怕右护军的死,彭江他们将矛头对准他吗?所以想趁现在拉拢有可能摆脱奸细嫌疑的自己? 又或者,这次文素素的生日宴,只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可即使如此,羽菲也会去,而且是非去不可!只因在那里,她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如果真是阴谋的话,那么就说明她已与真凶越来越近了,而这个幕后黑手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出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又下圈套,想将自己致于死地。 那么,究竟鹿死谁手呢? 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羽菲,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想像着五日后的那场生日宴会带给她怎样一个的“惊喜”。 而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里进了屋子的大虎,此时却是站在床榻前,眼也不眨地看着羽菲脸上的表情,没再像以前一样就想往羽菲身上扑,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对人靠近极度敏锐的羽菲,在大虎出现时就已发现,最后在久久等不到它的举动时,才嘲讽地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大虎听地道:“白,这样的我,你已经不想靠近了吗?” 动物的直觉最是准确,对于自己身上的变化,羽菲也已然知晓。 想到大虎不想靠近自己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自身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戾气与阴暗之息,羽菲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呵呵,如果她是大虎的话,也不想靠近此时的自己吧,想到母亲曾经说过的,一人的心境可由琴音展现出来,羽菲突然好奇了。 此时的她,弹出的琴音又会是如何的意境呢?冷酷、残暴、阴暗……这样的她,已不是大虎最喜欢的那个人了吧—— 就在羽菲心情低落谷地之时,没想到那个她以为在此时绝对不会靠近自己身边的庞大白影,却是咚地一声,轻轻跃上了她的床榻,理所当然地将她给挤向了内侧,霸占住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白。”谢谢你。 反应过来的羽菲,侧过身,将自己的整个脸埋入白虎的颈项间,瞬间驱逐出了心中的冷意,只剩下满满的感激。 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而此时正满心感激的羽菲,却没发现被她抱着一动不能动的大虎,现在那对金色的双眼却是变得更加深沉了。 五日后,当羽菲正要坐上秋碌准备好的去文府的马车时,欧梅眼底透露着欲言又止的神色,这令羽菲不由缓了缓步伐。 “梅姐姐,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她既已下定决心要为右护军报仇,揪出幕后黑手,那么不管阻挡在她面前的会是什么,她都会清除掉,不惜一切代价! 欧梅那张被黑纱罩着的嘴抿了抿,最后下定决心道,“羽菲,小心伶雅!” “我知道梅姐姐,你终于说出来了,这证明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轻轻拍了拍欧梅的手,羽菲浅笑着,脸上是一副早已看透的神情,原来欧梅对伶雅的特别,她早已知晓,只是欧梅不说,她也从来不点破,一如当日她对欧梅的承诺般。 欧梅一袭青衣,站在倚舞楼的侧门外,看着羽菲那辆远去的马车,内心复杂不已。 小羽,你可千万要小心! 现在的伶雅已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小丫头了,为了复仇,她连自己的幸福都可以牺牲,又何况是只与她相处了一年多的你。 羽菲,我知道你聪明,可没想到你竟是早就识破了我的隐瞒,而如此早就识破我的你,却还愿意将我留在身边,并真心相待。 羽菲,面对这样的你,我究竟要怎么回报,才能减轻心中的愧意。 关于身世,关于伶雅,关于这个都城,我不能告诉你的,实在太多太多。 可羽菲,我的不说也是为了你好,只因牵扯其中,必然会给你带来麻烦,而这是我所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羽菲,请你再一次原谅我的隐瞒,再相信我一次,我是不会伤害救我出浮云堡的你的!千万要小心伶雅!别让自己再受伤了! 而此时在马车内,对欧梅逐渐向自己坦诚而欣慰的羽菲,虽然听到了欧梅的话,却没将这翻话给放进心底,并牢记着,以致随后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局面,最终促成了她离开南雀国的导火线。 如果再给羽菲一次机会,或许她也不会提高警惕去防备伶雅,毕竟只一年的时间,羽菲真的想像不到她会变那么多,而在自己的面前,还能将戏演得如此好。 虽然羽菲也知道伶雅有问题,但却不以为她会对自己构成致命伤。 没想到最后,她千防万防,防了看似和善的文尚书,防了对她恨之露骨的贾晨露,防了早想铲除于她的潇清,却百密一疏,漏了伶雅,将自己陷于被动局面。 082 又见贾晨露 “小姐,到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才从大牢里放出来的苏五啊,这出来得快,不知道下次进去得是否也快呢,哈哈。” 扶着身体仍不适的羽菲的音儿,在听见贾晨露这翻讽刺意味明显的话后,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可也知眼下形势的她,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就这样听贾晨露讽刺自家小姐。 “贾小姐,没想到你竟然能出府了,看来文小姐的面子还真是大啊。” 从来在语言上,就没有人能占到羽菲的丝毫便宜,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不反击,而是直接出手。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乐意奉陪贾晨露闹腾,毕竟当日在庆功宴上,贾晨露可是给了她好大的一个“惊喜”。 “你!” 本想给羽菲一个下马威的贾晨露没想到,羽菲只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了她心中的痛楚。 当日在庆功宴上,她给羽菲伴舞,不甚失手将手中的长剑飞出,击中了同在席位上的文素素,最后更是导致她的右手不便。 为此雀成宇下了处置,将贾晨露禁闭在府里三个月,虽然令她不好受,但贾晨露也只得忍了。 可最令她愤恨的是自己远在边境处父亲传来的那封家书,只要一想到书信里的内容,贾晨露就恨不得将羽菲生吞活剥了。 关于那件事,父亲本来就不赞同,可也没明确反对,仍是由着她的心意来。 可当庆功宴之事后,父亲却明确告诉她,将她指婚给了赫王爷之子——雀浦冉。待贾将军回来后,就着手这件事,恨得贾晨露这阵子以来,食不好、夜不能寐。 当听闻羽菲以奸细的嫌疑给打入大牢,并由刑部尚书审讯时,贾晨露内心的喜悦那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可她没想到,她才高兴了没几日,苏羽菲这贱、人就被放了出来。 那个右护军真是死得太不是时候了,难道就不能等到苏羽菲受不住刑,死了之后他再死吗,亏得他还是一个将领呢,就连这点时间都撑不了,哼! “贾小姐,文小姐可在等您了,请进去吧。” 就在贾晨露嘴上斗不过羽菲,而正打算出手时,被贾将军嘱咐要看好贾晨露的潇清,正满头大汗地从文府里面小跑着出来。 这个小祖宗啊,怎么他才一转身,就不见了,今晚要是又出了什么差子,他可怎么向贾将军交待啊。 此时正害怕于贾晨露又惹麻烦的潇清没想到,他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次在文素素的生日宴上,贾晨露又出了差子,而且还是巨大的差子,影响了她的一生,恨得贾将军差点将潇清的头给拧下来。 “哼,苏羽菲你别以为出了狱,你就没事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冷哼一声,贾晨露高傲地转头,不耐烦地看着被自己父亲特意吩咐要守在自己身边的潇清一眼,对她父亲亲自提携上来的这个兵部侍郎,贾晨露对他此时可是没好感到了极点。 只因潇清次次为难苏羽菲这个贱、人都没得手,最后才会害得她在庆功宴上想整整苏羽菲,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中了招,还伤了文姐姐的手,幸好文姐姐没在怪罪自己,要不这个潇清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小姐,我们一定要进去吗?” 直到看不见贾晨露那副丑恶的嘴脸,和潇清小人得志的样子,音儿才语带希翼地问着一脸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什么的羽菲。 音儿真的想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答应伶雅来参加这文小姐的生日宴,小姐与这文小姐素来都没交情不是么? 更何况眼下的情况,小姐虽出了大牢,可嫌疑仍是没洗清,这些官员们又怎么会让小姐好过呢?小姐这又是何苦来这遭歧视呢? “音儿,你不想替右护军报仇了吗?” 羽菲轻轻一句话,就将音儿之后想说的话,给全部压回了肚子里。 右护军,那个总是有着爽朗笑容,喜爱捉弄人的率性将领,直到现在音儿也不敢相信右护军就那么死了,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永远不会再出现。 “小姐,请一定要找出害死右护军的真凶!” 如果这个真凶一直找不到的话,那么小姐也将随时处在危险里,与此相比,面对这些冷嘲热讽,确实算不了什么! 点点头,羽菲看到了音儿眼底的决心,只是与此同时,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不会武功的音儿的安危。 “音儿,你虽是服侍我的侍女,可我从没把你当婢女来看,这点,你清楚吧?” 那些人既然能对昏迷中的有官衔,并是重点嫌疑人的右护军下手,那么对她身边的一个区区侍女,又怎么会有顾忌呢。 而对已死去的右护军,羽菲心中在痛的同时,也想到了身边的这些与自己亲近的人,生怕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知在何时就成了那些人的下个目标。 为此,在文素素的生日宴上,羽菲不得不叮嘱音儿道:“音儿,无论在何时何地,如果发生了危及情况,你不用考虑我,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 在这特殊时期,羽菲说出这样的话,令音儿长相讨喜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惶恐的神色。 “音儿,还记得当日在临福寺发生的事,和之后我在军营里和你说的话吗?你只有先自保了,才有可能为我搬来救兵,更何况现在我有武乐,想要轻易就伤了我,没那么容易的。” 对着音儿笑笑,羽菲说出她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 8年前,她苏羽菲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只是来到这里后,没有能引发自身能力的凤剑,而她又不打算引起人的注意,极力想隐藏自己的身手,所以才会如此被动,好像处处都受制于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无意中学会了武乐,并且找到的那把火凤琴与凤剑的功能一样,能触发她身上的能力,将武乐变为更加锋利的武功。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苏羽菲不需要再隐忍,该做的事,她一样也不会落下,该报的仇,一分也不能少,该处置的人,一个也不能漏。 那些该为此而付出代价的人,就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她苏羽菲来找他们慢慢一笔一笔地算帐吧。 那些算计羽菲的人,如果早知往后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或许就会将计划筹划得更加周密,而不是给了羽菲翻身的机会,令她倒打一靶,不只毁了他们精心布下的局,更是将南雀国给搅得翻天覆地。 083 水榭 “五爷,多谢您今日能来。” 在接到侍女的通报,知道羽菲到来后,一袭雅致衣容的伶雅便从一群达官富人中走了过来,对着如约而来的羽菲微笑着。 “伶夫人,客气了。” 对着向自己展露善良的伶雅,羽菲脑中却是想起了临出倚舞楼时,欧梅对她的那翻话。 对伶雅,自她执意要嫁入文府,羽菲便已心生芥蒂,只是在伶雅没与自己的利益起冲突,并不伤害自己身边人的此时,她也不会对伶雅出手。 只是,这样的相安无事,真的能一直延续下去吗? “五爷,还请这边请,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对着羽菲那不咸不淡的态度,伶雅仍是保持着身为尚书妾室的风度,有礼地将羽菲给请到了贵宾坐,而此时伶雅的这翻举动,则是令已到的不少官员们侧目。 这个来自红坊,出自倚舞楼的,名为伶雅的女子,她虽是被文尚书纳为妾室。 但就她入府以来的日子,与所受文尚书的偏爱来看,明眼人皆知她只在名分上没办法逾越文素素的生母,其它方面只怕是已与当家主母无异了。 而如此受宠的伶雅,此时的这翻举动,无疑代表的是文尚书的态度。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文尚书果然不因文小姐右手之事而迁怒于苏羽菲,更不因当日浮云县军饷之事而对她怀恨在心。 在这风尖浪头时,更是一马当先地表示出对苏羽菲的信任,将只从狱中出来五天而已的她,给请到自家女儿的生辰宴会上。 这文尚书不愧为两朝臣子,行事之出人意料,超出了常理。 “五爷。” 就在伶雅将羽菲给带到贵宾席后,本应就此离去的她,却驻足了片刻,在低唤了羽菲一声引起她的注意后,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看到伶雅的样子,羽菲在扫了四周打量的眼神后,方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终于掀起了嘴角,露出个浅笑,替伶雅下了决定。 “伶雅,不要做会令你自己后悔的事。” “五爷,还请好自为之!” 听着羽菲如同在倚舞楼里般地,对着自己露出那样的浅笑,伶雅全身一震,咬了咬牙,最后只生硬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离开。 那样子与之前从容不迫的举止,反差真是太多,引得更多打量的眼神,向着羽菲所在的贵宾席位而来。 “小姐,你为什么不让伶雅把话说出来?” 明知来此宴会无好事的音儿,在见伶雅匆忙离去后,才借着为羽菲斟茶的举动,贴近到她的耳朵边,轻声地问出心底的疑问。 “音儿,就算当日她愿意嫁来这里,从来也没想过要对我出手,可就在她五日前,去倚舞楼请我来这个生辰宴时,她就已经不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了。” 所以此时此刻,无论伶雅说出什么,都已于事无补。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再去听伶雅要说什么。 伶雅,虽然此时看来你是想好心提示我,可在你帮着文尚书时,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已然被斩断。 伶雅,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而我苏羽菲,也不会再信背弃过的人! “今日小女生辰,谢谢众位的前来,文某在此先干为敬!” 就在羽菲坐好后没多久,其他前来的达官贵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走到了自己人席位上,而后文尚书也出现了。 随着文尚书的举杯共饮,众人则是说出不少祝语,只是在这席间,却是没有见主角——文素素的身影。 就在众人怀疑文素素为何不出现时,就有一个官员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文尚书,这可是文小姐的生辰啊,文小姐人呢?” “哎,说到这就还容各位见谅,小女自受伤后便不大爱见客,此时正在府里的水榭处。” 说完,文尚书脸上的笑容已是减去不少,可以想见为了这个爱女,这阵子他愁意不断。 “所以,如果各位大人不见怪的话,能否请各家小姐,去水榭处,与小女过这个生辰,文某感激不尽。” 就在众人还没开口安慰文尚书时,他已抚着稀疏的长须,在主位上又提出了个与众不同的要求,一时间,宴会里竟是鸦雀无声。 “这本就是文小姐生辰之宴,如果此举能令文小姐再露笑颜,相信各位大人必答应,是吧?” 坐在位置上,一直垂首沉默不言的羽菲,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潇清。 他们想做什么? 当羽菲正沉思时,不少官员已纷纷附和,待字闺中的女眷们更是已起身,由伶雅安排着,向水榭处而去。 而与此同时,处处针对羽菲的潇清,更是不甘寂寞地以着怪异的口吻道:“苏姑娘,伶夫人在等您呢!” 这么一句话下来,就算羽菲想不去,也是不可能了。于是在众人审视的眼光下,羽菲带着音儿点头致意地也离了席。 文府的水榭处,离文素素所居住的厢房不远,很多与她交好的女眷们早已领着自己的侍女们,先行而去了。而那些不知如何去的官家小姐们,伶雅也打发了其他侍女带她们前去。 所以当羽菲出了宴会厅时,只看见伶雅在门外等着她。 “伶夫人,劳烦了。” “五爷,请。” 对着羽菲摆摆手,伶雅先行,带着羽菲一路顺畅地往水榭而去,只是越靠近湖中间的那个有着亮光的亭子时,羽菲眉宇越是高耸。 如果她看的没错的话,那个被白色纱帐环绕着,若隐若现的亭子里,此时只有两个身影。而照这情形看来,那两个身影,无疑是文素素和贾晨露。 就在羽菲随着伶雅进入这间亭子时,那个只与羽菲有过几次照面,两人都未有过深入接触的各有千秋的女子,终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相见了。 “苏姑娘,请坐。” “多谢文小姐。” 既然她们想着法子将自己给带来这里,那么羽菲便随遇而安地坐了下来,无视着从右手边贾晨露那里射来的灼热眼神,羽菲开门见山道。 “不知文小姐,将苏某请来,所谓何事?” “苏姑娘,当日庆功宴上,关于贾妹妹之所以会失手伤了我这件事,不知你怎么看?” 羽菲接过文素素递过来的茶,未饮神色自若地将它放在桌上,听着她轻声细语提出的问题。 抬起头,羽菲打量起了这个削肩细腰,俊眼修眉,顾盼神飞,长挑身材的美人,看着她那清若秋水的眼瞳,感受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淡雅的自然之美。 “文小姐高估苏某了,当日之事,苏某也很惶恐。” 羽菲虽然嘴巴上说着惶恐,但表情和神态却仍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回答这话的人不是她般。 而本就看她不顺眼,当她是眼中钉、肉中刺的贾晨露,在听到羽菲这翻话后,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地拍桌而起,怒道。 “苏羽菲你这个贱、人,当日要不是你使诈,用了武乐攻击我,我怎么可能失手将长剑飞向文姐姐,文姐姐又怎么可能伤了右手!” “不许伤害我家小姐!” 就在贾晨露暴怒站起,向着羽菲而来,一直守在羽菲身边,也感觉到此时紧张气氛的音儿,也动作迅速地站到了羽菲的右侧,试图挡着贾晨露。 “啊!” 只是自小习武的贾晨露,又如何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音儿能阻挡的了的呢,只见贾晨露手奋力一挥,就将音儿给震得飞向了亭子的圆柱。 “音儿!” 同一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已经将手伸向绣袋,准备拿出火凤琴对付贾晨露的羽菲,没想到方站起,就觉得阵阵晕眩。 怎么会? 自进了文府,她从未饮过任何东西,就连碰也只有方才的茶杯,为何经过特殊训练,并注射过**这类疫苗的自己,此时却是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像是中了**一样? “小姐!” “苏羽菲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陷害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正当羽菲脑子迷糊地想着自己为何会中了**时,从耳边不真切地传来了贾晨露尖锐愤恨的声音,和音儿恐慌的嘶哑声。 随后,羽菲感到自己右肩一阵剧痛,垂首,羽菲看见了此生她最为厌恶的艳丽红色,最为作恶的血腥味,正不断地顺着插在自己右肩的匕首里流出。 看着那源源不断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最为厌弃的鲜血,羽菲的眼底染上了一层暗红,右手竟是感觉阵阵热意,一阵赤褐色的光芒,渐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亮起。 “苏羽菲,你这个妖怪,去死吧!” 羽菲甩了甩晕胀的脑子,向着发出惧意的声源看去,只见一双带着恐惧的丹凤眼,映入眼底,而那张脸庞则是扭曲地不断变幻着。 恍惚间,羽菲好似看到了这张脸带着血意,啃食着血肉之躯…… 异类! “砰!” “咚!咚!” 几声巨大的响声后,自进了亭子后就默默站在文素素身后的伶雅,大睁的眼睛终于眨了眨,才缓过神,咚一声腿软地跌坐在地上,惊恐地低喃自语着。 “苏羽菲她是,她是妖怪!” 而与此同时,急急从地上奔来察看羽菲伤势的音儿,和被羽菲打落湖里尚不知生死的贾晨露,皆没看到那个从事发起,就一直没起过身,仍是坐在原位的文素素,此时脸上却是泛起一个诡异至极的满意笑容。 苏羽菲,你还真是不断给我制造惊喜啊! 084 中毒 “小姐?小姐你听得到音儿说话吗?” 急急奔向羽菲的音儿,将伤口不断渗出鲜血的羽菲,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腿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双颊,试图唤回直直睁着眼,眼神却是涣散的羽菲。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唤人过来!” 而在亭子内的人,还算镇定的文素素终于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羽菲失了灵气的苍白小巧脸庞,对着在身后软了腿的伶雅斜睨一眼,冷漠地如同对侍女般地吩咐着。 “是。” 因被羽菲手掌里发出的赤褐色光芒而惊吓过度的伶雅,在看见文素素的动作,和说出的话后,缩在地上的身子更是不由地哆嗦了下,最后才尽了最大的力气,唯唯诺诺地应声,出了亭子,去找下人。 “文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让开!” 就在伶雅走后,文素素已踱步到了羽菲身边,已蹲下的她,一把就想推开死死守在羽菲身边的音儿。 “砰!” 而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蹿进了亭子内,将手已伸到羽菲身上的文素素给打晕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道硬物落地的声音。 “请主上降罪,云音没有保护好苏姑娘!” 本一脸正气与文素素僵持着,并誓死守护羽菲的音儿,在见到眼前因自己吹出笛音,而现身的一身红袍,长发随风飞扬,但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冷意的,有着深刻五官的轩昂男子后,随即恭敬地低下了头,述说着自己的办事不力,令羽菲受了如此受的伤。 “连这都做不到,留你何用!” 全身都笼罩着森冷气息的苍轩炎烨,在入了亭子,发现右肩受了伤的羽菲后,本就不善的脸色瞬间转为阴鸷,看向跪在地上的云音时,淡漠的眼里都起了杀意,而那似来自阴间般的冷冽嗓音,更是惊得云音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云音虽然也知道,今日她护羽菲不周,而致如今的局面,必然会受到重罚,可云音却是没料到,面前的这个化身为白虎,重新出现在倚舞楼的,被云护法告知的主上,却会要她以死谢罪! “炎烨,相信苏姑娘醒来时,不会愿意看见音儿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的。” “铿” 一声,比苍轩炎烨稍慢一步进入亭子的云亦尘,在苍轩炎烨打算出手直取云音性命时,用着从不离身的玉笛,直直挡住了他的攻击,并用着最有效的办法,打消了苍轩炎烨想要取云音性命的想法。 “记住,没有下一次!” “是,多谢主上不杀之恩!” 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的云音,在听到苍轩炎烨的宽赦后,边快速地回答着,边冒着冷汗地默默退到一旁,不敢阻碍苍轩炎烨向羽菲的靠近。 “炎烨,苏姑娘的伤势不重,只是这个。” 并不受苍轩炎烨低气压影响的云亦尘,自顾自地蹲了下来,在查看完羽菲的伤势后,眉头深索地盯着羽菲还泛着异样光芒的右手。 羽菲的右肩伤口处,虽然还不断淌着血,但伤势却是没伤及脉络,而刚才云亦尘在察看她伤势时,就已迅速地点了羽菲的几个大穴,暂时止住了不停往外而流出的鲜血。 但面对羽菲右手上的赤褐色光芒,云亦尘却没敢轻易出手,这倒不是因为他怕受伤,而是怕在抑制那个力量的时候,羽菲会受到反作用,伤了她。 同样也知眼下形势的苍轩炎烨,收起眼底的戾气,看向羽菲那双失去神采,不知魂游到何处的瞳孔,再扫一眼羽菲的右手,眨眼间便有了动作。 只见苍轩炎烨毫不犹豫地将羽菲拥进怀里,同一时间右手似笼罩着白气般,覆上了羽菲仍泛着异彩的右手。 而在这之后,令音儿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当苍轩炎烨与羽菲的双手交叠后,在相交处突然响起一阵“哧啦”声,随后便冒起了一阵白烟。 只见不一会时间里,在这白烟之下,羽菲和苍轩炎烨相握的右手,都恢复了正常,不再出现异样。 “呃。” 见此情景,以为事情已经完美解决的音儿,就在她将高高悬在半空的心给放下之时,不料却听到了羽菲从口里传出的蕴含着痛苦的呻、吟声,且随着这呻、吟声,羽菲涣散的眼也吃痛地闭上了,可以想见被苍轩炎烨强制压抑回去的力量,在此时有多么令羽菲痛苦难当。 “炎烨。” 面对此情况,云亦尘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地站在一边旁观,而是向着羽菲身边靠近,伸出纤长如柴的手,摸向羽菲的脉络。 “怎么样?” 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而是阴着一张脸的苍轩炎烨,在看见云亦尘在替羽菲把完脉后,却是蹙着他那比女子还细长的柳眉时,语气瞬间就变得凛冽了。 “情况很是不好,苏姑娘体内的真气如今已是逆流,在她体内乱窜,而方才我还发现苏姑娘体内暗藏着毒素。” “云护法,苏姑娘所用之物,全经云音之手,云音能用项上人头担保,绝无何毒能进苏姑娘之身!” 本也担心羽菲现在身体状况的云音,一听云亦尘说羽菲不只是受了内伤,体内更是混杂着毒素时,云音那一向不露声色的脸上,立即变得苍白,抖着音保证着。 而对云音的解释,云亦尘温和的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对着苍轩炎烨,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云音所言确实不假,也绝对不会对羽菲下手。 现在的苍轩炎烨,虽然已不再是11年前东楚国的那个温和的二皇子,但仍保有着过去记忆的他,在对着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云亦尘时,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更何况云音还是云亦尘亲自教养的得意门徒。 “苏姑娘身上所中之毒,我曾在古籍上看过,但现在还不能判定是不是。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苏姑娘如今发作的毒,在她身上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日!” 当擅长药理的云亦尘说出心底的推断之后,苍轩炎烨和云音都回想着在这一日之内,究竟有什么人,或者何物能瞒过他们的眼睛,让羽菲中了此毒。 “呃,白——” 可直至过了好一会,直到羽菲再次痛苦难当地低唤起大虎的名字,和全身痉挛地抽搐时,日日守在羽菲身边化身为大虎的苍轩炎烨,和时时把关羽菲吃食、用物的云音,都没发觉在这一日之内,有何不妥之处,又有何物能使羽菲中毒。 就在羽菲再一次的痛苦呻、吟中,苍轩炎烨二话不说地就咬破了自己右手腕的筋脉,让泛着血腥味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而已失去最佳时机阻止他的云亦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苍轩炎烨,用着最不可行,却是最有效地办法,让他压制住羽菲体内,因真气而不断跟着乱窜的毒素。 “炎烨,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云亦尘敛着眉,语气颇为不赞同地看着苍轩炎烨让羽菲大口吞咽他腕间鲜血的行为。 “但却是眼下,最为有效的办法,不是吗?” 可苍轩炎烨却是头也不抬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让羽菲吞咽着自己那令天下多少人,不惜付出多少代价,都想要得到的“天血”。 “炎烨,够了!” 虽不赞同苍轩炎烨的办法,但云亦尘也知眼下让羽菲服食他的血,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 虽然炎烨的血并不能完全解掉羽菲身上所中的毒素,但在减轻羽菲身上的痛楚,和缓解那霸道真气的流窜,却是绰绰有余了,毕竟炎烨的血非同一般。 只是就算要缓解苏姑娘身上的痛苦,炎烨此时流出的血也够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就不只是炎烨失血过多,不能控制自己这么简单了。 这“天血”虽然是万分宝贵,但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定律,过了量,就算是神丹妙药,也会成为爆筋喷血的毒药! “砰!” 很显然的,云亦尘的判断是对的,就在他发出警告的下一秒,苍轩炎烨就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半跪在了地上,幸而云亦尘眼明手快地扶着他,要不然就连羽菲都会受到波及。 在扶着苍轩炎烨的同时,云亦尘为他把了把脉,随后拿出身上的金色药丸,交给炎烨。 这翻举动后,云亦尘侧了侧身,对着在一旁随时等候吩咐的云音下了指示。 “音儿,护好苏姑娘,你知道怎么做的。” “音儿明白,请主上和云护法放心!” 边说着,云音赶紧来到羽菲身边,从苍轩炎烨手里接过搂抱羽菲的任务,但目光却是追随着正起身,打算就此离去的两人身上。 ps:第二更,ok! 085 神奇女子 就在苍轩炎烨和云亦尘走后没多久,惊吓过度的伶雅前去叫的下人,和也得知消息的文尚书等人也匆匆赶到了水榭之处。 只是此时,在水榭里却是倒着两个昏迷的人,余留音儿一个清醒之人,在那里守护着已经被止了血的羽菲。 而一进入水榭处,就心急如焚寻找爱女的文尚书,在见到不知受了何伤,而躺倒在地的文素素后,瞬间脸上失了颜色,不断呼唤着。 “素素!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何事?” “快去请大夫,赶紧将贾小姐给送去治疗!” 同样被贾将军嘱咐要照顾好贾晨露的潇清,在听了伶雅的话,将被羽菲挥到湖里的假山上的贾晨露给救起后,额上的青筋就不断爆起着。 如果不是音儿誓死守在羽菲身边,光是凭潇清愤怒的眼神,怕是就能将羽菲给活生生给烧出个洞来。 “文尚书,还请人将我家小姐给送回马车里。” 可就算如此,音儿仍是不屈地直挺着并不高大的身子,对着一行眼露凶光,像是要将羽菲给解剖的众人,向文尚书提出了请求。 “苏羽菲这个妖女,伤了贾小姐和文小姐,还想安然回到倚舞楼,你这小丫头是痴人说梦吗?” 这主人文尚书还没发话,早就想处置羽菲的潇清却是快一步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苏羽菲,贾将军还没想法子处死你,你就应该偷着乐,并好好珍惜你的小命了,没想到你这妖女却如此胆大,现在竟然还敢出手伤了贾将军的宝贝。 潇清只要一想到,刚才被侍卫从假山上救起的贾晨露的那张血肉模糊,就算神仙来也挽救不了的脸庞,他心底就陡然升起一股恶寒。 说不说贾小姐醒来后会如何怪罪自己,潇清单是想到当贾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张刚毅脸庞上会出现的恐怖神色,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对这次没能完成贾将军嘱托的自己,将军还会给他留个全尸吗? “潇大人,我家小姐和另外两位小姐现在都晕迷不醒,您就凭着伶夫人的一己之言,就能断定我家小姐的罪吗?” 因之前保护羽菲失职,而备受炎烨责怪,并自己内心也自责不已的音儿,此时脸上已卸下了平日里那张乖巧的面具,冷着脸,强硬地和潇清分辩着。 “更何况潇大人,您身为兵部侍郎,不觉得已经越矩了吗?” “你!” 满心怒气和惶恐而无处发泄的潇清,没想到今日难得那个处处护着羽菲的左相大人不在,却又出现了一个不怕死,可气势却是惊人,且出言之语却是处处占得住理的小丫头,此时此刻,潇清已是被气得浑身直哆嗦。 内心同样担忧爱女的文尚书,看着旁边官员们那看好戏的样子,稀疏的长须抖了抖,立即下了决定。 “潇大人,您还是快去看看贾小姐吧,来人,送苏姑娘回倚舞楼。” 而面对身为主人,且官职又比自己高的文尚书的命令,潇清就算心底再有不满,也不得不忍下心里的气,生生将它给逼回了肚子里,快速地朝着贾晨露住下的厢房而去。 “多谢文尚书。” 在听到文尚书的命令后,全身紧绷的音儿,才算是小小松了口气。 只要出了文府,回到倚舞楼,回到有主上的地方,那么小姐才算是真正地安全了! 于是乎,本应是一场欢欢喜喜的生辰宴,最后却以如此出人意料的局面结束了。 在众人离开文府的短短半个时辰内,文素素不明原由晕倒,贾晨露脸上血迹斑斑地倒在假山上,羽菲右肩受伤,至今晕迷不醒等消息断断续续地传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同一时间,倚舞楼内,留在羽菲厢房内的欧梅、小悦、音儿,在心疼谨慎地给羽菲处理好右肩上的伤口后,开始追问起了音儿,关于羽菲受伤一事的真相。 “伶雅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对小姐恩将仇报,合着贾晨露那个刁蛮大小姐一起害我们家小姐!” 在听完音儿的讲述后,心思单纯的小悦,脸上立即摆出仇视的表情,愤愤不平地怪起了伶雅的忘恩负义。 而自听完后,就一言不发的欧梅,则是满眼尽是复杂神色,且掺杂着痛苦、歉意地羽菲。 小羽对不起,我只道伶雅已经变了,却不知如今的她,却是变得如此可怕,为达目的已到如厮不择手段的地步。 在将魔手伸向你时,已是如此心狠手辣,就连一点生还的机会,都不肯给你。 如果不是你毅力惊人地进行了自救,只怕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就不是奄奄一息的你,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羽菲,怎么样了?” 就在厢房内一片安静之时,紧闭的门扉却冒然被人推开,而墨奇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惊慌之声,也随之飘进了室内其他沉默不语的三人耳里。 “公子,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左相大人,如果你真的是为羽菲好,就请你速速离开吧。” 本沉默无言的音儿、欧梅和小悦,在见墨奇越过她们,正打算直步进入羽菲的床榻前后,三人心有默契地动作了起来。 只见小悦最先跑向羽菲身边,将纱帐给放了下来,而欧梅和音儿则是一字并排开,坦然地直视着墨奇在听到她们的话后,瞬间变得黯然的眼神,阻挡了他前进的步子。 对墨奇,音儿从来就不是真心将他当主子,她是云亦尘9年前就安插在南雀国的一枚棋子。 如果不是羽菲的出现,或许云音这枚棋子,直到现在都还会跟在墨奇的身边,也不会改变了最初的为窃取南雀国机密的任务,变成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羽菲。 而欧梅对墨奇,除去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之外,她最为不愿意他接触羽菲的原因,则是明了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如此下去,只是徙增情殇,欧梅不愿再见羽菲因情而悲,因墨奇而痛,更因情而伤。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今日羽菲会受伤,有一大部分的责任都源于面前这个一脸沉痛,为情所苦的俊逸男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贾晨露也不会如此忌恨羽菲,并进行了这么个疯狂地计划,要将羽菲至之死地。 叶阳墨奇,你的感情,对小羽只会是伤害,也只能是伤她的利器。 所以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不为了你们叶阳一族的名望,也请你就此停步,不要再试图靠近小羽。 小羽她不是你能爱的女子,你的情深,只会将她伤得更重—— 面对着纹丝不动的墨奇,欧梅果断地向前又走进了一步,逼得墨奇不得不向后退去。 而只露出两只黑瞳的欧梅,则是在墨奇后退的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地劝道:“左相大人,放手吧。” 只有你放了手,才能还小羽一息安宁。 听着欧梅的话,墨奇无言,最后方沉痛地闭上眼,将那个已深入骨血的女子的身影,牢牢印刻在脑海里。 “照顾好她!” 看着墨奇毅然远去的背影,欧梅在心底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感谢,左相大人,谢谢你的放手。 而音儿则是歪了歪头,撇开心底的不自然。除了陪在羽菲身边的这一年,和刚进南雀国的那三年,云音在墨奇的身边呆了足足五年,做了他的贴身侍女一千八百多个日夜。 要说云音对墨奇一点主仆之情,那是不可能的,但音儿从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就算在窃取了叶阳府的情报,传递给云亦尘时,音儿也从来没后悔,没自责过。 但就在此时此刻,看着墨奇颓然离开的身影时,音儿本以为坚忍不拔,不会再有丝毫动摇的感情,却像被触动了一根弦般,竟是替墨奇惋惜了起来,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该有的情感—— 音儿回头,看向纱帐后,被小悦护得严严实实的羽菲,是这个奇异的女子,她不仅令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儒雅贵公子牵肠挂肚。 同时也在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改变了自小就被灌输进,不惜牺牲自我完成任务的她的观念,更是令他们东楚国被封为祥瑞的主上侧目。 苏羽菲,你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 多年后,当云音再回首,展望这段回忆时,她才愕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错判了羽菲的价值,她不是神奇,而是神迹,是他们东楚国,天龙大陆的神迹! 086 失明 事情发生的隔日,因当晚在水榭处的五人中,贾晨露和羽菲都还在昏迷,而据文府传来的消息,文素素和伶雅也受了惊吓,精神尚有些恍惚。 最后的一个人音儿,却因为身为侍女的身份,也没被特意召见,进行审问。 这件名动南雀国都城的生辰宴事件,就此寂静下来,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只因在北虎国和南雀国边境处的战役,当彭江到达后,战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北虎国隐隐有了退兵的趋势。 而在此时从驿站处接到加急信笺的贾将军,在得知贾晨露容颜尽毁后,不顾军令,连夜向着都城的方向而回。 又据都城内民间传出的消息,原来当晚竟是倚舞楼的苏五,手上泛着异光,向贾小姐先行出手,贾小姐为自保才使剑伤了苏五,这点亭子内的没有晕迷的两个人中的伶雅夫人可以作证。 虽然传出的版本不尽相同,但终归总结成一个结论,那就是羽菲怀有非同寻常的能力,但也有人揣测这个在浮云县立下了大功的苏军师,是修习了妖法,所以才会在那晚神智失常,对贾晨露出手,这结论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利于仍处于晕迷中的羽菲的。 “云护法,外界对小姐的不利传言,我们不去澄清吗?” 音儿瞄了眼连续两晚都坐在羽菲床榻前,不言不语,只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的炎烨一眼,方小心翼翼地问着同样来了两晚,但却只坐在外间,也不说话的云亦尘。 听着音儿问出的疑惑,云亦尘苍白的脸上露出隐含深意的笑,反问着,“音儿,你认为现在我们的澄清还有意义吗?” 就算现在他们用尽遍布在南雀国的暗桩,和炎王阁的势力,来澄清羽菲伤人的这件事。 但对已得到雀成宇默许,在不伤及国之根本的情况下,可以牺牲羽菲的特许下,无论他们再做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她们竟然这样冤枉小姐,还将小姐伤成这样,我们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云音是云亦尘一手带大,并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虽然云亦尘没有明确说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聪慧的云音又岂会不知这里面的奥妙。 只是每当看见现在仍躺在床榻上,晕迷不醒的羽菲时,云音心底都有一股怒气。 对自己这么好的,心思玲珑剔透的小姐,竟然就这样着了贾晨露她们的道,被冤枉不说,直到现在都还晕迷不醒,也不知会不会危及性命,这口气怎么令她咽得下去呢! “音儿,真正掉进陷阱的是她们!难道你真的以为,伤了主上看中的人,她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与激愤难当的情绪相比,云亦尘变显得淡然许多,只是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当云亦尘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底却是闪过一道狠光。 面对这个能解除他们诅咒的奇异女子,除了炎烨的在意外,云亦尘是出自真心地想护她安全。 明明当日在牢里她已答应了会配合自己的计划,可没想到只隔了一日,就在右护军的消息传出后,他本以为随时都冷静自持,能权衡利弊的她,竟然如此不明智地做出了这么意气用事的决定。 居然抛开他们的计划,以身犯险,逼那些幕后黑手现身,将自己至于险境! 苏羽菲,究竟是我错看了你,还是你从未想让我看透? “右护法!” 听着云亦尘笃定的话,云音内心的愤恨减去了不少,那些敢害小姐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他们东楚国的人,不是能随意欺负的! “呃,好痛!” 就在云音激动的时候,那个躺在床上沉睡了两天的睡美人,终于有了动静,从她的无血色的唇里,缓缓吐露出了此时身上的感受。 “小姐!” 内心喜悦不已的云音,在听到羽菲的低语后,倏地一下,与云亦尘同时都到了床榻前,站在了炎烨的身侧。 “音儿?你怎么没点烛火?夜明珠去哪里了?” 可云音喜悦的心情,却在羽菲的下一句话后,给生生熄灭了。云音吃惊地大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羽菲那没有焦点,涣散的瞳孔,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回答羽菲的问题。 “音儿?” 惧怕黑暗的羽菲在听到音儿的声音消失后,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伸出双手,挣扎着想起身,可没想到却是牵动了右肩的伤口,瞬间一阵剧痛传来,阻止了她接下来的举动。 云音压下心底的不安,吞了吞口水,颤抖着音说明着,“小姐,你怎么了,现在是白天啊!” 什么?! 证实心中猜测的羽菲,在听闻云音的话后,全身一震,脸上瞬间失了血色,形同白纸般,紧抿着唇,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苏姑娘,你中毒了,失明应该只是暂时的,还请别担心。” 从云音汇报的情况,和炎烨之后所说的症状综合起来,再观如今羽菲的样子,云亦尘可以肯定眼前这个聪慧异于常人,沉稳不输男子的女子,她竟然惧怕黑暗! 而如今失明的她,脸上所表露出来的脆弱,令云亦尘的心脏不自觉地收缩了下。 “女人,连我都不怕的你,居然会屈服于黑暗之下,你不觉得可笑吗?” 一直盯着羽菲,直至她醒来,也没说一句话,但眼神却没离开她分毫的炎烨,在见她此时柔弱的样子后,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眸幽光一闪,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苍炎烨!? 就在羽菲惶恐于自己竟失明时,耳边突然传来的冷冽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嗓音,瞬间令羽菲进入惊讶之中,暂时忘却了失明之事。 为什么苍炎烨会出现在这里?她可以回家了! 羽菲在惊讶过后,伴随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喜悦,只要一想到苍炎烨有办法运用戒指里的力量,让她穿越时空,回到现代,羽菲高兴得都藏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而刚才还伤心于羽菲失明的云音,和不明自己究竟是何心情的云亦尘,与心思无人揣测得了的炎烨,在见羽菲脸上突然转变的表情后,三人脸上神色也是各异。 满眼闪着崇拜之光的云音:不愧是主上,就连冷漠的小姐,一听主上的名字,都高兴成这样。 眼色深沉的云亦尘:果然,只有炎烨是与众不同的么? 满眼怀疑的苍炎烨:眼前这个女人听力没出问题么?不会将他误以为成“它”了吧? “苍炎烨,你知道耳坠里蕴含着力量吧?” 因为心心念念的炎烨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虽然羽菲看不到,但炎烨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场,羽菲是怎么也不会错认的。 于是满怀着期待的她,用尽全身的毅力,将注意力转到回去的方法之上,开门见山地问起了炎烨。 “嗯。” 心底仍是疑惑重重的炎烨,边仔细观察着羽菲的表情,边分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么,苍炎烨,你能再次开启那个力量,将我送回去吗?” 只因怀抱着太大的期望,所以当羽菲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竟是如此小心翼翼,就连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只惊呆了在场的其他三人,就连她自己说完后也是暗暗一惊。 原来,她是如此渴望回去—— “不!” 几乎是没有间隙的,就在羽菲问完后的同时,苍炎烨干脆果断地斩断了羽菲的念想。 而以为羽菲会因这个答案爆怒的炎烨,发现在他给出答案后,羽菲脸上竟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与之前小心翼翼的样子,截然相反。 果然,这个惟我独尊的男人,不会轻易答应她的。 不过,幸好,苍炎烨的回答是“不”,而不是“不能”,这足以说明,他确实是有能力打开空间,送她回到现代的! 所以,她的期盼不是没有可能的!而这关键,就在眼前这个,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气场的狂傲男子身上! “苍炎烨,我和你做个交易吧!” “嗯?” 对羽菲情绪转变甚为好奇的炎烨,在听到羽菲说要和自己做个交易时,语调不自觉地升了半个音,可以听得出来,他对羽菲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心思是何等缜密的羽菲,又怎会不知炎烨的兴趣呢,于是在得知失明,心情阴暗的此时,羽菲终于从心底深处展露了笑颜。 “我帮你找到‘天龙之子’,你实现我的愿望!” 哈! 啊? ps:三月的稿子大功告成啦~~~ 087 交易 “我帮你找到‘天龙之子’,你实现我的愿望!” 哈! 啊? 本也是一脸好奇羽菲究竟要提出何“交易”的云亦尘,在听闻羽菲说出的话后,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像是不能确定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而兴致怏然的炎烨,则是严重怀疑那晚的毒素,究竟是不是将面前这个一脸认真,且自信不知从何处来的娇小女子的脑子给弄坏了。 或许他真该让亦尘看看,她伤得是不是不只眼睛—— “怎么,难道你不是也在寻找‘天龙之子’吗?” 对自己当日在浮云山的推测,深信不疑的羽菲,在提出交易内容后,久久没听到炎烨的任何动静,心底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 “好,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眉峰耸动,炎烨一改之前阴冷的表情,眼底闪过一道兴味,嘴角浮起作弄之意地开出了条件。 “你要让‘天龙之子’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 炎烨,你真是! 云亦尘无语地看了看炎烨,再看了眼在思考的羽菲,决定无视这个话题,今日他不在这里,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好。” 心甘情愿地呆在苍炎烨的身边么?虽然这可能无视了天龙之子的人权,但为了自己能回到现代,羽菲决定抛开心中的不忍。 苍炎烨虽然霸道,狂傲,自负……但,想了半天,羽菲也没想出炎烨身上有任何一个能称之为优点的东西,在心底叹了口气,羽菲此时有些发愁了。 如果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那么,当真正找到天龙之子时,她又该以何种理由说服天龙之子留在苍炎烨的身边呢? 难道,真的要以武力逼“他”就范吗? 就在羽菲想着以后该如何说服天龙之子时,却不知炎烨眼底的金色光芒愈来愈胜了。 而在知道真相后,羽菲在错愕片刻后,真想将自己的脑子给剖开看看,当时为何会这么傻的答应炎烨这个条件! “苏姑娘,你现下中了毒,双眼又失明,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还请你加倍小心,万万不可再草率行动。” 云亦尘见炎烨与羽菲在关于“天龙之子”的事上,已达成了共识后,便轻缓却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从眼下的局势里,得出的最为可行的办法。 当和炎烨谈妥后,羽菲心底顿时舒了口气,凭着她对炎烨的粗浅认识,羽菲知道只要和炎烨有了约定,那么无论是否只是口头方面的还是文字方面的,他都一定会遵守,只因狂傲的他,绝不容许自己失言。 只是羽菲在舒气的同时,却听见了云亦尘带着商量口吻语气的声音。 羽菲虽然才从昏迷中醒来,但对那晚的事,模模糊糊地还是有些印象的,关于伶雅,关于水榭,关于亭子内的两个身影,关于贾晨露手中的利器—— 只是羽菲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大意地着了道,以致如今自己失明,可就算如此,对右护军的死,对那些幕后黑手的执着,羽菲仍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们还没付出应有的代价—— “右护军的死,我不会罢手的。” 听着羽菲的坚持,云亦尘的柳眉不由皱了皱,炎烨本应自己计谋得逞而收敛的寒意,以不断聚集了起来。 如果不是云亦尘及时地对炎烨摇了摇头,并以眼神示意他,只怕此时的苍轩炎烨早就成了头狂怒的兽王,又要对着大声咆哮了。 “苏姑娘,此事我们暂且不提,你还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吗?” 慢慢适应了黑暗,并拼尽全力战胜它的羽菲,在听到云亦尘的问话后,方转移了注意力,细细回想起当日自己进入亭子内发生事情的始末。 那杯由文素素手里递来的茶,她只是接过,并未啜饮。而这事后不久,文素素提及了那晚她令贾晨露失手的事。 之后,贾晨露举剑对向脑袋昏沉,已察觉出不对劲的自己,再然后呢?为何她没了印象? 见羽菲脸上露出的略带着迷茫的表情,云亦尘旁敲侧击地问着,“苏姑娘,对你右手里发出的光芒,你全不记得了吗?” 火凤! 那晚,她用火凤伤了贾晨露,在没借用任何辅助器具的基础上。 可是这可能吗?这与苏家祖训里的战斗方式可是不相符的啊?! “看来,苏姑娘你是想起来了。” “贾晨露伤得怎么样?” 在得知自己竟然真的能打破苏家祖辈的传统方式,将苏氏血脉里特有的异能“火凤”,直接对人进行攻击这件事后,羽菲脸色沉重了起来,关切起了“被害者”贾晨露的情况。 这个苏氏血脉的特殊能力,在借用特定处物的情况下,可是能将身体素质优于正常人类十倍、百倍的吸血鬼给一招毙命的。 那么,在她失常的情况下,贾晨露究竟伤得如何了呢? “据传来的情报看,贾晨露毁容已是必然,身体筋脉也受了损伤,此身应是不能再动用内力,习武了。” 贾晨露伤得是如此重,可从云亦尘的嘴里传出,就仿佛她只是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能好了一般地,轻描淡写地给一语带过了。 而在得知这情况的羽菲,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沉重了。 虽然贾晨露用长剑伤了自己,且右护军的死也极可能与她脱不了干系。 但用这个能力伤了贾晨露,羽菲却是从来没想过,她不想用着这种被母亲曾经引以为傲的能力,去做伤害非人类的事情,只因这一定不会是母亲想看到的。 就算到了如此地步,羽菲还是不想让逝去多年的母亲失望。 进入苏氏,手执凤剑,成为集团的顶极傀儡猎血师,这已是羽菲的极限,她不想成为真正的满眼只有屠杀的刽子手! “小姐,您根本不用自责,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您的!” 而不明羽菲心中所想的云音,在见羽菲一副沉重的表情后,心里顿时想起了当晚凶险的一幕。 如果不是小姐动作灵敏,及时避开了贾晨露刺来的那致命的一剑,只怕小姐就不只是失明如此简单了,丧命都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音全身都打了个颤,都怪她,要不是她没提高警惕,又怎么会给了贾晨露下手的机会,让小姐伤成这样! “音儿,这不关你的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羽菲虽然看不见,但单是听到音儿那带着愧疚与愤慨的声音,她就知道音儿在想什么了。 可羽菲也知道,在那晚自己失去神智,伤了贾晨露的情况下,自己如今还能安然躺在床上,这里面肯定少不了音儿的功劳,当时的情形,想必不比她受伤来得轻松。 “苏姑娘,关于这一系列计谋,相信你已经有头绪了。” “贾府、文府,或许还牵扯到朝中更多的大臣。” 此时神智已清明的羽菲,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借由云亦尘的提醒,一下子便明白了文素素生辰宴那晚,自己会着了道的原因。 文尚书自浮云县军饷事件事,暗地里对她便已是恨之入骨了吧,真佩服他平日里还能装得如此镇定。 而贾府,潇清是贾将军的得意门生,更是他一路提拔到了都城里,当上了兵部侍郎。 潇清之所以针对她,那便是贾府针对她,如果硬说是为替贾晨露出口气,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文尚书和贾将军暗里已经联手,而她苏羽菲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梳理好情报后,羽菲不由得好笑,她一介平民女子,究竟是何德何能,竟让一朝尚书与将军对她用计至此,难道就只因军饷一事? 在心里对羽菲的推测赞许的云亦尘,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彭江乃贾将军的宿敌,两人虽都是南雀国守卫一方的大将之才,可贾将军却是比彭江更为圆滑,早在三年前,他便拉拢上了户部的文尚书。” “关于浮云县的军饷,问题早在一年前便已出了,而黑丝草则是近来他们下的,针对彭江而设的新计谋,只为将他一举击溃,再无翻身之日!” “所以,我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北虎国的侵犯,更是给了他们重新部署陷害彭将军和我的机会。” 从容不迫的,羽菲接下了云亦尘未完的话。 原来,那些阴谋是早定下的,只是她的识破,反咬了他们一口。可同时,在北虎国来犯的这时,借由她,文尚书他们又新生一计,可将她和彭江这两个心腹大患,致于死地! 心知对羽菲要进行何种劝说才会起效的云亦尘,在见羽菲说完话后,便沉默不言了,便适时地开口道: “苏姑娘,你现在树敌太多,所以就算不为自己,也替彭将军他们一众人想想,是否不再妄自行动,较为稳妥?” 羽菲虽没正面回答云亦尘,但她此举就已是同意了云亦尘的话,确实,如今失明,且成为众矢之重的她,不宜再有任何举动。 只是有个疑问,羽菲希望云亦尘能给她答案,“云亦尘,我所中之毒,是文素素下的?” “是。” 是? 从云亦尘嘴里得到这个答案,羽菲不知作何感想,她身上所中之毒,竟是那个散发着清新淡雅的自然之美的文素素所为? 在现代注射过重金开发的抗体的羽菲,对普通的毒素早就免疫了,就算更为厉害些的,基本上也不会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头晕这些还有可能,而失明,确实超出了羽菲的料想。 而更为令羽菲不解的是,文素素究竟是在何时何地,给她下的毒,竟能如此无声无息,没引起她一点注意,看来真是低估了女人的心计—— ps:看着自己码的26w字,真是颇有成就感啊~~~ 088 白虎饲养权 为了不打扰羽菲休息,云亦尘在和羽菲达成共识,制定了新的计划后,便想拉着不情不愿,眼冒金色火花的炎烨离开。 可没想到,他们还没离开厢房的大门,羽菲脱口而出的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令屋内的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音儿,小白呢?” 那个重新出现的大家伙,对她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强,说它如同看管犯人一样守着羽菲都不为过,可现在她醒来已好一会了,怎么那个领地意识强大得令人无语的大虎,此时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又消失不见了吧? “小姐,这个,” 被羽菲点名的云音,左看看还坐在床上没变动过姿势的羽菲,边瞧瞧那里正打算出去,却没后续动作的两人,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究竟要怎么回答才能令双方都满意啊?这么考验智力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这里呢!!! “苏羽菲,你要真让‘天龙之子’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那我不介意再附送你一个‘礼物’。” 听着羽菲对白虎的执着,炎烨要喷出火的金眸顿了顿,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而看见此情况的云亦尘,心底顿时一阵抖动。 苏姑娘,这“礼物”你吃得消吗—— “什么?” 从谈完天龙之子便没有再交谈的炎烨突然跟自己说话,羽菲突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这个狂傲的男人,在印象里,可从没用这样“和善”的口气和自己说过话啊,这是怎么了?还附送礼物? “那只白虎是我的,只要你要让‘天龙之子’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我就将它‘送’给你!” “砰!” 咚 炎烨的话一说完,羽菲还没做出反应,音儿就似被什么击中般,瞬间忘记了主仆之分,惊恐地盯着说出此惊人之语的炎烨,嘴巴大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 而心底早有了谱的云亦尘,心里也是默默地再咚了一声,这个真的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云亦尘本以为炎烨会说是将它“借”羽菲一阵子,却没想到,炎烨会直接说将它“送”给羽菲—— 云亦尘头痛地抚上额头,心底哀鸣着,这样真的可以么,皇上会不会一气之下将不及时阻止的他给流放边疆啊? 可就算他想阻止,炎烨又哪里会听他的呢,看来他们东楚国的神兽,是真的要被人给“豢养”走了啊。 “好,一言为定!” 本就对大虎好感溢于言表的羽菲,一听炎烨这么说,心里那是一百个、一万个乐意啊,怎么想她都能给大虎一个比较健康的生活,要是成天跟着眼前这个男人,只怕大虎的性格是会越来越扭曲了。 “几个月前,在去浮云县的路上,那些想抓小白的黑衣人,是你们?” 羽菲虽然心里极乐意将大虎给带在身边,可静下心来一想,如果大虎真是炎烨的,那么为何那晚大虎不愿意跟他们走,他们还要用网捉它呢? “你以为它是普通的白虎么?没有我的同意,它是不会随便跟人走的,就算是从小看着它长大的人也一样!” 引申意就是,没有我的同意,白虎是不会呆在你身边的。 对着炎烨这样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羽菲沉默不搭话,只是眉毛一挑,也不知是对他说的话有异议,还是对白虎的通人性存在质疑。 而抚额羞愧的云亦尘,此时真的是想找个洞给钻下去了,他真的不知道,原来他们东楚国的神兽、祥瑞,是这么,这么“与众不同”的! 就连自我推销,都不忘自夸—— “那你把小白叫来吧。” “吼——” 羽菲话落的同时,厢房内一阵刺眼的白光亮起,而后在炎烨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只通体全白、威风凛凛的大虎,及一地艳丽红衫。 “小白!” 至知道自己失明后的羽菲,在醒来后的首次,声音里透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欢喜。 而对羽菲的这声热切的叫唤,白虎先是不耐地甩了甩自己长长的尾巴,随后才在羽菲又一次的呼唤下,迈着不甘不愿地步子,动作迅速且敏捷地跳上了羽菲的床榻,让羽菲如愿地将头埋进它的毛发里。 对着白虎所表现出的极为矛盾的举动,云音赶紧闭上大开的嘴巴,咽了咽口水,眼不见为净地急急找了个借口出了厢房,她可不想哪天因这件事,而被主上给“暗杀”了。 “小姐,我,我去给您拿药来。” “苏姑娘,我与炎烨也先离开了,最近还请你多多保重。” “嗯。” 见羽菲已经完全没再搭理他们的意思,云亦尘在云音步出房门后,便也适时地离开了,只是在离开时,透过门扉望见里面一人一兽的相处时,细柳不由蹙起。 炎烨,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告知她真相呢? “云护法。” 就在云亦尘思考时,本先行离去,理应在厨房的云音,却从柱身后冒了出来,眨巴着眼,站在离亦尘三米远的地方望着他。 “音儿,你长大了。” 亦尘那双狭长的凤眼里露出欣慰的笑,停下前进的脚步,看着远处那个,多年前经由自己救下,并自愿来南雀国当探子的,长相仍如从前般讨喜入眼的乖巧孩子。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8年,而这8年的等待,确是值得的! “云大哥!” 云音眼角泛着热意地看着面前这个仍如8年前一样,肤色泛着苍白,身形修长,总是带着温和笑意,对自己露出儒雅笑颜的男子。 当年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子,他救了自己,只怕世上早没了“云音”这个人。而就连“云音”这个名字,也是眼前这个人赐予自己的。 云音从未想过能在有生之年回到东楚国,回到亦尘的身边,就连如此近的与亦尘相见、交谈,云音在梦中都不敢奢望。 可没想到,羽菲的出现,打破了云音的“本以为”。与亦尘见面的次数多了,接收的任务也变了。 如果云音没猜错的话,她回东楚国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音儿,你做得很好!” 亦尘对着满眼激动的云音点点头,对她这几年的成绩做出了肯定的答案,随后便转身离去,余留下内心欢喜不已的云音,站在原地痴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云大哥,能得到你的肯定,那么音儿这8年里所做的,便都是值得的。 同一时间,在厢房里,羽菲在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后,拥着白虎的她,终于卸下了在云音他们面前的伪装,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嗷唔” 而羽菲的异常,被她抱着的敏锐的白虎,第一时间便发觉了,可此时的它,已不再是口能言的苍轩炎烨,就算想问羽菲原由,也已是不可能。 “白,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就是在一片黑暗里被那些人折磨**的,而我和妹妹羽忻,” 讲到这里,羽菲的脑海里不由又浮现了当年的情景,仿佛又再听见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悲鸣、淫、秽声。 “唔唔” “白,他们,他们的目标是我,他们想逼出我身上的能力,想把我当实验体,进行研究!” “只是因为这个能力,他们便**母亲、伤了羽忻,可到了最后,我仍是没救了她们,白,当年我为什么还要活下来呢?” 搂着白虎,将自己埋进白虎的身体里,羽菲痛苦不堪地回忆着,当年被绑走之后所发生的种种。 母亲和羽忻所遭受的痛苦,皆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招来了窥觊者,招来了那些所谓的研究家。 而随着她越深入的回忆,她的眼神便愈加涣散,紧紧搂着白虎的双手皆泛出了异样的光芒。 他们便不会想尽办法逼她展现能力,便不会让母亲选择自杀,便不会错过了救治羽忻腿的最佳时机,全是因为她! “嗷唔——” “咚” 伴随着白虎与以往不同的叫唤声,陷入无境悔意的羽菲咚一声,倒在了不知因何原因,重新变身为炎烨之身的他身上。 全身赤果,眼里还泛着金色光芒的炎烨,半抱着跌倒在自己怀里的满脸痛苦之色的娇小女子,双眼却是直直盯在羽菲还冒着赤褐光芒的双手上。 她,果然能控制自己变身—— ps:最近水群太多,码字速度明显下降了,果然是自制力不够~~~ 089 妖女 “皇上,苏羽菲乃是妖女,她毁了小女容貌,断了她习武的筋脉,还请皇上处死这个妖女!” 南雀国的朝堂上,一身风尘仆仆,气得已顾不得礼仪的贾将军,在早朝后没多久,便进了大殿内,在见着雀成宇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陈述起也羽菲的罪状。 “贾将军,你没得朕的旨意便回城,无宣进殿,可知罪!” 相比贾将军的义愤填膺,坐在龙椅上的雀成宇就气定神闲许多,而他所追究的重点,也与贾将军截然相反。 “皇上,罪臣擅离职守,愿受罚,但苏羽菲伤小女一事,也请皇上下旨,处死那个妖女!” 对自己擅离战场之事,贾将军倒是一句话也没辩解,可同时对贾晨露毁容受伤一事,他却是毫不退让。 “贾将军,你口口声声说苏羽菲是妖女,证据何在?” 面对贾将军的咄咄逼人,雀成宇皱起了眉,但却不得不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对这个功高震主的武将,不到万不得已,雀成宇定然不会与他撕破脸。 “皇上,苏羽菲那个妖女,不仅能以音驭兽,更是双手泛异光,她身边的白虎,和浮云山绝壁处的战役,便是最好的证据!” 贾将军一翻言词振振的话下来,朝堂上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关于羽菲身边的白虎,他们皆知晓,临福寺的主持大人也曾言明那白虎与她有缘,这朝堂里的官员,凡是去过临福寺祈福的皆知。 至于浮云山的那场,被将领们赞不绝口的战役,他们这些站在朝堂里的人,却是无人亲眼所见,并不知事情原由。 “左相,浮云山绝壁处时,苏羽菲双手泛异光?” 听着贾将军坚定的口吻,雀成宇唇一抿,似乎对这件事,贾将军知道,而他没收到任何消息有些不悦,目光一转,雀成宇问起了那晚的当事人之一的墨奇。 “回皇上,那晚微臣赶到时,苏姑娘已坠崖,并未看到。” “哼,左相大人,你和那妖女早就牵扯不清,自然帮着她说话。” 对墨奇早就颇有微词,却因为贾晨露隐忍不发的贾将军,在听到墨奇这样模棱两可,却是向着羽菲的说词后,他终于忍不住地将矛头转向了墨奇。 “墨奇不敢。” 与贾将军的气极败坏相比,心里虽然同样焦急的墨奇,回答却得体多了。 他本以为浮云山绝壁处那晚的消息,绝不会泄漏出去,没想到还是被贾将军知道了。 那么这便说明,在彭江那里,有着贾将军安插进去的探子。这也就代表着,那晚在山洞里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一想到羽菲会得知那晚的真相,墨奇本还有些血色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 如果只是贾将军这武将,只是文尚书这老狐狸,墨奇都还有自信能应对得了。 可如果是面对羽菲,墨奇眼一眨,将眼底深处的无力与凉意压了回去。 是否,当日崖底下决定,做错了? 是否,那个被自己印刻记心底的人,再也不会望他一眼了? 对贾将军无视了自己,直接对墨奇发难的情形,坐在龙椅上的雀成宇双手紧了紧,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又开口问道。 “贾将军,你说苏羽菲双手泛异光,可是口说无凭呐。” “浮云山绝壁处的情形,是死去的右护军前阵子在军营里与微臣谈话时,无意间聊到的,与微臣同在军营的将领们可以作证。” “而小女受伤那晚,是文尚书府里的妾室亲眼所见,皇上一审便知微臣有没有撒谎。” 心思一向粗犷,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贾将军,在回答雀成宇的这翻问题时,却是说得头头是道,且提出的证人右护军、其他将领、伶雅,皆是可信度极高的人。 这右护军,与羽菲的关系,从他进了都城入住倚舞楼,并且与随军将领讨论羽菲时的口吻,皆知他很是崇拜羽菲,而其他由不同地方调去的将领们的证词,可信度确实高,并不存在着贾将军怂恿他们的因素在。 而伶雅,这个由苏羽菲一手提携出来的红坊女子,她所提供的证词,如果之前的将领们可信度是百分之七十的话,那么伶雅的便是百分之八十。 无论从倚舞楼,还是文尚书府里,皆找不出人可作证伶雅要陷害羽菲的原因,而她们之前的交好,更是令伶雅要诬陷这个理由成立不了。 所以,贾将军提出的这两个证人,无疑都将羽菲是妖女的事情可给作实了。 羽菲。 墨奇听着贾将军头头是道的说词,再见雀成宇面无表情地宣着在外等候多时的所谓的证人,墨奇心底寒意陡升,默默喊着羽菲的名字。 这次,他要如何才能再次令她化险为夷? “如此,皇上,您还不处死那个妖女吗?” 半个时辰后,当雀成宇审问完伶雅等人后,早就按捺不住的贾将军再次开口,虽是出声询问,但更多的却像是催逼。 “贾将军,此事滋事甚大,苏羽菲才被怀疑成奸细,能给出供词的右护军就死于非命,而这事在下官还没查出什么头绪时,如今又出了您府上的事,难道您不觉得可疑吗?” 朝堂上气氛紧张时,刑部尚书却是无声无息地站了出来,有条不紊地讲起自己的看法。 “贾将军,刑部尚书说得有道理啊。” —— “皇上,这件事,确实还需明查!” 就在刑部尚书说完后,毫无声响的朝堂上,一时间竟是响起了不少疑心之声,而这最后的一句,还是文尚书向雀成宇进的言。 被这些文官们给气得脸青的贾将军,正打算发作时,却看了眼向雀成宇进言的文尚书,最后才冷哼一声,不再发言,与其他朝臣们一样,等着雀成宇的决断。 “此事确实需要明查,就由刑部尚书、文尚书、右相大人一起审查此案!” “是。” 被雀成宇点名的三名官员,在听到旨意后,即刻下跪,恭敬地接了圣旨。 “退朝!” “恭送皇上!” 最后,关于羽菲是否为妖女,且是否为奸细的案子,就交到了刑部尚书等人的手里。 而面对雀成宇做出的决定,贾将军仍是满脸的不悦,可直到退朝,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雀成宇不降罪他私自回城,已是隆恩,再要强下去,情势或许难以收拾。 关于这点,在朝堂为官多年的贾将军,又怎么会不知,见好就收,他还是知道的。 “将军,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您责罚!” 已知贾将军因贾晨露毁容之事,不顾皇命而快马加鞭回来的潇清,今日在朝堂上见到盛怒的贾将军,心里就惴惴不安了,在见他和皇上据理力争时,潇清更是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如今的将军,就连对皇上都这样盛气凌人,那对办事不力,没将小姐给护周全的自己,又会是如何的处置呢? “没用的废物!我留你在都城里,还有何用!” 这正生着气的贾将军,本就无处宣泄,没想到潇清却是不识眼力见的直接撞上了火山口,只见他一站到贾将军面前请罪,就被他一脚给踢了出去,直直在宫门外滚了五圈,吐了几口鲜血,才被侍从扶了起来。 只比潇清慢出来几步的文尚书,没想到一出宫门,就见贾将军准备再对潇清动用武力,长得本就矮小的他,见围在周边的官员及百姓越来越多,稀疏的长须抖了抖,赶紧走过去劝道。 “贾将军,还勿动手,贾小姐的伤,老夫也有责任!” “文尚书,当日你可是怎么答应本将军的,如今却让晨露伤成这样,你说要怎么办!!!” 怒气中烧的贾将军,这边还没从潇清那里解了气,文尚书又从后面冒了出来,想到之前两人结盟时说的话,他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来,说出的话,就更是无所顾忌了。 “贾将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请来我府里一叙。” 文尚书虽心底将贾将军的行为给斥责了百遍、千遍,可到临了说出口的话,却像是棉花般柔软,生生降了贾将军不少的怒气。 “哼。” 冷哼一声,贾将军总算压下了心底的愤怒,带着自己的侍从先行回府,去看望自己的爱女贾晨露了。 “文尚书,多谢。” 算是死里逃生的潇清,一边抚着肯定被贾将军踢出内务的左胸,一边忍痛着走过来对文尚书道了谢。虽然贾小姐受伤全是因文府出的计谋,但护卫不周,确实是他失职了。 “皇上,贾将军在宫门外殴打兵部侍郎,这可是重罪呐。” 下了朝后,便一脸沉默,走到御花园的雀成宇,在听见身后太监传来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愈加沉闷了。 哼,贾将军! 好个贾将军,仗着有军功在身,竟然不将朕放在眼里!竟然还在宫门外肆意生事,真当朕是不敢动你了! “盯着贾府!” ps:那些新来的和未签约或者上架后,断更拿不到全勤的作者们,请谅解我只送了你们花花。贵宾什么的,我希望最后都能真正到你们的卡里,所以各位加油吧,让我们大家一起坚持到最后吧! 090 三色毒 雀成宇虽下了旨,由刑部尚书几人审查关于羽菲的案子,但却鉴于倚舞楼里传来的关于羽菲仍昏迷不醒的消息,这案子又被拖延了。 而在此时,被任命为这案子官员之一的文尚书,却是在深夜无人时,秘密会见了一人。 “文尚书,我给了你两年的时间,可彭江仍是稳如泰山的在浮云县呆着,这你要如何解释?” 回到家中,见了爱女贾晨露布满丑陋疤痕脸庞,而愈加盛怒的贾将军,此时却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文尚书的书房里,刚毅的脸庞上一双犀利的黑眸,如利箭般刺向书桌后的文尚书。 “贾将军,相信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半路那个苏羽菲出来搅局,此时朝中早已没了彭江这个人了!” 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局,就如此轻易地被一个默默无闻的青楼女子给搅了,这文尚书心中的气愤不比贾将军少。只是城府颇深的他,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罢了。 “那个苏羽菲,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她死!” 一想到那个伤了爱女的苏羽菲,贾将军的脸上恨意就再也掩饰不了了,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爱女,竟然就被那么个妖女给伤了。 毁容不说,伤了习武的筋脉不论,最令贾将军痛心的是,此时的贾晨露精神极为不稳定,晚上不睡觉,披散着个头发,嘴里老是嚷嚷着见到妖怪了。 而白天,只要看见自己已毁的容颜,就形同疯子般打骂身边的下人,这点贾将军尚可以接受,最为令他害怕的是,贾晨露在伤害完了别人后,最终老是会向自己下手。 现在贾晨露身上的伤,全是她自己趁着挣脱了侍女们时,在身上留下的。 当贾将军发现贾晨露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后,贾府管家的腿,已是被他打得半残了。 没用的废物,竟然看不住一个没有武力的人,这样的人,他贾府不需要,死了倒干净! “贾将军,关于贾小姐脸上的伤,小女配制的新药,还请您拿回府上给贾小姐抹上,虽然不能完好如初,但恢复效果却也是甚好了。” 见贾将军话题一转,文尚书将早先文素素便送来的新药给拿了出来,递到贾将军的手上。 接过药,贾将军脸上怨恨的表情收敛不少,转而想到了在那晚同样受到惊吓的文素素。 “文小姐的伤如何了?” “多谢将军关爱,小女只是惊吓过度,大夫看过已无大碍了。” “文尚书无事的话,本将军就告辞了。” 将文尚书给的药收进怀里,心底还挂怀贾晨露的贾将军,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说完便离开了文府。 而在离开时,贾将军却是朝着书房的一隅多看了几眼,临到最后却只是抿了抿唇,不再多言地离开了。 “爹爹,那个贾将军,您得小心些。” 文尚书站在书房大门处,目送着贾将军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和身影,文素素柔软的嗓音,才从方才贾将军注视的地方飘了出来。 文尚书仍是站在原地,抚着自己稀疏的胡须,语气略带责备地对着身后的文素素道:“素素,你这次失策了,否则贾将军也不会起疑。” 为何当日亭子里的几人里,只有贾晨露受得伤最重,而素素只是昏迷,就算贾将军再不攻于心计,但这明显利于他们文府的形势,谁都看得出来。 这贾晨露毁了容且不论,还有疯颠之症,只怕以后贾将军想为她寻一户好人家,是不可能了。 “爹爹说得是,素素也没想到那个苏羽菲能在中了三色毒后,还有还击之力,这才使得贾晨露受了伤。” 听了文尚书的责备,文素素很是歉疚地回着。如果此时文尚书转身,就能发现他所疼爱的女儿,嘴里虽是如此说着,但脸上却是小心 地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虽然文尚书没看见,但站在不远处,正准备送茶点进来的伶雅,却是看到了。 文素素那种诡异的笑意,伶雅不是第一次见到。文素素平日里都掩藏得很好,可在面对伶雅时,她却是没那么在意。 或许在文素素的眼里,伶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是她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的人。 看着文素素的诡异笑容,伶雅颤抖着退了回去,那个表里不一的官家小姐,就连五爷都着了她的道,她是绝对没办法应付的! 伶雅想着当日文素素命她去请羽菲前来时所说的话,想着她要自己放在羽菲杯子里的药。 这个文素素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在当初五爷使用白理胶时,就利用贾晨露的手洒进了蓝锦子,而事隔几月后,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她又借机向五爷下了绿刺,这个能引发药性的最为关键的一味药! 直到现在,伶雅仍是不懂,羽菲未喝那杯她下了绿刺的酒,那么她又是何时中的毒呢? “伶夫人,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究竟是何时向你们尊敬的五爷,下的毒呢?” 就在伶雅躲在柱身后冥想时,不知何时已发现她,并走到她身边的文素素,顶着一张精心描绘过的妖媚容颜,出现在了伶雅的左侧,惊得她将手里的茶点摔了一地。 “呵呵,伶夫人你可别亲自动手去捡呐,小心有些毒药是从肌肤渗透进脾脏的哦,呵呵。” 被文素素这么一说,伶雅是更加不敢动了,而她此翻举动,更是取乐了文素素。 “伶夫人,你说你所敬爱的五爷在得知你也是设计她的一员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好可惜,那晚没见到她的表情,呵呵。” 说着,文素素瞟了眼半蹲着,不敢动弹的伶雅一眼,笑呵呵地走远了。 文素素,你真狠! 直到听不见文素素的脚步声,伶雅才敢抬起头,将愤怒的眼神看向文素素消失的方向。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把柄被抓在文素素的身上,且还想利用文尚书在朝廷中的势力,查出当年欧家的冤情,伶雅是绝对不会委身下嫁文尚书,且还帮着文素素一同向羽菲下套。 伶雅一直以为凭着羽菲的聪明,是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中了文素素的毒计的,却没想到,文素素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对羽菲下了蓝锦子这个毒在白理胶里。 想到这个白理胶,伶雅不由泛出一个苦笑。这个由左相大人亲自送到五爷手里的药,确实不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伶雅思及在朝堂上被当今圣上审问时,从自己右后方射来的那道灼热视线。 左相大人,如果您知道五爷之所以会中毒,全是由您亲手送上的白理胶所致,您又会作何感想呢? ps:同理,三色毒与黑丝草同为剧情需要衍生而来,无理可考究~~~ 091 云音的身份 “音儿,云亦尘这药方是从哪里来的?” 羽菲接过音儿端来的药碗,已经恢复了些微视线的羽菲,不由好奇起了云亦尘这药方的由来。 她的体质可谓特殊,没想到在这天龙大陆,竟还有毒能使她的身体受损,以致失明。 可与此相对的,羽菲也对云亦尘拿来的药方感兴趣,虽然直到现在羽菲仍不能确切地指明是谁对她下的毒,但有一点羽菲却是能肯定的,那就是下毒之人一定不会是云亦尘。 只因想带她顺利离开南雀国的云亦尘,是绝对不会想她身体受损,对之后的计划造成困扰的。 “小姐,音儿也不知云公子的药方是从何而来。” 云音目不斜视地默默收好碗,丝毫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偏向那个在羽菲右边,正趴在地上,无声舔着不知因何原由而受伤的右爪子的白虎。 “音儿,外面有什么消息?” 看来下次有必要问问云亦尘,这个药方里究竟放了什么,为何她会闻到丝丝带着香甜气味的,可又形似血腥的味道。 “云公子仍对外散布着小姐昏迷的消息,而文府与贾府,至今也无任何消息传出。” 除了文素素受惊卧床,不宜外出,贾晨露白日自残,夜里疯癫外,确实再没什么新消息传来了。将碗收拾好的云音,嘴上如是说着,可心底却是非议着。 这文素素和贾晨露都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联手想要害小姐,现在遭这样的罪,都还是轻的呢。 “音儿,你似乎和云亦尘早就认识了?” 喝完药后,被云音服侍好坐在床榻上的羽菲,看着眼前那个模糊,但对自己却是尽心尽力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有些事,当时羽菲没想明白,可如今静下心来,羽菲却是发现,音儿对亦尘的态度可谓是毕恭毕敬,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钦佩,就连面对着墨奇时,音儿都未如此。 虽然音儿表面装得很好,但音儿眼神的丝丝变化,与肢体语言的转变,又怎么逃得过观察入微的羽菲的眼呢。 “小姐!” 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云音,在听到羽菲略带着冷意的话后,惊惶地抬起了头,不知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竟让羽菲看出了端倪。 “音儿,你是云亦尘身边的人。” 如果一开始羽菲还只是猜测的话,那么随着她的问话而展露惊惶神色的音儿,在此时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原来音儿竟是云亦尘安插在墨奇身边的棋子,这步棋,可埋得真是深啊! “小姐!” “嗷唔——” 就在云音心里不知所措,正打算极力隐瞒时,一直默默呆在旁边的白虎突然甩了甩尾巴,并有意无意地用着圆亮的金眸扫了,呆在原地的云音一眼。 “小姐,奴婢原名云音,确实是云护法9年前送入叶阳府的探子,还请小姐原谅音儿的隐瞒。” 听着白虎的吼叫,并见了它的举动后,本还迟疑的云音,突然咚地一声给跪在了地上,猛磕着头言明自己的身份,并请求羽菲的谅解。 本以为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能令音儿说出实情的羽菲,没想到只白虎吼了一声,音儿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给交待了。 这可是完全不符合细作行为的,如果音儿真是如此胆小怕事,心无城府之人,又怎么可能在墨奇眼底不暴露身份地过了9年。 羽菲仍看不清的双瞳,偏向了趴在厢房一隅,刚才方吼过一声的白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可却是稍纵即逝地没给她带来一丝线索。 “云音,是云亦尘的命令,所以你才来到我身边服侍我的?” 当云音的真实身份揭露后,以往一些羽菲想不明白的事,终于有了答案。 当日临福寺下,云音之所以能逃脱匪贼的追捕,不是因为云音的幸运和她的做饵,而是因为云音本就会武,逃脱那些匪贼根本就不是难事。 而在倚舞楼里,墨奇下得汇报她一举一动的任务,相信云音也没有如实禀报,并替羽菲隐瞒了部分她不想让墨奇知道的事情,如她惧怕黑暗。 对白虎,云音之所以会敬畏,全因云亦尘所下的命令,而对她的保护,也全因任务在身。 “小姐,音儿虽是听从了云护法的命令,但想保护小姐的心意,确是真心实意!” 与羽菲相处甚久,已将她脾性给摸透不少的云音,一听羽菲用着如此口气对自己说话,便知羽菲对她本就没卸下的防务之心,愈加加重了。 “音儿,我想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无力地摆摆手,羽菲不想再听云音的辩解,一句话便将她给打发了出去。 呵,原来呆在她身边的音儿,也是有目的的,亏得她还费尽心思想着,如果自己离开后,要如何从墨奇那里拿回音儿的卖身契,并要如何安置她以后的生活,才能令她安逸无忧地过完下半生。 这些,都是她妄想了—— “小姐,公子请您去叶阳府。” 这才离开羽菲厢房没一会的音儿,就在羽菲自嘲于自己多此一举的好心时,突然又出现在了门外,并出声告知羽菲,墨奇派人来倚舞楼的目的。 叶阳墨奇,要请她去叶阳府?在这紧张时候? “苏姑娘,公子听说您的眼睛失明了,很是担心,特意请了大夫去府里,还烦请您和我走一趟。” 音儿站在门外回禀过了好一会,同样站在门外的齐文风,随后又补充了来意。 “齐总管,我如今还是‘昏迷’之人,就不去叶阳府给左相大人添麻烦了。” 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并将纤长柔荑放在臂膀处有规律敲打的羽菲,在听了齐文风的解释后,并没影响她不去叶阳府,去见墨奇的决定。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扎手的刺猬,相信都城里的官员们,没一个想与她牵扯上关系的。 而羽菲也不想再与墨奇有牵扯,更为确切地说来,是她不想连累了墨奇,欠他更多—— “苏姑娘,公子既然叫属下来请您,自然是有万全之策,还请不必顾虑。” 面对羽菲的拒绝,站在门外的齐文风脸上倒是一点沮丧的神色都没有,似乎羽菲的回答,都在他的预料范围内。 “小姐,为了您的眼睛,还是去一趟叶阳府吧。” 站在齐文风右边的云音,在得到齐文风眼神的示意后,也加入了游说的队伍,虽然她方才才辜负了羽菲的信任。 可云音只要一想到云亦尘药方里的引子是由何而来,心里就是一阵躁动。如果能有其它办法解了小姐的毒,她是不愿意日日见白虎以自己的血为药引子的,这件事如果被南雀国的人知道,主上可就。 “音儿,进来帮我更衣。” 坐在床榻上的羽菲,咬着唇,眯了眯仍看不清物体的双眼,终于下了决定。 叶阳墨奇,那么就让我再欠你一次吧,虽然她的中毒也与墨奇招惹的桃花有关系,但关于这点羽菲是早就知道,对贾晨露她也早有所防备,却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她们的道。 对这次的中毒,羽菲不迁怒于任何人,只责怪自己太过大意,才会落得如今的狼狈,最后却还是要由墨奇来帮忙—— ps:四月以后更新改为周一两更,其他时候一更~~~ 092 难以掩藏的真相 “苏姑娘,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大夫即刻就来。” 随着齐文风深夜前来叶阳府的经过易容的羽菲,看着齐文风恭敬地退下,并随手关上了这间布满了各种药膳味道屋子的小门,心里产生了丝怀疑。 “音儿,这是哪里,为何屋子里尽是各种药的味道?” 虽然齐文风说墨奇替她找来了大夫,可这间屋子里的浓重的药理气息,可不像是临时准备的,反倒更像是间长期准备着各种药膳的屋子。 “小姐,音儿也不知。” 云音自发现齐文风带着羽菲往这人烟稀少的后院而走,便知晓她们所前往的是被府里归为禁地的内院,虽然云音也从未进过内院,可据她这几年的探查来看,这内院里恐怕是住着一位比叶阳族的长老们身份更为尊贵的人。 如果放在云音身份没有暴露,主上没有出现时,云音一定会想着法子阻止羽菲去这内院。 可云音却是得到了云亦尘的指示,无论叶阳墨奇做什么,她都不必阻止,只要保护好小姐便可。 如此一想,云音便猜想到,看来云护法是早就知道今夜之事了,那么自己便不能违背了云护法的指示,虽然此时云音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在回答羽菲的问话时,她的表情和语气却没露出一丝破绽。 “墨奇,你太让姑母失望了。” 就在羽菲打量这间四处皆溢着药味,且烛火昏暗的仅十几平的屋子时,不知从这间屋子的哪个方位,传来了一道疲惫却不失威严的柔和嗓音。 真是矛盾的声音,那么威严,却又能听出其中的温和,可以想见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必不是普通人。 “姑母,墨奇知错了,还请您保重身体!” 就在羽菲举步,准备带着音儿离开这间屋子时,却意外地听到了那个她避之不及的男子的声音——叶阳墨奇。 屋子另一方的人是叶阳墨奇,还有他的姑母?那个被浮云山里,心心念念都记挂着的她的荆勤终生所爱的妇人? 为什么她会被请到这里,还这么“凑巧”地听到了墨奇与她姑母的对话? 羽菲的步子一停下,扶着身体尚未复原,且视力不佳的她的音儿,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音儿悄悄抬起头打量了羽菲一眼,不知这会面无表情的她在想什么,是要离开还是准备留下? “墨奇,看来就算你利用浮云堡那晚的事,欺骗苏羽菲说轻薄了她,她也不会因此而站在你这边啊。” “姑母?” 本以为这件事早就翻篇的墨奇,站在珠帘后,困惑地抬头,不知为何今晚姑母又要提及此事。 房间的另一边,同样听到此事的羽菲,顿时如五雷轰顶般,瞬间僵化,再也动弹不得! 而不知此事的云音,也是惊得条件反射地抬头,瞅了瞅羽菲,再看了看传出声音的方向,一时间善于察言观色的她,也不知该做何反应才是合适的了。 “墨奇,我让你接近苏羽菲,博她好感,赢取她的信任,进而达到获取‘天龙之子’讯息之事。” “你赠她易容古籍,在陵墓时故意受伤,安插府里暗卫监视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几次公然维护她,那晚更是替三当家那个匪贼担了轻薄她的罪名,这些我都姑且不论。” 身体不适的叶阳菁连,边抚着气闷的胸口,边一口气将墨奇对羽菲所做之事给陈述出来,只是越讲到最后,墨奇脸上的血色便愈加退去。 这些,皆是他极力想忘却,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虽然墨奇从不后悔当日所做之事,与对羽菲用计,只是当被叶阳菁连如此分析出来时,墨奇心底仍是隐隐作痛。 为了他们叶阳族,他对羽菲用计太多,欺骗太多,如今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坐在珠帘后,隐隐可见墨奇受伤神色与迟疑举动的叶阳菁连,眼神一顿,但只眨眼间,她便继续了下去。 “墨奇,这次关于苏羽菲的案子,你不能再插手了,就算她肯轻信于你,那个人也会对你产生怀疑,熟轻熟重,你可知?” “姑母,墨奇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墨奇才更要插手,要不然那个被自己深深印刻在心底的聪慧女子,就真的再无洗刷清罪名的可能了。 现在是因为她仍“昏迷”,一旦清醒过来,右相这个忠于皇族的臣子,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而刑部尚书更是不用说。 最令墨奇感到棘手的还是文尚书,那个真正隐居幕后,与贾将军联手,策划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既然有这个机会,他是肯定要致羽菲于死地的。 “姑母,苏羽菲是我们找到天龙之子,找到解盅之法的惟一线索,难道我们筹划了这么久,就这样让它付诸东流了吗?” 内心焦急不已的墨奇,为了说服珠帘后看不见面容的叶阳菁连,口不择言地说出了与心里背道而驰的话语。 而墨奇的这翻话一出,坐在椅子上还顺着气的叶阳菁连,则是满意地勾起了嘴角,目光向着屋子的右侧看去。想必隔壁处的那个人,也听清了这些话吧。 只是。 收回目光,叶阳菁连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个表面上是为叶阳一族而向她献计想救羽菲,实际却是舍不下那个女子的,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本应最为理智,心思清明地不会中如此拙劣之计的侄子。 墨奇,关心则乱,这些以前我教于你的,你都忘了吗?就只因隔壁的那个失了明的女子? “墨奇,你先退下吧。” 疲惫地摆摆手,已经达到目的的叶阳菁连,有些体力不支地跌回了垫着软毯子的椅子上, “姑母!” “退下!” 还想继续游说下去的墨奇,在叶阳菁连一声严厉的斥责下,终于无奈地拖着不情愿的步伐,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药味的屋子。 而满心焦急、沮丧离开的墨奇此时仍不知,如果与叶阳菁连的谈话只是令自己心力交瘁了的话,那么随后与羽菲的交谈,便是此生无法忘却的悲恸。 “叶阳墨奇。” 在内院转角处的一个廊椅上,视力恢复了些,但仍是看不清的羽菲一袭墨衫的坐在那里仰望着星空,与当日在浮云县的辽阔草原上的样子,颇有几分相似。 她,知道了—— 深夜,在叶阳府内院的一处回廊处,墨奇全身僵硬地,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那个只距离自己三米远,却浑身皆散发着寒霜的淡漠女子。 “叶阳墨奇,那晚绝壁处轻薄我的人,是那个三当家?” 当听完叶阳菁连借机告诉她的真相后,只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羽菲便已从最初的震惊、愤怒、心伤里走出,虽然对墨奇的感情仍是难以言喻。 但相比之下,羽菲在意的是,那晚欺、辱了她的人,究竟是谁?难道真的是那个匪贼? 羽菲虽不怀疑叶阳菁连想将墨奇对她的欺骗全告知于她,但对那晚的人,羽菲却是极度怀疑,如果不是叶阳墨奇,还有谁能给予她那样安心的暖意? “嗯。” 墨奇贪婪地盯着羽菲萧索的身影,虽然心中极度想否认那晚轻薄羽菲的人不是那个匪贼,但现在在羽菲心里已失去信用的他,已再也经不起羽菲的任何质疑。 于是就在沉默了片刻后,墨奇终于几不可闻的做出了回应。 羽菲,在得知所有事情的原委,知晓了我对你的利用和图谋后,你就连向我质问,都这么不屑了吗? “叶阳墨奇,你所做的事,和对我的恩情,两两相抵,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了。” 遥望着那看不清的夜空,羽菲一如既往冷淡地开口说着话,但此时的墨奇却知,她的冷淡已是深入心扉,对他,羽菲再也不会相信了。 被这个事实打击得无以复加的墨奇,张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如何回应羽菲。 当日就算自己窥探出了对她的心意,他也没停手,他也没试图去做任何的挽回,那么今时今日,他又有什么资格再说挽留的话。 “对不起。” “叶阳墨奇,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 仰望夜空的羽菲,终于旋过身,朝着站在不远处的身影看去,曾几何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儒雅贵公子,变得如此萎靡不振了。 “墨奇,你既已做出了选择,便没有后悔的权利。” 他和她,真的是非常相似,无论所背负的责备,还是所做的选择—— 初听闻墨奇对自己的设计,羽菲心底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受伤,可沉淀下来后,羽菲回想过往的种种,想起墨奇他们一族的盅毒,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墨奇的选择。 就如当初她选择进入集团,手执凤剑,沾染血腥一样,她和叶阳墨奇都无法忽视那份责任,即使明知那可能是自己无法承担的,也愿凭一己之力,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原谅又是一回事。就如同羽忻明白,却仍不能原谅她一样。羽菲明白墨奇的难处,却永生不会谅解。 她和叶阳墨奇,以后,只能形同陌路。 是啊,他既然做出了选择,便再也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如今羽菲在得知真相后,却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自己交谈,他还敢有什么奢望呢。 欺骗总有被揭穿的一天,然此时这天只是被提前了而已,如此,就算羽菲听到他要迎娶文素素,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了吧。 呵,他叶阳墨奇此生,只要解了一族的盅毒,便一生无憾了,其它,就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遗忘吧—— 093 变身之后的白虎 “小姐,您一夜奔波皆无休息,如今还要抚琴,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在羽菲与墨奇交谈完后,齐文风又毫发无伤地将她们给送回了倚舞楼,而奔波了一夜,被众多事情纷扰的羽菲,此时却是睡意全无。 身心俱疲,又无处宣泄的羽菲,此时只想借由腰间的火凤琴来疏解心中的郁结,想借琴音平复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 羽菲虽然表面冷静,内心深处也能明白墨奇的不得已,可就算如此,她仍是心绪难宁。 为何她会中了他的计,为何她会沉迷于他的情网,为何她会愤愤不平,为何她的心会隐隐作痛—— 她对叶阳墨奇,一直便是没有丝毫情意的,不是吗? “音儿,你退下,我想静一静。” 心绪仍是难平的羽菲,听着云音关切的声音,脑子顿时觉得更加混乱,于是强制地下令,让仍是不放心的云音退出屋内,只留下了怎么也驱赶不走的白虎。 “白,你是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人终归是软弱的,虽然在以前的岁月里,羽菲从来没给自己软弱的时间和机会,但在面对总是给自己奇异感受,并给自己温暖的白虎时,羽菲容许自己软弱一次。 变身为白虎,暗里不放心却跟着羽菲同去叶阳府的,将全部事情看在眼底的苍轩炎烨,看着羽菲眼眶里倔强地不肯掉下的泪意,金色的双眸瞬间变得愈加耀眼。 他看中的女人,现在竟然在为别的男人伤心?! “嗷唔——” 狂傲的炎烨,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咆哮一声后,羽菲只觉得模糊的眼前闪过一阵亮光,随后手里毛茸茸的触感就变了,变得滑嫩,如同人未着片褛时的肌理一般。 “白?” 张着嘴,羽菲眼一眨,收回自己颤抖的手,内心不安地低唤一声,期望着能听到大虎那雄赳赳的吼叫声,只可惜。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般,我就是白虎!” 全身赤、裸的苍轩炎烨,抓着已察觉出什么的羽菲想收回去的纤巧柔荑,强制地将它放在自己硬挺的胸膛上,让羽菲感受他的心跳和温度,让她知道自己并非做梦。 她所喜爱的,所想保护的白虎,就是他苍轩炎烨所变化的! “怎么可能!” 不信鬼神之说的羽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所宠爱的那只,被自己认为是神兽,通人性的通体全白的大虎,竟然会是苍轩炎烨所变化的? 难道苍轩炎烨他是修炼了千万年的能幻化成人形的妖兽吗?又或者眼前这个能变成人形的妖兽,它故意变成苍轩炎烨的样子来哄骗她? “怎么不可能。” 虽然炎烨还没想如此早就暴露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但看着羽菲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炎烨觉得提早告诉羽菲他的身份,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她的脸上没了方才的失落,也暂时忘却了烦忧,脑子里更是没了其他男子的身影! “你,几岁了?” 抚着额头,羽菲极力眨着眼,想看清眼前炎烨的样子,无奈此时是深夜,光线实在是有限,除非她将眼珠子给贴到炎烨脸上去,否则真的很难看清炎烨的样貌。 “27。” 不知羽菲心中所想的炎烨,在听到羽菲问自己年岁时,虽然眉头皱了皱,但本着羽菲是他所有物的念想,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既然眼前这个纤巧女子是自己的,那么偶尔满足她的好奇心,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为什么会变成小白的样子?” “等你和我回到东楚国,便会知晓答案。” 对羽菲的一再提问,炎烨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用尽了,于是在甩出这么一句话后,便用力一扯,将羽菲给拉进了怀里,理所当然地拥着她躺进了暖和的且充满羽菲气味的被窝里。 炎烨没想到这随意变身竟是如此耗费体力,而且他还跟着羽菲忙活了大半夜,现在坐在暖和的床榻上,又抱着泛着舒心体香的柔软躯体,炎烨的睡意就这么不期而至了。 于是乎,炎烨很是干脆地抱着羽菲躺了下来,并扯过被子,就想这么睡去。 以前没恢复记忆时,他总是以白虎的姿态睡在羽菲身边,想以真身拥着她入睡,这是炎烨早就想做的了,现在机会正好,他可不想白白浪费了。 “苍炎烨,这是我的床,你下去!” 对炎烨的回答不满意的羽菲,本来还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可没料到这裸、男就来了这么一出,完全没古人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不说,这直率的举动,真是比现代人还豪迈! 从未与人如此亲近的羽菲,被震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被炎烨禁锢在了怀里,鼻息间全是他的气息后,羽菲脸上才后知后觉噌地热了起来,并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完全不明白羽菲心态的炎烨,对羽菲挣扎的举动不满意地扬扬好看的眉,不以为然地开口道:“别动,又不是第一回了,你还害什么羞啊?” “哈?” 当时用了能力,神智不清的羽菲,听炎烨这么一说,将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眼对上炎烨低下的头,四目相交,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撇撇嘴,翻了翻眼,炎烨压下心中的不耐,好心地继续给予羽菲提示,“浮云山,绝壁处,山洞内。” “那晚是你?你有什么证据?” 那晚被人轻薄的事实,对羽菲而言她是真不想再提起,可此时炎烨的说法与刚才墨奇的说法,可是截然相反啊,她究竟要相信谁的? 还是在那晚,她同时被好几个人轻薄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羽菲本还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下,全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就连那白皙小巧染着红晕的脸庞,都倏然没了血色。 紧紧拥着羽菲的炎烨,对她的这细微变化,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金色的眸子一转,即刻想明白了羽菲之所以转变的原由。 蓦地,他变身后从未出现的森冷气息又散布在了周身,同时也将兀自猜想的羽菲给拉回了现实。 才回到现实的羽菲,在还没搞清炎烨为何又变得如此阴冷时,只闻他用着冷冽的嗓音,低着头,与羽菲的唇瓣相贴着倨傲地说着。 “呵,你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 边说着,炎烨边将自己火热的唇密不透风地贴上羽菲的,并在她惊讶之余,用着不小地力气啃咬了她的下唇,随后趁着羽菲痛呼张口之际,将自己的火舌给潜进了对方的阵地。 “唔。” 被攻占了阵营的羽菲,不敢置信地大睁着眼睛,与眼前那两只亮得仿佛能摄人心魂的双眸对视着。 终于再次尝到蜜汁芬芳的炎烨,满意地眯了眯他那耀眼的金眸,火舌更是灵活地在羽菲口里肆意游走着,就像山大王巡视自己的地盘般,舔过了她唇内的每一寸地方,丝毫没放过一个角落,最后更是缠上了羽菲极力闪躲的舌尖—— “够了!” 趁着炎烨啃咬自己唇瓣时,羽菲终于趁隙从齿缝间吐出这么两个字,阻止着炎烨更为深入的举动。 炎烨额头顶在羽菲额间,鼻息间闻到的全是她身上的馨香,布满情、欲显得愈加深沉的金眸,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而后更是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眼前,不断诱惑着自己的,被自己啃咬得泛着光,且殷红的柔嫩唇瓣,说出了心底的渴望。 “不够,你不是要证据么,我那晚做得可不只这些!” 话落,炎烨的双手似有意识般,顺着那晚的记忆,粗、暴地扯起了羽菲身上的底衫,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羽菲,就那么怔愣地任由炎烨将她身上的衣物褪去,余留下一件纯白的兜衣。 “苍炎烨!” 感到双肩凉意的羽菲,机械地低头,在瞧见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时,终于不可自抑地大吼着炎烨的名字,且手脚并用地奋力进行挣脱。 只可惜效果不佳,羽菲挣扎地越是厉害,炎烨双眸的金色就愈加深沉,直到羽菲察觉出不对劲,感受到压制在自己腿间的骚动时,她才内心打着鼓地看着炎烨的双眼,才发现那原本金灿灿的瞳孔,此时已是深邃得能迷了人的心智。 “果然是清醒的你,更加令我着迷。” 炎烨的浓密黑发毫无束缚地低垂着,那张散发着猖狂之气的深刻五官,此时正无限张扬着,从炎烨身上透露出来的那股子愉快,就这么大咧咧,无所顾忌地传递给了羽菲,逼得羽菲不由咽了咽口水。 “苍炎烨,我相信那晚的人是你,你,你可以下来了。” 眼一眨,羽菲不知为何自己要这么气短地,轻声细语地先放下身段,对炎烨说着这样示弱的话。 但潜意识里羽菲却是知道,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那个抵在自己身下,且不断膨胀着,并微微拱向自己的“东西”,迟早会不受炎烨的控制的—— “记住,我是苍轩炎烨,我允你以后唤我‘烨’,现在换一声来听听。” 11年来心情从未如此好过的炎烨,嘴角上挑着,愉快地就连身上的毛孔都舒张开了,顺着内心的意,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炎烨无所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名讳,并用着喑哑的声音,蛊惑羽菲用昵称唤他。 “烨。” ps:从明天开始,放假结束啦,得好好码字,不能再水群咩,这次是说真的!!!比真金还真!!! 094 答应做的三件事 啊!!! 躺在床榻上,羽菲摸向身边已经空荡荡、没有丝毫温度的左侧的被窝,想到昨晚被炎烨就那样压制着,不能动弹地躺在他的怀里,亲密相拥着就那么入眠了,羽菲顿时有种抓狂的冲动。 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地被那个家伙给制服了啊? 制服就算了,本被墨奇欺骗得内心悲痛地无以复加的自己,怎么最后就那样睡过去了啊? 她苏羽菲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了啊? “小姐,您起身了吗?” 就在羽菲蒙着头,躲在被窝里无限鄙视自己的时候,云音小心翼翼且含着难以掩饰的欢喜的声音从屏风外传了进来。 云音只要一想到自己天未亮,就担忧地守在门外,想着小姐会有什么吩咐时,当看见神清气爽地变身回来的主上打开小姐的门房时,自己内心的那份激动和,好吧,还是激动。 看来主上昨晚已经和小姐说出真实身份了,这样便好,想想左相大人对小姐的欺骗,当知道时小姐那种心神俱裂,难以置信的表情。 云音不想主上也走上和叶阳墨奇相同的路,同时也伤了小姐这颗伤痕累累的心。 如此美好聪慧为她们着想,表面却总是故做坚强的小姐,她不应该被欺骗,也不应该被伤害,只有像主上这样被奉为神子的存在,才是小姐最好的归宿。 心里向着炎烨的云音,一见炎烨从羽菲房里出来,心里高兴得就像炸开了花般,只可惜云护法不在这里,她没法向云护法诉说自己的激动,也可惜这里不是东楚国,她也不能轻易地展露自己的喜悦。 也更因为云音此时不知羽菲心里是作何感想,所以只能极力地藏起自己的欢快,小心翼翼地观察羽菲的举止。 虽然在云音的眼里,他们东楚国的二皇子,被奉为祥瑞的炎烨是最为适合羽菲的。 但云音却从亦尘那里得知,他们的主上和小姐的相识并不怎么愉快,他们之间也存在着某种误会,而两个如此强势的人,想要融洽的相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因,云音并不以为他们中的哪一方,像是会先低头的人。如此他们之间的僵局,便没那么容易被打破。 “音儿,过来吧。” 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羽菲,倏地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坐起,等着云音过来伺候。 “苏姑娘,云某叨扰了。” 就在羽菲梳洗完后,近几日为着计划而忙得不可开交的云亦尘却突然出现了,而他脸上的郑重,和口气的肃目,皆令羽菲有了不好的预感。 “出了什么事?” “叶阳墨奇七日后大婚,将同时迎娶文素素和贾晨露,更为糟糕的是,三日后,无论苏姑娘你苏醒与否,都将被带入刑部大牢!” 戴着刑部尚书面具的云亦尘,在今日早朝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的诧异不比现在的羽菲少,叶阳墨奇和文府的联姻,云亦是早已得知了消息。 但娶贾晨露这件事,却是从未得到过消息。而雀成宇突然要将羽菲关押进大牢的行为,也超出了云亦的预料。明明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可最后怎么会出现这个纰漏? 叶阳墨奇大婚?! 相比自己要被关押进大牢这件事,令羽菲脑袋更为发胀的,却是墨奇要成亲这件事。 所以昨日叶阳菁连才要将自己带去叶阳府,借机告诉她墨奇对她的欺骗,就是为了断了墨奇的所有退路和幻想吗? 墨奇,与你相比,最起码我在苏氏集团的那些日子里,是比你幸运的。 只因那时的我,没有真心爱上任何人,就算牺牲自己去联姻,也丝毫不觉得惋惜。 羽菲闭着眼,消化着云亦尘带来的消息,如果昨晚她对叶阳墨奇还有丝丝恨意的话,那么此时也消失殆尽了。 如果说羽菲是恨墨奇的话,那么就太过了,只是在得知真相后的现在,羽菲每想起墨奇一次,每回忆起他对自己的欺骗,每想到他的精心设计,羽菲的内心便会升起一阵悲哀的无力感。 为自己,也为叶阳墨奇感到悲哀。 悲哀他们所要担负的责任,决定了他们无法恣意地选择想要的生活;悲哀他们难得显露的真心,却为了种种目的,而变得如此丑陋。 但和叶阳墨奇相比,羽菲却是幸运的,最起码她所做的选择,她所用的手段,皆无愧于心。 相反,叶阳墨奇苦于心计,步步为营地对她下圈套,欺骗她,利用她—— 换位思考下,羽菲能想像得到墨奇在对她用计时,内心是如何的煎熬,不得不这么做,却又害怕这么做,希望她早些识破他的计谋,却又担忧识破后她的反应—— 叶阳墨奇,曾几何时,你竟把自己逼到了如此卑微的境地? “苏姑娘?” 当自己的一翻话说完后,云亦尘在发现羽菲没有任何表示时,心里不由奇怪了。 羽菲和叶阳墨奇的牵扯不清,云亦尘虽没亲眼可见,但据探子和云音传回的消息,他可谓是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那么眼下这个关于叶阳墨奇大婚的消息,为何苏姑娘还是如此镇定呢? 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叶阳墨奇之于她,只是陌路之人般。 “云亦尘,答应我三件事,事成后我明晚便随你和苍轩炎烨去东楚国!” 什么?! “苏姑娘,你知道炎烨的身份了?” 相较羽菲愿意与他们同回东楚国这件事,云亦尘更为在意的是,为何羽菲会说出炎烨的真名,他不在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嗯,不仅知道了他叫苍轩炎烨,还知道他能变身成白虎。” 和云亦尘略提高的稍显激动的嗓音相比,羽菲就显得冷淡地给出了答案。 虽然在昨晚她也被这个事实惊得内心波涛汹涌,就连稍早之前都还耿耿于怀,但适应力极好的她,此时已是全盘接收了,而且还状态良好。 “那么,苏姑娘,您所要云某答应的三件事是?” 虽对炎烨这么早就表露身份感到奇怪,但云亦尘这人精般的主,眼珠子一转,便关心起了现在最为重要的问题。 “第一,今晚我要去赫王府,见雅王妃一面。” 对那个来到这里后,最初给予自己关怀,并触动自己内心的优雅,但却眉宇间尽是愁绪的雅王妃,羽菲想在临走时,再见她一面。 “好。”虽然有些麻烦,但亦尘仍是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我要带欧梅和小悦一起走。” 对这两个现在在自己心里已占有一席之地,并被自己重视的两人,羽菲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们,不闻不问地就此离开。 “可以。” 如果真要带走羽菲,那么音儿的身份必然也会暴露,那么便一起回东楚国吧,多带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听羽菲的第二件事,云亦尘眼神瞄向仍在一旁服侍着她的云音,最终也答应了。 “第三,洗刷清右护军的叛国罪!” 对于将就此离开南雀国的羽菲而言,她的罪名与否,现在已然不重要了,但忠君爱国的右护军却不一样,他的罪名,一定要澄清! 她不能让那个一脸嘻笑,却是发自内心守护南雀国的年轻将领,就这样做了替死鬼,蒙受着这样的不白之冤! “我尽力。” 对于最重这一条,云亦尘没有像之前那两个一样,立即就答应了下来,而且给出的答案也不是肯定的,毕竟这关乎两个国家。 而且南雀国越乱,对他们这次归国,对他们东楚国来说,无疑都是件好事,云亦尘不可能费尽心思替南雀国解决这次的麻烦。 “云亦尘,我不管你们的国仇家恨,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右护军的叛国罪,却是一定要澄清的,否则一切免谈!” 心思缜密的羽菲,又怎么会听不出亦尘的犹豫呢,虽然他没明说自己是东楚国的什么人,但能将云音安插进南雀国9年,并易容成南雀国的重臣,这些都不是普通的官员能做到的,又更何况是普通人呢。 所以云亦尘和苍轩炎烨的身份,肯定不止是炎王阁阁主和护法的身份。只是对这些,都不是羽菲所要关心的。她所关心的只有那些她在意的人,那些她不想亏欠的人。 亦尘听着羽菲用着那么坚定的口吻说着右护军的案件,便知如果自己无法做到,那么就算羽菲要入狱,她也是不会随自己离开的。 所以无奈之下,亦尘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好,对于右护军的冤情,云某定不会让苏姑娘失望,所以明日事成后,也请苏姑娘遵守诺言,随炎烨和在下一同前往东楚国。”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还不能将苏姑娘给带离南雀国,那么已看出端倪的北虎国必然也会出手干涉,那么他们东楚国的阻碍将会更大。 不过刚才羽菲说的那三件事,却也不是那么好办的。虽然这每一件事分开来都好解决,但现在且不说它们全要办好,而且又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这真是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不过即使如此,云亦尘也将不惜一切代价来达成羽菲的愿望,就算舍弃南雀国,所有他们东楚国多年布下的暗桩,他都一定要将羽菲毫发无伤地带离南雀国! 095 羽菲眼中的炎烨 “小羽,你一定要去吗?” 已经得知了羽菲的计划,并也愿意和她一起离开南雀国,前往东楚国的欧梅,见羽菲已易好容,呈现着另一翻面貌地出现在面前时,不由轻蹙眉峰,担忧地问着。 既已决意离开南雀国,那为何小羽还要冒险去一趟赫王府,见那个青国的皇室之女呢? “梅姐姐,你就放心吧,有云公子和小白在,小姐一定会安然回来啦。” 与欧梅的忧愁相比,围在羽菲身边,好奇打量的小悦,就显得轻松多了,仿佛去赫王府就如逛倚舞楼的后院一样。 一切就绪后,羽菲从镜子前站起,用着全然陌生的脸庞对着欧梅笑了笑,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她。 “梅姐姐,我不会有事的,我可是还打算和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东楚国的风土人情呢。” “小羽,小心些。” 张张口,欧梅隐在黑纱下的嘴,最终只吐露出这五个字,将那股子不安给强压了下去。 希望只是她太多心,就算雅王妃是青国皇室,但在南雀国这片国土上,又有云亦尘他们的保护,小羽应该不会出事。 “云亦尘,一定要带它去吗?” 当羽菲从屏风后走出,并看见一副慵懒姿态趴坐在地毯上的白虎时,脑子突地一轰,不由看向它仍留有伤痕的爪子,想到了自己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地复明,全因它提供给自己的血液。 再忆及白虎就是苍轩炎烨所变,羽菲脸上的表情变得从未有过的精彩,看得除云音和云亦尘这两个知内情的另外两人一头雾水。 “小姐,小白可是超强战斗力呢,你确定不带它吗?” 这么说着的同时,仍是绑着两个小辫子的小悦,不由偷偷打量了下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的亦尘,心里怀疑着小姐带她去是为了什么。 在小悦的眼里,就连她自己或许都会比眼前这个看着随时会倒去的文弱男子有用,相比之下羽菲竟然会不想带白虎一起去,这点更是令小悦难以理解了。 “苏姑娘,它要去,我也没办法阻止。” 云亦尘苦笑着看了眼听到羽菲提出质疑后,甩着尾巴显得不耐烦,且对他将以它的血为引子这件事告诉羽菲后,就明显不待见他的白虎。 这家伙也不想想,他之所以要告诉苏姑娘这件事,还不都是为了他好,而且先暴露身份的明明就是炎烨自己好吧,既然这件大事都说了,那么关于他血液的事,肯定也瞒不了多久,那还不如一起说了,省得落得和叶阳墨奇一样的下场,失了羽菲的信任。 “随你吧。” 听着云亦尘无奈的回答,羽菲看了白虎一眼,只见它的金眸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仿佛只要她给予否定的答案,它就会朝自己扑来般。 虽然之前对苍轩炎烨,羽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自知道了苍轩炎烨就是那晚与自己亲密相拥的人,且对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白虎,竟然是他所变化的后,羽菲就不能再以平常心来对待炎烨了。 对炎烨,羽菲最初的厌恶已然退去,但对他的霸道与喜怒无常仍是无法忍受,可在面对誓死守卫自己的白虎时,羽菲却是喜爱的,而这份喜爱,甚至有了超越对胞妹的感情。 只因白虎对她的全然信任,对她的全心依赖,给对人性失去了信任的羽菲莫大的欣慰,令她已冷却、麻木不仁的心,又渐渐有了温度和知觉。 所以对着白虎,羽菲永远也无法怒目相对,就算知道了它是苍轩炎烨的另一个身份以后也一样。 而云亦尘告知于羽菲的,关于炎烨为何会丧失记忆,化身为白虎留在她身边的这件事,直到此时忆起,羽菲的内心仍是不由微微抽动。 只因他的双重身份,只因他血液的特殊,就在15岁时被当时名震五国的阎王阁阁主给掳走。 并在消失的那段时光里,对他不断进行试验,不断提取鲜血,不断摄入毒素,以致本性纯良的苍轩炎烨性情大变,成为了阎王阁里真正的炎王。 云亦尘怎么也忘不了当他找到炎烨时,他身上的斑斑血迹,那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那双清亮透彻的黑眸也已染上丝丝鲜红。 那时在地牢里,出现在云亦尘眼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被驯化出了残忍意识的野兽! 羽菲怎么也忘不了当云亦尘说到此处时,他脸上那浓重得抹不开的自责和愧意。 云亦尘说,如果他们的守护能严密些,就不可能给那恶人下手的机会。 如果他们能及时找到失踪,并受着折磨的炎烨,那么炎烨就不会因精神崩溃而丧失了以前的记忆,成了炎王阁的阁主,成了只顺从心底杀戮之意,不断进行屠杀的侩子手! 羽菲没料到在苍轩炎烨那桀骜不驯,阴鸷森冷的脸庞下,竟是潜藏着这样令人同情的过去。 在羽菲的字典里,从来不存在着“同情”这两个字,可却在此时此刻,羽菲是真的对炎烨产生了同情。 照云亦尘的说法,托她的福,在他们这十多年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让炎烨恢复记忆无效后,没想到在浮云山绝壁处坠崖那晚,她所使出的能力,竟误打误撞地令炎烨恢复了记忆。 虽然当时还比较混乱,可在经过云亦尘的努力后,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丧失记忆11年之久的炎烨,终于又想起了以前,想起了他的皇兄,想起了陪他一同长大的伙伴们—— 但云亦尘所说的这些,却是令羽菲立即想到了此时已恢复记忆,并同时拥有两段截然不同记忆的苍轩炎烨。 如果真如云亦尘所述,未丧失记忆前的苍轩炎烨是纯良的,那么失忆后,性情大变的他,又要如何接受现在的自己?接受享受着杀戮之意,肆意进行屠杀的自己呢? 这对苍轩炎烨来说,究竟是幸还是? “苏姑娘?” 云亦尘眼见羽菲在同意了炎烨跟随后,便神情恍惚地直直盯着桌沿看,不禁着急了起来,难道被药物荼毒过的炎烨的血,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天血”了,已经失去了它的效用了吗? “没事,走吧。” 摆摆手,羽菲侧过身,瞄了眼已经起身,打算先行的白虎一眼,内心却是复杂不已。 苍轩炎烨,拥有着两段不同记忆,并且有着世人趋之若鹜的“天血”,能化身为白虎的与众不同的你,现在究竟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站在云亦尘这些你曾视为伙伴们之人的身边呢? 呵,苏羽菲,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同情苍轩炎烨呢,未失去记忆的你,不是同样选择了双手沾满血腥的这条路吗? 问着苍轩炎烨的同时,你是否也该想想,你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羽忻的身边—— 跟在白虎身后的羽菲,自嘲地扬起唇,无言地自问着。 096 出乎意料的死亡 “苏姑娘,千万记得你只有两刻钟的时间。” 当云亦尘和白虎带着羽菲潜伏进赫王府,来到雅王妃所在的院落后,云亦尘带着千般不愿,万般抗拒的白虎退到守卫处,向着正向雅王妃寝房而去的羽菲叮嘱着。 “明白,多谢!” 知道时间不多的羽菲,对着云亦尘和白虎的方向感激地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向着记忆中青雅的厢房而去,只希望不会惊扰了那位高雅妇人的好眠。 “你还不愿意了啊?早知如此,你就不该拦着蒋大哥他们来,” “嗷唔——” 愈走愈远的羽菲,细微地听见后方传来的云亦尘和白虎的“沟通”声,紧张的心情竟是放松了许多。 果然,白虎对自己是特别的存在—— “谁?” 就在羽菲离青雅厢房之门一步远之时,一道轻冷地嗓音响了起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凌厉的掌风。 “苏羽菲?” 袭击羽菲的白穆,当透着月光,看清从自己掌风下避开的人是谁后,脸上的表情不由显得古怪了些许,但这也只是稍纵即逝,快得就连心思缜密的羽菲都没发现。 “白穆姑娘,我想见你们王妃,不知可否劳你通传一声?” 对白穆的身怀绝技,羽菲内心虽感到诧异,但这却与她无关,而在青雅的身边能有一个武功高强,并来自同国对她真心的人,羽菲倒是觉得很好。 起码在面对赫王妃的挑衅与阴谋时,青雅除了拥有赫王爷的宠爱这个有利因素外,还有人可以帮助她。这样在南雀国,最起码雅王妃还能守着她的一方院落,过着她宁静的生活。 “苏姑娘,如此深夜,我们王妃已经入睡了,你看,” “白穆,外面是谁?咳咳——” 就在白穆婉拒羽菲想见青雅一面的同时,本应入睡的青雅却咳着嗽,虚弱的声音从漆黑一片的屋内响起。 “雅王妃,是我。” 对青雅的病重,羽菲的黑瞳蓦地收缩了下,她竟不知在这半月不见的时间里,雅王妃的身体已经糟糕至此。 “羽菲?!快进来!” 被病痛折磨着,身体本就不适的青雅,没想到被白穆拦在门外的竟然会是羽菲,那个因叛国罪入狱,此时本应“昏迷”在倚舞楼,令她忧心不已的羽菲。 有了青雅的命令,白穆脸上的表情虽不快,但却已没了理由阻挠羽菲进屋见青雅,于是便快速地开了门,将室内的烛火点起,扶起身体孱弱的青雅坐起。 对着青雅憔悴的面容,羽菲的心底闪过一阵不安,她虽不精通医理,可看青雅这蜡黄得快没一丝人气的神色,羽菲便心知青雅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上次宫宴里见雅王妃,她的气色虽不好,可却不至此,究竟是什么病,才能让一个人憔悴至此。 “雅王妃,您的病?” “羽菲,富贵由命,生死在天,没什么好伤心的。” 和羽菲忧愁的情绪相比,病得眼都快睁不开的青雅,就显得淡然许多。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只是在见到羽菲的此时,她竟有了一丝不舍。 有些话,她再不说或许就没机会了,而有些人,她是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相见了,哪怕只是从远处再观望一眼,也是无可能了。 “羽菲,我还有些琴谱想赠予你,请你务必收下,好吗?” 本就打算在临了时见羽菲一面,并将自己的琴谱赠予羽菲的青雅,没想到她还没想办法去见羽菲,羽菲却是在这危机时刻,冒着风险亲自来见了自己。 “白穆,去外间把我锁在箱子里的琴谱拿来。” 见羽菲想说些什么的青雅,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力气,压了压羽菲放在自己双掌间的纤荑,以着白穆看不见的角度,对羽菲使了使眼色,将白穆给支使去了外间。 “雅王妃,还请您保重,我明晚就将离开南雀国了,此生能与您相遇,羽菲很是开心。” 虽不知青雅为何连自己从青国带来的白穆都要顾忌,但羽菲却是顺了青雅的意,在白穆走出屏风后,去外间屋子取琴谱时,靠向了青雅的右耳边,向她诉说着自己今晚冒着风险前来的告别之意。 沉默。 在听完羽菲今晚来的目的后,青雅脸上的肌肉瞬间收缩了下,可以想见对羽菲的离开,她受的刺激不小,但只一会后,青雅便平复起自己混乱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羽菲,记着我现在告诉你的曲调。记住,不要失望,不要怀疑,还有,对不起!” “王妃,东西拿来了。” 就在羽菲用心记下青雅敲打在自己手心里的调子,并想问清她所说之话的含义时,已经将箱子一起抬来的白穆却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 从白穆连箱子都没打开,就拿进来的举动,可以想见她有多么急切地想进来,难道是怕雅王妃和她说什么吗? “羽菲,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万事小心!” 青雅接过从白穆手里拿出来的琴谱,对着才来了两刻钟不到的羽菲下了逐客令道。 虽然她有好多话想对羽菲说,但此时青雅却知,今生她是无法再亲口向羽菲重头说起了,只望来日,羽菲能从她给予的启示中找到答案,也希望当羽菲知道真相的那日,不会恨极自私的自己—— “雅王妃,保重!” 将青雅交到手上的琴谱收进怀里,羽菲起身,对她行了个大礼,便如青雅愿地离开了这间满是药味,离开了这方曾给予她无限温馨之意的院落。 羽菲知道,无论她还有没有重来此地的机会,在这方小小院落,在这间精致的厢房里,她都再也看不见那个曾经有着绝美容颜,散发着令人舒服清爽、心神安逸气息的妇人了。 此刻一别,她们,永生都不可能再相见了—— 雅王妃,为何就连来自青国的你的贴身侍女白穆,你都要防备呢? 而方才你的那翻话,如果不是病得神智不清才胡言乱语的话,那么它又是何意呢? 原来,就如青雅这般不愿理俗事,不想入纷争的静心之人,也无法远离这些环绕在自己身边的腥风血雨—— “苏姑娘,我们离开吧。” 时刻掐算着时间的云亦尘,在见羽菲提早从青雅的院落出来后,心底虽奇怪于羽菲的过早离开,但对他有好处的事,云亦尘也只是敛了敛眉,二话不说地就想照着计划将羽菲和白虎给带离赫王府。 这个南雀国的战功显赫,骁勇善战的王爷,他王府里的守卫和精心布下的机关,一点也不比皇宫弱,而这位备受宠爱的异国王妃的院落,防卫就更加严密了。 要不是云亦尘在炎王阁时精心研究过机关之术,并在东楚国皇宫里实施过的话。只怕想要这样不惊扰赫王府的守卫,连带着白虎和羽菲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就在云亦尘带着羽菲和白虎小心翼翼地离开时,却从青雅的院落处传来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喊叫声,而那惊慌中带着陌生和熟悉语气的喊叫声,羽菲却是识得的,那是浣语,青雅身边的贴身侍女! 难道雅王妃出事了?! 可方才她离开时,雅王妃还只是精神不济,就算她真的时日无多了,也不可能是在今晚啊! “世子遇刺了!” “世子遇刺了!世子遇刺了!” “世子遇刺了!” 就在羽菲忧心于青雅病情之际,从赫王府的另一隅里,又响起了几道侍卫的嗓音。 雀浦冉遇刺了?! “刺客在那里!” 就在羽菲怀疑雀浦冉遇刺之事时,不知从哪个地方发出了惊喊声,而伴随着这声惊喊,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不少脚步声,在深夜里被点燃的烛火,也渐渐向羽菲他们隐藏的地方逼近—— “苏姑娘,您且跟着炎烨速速离开,这里由在下来阻拦。” “这怎么可以?!” 有过丢下云亦尘一次经历的羽菲,在这危及时刻,当又一次听到他如此说时,直觉地便进行了否定。 一年前,她和苍轩炎烨离开,留下了身中奇毒,九死一生的云亦尘,一年后,她怎么能再重复当日之事,云亦尘的运气怎么可能永远那么好,幸运女神不会永远站在他这边的。 “苏姑娘,我们中计了,而他们的目标是你,如果你逃脱了,他们自然不会专心来对付我,在下逃生的机率,比苏姑娘你高多了。” 云亦尘推了羽菲一把,将她给推向早就等得不耐烦,却苦于不能说话,且又不能以吼叫来宣泄心中不满的白虎身边。 “云亦尘,你一定要信守约定,我还等着你带我去东楚国!” 眼见越来越多的火把向着他们靠近,听着越来越近的喧闹声,羽菲咬咬牙,边跟着白虎快速地离开,边用着不低地音量,提醒着云亦尘他们之间的约定。 苏姑娘,你且放心,在没有将你给带回东楚国的这时候,我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倒下的,我可是还等着看“天龙之子”是如何给我们东楚带来神迹的呢—— 097 扑朔迷离的死亡 当羽菲随着白虎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赫王府侍卫的追踪,逃到都城无人的暗巷内时,内心深处仍是惧怕黑暗的羽菲,在呼吸困难的同时,不禁发起了颤。 “嗷唔?” 本密切关注追兵的白虎,在感受到靠着自己的羽菲的变化后,金色的虎目眨了一下,忆及一年前初次绑架羽菲,她在夜晚里的丝丝转变,。 再回想了下,云音汇报给自己的关于羽菲夜里,厢房内都要放着夜明珠,点着烛火的情况。 原来,她竟是害怕黑暗成如此地步? 所以那次,当他重伤变身成白虎,记忆混乱被亦尘掩藏在南雀国养伤,听见她悠扬的琴音,而逃离了看守来到她身边,那几晚她皆是要以夜明珠照明,紧紧靠在自己身边,才能安然入睡。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坚毅远胜于男子的她,会惧怕于这普通的黑暗? 而在那些他没伴在她身边的日子里,这个一脸娇巧此时已是惧怕不已,却又强制镇定的女子,她又是如何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的呢? 突然间,此时身为白虎的苍轩炎烨,非常想知道羽菲的过去,只因这个女子是他认定的,要伴在他身边一生的伴侣。 所以霸道的,已不知如何获得佳人心,只知强取豪夺的炎烨,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只怕此时他早已变为人身,逼问着羽菲过去的种种了。 “大人,这里没有刺客。” “大人,这里也没有刺客的踪迹。” —— “换个地方,你们给我搜仔细了!” “是!” 那些追捕羽菲和炎烨的侍卫们,在搜索无果后,便朝着下个巷子而去,而没了顾忌的炎烨,则是在发现侍卫们的离开后,便变回了本尊,扶起了在一旁强自撑着的羽菲。 “你,” 虽是难受得快晕厥了过去,但当察觉出自己靠着的毛茸茸物体转变为光滑的肌理后,羽菲的心顿时震了一下。 它又变回来了,而且还是一丝不、挂地站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黑夜的话,那她岂不是看光光了,他怎么就一点不害臊呢—— 如果此时心中记挂着羽菲状态的苍轩炎烨得知她脑中所想的话,就算是自己认定的人,只怕他也会青筋爆起的摇晃着羽菲,问问她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竟然在这个非常时期还关切着他着衣没着衣的问题。 炎烨卷翘的睫毛忽闪了下,对羽菲的欲言又止不解地问道:“怎么?难道你还看得清?” 她不是已经难受得快晕过去了吗?这还有闲情意致来研究他究竟穿没穿衣服了? “云亦尘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忽视心头的别扭,羽菲深吸一口气,关心起了云亦尘如今在赫王府的处境。 为什么方才云亦尘会说他们中计了,明明她也是今晚才决定去赫王府见雅王妃的,谁又能这么早地就定下针对他们的计谋呢? “亦尘会解决的!” 眼见羽菲将注意力给转向了自幼成长的同伴云亦尘身上,炎烨的心底无端升起了一股闷气,所以在回答羽菲这个问题时,语气不由都比平时重了些,而他的反常也引起了羽菲的侧目。 这人脾气怎么老是这么大啊,就连对着自己的同伴都如此…… “苍轩炎烨,你要干嘛?” 本来心底还在非议的羽菲,没想到她才一晃神的时间,那个喜怒无常的高大男子就将手伸向她的身上,并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她夜行衣的外衫给脱了下来。 “难道你打算让我光着身子,带你回倚舞楼?” 挑挑眉,炎烨套上外衫的动作却没一丝停顿,虽然他是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但可还没变、态到需要光着身子四处展现的地步,和东楚国的某人完全不一样! …… 对着炎烨非常人所能及的气势,如今虚弱地只想快点回到光亮处,回到倚舞楼整理思绪的羽菲,撇了撇嘴,将想反驳的话给咽了回去。 在这个男子的身上,她似乎从来就没占过便宜,而武力方面又不及他的自己,此时还是别再与他进行口舌之争的好。 ————————慕琪叶分割线——————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云公子呢?” “小姐,您没事吧?” “小羽,你有没有受伤?” 当羽菲在炎烨的强制要求下,被他运用着轻功,抱着回到倚舞楼的内院,来到自己的厢房时,就见到了三个焦急不已,并且同时出声关切她的嗓音。 “伶夫人,此时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自己去赫王府的事,云音她们三人是知道的,可为何在这天明之际,已嫁去文府,并决意站在文尚书那边的伶雅,此时却突然出现倚舞楼她的住处,而也知情的云音她们却没有将她给赶出去? “五爷,还请您原谅当日伶雅的爱莫能助,深夜来访只为昨夜赫王府遇刺之事甚是严重,所以伶雅才会厚颜前来楼里,就为了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还请五爷深思!” 一见羽菲比以前更为冷淡的表情,和无感情的语调,伶雅心里有数地苦笑了下。 当日选择帮文素素时,她就应该料到今日的结果了,只是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今日之事,羽菲对她的不信任,她全心甘情愿地承受着。 “哦,赫王府发生什么事了?” 羽菲虽然惊讶于伶雅会说到关于赫王府的事,但一想到还不知现在有没有脱困的云亦尘,和他口中所说的“中计”,羽菲就不得不在意了。 对伶雅,羽菲虽然还不能全然地信任,但此时从她眼底透露出的焦急和真诚,与欧梅双眼的认同来看,这次伶雅真的没欺骗她。 虽然欧梅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份,也从未言明她和伶雅的关系,但羽菲却是知晓,她们两人之前一定就相识,并且有着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羽菲不闻不问,只是为了遵守当初对欧梅的承诺,不逼迫她罢了。如果提起那些过去只会让欧梅渐渐淡忘的伤痛,再度鲜血淋淋,那么她便不问。 “王爷,雅王妃和浦冉世子,在昨晚遇刺身亡了!” 直视着羽菲的双眼,伶雅一字一句地诉说着对她来说如五雷轰顶的消息。 一直默默站在暗处,听到这个消息便脸色难看的炎烨,在发现羽菲的颤抖后,反应比其他三人更快地来到她的身边,态度强硬地将她给半抱进自己怀里。 而炎烨此举,也引得了其他四人的侧目。只因羽菲的坚强与强势,对这样的举动是绝对不容许的,而炎烨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你怎么会知道,又是怎么来到倚舞楼的?” 羽菲压下心里的悲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懒得再与身后温暖的热源起争执,而是关心起了伶雅的到来。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消息又为何会如此快速传到伶雅的耳朵里。 “文府在赫王府安插的探子深夜来报,当时我就在文尚书身边。” “伶雅,谢谢,为了你自身的安危着想,你还是赶快回文府吧。” 在听到伶雅的解释后,羽菲对她点了点头,无喜怒哀乐的对她下了逐客令。 “五爷,多谢您以往对伶雅的照顾,还请您保重!” 对着羽菲冷淡的态度,伶雅心底却是感激地对她伏了伏身,礼毕后才怀着对羽菲歉意,和对欧梅的美好祝愿快步的离开。 五爷,就算直到此刻,您还是记挂着我的安危,不想让我牵扯得更多。 五爷啊,谢谢您的好意,虽然不知您的好意是为了以前的那个伶雅惋惜,还是为了不让欧梅姐姐伤心。 欧梅姐姐,您能死里逃生,且如今还得到了五爷的庇护,那么就抛下所有的仇恨,好好地活下去吧。 那些该做得,和不得不做的肮脏之事,就由我来完成吧! “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当伶雅完全走出倚舞楼的内院后,云音便再无所顾忌地问起了羽菲她们接下去该如何行事,不过她虽是问着羽菲,可眼神却是一直偷偷观察着炎烨。 “等。” 在不知眼下具体情况,且云亦尘安危不明的情况下,羽菲决定等,等到明天,等到和云亦尘他们约定的时辰,她相信云亦尘和苍轩炎烨一定会遵守和她之间的承诺,完成她的心愿,带她离开南雀国的。 而就在羽菲说了这么一个字,回答完云音后,半抱着羽菲的炎烨身子微微动了动,随即弯了弯唇,整个头下俯,将唇贴在羽菲右边那个戴着他给予的耳坠的耳朵上,吐着热气满意地低语道。 “你且安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你就等着明日随我一同回东楚吧!”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果断时从不犹豫,敏锐的判断全凭着自己的聪慧,什么时候做何事才能有利于自己,也看得比常人透彻,虽然这其中担着巨大的风险。 当炎烨松开对自己的桎梏后,羽菲旋过身,对着那张狂放不羁、自信满满的深刻五官,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令炎烨扬眉的话。 “苍轩炎烨,这次你可别再像上次一样食言了。” 这个女人! 那次在崖边,如果不是顾及她身上所中之毒,他又怎么可能在临了时放手,将她给推向叶阳墨奇那个小人! 098 不谋而合的计谋 当炎烨离开倚舞楼后,羽菲便在厢房内开始起了漫长的等待。在这期间,欧梅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而云音和小悦则是外出打探消息。 “小姐,雅王妃和浦冉世子确实是遇刺身亡的,但在雅王妃的身上,又查出了毒素,经太医证实,是慢性毒药,雅王妃中此毒已是多年了,所以就算昨晚雅王妃没遇刺,不出半月她也会因毒发而亡。” 以炎烨的血为药引,而完全恢复了视力的羽菲,此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手上昨晚雅王妃交到她手上的琴谱,当她听到雅王妃中了慢性毒药后,抚着琴谱的手不禁紧握。 “音儿,是赫王妃下的毒?” “虽然皇上将此事压了下去,但看赫王爷对赫王妃的仇恨态度,及种种迹象和证据来看,对雅王妃下毒的,无疑是赫王妃了。” 心知雅王妃对羽菲不一样的云音,在回答这些问题时,皆是在心中思量了许久,才一字一顿整理好地口述而出。 云音生怕哪一个地方讲错了话,触及羽菲心中隐忍不发的悲痛,令她没完全复原的身体再添病痛,影响了主上他们离开南雀国的计划。 “越是证据确凿,越是引人怀疑,可惜如今的赫王爷被雅王妃的离逝蒙蔽了双眼,而赫王妃又因独子身亡乱了分寸,设下此局之人,真是将人心给看得透彻啊。” 轻轻打开雅王妃给予自己的琴谱,羽菲不含悲喜,语调冷淡地像是对着屋内的其他三人,又像是自语地呢喃着。 在听了云音的消息,和羽菲的分析后,蒙着面纱的欧梅,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串联了起来,在厢房内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羽,这幕后之人,会不会就是陷害你入狱,杀害了右护军,诬陷你犯了叛国罪的真凶?” “小姐,我觉得欧梅姐姐说得有道理啊,这个幕后凶手还真是阴险,将什么罪名都给安在了小姐的身上,摆明了就是要小姐做替死鬼啊!!!” 人虽小,但在羽菲等人的教导下,心思渐渐灵活起来的小悦,在一听完欧梅的揣测后,便激愤不已地跳了起来大骂着。 相比之下,年岁不大的云音就显得沉稳许多了,只见她只是偏着首,细想了片刻后,便问起了羽菲的看法。 “小姐,您怎么看?” “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么设下雅王妃此局的人,绝对不可能让她还有出狱的机会,更不可能让她此时此刻还能安然地呆在倚舞楼。 单是此人能对雅王妃下慢性毒药多年,便可看出对方的心思是多么的玲珑剔透,为了布一个局,又是多么的忍耐,竟可花费数年时间。 在羽菲的印象里,赫王妃可不像是有这么深城府的人,而且在赫王爷这方面,赫王妃还是颇多顾忌的。 对雅王妃这个不争宠的异国王妃,赫王妃其实不必花费太多的心思,就算赫王爷再宠她,雅王妃能得到的也只有宠爱而已。 对拥有子嗣的赫王妃而言,根本没必要对雅王妃下慢性毒药。如果可以,羽菲相信赫王妃更愿意一刀了解了雅王妃,这样更能一解她心中多年不得宠的怨恨。 而诬陷她的人,计划想得确实也算周密,可却忽略了君心难测。对已失去一个皇子的雀成宇来说,叛国是重罪,但今日胆敢杀害他的子嗣,或许明日就敢明目张胆地刺杀他了。 所以在审判羽菲案件时,本着对皇权的眷念,和对那些耍阴谋之人的警示,雀成宇都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如了他们的意。 照羽菲的猜想,如果这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设下慢性毒药之局的人,就绝对会考虑到雀成宇这个不确定因素,也会把掌权者的顾忌考虑进去。 可明显的,杀了右护军的这些人,没想到这点,为此羽菲才断定这两件事,并不是一人所为。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但他们的目的却是不谋而合地相同了,呵呵。” 想到设计了这两件事,并害死了右护军和雅王妃的这些人,羽菲怒极反笑地重新翻看起了琴谱。 此时的羽菲,心底已是悲愤到了极点,对那些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要陷害她,而杀害了右护军和雅王妃的人。 这些已经触及了羽菲底线的人,她是绝计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苏姑娘,今夜我们可以动身离开了。” 正当羽菲悲愤之时,脸上憔悴这堪,却顶着不知何人面具的云亦尘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屋内。 “云亦尘,杀害右护军的,是不是贾将军?” 此时思绪清晰,心思灵透得仿佛能看穿所有计谋的羽菲,在面对云亦尘时,从容不迫地说出了自己分析而来的结果。 “或许,这和文尚书也脱不了干系,对吗?” 就在云亦尘诧异于羽菲究竟是从哪里得到消息,又或者是从哪里看出破绽的时候,没想到羽菲又语出惊人地道出了这件事的另一个关键人物。 “苏姑娘,你全知道了?” 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是自从狱中出来,去过一趟叶阳府和赫王府,便没再出过倚舞楼,没再得到过点滴信息了吗? 为何,他好不容易从暗桩那里得到来的,经过仔细推敲的消息,却在这个女子的嘴里出现了? “这件事要说起来,或许应该从去浮云县开始。” 闭上眼,羽菲想到了这件事地开端,黑丝草、军饷事件,是户部针对彭江而设的,身为户部之首的文尚书,肯定参与了这件事,更或者他就是主谋。 虽然羽菲从没得到过证实,但当初在倚舞楼,和彭江的军营里,隐约得知了贾将军对彭江的仇视,两人之间似乎不知何原由结下了仇。 在都城里虽然文府和贾府没什么往来,但文素素却是与从不跟人交好的贾晨露极为亲密,而那个被贾将军一手提拔至兵部侍郎的潇清,他私下里和文府的互动也甚是密切。 文尚书和贾将军的勾结,已不知从何时开始了,而他们针对彭江设下的计,也在当初他们结盟之时,便定下了。 可她苏羽菲的出现,却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引起了雀成宇的怀疑。 就在他们苦恼要如何扳倒彭江之时,没想到北虎国却突然来袭,而右护军的出现,也给了他们一箭三雕的机会。 贾将军冒着叛国被知道的风险,将二皇子的消息透露给了北虎国,最后却意外地害得二皇子身亡。 贾将军在惊慌之际,就想到了识破他计谋,冒着生命危险想潜逃回浮云县寻找彭江的右护军。 在将右护军给伤得半死不活之际,在他的身上放好了所谓的叛国密函,将他给丢到倚舞楼,让羽菲救起他,最后却在关键时候,派人来将羽菲给带走。 如果没有云亦尘的出现,没有叶阳墨奇的帮助,或许这一切都将照着文尚书和贾将军的计划而行。 她苏羽菲将以叛国罪被斩杀,而身为右护军上司的彭江肯定也脱不了关系,这便是他们双雕的结果。 而这第三雕,便是叶阳墨奇。 虽然羽菲不知墨奇究竟答应了他们什么,但从墨奇愿意娶文素素和贾晨露这点来看,他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愿意站在他们那边。 而墨奇的选择,就代表了叶阳府的选择,这个深受皇帝信赖,不偏重朝廷中任何一方的左相大人,如果就连他都愿意助文尚书他们一臂之力,那么他们接下来想实施的计划,便更有了一分胜算。 这计划,本是如此地完美,可却出了她苏羽菲这么一个变数—— “小姐!” “天呐,没想到文尚书和贾将军竟然会是这人!” 伶雅,你,哎。 当听完羽菲的陈述后,屋内三个女子的表情与想法却是各异。 云音的眉宇是不自觉地耸起,担忧地看向了羽菲,只因她心知自家小姐对浮动县那些将士们抱有着怎么样的感情。 而心思单纯的小悦,则是气愤难当地就开口骂起了文尚书和贾将军,再配上她那些生动的动作,不难想象,如果这两人此时在小悦的面前,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给他们两个耳光子,不过前提得是她近得了这两个大臣们的身。 对比之下,不出声的欧梅身上散发出的愁绪就更甚了。对羽菲,欧梅现在担心可以说是放回了心中,毕竟羽菲有自保的实力,而且还有云亦尘和白虎的保护,心思又是如此玲珑剔透。 反观伶雅,那个被仇恨给冲昏了头,又身陷进朝堂这浑水中的无一丝自保能力的表妹,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透呢? 当初父亲、姑母他们是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才保下了她们两人的性命,只想她们好好地活下去,可未料伶雅却没放下,直到今日还想着复仇。 伶雅,你知道那些仇人是谁吗?你以为凭着你一己之力,真的可以替姑母他们复仇吗? 099 离开南雀的准备 “小姐,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当云亦尘说出今晚就将离开南雀国的消息后,羽菲便决定兵分两路,命隐瞒了武功的云音带着小悦和欧梅,在东楚国其他暗卫的护卫下,朝着浮云县的方向离开南雀国。 而羽菲,她则是去完成最后一件事,替右护军讨回公道! 对羽菲的决定,因失去精血过多,而无法维持人形太久的苍轩炎烨他则是站到了羽菲的身边,看它的样子是决计不会离开羽菲身边半步的。 再观云亦尘,未与羽菲相遇之前,他此生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苍轩炎烨,无论是人形的他,还是变身成兽形的白虎。 而现在羽菲决定以身犯险闯文府和贾府,炎烨紧随其后,云亦尘自然不能冷眼旁观,连带着就连当初被炎烨拒之于都城外的蒋家兄弟都潜进了倚舞楼,方便之后的行动,能寸步不离地跟在炎烨身边保护他,绝对不能让12年前的失踪事件再次上演! 临别时,对着小悦不依不饶、恋恋不舍地追问,羽菲嘴一抿拍了拍长高不少的小悦,道: “小悦,你乖乖和梅姐姐一起先离开,很快我们就能在东楚国见面了。” “小悦,我和你都不会武功,留在小羽身边只会拖累她,不如跟着你音儿姐姐先行离开。” 眼见小悦仍是不悦地嘟着嘴,欧梅适时地从旁劝说,拉着她到一边好言好语地说着眼下的情形。 “音儿,小悦和梅姐姐就拜托你了。” 当知道了云音的真正身份后,羽菲在面对她时,已不能再如从前那般,爱护是没少,但防备却是又多了一分,她对云音本就不多的信任,变得愈加岌岌可危了。 “小姐,音儿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自幼便被训练成暗桩的云音,只要听羽菲的口吻,瞧一眼她眉眼间的神情,但知自己已失去了对方的信任。 对此,云音是伤心的,可为了完成云亦尘交待的任务,她却不悔,就算再给云音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是会选择隐瞒羽菲。 但此时此刻,在羽菲将小悦和欧梅拜托给云音时,云音细微地察觉到,这次小姐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她,相信她能将小悦和欧梅安全的带离南雀国,让她们在东楚国相聚…… 所以这次,无论是为了云护法的托付,还是为了感激羽菲的再次信任,云音都将赴汤蹈火地将小悦她们安全带回东楚,带回她真正的,以为此生都不会归去的家园。 “云亦尘,我觉得自己好多了,不能不喝了吗?” 当送走云音和小悦她们后,在开始行动前,羽菲面色难看地看向云亦尘手里拿着锋利的匕首,一步步向自觉伸出毛茸巨掌的白虎走去。 她真的不想再喝那混着白虎之血的“补药”了…… “苏姑娘,如果真如伶雅姑娘所说,你所中之毒为三色毒的话,那在我们安全回到东楚之前,你最好还是每天都服用炎烨的血为好,否则只怕我们还未出南雀的国境,你的双眼又会失明了。” 如果情况恶化的话,或许就连动弹都不能了。 最后这句话,云亦尘压在了心底,没说出口。 三色毒,天龙大陆早年盛传的奇毒,它的配方早已失传,云亦尘没想到那个大家闺秀,未出过都城的官家小姐文素素,竟然会配制此毒,而且还在他和炎烨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给下在了羽菲身上。 如果不是羽菲身上早已有了她说的那不知为何物的疫苗,再加上炎烨身上的“天血”,只怕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羽菲永远沉睡的命运。 文素素配制的三色毒,据伶雅所说,她拿到的最后一味药是绿刺,而第二味药,云亦尘从欧梅那里拿来的未动过的白理胶里查出了蓝锦子,可最后一味药,云亦尘却始终无从下手。 这三色毒,它主要是由三种分开使用无毒,但如果经过精心调配,却能令人查不出病因进入沉睡,最后因营养缺失而亡的毒药! 要解这三色毒,其实不难,可如果配制解药的人在不知这药的成分,及比例的情况下就进行配制,那么配制出来的解药,就会变成催命符,加快所中毒之人的死亡。 文素素,她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三色毒的药方的? 失明—— 本身就惧怕黑暗的羽菲,在听到云亦尘说出不服用炎烨血液的后果后,挡在白虎身前的身子不由晃了晃。 她绝不能因这个毒,而毁了这唯一一次给右护军报仇的机会! 羽菲虽然心里仍是抗拒着欠下炎烨如此巨大的恩情,且同时厌恶血腥的味道,但为了完成心中的念想,她最终只好让开了道,就那么看着云亦尘将锋利的匕首,又一次划向白虎那有着数道伤痕的巨掌。 云亦尘拿着碗,边接着白虎的鲜血,边分神地打量着它,心里不由感触良多。 这家伙,无论是人形还是兽身时,就连他们皇上都近不了他身边三步的距离。 而他身上的“天血”,除了幼时为了配制药剂曾经用过一次,和那次被阎王阁抓走被迫提取过一次外,他就再没在变身成兽身时,流过一滴血了。 可看现在,他不仅近了炎烨身边三步,且还每天都要给它放血,这说出去,只怕会将那些自幼与炎烨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们给惊呆了。 “云亦尘,它,怎么样?” 眼见云亦尘碗里已经装了炎烨将近200毫升的鲜血,羽菲忍着那难闻的气味,略微担心地看向放完血,就闭上眼趴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白虎。 它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呵呵,苏姑娘,你还是替炎烨包扎一下伤口吧,我去去就来。” 眼见白虎一副无事虎的样子,无精打采地趴在那里,云亦尘知道它此时确实是虚弱得没有了精神,苍白的脸上便泛开笑,对着羽菲指了指桌上的棉布,示意她可以做些什么事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意,虽然炎烨并不需要。 在云亦尘捧着那碗药引去厨房熬药之际,羽菲心里只犹豫了一会,便拿着桌子上的棉布,向着白虎走去。 直到羽菲将白虎的巨掌给拿起时,它的金眸才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但也只是瞥了羽菲一眼,随即便又眯了起来,可以想见它此时是有多么无力,才会与它平时雄赳赳气昂昂地样子截然相反。 眼见白虎为了自己流血,变成这样虚弱的样子,羽菲有一瞬间的愣怔。 只因此时的白虎,与化身人形的炎烨给她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平时的白虎和炎烨,都是一副狂傲、桀骜不驯的样子,且稍有不顺他意时,他就用迸发出戾气的眼神盯着你瞧,周身更是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可此时的白虎,除了虚弱外,羽菲还从它的身上,看到了孤单寂寞。 就如羽菲每次完成了任务,回到灯火通明的房间时,除了冷意外,她只能独自体会那份无人诉说的孤单,和内心深处由内而外的寂寞—— 在此时此刻,羽菲突然好奇,炎烨究竟是为何以人形转变为兽身的。 虽然她只来了这天龙大陆短短一年的时间,可羽菲在这段时间里却是了解到,这里的人与她所处时代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像炎烨这样能为人形,又能变身成白虎的形态,是异类,是不应该存在的。 可看云亦尘和云音的态度,他们似乎对苍轩炎烨的这个状态很是习以为常,且在云音的眼底,羽菲还看到了她对变身成白虎的苍轩炎烨的尊崇。 难道,苍轩炎烨真的是神兽? “苍轩炎烨,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以着什么样的形态,可单单从你这样的舍身为我来看,我苏羽菲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轻轻为白虎包扎着伤口,羽菲边抚着它那些已经结痂,但仍看得出疤痕的刀疤,也不知是想说给此时虚弱的炎烨听,还是只是低喃地自语着。 100 兵分两路的原因 “蒋大哥、如潮,拜托你们了。” 夜里,当羽菲喝过云亦尘用着炎烨的天血为药引熬好的药后,便和两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在内院里汇合,而早已换下白衫的云亦尘,此时却是用着严肃的口吻对着这两个蒙面男子说着。 虽然深夜的光线并不足,但从这两个蒙面男子的身形来看,羽菲可以确定这两人就是她去浮云县时,对变成兽形的炎烨进行过围捕的其中两个。 “嗷唔——” 只休息了片刻,就跟在羽菲身边的白虎,一见这两个蒙面男子,立即也认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苦于现在口不能言,只得低声吼出心底的不满。 看来那晚对白虎下套,并对它进行围捕的事,不只羽菲放在了心上,就连白虎都产生了排斥心理,对这两个蒙面男子很是不待见。 “呦,为了你,我可是都踏进了这乌烟瘴气的都城了,你还对我吼,有什么不满,你倒是说出来啊?” 离云亦尘更近的,身形更为高大的蒙面男子,一听炎烨的吼叫,脸上那双惟一露出来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充满逗弄的声音更是紧随而来。 “吼吼吼——” “蒋大哥,如果你不想被炎烨给咬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挑衅他了。” 眼见炎烨伏低着身子,就打算向蒋如牧扑上来,云亦尘这和事佬赶紧挡在一人一虎中间,生怕他们等会真的打起来。 虽然12年不见这热闹的场面,云亦尘心底也很是怀念,可此时真不是好时机,更何况现在的炎烨情况也不甚稳定,如果过度损耗了体力,在之后的时间里,会很麻烦的。 “嘁。” 低哼一声,蒋如牧总算是收回了逗弄炎烨的心思,一门心思都转到了今晚的绑人之上。 “为什么只绑架文素素一个人,一刀了解了文尚书那个老狐狸不是更快么,既报了仇又给我们东楚灭了个强敌。” 当蒋如牧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要杀了文尚书这件事时,云亦尘只是无力地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而白虎则是不屑地甩了甩尾巴,另外一个蒙面男子的眼神则是引起了羽菲的兴趣。 只因他正用一种看无药可救之人的眼神瞄了蒋如牧一眼,那样子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情。 “蒋大哥,切勿轻举妄动,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听如潮的。” “那如潮不在我身边呢?” 被两人一虎给深深鄙视的蒋如牧,此时丝毫没有自觉地问着随后可能出现的状况。 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护炎烨,所以之后他跟在变身为白虎的身边可能性还大些,蒋如牧是真的困惑如果自家弟弟不在身边时,他究竟应该听谁的。 …… “那就听苏姑娘的。” 沉默片刻后,云亦尘微微叹了口气,终于给了蒋如牧一个不太令他满意,又没法反驳的答案。 叫他听苏羽菲的啊,看来她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不只炎烨在乎她,就连亦尘都让自己听她的—— 其实蒋如牧之所以会有如此感受,全因在他们这帮保护炎烨的护卫者里,云亦尘才是真正的统领。 在他们这六人组建而成的队伍里,云亦尘年纪虽不是最长的,但他的权利却是东楚国的现任皇上,炎烨的皇兄——苍轩炎文赋予的,在保护炎烨这件事上,云亦尘拥有着最高的权限。 面对突发事件时,有时就连炎烨本人都无法反抗云亦尘的决定,他身上那只从不离身的笛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它不仅是云亦尘的武器,在一定程度上更是能影响炎烨的行为,无论是兽形还是人身时。 更为令人难以想到的一点则是,那只笛子同时还拥有着调遣东楚国所有兵力的权力。 单从这点,就能看出苍轩炎文有多么信任云亦尘,有多么在乎他这个能变身成白虎的弟弟,所以才将兵权交到护卫炎烨的统领手里,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保护他这皇弟的安危。 “亦尘,真的不能直接杀了文狐狸吗?” 当蒋如牧不死心地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时,那两人一虎已经是懒得再去理会他了。 走在最前端的云亦尘,隐在黑布下的薄唇轻轻扬起,想着蒋如牧那高超的武艺和他那一根筋,素来懒得思考,也变不出弯弯肠子的性子,真不知蒋将军是如何将他给养成这种性子的。 可再看看如潮和如雪,虽然娘亲不一样,可同是一个父亲所出,怎么就差得那么多呢。 就在蒋如牧纠结,云亦尘无奈,蒋如潮惭愧有这么一个兄长之时,他们一行四人一虎,趁着夜色,按照先前暗桩们给出的地形图,兵分两路,云亦尘和蒋如潮潜进贾府,对贾晨露下三色毒。 而羽菲则是和蒋如牧潜进文府,向着文素素所在的居所而去,至于身形庞大,且战斗力仍被人质疑的白虎,则是早一步前往了西面的城门口等候。 “咦?” 当云亦尘将蒋如牧分配给羽菲当助手,要他协助羽菲将文素素给掳走之际,蒋如牧的心底是抱有怀疑的,这个任务其实他自己一个人都能完成,虽然对文府他真的不熟。 可要蒋如牧带着羽菲,这个看过去纤弱,一眼瞄去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女子去闯文狐狸的府邸,这不是给他找麻烦么,还不如让他去瞎闯呢。 一直觉得羽菲只会是麻烦的蒋如牧,当发现羽菲不仅在脚程上能跟上轻功不弱的自己,并且身形更是敏捷地避开了文府的重重守卫,沉稳得比一般男子都有胆识后,他对羽菲的看法不由渐渐转变了。 这个令炎烨都在意的娇巧女子,似乎不只那张脸令人百看不厌,就连这功夫都很是有看头啊。 与蒋如牧同行要去文府掳文素素的羽菲,此时倒是没怎么在意身旁蒋如牧的目光,而是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此行的目的上。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所以她一定不能失败,而为了躲避那些巡逻的护卫们,羽菲他们又老是往暗处而去,这对羽菲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不知是羽菲心里的意志起了作用,还是四处的光亮足够,直到此时她都没因黑暗,而觉得难受,呼吸除了有些急促外,也很是顺畅,就连奔跑间,羽菲都觉得比以前轻松多了。 什么时候起,她的身体素质竟然提高了? “云大哥,你怎么派我大哥跟着苏姑娘啊?” 就在羽菲和蒋如牧顺利进到了文府的内院时,这边同时潜进贾府的云亦尘和蒋如潮两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毕竟贾府乃将军府,他所布下的守卫,不比兵营差。 只是面对着同样在军营长大的蒋如潮,和自幼接受过各式各样训练的云亦尘这两个人时,虽说是有些困难,但真的只是“有些”而已,所以在此时,蒋如潮才会有心思分神轻声问着云亦尘他为何要如此分配。 “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不让他看清苏羽菲的实力,就算他在我和炎烨的逼迫之下承认了苏姑娘的地位,以后也还会生出事端的。” 而这些,是云亦尘不想看到,也是他想极力避免的。 虽然在这个六人组的小队里,他从苍轩炎文那里得到了很大的权利,但为了长久考虑,云亦尘知道他不能以自己的权利去压迫蒋如牧效忠羽菲。 而羽菲也不可能将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人给留在身边,那么这对以后,羽菲留在东楚国将有着一定的影响。 只因蒋如牧会是蒋将军的继承者,云亦尘不能让羽菲还未进入东楚国,就失去了蒋府的支持,这对他们以后的形势很不利。 确实,大哥那只有一根筋的性子,如果不是出自真心认同一个人,那么以后可有得累的,就像当初大哥不认同二皇子一样。 一想到蒋如牧以前是如何与炎烨呛声的,蒋如潮脸上顿时就多了三道黑线。 幸亏他们皇上是个明事理的君王,虽然平时是爱护二皇子这个弟弟过了头些,但对大哥的不敬,却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没说一句话,也没责罚过大哥和他们蒋府。 此时心底正感激着苍轩炎文的蒋如潮却不知,他心中那位崇高的帝王之所以不处置蒋如牧的原因,一是因为他们蒋家在东楚国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力,二则是因为苍轩炎文实在是喜爱看自家皇弟出糗的样子。 对蒋如牧那爱挑衅炎烨,爱招惹他的举动,苍轩炎文不知躲在暗处看了多少回,也不知他究竟偷着乐了几次了。 而对这些虽没亲眼所见,但也揣测出不少的云亦尘,他的最终目的是保护炎烨不受伤。 至于其他的,云亦尘是管不了,同时也是乐见其成。毕竟成日守着炎烨这件事,确实不是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只因无论是人形的炎烨,还是兽形的白虎,都是那么桀骜不驯,完全不肯“听话”! 所以当出现了蒋如牧这么个爱挑衅炎烨,且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人后,云亦尘终于发现,原来守卫东楚国的神兽,也不再是件那么无趣的事了。 ps:说好的第一更~~~昨天才在游哥群里约定要坚持不断更写一年的文,今天就上了首页推荐,心情感觉不是一点两点的好啊~~~多谢大力支持的朋友们,给我又是盖章又是送黄冠,我会好好努力码字的~~~ 101 心计深沉的女子 “苏姑娘,你确定你能搞定?” 当羽菲和蒋如牧通过文府的重重守卫,潜进文素素所居住的内院后,对羽菲的身手已改观不少的蒋如牧,问着同样一袭夜行衣,但却是将她身形勾勒得愈加娇小的羽菲不确定地询问着。 虽然被云亦尘派来和羽菲同组,蒋如牧心里是极度不愿意的,但一向是高度服从命令,且对羽菲已有了好感的蒋如牧,此时却是真心担心起了羽菲。 这文素素虽是被养在闺阁里的官家小姐,可据探子们的消息来看,如今他们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可都是和这个知书达理的文小姐密切相关呐。 “蒋大哥,如果我连她都搞定不了,那么羽菲还有什么资格和你们一起前往东楚呢?” 在黑夜的掩护下,羽菲在回了蒋如牧这么句话后,便行动敏捷地朝着文素素的厢房而去。 而蒋如牧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羽菲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那扇紧闭的门扉给打了开,快速进入后,又轻轻关上。 这苏羽菲,确实不是一般人。 有哪个姑娘身手能如此敏捷,开锁如此老练,一认真起来周身就散发着冰冷气息,所到之处更是一片肃杀氛围。 “苏姑娘,你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你等得很是辛苦呢。” 当羽菲踏入文素素的厢房后没多久,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的文素素,便命伶雅点燃了桌子上的烛火,一副万事皆在掌控中的看着羽菲将犀利的眼神射向伶雅。 “伶雅!”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让梅姐姐知道,就连最后你来倚舞楼为我们通风报信关于雅王妃和赫世子死亡之事,都是在对我们用计,想将我引入圈套的话,她究竟该是如何伤心呢。 “五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所以,别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竟然还存着妇人之仁! “文素素,竟是我小瞧你了。” 既然这是对方早已布下的圈套,而如今她也入了局,羽菲便也不着急地想走了。有些事,她虽已猜到,但其中关键,仍是无解。 “苏羽菲,不是你小瞧了我,而是对他,任凭你防备心再重,也会败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 那个人,如果真心要做,就你一介来路不明的青楼女子,又怎么可能逃脱得了他设下的重重情局! 想到叶阳墨奇对羽菲的费尽心思,只为想用情网围困住她,文素素的心就如火烧般。 那个一向与众女子保持距离,不青睐任何一人的高雅贵公子,文素素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也有一天,会拿感情来当利器,只为了困住一个传说中的虚无之人! 那个“天龙之子”究竟能给他什么,是她文素素所给予不了的! 为了一个苏羽菲,他竟打破原则,让叶阳府的天秤失衡;为了一个苏羽菲,他竟放下身段,温情以对,事事为先;为了一个苏羽菲,他竟向爹爹和贾府妥协,居然要同时迎娶她和贾晨露! 苏羽菲,你究竟何德何能,才让那个她就连放在心上都觉得是亵渎的男子如此看重?! “文小姐,如果我的防备之心不降,你和贾小姐又怎么能借机嫁入叶阳府呢。” 直到此时,当再听到文素素提及叶阳墨奇时,羽菲的心仍是会抽动,会想到那夜在叶阳府所得知的真相。 原来从头到尾,叶阳墨奇都在对她用计,都在博取她的信任,都在迷惑她。 而她却傻傻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军营的广袤草原上,还苦涩于他们的选择,在浮云山的那晚,还哀痛于对他的点滴情丝—— 叶阳墨奇,你对我既是虚情假意,那么,在我心里为你所展现的那缕缕情愫,是否也不是真的呢? 如果不是真的,为何在得知真相的那夜,我沉寂的心会抽动,看到你卑微的身影时,会感到悲哀,既为用尽心机的你,也为迷醉其中的自己。 “苏羽菲,你知道他答应同我圆房的条件是什么吗?” 当听到羽菲提到自己刻意忽略的叶阳墨奇要同时迎娶她和贾晨露时,文素素那清若秋水的眼瞳倏地变得深沉,双手也是紧握,不过最终她仍是忍了下来。 只因最后赢的人还是她,而苏羽菲却是她制胜的关键,只要一想到这里,文素素的心里就会无由高兴起来。 当文素素得知叶阳墨奇来府里求取的白理胶是给羽菲用时,在第二次调配时,擅长药理的她便留了个心眼,在贾晨露来府里之时,借她之手,暗暗下了蓝锦子在白理胶里。 而事实也证明文素素是对的,所以当第二瓶白理胶落入羽菲之手时,三色毒便已是下了两味药进去了,而第三味药,她则是要用在最为关键的时刻。 给文素素这个上古毒方的那个蒙面人曾经告诉过她,第三味药并不一定要被施毒者服用,只需从气味和肌肤接触这两方面下手,同样能达到三色毒的效果。 所以文素素生辰那晚,伶雅身上的香料,在她接触羽菲时便被羽菲给吸进了肺里。 而在水榭处,那杯羽菲防备着没喝下的茶水的杯沿,也被文素素事先涂上了第三味药,这样三色毒便成功入侵进了羽菲的肺腑里。 文素素原本以为那晚贾晨露能成功偷袭羽菲,而中了三色毒的羽菲也必然不会再醒过来。 而留下来的那个名为音儿的侍女,文素素也知她是叶阳墨奇的人,只要留下音儿,那么墨奇就一定会知道是贾晨露刺伤了羽菲,羽菲的死,最后也一定会被推到贾晨露的身上。 如此,贾晨露便再也没与她争夺叶阳府女主人的机会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文素素低估了羽菲的能力,没想到在最后竟是羽菲制服了贾晨露,且中了三色毒之后只是失明,并无其他症状。 而最后毁了容,发了疯的贾晨露,叶阳墨奇为了阻拦贾将军斩杀羽菲的决心,竟是私下里主动向贾将军提起婚事。 没想到啊,这个结果却是成全了贾晨露的心愿,不过对已疯了的她而言,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都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叶阳墨奇会娶她,自文素素在庆功宴里伤了手后,她便知晓,且同时她也知道叶阳墨奇只是为了保全羽菲才施的权宜之计,是决计不会和她圆房的。 可对叶阳墨奇倾心多年的文素素又怎么可能放过成为叶阳府真正女主人的机会呢,所以她一定要和墨奇圆房,并怀下子嗣。 虽然叶阳府有着那样奇怪的家规,但一向自视甚高的文素素又怎么会将那个所谓的家规放在眼里呢。 她既然能诱墨奇娶她,和她圆房,那么她自然有办法生下叶阳府的家主,真正得到墨奇的宠爱。而与墨奇圆房的条件,便是羽菲所中三色毒的解药。 文素素的心直到现在仍是兴奋和痛楚交错着,兴奋是因为墨奇愿意与她圆房,痛楚则是因为直到现在,墨奇仍是在替羽菲着想,仍是想救她! 可墨奇,你知道吗,就算你现在拿到了三色毒的解药,给苏羽菲这个青楼女子服下了,她的命也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月了! 文素素只要一想到那个蒙面人告诉她的关于这个三色毒,只要在身上潜伏一个月后,那么就算服了解药也不会活过三个月的讯息,脸上不由就浮起一阵诡异的笑容。 苏羽菲,就算现在他仍在意你,可你死后,无论他在怎么在意你,也终将慢慢将你遗忘,而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文素素! “文素素,就连圆房你都要和他做交易,这样的亲事,你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即使墨奇将羽菲伤得很深,从此以后她都不想再和他相见,可当听到文素素似乎用着什么在牵制墨奇时,羽菲仍是不由同情起了他。 背负了家族使命的叶阳墨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为自己而活一次,真正地做出一次不违背自己心意的选择呢? “苏羽菲,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你知道他是为了谁才同意和我圆房,为了什么才会主动向贾府求亲的吗?这些,你都知道吗?” 听着羽菲波澜不兴的语气,看着那平静得似乎不会起一丝涟漪的黑瞳,文素素突然很想将所有的内情都告诉她,想知道在她得知了墨奇所作所为的原因后,她脸上那副若无其事的面具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羽菲,我和贾晨露及南雀国众多女子趋之若鹜的人,你究竟是怎么看待的。 对他,你就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虽然他对你是用了计,是温情欺骗了你,但苏羽菲你可知,那个人在这重重的棋局里,已先失了心—— 那个人,明明是被我逼迫着才同意了圆房,可在得知能拿到三色毒的解药,救你一命时,他的脸上竟是奇异地呈现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色彩,那样耀眼的笑容,为何我看着却是觉得悲伤—— “他以和我圆房为交换条件换取三色毒的解药,而娶了贾晨露,贾府在这段时间也不会为难于你,苏羽菲,你知道他究竟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ps:第二更,有木有啊~~~ 102 不计代价的支持 ‘苏羽菲,你知道他究竟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看着被蒋如牧敲昏过去,晕厥在桌子上的文素素,羽菲头脑里一直回响着她的问话。 叶阳墨奇为她付出了多少—— 这些,她确实不知。 羽菲只知叶阳墨奇骗了她,只为博取她的信任,以助他找到“天龙之子”,解了他们叶阳一族的盅毒,这样全心全意为了家族,处处受制,失去自我的叶阳墨奇,还能为她付出什么?又想为她付出什么? 而最为关键的是,羽菲并不想知道叶阳墨奇究竟和文素素与贾府达成了什么约定,那些无法改变她和他之间的事情,羽菲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当她得知真相的那刻,她和叶阳墨奇的牵扯便斩断了,以往种种都不具有任何意义,而往后,他们也将不再有交集。 所以,文素素口中的墨奇对她付出了多少,羽菲已是全然不在意,她不想再去追究,令他们之间牵扯更多—— 当蒋如牧在屋外等了好一会后,发现屋内的烛火亮了起来,之后羽菲便没有任何动静时,他便再也等不下去地直接闯进了文素素的厢房,二话不说地就打晕了文素素和伶雅,直接打破这一室的压抑氛围。 神经粗得和麻绳有得拼的蒋如牧站在羽菲对面,指了指晕倒在地上的伶雅,询问着羽菲的意见。 “苏姑娘,这另外一个怎么办?” 虽然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带走文素素,但在蒋如牧看来,这个伶雅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文素素联手陷害苏姑娘就算了,等会要是醒来坏了他们的事,这就糟糕了。 所以在蒋如牧看来,直接了解了伶雅,才是上上之策,不过心底虽是这么想的,他表面上还是要意思意思地咨询下羽菲的意见,毕竟亦尘是让他听苏姑娘的。 蒋如牧语中对伶雅的狠厉,羽菲是听出来了,眼一眨,想着一年前所见的伶雅,和此时的她,再想到已经和云音一同前去东楚的欧梅。 伶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蒋大哥,我们走吧。” 哦?她竟然选择放了这个女子? “好。” 蒋如牧虽然心里很是不赞同羽菲的做法,但最后却是果断地同意了,只因此时时间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宝贵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么一个无足轻重之人身上,还不如早些离开文府来得好。 “什么人?” 当羽菲他们一离开文素素的厢房后,便见大批举着火把的侍卫从远处而来,看这样子,是文素素早就布下的守卫。 “蒋大哥,你不用顾忌我,如果在这里我都跟不上你的步伐的话,那么我也没那个能耐跟你们去东楚了。” 相比把文素素抬在肩膀上的蒋如牧迟疑的动作,已知自己中了文素素局的羽菲就显得从容许多。 在发现这些侍卫后,她在对着蒋如牧说出让他不要迟疑行进速度的话后,便二话不说地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了那把在临福寺悬崖下意外得到的,与现代凤剑的功用如出一辙的火凤琴。 这把琴,羽菲还未让它见过血,但此时的她并不后悔用它来斩杀这些阻拦她的人,右护军的冤屈,右护军的性命,不能就这么白白葬送! “锵——” 就在蒋如牧想着要如何顺利带着羽菲,和掳走文素素离开文府时,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了令他难忘的场景。 羽菲会武乐,并能用它自保伤人,这点蒋如牧在浮云县那次便已知晓。 当时要不是羽菲的出现,失去了记忆,变身为白虎的炎烨,又怎么可能会对亦尘的笛音产生排斥,对他们进行攻击,而坏了他们将白虎带回东楚的计划。 那次,是将白虎带回东楚的最佳时机,因为羽菲的出现扰乱了计划后,蒋如牧对羽菲的怒气是可想而知的。 要不是后来炎烨阴错阳差地自己恢复记忆,回到东楚的边境,见到了亦尘。 那么如果被南雀知道了白虎的真实身份,他们东楚就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晚羽菲就是用着武乐,不仅一一化解了他们的攻击,更是令白虎不受亦尘玉笛的影响。蒋如牧一直以为,羽菲所用的武乐,与青国应该是相差不远的。 可没想到,威慑力却是如此惊人,而且那个伴随着琴音而出的泛着赤褐色光芒的利刃,究竟是什么?蒋如牧在五国行走了这么多年,可从没听过武乐会化成形的—— “苏羽菲,你这奸细,装晕不成,现在竟然还敢入我文府,掳我爱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站在暗处的文尚书,他没想到自己亲自部署的侍卫,在羽菲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只见她武乐利刃所到之处,便再无一人能站着! “文尚书,你与其关心如何将我抓住,不如想想贾府里那些和贾将军往来的关于陷害朝廷忠良的信件吧!” 文尚书,你以为只有你和你的女儿才会用计吗? 你和贾将军勾结,打压朝中不服势力,陷害彭江,更甚者二皇子的死,都间接与你们有关,这些事情,你们可不是都做得滴水不漏的! 你和贾将军之间的结盟,本就掺杂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此你们之间的不信任便更加扩大化了,再加上贾晨露毁容一事,你那些落在贾将军手上的书信,便成了最大的利器! 只要云亦尘他们顺利拿到那些书信,右护军的叛国之罪,便不可能定下,而文尚书,你们的好日子只怕也是要到头了吧! “杀无赦!” 被羽菲说中心中痛楚的文尚书,此时脸上已是青筋爆起,那稀疏的胡须都一颤一颤地起伏着,可以想见此时的文尚书情绪变化是有多么巨大。 苏羽菲,我真是小看你了,怪不得素素一直跟我说,不能小瞧你,没想到最后你却会将老夫一军! 其实不怪文尚书这只老奸巨滑的狐狸会失策,对羽菲估量不足,实在是他怎么猜测、揣摩,都不可能想到,羽菲身边的那只白虎,竟然会是东楚国竭力保护,五国君王只见过数面的二皇子苍轩炎烨。 更没想到炎烨被12年前的阎王阁阁主带走,变成了现在的炎王,并在恢复记忆后以身犯险来到南雀国,全力协助羽菲,将南雀国里数十年布下的暗桩几乎全部用尽,只为了顺利带走羽菲。 文尚书这位一国的区区一位户部尚书,又怎么可能敌得了东楚国这布下的数十年的心血,和苍轩炎文这位一国之君的全力支持呢。 所以文尚书会落败,已是必然。 “苏姑娘,你的武乐,真是令蒋某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 当羽菲凭着一己之力,只用武乐便击退文尚书的重重兵力之后,蒋如牧看着羽菲的眼神已由之前的冷淡变为了热切。 只因在这个将军之子的眼底,他只崇尚武力,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他决计不会费脑子去想其它的办法。 而羽菲此时所展现出来的非同一般的武力值,已经远远超过了蒋如牧所见识过的青国皇室们的武乐,这次回去后,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她好好切磋一下! 本全心全意应对着面前不断涌出的侍卫们的羽菲,在听到蒋如牧崇拜的语气后,不知为何心底竟是泛起了一阵毛意,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盯上了一样—— “呃——” 就在蒋如牧内心激动想着要与羽菲切磋之时,本一直顺利击退侍卫的羽菲,拿着小巧火凤琴的右手,却微晃动了下。 而后,离羽菲几乎没有距离的蒋如牧,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啊?! 他怎么会忘了亦尘和他交待的,面前这个以一人之力力敌众多侍卫的看起来文弱的女子,她之前在文府才受了伤、中了毒,虽然亦尘已经用炎烨的血将她身上的毒性压制住,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啊! “如牧,你还是将人交给我,赶紧去帮苏姑娘吧。” 就在蒋如牧懊恼自己脑子为何如此不记事之时,已退到文府一隅的他们,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道年轻的嗓音。 “威伦,你怎么来了?” 蒋如牧嘴上虽这么问着,但手上动作却是快速地将肩膀上的文素素向沙袋一样,毫不怜香惜玉地给抛向了在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风威伦那里。 “亦尘让我来扛东西。” 接过蒋如牧丢来的文素素,风威伦同样隐在黑布之下的瞳孔闪过无奈。 这个家伙做事还是如此随性,幸好他们也不怎么待见这个文素素,要不她如果受了伤,碰着了哪里,还真不知道要怪罪到谁的头上。 而且,真如亦尘所猜测的那样,一旦如牧肯定了羽菲,既而发现她所展现的武乐是如此与众不同,且厉害非凡之后,他一定会想着法子找羽菲切磋,进而忘记云亦所说过的关于她受伤之事。 将文素素抛给风威伦之后,蒋如牧就如脱了缰的野马般,阻拦了绝大部分追击而来的侍卫,同时也将羽菲给挤到了风威伦的势力范围之内。 只是在这么做的同时,蒋如牧却还是分心地想起了一件另他颇为挂心的事。 “喂,我说威伦啊,你怎么又叫我名字,这么没大没小的啊?” 明明在他们六人之中,他的年纪是最长的,就连亦尘那家伙都要叫他一声“蒋大哥”,这年纪排名第二的风威伦,却老是直呼他名字。 “你速度再不快些,就赶不上亦尘他们了。” 103 算清以前的总帐 “你速度再不快些,就赶不上亦尘他们了。” 风威伦将又一个想攻向羽菲的侍卫给隔开后,抬着失去反抗能力的文素素,朝着紧紧跟在自己身边,同样以羽菲为中心的蒋如牧如是道。 “嘁。” 虽然心里不甘风威伦又一次无视了自己的问题,可蒋如牧也知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将羽菲安全带离文府,掳走文素素,才是他们今晚的任务。 当羽菲的右肩伤口隐隐作痛而快要不敌面前的侍卫们时,如及时雨般出现的比蒋如牧略高且也壮硕的风威伦,在扛着文素素的情况下,又开了包围人墙的一道口子后,对着也没休息的羽菲带着敬意口吻地问着。 “苏姑娘,能烦请您为我们开路吗?” 用着火凤琴发挥出武乐威力,射出无数利刃的羽菲,瞟了眼对她说出请求的风威伦一眼,似乎为他对自己的敬意感到困惑。 在苏氏集团里,那些不知她夜晚一面的员工们,只当她是冷酷、只会剥削他们劳动力的总裁,对她,那些员工们只有不满。 而在苏氏家族里,羽菲拥有的则是最高级猎血师的名号,她在猎血一族里的能力无与伦比,她在斩杀吸血鬼时的狠厉、冷血,在同行里也是威名远播,以致同行的人对羽菲只有惧意。 而像风威伦的这种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对她的敬意,羽菲很是不解,只因这种感受,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身上体会到。 “威伦,苏姑娘都受伤了,你还让帮忙?!” 阻挡了百分之八十侍卫的蒋如牧,当听到风威伦对羽菲提出的请求时,声音都不禁高了半调,实在是不理解,为何风威伦要这么做。 这个苏羽菲可是炎烨在乎的人,同时还是亦尘要他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啊。 蒋如牧可不会忘记,在来之前云亦尘拉他到旁边是怎么对他说的,就算不能完成掳走文素素的任务也没关系,所有计划的前提,必须是羽菲毫发无伤! “苏姑娘,拜托了。” 再一次地,风威伦又无视了蒋如牧的暴跳如雷,对着身侧的羽菲恳请着。 “嗯。” 本来掳走文素素就是羽菲提出的计划,而蒋如牧他们也是因她才落得如今这个局面,羽菲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即使有伤在身,她也可出几分力。 于是在羽菲对着风威伦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后,她就开始集中自身的灵力,将它们全移至抚琴的右手。 不一会后,只见在这并不明亮的夜晚,在羽菲的右手渐渐聚集起了红褐色的光芒,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光芒也愈加耀眼—— 妖女! 果然如素素所说的一样,这个苏羽菲的手上会发出光芒,也不知她练得是什么妖法。 当羽菲手中的光芒愈来愈盛后,一直密切关注他们一行三人动向的文尚书脸上气得都快冒烟了。 而反观蒋如牧和风威伦的反应,蒋如牧眼底的兴趣是更加浓厚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只怕他会立即拉着羽菲就来切磋,看清她左手上的光芒究竟是什么,又是从何而发出的。 对蒋如牧兴趣勃勃的样子,风威伦只是瞟了他一眼,翻了翻眼皮,便不再去看他,对这个一根筋,又崇尚奇特武艺的家伙,风威伦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反正怎么说都没用。 就像当初蒋如牧第一次见到变身为兽形的炎烨时一样,那时的他压根就忘了炎烨身为东楚国二皇子的身份,只顾拉着“它”比试,且还新奇地一直想看“它”的爪子—— 真正要说起来,蒋如牧对奇特武功和新奇事物的热衷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正常人的范围,幸好蒋家在东楚财大势大,才能容得蒋如牧如此乱来。 风威伦看着羽菲将泛着红褐色光芒的右手,抚上那把小巧的名为火凤琴的琴弦上,在泛着红褐色光芒的利刃发出的那瞬间。 风威伦只见带着光的利刃所到之处,无论是巨树、假山、长廊,还是那些眼明手快及时用剑抵挡利刃的侍卫,皆无一幸免地被这强劲的利刃给一分为二—— 亲眼见证这一切的风威伦,黑瞳倏地大睁着,想着临来之前云亦尘对他所说的话。 ‘威伦,在保证不让她受伤的情况下,尽量让她发挥实力,逼她到极限,如此才能让她身上的能力尽快觉醒过来!’ 风威伦知道,此时的羽菲还没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她还不够愤怒,还不够冷血,单是从那些侍卫的死亡率便可看出。 如果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对这些侍卫进行攻击,不可能是六死四伤的局面。 “走!” 在羽菲打开了一个缺口后,带有其它目的的风威伦深深看了羽菲一眼,率先朝着她打开的缺口而去。 而震惊于羽菲能力的蒋如牧,在风威伦的大喝声下,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边护着羽菲,边跟上了风威伦快速地前进。 “废物!还不赶紧给我用箭!” 眼见羽菲他们就要冲出自己的府邸,一向淡定的文尚书再也淡定不起来了,火急火燎地就命之前准备好的弓箭手们对羽菲他们放箭。 “可老爷,小姐还在这些贼人的手上啊!” 跟在文尚书身边的管家一听文尚书下了这样的死命令,心惊地出声劝阻,生怕自家老爷是被这些贼人给气疯了,才忘了小姐在他们的手上,这沾了毒的箭要是放了出去,不小心令小姐受了伤,可怎么是好。 可管家的这翻好意,却是白费了,只见文尚书一向温和的眼底闪过一道阴狠,随后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哪来那么多废话,放箭!” 素素确实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也是他惟一的子嗣,可与爱女的性命比起来,文尚书却是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之前苏羽菲就提过他那些留在贾将军手上的书信,如果真的被她拿到,并公诸于众的话,那么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给雀成宇砍的。 所以文尚书是绝对不会放羽菲他们离开文府的,只要将他们给困在文府,那么无论是谁拿了那些书信,只要他们是苏羽菲的同伙,文尚书就有自信,能再将那些书信拿回来。 如果苏羽菲他们真能从贾将军那里偷出那些书信便更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受制于那个莽夫,不怕他拿这些信件威胁自己了! “苏姑娘,小心!” 虽然扛着文素素,但风威伦却像是背后长了一只眼睛般,当听到文尚书那含着杀气,毫不犹豫地放箭声后,他立即旋过身,以文素素为挡箭牌,边走边退地将羽菲他们给掩藏在了身后,将自己和文素素暴露在了弓箭手的视线里。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文狐狸却是连禽兽都不如,为了保有自己的性命,竟然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竟然就这样命令弓箭手放箭,真,真是太恶毒了! 被风威伦给阻拦在身后的蒋如牧,恶狠狠地看向了文尚书的方向,眼底的愤怒如果能化成利箭,只怕文尚书此时已是千疮百孔了。 与此相比,另一个被风威伦保护着的羽菲,就显得冷静许多。 那些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朋友、出卖至亲的人,在现代羽菲已经见过太多。 更有甚者,一些心灵扭曲、害怕死亡的人,能生生将自己的骨肉交给吸血鬼这种恶魔,只为了换取吸血鬼的一点点血液,令自己活得更加长久些。 就只为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就出卖了灵魂,将它交给恶魔。 这种人,就算死了,灵魂也永远不会得到救赎! 文素素,如果你知道你的父亲为了保全他自己,而能如此果决地牺牲你,不知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回过头扫了文尚书所在的方位一眼,羽菲又将视线移到了,头发凌乱的文素素的脸上,看着她那双紧闭的晕迷的眼,羽菲突然很想知道当文素素知道这个事实时,她会是一种怎么样的表情—— 文素素或许你的所作所为,并不都是你父亲吩咐的,但在面对将你当弃子的生父时,你可曾后悔之前所做的呢? “苏姑娘!” 就在风威伦做了最坏的结果,打算用文素素当挡箭牌,再加上自己阻挡下为数不多的毒箭,而保全羽菲和蒋如牧能不受毒素侵害,顺利出文府与云亦尘他们汇合时,没想到羽菲又再一次给了风威伦惊喜。 当风威伦感觉一阵凉意从耳朵边划过时,才发现羽菲不知何时又凝聚了刚才那种力量,而且威力更甚之前,从那些躲在墙围,护盾后的侍卫们发出的惨叫声便可知了。 “文尚书,或许你不在乎你女儿的命,但现在我还不容许她死!” 文尚书和贾将军的阴谋,他们之间的勾结,文素素对她下的毒,她和贾晨露联手设计于她,这些事,她苏羽菲还没好好和他们算呢。 此次南雀国一别,也不知是否还有再相见的时候,所以这些帐,一定要在她离开前,算清! ps:首页推荐后,收藏增长,可我却不得不怀疑,那些收藏里是否全是盗版商… 104 千百年前的渊源 “文尚书,或许你不在乎你女儿的命,但现在我还不容许她死!” 听着羽菲信心满满而放出的话,文尚书那张隐在暗自的老脸瞬间变得狰狞。 棋差一招,当初在素素第一次向他进言要对付这个苏羽菲的时候,他就不应该瞻前顾后,没想到筹谋了那么久、那么多,最后却是如今的局面。 如果当初派刺客,直接杀了苏羽菲,该多好! “追!无论生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他们给带回来!” 就在文尚书懊恼于之前的小心翼翼而错过杀了羽菲的好时机时,羽菲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越过了文府的重重包围,在羽菲惊天能力的突围下,顺利离开了文府。 当他们一离开文府后,风威伦就带着他们前往之前自己准备马匹的地方。 “苏姑娘?你怎么还不上马?” 已经在马上稳稳坐定的风威伦,过了好一会,在发现羽菲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上马的举动后,不由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候,回头看了羽菲一眼。 “我不会骑马。” 虽然这不会骑马在现代看来是没什么,可在风威伦和蒋如牧的眼中,地位已经快直追上苍轩炎烨的羽菲不会骑马,真的是快将他们的下巴给惊得掉下来了。 “苏姑娘,你怎么能不会骑马啊?” 性子直的蒋如牧,要不是面纱挡着他脸上的表情,羽菲就会看见他那夸张地无以覆加的脸庞上,究竟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了。 气场这么强势,武力这么强悍,心思这么剔透,面对危及情况又是如此淡然的苏羽菲,怎么能不会骑马呢???这可是完全颠覆了羽菲在蒋如牧心中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形象了。 “呃,确实当时苏姑娘去浮云县,骑的是‘它’。” 神经没蒋如牧那么粗的风威伦,在看到羽菲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后,蓦然想起当时得知羽菲骑着白虎时的震惊。 那个连他们这些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都不给轻易近身的,就连平常偷袭都很难成功的大家伙,居然在丧失记忆变得愈加凶残的当时,竟然会让羽菲骑在它身上,给她当坐骑。 这些无疑都惊呆了他们这些一直陪伴在炎烨身边的小伙伴们,蒋如牧当时更是气得捶胸顿足,哀嚎自己怎么就没那个好命,能骑到他们东楚的神兽呢。 听着风威伦提到自己当时是骑着白虎去的浮云县,羽菲脑海里不禁想起了白虎,想起了“它”竟是由炎烨所变化而成的。 那么当时,她就是骑在他的身上了?! 呃,甩甩头,羽菲强制地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扰乱她心神的杂思给抛诸脑后,现在她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嗷唔——”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老虎出现在这里?” “小心些,别被它伤到!” —— 就在羽菲、风威伦、蒋如牧心思各异之时,他们不约而同想到的白虎,竟神奇般地出现在了他们不远处,伴随着它的怒吼声,羽菲只见在夜月下,一只通体全白,毛茸茸的大家伙,正不断地向着自己靠近。 那样敏捷快速地奔跑着,毛蓬松的样子,在此时,羽菲只觉得化身为兽形的白虎,竟是如此可爱。 “看来,苏姑娘的代步‘工具’是有着落了。” 同样看着白虎奔跑而来的蒋如牧,那双在夜里也显得发亮的黑瞳,此时正艳羡地看着同样一袭夜行衣的羽菲,嘴里不无羡慕地说着。 “我说你啊,有这说话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把眼前这些侍卫给解决了。” 眼见蒋如牧那快放出光来的羡慕眼神,风威伦不由叹气地摇摇头,同时对着一个想偷袭羽菲的侍卫快速地一剑刺了过去。 “威伦,你说我要是请苏姑娘帮忙,有没有可能再摸摸‘它’?” 当蒋如牧看见羽菲神色不定,可最后却是骑上了白虎的背上后,同样骑着马,跟在他们不远处的他,不由找了个机会,轻声问着离自己较近的风威伦。 这12年前,他都已经很难近兽形的炎烨身边了,现在还想着摸一摸它,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风威伦连摇头叹气的举动都省了,而这边蒋如牧没得到风威伦的应答,却是感觉那个在前方奔跑的白虎,好像在转弯时回头瞪了自己一眼,顿时一阵冷风向着蒋如牧袭来,令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气,哈气——” 坐在白虎身上,伏低身子,丝毫不敢乱动,借以想减轻白虎负担的羽菲,对着文尚书及那众侍卫都未变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 急急地就对着背着她,在不断行进的白虎的右耳边说着:“你怎么来了,不是伤还没好,体力还没恢复么?” 虽然也知此时的白虎说不出话,回答不了自己,可对着白虎有特殊感情的羽菲,却是终难再控制自己了。 对苍轩炎烨,羽菲能冷淡,能无视,可对着白虎时,她虽然明明知道它就是炎烨所变化的,可却没办法不管它,不去在乎它的伤势。 面对这些复杂难明的情绪,羽菲最终都将它归结于炎烨的身份特殊。 只因他才有办法助她找到归家之路,能发动那个力量,所以她才会对炎烨,对这个变身的白虎,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只是如此而已。 到了最后,羽菲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发自内心如此想着,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那份从未出现的彷徨—— ———————好久未出现的分割线—————— “云公子,没想到事隔一年之后,我们还会再相见。” 就在羽菲骑着白虎向着既定的目的离而去,要跟云亦尘他们汇合时,却不知进入贾府后,顺利拿到了私密书信的云亦尘和蒋如潮,在城门口被早已等候在此处的叶阳墨奇给逮了个正着。 “叶阳墨奇,如果一年前你没用那个毒的话,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在南雀国承袭了左相一职百年的叶阳一族,就是千年前守护圣女的叶阳一族。” 对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叶阳墨奇,云亦尘只是挑了挑柳眉,随后便舒展开,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他们这些守护者与圣女的渊源。 “我确实没想到,原来印宿一族竟还有人活着。” 从小被灌输进叶阳家主职责的叶阳墨奇,他自然是知晓千年前,他们四族守护者与圣女的事情,而原本被叶阳祖先认定为灭了族的印宿一族,没想到却是换了“云”这个姓氏,默默跟随在苍轩一族的身边。 “呵呵,你们叶阳族和邺赫族都还苟延残喘着,我们印宿一族,又为何不能延续至今呢。” 想起祖先们所做出的牺牲,和苍轩一族对他们的帮助,云亦尘本云淡风轻的表情,骤然产生了变化。 如果不是叶阳和邺赫族受了蛊惑,妄想强占圣女,获得永生的力量,那么他们印宿和苍轩族,又岂会为了收拾残局,而同样被盅咒所害,面临着子嗣断绝的处境! “云亦尘,不,我或许应该叫你印宿亦尘。” 墨奇对着云亦尘述说出的早已知道的事实,眉宇也是蹙起,千年前,确实是他们叶阳族祖先迷了心智,受了邺赫族的蛊惑,犯了错,连带牵连了忠心职守的印宿和苍轩一族。 但这百年来的光阴里,他们叶阳一族却是一直都在弥补过失,在南雀国的这百年里,他们尽心辅佐南雀国君王,为的无非是和苍轩一族建立的东楚国建立友好关系,同时也防范着邺赫族建立的北虎国。 当圣女消亡,盅咒爆发,家园被毁,暗龙出世,天龙大陆灵气尽失的时候,他们叶阳族便知道做错了,只可惜那时已是为时已晚。 所以在接下来的光阴时,他们叶阳一族,除了费尽心思想解除族人的盅咒外,同时也在尽可能地帮助东楚国,抵抗北虎国。 而对失去了消息的印宿一族,他们也在尽力寻找,只希望能找到他们留下的子嗣,做最大的补偿。 可现在看来,印宿和苍轩一族他们是不需要了,而他们叶阳族犯下的错,也不会被原谅了—— “印宿亦尘,我对之前所做之事,感到万分抱歉,如果当时知道你是印宿族人,我,” “你同样会下手,只是会做得更加毫无生息,不留痕迹,更不会让我活下来,成为你的阻碍。” 听着叶阳墨奇好似出自真心的歉意,云亦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将墨奇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语道破。 “叶阳墨奇,你说得不错,印宿一族确实是灭亡了,余留下的我这永远不能生孕子嗣的后人,印宿也算是后继无人了,所以你还是叫我云亦尘吧。” 正当墨奇为亦尘打断自己的话,说出他内心阴暗的想法而不高兴时,却被亦尘随后而出的话,给震得无言以对。 果然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印宿一族到如今盅毒已深入骨髓,再无传人。 而他们叶阳族,子嗣也是稀少,如果再不得到解咒之法,不出三十年,他们叶阳族也将步上印宿族的后尘,从这天龙大陆上消散无踪。 多么可笑的事情,他们这些守护圣女,族人世世代代拥有特异能力,无病无痛,且享有貌美容颜,寿命也比常人长的守护者们,竟如此不知好歹。 在桃花园里美美满满的生活还不知足,竟还妄想着得到永生,霸占着至高无上的圣女,最终,却落得灭族的下场—— 105 给文素素的礼物 “云亦尘,你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你将书信交于我,我命人放行,可好?” 收回愁绪,叶阳墨奇想到自己站在此处的目的,如果拿到那些书信,那么便是将贾府和文府推翻的最好时机。 “就算你不放行,我也能安然离开南雀,那么,我又为何要将这些对你有利的书信交到你手上呢,左相大人?” 扬扬手里,自己和蒋如潮好不容易从贾府里拿出来的密件,云亦尘不由怒极反笑了。 对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机深沉,为羽菲布下丝丝情网的,害得自己一族灭亡的叶阳一族的后代——叶阳墨奇,云亦尘这样能藏得住心思的人,都真的很难再心平气和地与他交谈下去。 也知不可能就那么顺利达成共识的墨奇,对着亦尘显然的挑衅,选择了忽视,继而问道:“那么,云亦尘你有什么条件?” “三色毒的解药,右护军的清白。” 当墨奇听到亦尘的条件时,心里也不由震了下,这两个条件,没有一个是对他有利的,而里面共通点则是,都与羽菲密切相关。 看来他们的最终目的都一样,得到天龙之子——苏羽菲。 “好。” 虽然知道在羽菲去留这个问题上,他们必然会有分歧,但此时为了得到能扳倒贾府和文府的证据,墨奇只考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公子!” “不用多说了,文风,告诉他三色毒的解药在哪里。” 对着还想进言的齐文风摆摆手,墨奇再一次违抗了自己姑母叶阳菁连的意思。 一年前,在叶阳府,他就是对羽菲下了叶阳族特制的毒药,为的就是防止她离开南雀国,离开他们叶阳族能力范围内。 如今,这卑劣的手段,墨奇不想再一次用在羽菲的身上,况且那个三色毒拖得越迟对羽菲的损伤就越大,私心里墨奇也不想羽菲再继续受到伤害。 他亏欠她的已太多,就算永远得不到原谅,他也不想让那个被自己放进心里的女子受更多的苦。 “敲开苏姑娘手上戴着的手镯,那里面放着解三色毒的最为关键的一味药。” 面对墨奇的坚决,齐文风无言地瞧了他一眼,最后却是败在了他隐藏在心底的情意上。 那个毒,当日在浮云山,他的师父荆勤便察觉出了,只是事事以叶阳菁连考虑的他,在细细问了齐文风后,才将配制好的解药放在那个手镯里,并赠予羽菲。 希望文风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用着这个解药,帮着叶阳府,帮着叶阳墨奇,帮着叶阳菁连达成愿望。 这件事,齐文风在一回到叶阳府时,便告知了叶阳菁连,而她的意思则是想用着这个药牵制羽菲,不让她离开南雀国,可没想到叶阳菁连的计划,最终还是敌不过墨奇的痴情。 公子,你可知,这个药一旦将出去,那么苏姑娘便可无所顾忌地离开南雀国,而这是您想要的吗? 荆勤这个人,果然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叶阳菁连,为了这个他爱了一生,却永远无法相守的女子。 不知何时摆脱了文府的追兵,来到汇合地的羽菲他们,一行四人一虎,此时正躲在暗处,听着云亦尘和叶阳墨奇的对话。 羽菲摸向被自己随身带在手上的那个刻着青莲二字的手镯,荆勤,你竟是摸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会收下这代表着你无尽思念情意的手镯,为了一生的至爱,你确实费尽无数心思,就连我,都入了你设好的局。 “叶阳墨奇,我代苏姑娘谢谢你,谢谢你放她自由,给她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像一年前般,用着特制的药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 羽菲身上多出的东西,云亦尘都从云音那里得到过详细的解释,所以对荆勤赠送的这个手镯,他并不惊讶,只是讶异于叶阳墨奇的放手。 天龙之子用是他们解开族人盅咒的惟一办法,云亦尘没想到叶阳墨奇竟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他。 “云亦尘,你可以将书信交出来了!” 听着亦尘提及自己心中的痛,墨奇咬牙切齿地对他伸出手,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 一年前,对羽菲下毒,对她用计,博取她的信任,和好感,这是此生他叶阳墨奇做得最为后悔与错,但却又不得不做的事。 无论何时何地,墨奇都不想再听人提及这些事,来揭开他极力想隐瞒的无法愈合的伤口。 “等等!” 就在云亦尘从怀中掏出书信,正打算交给墨奇时,在一旁一直仔细听着他们话的羽菲,眼一闭,忍下心中那份对墨奇怀有的复杂难言的感情,一脸淡漠地走了出来。 “羽菲?!” “苏姑娘,你来了。” 对羽菲的出现,云亦尘是意料之中的淡定,叶阳墨奇则是悲喜不明的惊异。 自那晚后,墨奇是心焦地迫切地想再见到羽菲,可当真正相见时,他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还能解释什么。 刚才他和云亦尘的交易,羽菲看见了吧,她又对自己失望了吧?而他们所谈到的他对她用毒的事,羽菲也听见了吧,她更加对自己怨恨了吧? “叶阳墨奇,庆功宴上文素素受得伤是假的,三色毒是她下的,贾晨露毁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这些,你也能毫不隐瞒地公诸于众吗?” 自己会着了文素素的道,羽菲并不想怪罪于谁,只是她却非常想让文素素倾心的墨奇知道,他即将迎娶的是一个怎样貌美如花,却心思恶毒的大家闺秀。 “我,叶阳墨奇,不会徇私!” 直视着羽菲的眼睛,墨奇想看进她的心底:羽菲你为何会以为,我会包庇文素素,难道在你的眼底,我就是这样一个被美色所惑,为达目的,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吗? “嗷唔——” 墨奇和羽菲眼神对视的时间都没超过三秒,对着墨奇他们有着明显敌意,且占有欲极强的白虎便冲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将羽菲的衣摆给咬住,迫使她偏了偏身子,不能再将视线放在墨奇的身上。 “叶阳墨奇,希望你说到做到。” 羽菲虽然也不满意于白虎的霸道,可相比之下,她却是更不愿意再与墨奇有牵扯。 可是面对狠毒的文素素,羽菲却是知道,什么样的打击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如果让倾心的男子,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她的蛇蝎心肠,那么不管以后,他们最后能否成婚,对文素素都会是种心惊肉跳的折磨,要随时担心着倾心之人是如何想她的,是否会觉得她恶毒,是否会害怕她,是否永远也无法爱上她—— 文素素,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在你有生之年,只要你还爱着叶阳墨奇的一天,你就会痛苦不堪地过一天。 文素素,你就好好接受我这份“礼物”吧! “左相大人,绝对不能放那个妖女离开,她可是杀害了雅王妃、冉世子的凶手啊!” 就在羽菲以为事情解决,并打算和炎烨他们一同离开都城的时候,没想到却从无处传来了兵部侍郎潇清的高呼声,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大批士兵。 因羽菲的不信任,和拒而不见的态度而心痛难当的墨奇,没想到事情却会因潇清的出现,而变成现在羽菲被围困着的局面。 于是在那些士兵未出手前,墨奇一马当先地站在羽菲他们一众人面前,质问着口出诬陷之言,却言辞振振的潇清。 “潇侍郎,你这话有何证据?” 106 曲调深藏的语义 “潇侍郎,你这话有何证据?” “呵呵,左相大人您倾心于苏羽菲的事,都城里已是人人皆知,您这会如此明显的包庇之意,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可就不好了。” 对着墨奇的质问,潇清却是一副无事人的悠闲样子,不答反而“好心”地提醒墨奇此时的立场。 “潇清,作为贾将军府的爱徒,你对贾府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面对潇清这个几次三翻想陷害自己,并将自己至于死地的人,羽菲从来就没好感,而在得知了他是贾将军府上的人后,羽菲更是厌恶他了,而刚才潇清的一翻话,也令羽菲放在了心上。 他竟说她是危害了雅王妃和冉世子的凶手,这证据可是从何而来的? 难道文府和贾府联手不成,又拉上了赫王府,可这真的可能吗?那个对雅王妃宠爱有嘉的王爷,真的会被他们拉拢,利用吗? “哼,苏羽菲,我可是从当晚在赫王府的侍卫那里得知,闯入府的刺客身边可是带着一只大虎的!” 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羽菲身边那只通体全白,此时全身白毛都竖起来,进入战斗状态的白虎,但只要有一点嫌疑能扯上羽菲,潇清他都不会放过。 只因贾晨露毁容,疯颠一事,已经令贾将军对潇清生了不满,如果他再不想办法挽回自己在贾将军心中的地位,那么他以后在南雀国的官途,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这绝对不是潇清愿意看到的,为了爬到如今兵部侍郎的位置,潇清为贾将军可是付出了很多,手上也是沾了不少血腥,他绝不允许自己就在此停滞不前! 为此,苏羽菲一定要死,他一定要在贾将军面前再立下功劳,以挽救自己在贾将军势力里的地位。 呵,竟然是炎烨所化身的白虎暴露了他们那晚去了赫王府这件事。 当潇清说出自己所谓的证据后,羽菲不由偏了偏头,看了眼仍是一副倨傲样子的白虎一眼,而它是则是高傲地甩了甩尾巴,连瞟都没瞟羽菲他们一眼,仍是用着金色虎目死死盯着潇清等人。 “潇侍郎,雅王妃已中毒,如果羽,如果苏羽菲真是刺客,又为何多些一举地刺杀一个将死之人呢?” 为羽菲辩解的墨奇,当出口想再如同以前般亲昵地换着羽菲的名时,却在接触到羽菲冷淡的眼神后,生生改了口,同时也将心底的酸涩咽回了肚子里。 现在,他就连唤她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哼哼,左相大人,你此话差矣,据雅王妃身边的白穆姑娘所说,那晚苏羽菲这妖女因从雅王妃那里得不到青国皇室密而不传的琴谱,所以才会痛下杀手的!” “而冉世子却是撞见了苏羽菲的杀人场面,所以才会被灭口,苏羽菲,你身上所带着的从赫王府里取走的琴谱,就是最好的证据。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白穆?是她说她杀了雅王妃? 雅王妃,你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潇清提出的证人,和他口中所说的证据,羽菲不禁蹙眉,想到了那个本就是雅王妃身边最为亲密,也最为信任的来自青国的贴身侍女白穆。 现在细细想来,当晚的气氛确实有些奇怪,只是那时已决意离开,并身受伤未愈的羽菲在见到青雅时,放松了警惕,她本以为青雅应该是这南雀国里,她最为不需要防备的人,没想到,却还是着了道。 雅王妃,你是已知白穆有问题,会对我不利,而你又因其它原因不能告诉我真相,所以才会在那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吗? ‘羽菲,记着我现在告诉你的曲调。记住,不要失望,不要怀疑,还有,对不起!’ 雅王妃,是否在你给我琴谱的那晚,你就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死亡,而你留下的那些曲调,里面又暗藏了什么呢? “潇大人,你好不好奇,那晚在赫王府里,我究竟从雅王妃那里拿走了什么琴谱呢?” “苏羽菲,果然是你这妖女杀害了雅王妃和冉世子!” 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的潇清,没想到羽菲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自己曾经去过赫王府的事实,且还坦言自己从雅王妃那里拿走了琴谱,这无疑可以将她的罪名给坐实了! 叶阳墨奇,这次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再将苏羽菲从大牢里给完好无损地救出来了! “潇大人,都说口说无凭,你和在场的各位,就且听听我究竟从雅王妃那里拿走了什么样的琴谱吧。” 无视潇清计谋得逞的表情,羽菲边说着边从腰间的绣袋里拿出了小巧精致的火凤琴,微微侧身坐在了不知何时卸下敌意,默默来到羽菲身后,打算给她当“椅子”的白虎背上。 坐在柔软散发着暖和体温的白虎背上,羽菲将火凤琴放在膝上,双手不由放在了琴弦上。 “潇侍郎,小心这个妖女会武乐!” “嗷唔——” “保护苏姑娘!” 就在羽菲的手触动琴弦的同时,追踪羽菲原本跟丢了的文尚书却突然领着府里的侍卫赶到了此地。 在远处的文尚书一见羽菲的架势,便想到了稍早之前她在文府里就是用着这么一把不起眼的古琴,将他信心满满的布局给搅乱,毫发无伤,顺利地将自己的女儿给掳出了文府。 可就在文尚书发出警告,潇清等人未有动作之前,一直暗暗观察,并护卫着羽菲和炎烨的云亦尘他们,在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最佳的位置,将羽菲和白虎给牢牢地包围在中间,令潇清他们无法进行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羽菲却是无事人地抚起了琴弦,将那晚青雅告诉她的曲调,全部付诸于琴音上。 一时间,悠扬温和的琴音响彻此处,且有不断溢向都城内其它地方的趋势,随着羽菲抚琴时间的增长,这如清风般温暖人心的音符,渐渐地融入了众人的心扉。 “苏姑娘?” 就在潇清那方人马放松,文尚书狐疑,墨奇感慨之时,一直都警惕着的云亦尘却是发现了弹奏此曲的羽菲的变化。 只见本淡然的她,愈是弹奏到最后,脸色愈是难看,这不由令云亦尘忧心,这并不是武乐,难道也同样耗费她的心神吗? 全副心神都放在青雅给出的曲调上的羽菲,却是没听见云亦尘担心的声音,只因此时的她,被这曲调上蕴含的语义,给惊得无以复加。 原来,真有此事! 真的能从曲谱、琴音上,传达出语义!这就是母亲生前告诉她的,抚琴的最高境界! 雅王妃,你的死,真相竟是如此—— 所以在临了时,你才会告诉我这曲调,将杀害你的凶手告诉于我。 原来对我,你从来就不是如表面那般表现得那么善意;原来对我,你早就设下了圈套;原来对我,你只是为了青国皇室。 可是雅王妃,为何得知真相的我,最恨别人欺骗的我,却对你恨不起来呢? 虽然不是她亲手杀死了雅王妃,可青雅之死也是她间接造成的,而原本可以隐瞒到最后,不告诉她真相的雅王妃,最后却仍是怀着一丝希望,将这真相寄托于曲调之中。 雅王妃,最后,你仍是心软了—— “嗷唔?” 就在羽菲弹完曲子,脸色苍白着,且没有后续动作之后,充当“椅子”的不由动了动,低唤了声,虽然白虎是觉得这样伏着羽菲是很舒服,可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潇大人,如果我说雅王妃是被她身边的白穆所害,且她身上的毒是青国皇室在她嫁到南雀国之后下的,你会信吗?” “笑,笑话,苏羽菲你别想用如此荒唐的理由替自己脱罪!” 从羽菲的琴音里回过神的潇清,当听到羽菲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推脱之辞后,气愤地就连说话都结巴了。 这妖女想脱罪是想疯了吗,就连这样匪夷所思的借口都找出来了。 而同样听到羽菲这翻话的文尚书和叶阳墨奇,则是静默不语,从他们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并不是完全不相信羽菲所说的话。 其中叶阳墨奇对羽菲的这翻话,更是惊疑不定,对青国皇室所嫁出去的女子,他们叶阳一族确实是有过调查,这些女子皆不是自然而亡,其中更是有几位都是因中毒而逝去。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雅王妃的死都与我和赫王妃无关,是青国皇室所为,冉世子只怕是撞见了白穆行凶,才会被刺杀吧。” 已经从这曲调里知道真相的羽菲,很快地便揣测到雀浦冉死亡的真正原因,白穆为了不让她离开南雀国,竟是杀了青雅不只,还对雀浦冉痛下杀机。 这件事做得还真是决绝、胆大,如果事发被查出和青国有关,那么这件事就上升成了南雀国和青国之间的问题,相信那位对雅王妃情深意重的赫王爷,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苏羽菲,究竟何德何能,竟让青国为她行如此险招? 或许在雅王妃给出的另外的琴谱里,她能找到答案。但前提是,她现在必需安然离开这里。 107 天龙之子的特征 “妖女,你这些荒唐的狡辩之辞,还是留去大牢里说吧!弓箭手,准备!” 潇清虽然起初被羽菲的那翻“真相”给气得差点失去理智,但没过一会,他便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想起了自己还需要利用捕获羽菲这件事,来重新获取贾将军的信任。 “潇大人,小女还在那妖女手上,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在潇清的一声令下,无数弓箭手正准备着随时对羽菲他们这几人进行射击,可一直没出声,原先在文府里对文素素的生死都不顾的文尚书,却在此时对着潇清叫他手下留情。 这个老狐狸,是怕云亦尘他们手上关于他和贾将军的信件,被潇清给搜出来吗? “文尚书,这妖女可是个祸害,就算下官能手下留情,只怕文小姐也凶多吉少了。” 心里同样鄙视文尚书的潇清,在听到文尚书的话后,表面上仍是做足了功夫,一脸痛惜地对着文尚书解释着自己之所以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就在潇清和文尚书稍微分神之际,一直紧贴在羽菲身边的白虎先是动了动,而后用着它那双大眼瞅了瞅云亦尘,一虎一人四目相对,云亦尘立即明白了炎烨的意思,轻声对着蒋家兄弟和风威伦道。 “走!” 如今的他们对着叶阳墨奇的护卫、文尚书的侍卫和潇清从兵部带来的士兵这三方人马。 就算羽菲的武乐再厉害,也不可能再像之前在文府那样为他们开路了,更何况现在羽菲身上的伤,明显有了恶化的趋势,看来又要服用炎烨的血了。 再观云亦尘和蒋如牧他们四人一虎,虽然每个的武功都高强,战斗力也不弱,但对之前消耗了不少体力闯进文府和贾府,且又带着文素素这个累赘,要想轻易突破这三方人马,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炎烨才会示意云亦尘趁着他们三方人马还没反应过来,想着联手将他们给困在这里时先发制人,趁势突围出去。 眼尖、耳利,且时时关注羽菲他们一行人举动的齐文风,在见白虎动了动,且云亦尘的口型后,便当即立断的对着还犹豫不绝的墨奇进言道。 “公子,我们已经没有了牵制苏姑娘的解药,这次您可不能再心软了。如果让他们带着苏姑娘出了都城,离了南雀国境,我们就无胜算了。” “更何况北虎国那里已得到了消息,苏姑娘此去东楚必然危机重重!” 眼神从未离开过羽菲身上的墨奇,听着齐文风的分析,想着羽菲如今身份已暴露,想着他们一族的盅咒。 现在即使他心底再不愿意,他也必需和潇清、文尚书他们联手,将羽菲给拿下。 眼一闭,墨奇徐徐转身,不再朝羽菲的方向看一眼,对着身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齐贺雷下了命令。 “贺雷,记着,万万不要伤了苏姑娘!” “是,公子!” 自一年前和炎烨过招,而引了兴趣的齐贺雷,当再次面对云亦尘时,他内心属于热血男儿的好战因子又出现了。 面对这几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无论从气势,还是之前小小展露的身手来看,武功都不弱,这次他一定要好好会会他们! 对武艺痴迷的蒋如牧,一见齐贺雷的阵势,两只乌黑的眼,在夜里瞬间放出光亮,看来也是想好好奋战一场。 而对蒋如牧甚是了解的风威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直性子的家伙打算干什么,于是在云亦尘嘱咐之前,立即拉着就想向前冲的蒋如牧,对着他提醒道。 “如牧,不要恋战,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是哦,他们这次冒险潜进南雀,进入都城的目的,为的是保护炎烨和羽菲,将他们顺利且安全地带回东楚。 哎,又不能尽兴地和人打架了,真是扫兴。 嘁—— 一看蒋如牧那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风威伦无语地翻了翻白眼,随即为了不让他四处乱窜,而坏了计划,只好又抛下诱惑,对着前方只一米远,并肩而战的白虎和羽菲努努嘴,说道。 “回去以后有得是机会和对象,喏。” 苏姑娘,炎烨,不要怪我,为了我们安全离开不多出一个不确定因素,你们两个就牺牲一下吧。 将那两个饵给抛出去后,风威伦在心里默默忏悔了几秒钟后,便将这事给抛诸脑后,开始全力杀敌了。 那冷酷的眼神,和无情的手法,与之前和蒋如牧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云亦尘将又一个迎面而来的敌人毫不留情地斩杀后,也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血迹,便对着在他们身后,用着武乐也尽力为他们开路的羽菲说着。 “苏姑娘,等会我们会撕开一个口子,你和炎烨先行离开!” 让她和苍轩炎烨先离开?留下他们以血肉之躯来阻拦这些誓死都要将她给留下的士兵们? 云亦尘,你究竟怎么会以为,我会认同你这样的做法? 羽菲抚琴的手顿了顿,随后以比之前更为凌厉的利刃飞射而出,不仅穿透了十几米远处士兵的身躯,更是嵌进他们身后的圆柱上,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 “云亦尘,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以为我能先行离开吗?更何况,我不想欠下你这个人情!” 话落,羽菲的左手泛起比在文府里更为耀眼的赤褐色光芒,就连站在她身前的云亦尘都不由被这光芒给微微吸引了注意力,分神往后瞧了羽菲一眼。 没想到,只一眼,就令云亦尘的动作变慢了,要不是蒋如潮反应快速地将快刺到云亦尘胸前的长剑给挡回去,只怕此时的他已是血迹斑斑了。 “云大哥!” 我的云大哥啊,你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要是二皇子真出了什么事,那他可真得提着脑袋回去见自己那个严厉无比的将军老爹了。 一想到这里,蒋如牧击杀敌人的动作就更加狠厉了。死谁,他都不能让二皇子给死在这里! “以苏姑娘为中心,突围!” “嗷唔——” 云亦尘眼一眨,瞬间敛回心神,将羽菲眸色变化的惊喜给压回心底。 那双在如此黑夜,被赤褐色光芒给映衬得如天空般湛蓝的眸子,那双在天龙大陆传说里出现的,“以海之色为眼”的瞳孔,终于因羽菲力量的觉醒,而现世了! 天龙之子的警示之一,终于出现了! “文风,不能让她离开!” 一直守在城门口,挡在羽菲面前远处,视线不离她分毫的墨奇,当看见羽菲眸色的变化后,浑身竟是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从来,他都知道羽菲是“天龙之子”,只是她的力量未觉醒,她的眼,她的发,未出现变化而已。 可当真正看见羽菲显现天龙之子的特征之一时,墨奇心底的那份热切,那份希翼,却是再也抑制不了了。 “这是?!” “不可能!!!” 与此同时,眼见墨奇主动出击,而配合他的潇清和文尚书,也发现了羽菲眸色的转变。 天龙大陆之上,确实不乏眸色各异的种族,但呈蓝色的双眸,却是千百年来无一人。 羽菲如今的变化,都不禁令他们这些亲眼见证的人,想到了那则在天龙大陆世代相传的传说:以海之色为眼,以阳之光为发,此为天龙之子转世,得天龙之子得天下! 苏羽菲,这个妖女,这个他们想除之而后快的会武乐的奇异女子,真的会是传说中的“天龙之子”吗? “嗷唔——”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没想到一直守在羽菲身边,不离她左右的白虎,却不知为何向着天空中咆哮着,而它此翻举动,却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一把在月夜下泛着白森森的光芒的剑尖,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向着白虎的腹部刺去—— “炎烨!” “白!” 108 空中霸主的林鹰 一把在月夜下泛着白森森的光芒的剑尖,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向着白虎的腹部刺去—— “炎烨!” “白!” “锵!” “啊——” 就在这惊心动魄之际,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黑影,直直扑向了那个想偷袭白虎的侍卫,硕大的爪子就那么生生陷进了侍卫的背,抓得他哀嚎出声,惊得在场的众人都缓下了动作。 而也就是在这同一时间,那个黑影的真面目,骤然在众人面前显露。 只见一只体型硕大,足足有一米多长的,通体黑得油光发亮的雄鹰,此时正睁着发光的黑瞳,一双锋利地爪子也没从那个想偷袭白虎的侍卫身上拔出来的扑闪着翅膀,颇有些人性化地歪着脑袋,一一扫视着这些与它不同的生物。 “这是林鹰?” “它怎么会从山里出来?!” “真的是林鹰,它真的存在啊?!” —— 在夜色和烛火的照射下,在场之人皆看清了这个突然从空中出现的大家伙是什么,原来它竟是天龙大陆里百年不见身影的鹰中之王——林鹰! 林鹰它是空中的霸主,其速度与攻击能力,是飞禽里的王,而它特有的认主灵性,也是百年来天龙大陆里众豪杰想得到它的原因之一。 林鹰的忠诚,丝毫不输于通灵性的良驹和被驯养的犬类,而它空中的战斗力,与追踪猎物,辨别方向的能力,更是其他动物所望尘莫及的。 与荆勤生活在浮云山数年,并见识过无数飞禽的齐文风,当发现出现在这里的真的是传说中隐藏于山林,或许都尚无达到十只的空中霸主林鹰时,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无比。 为什么? 通灵性的白虎就算了,为何就连早该绝迹的林鹰,在此地此时,竟会出现?是巧合,还是异象? 难道这天下,要有异动了?! 齐文风直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在浮云山时,荆勤和他说过的话:这深山里居住的不只是看破红尘的人,还有参透兽性的灵兽,如果它们愿现于人世的话,那么必是有着它们愿意追随之人。 可惜,天龙大陆千百年来,却从无出现过这样的传奇人物。 就在众人吃惊于林鹰的出现时,第一时间就察觉它出现的白虎,此时一点也不领情地就伏低着身子,身上的白毛全竖了起来,一副警戒状态地挡在羽菲和林鹰的中间,对着仍扑扇着巨大翅膀的林鹰咆哮着。 “嗷唔——” “呼呼,呼呼——” 于是在这本该紧张万分的时刻,就只见一虎一鹰这么对峙着,看得其他人是一头雾水,只有云亦尘的眼神变得暗沉,叶阳墨奇一脸深沉,而他们视线的共同焦点,却都是羽菲。 “苏姑娘,请你继续抚琴!” 就在白虎不耐,其他侍卫蠢蠢欲动之前,云亦尘眼一眨,果断地下了决定,与其这样拖下去,不如奋力一搏,毕竟羽菲身上的力量是不可预测的。 “为什么?” 羽菲虽然被白虎阻挡着,但那只林鹰的英姿,及从它嘴里发出的叫唤声,和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在这夜里,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举动,为何她会觉得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此时尾巴朝着自己的白虎,也曾用着这样通人性的眼神,看过自己—— 难道是,她的琴音?这有可能吗? “我就说过,苏羽菲是个妖女,她能驭兽,她身边的白虎和现在出现的林鹰,就是最好的证据!” 就在羽菲仍抱持着怀疑的时候,不知何时突破家里的机关,出现在这里的贾将军,此时正一脸怒容地朝着云亦尘他们瞪去。 是他小瞧了苏羽菲,贾将军怎么也想不出,她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眼前这些蒙面人,武功高强不论,就连他府里的隐秘机关都能破解,最后更是反将他一军,将他给困在了机关里,以致他此时才到。 看来右护军当时在军营里所说的,确实是真的,这个苏羽菲确实有着能控制动物的能力,现在就连隐匿深山的林鹰都出现了。 如果此刻再不除去这个妖女,不知以后她还会给自己整出什么麻烦! 她能驭兽么? “贾将军,既然你都说我是妖女了,那么我是否就该好好展现下自己身为妖女的能力呢?” 当羽菲说着这翻话时,她的眉眼皆是上挑着,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的错觉,晃得众人眼前皆是一花。 而后,在乌云挡去了月色的亮光,凉风袭来,只余留下星星点点的烛火时,羽菲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回想着年幼时,在苏家老宅的花园里,从母亲纤纤十指间倾泻而出的琴音。 那种没有任何曲谱,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喜悦的、寄予情感的琴音—— “呼呼,呼呼——” “嗷唔——” 本是相互对峙着的两种林中王者,在听到羽菲的琴音后,却是仰着头,向着漆黑的夜空,发出长啸声。 随后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际,白虎回转过身,动作熟练地将羽菲给驮在了自己背上,林鹰则是将利爪从那个痛晕过去的侍卫身上抽出,呼哧着翅膀,向着羽菲的方向飞去,最后盘旋在她上方。 “冲出去!” 审时夺适的云亦尘,隐在面纱下的唇扬了扬,知道自己压对了宝。 天龙之子就是天龙之子,就算力量没有完全的觉醒,凭着本能和自出生后便带来的天赋,她也自会找到控制能力的办法! 站在夜风中,只穿着一件薄衫,且历经了打斗,发丝和衣服都不服帖的贾将军,眼见情况又生异变,变得对他们不利,便赶紧对着还没回神的侍卫们大吼着。 “拦下他们,死伤无论,绝对不能放他们出都城!” 苏羽菲,无论你是谁,你的后面是谁在为你撑腰,在破坏了我多年的计划,并伤了露儿的此时,我是决计不会放你活着离开南雀国的! “公子,我们怎么办?” 被林鹰这突然冲出来,打乱了作战计划的齐贺雷,在白虎和林鹰联手之时便退回了墨奇的身边。 对贾将军这专制本就不服的他,此时在听到贾将军的命令后,心底不由产生了排斥心理。 虽然他和苏姑娘接触不多,但在齐贺雷这武将的眼底,凡是能进自家公子心里,能令公子记挂之人与物,必是有不凡之处,这苏姑娘定然也不简单,他才不要听贾将军的命令! 久久听不到墨奇的回答,一直密切观察前方动向的齐文风,趁着墨奇还未开口下令之前,赶紧回到他左侧,对他耳语着。 “公子,你可不能心软,就算折断苏姑娘翱翔的翅膀,你也不能让她离开东楚!”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绝对不可失败!否则怎么对得起叶阳府里的那位,他又怎么对在浮云山殷切期盼的师父交待呢。 在这黎明将至之际,墨奇竟是觉得内心漆黑无比,只因此时的他,对着自己得意的部下,下了最为冷酷的命令。 “贺雷,配合贾将军他们!” “是。” 在接到命令的时候,齐贺雷有片刻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可在看到文风对自己点头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没听错,自家公子没下错命令。 只是,为何没下错命令的公子,那张总是泛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此时却是儒雅全失,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武乐之技已渐入佳境的羽菲,在发现白虎和头上盘旋着的雄鹰,似乎是在联手,想顺利离开都城时,脸上的表情顿了顿,而后才对着一直在前方开路的云亦尘喊道。 “云亦尘,你让开!” 苍轩炎烨变身的白虎,这算是个异类,所以羽菲并不以为自己真的能用琴音和动物进行沟通。 可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只雄鹰,苍轩炎烨是一个异类,这只雄鹰总不可能也是人类变成的了吧。 可是这只雄鹰在听了自己的琴音后,似乎真的明白了自己迫切想离开这里,却被这些人围困着的窘境。 如此,她是否可以大胆地再进行一个测验,看看是否真如自己所想般,她真的能用手里这把火凤琴,对天上这只不离去,且帮着自己的雄鹰下命令。 是否她真的能如那本册子里所言的,凭音驭兽,达到这天龙大陆之上多少武乐之人都未能及的境界。 心随意动,有了这么个想法后,羽菲便将手里原本攻击敌人的武乐一改,变成了脑海里浮现的音符,将自己想借林鹰之力,突围出都城的念头,借着这些不成琴谱的琴音,传达给了天上盘旋着林鹰。 “呼呼,呼呼——” “嗤——” 在听到羽菲琴音的转变后,天上林鹰翅膀的律动频率变得更加频繁了,且伴随着它翅膀的律动,也从它的嘴里发出了不明意味的鸣叫声。 在这叫声发出之后,羽菲明显感觉到身上驮着自己的白虎,背上的肌肉都缩了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弓箭手!弓箭手!快朝天上射箭!” 109 凭音驭兽的能力 “弓箭手!弓箭手!快朝天上射箭!” 手里抚着琴,奏着不成琴谱之音的羽菲,在感觉到白虎背上肌肉的紧绷后,没过一会,便听到了贾将军及潇清带着震怒及丝丝不可置信的嗓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带着困惑与些微期待的羽菲,在适应了这夜晚的漆黑后,将头微微仰起,向着天上林鹰所在的方向看去,想看看这个她怀有期待的空中霸主,是否真能给她带来惊喜。 同样仰首向着天空看去的,不只羽菲一人,其中对她的能力一直坚信不疑的云亦尘,当发现羽菲琴音的转变后,立即就朝着空中的林鹰看去。 而在云亦尘之后的,便是同样从族中长老处听闻“天龙之子”奇异之处的叶阳墨奇。 当他们两人抬头,看着天上那只体型巨大,不断盘旋鸣叫着,却不飞走的林鹰时,从城门之上,不断地有飞禽向着林鹰,也就是羽菲的上空集中。 见此情景,云亦尘和叶阳墨奇两人心情迥异。 云亦尘在欣慰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带羽菲离开南雀国的决心;而叶阳墨奇,却是心恸地知道,羽菲就像是这空中翱翔的林鹰般,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看着空中环绕着的越来越多,乌压压一片,看不清面貌,但却能辨知皆是体型硕大,且杀伤力不弱的飞禽之后,贾将军等人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这个妖女果然有驭兽的能力! 而对着这些自己借林鹰之力给招来的“军队”,羽菲抚琴的手顿时一停,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能驾驭的了吗? “弓箭手,放箭!” 对羽菲早就恨之入骨,并且想将她至于死地的贾将军,眼见自己联合潇清、文尚书、叶阳府三方势力,竟然都捕获不了羽菲他们几人时,气得眼睛都冒出了血丝,再观眼下羽菲召唤出的林鹰,贾将军眼底的杀意再也不能隐藏了。 只是此时气得快爆血管的贾将军却没想到,虽然表面看去他是联合了三方之力,对羽菲他们一行人进行围捕。 可墨奇这方却是摇摆不定,并未出真正的实力,否则以叶阳府百年来在南雀国培养的暗卫,就算羽菲武乐再出神入化,炎烨再强悍,他们也不可能损伤如此之小。 而本和贾将军应是同仇敌忾的文尚书,在发现羽菲竟然用琴音将早该绝迹的林鹰给召唤出来时,眼神就变得犹疑了。 “天龙之子”的传说,文尚书这个在南雀国为官多年,且深得皇宠的文官,又岂会不知。 而这文尚书不仅是知道,且还曾被先皇召进宫里询问过“天龙之子”的真实性。 虽然现在的圣上雀成宇,因对先皇阻止自己迎娶所爱女子而心怀怨恨,并不如先皇那般所重视这个传说,但却因所爱女子的家世,雀成宇是持怀疑态度,而非全然否定的。 所以当文尚书发现羽菲的不同后,他拦杀羽菲的命令也掺杂进了水分。 而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在这些侍卫里面,混掺着东楚国多年来密布在南雀国的探子,他们倾巢而出的聚集,为的就是保全羽菲和炎烨的安全。 当贾将军命令弓箭手对着天上密密麻麻,应林鹰召唤而来的飞禽进行攻击之时。 在羽菲琴音一停后,便察觉出她迟疑的云亦尘,在这危急时刻,却是神色从容地找了个空隙时机,眨着一双就连在夜色下都熠熠生辉的黑瞳,对着羽菲宽慰着。 “苏姑娘,不要怀疑,你是与众不同的,它们都会听命于你的。” 因为你是命定之人,是天龙之子,是改变天龙大陆的神迹! 最后这句触动内心的话,云亦尘张着嘴,却是生生将它给咽了回去,只因此时的他,并不想给羽菲太多的压力,也不想将她给吓着,毕竟要担负起这样的重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嗯。” 对着云亦尘点点头,羽菲深吸一口气,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现在羽菲能肯定,她真的能凭音驭兽! 妈妈,看来您的小羽还没被那些血腥给完全染了色啊,否则如果以您的论调,此时的我,又怎能驱使这些虽单纯,空白得犹如白纸,却只能听见善意念头的动物们呢? 嘲讽地扬扬唇,羽菲将左手重新放回火凤琴上,对着天穿盘旋,召唤来了伙伴,却迟迟没有动作的林鹰下了命令。 攻击那些手持弓箭,在她身后阻拦她离开的人类! “呼呼,呼呼——” 当羽菲的命令经由火凤琴,琴音流泻而出后,在羽菲身后的那些侍卫们惊恐的发现。 原来那些在空中,数量密集地就令他们心惊的飞禽们,不知从林鹰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命令,竟一个个不要命地向他们俯冲焉。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射击出的弓箭,不是被那些体型不小的飞禽们,用着利爪抓着生生扯断,就是被它们给利落的避开。 此时在林鹰带领下的飞禽们,就像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专门对付这些弓箭手似的,不仅巧妙地避开了能伤害自己的利箭。 同时在逼近手拿长剑的侍卫们时,它们更是无畏地用着自己的利爪、坚硬的嘴啄,对这些阻拦羽菲的侍卫们发起了它们独有的进攻方式。 虽然这些飞禽们的攻击方式来得极为突兀,且方式也与众不同,令这些没受过此方训练,且心里不知在何时冒出恐惧的侍卫们害怕了,但身为一个士兵,最起码地对生存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们奋力与这些飞禽军队们奋战。 而如此下来,飞禽们就算身姿再利落巧妙,也难免不被斩杀,一只、两只、三只—— “砰!”“砰!”“砰!” 渐渐地,从乌云透出的月光里,羽菲看见了那些被侍卫们斩杀而失去生命的,不是折断了羽翼,就是失了利爪,七零八落躺倒在地上的黑压压的一片飞禽们的尸体—— 为了她的一个命令,就令无数飞禽殒命,这是她苏羽菲想要的吗? 就算不是人类,它们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她有资格让它们为了自己拼命,舍下这本就为数不多的性命吗? 右肩伤口已经裂开,并微微透出血迹的羽菲,在伤口的刺痛下,鼻间嗅着那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眼底渐渐染上热意,感觉胸腔里似有什么要飞奔而出。 就在贾将军他们被林鹰所召唤而来的飞禽们给搅得乱了阵势之时,云亦尘和蒋如牧他们利用着这空隙,将被围困着不得前进的局势给逆转了,从叶阳墨奇的右侧给绕了过去,离紧闭的城门只差一步之遥—— 当云亦尘以为胜利就在眼前,并能顺利将羽菲和炎烨给带离南雀都城时,没想到给了他太多惊喜,令他佩服的羽菲,在此时又给了他不一样的震撼。 从来,眼底只注重结果,无法去关心过程的云亦尘,他没料到那个在他眼底该是理智,并不将这里的任何人给放在心里的羽菲,竟会为了身后那片飞禽的尸首而惋惜,而愤怒,进而再一次做出不明智的判断,进而再一次觉醒! “锵!”“锵!”“锵!” “呼呼,呼呼——” 本走得悄无声息,并不引起贾将军他们三方人马注意的云亦尘他们,就在羽菲停下命令林鹰的琴音,琴弦转而一变,进而发动武乐,对那些攻击飞禽的侍卫们出手后,他们的行踪和意图便被气昏头的贾将军给看了出来。 “不要管这些该死的畜、生,给我将那妖女拿下!” 畜、生么? 这些为了她而拼命阻拦侍卫,付出生命却不知为何的飞禽们,在那个位高权重,染了无数血腥,斩杀了无数人命的人看来,只是畜、生么? 不知生命可贵,被利益给熏得迷了双眼的贾将军,此时在羽菲的眼里看来,却是连这些飞禽都不如。 想到此,眼前有脑海里浮现苏氏集团里那些老家伙们阴险的嘴脸,想到他们背地里所甩的阴谋,想到他们为了控制她,对羽忻所做的事—— 羽菲眼底顿时扬起一股戾气,之前还是些微湛蓝的眸子,顷刻间变得深沉。 而在远处一直默默观察羽菲的文尚书,则发现此时羽菲的双瞳是蓝得发光,蓝得发亮,已与常人的眸子全然不同。 “锵!” “锵!” “锵!” 就在文尚书心惊羽菲变化之时,没想到之前攻击他们的武乐变得更加猛烈了,且在这本应无形的利刃里,就连文尚书这样无丝毫武力的文臣,都看见了这风刃里隐隐带着的赤褐色光芒,不耀眼,却又不微弱地令人无法忽视。 而它所到之处,所造成的伤杀力,又比之前愈盛了。且更为令人诧异的是,这风刃似有意识般,竟是能拐着弯掠过它面前的飞禽,进而攻击飞禽身后的侍卫们。 由此可见,羽菲控制这武乐的能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是又提升了不少。 “砰!” 伤口裂开,用武乐过甚的羽菲,在运用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能力,凭借火凤琴对那些斩杀飞禽的侍卫们进行攻击过后,终于体力不去地倒了下来,幸而白虎一直随侍在侧,及时将她给驮在了背上。 体力用尽,虚弱得只能驮在白虎身上的羽菲,对着眼睛大睁的云亦尘他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湛蓝的眼底带着笑意地看向那个在最后一击时,她用尽全力使用武乐,将它给砸出一个大洞的城门。 “云亦尘,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苏姑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ps:说好的第二更呐—— 110 暗中隐藏的势力 “云亦尘,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苏姑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向那个被羽菲用着武乐给砸出一个大洞,且还冒着浓烟的城门口,如果云亦尘的脸上还掩着黑纱,羽菲一定能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多么的璀璨。 “呦!” “哕——” 眼见羽菲的战斗力,蒋家的两兄弟,蒋如牧看向羽菲的眼神是更加热切了,那样子巴不得将羽菲给拉去哪个空地切磋切磋。 再观蒋如潮,只见他方才还认真拼杀的黑瞳,忽闪了下,随后便不正经地吹起了口哨。 而在他们这些人里,唯一没什么变化,算还淡定的便数风威伦了,只见他只是瞄了羽菲一眼,而后与云亦尘对视一眼,便全力往着那个洞口而去。 按计划,云亦尘他们是要借助那些隐在贾将军队伍里的探子们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后云亦尘一行人再拿出城门的钥匙,以护卫羽菲和炎烨为主要目的离开此处的。 这样一来,东楚国多年来精心布在南雀国的探子及情报网,就将随着今夜的一战,而彻底暴露出来。 这是最为保险,也是最为不可行的一步,但为了羽菲和炎烨,云亦尘却是只犹豫了一秒,之后便决定牺牲那些探子们,行此险招。 而云亦尘也确信,就算东楚的那位皇上知道了他的决定,也必定不会怪罪于他。 毕竟那位对胞弟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且东楚已恢复记忆的祥瑞,也绝计不能被他国生擒! 这样的事情,12年前发生过一次,对他们这群守护白虎失职过一次的护卫们而言,在有生之年,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绝对不可能再让它发生! “拦下他们!” 被羽菲的武乐,和驭兽一事给惊得一阵一阵的贾将军,在发现羽菲竟然能用武乐将这都城坚固的城门给砸出一个大洞来时,心底的怒气已转变成了威胁。 这苏羽菲的实力不容小觑,而就如今的情势看来,这妖女是绝对不可能听命于他们南雀国的,所以无论她现在要去往何处,以后又是效命于哪国,他都一定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南雀的国土。 否则,苏羽菲无疑会给他带来威胁,给南雀带来威胁! “威伦,把文素素仍出去!” 眼见贾将军等人此时正是拼死想将他们一行人给困在这里,拖延时间,等着兵部发现这里的骚乱,派重兵而来。 云亦尘便不作它想的对风威伦说着,就他刚才的观察来看,这文尚书与贾将军的意图已是不一致了,那么此时将文素素丢回去,或许还能再缓一缓他们现在的危及形势。 “就等着你这句话!” 总是要顾及文素素的风威伦,早就对这个累赘心生厌烦了,可无奈云亦尘没下命令,他也不好有所动作,此时一听要扔了这个包袱,风威伦立即觉得一身轻。 而在文素素被丢出后,离他们较近的墨奇一行人里,齐贺雷速度极快地将这个未来会成为叶阳府女主人的文府千金给接了下来。 “公子,这文小姐,” “送回文尚书那里!” 徒有一身武艺,脑子极为简单,且思考不周的齐贺雷,没想他还没开口,就被脸色阴沉的墨奇给打断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齐贺雷,悻悻然地撇撇嘴,将心底的幽怨之气给压了回去。 这与高手过招的愿望没达成,被那个讨厌的贾将军指使不说。得,这救了未来的主母没得到奖励不说,公子还难得地甩脸子给自己看,他齐贺雷今夜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公子,贾将军他们那里并不齐心,我们必需把握机会,如果兵部的人来了,那么苏姑娘。” 后面的话,目送齐贺雷送文素素回到文尚书身边的齐文风并未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就算他不明说,叶阳墨奇也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一旦兵部来人,雀成宇进行直接干涉,那么他们想要带走“天龙之子”的机会就更小了。 现在只要墨奇狠得下心,将那一行几人与一虎给解决掉,那么苏姑娘自然会落到他们手上,而之后的事,府里的那位也必然会想办法处理好。 现在,只等墨奇的一个决定而已。 杀了在她身边的这几人,和那个她一直就看重的白虎么? 呵!他真得能下得了手么? 眼神随着羽菲而动的叶阳墨奇,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想着当日从皇宫出来,在马车里,临下车时羽菲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墨奇,你的做事方法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有一点我只说一遍,也请你记牢了。” “我所看重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你最好不要对他们来阴招。如果真做了,我好心给你点建议,记得做好善后工作,千万不要让我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你知道吗,我最恨别人骗我。” 羽菲,最恨别人欺骗的你,此时究竟是如何看待我的? 如果我真的下令斩杀了那只白虎和云亦尘他们,你对我的恨,是否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羽菲,为什么在如今,以前早就下定了决心,为了家族不惜牺牲一切的我,此时却害怕了、犹豫了。 只要能留下你,我不是应该不择手段的吗? “公子!!!” 眼见羽菲他们就快出了城门,齐文风急得双颊都快冒烟了。 自家公子对羽菲的情意,齐文风一直看在眼底,记在心底,可之前墨奇对羽菲所作之事,他以为自家公子早就断了对羽菲的念想。 而后叶阳菁连故意透露真相给羽菲那次,齐文风也深以为墨奇即使再舍不得,也会放下对羽菲的绮念,毕竟对他只有恨意的羽菲,是不可能真心接受自家公子的。 叶阳菁连那步,是逼墨奇不得不放手,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一直以为达到效果的齐文风没想到,事到如今,墨奇却仍是狠不下心,仍是害怕羽菲的怨恨,竟然仍是迟疑着不肯下命令。 就在齐文风打算不再顾念墨奇,而越矩行使叶阳菁连给他的权利,命令那些叶阳府的暗卫对羽菲进行围剿时,未料一直沉默的墨奇却先他一步,向着回到他身边的贺雷下了命令。 “贺雷,动用暗卫,除了苏姑娘,其他人和动物,一律肃清!” 公子,您这样做,才不辜负了夫人对您的期望,也不枉您之前对苏姑娘所用的计! 折腾了大半夜,天都已经微微有亮起趋势的此时,无论是追捕羽菲他们一行人的侍卫们,还是极力想离开南雀国的云亦尘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呈疲惫之势了。 而叶阳墨奇这一直留有的后手,叶阳府里培养的暗卫在此时出现,对云亦尘他们而言无疑是危险的。 那些混杂进侍卫里,一进密切关注云亦尘他们的探子们,眼见羽菲武乐的神奇,林鹰的出现,飞禽的进攻,城门的损坏。 一直提心吊胆的他们,等着云亦尘命令的他们,怀着必死的决心的他们,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安心目送他们心中的祥瑞离开,没料到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叶阳府竟又出了从未出现的侍卫。 那招式及手段,不由令他们这些还未收到信号的部下们心惊,生怕炎烨受了损伤。 被叶阳府的暗卫给阻拦在城门前,不得再前进半步的云亦尘,看着这些他一直都能感知到,却未出现过的暗卫,不禁轻笑出声地自语着。 “呵呵,叶阳墨奇,你终是走上了这一步!” 为了天龙之子,你竟是比我更早暴露出叶阳府在南雀的势力。 叶阳墨奇,你真是孤注一掷了,可如果即使如此,你仍不能将天龙之子给带走,那将是怎生的惨败呢? “铃——” 就在云亦尘如此想的同时,他将那把被当作武器的玉笛,伸向自己的嘴边,戴着面纱丝毫不受影响地吹奏了起来。 从云亦尘的玉笛里发出的不是悠扬的笛声,而是有节奏的,从未听闻过的铃声,就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齐贺雷便感觉后背一凉,凭借着多年征战的经验,他立即调转回身。 结果竟发现,在他身后清一色的皆是蒙着面纱,身着赤褐色衣物的几十人,而在这些人的左胸前,则是绣着十分醒目的白莲。 这是,炎王阁的人! 111 黎明前夕的告别 这是,炎王阁的人! 没想到,云亦尘最后竟是留了这么一手后招—— 同样见到这些炎王阁杀手的叶阳墨奇,心情复杂地看向已经放下玉笛,与这些接应之人联手一气的云亦尘。 他怎么就忘了一年前云亦尘是打着炎王阁的名号,和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炎王阁阁主——苍炎烨,一起来的南雀,一起想带走羽菲的呢。 算计了这么久,考虑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他却是疏于防备,只重点防卫了城门内的兵力,未想到城外可能有着他们的接应之人,且还是那个炎王的死士! 其实不怪乎叶阳墨奇会失算,只因就连云亦尘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顺利地打开这个城门,本来他是要以牺牲那些探子为代价,才能顺利与外面这些炎王阁的死士们接上头的,未料羽菲又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嗷唔——” 驮着羽菲被云亦尘与蒋如牧他们紧紧护卫在中间的白虎,本就应这无法杀敌,还需要别人保护的状态感到不满了。 没想到在这城门之外,竟又看见了那些令他极为反感的炎王阁死士,心情极度不佳的白虎,此时要不是顾及到背上的羽菲,只怕早就冲上前去杀死那些死士了。 “炎烨,哎。” 自小便跟在苍轩炎烨身边的云亦尘,又怎么会不明了它这声低吼的含义。 直到现在,炎烨对他在炎王阁的这12年的生活,都还是不能坦然地接受。 而苍轩炎烨的无法释怀,同时也是云亦尘他们这些守卫祥瑞心中的痛,如果不是他们的失职,炎烨又怎么会被掳走,又怎么会失忆,又怎么会变成现在令人闻之色变、沾染无数血腥的炎王! 和云亦尘愧疚地无言以对完全不同的半趴在白虎身上的羽菲,则是表情淡然地摸了摸白虎毛茸茸的脑袋,以着过来人的经验,直言不讳地道。 “苍轩炎烨,你用不着恼怒,无论如何这都是你过去的一部分,你总归是要接受的。” 就如同她接受了训练,开始了斩杀吸血鬼的生涯一样,不论是何原因,不论失忆与否,他们都已走上了这条布满血腥的道路,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嗷唔——” 白虎颇为不耐烦地又吼了一声,甩甩头,同时也将羽菲抚摸自己的纤手给撇了开来,仿佛对她说的话很是不满。 “苏姑娘,你右肩上的伤是否已经裂开,不能再运用武乐了?” 眼见炎烨因羽菲的话而失了杀意,云亦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来,而另一半忧心,则是因羽菲的伤势。 虽然云亦尘没有亲眼所见羽菲伤势的恶化,但跟在炎烨身边,没有一天不见、不闻血腥的他,对血的气味,已经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辨别能力。 但凡是云亦尘闻过的血腥味,他都能牢牢记在脑子里,只要下次嗅到丝丝气味,他都能辨别出是谁受了伤、流了血。 “嗯,不过云亦尘,情况好像比你能猜测到的更为糟糕。” 动了动自己裂开的右肩,羽菲苦笑地闭了闭眼,发现自己好像又快要看不见了,这三色毒,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苏姑娘,你武乐用得太多,以致体内未清除的毒素又发作了。” 而没有及时用炎烨的天血来抑制那份毒素,才会致使她的眼睛又出现了短暂的失明,这对惧怕黑暗的羽菲来说无疑是致命伤,可眼下云亦尘也不可能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让羽菲服下白虎的血—— “嗯,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一向只靠自己,也只相信自己实力的羽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将自己的安全托付给认识不到月余的云亦尘他们。 看来在这天龙大陆里,她确实是变了很多。 “这是自然,云某定然不会辜负苏姑娘的信任,只是那林鹰。” 对羽菲的为人也了解颇多的云亦尘,当听到她的托付后,眼底顿生异光,就算只是暂时的信任,这亦足矣! 激动过后,云亦尘一侧身,瞧见了那只即使没了羽菲的琴音指挥,却仍在空中奋战的巨大林鹰。 这只鹰中之王,如果情况许可的话,云亦尘想让羽菲带它一同离开,只因他直觉地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这只空中霸主会给他们带来益处。 “为了我,牺牲了它那么多的同类,是我亏欠了它。” 听云亦尘提到林鹰,羽菲心里想的却不是收服它,而是在自己伤势未加重,尚能抚琴之前,通过琴音,将这只鹰中之王给驱使回自己的家园。 毕竟这场战役,是她苏羽菲的,而不是它们的,她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就将它们给搅进这场争斗,再令它们失去可贵的生命。 一听羽菲这带着亏欠与惋惜的口吻,和用着那双湛蓝的双瞳注视着林鹰所在之处,云亦尘便知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羽菲是不会顾忌他人,不喜亏欠他人的典型,就算面对的只是兽类,她也不愿意亏欠,不愿招来更多的牵扯。 可苏姑娘,你的与众不同,你那未觉醒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此时你想放这林鹰走,可终有一天,它仍是会回到你身边的—— 云亦尘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他脱口而出的话,却是顺了羽菲的心意。 “苏姑娘,还请你保重好自己。” “嗯。” 对云亦尘的支持,羽菲分神看了他一眼,这个笑容与羽忻如此相似的,身体羸弱纤细的男子,他似乎总能看透自己在想什么。 “云护法。” 就在羽菲眨着湛蓝的眸子,抚上火凤琴,决意用琴音告诉林鹰,让它带着同类离开的同时。 那群早早得到云亦尘指示,从炎王阁赶来潜伏在城门外的死士们,在突破了叶阳府暗卫的包围后,终于来到了云亦尘他们的身边。 “保护白虎和苏姑娘离开!” 对着单膝跪地,恭敬等候吩咐的死士头领下完命令后,云亦尘和蒋如潮果断地留在了最后。 风威伦的沉稳与对时局的考虑,并不比自己差,所以云亦尘能放心地让他带头。 而蒋如牧,虽然是一根筋,却是蒋将军最为得意的门生及儿子,所以就算不去考虑蒋如牧的战斗力,为了他们东楚,为了蒋氏一族的血脉,他都不能让蒋如牧来断后。 同样的,作为风家的独子,风威伦除了本身的谋略外,他也绝对不能在南雀断送了性命。 只是可惜了如潮这孩子,虽是庶子,可同样也是蒋家、蒋将军的骄傲,如今却要陪着自己这个时日本就无多的人,在异国断送这朝气蓬勃的生命。 “嗷唔——” “主上!” 云亦尘千算万算,本以为自己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最后的异变,却是出在了那个永远不“听话”的白虎身上。 只见它在将羽菲“抛”给蒋如牧,对着他吼了一声,估摸着是警告他要保护好羽菲之类的后,便大步踏着厚重的脚步,向着云亦尘、蒋如潮的方向而去。 那些炎王阁里的死士,都知这白虎是他们阁主的爱宠,阁主不在的时候,就连云护法都得敬它三分,他们这群下属,更是不敢对它多加阻拦了。 而同样也是拿变身成白虎没办法的风威伦,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对外又不能泄露它身份地干喊着对炎烨的称呼,而无计可施。 “呵呵,这任性的程度一点也没变。” 看着向自己这里跑来的白虎,云亦尘一夜未眠、觉得干涩的眼,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些湿润。 就算失去记忆了12年,就算成为了暴戾的侩子手,可对有些人,有些事的态度,炎烨却一直未变,虽然在他的心中,他仍是动摇着,迟疑着,害怕着。 但对他们这些同伴们的感情,对东楚皇位上的那位的兄长之情,对东楚人民的国民之情,即使炎烨暂时忘却了,可当他恢复记忆后,这些被他遗忘了12年的感情,也都回来了。 只是此时的他,却被这12年的杀戮给震撼了,生怕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生怕瞧见东楚百姓对他的恐惧,生怕自己会错手伤害了那些关心,并且自己在意的人—— 炎烨,不管你过去曾经变成什么样的人,和以后会变成怎样的人,我都庆幸,当年自己的选择。 潜伏进阎王阁,呆在你的身边,默默看着你将阎王阁变成现在的炎王阁,变成现在顶天立地的炎王! 炎烨,谢谢你几十年来用着世人争相抢夺的“天血”为我续命,现在是我还你的时候了! 眼一闭,云亦尘将所有的感情都深藏进心底,对着远处炎王阁的死士们高喊着。 “撒网!” 那个为防变身为虎的炎烨失控而特意设置的捕获它的丝网,云亦尘从来不希望炎王阁的死士们能用上,可事实总是如此难料—— 112 危及时刻的情义 炎烨,谢谢你几十年来用着世人争相抢夺的“天血”为我续命,现在是我还你的时候了! 眼一闭,云亦尘将所有的感情都深藏进心底,对着远处炎王阁的死士们高喊着。 “撒网!” “嗷唔——” 随着云亦尘一声令下,同样知道这个特制丝网对自己有多大限制作用的白虎,立即伏低了身子,对着那些身手敏捷想将自己用丝网给套着的死士们愤怒地吼叫着。 云亦尘,你总是做最坏的打算啊—— 被蒋如牧给扶着以维持自身站姿的羽菲,看着前方云亦尘眼底的诀别,和白虎表现出来的愤怒,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她竟是有些羡慕起云亦尘和苍轩炎烨之间的情意。 何时,才会出现这么一个全心全意,愿舍身为她,而她也同样愿意如此回报的人—— 这世间,真的存在着这样的人吗? “蒋大哥,你别管我,去把白虎给拉回来吧。” 借助身旁的圆柱支撑着自己,羽菲推开焦急地握得自己生疼的蒋如牧的巨掌。 跟云亦尘他们离开南雀国,是她自己下的决定;去赫王府向雅王妃告别,是她的私心;为右护军正名,而让云亦尘他们冒险,这是她的责任。 所以眼下如今这个局面,羽菲怎么也无法袖手旁观,她怎么能让云亦尘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断后,以怎么能让白虎对着那些死士们下杀手。 所以现在,就算羽菲的右肩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湛蓝的双瞳也已看不清前方的人影,但就算这样又如何呢。 失去了视觉,她仍有听觉,右臂不能动弹,她的左手仍是能抚琴。以往,即使断了腿,折了手臂,她不仍是用着凤剑斩杀血族,突出重围,九死一生地回到了苏氏么。 苍轩炎烨、云亦尘,不管你们对我持有什么样的目的,但此时你们之间的忠义,却是真的触动了我那根早刻断去的心弦,就连在浮云山,在彭江的军营里,羽菲都未曾如此触动过。 或许是此时的她因受了伤,而变得软弱,也或许是因为白虎之于她的意义,从来就与众不同。所以在当下,她才会再一次做出跌破众人,及自己眼镜的举动。 “锵——” 当羽菲的武乐再次出现在泛着曙光的城门内,阻断了死士们对白虎的围捕,拦下了无数视死如归要将云亦尘他们击杀的侍卫时。 叶阳墨奇因下了痛苦决定的眼,变得愈加黝黑,那张俊颜,在微微的阳光照耀下,竟是显得苍白。 羽菲,你,终究是选择了他—— 之前羽菲对贾将军等人的对抗,叶阳墨奇还能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不想被这些陷害她的人束手就擒,不想如了他们的意而竭力拼杀。 可眼下,明明她已经有机会能安然离开都城,可羽菲却是选择回来帮云亦尘,这个认知,令本就痛心不已的叶阳墨奇,内心更是哀恸。 与叶阳墨奇的沉痛相比,云亦尘眼底的诀别被诧异所取代,在对羽菲的了解里,对眼下的情形,云亦尘有过种种推测,可却无一个结果是眼下羽菲所做的决定。 对云亦尘对羽菲的初步了解,她可能因对白虎怀有特殊感情,而想将它给带走,但如果当危及到自身安危时,或许她也会毅然离开。 但像现在,羽菲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仍是令蒋如牧他们前来支援他和如潮,且看她这阵势,是势必要将他和白虎带离都城了。 究竟是什么令她发生了变化? 她从来就没相信过他和炎烨,且也知道他们所怀有的目的并不单纯,并不输于叶阳墨奇,不是么? 在知道这些事实的情况下,她仍是愿意冒险救他和炎烨离开这里么? “小云子,你要是有这发呆的功夫,怎么不会多往城门那里移两步啊?!” 明白羽菲意图的蒋如牧,一改之前得到云亦尘命令的沮丧之态,顿时精神百倍、英勇无比地边杀敌边往回冲。 在经过云亦尘旁边时,还心情甚好地叫着他特有的小名,调笑地推了推他的肩。 这家伙,只因是守护祥瑞里的首领,权利大于他,就总是将自己置于险境。 当年在知道白虎的下落后,他也是这样奋不顾身地前往阎王阁那个魔窟,在里面不知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学了多少残忍的杀人技巧,最后才得到那个变、态阁主的赏识,进而才有机会接近失了忆的炎烨身边。 这些非人的遭遇,本不该让身体本就不好,时时需服药的亦尘前去,可他当时对着他们一伙人在东楚王的那翻话,却是令冲动且不服的蒋如牧,都硬生生将话给吞回了肚子里。 【皇上,如果没有二皇子的天血,亦尘必然活不下去,那么就让亦尘这个性命将至的人去探探阎王阁的虚实,查明二皇子是否真的在那里吧。】 亦尘,你究竟是如何才能将生死看得如此淡然,每次有危险,都先想着保全我们,而自己却总是第一个往前冲的呢? 回想至些,就连一根筋的蒋如牧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对打小就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云亦尘,他虽然永远看不透,但云亦尘对他们的保护,蒋如牧这个大老粗却是能感觉到。 同样得到指示后内心喜悦的风威伦,在将被蒋如牧推得差点失了重心而跌倒的云亦尘给扶起后,难得用着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对他道。 “不要总是将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亦尘,你除了是我们的首领外,还是我们的兄弟!” 这个总是以为亏欠了东楚,凡事以皇家之事为先的,无论是在五国,还是在东楚都不能暴露其真实身份的,守护祥瑞的首领。 同时也是他们真心当兄弟看待的身中毒咒,而日日活得压抑痛苦的苍白男子。 风威伦真希望,有一天他能卸下身上的重担,为自己做出哪怕一次的决定,活出一天自己的真性情—— 被自家大哥给推到后方的蒋如潮,脸上洋溢着显眼的笑容,边杀敌,边一蹦一跳地来到云亦尘他们身边,不无开心地傻笑着述说自己此时的心情。 “云大哥,不用死的心情,真是不能用言语形容啊,呵呵。” 虽然明知大哥他们回来救自己和云大哥,可能会使得他们全军覆没在这里,不能安然离开南雀,但蒋如潮却是真的开心不用和云亦尘死在南雀国。 他蒋如潮身为将军之子,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一想到自己不能死在自己的家园,不能葬在蒋氏的陵墓里,蒋如潮想想就郁闷。 他这辈子第一件郁闷的事情,且立志要做的,就是想当他们东楚的大将军,可身为庶子的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而第二件事,便是无论死于何因,死于何时,他都要葬进蒋氏陵墓,进蒋家的祖堂。 按着他大哥蒋如牧的说法就是,他这小弟这辈子就算当不了将军,他也非得享受一下将军的待遇,就算是死后也一样。 谢谢,谢谢,你们! 面纱下苍白着脸的云亦尘,心绪混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无声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感谢。 此生能遇到他们这几个真心相待他的兄弟,是他云亦尘最大的幸运!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大家命丧于此! 113 香饽饽的烫山芋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大家命丧于此! 片刻后,云亦尘抬起眼,看向已经闭上双眼,倚靠在圆柱上,却仍是借助火凤琴,不断用风刃替他们开路的羽菲。 不愧是“天龙之子”,换做普通人,在受了如此重伤,施力过度,且身受三色毒的情形下,不要说发动内力了,恐怕就连动都难以想象吧,没想到她竟然还留有如此余力帮助他们。 将内心的混乱整理好,云亦尘对着已经将特制丝网收好,并带着精锐死士来到他和白虎身边的炎一吩咐着。 “炎一,实行第五套方案。” 想要安然离开都城,在羽菲提出那三个条件后,云亦尘便知必需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在联系上了炎王阁安插在南雀都城里的属下后,他便制定了五套方案。 而前四套方案,皆是不计任何代价以保护炎烨和羽菲为首要任务,所以无论是牺牲炎王阁的死士,还是暴露东楚的暗桩,这些与炎烨和羽菲的价值比起来,云亦尘都不觉得可惜。 “云护法,白虎,怎么办?” 一直以为第五套方案不可能实施的炎一,一听云亦尘的命令,便想到了那个压根就不听他们这些死士的话,且性子暴烈,对他们好似充满敌意的通体全白的大虎。 不用特别制定的丝网,而让他们这些人去靠近白虎,真的不是找死吗?虽然他们是死士,可真心不想要这种死法啊—— “放心,它不会伤你们的。” 至少现在不会。 云亦尘默默地将后半句话给含在嘴里,看着金眸因杀敌而显得愈加耀眼的白虎。 只要有苏羽菲在,炎烨对屠杀的热衷,就能冲淡一些,兽性也会减少些,最起码还会保有些微的理性,与12年前遇佛杀佛,遇神斩神的情况,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在炎一得到云亦尘的保证后,他便指挥着其他死士,以损己一千,杀敌一百的伤身方式,将白虎、云亦尘等人守护着慢慢向着羽菲所在的位置退去。 “该死!” 虽然守在云亦尘等人身边的赤褐色护卫不断地倒下,他们那方人马在不断减少,但眼看他们一行人就快要离开城门。 因如此长时间,而用了如此多的兵力,却没有将他们给捕获的贾将军,气得直想冲上前去。 “将军,万万不可,那些可是炎王阁的死士!” 因突然炎王阁死士的突然出现,而退出围捕范围的潇清,一见贾将军想往前冲,立即顾不得身份地将他的右臂给拉住。 早年潇清便在江湖上听闻过关于这个“炎王阁”的事情,5年前未改名的“阎王阁”是疯狂、血腥。 但却还是有一个准则的,便是有钱好办事。只要你有钱,无论是刺杀,还是窃取情报等等,阎王阁都能为你办到,真正是向着“有钱能使磨推鬼”的信条而去。 但就在5年前阎王阁更名为“炎王阁”,新任总是一袭红袍的只听其人,未见过其人的阁主——苍炎烨接手后,炎王阁的行事作风就显得诡异了。 它不再是以金钱讲话的地方,在炎王阁里,压根就找不到行事的准则,7年来,没有人能猜测到炎王阁的意图,也没人能揣测到苍炎烨究竟在想什么。 曾经炎王阁帮着北虎国兵部窃取过东楚国的军事地图,但在隔一年,炎王阁又帮着西武国在边境夜袭北虎国,烧断了北虎国的粮草—— 诸如此类反复之事,炎王阁一年总是会做好几起,气得那些找炎王阁帮忙,又反被利用之人,在江湖上买凶杀苍炎烨。 只可惜多年来,江湖上无一人能得手,且多数的杀手都是绕着苍炎烨走,生怕他错手杀了自己—— 而炎烨阁所培养出来的死士,潇清还在北虎国与南雀国边境时,曾听北虎的士兵提起过,这批死士是炎王阁的阁主——苍炎烨,7年前出任阁主后亲自训练的。 他们的残忍,完全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至今只要是苍炎烨的死士们出的任务,还从未失败过。 只因只要这些死士们失败了,那么他们便真的成了死士,而他们所接下的任务,则会由苍炎烨亲自接手—— “哼,区区一批死士,我有何惧!” 甩开潇清伸来拉着自己的手臂,贾将军不悦地看着那些就算折了双臂,胸口中了箭,却仍自愿充当挡箭牌站在外围保护羽菲和白虎的死士们,不由也想到了关于这些死士的传言。 3年前,在青国的一座荒凉村庄里,这群死士们一夜就斩杀了村里36名老弱妇孺,且皆是身首异处—— 这个该死的妖女,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买通了炎王阁的阁主,竟然能让苍炎烨派出自己的死士! 直到现在仍是云里雾里,没弄清真相的贾将军,还误以为羽菲是走了什么运,才会令作风狂妄独断、不按牌里出牌的炎王阁阁主答应帮她。 “云护法,这样下去,我们撑不到汇合点了!” 当身边的同伴又倒下去两个后,炎一赶紧替补上,守在了白虎的前头,及时地帮它挡下了又一轮的箭流。 听着炎一的报告,云亦尘也发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堪忧。先不论前方来阻拦他们的侍卫,光是城墙上出现的弓箭手对他们的攻击,就已经令他们很吃力。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由他或者如潮带领数十人,拼杀上城墙,先解决掉弓箭手,而后由他们占领至高点,誓死抵挡,那么便能为先冲出重围的炎烨他们争取到时间。 只是如今,在他改变了方案的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咚——” “咚——” “咚——” 当听到从自己后方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后,云亦尘再一次受惊地回头,无言以对地看着羽菲喘着气,双眼失神地朝着城墙看去的狼狈样子。 她,究竟还要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呢? “我说小云子,这个苏羽菲你到底去哪里找的啊?!” 要不要这么神奇啊,武乐是他现今看到最为厉害的就算了,还会那个用琴音控制飞禽,现在都受伤半死不活了,竟然还有能力将城墙上的弓箭手给打下来—— 蒋如牧收回快瞪出来的大眼,眼神坚定地再瞧了一眼羽菲,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这次回到东楚,他要是不和苏羽菲比一场,他就不姓蒋! 谁要敢拦他,他跟谁急! “云大哥,我们这回真是淘到宝了!” 与自家大哥蒋如牧同样瞪得眼睛都凸出来的蒋如潮,分神地瞅了瞅羽菲,那眼神里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崇拜了。 如果之前化身为白虎的炎烨还是蒋如潮心中第一的偶像的话,那么此时他也已经位居第二了。 在经过一夜激战,羽菲屡屡带给他们惊喜,次次在关键时刻助他们脱困后,她在蒋家兄弟的心里,形象已经无限放大,远远超过了炎烨对他们的影响力—— 一向理智,从来不令云亦尘操心,且能站在他的位置思考的风威伦,在这时没想到竟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惟恐天下不乱地插话说道。 “亦尘,我也很想试试苏姑娘的身手。” 临危不乱、武乐超群、气势沉稳,最为关键的是,能令炎烨在意的女子,他真的是非常感兴趣啊—— “嗷唔——” 没想到云亦尘还没发话,占有欲极强,此时化身为白虎的炎烨,在听到他们三人对羽菲的评论后,最先表示不满地对他们三人伸出利爪咆哮着。 大有敢打羽菲主意,先吃它一爪的架势。 啧啧,这占有欲,还真是多少年都不会变。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想要动他苍轩炎烨的“东西”,确实困难—— 对羽菲甚感兴趣的三人,一见白虎的举动,一听它咆哮声里的威胁之意,便知炎烨的占有欲以发作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让我们都认同她,视她为主。现在蒋大哥他们都这么喜,呃。” 云亦尘这“喜爱”二字还没说完,就见白虎的金眸瞪了过来,咽得他赶紧改口道。 “现在蒋大哥他们这么看重苏姑娘,这不是正好么,你别动不动就对大家伸爪子,苏姑娘是你的,没人会和你抢。” 也没人抢得过你—— 后半句,云亦尘在见到白虎对它比划着巨掌时,自动自发地消音了。 只得在心里暗暗悱恻着炎烨,这人虽然长大了,可脾气和性子却是越来越小气了啊,现在连说都不得说了—— “嘿嘿,主上你就安心吧,就现在这情形,苏姑娘除了跟着你,谁还敢要啊。” 说这话的蒋如潮可不是乱说,毕竟羽菲现在与众不同的能力,已经显露出来了,相信其它三国布在南雀国的探子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羽菲的情况给呈报给各国的皇上。 所以羽菲现在就如同香饽饽的烫手山芋,虽然闻着香,看着好吃,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下手。 而对羽菲势在必得的炎烨,则完全不去考虑这些,毕竟现在还没人知道东楚和他的关系,云亦尘代表的也只是炎王阁。 再者,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炎烨的身份被识穿了,东楚被牵扯其中。 云亦尘等人相信,那个对胞弟情义深重的他们的国君,也绝对不会退缩。 他们东楚,迟早有天是要站在天龙大陆的顶端的,又怎么会在如此压力下止步不前! 114 青国皇室的公主 “嘿嘿,主上你就安心吧,就现在这情形,苏姑娘除了跟着你,谁还敢要啊。” “唔唔——” 或许是蒋如潮这话说到了炎烨的心坎,也或许是眼下白虎忧于羽菲的情况。 只见它收回了利爪,在挡下了又一个侍卫的长剑后,便不管不顾地向着羽菲奔去,丝毫不在乎身后是否又会出现攻击。 “如潮,别去刺激它,对你可没好处。” 朝着白虎奔跑的方向看去,云亦尘撇了眼仍跃跃欲试的蒋如潮一眼,生怕在这关键时刻,性子永远无法沉稳的蒋如潮真的做出什么刺激白虎的举动。 而就在蒋如潮撇嘴,正准备出声抗议时,炎王阁的炎一突然冒了出来,对着云亦尘述说着自己的发现。 “云护法,炎二他们来接应了。” 随着炎一话声的落下,云亦尘同时也发现了从城门外,和城墙上突然多出来的穿着赤褐色衣物的蒙面人。 想来是云亦尘他们离既定时间太久,却仍没出现在汇合地,令炎二着急了,所以才会冒险前来察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炎一,你和炎二断后,我在东楚等你们!” 急急赶来的炎二,刚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就听到云亦尘郑重的话语,为缓解这沉闷的气氛,炎二眼一眨,推了推炎一的肩膀,语带轻松地讲起一年前的事。 “云护法,我和炎一还打算向阁主请教那套功法呢,一定会去东楚找你们的!” “云护法,事不宜迟,炎三他们还在索桥那边等你们,还请速速离开此地。” 与炎二的轻松语气相比,炎一就显得严肃多了,只因他明白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堪忧,如果不是炎二不听命令赶来,只怕现在他们能离开此地的不会超过三人,且还是不计伤势的情况下。 “走!” 深吸一口气,云亦尘对着蒋家兄弟和风威伦大喊着给出了下步计划的信号。 牺牲炎一和炎二他们,云亦尘同样不舍,就算在世人眼中炎王阁是非不分,残忍血腥,炎王阁的死士更是残暴,可知道里面内情的云亦尘却是明白,他们并非世人眼中那样。 他们的道德观或许诡异,他们的行事作风或许残酷,他们的准则或许无常,但他们对炎烨的忠心,却是发自内心,不比他们这些跟在炎烨身边的守护者少。 炎一,炎二,努力活下来吧,希望来日我们能在东楚再相见—— “贾将军,杀了我爱妃和冉儿的妖女在哪里?” 正当贾将军等人为炎二的突然出现,而觉得会错失捕获羽菲的机会时,没想到从潇清那里得到消息的赫王爷,却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带着大批士兵,浩浩荡荡地从远处而来。 “赫王爷,你来得正好,那个妖女联手炎王阁的杀手,正打算逃走!” 心里因捕获无果而气愤异常的贾将军,当看见赫王爷的出现后,眼底又冒出了希望的曙光。 这个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与自己势均力敌的战功显赫的赫王爷,对那位青国的公主,可是宠爱有嘉,就算他失手杀了羽菲,贾将军都不会觉得惊讶,而这结果也是他非常乐意看见的。 “赫王爷来了?” 因右肩的伤势,与用武乐过度消耗了体力的羽菲,在听到赫王爷的声音后,紧闭的双眼,倏地睁了开,本应失明的羽菲,不知为何竟又能看到雀成赫的身影。 借着白虎的支撑,羽菲在远处眺望着那个只闻其人,却从未打过照面的传说中威风凛凛,爱青雅如命的痴情男子。 雅王妃,为了替您报仇,这个真心爱您的痴情男子,竟是不惜调动了南雀的军队,来杀我为您报仇呢。 “苏姑娘,此地我们不宜久留,且赫王爷也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的。” 来到羽菲身边,一见她勉强打起精神来的云亦尘,眼珠子一转,便知羽菲想做什么了。 就算苏姑娘所说的事实是真相,可在无凭无拒的现在,那个因失去爱妃,而被悲痛愤怒激得失去理智的王爷,又怎么会听苏姑娘的解释,又怎么听得进去呢。 “云亦尘,我想告诉他真相,并不是要他相信我,而是他有权利知道,也应该要知道。” 那个被赫王爷用真心爱着的高雅异国公主,她的出现从来就不简单,而她的远嫁也非这位王爷心中所想的那般美好。 雅王妃之所以会在最后将真相告知于她,相信也是想借她之口,将隐藏于心,永远无法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诉说的苦衷,给说出来吧。 “赫王爷,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想告诉你,当晚在赫王府,我从雅王妃身上带走的只有她给予的琴谱,再无其它。” “而在雅王妃给予的琴谱里所蕴藏的信息却是,雅王妃是被她身边的白穆所害,且她身上的毒是青国皇室在她嫁到南雀国之后下的。” 喘着气,羽菲一鼓作气地将全部的信息告诉了仍在盛怒中的赫王爷,也不管他究竟听没听进去。 雅王妃,能为您做的,我已经尽力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羽菲这翻话的潇清,眼见赫王爷等人皆因羽菲的话而惊诧不已,便赶紧插言道。 “赫王爷,别被这妖女的话给蒙骗了,她这是找借口呢!” 这个妖女,死到临头,竟然还想挑拨他们南雀国和青国的关系,真是罪无可恕! 边这么想着,潇清边将愤恨的眼神朝着羽菲射去,直想把她给看出一个洞来。 胸膛起伏不定的赫王爷,在听了羽菲的话后,黑瞳瞬间暴突而出,朝着城门处的羽菲大吼着。 “苏羽菲,你没有证据!” “赫王爷,雅王妃的病是不是嫁到南雀后越来越重,她所服用的药物是不是皆由青国而提供,白穆来之后雅王妃是不是愈加忧愁了。而现在,赫王爷,那个自诩是雅王妃的贴身侍女,如今又在何处呢?赫王爷,” 眼见赫王爷的样子,羽菲便知这个被仇恨给冲昏头的武将,并不真如世人所说般粗心大意,看来他早已发觉了雅王妃的不同,只是不愿承认,不愿去细想她为何要这么做。 “苏羽菲!” 像是被人说中痛处的赫王爷,拿着巨大斧子的手,不由颤了颤,急促地打断了羽菲接下来的话。 青雅的改变,雀成赫这个对他付出真心实意,事事以她为先,以她之忧为忧,以她乐为乐的痴情男子,又怎么会感觉不出她的变化呢。 24年前未下嫁于他时,他在远处所看到的青国雅公主,脸上洋溢的是轻快的幸福笑容,那么明了、那么简单,与皇室所出的他,截然不同。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令雀成赫钟情于她,并排除了万难,非要娶她为正妃,许她一世繁华与真心。 可雀成赫没想到的是,当他如愿地娶了心目中的女子后,她在赫王府里过得并不快乐。 起初雀成赫以为青雅是不适应南雀的生活,所以费尽心思地为她打造了与她在青国同样的后院,并为她找寻各种珍藏的琴谱,可结果并不乐观。 雀成赫所钟爱的那个洋溢着简单、明了幸福笑容的女子,消失了,而在这之后,在赫王府的后院里出现的是一位深居简出,没了轻松笑容,端庄典雅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的雅王妃。 而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雀成赫想要的。 当夜深人静,在床畔默默注视青雅的时候,雀成赫都不禁会这么想:如果当年,他不坚持,不迎娶青雅,是不是现在他还能在青雅的脸上,看到那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明了笑容。 当年,他的坚持,是不是错了? “赫王爷,雅王妃既然选择嫁入南雀,嫁入赫王府,那么必定不曾后悔,只是国仇家恨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着雀成赫脸上的悲痛,瞧见他流露出来的悔意,羽菲不由想起雅王妃第一次入倚舞楼时,对《狐女》结局的困惑,执意从她的嘴里想知道狐女所做究竟值不值得。 或许在那个时候,雅王妃是联想到了自身,她的隐瞒,她的命运,就如舞曲里的狐女一般,是改变不了的结局。 本来雅王妃也该如狐女般,将真相隐藏到最后,竭力不让赫王爷知道,只是不知究竟是何原因,令雅王妃改变了主意,想借她之口,将真相公诸于众。 如此,青国多年的计划,不就付诸东流了么?那么,雅王妃多年的牺牲,究竟为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疑惑于青雅将真相揭露的羽菲,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青雅的内心,却没想到,当事实呈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天,羽菲才赫然发现,原来她的推测竟是错了—— 115 付出牺牲的汇合 【赫王爷,雅王妃既然选择嫁入南雀,嫁入赫王府,那么必定不曾后悔,只是国仇家恨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仍兀自深思的雀成赫,脑中不断浮现着羽菲的这句话,想着浣语回报给他的关于青雅的转变。 在那个白穆来了后,青雅确实变了,而据南雀国布在青国的探子传来的情报,青国确实有了异动。 只是,面对可能是间接害死青雅的羽菲,雀成赫仍是怒意难消地质问着。 “苏羽菲,你怎么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凭我对雅王妃的了解,凭我知道您对她矢志不渝的爱。” 虽然与雀成赫相距甚远,但羽菲仍是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对着他坚定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这个痴情的男子,他必定不会让雅王妃死得不明不白,即使是他所爱女子心甘情愿奉献一生的家园,但对令雀成赫失去她的青国,雀成赫不会再有所顾忌,他对青国的将只有满满的恨意,及复仇的信念。 所以,当羽菲发现青雅想借她之手,将真相告之于雀成赫时,她内心是诧异的。 羽菲没想到青雅用着生命为了青国而完成了任务,最后却是在雀成赫最为愤怒的时候将真相告诉他,这不是要将他身上的滔天怒火给引向青国吗? 因雀成赫的迟疑,与羽菲对话而拖延出的时间,云亦尘已计划好了下一步,在发现雀成赫没有立即攻击他们的意思后,云亦尘不动声色地来到羽菲身边,对她提醒着。 “苏姑娘,我们该走了。” 南雀国和青国的恩怨,虽然此时不是云亦尘关注的焦点,但看雀成赫眼底的愤怒,云亦尘眼一眨,想起了之前炎王阁所打探到的事情,和东楚皇上告诉他的情报。 别看现在的青国因之前的战争毁了根基,可放眼望去,现在四国里,哪个皇室,哪个重要大臣家里娶的不是青国所出的皇室之女。 这青国,究竟在计划什么呢? “嗯,我的眼睛好像又看不见了。” 用着没有受伤的左手揉了揉发酸,且反反复复的双眼,羽菲对着云亦尘发出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这三色毒的症状就是如此,还是其它,羽菲可谓是真难接受这样的反复无常。 事实上,羽菲却是想岔了,这三色毒的症状并非如此,只因她服用了炎烨的血,和她自身体质的特殊,才会有了现在时好时坏的情况。 “赫王爷,你就这样让这个害死雅王妃和冉世子的妖女离开吗?” 本以为雀成赫来了之后,形势会有所改变的贾将军发现,在羽菲的一翻话后,那个满眼仇恨的赫王爷,像是突然失了前进的方向般,竟就这样看着羽菲他们离开,而并没下命令对他们进行围捕。 羽菲感受着微张阳光照耀在自己脸上的触感,凭直觉地回过头,向着城门的方向看去,在心底叹息地诉说着自己的期望。 叶阳墨奇,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南雀国,希望我不要再踏进这里一步—— 这里不是她的归宿,不是她的生命会终结的地方,她苏羽菲和叶阳墨奇之间的种种,就似石入水般,虽起涟漪,却终归平静。 而她在南雀国引起的纷争,也将随着她的离去,云亦尘所做的努力,叶阳墨奇随后揭露的书信而真相大白。 只是,对冤死的右护军,对国仇家恨而被白穆所杀害的雅王妃,羽菲每每只要一想起,心头就是一阵刺痛。 这些间接因她而消亡的生命,她究竟该如何偿还,又真的偿还得清吗? 就在云亦尘和风威伦他们顺利离开城门,并按照既定的路线,穿过索桥,并打算斩断连接城门那头的铁索时,蒋如牧喑哑着嗓子,不确定地向着云亦尘询问着。 “亦尘,真的要撇下他们吗?” “嗯。” 当听到蒋如牧的问话后,云亦尘手上蕴藏内力的利剑不由顿了顿,虽只是一瞬间的迟疑,但除了看不见的羽菲和一心皆扑在她身上的白虎没注意到外,其他三人皆是看出了云亦尘眼底的无奈。 如果不斩断这索桥,后面的追兵便会源源不断地追击前来,而他们四人皆已筋疲力尽,且离汇合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云亦尘必需为之后的路程争取时间,所以这过桥的斩断已成必然。 “亦尘,不要辜负了他们。” 能明白云亦尘所下决定之苦的风威伦,拍了拍这个年龄仅比自己小一岁,却经历得比自己多,且思绪也更加沉稳的清瘦伙伴,对着他露出了赞同的眼神。 这并不是他的错,想要顺利完成苏姑娘的三个条件,并让他们全冲安全撤离南雀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们布在南雀的探子,要是真的因此次护卫炎烨和苏姑娘而暴露了身份,那对他们东楚将是很不利的,这些暗桩可是集结了他们几代皇上的心血,牺牲了无数探子,好不容易才埋进南雀朝廷之中的,不到万不得已,是切切不可暴露的。 虽然风威伦对炎王阁的死士们感到惋惜,但相比之下,他仍会选择东楚的利益,选择他们的大义,所以对云亦尘的决定,风威伦衷心的赞同。 “喀——” 已知炎一和炎二结局的云亦尘,毅然地挥下手里的长剑,同时也将炎一他们的惟一一条生路给切断了—— 炎一、炎二,你们一路好走—— 出了都城后,又暂时失明的羽菲别无选择地被白虎给驮在了背上,而云亦尘等人则是骑上了之前炎一他们留下的良驹,快马加鞭地朝着汇合点而去。 这一路上,众人因之前在都城里的战役消耗了过多的体力,也因想到炎一他们的牺牲,所以显得过于苦闷,一行几人皆是绷着神经一个劲地赶路。 当云亦尘一马当先骑着良驹在前面带路时,在宽敞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和炎一他们同样装扮的赤褐色身影,而其中为首的那人,却是向着云亦尘单膝着地道。 “云护法,炎五在此等候多时了!” 勒紧缰绳,云亦尘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细细询问着炎五他们随后要行走的路线是否安全。 “情况怎么样?” “云护法,南雀的兵马并未有异常,只是青国不知为何调动了大批兵马,向着青雀山靠近。” 接到云亦尘的急件后,便从炎王阁的聚集地按照既定路线,从东楚出发,绕过青国来到南雀守候的炎五,将自己来时路上的情况一一汇报给了云亦尘。 “是因为雅王妃身亡,白穆回到青国,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向南雀发兵吗?” 因失明内心觉得不安,且听力和触觉都更加敏感的羽菲,在听到这个名为炎五的男子对云亦尘说的消息后,不由联想到了南雀国之前被北虎国进犯的那场死了二皇子的战事。 青国是想趁火打劫? “苏姑娘说得有道理,我们先稍作休息,你也需要赶紧服下解药,之后再做打算吧。” 一听羽菲这话,云亦尘也觉得似乎有道理,但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此时脑子混乱的他,却一时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羽菲身上的三色毒,既然已经有了最为关键的那味药,那么给羽菲解去身上的三色毒便是当务之急,毕竟以白虎的血来压制三色毒,这不是长久之计,这对炎烨的负担过重了。 天血也是有限的,一旦过量,就算炎烨再为特殊,也可能造成致命伤,而这是云亦尘绝对不允许它发生的! “就是这个手镯。” 同样不想再受三色毒折磨的羽菲,一听云亦尘这么说,二话不说地便从白虎背上下了来,主动将荆勤交给她的镯子给递了出去。 那个隐居浮云山,却仍是心心念念所爱女子的中年男子,他的情义,此时被他利用的羽菲,竟是不知该做何感想了。 这要的人,在现代羽菲从来没见到,也没遇到过。在现代,羽菲见到的除了为达目的,阴狠地连亲身子女都能舍弃算计的人之外,便是为了吸食人血而丧失了人性,或是天生便是血族的吸血鬼。 像荆勤这样为情为爱,苦苦压抑,放弃一切,隐居山林的人,羽菲如今算是见识了,可以过去的认知,她却是评价不了荆勤的所作所为。 羽菲不能说荆勤错了,毕竟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这点羽菲自认为没有,所以她佩服荆勤的敢爱敢为。 可如果说荆勤没错,那么他对自己的利用,和他将齐文风安插在叶阳墨奇身边,助叶阳府所做的那些血腥,所布下的那些计谋,又怎么算呢? 就在羽菲将心思放在荆勤身上之时,云亦尘在接过羽菲递过来的手镯后,便毫不犹豫地就将运用内力,将它给折断了,随后便见到了里面暗藏着的,用着油纸包裹好的白色粉末。 云亦尘将这白色粉末和之前所准备好的两种药混合在一起,随后拿出身上所剩不多的,用着炎烨的天血而制成的金色药丸,混乱在一起,不一会三色毒的解药便完成了。 “苏姑娘,你服下药后身体或许会有暂时的不适,还请你多加忍耐。” 116 解毒之下的停留 “苏姑娘,你服下药后身体或许会有暂时的不适,还请你多加忍耐。” “就算再多不适,总比失明好,拿来吧。” 听着云亦尘善意的提醒,羽菲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与黑暗相比,她右肩上的伤和随后会出现的不适,羽菲自认为都可以欣然接受。 “苏羽菲,你右肩上的伤,还不赶紧给我看看!” 因为之前的突围,再加上云亦尘更为害怕三色毒给羽菲带来的伤害,以致于他忽略了羽菲几次三翻为了他们强迫自己过度使用了武乐,致使她右肩上本就还没愈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要不是变幻为人形的炎烨提起,云亦尘真的会忽略这件事,毕竟羽菲此时看起来不像是右肩受了伤的样子。 不对,炎烨在说话?! “你,你怎么变回来了?!” 他现在变身,已经能控制自如了么? “想变就变回来了。” 对云亦尘的大惊小怪,与难得显得搓样的口吃,黑色长发随风飘扬,身着艳丽红袍的炎烨没什么兴趣地瞟了他一眼。 随后炎烨便大步向着喝完了药,却皱着眉头,偏首侧对着自己的羽菲而去,余留下云亦尘和其他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有人看到炎烨变身吗?” 收回心底的惊异,云亦尘对着一直守在炎烨身边的风威伦询问着,语调虽轻,可言语里暗含的肃杀之气,碜得在一旁吃东西的蒋如潮差点被嘴里的干粮给咽着了。 神经粗得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蒋如牧,在发现自家弟弟咳得脸红了,眼睛都快飙出泪后,赶紧好意地伸手拍着他的背,赶紧给他顺气,动作的同时,嘴里却是不禁问着。 “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傻弟弟啊,啃个干粮都会咽着,你小时候二娘没教你怎么吃饭么?” 哥,要是我娘没教我吃饭,那我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啊?难道还有人一直喂我饭到21岁不成? 还有,我的亲哥啊,你才是大娘没教你怎么给人顺气的啊,用这么大劲打我背,你是要帮我还是害我啊? 我的背好可怜呐,现在肯定已经青掉了,而且我的肋骨之前还受了伤啊!!! 真郁卒,之前突围都没受这伤,现在竟然伤在自己人手上,且还是自家的大哥—— “如果刚才还有活人看到的话,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死人了。” 对云亦尘的询问,被蒋家那两个活宝兄弟给吸引了注意力的风威伦,神色如常像是聊着今天天气如何般的给了云亦尘否定的答案。 炎烨能变身的特殊体质,从来都是东楚的最高机密,除了特定的个别人知道外,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毕竟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密的。 “你办事,我放心。” 听到风威伦给出的答案,同样发现蒋家兄弟正在闹腾的云亦尘在心底舒了口气。 这事放眼在他们六人手里办,云亦尘最为不放心的便是蒋家的两兄弟,这两个家伙一天不惹麻烦估计浑身都会痒。 “苏羽菲,你这什么态度?” 就在云亦尘他们那边闹腾之时,被他们一行人给划分到安全范围内的炎烨和羽菲这边,两人间却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已经将羽菲给认定为自己所有物的炎烨,眼见羽菲对他爱理不理,就连他主动搭话,她也不吭一声,桀骜不驯、一向唯我独尊的苍轩炎烨,何曾有过这样的遭遇。 12年前未被阎王阁给掳走之前,在东楚皇宫里可谓是横着走的苍轩炎烨,要什么没有,哪个人不期盼被他给看上。 而在阎王阁的倍受折磨的那几年,他的心性则是被完全给改变了,残暴血腥不论,凡是出手必然见血,看中的东西,只会用一种手段去获得,那就是蛮横的占有,不管是否有其主,喜欢的就直接抢夺。 可以说,现在的苍轩炎烨,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就是封建时代的土霸王,凡事都由他说了算,由他高兴。 所以羽菲这时的态度,已是激怒了事事顺心,从未被人忤逆过的炎烨。 “你要我什么样的态度?” 被炎烨这充满怒火的语气质问着,本就不怎么待见他的羽菲,顿时有些茫然了。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他还指望她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向云亦尘他们那样感恩戴德,示他为主,恭敬异常? 苍轩炎烨,这还大白天呢,你这就在做梦了么—— “苏羽菲,本阁主看中你了,所以你全身上下由里而外都是我的,没经过我的允许,你竟然敢让自己身上的伤势恶化!” 啊?! 她什么时候成他苍轩炎烨的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他当初不是说要把白虎送给她么?!说她是他的主人还差不多些。 “苍轩炎烨,在倚舞楼里,你可是当着云亦尘和云音的面,说要把白虎【送】给我的!” 所以谁是谁的,这还指不定呢。 哦,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还记挂着化身为白虎的【它】。 本来怒气高涨的炎烨,一听羽菲那想反过来将他一军的口气,心底顿时觉得好笑,她想得倒是美,可却是忘记了当初他们之间的约定吧。 “苏羽菲,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和我约定的,现在【天龙之子】已经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了吗?” 一想到羽菲得知事情真相后会出现的表情,炎烨俊逸的脸庞上就忍不住要露出笑容,薄唇更是不可自抑地向上扬着。 “苍轩炎烨,看来你也没忘了当初的约定,你就等着将白虎【送】给我吧!” 而仍不知自己中了炎烨布下的局,往下跳的羽菲,内心则是期待着看炎烨臣服于她的一天。 两个同样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的人,此时内心都幻想着各自的“以为然”,同样期待着看到最后的结果—— “呃——” “砰!” 就在羽菲和炎烨都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美好幻想,难得出现平和气氛之时,未料服下解药好一会的羽菲,却突然全身抽搐着,将手里的碗给打碎在草地上,且整个人体力不支地躺倒在地。 “炎烨,怎么回事?” 被羽菲这突如奇来的举动给惊得愣神的炎烨,在第一时间发现羽菲的不对劲后,便赶到她的身边,将全身仍在颤抖,眼睛紧闭不知在忍受何种痛苦的她给紧紧拥在怀里,以防她因挣扎而误伤了自己。 而只慢了几秒急步奔来的云亦尘,则是快速地查看羽菲的眼睑,并不再避讳地为她把起了脉。 过了好一会,直到蒋家兄弟都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赶来,云亦尘却仍是没说过半句话,这对一向没什么耐性的炎烨而言,可谓是度秒如年,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地低吼着。 “亦尘,她怎么样?” 面对炎烨散发出来的阴冷狂暴气息,云亦尘眉眼皆未动地将羽菲的手给放了回去,并仔细地为她理好身上的衣袖后,才缓缓地开口。 “苏姑娘的体质比较特殊,这是解三色毒引发的症状,眼下是苏姑娘解毒最为关键的时刻,不能再劳累,不能再运用武乐,也不能再让她右肩上的伤势恶化了。” 虽然云亦尘说得很多,而且他每说一句话,炎烨脸上的表情就冷一分,也变得愈加阴沉,但粗神经的蒋如牧关注的焦点都不在这上面,反而是。 “那小云子,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必需在这里停下,不能继续赶路了?” 出身军人世家,站都还未站稳就被蒋将军给扔进军队的蒋如牧,他在军营和战场里学到的经验,都告诉他如果现在在这里停下,是绝对不可行的。 如果真的在这里等羽菲身上的毒素发作完,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那些牺牲的死士们,可都是白费了啊。 看着听完他的话,便命令炎五他们搭帐篷,并抱着羽菲往远处走去的炎烨,云亦尘苦笑着从地上站起,边拍着膝盖上的杂草,边无奈地对蒋如牧摊摊手说着。 “蒋大哥,我们没得选择。” 这次他们会冒险前来南雀都城,为的不就是苏羽菲么,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已经将她当所有物的炎烨不会同意,只怕就连远在东楚的那位帝王,也断然不会赞同的。 这可是他们解开盅咒的最后机会了—— 所以无论是叶阳墨奇、北虎国,还是他们东楚,对羽菲都是势在必行。 这次能从叶阳墨奇的手下溜走,是他还未反应过来,是他对羽菲的亏欠感情占据了理性,可云亦尘知道,这样万分这一的机会,只有一次。 下次叶阳墨奇带着追兵而来时,就不可能再犹豫不决了,而他们叶阳族的长老,也不可能再放任叶阳墨奇感情用事。 而最为令云亦尘担心的还不只叶阳族,北虎国的邺赫族一直没有动作才是最为可怕的。 这个蛊惑叶阳族,对圣女亵渎,进行叛变的种族,无论是在武力还是能力、智力方面,在四族中都是佼佼者,而现在占据一方为王的北虎国更是可怕。 北虎国的实力,和它背后所隐藏的力量,这百年来,他们东楚直到现在还未摸清,似乎总是有一股不知明的势力在干扰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造成现在北虎一方势力做大,侵犯他国的局面。 117 炎阁主的占有欲 在搭好的帐篷里拥着羽菲,正伸出受伤的手腕给云亦尘包扎伤口的炎烨,语气不善地质问着云亦尘。 “为什么不能给她喝我的血?” 而被气场强大的炎烨给质问的云亦尘,手上的动作丝毫未有停顿,口气也未变地开口解释着。 “炎烨,你的天血并不是万能的,就算一时能起到压制的作用,但服食过多对苏姑娘也不好。” “怎么不好了?” 要是不好,还会有那么多的人要他的血,那个前任阎王阁的阁主,还会想方设法潜进皇宫,将他给掳走么? 对有时候固执起来,云亦尘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与他沟通的炎烨,此时颇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 “就好比一个人吃补药,要是吃多了,可能会造成副作用。” “对对对,有可能会流鼻血。” 深有体会,因吃大补汤过量,而曾经流过鼻血的被叫进来当守卫的蒋如牧,当听到云亦尘的解释后,立即想起了多年前当自己第一次从军营里回来,自家娘亲给他吃大补汤而酿成的笑话。 “哥,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因轮流班次而守在外面的蒋如牧,当听到自家大哥说着那段不堪启齿的往事时,突然有种将蒋如牧的嘴巴给缝起来的冲动。 哥,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您是真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啊? “我这不是说实话么,还没到你守着呢,小孩子家家的,给我睡觉去。” 被蒋如潮给嫌弃的蒋如牧还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自家弟弟鄙视的原因,仍兀自耍着兄长的威风,像赶苍蝇似的赶着蒋如潮出这个并不什么宽敞的帐篷。 将羽菲整个身子给拥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只伸出受伤的手腕的炎烨,在感觉到羽菲因蒋家兄弟两人的说话声而不安地动了动后,金色的眸子瞬间变成利箭,射向了“噪音”源,毫不客气地就下了逐客令。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一见炎烨像被惊醒的猛虎要守着自己地盘的样子,云亦尘机警地对着蒋如潮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你们出去吧,待会我还要给苏姑娘上药。” “好吧——” 躺着也中枪的蒋如潮在接收到云亦尘的眼神后,无奈地拉着仍想留下来,并不知哪里惹了炎烨的蒋如牧迅速地出了帐篷。 直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蒋如潮心里的憋屈才好了些,回首看了眼仍愤愤不平的兄长一样,蒋如潮决定最起码两个时辰不要再和他说话了,真真是会被气晕—— 对着向这里看来的风威伦,蒋如潮瞬间有了决定,还是先让他的大脑休息休息吧。 “风大哥,我和你换班,我先去睡了。” “嗯,这药拿去。” 知道蒋如潮在突围时受了不轻的伤,且之后又被蒋如牧给“重击”后,风威伦便一直想将从府里带来的特制伤药给他,毕竟这之后的战斗只会更加艰辛,他们的战斗力绝不可下降。 在帐篷内,从云亦尘手里接过要给羽菲受伤的右肩要抹的伤药,炎烨可疑地询问着。 “亦尘,这样真的可以?” “炎烨,苏姑娘身上的三色毒,现在正在化解,而她现在最为需要的便是休息。” “而苏姑娘身上的伤,虽然看着严重,但她的体质比你更为特别,所以抹一些平常的伤药即可,别忘了她可是【天龙之子】。” 早就心知肚明炎烨的占有、欲有多强的云亦尘,在给他包扎完伤口,并口述着让他检查完羽菲右肩裂开的伤势后,便拿出药箱里的止血露,示意着炎烨亲自为羽菲抹上。 可没想到,对云亦尘这专业大夫的话,炎烨却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面色不善地瞅着手里的药瓶,仿佛要将它给看出个洞来—— 云亦尘解释完,理理身上连穿两晚,且经过血战而沾染了异味的黑色衣袂,他这都还没打算起身离开,炎烨就又下了命令。 “晚上不要让人呆在这里。” 云亦尘打理自己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丝毫不畏惧炎烨强势气场地断然拒绝道。 “不行!为了你和苏姑娘的安全考量,必需有人守卫。” 虽然眼下看着他们是安全了,且没有追兵而来,但他们在这里停留可不是一两个时辰,南雀国的追兵一定就在后面,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碰上敌兵,云亦尘他们怎么可能放着炎烨和羽菲不管。 考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想到羽菲的毒未解,炎烨难得的妥协了,只是一想到刚才蒋如牧两兄弟的呱噪,他立马加了个条件。 “不许蒋家兄弟进来!” “好,记得给苏姑娘上药,一发现不对就叫我。” 想到那对就连自己都觉得头疼的蒋氏兄弟,云亦尘没有任何迟疑地就同意了炎烨的提议,只因蒋氏兄弟确实是“有点”不能令人安心养病—— “嗯。” 轻声答应了句,在云亦尘拉上了帐篷的布帘后,炎烨方轻轻将被自己紧紧拥在怀里的羽菲稍微移开些,露出她那张并不突出的娇巧脸庞。 这张往常冷静并无什么表情的脸庞上,此时正布满汗珠,眉宇紧锁着,这样的羽菲,炎烨不喜欢! 打开云亦尘留下的伤药,炎烨涂抹一些在自己修长的指尖,用着另外一只手轻轻拨弄开稍早之前替羽菲掩上的衣物,瞬间一片雪白的肌理入了炎烨的眼底。 炎烨目不斜视地将指尖上的伤药轻轻涂抹到羽菲受伤的右肩,看着她因用力过猛而拉扯开的伤口,所呈现的并不如想象中重的伤势。 这就是【天龙之子】么—— “嗯——”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炎烨,因伤口被碰触而发出不适之声的羽菲给惊醒了过来,在确定抹好伤药后,便想将她身上的衣物给拉起,只是在动作时,无意间在羽菲的右肩瞄到了一朵开得羞涩的赤褐色莲花。 这个?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炎烨轻抚开羽菲眉宇间的柔顺发丝,看向她光洁的额间。 回想一年前在南雀陵墓内,炎烨将自己的血没入羽菲额间的情景,他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左手的食指,重复起了当日的举动。 只见没一会,羽菲本是光洁染着炎烨鲜血的额间,却是出现了开着三朵花瓣的不知为何的花朵—— 苏羽菲,你注定是我的! 炎烨眸光深沉地盯着羽菲额间未完全开放的花朵,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与羽菲相抵着。 炎烨紧抿的薄唇在触及羽菲干涩,无什么血色的双唇时,不由伸出火热的长舌,将羽菲微微张开的秀唇给舔咬了一遍,直至它变得红润,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自己的火舌。 “呃——” 本就难自抑,控制着自己不对羽菲过分索取的炎烨,未料自己在退回了唇舌之后,羽菲却是呻、吟出声,这对从不会压抑自己,随心所欲的炎烨而言,无疑是个赤、裸、裸的挑衅。 眼神变得炽热,浑身都燥热不已的炎烨,怀里抱着这27年来,自己惟一愿意主动亲近,不需要忍受的娇巧可人的女子,下、身竟是破天慌地头一次,难以自控地起了反应—— 对着自己的失控,炎烨稍显不满地撇了眼“不听话”的“兄弟”一眼,有些气闷自己的失常。 这27年来,无论是在东楚情动初开的那几年,还是在阎王阁被那个变、态阁主控制的那几年,炎烨在情、欲这方面,从来都没不能自已过。 这才亲了几下,怎么就这么大反应了? 不过气闷归气闷,凡事都没学过忍耐,且也不想委屈自己的炎烨,心随意动,顺着内心的渴、望,又一次覆上了羽菲红润的香唇。 且更是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火舌给潜进了羽菲娇嫩的嘴里,追逐着她失去意识而没主意的小巧红舌。 这已经不是炎烨第一次与羽菲相濡以沫了,但浑身如电击般的快、感却是比当初在悬崖下那次更甚,为此炎烨在羽菲身上摸索的动作也更加肆无忌惮了,只因这是他认定的所有物,是他命定的女子! “叶——奇——” 就在炎烨尽兴之时,羽菲无意识从口中倾吐出的名字,却如一盆冰水般,浇灭了炎烨身上所有的热情。 叶阳墨奇! 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叫唤的竟然是叶阳墨奇的名字!!! 震怒的炎烨,从密不可分的羽菲身上离开,双眼冒金光的看着明显也不好受的羽菲。 此时的炎烨,真想摇醒这个刚才还与自己亲昵的女人,问问她究竟在想什么,竟会在他对她缠绵时,唤出叶阳墨奇的名字—— 怪不得那晚自己出现在东楚边境,讲述自己的遭遇后,亦尘的脸色会骤然改变,并快马加鞭的赶往你出事的地点。 只可惜,终是慢了一步—— 苏羽菲,当日在悬崖下我就不该将你放任在那里,让叶阳墨奇再一次找到你,并在浮云山上对你撒下弥天大谎。 让你错误地以为,那晚与你肌肤相亲的男人是他!让你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苏羽菲,你合该是我的!也注定是我的!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所以那些该死霸占你注意力的人,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叶阳墨奇,你竟敢用我的名义,欺骗这个女人的感情,还让她对你在意连连,这帐,有得算了! 118 形势逼人的入城 第二日中午,当云亦尘他们警惕万分地以为会有追兵而至时,情况却是出乎众人意料的平静。 而羽菲身上所中的三色毒的毒素,也已经清得七七八八,最起码不会影响她和炎烨他们一起赶路了,且她右肩的伤,也神奇地开始结疤。 只是她额间未盛开的花朵,和右肩上的莲花,却是在天明之际就消失无踪,而见识过它们的人,除了苍轩炎烨再无他人了。 正当一众人整装待发打算离开此处时,对羽菲兴趣甚浓,且特别关注她的蒋如牧,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般大声嚷嚷着。 “苏姑娘,你的眼睛是怎么变回黑色的啊?” 被蒋如牧这么一喊,就连风威伦他们几人都将眼神移到了羽菲的眼睛上。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直至昨日羽菲晕倒之前,她眼睛都是湛蓝的—— 缓缓抚上自己的双眼,羽菲有些困惑于其他人的反应,她的眼睛不是一直都是黑色的吗? “蒋大哥,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的眼睛一直都是黑色的,不是吗?” 因昨夜羽菲的误认错人心情本就不好的炎烨,在看到众人都将注意力给放到羽菲身上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所以对引起这事端的蒋如牧,语气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地道:“蒋如牧,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对着蒋如牧表示完不满后,炎烨一转身,就看见了仍困惑的羽菲,只要一见羽菲的脸,一听她说话,一瞧她樱红的秀唇,炎烨就忘不了从她嘴里吐露出来的竟然是别人男子的名字! 该死的女人! “还有,叫什么‘蒋大哥’,他全名是蒋如牧。” 说罢,炎烨就自个儿大步离开了,完全没了白虎时时要守在羽菲身边的架势。 而被炎烨这一连串举动给惊得一愣一愣的云亦尘等人,全将目光看向了羽菲。 昨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今天炎烨的火气如此旺盛啊? “炎烨,前面的路我们是绕路往山而行,还是从城池而过?”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此次是要从青国回东楚,而他们现在所要通过的则是一条能往青国边境的城池。 就之前南雀的按兵不动来看,云亦尘猜想他们必定是在这里布下了重兵,如果他们绕山而行确实有可能避开重兵,但这却存在着迷路,及时间不够的风险。 “他们有几个见过我们的,难道雀成宇还能把雀成赫、叶阳墨奇这群人全部派到青国这条路上堵我们不成。” 看着前方的高山,炎烨阴沉的脸上一片漠然,冷哼一声继续道,“让炎五他们绕山而行去前面接应,我们改装从城池而过。” 云亦尘闻言,沉默了片刻,方点点头赞同道:“这确实不失为好办法。” 此时的他们只能以智取胜,绝不可与南雀兵力硬碰硬。 “只是,易容之物,我落在路上了。” 虽然想到了可行的办法,但离开南雀都城时,云亦尘在打斗时不慎将随身携带的易容之物给弄丢了。 “云亦尘,你看这个可以吗?” 就在云亦尘一筹莫展之际,羽菲从暗袋里取出一个盒子,对着他询问的眼神,将里面的古籍和银针、梳子、几盒似装水粉的圆盒子一并拿了出来。 “易容之物!” 一看见这些眼熟的东西,云亦尘便想到,云音告诉他的关于叶阳墨奇送给羽菲的这个东西了。 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要用到叶阳墨奇为讨羽菲欢心,而送给她的东西,这世事还真是无常啊—— 于是乎,在有了材料,且云亦尘的巧手之下,炎烨那张性格至极,但凡有人见过都不能忘记的狂傲之脸,变成了一张极为普通的官家公子的面庞。 而练过缩骨之术的蒋如潮,则是很不幸地被选中,成了跟在羽菲身边的侍女。看着变了性别的弟弟,蒋如牧一张嘴笑得都合拢不上了。 再观云亦尘和风威伦他们,虽也是俊逸至极的翩翩贵公子,但在云亦尘的变装之下,没一会就成了普通的侍卫。 这当中惟一的女性羽菲呢,倒是没改变多少,只因炎烨不许云亦尘在她脸上摆弄,更是不悦其他人将眼神投注在羽菲脸上、身上,所以她的脸上最后就是蒙上了一块面纱。 放眼五国里,很多达官贵人对陪伴自己出游的侍妾皆是如此,所以羽菲的装扮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当所有的准备都就绪后,炎烨他们一行人就成了一个二世祖带着美眷和侍女,及两名侍卫出行的队伍了。 炎烨骑在马背上,将怀里不会骑马,又老是想挣脱出自己手里的羽菲给再一次按回怀里,原本狠绝和毒辣的神情也在他脸上消失无踪,豪门二世祖的狗眼看人低却是学得十足十地展现在了脸上。 骑马悠闲走近城池入口的炎烨,虽然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羽菲身上,似慵懒,可他却敏锐地感受到这里布满了明的暗的不少杀手,那些难以掩饰的杀气,又如何能逃得了杀戮甚重的炎烨之眼呢。 而在城池门口的官差,对着要经过这座的城池的人,无论是什么来历,且越是普通长相之人,越是盘查的严密,那架势就差没把对方脸上的皮给揭开了。 反观炎烨他们这一行招摇进来的几个人,守城之人只是淡淡扫了几眼,例行询问几声后,就放了行。 进入城池后,炎烨他们悠哉悠哉地逛了逛市集后,才悠悠然地前往出境处。 “上头有令,不许任何人出境!” 当炎烨一行人来到出境处时,守在那里的官差却是冷眼瞪着他们几人,将张贴在一边的公告指给他们看。 一听守卫这么说,炎烨所扮演的二世祖的性子就发作了,脸色一黑,口气不满地对着那官差大声质问着。 “什么意思,本公子可是急着赶去青国看美人的呢!” 策马在炎烨右边的云亦尘,一见那几个官差似要发火,赶紧顶着那张易过容的笑脸,快速地下了马,并从腰间拿出份量不小的钱袋子,暗暗递给他们,并好声好气地解释着。 “官爷们别生气,我家公子的脾气是被老爷子给宠坏了,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别和我家公子计较。” “这我家公子急着去青国看青楼的花魁呢,这知这发生了何事,竟是不准出境了呢?” 收了云亦尘递过去的银两,这些官差脸色才缓了些,但仍是口气不善地道。 “上头的命令,我们只照办,哪里会知道什么原因。回去,回去,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啊。” 这后面的一句话,明显是对着炎烨所说的,已经将这二世祖的形象给扮演得入木三分的炎烨听着这翻话,顿时张开嘴正打算和这群官差理论,却被风威伦上来一通劝解,最后只好骂骂咧咧地往回走了。 一行几人在出城无望后,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在房间里,云亦尘询问着炎烨的意见。 “炎烨,如何?” “今晚一定要走!” 炎烨拿出炎五稍早之前交给他的关于这座城池的地形图,在上面指出几个点,小声地对云亦尘他们说着。 “这些地方都埋伏了不少杀手,如果今晚我们不走,一旦南雀的追兵赶到,越往后只怕是越难了。” “嗯。” 对炎烨的分析,云亦尘等人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南雀那里是还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和计划,可这毕竟拖延不了多久,一旦被叶阳墨奇识破,那么他们此次想脱身,只怕是难上加难。 ps:在连续两个晚上码字超过6000+后,我决定五一上架每天更新6000+了,希望之后我不会为这个决定吐血后悔…在听了一个大哥的建议后,我再做个决定哈,先坚持10天6000+要是形势一片大好,就继续下去,如果不好,那… 119 千钧一发的止步 在确定好计划后,羽菲和炎烨他们呆在同个房间里,一起等待着深夜的来临。 此时一切都显得寂静,但是被强迫坐在炎烨身边的羽菲,她却是能感受到炎烨身上的紧绷。 此时的炎烨,就如一只猛虎般,在静静等候猎物的放松,等着给猎物最为致命的一击—— 在微弱烛火的亮光下,炎烨终于无声无息地动了,只见他拉着羽菲,大摇大摆地打开屋门,向着客栈外走去。 出了客栈后,炎烨他们舍弃了马匹,除了炎烨右手搂抱着羽菲外,其他皆是轻装上阵地运起内力,快速地朝着城门而去。 不知是因何原因,这就算无人也该有打更之人,或者士兵巡逻的城池街道上,此时却是一片冷清,只有偶尔传来马匹和鸡犬的声响。 “没事?” 抱着羽菲疾驰的炎烨,在感觉到羽菲沉重的呼吸声后,才想起她惧怕黑夜这件事。 “没事。” 紧紧扯着炎烨的羽菲,除了感受到从耳颊两边传来的风声外,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再难思考了,这样的感觉和以往她惧怕黑暗的症状,似乎又一样。 最起码此时的她不会呼吸困难,不会头晕眼花,也没有要晕厥过去的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来到这个没有电的天龙大陆一年多,她已经适应了这里,就连惧怕黑暗,都好了大半吗? 就在羽菲思考的时候,炎烨他们已经来到了城门口,隐身暗处的炎烨打量着这座城墙,它的高度比南雀都城还高,且墙体皆是光滑无比,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给人做支撑的地方。 “炎烨。” 云亦尘站在离炎烨五米远的地方,指了指已经在城墙下搭好手的蒋如牧和蒋如潮,示意他借助这个力度,一举通过这个高耸的城墙。 被炎烨放开的羽菲,站在一边,看着炎烨眉眼不动地向后退了退,然后骤然朝着蒋如牧和蒋如潮所站的方向冲去,左脚踩上了他们两人搭着的手臂上。 而在炎烨借力之时,蒋家兄弟又一股作气地下沉身体,将手臂下移,随后用尽全力向上一抛,又给了炎烨助力。 于是乎,羽菲只觉得眼前一花,也不知炎烨是如何做到的,竟然一口气就如飞鹰般,朝着城墙的另一面飞去,只一眨眼的时间,炎烨就已经站在了城墙之上。 真是彪悍的轻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霸道的男人似乎还受着伤,云亦尘还说他体虚,需要多多静养的—— 亲眼目睹炎烨完成这一不可能任务的羽菲,收回仰着的头,将目光移向云亦尘,可疑地看着他。 离着羽菲还有点距离,但仍是感受到她质疑的云亦尘,好笑地摆摆手,摊摊肩,用着口型,一字一顿地将炎烨的状况再说了一遍。 ‘他确实受伤了。’ 炎烨的体质从来就与常人不一样,所以他体内蕴藏的力量,也比常人不知高出几倍,所以对眼下炎烨表现出的非常人所能及的轻功,云亦尘只是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苏姑娘,炎烨的特别和与众不同,日后你自然会知晓的。 炎烨在上了城墙之后,便快速地将早准备好的绳索给放了下来,云亦尘一见立即对羽菲挥挥手,让她先上去。 在这个时候,没有内力的羽菲,也就不客气地拉着那条绳索,轻扯了一下。 随后她便感觉比之前炎烨抱着她更为大力地风声从自己耳朵边刮过,在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她便从城墙之下站到了城头之上—— 就在羽菲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炎烨几乎没有停留地继续将城墙下面的云亦尘等人给拉了上来。 “走!” 全员到齐后,炎烨首当其冲,抱着羽菲又从城墙上跳下,朝着城墙外而去,云亦尘四人紧随其后。 因为没有内力,不会轻功,只能被炎烨当作包袱抱着疾行的羽菲,在不受黑夜限制的此时,将他们入城到现在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蓦然发现。 “太顺利了。” “所以要更加小心。” 虽然一路上炎烨都提高着警惕,没什么思考的时间,但有着兽性直觉的他,也发现了这个异常,确实是太顺利了。 虽然之前他们有炎五带来的消息,且做好了准备,但这也太平静了,别说没人阻拦他们,就连守卫都没有,这可谓是不正常到了极点。 如果换做平常人,或许会因放心而卸下警惕,但炎烨可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他都要万事小心,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了差错,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在空荡荡的道路上,炎烨带着羽菲快速狂奔着,眼看就要进入前方的密林,炎烨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仿佛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般。 可这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而且他们就快要冲进那片密林了。 就是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羽菲却是觉得身上的毛孔全部张了开来,而后顺着心底的意念,羽菲向着令她感到阴寒的源头看去,只见在密林深处,她似乎看见了一些透着亮光的白点,与前晚在南雀都城里弓箭手们的利箭竟是如出一辙地相似。 “苍轩炎烨,云亦尘停下!快停下!” 当羽菲的声音落下,炎烨和云亦尘等人生生停下前进的步伐后,在密林处刹那间亮起了不下百把的火把,而在这亮光之中,走出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前晚才交手的贾将军,而另外一个则是羽菲愧对的人——彭江。 眼见自己设下的埋伏被羽菲给识破,贾将军脸色不好地对着她就是一翻冷嘲热讽。 “果然是妖女,竟然连这个都给你发现了!” “你这个小人!” 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进了贾将军所设下的弓箭射程区域的蒋如牧,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他们没听羽菲的警告而停下来的话,那么此时他们已经被射成蜂窝了吧。 在炎烨和贾将军等人一触即发之际,站在贾将军右侧,被他的影子挡着看不清表情的彭江,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复杂不已地叫唤着与他对立面的羽菲。 “苏军师。” 彭将军,直到现在你仍是愿意喊我一声“军师”么—— “彭将军,右护军没有叛国,他不会枉死的,我苏羽菲用自己的性命发誓,绝对会为右护军洗清冤屈!” “彭江,不要给这妖女迷惑了,左相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见羽菲在和彭江打感情牌,贾将军立即阻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打断他们之间的叙旧。 哼,没想到困住了一个叶阳墨奇在都城,皇上竟又派了一个彭江来给他捣乱,苏羽菲这妖女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老家伙,你这不是来抓我们的么,哪来这么多费话啊。” 直到现在心里还在打鼓的蒋如潮,一见贾将军这虚伪的脸孔,及他口口声声对羽菲喊着“妖女”“妖女”的,心里就老大不乐意了。 那可是他们东楚祥瑞认定的人,要真是妖女,那他们二皇子岂不成了妖怪了—— “亦尘,你带她先走!” 对贾将军不满的,不只蒋如潮一人,炎烨心中无处可发的火,此时终于是找到可以出气的对象了。 只见炎烨双眼放金光,像是看死人般地直直盯着贾将军,愣是将这个征战沙场无数的老将给看出几滴冷汗来。 “炎烨,小心。” 云亦尘一见炎烨那表情,就知他嗜血的本性又被触动了,虽然云亦尘也知这不是炎烨所能控制的。 但每每这个时候,云亦尘总会想起12年前的炎烨,想起那个在东楚的二皇子。如果不是他们的失职,炎烨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亦尘,既然他都没想要改变,也不觉得这条路是错的,你又有什么好替他惋惜的?” 120 针锋相对的阵仗 被炎烨嘱咐要照顾好的羽菲,在看见他眼底的杀戮,和云亦尘欲言又止的表情后,不由触动内心地插了句话道。 “云亦尘,既然他都没想要改变,也不觉得这条路是错的,你又有什么好替他惋惜的?” 就算当初苍轩炎烨被掳走,是云亦尘他们的错,但对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苍轩炎烨来说,再多的愧疚,再多的担忧,都不如云亦尘他们毫无理由地支持来得有效。 在这样以武为尊的世界里,苍轩炎烨这样的转变也许才是幸运的,否则以他那个【天血】的神奇作用,不对别人残忍,那么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云亦尘放在心中十多年的心结,单是羽菲寥寥几句确实不能化解,但不得不说,羽菲的这几句话却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现在不是忧思过往的时候,既然往事不可挽回,那么他便做好眼下之事,对现在和未来的炎烨给予最大的支持,完成他印宿一族最后的使命—— “多谢苏姑娘提点。” 羽菲看着云亦尘那蓦然顿悟的苍白俊颜,一时心中百味杂谈,这个形似羽忻的男子,为何在此时竟是让她觉得不忍直视? 那样苍白的容颜,空洞的表情,无力的眼神,压抑的笑容…… 云亦尘,在你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事情? 听到炎烨吩咐的蒋如潮,眼见云亦尘就只是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沉不住气的他,缓缓踱步到云亦尘身边,眼神不离炎烨身上地悄声询问着。 “云大哥,我们走不走啊?” 虽然炎烨是二皇子,本来蒋如潮也合该是要听他的命令的,但临行前他们东楚的皇上苍轩炎文曾下过死命令,在云大哥和二皇子的命令发生冲突时,可以直接无视炎烨的命令—— 所以看云亦尘都没有动作,也没给个明确的指令,蒋如潮才会困惑,他们究竟是留下还是离开。 “你和威伦、蒋大哥先带苏姑娘离开,我留下。” 云亦尘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炎烨从腰间拿出软剑,运用内力将那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变得寒光闪闪,在夜晚里竟是泛着阴森之气。 那柄冰寒剑,还是他们皇上重金命人在炎烨五岁那年从西武国的寒山之上获取寒石,秘密运回东楚,令国内最好的剑师为体质特殊的炎烨量身打制的。 这把冰寒剑,炎烨在东楚的那十年间只见血过二次,第一次是他失手错伤了他们皇上苍轩炎文,第二次则是抵抗阎王,而最后这次见得则是炎烨自己的血—— 当云亦尘真正得到阎王的信任,并顺利呆在炎烨身边之后,他才借机将这把本属于他的冰寒剑交到他手上。 这把寄予着苍轩炎文兄弟情,云亦尘等人忠心之义的软剑,当再次回到他主人的手上时,是真正发挥了它冰寒的力量,冻结了无数的生命,令炎烨的双眼再也看不见除却鲜红之外的颜色—— “贾将军,苏羽菲要逃,我且去拦下她,苍炎烨就交给你了。” 被贾将军阻挡与羽菲交谈,而对她心情又是别样复杂的彭江,一见前面这个满眼皆是杀气,如同阎王般的男人想就这么一人力敌他们千百人马,反应向来不怎么快的他,此时却是在贾将军下命令之前,先将了他一军,说完话,就带着左护军向着羽菲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同样跟着贾将军而来的潇清,一见彭江带着士兵离开,生怕他就此放羽菲离开,且对他手下留情的他,立即机警地对贾将军进言着。 “将军,要不属下去跟着彭江?” “记着,要不留痕迹!” 对彭江这先斩后奏的行为,贾将军心理本来就不乐意,现在潇清一提议,他确实也觉得是个好办法。 苏羽菲这个妖女绝对不能让她活着离开南雀国,敢对他爱女下毒手的人,必须死!!! “属下明白,将军也请你务必小心,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这个杀气浓重的男人可不容小觑,能在9年前,以18之龄杀了阎王阁当时正值壮年的阁主,取而代之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 “哼,不就是个杀手,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对潇清的提醒,贾将军嘴里吐露出的却是轻蔑之语,心里对炎烨这以一力敌他们的样子也是嗤之以鼻。 “将军,” “别罗嗦了,还不快跟上彭江!” 对江湖之事了解比贾将军更为多的潇清,眼见贾将军如此轻敌,本来还打算再劝说,没想到却被贾将军像赶苍蝇一样地给推到了一边,令他将随后想说出口的话给生生吞了回去。 所以临走时,潇清仍是用不安的眼神看着贾将军与炎烨的对峙。 如果未被炎烨变革前的阎王阁只是令江湖人士畏惧的话,那么经过炎烨和云亦尘多年经营的此时的炎王阁,就是连五国朝廷之人都不得不放入眼底的威胁了。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潇清仍觉得困惑,炎王阁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情报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帮手,能在他们几方人马的围捕之下,来到这座城池,并还如此老练地前往青国。 只10年不到的时间,炎王阁的势力就发展到如此之势,竟能深入到南雀朝廷的内部了吗? 因之前被炎烨的气场给震慑而冒冷汗的贾将军,在听了潇清的提醒后,内心里对炎烨却是更加地不以为然了。 这么一个区区小辈,虽气势惊人,但任他多年征战沙场,且手上的精锐将士,怎么可能会敌不过这么一个江湖之人。 所以当与炎烨面对面时,贾将军的语气不由加了丝不屑,“我管你是炎王,还是鬼王,今日有我在,你就别想往前再前进一步!” “你也就只有今日了。” 与贾将军那深不以为然的态度相比,炎烨轻拭剑锋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受影响,那样睥睨众人的狂傲样子,看得贾将军更为愤怒了。 今日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还真当他们南雀无人,真当他这个将军是白当的了! “布阵!” 121 腥红月下的杀戮 “布阵!” 在愤怒的贾将军的一声令下,那些身着战甲,在微弱月光下透露点点白光,在旺盛火把下映射着赤褐色倒影的士兵们,本应笨重的身影却是迅速地分成三个阵营,团团将炎烨给围在中间。 这三个阵营化成三个圈,将炎烨给密密实实地给围在了中间,只留下一个面对着贾将军的缝隙,让他们双方还能对上眼。 “苍炎烨,纵是你长了翅膀,我也让你插翅难飞!” 面对神色不变,镇定自若的炎烨,贾将军那张被岁月留下明显痕迹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 这还只是开始,这里所有炎王阁的人,和那些帮助苏羽菲的不知哪方势力的人马,他今夜非将他们铲除不可。 而彭江,只要他稍微露出包庇苏羽菲的意图,他就立即将他拿下,斩首示众,了却他多年的夙愿,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剔除。 看着贾将军自以为必胜的笑脸,炎烨隐在浓密黑发下的眼,竟是泛起了金灿灿的光芒,眼底露出了狠辣,嘴角更是扬起嗜血的残忍笑意。 “阵法三,启动!” 对着蓄势待发的炎烨,贾将军一出声便不手下留情地启动了他最为得意,也是最狠绝不留生者的第三套阵法。 只见在贾将军的一声令下,那三层将炎烨给围在中间的身着战甲的士兵们,第一层齐齐将身前的经过特殊加工的,前面布满尖细、粗长,露出森森白光的盾牌直挺挺地向着炎烨逼近。 而第二层的士兵们,则是手拿长矛,透过特意露出来的缝隙,将长矛给对着炎烨所站的位置。 第三层的士兵又分为三小组,其中一组全是弓箭好手,已经搭好手,准备好锋利的箭对着炎烨所在的方向,只要他试图冲出前面两层士兵的攻击,运用轻功朝天际而去,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给射下来。 再说这第三层的第二小组,他们手里拿着一块巨大的布满锋利箭头的丝网,这个丝网的作用无非就是为了网住中间的炎烨。 无论他是从中间跃出,还是躲过弓箭手,这第二小组的士兵都会快速地将这经过特别加工的丝网给撒向炎烨。 最后的一组士兵,人数相比其它几组的人相对而言是少了,但他们却是贾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之中的精锐。 之前炎烨在城池里感觉到的杀气就是由这寥寥几人身上发出的,这几人虽是呆在军营里,可贾将军却不是用着训练士兵的正常方式来训练他们的。 如果放他们几人与江湖上的杀手来比的话,他们的实力与手段并不会差多少,想来在江湖上也能排上前七十名。 “喝!” “哈!” 下完命令,站在最外围的高处,打算看炎烨是如何被逼入绝境,脸上的狂傲是如何被打消散,最后又是如何向他俯首称臣的贾将军,满脸都是掩藏不了的得意,看着向炎烨步步逼近的自己最为满意的士兵,想像着当胜利来临时的那种畅意。 “锵——” 就在贾将军幻想着自己的胜利之时,却突然发现一直静静站在那里不动的炎烨,就在手拿盾牌的第一层士兵离他只有两米远的距离时。 炎烨手里拿着的不起眼的长剑,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招数,竟是在眨眼间化作一道带着赤褐色光芒的流光,让那些欲靠近炎烨身边的第一声及第二层士兵生生顿下了前进的步伐,且还在盾牌上划出了沉闷的敲击声,沉重、震耳—— 月夜下,发带不知丢往何处,飘散着一头浓密长发,双瞳布满金光,再无一丝杂质的炎烨,将染上鲜血的冰寒剑缓缓放到自己眼前,如同看蝼蚁般,分神地扫了贾将军一眼,冷哼一声。 “呵,这就是你能拦下我的本事?” 贾将军看到自己从未如此迅速就落败的阵法,只短短一刻钟都不到的时间里就被炎烨给攻破,在惊愣过后,立即镇定下来,大声朝着同样惊异不已的部下下了之后的命令。 “还愣着做什么,弓箭手准备!” 也不知这杀手练得是什么怪异的武功,竟然能在一瞬间就将自己精心打制而成的盾牌给击毁,且他的内力也雄厚得非比常人。 以他现在的年纪而言不可能会拥有如此雄厚的内力的!且他的那些盾牌,只有西武国寒山之上的寒石才能攻破! 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当将炎烨给围在中间的第一层的战甲士兵被他给击败后,第二层看似可怕的长矛,在没有与第一层的士兵配合之下,威力也定然不如之前。 所以这个时候,第三层中的弓箭手发挥作用的时候就到了。 金眸流转的炎烨,听着贾将军下的命令,在发觉他声音中隐藏的丝丝惧意后,眼底的金光变得愈加阴冷了。 弓箭和丝网么? 他是不是太让被人小看了—— 以常人的考量,在成功击退第一层的士兵后,绝对不会和第二波士兵硬碰硬,而在明知道有弓箭手的情况下,也决计不会想当马蜂窝的向着空中或者前方直面而去。 可这两点,苍炎烨都做了,而且还是以压倒性的胜者之姿,稳稳落在贾将军与他那群与杀手无异的士兵前。 面对前后激战不会超过一刻钟的炎烨,贾将军手拿武器的手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因遇到强劲的对手而感到兴奋,而是多年征战察觉危机的恐惧。 在这一刻钟里,这个杀手竟是悄无声息地不知用着什么步法,动作迅速地绕到了第二波手拿长矛的士兵后面,在贾将军看不见,但手拿弓箭士兵们惶恐的眼神下,一举歼灭了第二层全部和第一层余下的士兵。 随后在如密雨的利箭直射下,炎烨就那么直挺挺地,手拿带着异样流光的冰寒剑,势如破竹地将直面飞射而来的利箭一一隔开,另一支未用剑的手,竟还有余力将落到自己手里的长箭反射向他前方的敌人—— 被炎烨直面威逼的士兵们也不是傻子,另一波布丝网及箭矢用尽的士兵,在发现利箭对炎烨无效后,在没有得到贾将军进一步的命令,便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向着炎烨攻击而去。 从未将这些士兵放在眼底的炎烨,眼见这群穿着战甲,只透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的士兵向自己攻来,只是嘴角弯了弯,竟是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站在原地等候他们的围攻。 换作一般人,就算不是摆弄阵势准备应战,起码也会找个后背有障碍物,不会让自己腹背受敌的阵地,又有谁会像炎烨这样,不仅不找对自己有利的地方,还这么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等着敌人来围攻自己。 可事实却总是出乎人意料,这明明对贾将军的士兵们有利的阵势,最后却仍是呈现出一边倒的架势。 围攻着炎烨的这群士兵不下二十几人,可真正近得了他身的却无一人。 炎烨手上那把异样的会泛赤褐色光芒的长剑,在敌人靠近他身边两米左右后,便被他不知怎么拉长的剑光与剑气给击倒在地,其中有一个被飞射而出的士兵离得贾将军最近。 一低头,贾将军就发现他身上本应无坚不摧的战甲,在腹部愣是被划伤了一道细长的口子,而在这口子的深处,士兵的血肉却是不断地翻滚出来,腥红的血味不断从这口子里冒出,且还混乱着轻微的“嘶嘶”声,与令人不易察觉的雾气—— 这是,西武国寒山之上的寒石才会造成的伤口和雾气! 西武国的寒山乃为圣山,上面的一草一物都是被皇室所保护的,可在22年前曾有人攀登的足迹,而当时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了东楚,可西武国却因无证据只得作罢。 这件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贾将军自然有所听闻,寒山之上的寒石所打造的武器确实厉害。 可不说采取不易,就连打造也是万分艰难,贾将军没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会被他发现用寒石打造的武器,居然还是把软剑! 在联系了22年前发生的事情,且看到自己部下所受的伤后,贾将军不由怀疑起了炎烨的身份大声对他质问着。 “你和东楚国是什么关系?!” 苍炎烨,苍炎烨,苍炎烨? 苍轩!!! 东楚帝王名为【苍轩炎文】,东楚的国姓是【苍轩】! 没有得到炎烨的回答,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的贾将军,在想到“苍轩”这个姓氏后,突然恍然大悟地想到了炎烨的真实身份。 “苍炎烨,你竟然是东楚国的二皇子——苍轩炎烨!” 这个被东楚皇帝藏得极为隐秘,已经十几年没出现在五国,且连名字都被东楚皇帝特意淡化的,外传被他所杀害的二皇子苍轩炎烨,现在竟是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成了自己欲杀之而后快的敌人。 猛然被人提起12年来,就连自己都遗忘的名字,和那个显赫的身份,苍轩炎烨脸上冰寒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哼,看来你的脑子还没同你的身体一样僵化,只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ps:这是今天的第二更,直到现在四月份的章节就完结了。从5.1号开始,这文就入v,要收费了。 请愿意订阅的亲们,记得一定要一章一章地点击过去,间隔时间最好超过6秒,至于原因,在【关于上架】里有解释,感谢支持!如果怕麻烦的亲,也可以月末来个全订的哟(^_^) 122 彭江将军的让道 “哼,看来你的脑子还没同你的身体一样僵化,只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连杀几十人,而连气息都没混乱的炎烨,倨傲地站在贾将军及一众护卫之前,用寒石而制的长剑,此时剑身上只是微微泛着冷光,无一丝血迹。 “你们东楚到底想做什么?在策划什么阴谋?” 因炎烨的回答,贾将军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此时的他却未因自己的猜中而高兴,反倒心里遍布肃杀之意。 为什么身为东楚二皇子的苍轩炎烨会出现在这里,且还以着炎王阁阁主的身份,在带走苏羽菲那个妖女的此时,竟然还选择从青国回到东楚。 他们东楚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对一个将死之人而言,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炎烨一直散漫的眼,在听到贾将军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金色的瞳孔内瞬间闪过一抹凶狠,起了比之前更为浓重的杀意。 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那样不只会给东楚带来灾难,更会替皇兄惹上麻烦—— “你!” 因炎烨的话,本能地产生惧意的贾将军顿时气绝,要不是身前有护卫拦着,且刚才还见识过炎烨武功的厉害,此时他绝对会冲出去,和他一绝高下。 “苍轩炎烨,你为什么执意要带苏羽菲那个妖女回东楚?” 将心底的怒意压下,贾将军这个武将难得地向着他最为不屑的文官们的套路来办事了。 这也是没法的事,谁让他得想办法弄清炎烨的目的,知道东楚国的意图呢。 “果然留不得你!” 本来就应东楚二皇子的身份被猜中而决意要杀死贾将军的炎烨,在听到他对羽菲的恶意称呼之后,心底那份原来还不旺盛的杀意,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地往心口涌了上来。 “保护将军!” 同样知道炎烨厉害的那几名实力非凡的护卫,一见炎烨手执长剑,就打算直面扑来时,立即有了动作,将贾将军给护在了最后,其他人则是全力抵挡着炎烨比之前更为凌厉的招式。 人数不多,但杀伤力也不弱的这群保护贾将军的士兵们,起初在远处观望炎烨与那三波士兵打斗时,只是觉得他甚是厉害。 可当真正过招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竟是想错了,这个如同阎王殿里而来的,浑身都布满杀意的男子,他不是厉害,而是强悍! 所以在这些最后的护卫又倒下一个人后,其中便有一个身着战甲的士兵冲着仍站在原地的贾将军大喊道。 “将军,您快走!” 他们的攻击只能抵挡这个男子一时,绝对不可能将他击败,而他所表现出来的杀伐之意,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的! 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的炎烨,就算不为了东楚国,不为了那位对自己爱护有嘉的东楚帝王,不为了羽菲,他也已经停不下手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见炎烨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一改之前不让敌人近身的作战风格,主动且快速地逼近那个出声叫贾将军先行离开的护卫,用着没拿冰寒剑的右手,五指神不知鬼不觉地掐着他的下颚。 “呃。” “咚!” 就在其他护卫没反应过来,炎烨右掌一用力,这个实力在这些护卫中算是中上的护卫,就这样结束了他短暂,且沾满一身血腥的一生—— 被炎烨散发出来的杀气和他的血腥杀戮给震撼的贾将军,在看到自己精心训练出来的士兵就这样如蝼蚁,如此不堪一击地给炎烨掐断颈脖,默然倒地死亡后,贾将军咬牙气愤地想将他给激怒地道。 “苍轩炎烨,在你想杀我的此时,是否有想过被彭江和潇清追击而去的苏羽菲那个妖女的情况呢!” 那个女人? 杀红了眼的炎烨,当听到贾将军口中说出羽菲的名字后,显得诡异的金眸眨了眨,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思考,似乎是想竭力想出这个让他产生奇异感觉名字的究竟是何人。 好时机! 凭借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贾将军成功地运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分散了炎烨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令他产生了一刹那的恍惚。 在见识过炎烨的杀招,且知晓他身为东楚二皇子的真实身份后,贾将军不以为这个眼底只有杀戮,泛着金光的肃萧男子会放过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贾将军这个在战场拼杀多年的血性汉子却是更为愿意拼一拼,只希望他还有机会—— “将军,不可!” 可谓是贾将军心腹的一个守在他身边的士兵,在瞧见贾将军拿着自己的武器,打算向着炎烨冲去后,顾不得身份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死命地摇着头。 “让开,你以为他会放我离开吗?如果不誓死一拼,那么便是真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大力挥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心腹,贾将军沧桑的老脸上一派坚定,这次不是他死,便是炎烨亡,他们之间只会有一个幸存者—— ———————偶是上架后的第一个分割线—————— 就在炎烨和贾将军那边进行着生死博斗之时,自行请愿来追捕羽菲的彭江,也已经将羽菲和风威伦他们一众人给挡在了一个路口。 对着领着众多士兵挡在自己面前的脸上布着恐怖疤痕的彭江,羽菲不无感慨地与他对视着。 “彭将军,能否请你念在羽菲在浮云山和你的缘分,放我们一马。” 本以为浮云山一别,已是无再相见之日,可没想到今时今日再相见,却会是站在对立面,敌我相见,一方想离开,一方却是要阻拦—— “苏军师,右护军究竟是何人所害?” 之前因在贾将军和潇清的面前,所以彭江才将千言万语给化成了一句“苏军师”。 可现在没了监视的人,没了眼线,甩开了潇清等人,将右护军当作亲人般对待的彭江,终于再也忍不下心中的疑惑,他要知道真相! 右护军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被安上叛国罪! 那个爱笑的自己的左膀右臂,因为心心念念羽菲在不经意间提起的倚舞楼,所以才会不断恳请自己派他前来都城。 彭江原以为最多只是数月不见,可没想到这一别,就是阴阳相隔,而他最为得力且骄傲的将领,最后还被冠上了叛国罪! 当彭江在浮云山的军营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帐营里的百年木桌瞬间被他震怒地击碎,手中的信函更是瞬间被撕为碎片。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被派往边境帮助贾将军抵挡北虎国的右护军,会在一场战役后,变成了杀害他们二皇子,带着通敌密函,协助羽菲叛国的罪孽臣子! “彭将军,黑丝草、军饷、右护军,这一切都是贾将军和文尚书布下的局。” 本以为没办法亲口向彭江述说这一切真相,而将那些书信交予叶阳墨奇,希望他能将真相公诸于众的羽菲,当面对着彭江将这一切说出来之时才发现,没想到应该早就断去七情六欲的她,此时心里竟还会隐隐作痛—— “彭将军,你的光芒太甚,为人又过于耿直,贾将军和文尚书对你做的,或许远远不止这些,但右护军之死,我也有责任!” 因为她的不谨慎,因为她的不想与这里牵扯太多,所以她考量的太少,远远没有想到在黑丝草的背后,竟然是隐藏着这样惊天的阴谋。 当她出现在南雀都城,出现在浮云山之后,这些遍布的阴谋就已经在等着她了。 只是那时的羽菲,远以为这些都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无关,以致没有将那些与她相关的人和事,放在心上,最后成了这样被人利用且惨然的局面—— “苏军师,这并不都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是我彭江害了右护军。” 当听完羽菲的话后,从叶阳墨奇那里及朝中与自己交好的官员那里知道得差不多的彭江,也能将事情的大概还原到七七八八。 羽菲和右护军都是被陷害的,只是现在的羽菲罪名仍没被洗清,且还成了他们皇上下了死命令,无论死伤如何,一定要将羽菲带回去。 “苏军师,一路小心!” 默默跟在彭江身边,面无表情,一直一言不发的左护军,在听到彭江就如此简单地要对羽菲进行放行时,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惊异地失声喊道。 “将军?!您难道要违抗圣旨?” 回过身,彭将军露出那张长着一道长如蜈蚣疤痕的脸,对着左护军轻松地笑了笑回答道。 “左护军,右护军在天之灵,定然不希望我们和苏军师交手的。” 如果他真对苏军师出手,只怕是会如了贾将军和文尚书那只老狐狸的意,且临行前,好友叶阳墨奇那张欲言又止,憔悴不已的脸庞更是不断浮现在自己眼前。 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都城里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贾晨露会疯癫,文素素会被人挟持,倚舞楼会被封? 而他的好友,又为何会被皇上变相地软禁在叶阳府? “彭将军,请你保重!” 123 天龙之子之远名 “彭将军,请你保重!” 对着彭江无限敬意地点点头,羽菲率先朝着彭江他们让开的那条只容一人通过的长道而去,守护她的风威伦等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只是在途经彭江等人身边时,风威伦却是不禁多看了他们几眼,只因他们本以为将会有一场血杀之战,没想到羽菲只是与这个就连他们在东楚都有所闻的血性战将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能如此轻易地离开。 “彭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为了来监视彭江而赶来的潇清,没想到自己才一到,就见羽菲已经通过了三分之二的路,而彭江所带领的几十精英,竟然就那样放任他们离开。 这个彭江在浮云县呆久了,真是当惯了土霸王,竟然敢不将皇上的旨意放在眼底了啊? 皇上可是言明,伤残不计一定要将苏羽菲给带回都城,所以只要苏羽菲还有一口气就行,而她身边的人,杀无赦! 可现在这个彭江,竟然敢公然放苏羽菲离开,就不怕他上报朝廷么? “潇清,潇侍郎,我彭江从来没这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 方从羽菲那里得到右护军之死证实的彭江,心中翻江倒海的怒意正难以发泄时,没想到潇清却如此凑巧地出现了。 于是在羽菲走过去之后,彭江及所率领的将士,忽地立即站成一排,阻挡住了潇清看向羽菲的视线,同时也是变相地拦住了潇清想追上羽菲的机会。 已经离彭江所率领的军队有些距离的羽菲,在完全看不清彭江的身影,且听到他对潇清那满含愤恨的声音后,不由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回过身,似乎有了想往回走的趋势。 而羽菲才稍一有动作,与风威伦默契十足的蒋如牧就一马当先地挡在了她的前面,而风威伦则是轻轻地摇摇头,对羽菲分析着眼下的形势,并劝慰地说着。 “苏姑娘,我们万万不可再多做停留,相信那位将军会处理好的。” “嗯,走吧。” 再深深往彭江所处的位置深深瞧了一眼,羽菲终于狠下心,旋身向着青国与南雀的边境而去。 彭将军,如果你真的要放手一搏,那就一定不要心慈手软,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右护军,你的仇,我们大家都放在心里,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你叛国的冤屈就会被澄清了。九泉之下,还请你安心,来世选个好人家,别再卷入这样的阴谋诡计了。 跨入青雀山的羽菲一行人,将身后的血雨腥风都给抛诸脑后,都托付给了情深义重的彭江。 而一直以为踏入青国国境会比留在南雀国安全的风威伦一行人却不知,青国才是真正令他们九死一生的地方—— ————————我是不想出现的分割线—————— 一直在远方默默注视着炎烨与贾将军一众人战斗的云亦尘,在瞧见炎烨将贾将军的头颅给割下后,便一直站在贾将军那个就连死都不愿意躺倒的尸首面前一动不动。 轻皱柳眉,云亦尘迟疑地牵动脚步,有些不确定自己究竟应不应该,能不能向这个时候被血腥给浸染的炎烨靠近。 在未查清眼下情形之下,云亦尘只得在离炎烨好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前进的脚步,高声大喊着。 “炎烨,我们该走了,苏姑娘还在前面等着我们。” 如果放在以往,云亦尘根本不敢离眼睛泛着金光,且才杀完人没超过半个时辰的苍轩炎烨身边。 可是现在不说时间紧迫,况且炎烨也已经恢复了记忆,云亦尘相信,只要炎烨愿意,就一定能克服心中的血腥杀戮,一定能将那只只懂、只爱、只会血腥杀伐的野兽给关在心灵深处! 可如果失败的话—— 眼一闭,再睁眼时,云亦尘的眼底只剩下一片决然。 他必须在炎烨回到东楚,在东楚的臣民们的眼前露面之前,让炎烨克服心中的血意野兽。 否则他们东楚的神兽将受到质疑,而他们东楚的帝王,身为炎烨兄长的——苍轩炎文,他的威信和统治也将受到威胁! “炎烨,不要忘了,你认定的苏羽菲还处在危险之中,我们身上的毒咒还未解除,12年未见你的炎文哥还在东楚等着你回家!” 每说一句,云亦尘就向前走近一步,而每听云亦尘的一句话,一直背对着他的炎烨身体就会微微地颤抖一下。 云亦尘知道,炎烨在努力,他在向自己心中的野兽抗衡,为了他们印宿和苍轩一族,为了他们心中的信仰,炎烨一定会赢,也必须要赢! “炎烨,你是我们东楚的神兽,是炎文哥的骄傲,不要输给心中的黑暗,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你,没有人能再控制你,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啊——” 已经顺利进入青雀山,并朝着既定方向而去的风威伦他们,在发觉被他们守护在中间的羽菲突然停顿不前时,立即机警地向她靠近,并迅速地抽出腰间的武器,摆弄阵仗将她给守在中间,紧张地问道。 “苏姑娘,怎么了?” 羽菲的特别与神奇之处,风威伦他们如果之前只是听云亦尘描述过的话,那么在南雀都城的那一战,在看见羽菲能凭音驭兽后,他们这些人对羽菲的敬意与能力就已经是认同了。 所以在发现羽菲的异常举动后,风威伦等人都不由高度警惕起来,这里可是深山老林,就算猛然出现什么巨型野兽,他们都不会有丝丝惊讶。 被风威伦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的羽菲,忽略心中因他们毫不犹豫护卫自己的举动而发生的波动,微微地一甩头,困惑地问着他们。 “难道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 “哥,这里不是真的有野兽吧?” 不要啊,他们这才从南雀国脱险,难道又要入兽口了吗? 蒋如潮将手里的剑牢牢握着,口里透着紧张地说着。除了炎烨化身的白虎外,他蒋如牧最后的就是毛茸茸、巨大无比的动物了。 警察性一向不低,且观察也甚是入微的风威伦,在听完羽菲的话后,侧耳认真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可是直到过了好一会,他仍是无所察觉,最后只得虚心地向着身后的羽菲询问道。 “苏姑娘?这里究竟有什么?” 那么大的,好似苍轩炎烨的嘶吼声,他们据云亦尘所说的一直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同伴,难道没听到吗? 看着蒋如潮一脸紧张的怕怕表情,蒋如牧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及风威伦困惑不已的询问,羽菲有些不确定,究竟是她听力出了问题,还是他们突然失聪了。 “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摆摆手,羽菲决定将刚才听见的那阵嘶吼声略去不谈,或许真的是她听错了,在不知苍轩炎烨情况下的此时,她最好还是不要乱说为妙,省得扰了这些对他关心异常的伙伴们,徒惹他们忧愁。 “好吧,我们继续向前走,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和炎烨、亦尘他们汇合了。” 对着明显不想多说的羽菲,风威伦也不强迫她,虽然与羽菲接触并不久,但风威伦这个明眼人却是一下子就看出羽菲是什么样性子的人。 如果是她不想说的,那么无论别人怎么威逼利诱,恐怕都很难从她的嘴里得到知字半语。 炎烨,能得到这样坚毅性子的女子为伴侣,也不枉你受了二十多年的苦了,现在总算是有回报了。 “嗯。” 和风威伦他们点点头,羽菲又继续沉默寡言地继续走在他们中间,不过此时的她,心思都是有些复杂。 一是为了自己的听力,现在细细想来,好像自那晚从南雀都城出来后,她的听觉和视觉就变得比以往好了许多倍,否则刚才离他们那么远的潇清所说的话,她怎么会仿佛觉得就在耳朵边响起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她所听到的那个嘶吼声,真的是苍轩炎烨的吗?他和云亦尘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思绪有些烦闷的羽菲,甩了甩头,将这些无谓的猜测给抛到一边去,接着思考起了另外一件令她心绪复杂的事。 羽菲侧眼看了在前头领路的风威伦,及守在自己右侧的蒋如潮,和走在自己身后,永远只差一米左右的蒋如牧。对他们这样无微不至的守护,羽菲一时间还真是无法接受。 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里,羽菲从来没将自己的后背交付于任何人过,而现在将她护得可谓是滴水不漏的三个性格各异,身手皆是不凡,各有所长的三个男子,他们刚才的的确确是将自己最为薄弱的身后对着她了吧? 他们对她的认识和了解,究竟有多少?怎么能将自己最为脆弱的地方,如此轻易地托付给一个才认识不了几天的人呢? 她,苏羽菲有什么值得他们信任的地方吗? 就在羽菲困惑于风威伦他们对自己的信任时,却不知是她凭音驭兽的能力,是她对白虎的一举一动,是彭江对她的态度,是炎烨对她的与众不同,是云亦尘对她的期望—— 这些才是他们对她信任,愿意为她付出生命,护她周全的原因。 只因风威伦他们知道,这个名为“苏羽菲”的看起来并不娇艳,且性子还如此冷淡的女子,会是他们东楚的神迹,是他们东楚实现百年愿望的契机。 【苏羽菲】这三个字,不久以后在天龙大陆,代表的将不再是一个女子,一个普通的人。 【天龙之子】之远名,将不断扩散在天龙大陆这片土地上—— 124 密林深处的放松 一直静默跟着风威伦前进,思绪有些混乱的羽菲,走着走着,终于有了时间来想另外一群她关心着,并也同样要前往东楚的人。 “云音那里没问题吗?” 如果就连她和苍轩炎烨他们离开南雀国都这么困难,那么梅姐姐和小悦那里,又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呢?她们,还好吗? 原本以为一直防备着他们,并不想与他们多加深谈的风威伦,当听到羽菲主动提出问题后,在这密林里,他难得心情甚好的轻松着道。 “苏姑娘放心,云音可是亦尘的得意弟子,别看那丫头年岁小,从她这几年来南雀国当探子,苏姑娘你就可知,不能小看她了吧。” 云音那个小丫头,直到现在风威伦都还记得当时亦尘将她给带回来时,她那副瘦弱且像刺猬一样警惕着任何人的样子。 受伤的小动物,总是试图打退那些无论是好意,或恶意要靠近它们的生物。 而当时的云音就如同这种动物般,除了肯亲近将她带回来的亦尘,和畏惧于兽王的炎烨,不敢对他进行攻击外,就连他们的帝王想要靠近,都会被她给抓伤。 没想到一眨眼,就已经过了如此多年,当初那个被他们当作小妹妹的丫头,已经在南雀当了探子这么多年,为了他们东楚,冒着生命危险潜伏进南雀。 当初亦尘带她回府里,根本就不是这个目的,也没非要她报恩,可云音却—— “云音是云亦尘的什么人?” 就在风威伦感慨时间流逝之时,羽菲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之前在南雀国她也奇怪于云音为何姓“云”,但当时一是没时间问,二是时机也不对,现在倒是天时地利都有了。 因一路都是杀伐,且神经高度紧张,都快给整得神经衰弱的蒋如潮,一听羽菲愿意主动和他们聊天。 活泼性子的他,便放开了之前强迫自己所装的拘谨性子,站在羽菲右侧的他,主动地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两公分,随后在发现羽菲困惑的眼神后,才挠着头,傻笑地向羽菲卖着关子道。 “嘿嘿,苏姑娘你猜猜云音那野丫头是亦尘哥的什么人呢?” 对自家弟弟的无厘头,不分时宜地搞笑举动一向很是无语的蒋如牧,此时却是没去拆自家兄弟的抬,跟在后面的他,此时倒是也有些了兴致,想听听羽菲的答案。 “同姓‘云’,但这个姓氏并不是云亦尘真正的姓。” 在南雀都城里躲在暗处的羽菲,曾经听到叶阳墨奇和云亦尘谈到过守护一族,提起过云亦尘是“印宿”一族的人,所以羽菲才能断定“云”并不是云亦尘真正的姓氏。 “云音是云亦尘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孤儿吗?” 没想到羽菲一猜就能离事实相去不远,蒋如潮惊得往旁边跳了一步,以无比崇拜的眼神注视着她,口气里都多了些钦佩地问着。 “哇塞,苏姑娘,是不是云音那野丫头和你说过什么啊?” 这边蒋如牧还没因自家弟弟对云音的叫唤而出声警告,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的风威伦却是转过身,对着离他们有些远,已经掉队的蒋如潮郑重地说道。 “别野丫头,野丫头的叫,亦尘听见该不高兴了。” 虽然云音那小丫头初来时,确实和野丫头一样野蛮、不驯,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对有过那样经历的云音而言,会有那样防备任何人的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将云音给带回来的亦尘,将东楚帝王赐给他的姓给了云音用,可以想见亦尘对云音是不同的,虽然不知他这里面抱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知道,知道,亦尘哥可是把那丫头当他们云家的接班人的。” 被风威伦冷眼瞄了一眼的蒋如潮,自知失言地摸摸鼻子,想到云亦尘的状况,再想起他对云音的期望,本来还欢欢喜喜的心情突然变得愁云遍布。 都是那个该死的盅咒! 就在风蒋如潮心情低落的同时,羽菲知道自己刚才说中了,而此时的她,也想起了那晚听到的关于“盅咒”的事,似乎因这个盅咒的原因,叶阳墨奇和云亦尘他们的族人都承受着莫大的伤害? “可以和我说说关于那个盅咒的事吗?” 被羽菲这么一问,走在前面的风威伦一愣,脚下的步伐瞬间缓了缓,最后却是爱莫能助地回答道。 “苏姑娘,不是风某不想告诉你关于盅咒的事,而是我们知道的并不详尽,还是让炎烨和亦尘告诉你吧。” 知道的不比风威伦多多少的蒋如牧一听他对羽菲的回答,立即颇感兴趣地又蹦窜回羽菲身边,眨着那张22岁的脸,装可爱地轻声恳求着。 “嗯嗯,苏姑娘,到时能让我在一旁听听吗?” “蒋如潮!” “啊!哥,你又打我脑袋,小心回去我和爹告状,说你把我给打笨了。啊——蒋如牧,你别当我没脾气啊,再打我翻脸了。” 眼见自家弟弟又干这种给蒋家丢脸的事,蒋如牧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他大吼了一声,并抬手就给了他脑袋一下子,惹得蒋如潮哇哇直叫,一时间让他们之间沉闷的氛围改变了少。 “哥,你别打了啊——” 实力本就不如蒋如牧的蒋如潮,虽然嘴里嚷嚷着,可事实上却是他被蒋如牧敲得直喊疼,那样子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呵呵。” 因为蒋家兄弟闹腾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所以风威伦不得不带着羽菲到一旁,也正好稍作休息。 待坐定后,风威伦拿出随身的干粮给羽菲,对着她善意地笑着说道:“苏姑娘,你会喜欢我们东楚的。” 因蒋家兄弟的追逐而不由笑出声的羽菲,在接过风威伦手中的干粮后,回以一个笑容,给了他回答。 “我想,我会的。” 如果他们东楚国没有像南雀国那样的阴谋,没有像文尚书那样对她设下圈套的人,没有像叶阳墨奇那样对她进行欺骗,想利用她的话。 如果没有这些的话,或许在回去现代之前,在东楚国生活一阵子也是不错的。 !! 125 与死士们的冲突 就在羽菲和风威伦坐在树杆边休息,而蒋家兄弟在那里吵闹之时,没想到之前和他们在都城外汇合的被云亦尘唤为炎五的蒙面褐衣人,着数十个部下正站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质问着。 “阁主,和云护法在哪里?” 而看他那架势,和质问的口吻,羽菲他们一行人无疑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只怕他们稍一有动作,就会被对方攻击吧。 “再问你们一遍,我们阁主和护法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你们到这里?” 蒙着面纱的炎五,当过了好一会,仍是没听到羽菲他们的回答后,经不住再一次厉声质问道,且伴随着他的质问声,炎五身后的褐衣人全部亮出了手中的兵器。 当炎五一出现之时,蒋家兄弟就收起笑闹之心,以最快地速度赶到了羽菲和风威伦的身边,并将羽菲给团团护在了中间。 眼见炎五他们那么没耐心,他们还没给答案,对方就打算以武力相逼,蒋如牧皱起眉头,不由小声对着自家兄长嘀咕着,完全忘了之前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不放过对方,要翻脸的。 “威伦哥,怎么主上他们炎王阁的人,都这么没耐性、暴力啊?” 瞥一眼蒋如潮,蒋如牧这个时候倒是很有大哥风范的不予他计较,反倒一马当先地对着炎五他们也亮出了利剑。 虽然这些人是炎烨和云亦尘那边的人,但对这个在江湖上,声名时好时坏的组织,蒋如牧这个自幼被扔进军营,进行训练且有着刚正性子的人,仍是从内心深处排斥着。 相比之下,年岁比蒋如牧小,但性子却更为沉稳的风威伦,一见蒋家兄弟这样子,不动声色地对他们摆了摆手,主动站了出来,对着炎五解释道。 “你们阁主是我们的主人,而护法则是我们兄弟,我们绝对不会有加害他们的心。对他们的未出现,我们的忧虑并不少于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风威伦一翻好语相告,没想到这个炎五却是不领情,仍是用着他那双黑得发亮的双眸直直盯着他们四人,如果眼神能伤人的话,恐怕现在羽菲他们一行人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不相信就算了,我们也不需要你们的相信!” 本就对炎五他们没有好感的蒋如牧,一见风威伦都如此放下姿态了,可对方竟是不领情,这对东楚未来的堂堂大将军是何种污辱啊,所以盛气之下的蒋如牧,抽出的长剑就打算这么飞向前方去教训那个敢对他们不信任,敢质疑风威伦的炎五。 可蒋如牧的长剑都还未出手,就被看穿他的风威伦给收了回来,并以眼神示意他别乱来。 “如牧!”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之下,被风威伦他们好好护在身后的羽菲,倒是气定神闲悠悠然地从粗壮的树杆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给打理好之后,羽菲才将自己的发现给问了出来。 “你们的人马怎么少了?” 当羽菲这对着炎五他们的问话一出,本来还怒气冲冲,与他们针锋相对的蒋如牧他们,立即也发现了炎五他们的怪异之处。 “咦,似乎真少了啊。” 观察本就入微,且也在同一时间发现炎五他们不对劲的风威伦,对着粗神经,只会用武力,也只想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的蒋如牧扫了一眼,解释着。 “而且他们还受了一定程度的伤。” 一直在状况外的蒋如潮,当听到这里之后,终于惊呼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威伦哥,他们遭遇了埋伏啊?” 可是这不对啊,他们都已经过了南雀国的国界,到了青国,照理说南雀国是不可能,也不会来青国埋伏他们的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青国的兵力,可这不对啊,青国什么时候敢对他们东楚用兵了? “不是你们?” 因听了炎烨和云亦尘的命令,特意带着炎王阁的精锐死士绕路先行来到前面接应他们的炎五,一听风威伦他们几人的对话,就知道自己先前的怀疑可能出错了。 可无论换作是谁,在遭遇了上百名不知何处而来的骁勇善战蒙面人的攻击,而死里逃生,最后在指定的地点及时间里没见到自己最为信任的首领之后,只要是个正常的不粗神经的人,都会产生怀疑的。 更何况蒋如牧他们对炎五这群死士们就没多少好感,他们这些死士又是何等敏锐之人,怎么会感觉不出蒋如牧的排斥呢。 这南雀国的追捕才刚刚摆脱,风威伦本以为他们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却在青国又遇上了不明人士的埋伏,难道他们的归国之路就一定要这么艰辛吗? “不是我们,可以麻烦你说说埋伏你们之人的特征,及身手招式吗?” 可心里抱怨归抱怨,风威伦眼珠子一转,很快地就开始询问起了炎五,并打算好好分析眼下形势。 亦尘他们迟迟未到,及现在出现的不明势力,和他们之后究竟要如何做—— “蒙面,黑衣,身手虽然招式一直在改变,但他们的队形和服从命令的无条件性,和你们那边的大个子给我的感觉很像。” 虽然炎五还未完全信任风威伦他们一行人,但此时未见到炎烨和云亦尘的他,也确实不敢贸然对羽菲他们进行攻击。 这可是阁主和护法牺牲了炎一和炎二从南雀都城里竭力救出来的人,要真是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那他究竟要怎么去回复阁主呢? “军营的人?” 对炎五的回答,风威伦倒是没有产生任何的质疑,只因杀手们的直觉都甚是敏锐,对炎五这样能被炎烨放在身边的人,风威伦自然更不会怀疑他的判断。 可如果真是军营里的正规军的话,应该不会是南雀国派出来的,彭江应该就是南雀派来的最后一支正规军了,毕竟在北虎国边境,那里的战事还吃紧,雀成宇不可能再派更多的军队来追捕他们一行人。 那么,炎五口中所说的那些形似军营之人的不明势力又是哪方人马? !! 126 返回前行的道路 那么,炎五口中所说的那些形似军营之人的不明势力又是哪方人马? 一直呆在风威伦他们身后,静静听着他们谈话的羽菲,当听到埋伏炎五他们的那队人马可能是出自军营后,眼皮顿时不好地直跳动,再想起之前自己听到的那声好似炎烨的嘶吼声,她再也按捺不住地道。 “我们要回去找苍轩炎烨和云亦尘!” 本对峙着的风威伦和炎五他们,一听羽菲如此说,双方眼神皆向着羽菲身上看去,前者的眼底尽是一片欣然,而炎五则是不解。 阁主可是从来不让人近身的,女子更是难入他眼,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在外露宿之时,阁主可是与这女子同帐而眠了整整一晚—— 微风袭来,羽菲直挺挺地站在原始密林的粗壮树枝下,身着藏青色衣袍,接连赶路数日的她,此时脸上未见疲色,反倒是一派坚定地回视着风威伦及炎五的打量。 最后却是风威伦先打破了这阵沉默,带着感激且无奈的眼神对着羽菲微微摇了摇头。 “不能回去!” 且不论炎烨他们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彭江有没有改变心意,但如果回去的路上他们遇上了那波不明人马,那么之前所做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所以在此时作为领导人,指挥着众人的风威伦,异常坚定地给出了这个答案。 风威伦的话一落,一阵冷风吹来,蒋如潮觉得自己不是身上冷,而是心有些凉。 虽然他也知道眼下风威伦做得是最好的决定,但如果因此失去了云大哥和他们的二皇子,那他们此次的行动究竟为的又是什么? 难道只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天龙之子】,他们就要舍去东楚引以为傲的神兽,和牺牲多年情义的兄弟吗? 越想心越凉的蒋如潮,在此时不由将眼神移向了羽菲,眼底透露着明显的不认同和微微的敌视之意。 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袍,羽菲默默地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放着火凤琴与夜明珠的暗袋上,说完这些话后,眼神一一在风威伦他们身上扫视一圈,随后转身踏步离开。 “风威伦,你不回去我管不了,但我一定要去找他们,其它的人,随意吧。” 踏步离开的羽菲,只要一想到刚才蒋如潮看向自己的略带着敌视之意的眼神,她的心间竟是觉得一片郁结。 之前在密林深处他们对她的保护,对她的无防备,对她的信任,在顷刻间轰然倒塌,一切都变得可笑至极—— 苏羽菲,你竟然还会觉得悲哀? 呵,他们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们可是跟云亦尘、苍轩炎烨有着多年情义的部下,你凭什么期望他们能无任何目的地相信你? 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个事实,但此时的羽菲仍是觉得愤愤不平,只因为她没发现,此时此刻的她,竟是对蒋如潮的忠心,对炎烨拥有这样的部下产生了嫉妒之心。 眼见羽菲毅然地踏步离开,那身影决然得毫不留情,那样子肃然地不容人靠近,只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们好不容易与苏姑娘拉近的距离,就这样又被生生扯远了。 真是敏锐得犹如动物般的直觉,如果风威伦不是多年和蒋如潮相处,对他一眨眼间心绪的转变,恐怕也是察觉不出的。 可没想到这个只是跟他们相处了短短几日的苏姑娘,竟是在第一时间发觉了。 对造成眼下情形的蒋如潮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风威伦一时间竟也不知要说什么话了。 “如潮,你。” 如潮啊如潮,二皇子和亦尘拼死都要保护的人,必然是有她存在的价值的,你又怎能敌视她呢? 想来亦尘都对这个苏姑娘小心翼翼,生怕她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前往东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才真的是白费心血了。 被风威伦和自家大哥用着看罪人的眼神盯着的蒋如潮,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理亏的地方,便挺直了身子,有些气短地结巴地反驳着。 “风大哥,你,你别说我,我就是那么想的,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风威伦看着蒋如潮那有些畏惧,却又逞强的样子,心里不由觉得好笑,可面上仍是板着脸地斥责道。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记住,她是主上选中的人,以后她就是我们的半个主子,不要对她存有不忠之心,否则后果你知道。” 对着虽然已是21之龄,却被家里之人给保护得甚好,且脑子并不比蒋如牧活跃到哪里去的蒋如潮,风威伦语重心长地说出了以上这些话。 幸好今天炎烨不在这里,否则让他发现如潮对苏姑娘的敌视,后果可是难以预测的,毕竟现在的二皇子已经不是当年的炎烨了。 在炎王阁已经呆了12年,炎烨在东楚国里的心性照亦尘的说法,已经是被全冲磨灭了。 所以,万事还是小心为妙,现在的他们,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内部冲突和损伤了。 这边风威伦了为防止以后蒋如潮还会对羽菲不敬,因此而惹怒炎烨产生可怕的后果,给他下着警告。 而在他们对面的炎五,当发现羽菲在赶往他们阁主的方向时,已经自动忽视了风威伦他们三人,自动自发地跟上了羽菲的步伐。 “威伦,我们?” 对羽菲的武乐怀有非凡兴趣的蒋如牧,一见羽菲的手伸向了腰间,立即想到了离开南雀都城那晚,羽菲武乐的厉害,想到此处,他内心对武艺的痴爱立即展现了出来,眼底更是闪着烁烁精光。 风威伦收起手上的兵器,同样也跟上了羽菲,对着在身后还没动作的蒋家兄弟说道。 “我们的任务不就是保护苏姑娘吗?” 只是跟在羽菲不远处,看着她独自前行的身影的风威伦,他真是没想到,这个看去冷淡漠然的女子,竟然会主动提议前去寻找炎烨他们。 虽然不知羽菲心中是持着什么样的念头而行动的,但风威伦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们花在她身上的精力没有白费,此时的她,对炎烨是在意的,这便是好现象。 !! 127 青国伏兵喻少白 “姑娘,你确定是这个方向?” 当羽菲决定要前去寻找炎烨和云亦尘之时,炎五所带领着的另外几十个蒙面褐衣人便一直跟在她身后,虽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高声喊这些话时,羽菲却仍是清晰地听进了耳里。 同样也决定跟着羽菲,并一路尾随,时时注意炎五等人动向的风威伦,见他们走的路跟他们来时完全不同时,也不由困惑地看向了羽菲。 “苏姑娘,这路,确实有些不对。” 虽然密林深处,所有的树木、花草皆长得雷同,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之处,但看他们走过的路便可知,这里并无人烟的踪迹,且之前他们为防迷路而留下的标记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的风威伦,在听到炎五的问话后,也附和着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困惑。 一直举步独行走在最前面,并和炎五、风威伦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羽菲,在听到他们两方人的疑问后,才停下脚步,缓缓地旋过身,对着左边的炎五和右边的风威伦解释起自己选择走这里的原因。 “在南雀都城那场战役后,我的听觉范围似乎扩大了不少,之前彭江和潇清的对话,风威伦你们有听清吗?” 被羽菲点到名的风威伦等人,站在已到自己膝盖处的密林丛处,细细回想着羽菲提出的问题,而后默然地摇头。 “我听见了,而且稍早之前,我似乎也听到了苍轩炎烨的声音。” 那得多大声,苏姑娘你才听得见啊?难不成,武乐超群还有这等作用么?——站在最右边的蒋如牧眼睛瞬间瞪大,对羽菲武乐的兴趣是愈加浓厚了。 苏姑娘,你确定你是听觉范围扩大,而不是想象力扩大了吗?——因之前敌视过羽菲,而现在心情有些复杂,对她感到尴尬不已的蒋如潮,吃惊地张开嘴,不由悱恻着。 这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一直对羽菲抱持着怀疑态度的炎五,半信半疑地看着羽菲,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苏姑娘,我们走吧。” 与其他三人相比,风威伦就显得镇定多了,也只有他对羽菲的话深信不疑,只因云亦尘对她的态度,极很早之前透露给风威伦的话让他知道,羽菲确实能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天龙之子】真的不是一个传说! “嗯。” 虽然羽菲认为自己并没有一定要解释的理由,且也不是非要他们相信自己不可,但在这看起来阴森,杂草丛生,不知何时会从哪里窜出什么猛兽,且也不懂哪里会有埋伏的密林里。 羽菲可不以为让他们几十个人,分成三条异心,会有利于他们顺利找到苍轩炎烨。 所以在轻应声后,羽菲又转过身,继续朝着印象当中的路而去,但越是往前走,羽菲娇巧脸上的表情就越加奇怪。 最初之时无论走在这密林的哪里,羽菲似乎都还能听到鸟语和虫鸣声。 可为何现在,却是万籁俱寂,除了他们落在枯叶的咂咂声外,其它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咻——” “咻——” “咻——” “小心,有埋伏!” 就在羽菲感觉到奇怪的没一会后,没想到突发事件就来了,风威伦一众人只闻其声,不见从哪个方向飞射而来的箭矢如细雨般,不给他们一点喘气地缝隙从四面八方飞来。 而没有箭矢的上方,却是张罗着一面不小的布着森森锋利剑矢的丝,只要风威伦他们想往上避开这密密麻麻的箭矢,就一定会被这丝给拦住。 此时的他们,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更何况他们还没长翅膀呢。 “锵——锵——锵——” 艰难避开这些箭矢的风威伦他们,正心焦于要往哪处下手之时,在这埋伏发动前,便被羽菲察觉,早他们一步跳脱出这包围范围的羽菲。 只见羽菲二话不说地就从腰间将火凤琴抽出,眼神犀利地搜索了一圈,随后对着几个方向横扫而去风刃。 不一会,对着风威伦他们攻击的箭矢就出现了几个漏洞,而他们则趁着这空隙的时间,在草丛里几个跳跃,向着羽菲风刃飞射而出的方向奔去,只短短几秒钟时间就占据了原先伏兵的位置,转变了对他们不利的局面。 “啪啪,啪啪——” 就在风威伦他们瓦解了伏兵的箭矢的攻击,想要怎么揪出这幕后之人时,不料这幕后的黑手,却是老神在在地鼓着掌自己走了出来,对羽菲赞赏有嘉地直言道。 “不愧是炎王看中的人,无论是武乐,还是反应皆是迅猛,怪不得南雀国的将领都拦不住你们!” 本隐身在一处高耸的草丛里,压低身子不想让人察觉的羽菲,一见对方首领这么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也不再多加隐藏地站了起来,只是听着对方明为赞赏,实则暗讽的话,眉心有些不悦地耸了起来。 “你是青国派来的?” 听羽菲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那个长相过于秀气,且透着阴柔之感,说话慢条斯理的身着月牙色衣袍的男子,也不扭捏地就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且顺着羽菲的话,还讲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喻某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苏姑娘能猜到在下来自青国,那么可否请苏姑娘和在下前往青国作客一阵子呢?” 虽然对方一直以礼相待,可总是感觉毛骨悚然的羽菲,却是不由自主地将火凤琴往自己身前挪了挪,放在琴弦上的纤指,更是轻轻按压在了上面,仿佛只要一发现不对劲,立即就对那个阴柔男子发动攻击。 “呵,我这有去,还有得回么!” 他们青国的公主青雅,表面上可是被她给杀害的,青国哪里能那么客气地请她去作客呢。 被羽菲敞开挑明话题的阴柔男子,对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明显的敌意,他仍是不急不徐地继续说着。 “苏姑娘,如果您不和喻某离开的话,喻某会很为难的,而在下一旦为难起来,只怕会做出一些令您苦恼的事情,您真的不认真考虑下么?” 这么暗示的同时,站在背光处的喻少白动了动手,那些站在远处,占据了有利地形的弓箭手瞬间都站了起来,让羽菲明白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无论愿意与否,跟他喻少白离开是必然。 哦,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啊。 一见喻少白将自己隐藏的伏兵给暴露出来,羽菲的心底才稍稍安了心,怪不得她会觉得毛骨悚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刚才的埋伏还只是小意思,现在这些才是面前这个阴柔男子的谈判资本。 一旦知道危险系数是多少之后,羽菲便安了心,她不怕敌人多,只怕他们在暗,对她暗中出手,这才是真正防不胜防的。 只是除却这些外,羽菲对着这个阴柔男子,却是觉得面善,这究竟是为何? “为何我会觉得你眼熟,你曾经在雅王妃身边出现过?” 那个说话一直慢条斯理的阴柔男子,没料到在这个危急时刻,羽菲竟然还会发现自己的眼熟之处。 已经信誓旦旦能抓到羽菲的喻少白,眼神瞬间一变,高大的身形也在眨眼间缩小了些,随后对着羽菲的方向伏了伏身子,用着羽菲熟悉的语调,陌生的脸孔问安道。 “呵呵,苏楼主,如此,你可知我是谁了?” 看着喻少白那张志得意满的脸,羽菲放在琴弦上的手抖了抖,如果不是还有话想问他,不是心中还有疑惑需要喻少白来解答,她一定会用尽十二分的力量,毫不犹豫地用武乐对他下杀手! “白穆?!” 就是这个化名为白穆,留在青雅身边的人,亲手杀了青雅,嫁祸于她!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还敢现身在自己面前,真是冤家路窄啊。 “苏姑娘的记性真是好,没想到还记得在下,不过在下真名乃‘只白’,当时去南雀国呆在青雅公主的身边,暂时借用了白姑娘之名罢了。” 达到自己目的的喻少白,眼见羽菲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仍是神色不变地回答着,不过就在这一瞬间里,他的身形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喻少白,竟是他?! 已经及时撤离到安全地方,射在粗壮树枝后的风威伦,在听到这个阴柔男子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后,眼中顿时闪现忧虑。 天龙大陆的五国里,每个国家都有自己实力不弱的护国之臣,而这个喻少白,他的作用就犹如南雀国的贾将军般。 虽然他们喻家是以文官在青国立威,但喻少白却是少有的习武之才,就连武乐,青国皇室也是倾囊相授。 看来为了【天龙之子】,青国也是倾巢而出了,而喻少白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表明身份,只怕是不会让知道真相的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不过眼下有利于他们的优势还是喻少白虽然布下了埋伏,却不知主上和他们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炎王阁想要得到天龙之子,而和南雀国大打出手。 否则以青国多年的隐忍,喻少白的心机,是绝对不可能大意地对他们说如此多的。 “你竟然杀害了青国皇室的公主!” !! 128 重兵而来的接应 “你竟然杀害了青国皇室的公主!” 惊讶过去之后,羽菲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到底为了什么,他们青国可以杀害一个为了国家牺牲一生,远嫁他国,为他们奉献一生的皇室公主。 耸耸肩膀,喻少白用着非常无辜的表情,和疑惑的口吻对着羽菲反问着:“苏姑娘,青雅公主的死,真的能怪罪到喻某的头上吗?” 眼快速地一眨,羽菲有些不能自已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喻少白说得不错。 当青雅决定嫁去南雀国,服用了毒药,为青国默默窃取情报后,她的死就已经是必然了。 本来青雅的死,就是为了在适合的时机,陷害特定的人,造成南雀国的骚乱。 只是她苏羽菲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提前了青雅的死亡,只为了留下她,不让炎王阁和其他的势力带走她—— 所以,青雅的死,罪魁祸首,是她吗? 隐藏在巨树之下,害怕被喻少白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风威伦,眼见羽菲产生了瞬间的怀疑,看那表情甚至都有了些恍惚,不得不紧张地出声大声提醒着。 “苏姑娘,别被他迷惑了,青雅公主的死,不是谁的错,这都只是青国早就布下的计谋而已。” 就在风威伦喊完之后,羽菲有些混沌的眼,在眨眼间变得清明,而放在火凤琴上的手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而一副悠然自得站在远处,等着看羽菲精神受创的喻少白在发现这个事实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好看了,那张阴柔的脸,倏然沉了下来。 哦,看来还是要先解决这些苍蝇啊,否则还真不好将这个聪慧的女人给带回去。 “二当家,你也出来和苏姑娘打个招呼吧,否则进了宫里,你们这老相识就没再见的机会了。” 说着,在喻少白的身后走出了一个令羽菲脸色大变的男子,惊得她将手里的火凤琴给死死抓在手里,下唇更是压抑地咬着,令缨红的鲜血顺着下颚流淌—— “苏姑娘,好久不见了。” 那个在临福寺和瘦猴一起对羽菲进行拦截的二当家,那个在浮动堡没有出现的二当家,那个下落不明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的二当家,他竟然是青国,是喻少白的部下! 所以,雅王妃令她去临福寺祈福,这也是出自喻少白的手笔,当时他就想抓走自己了吗? 青国,究竟在策划什么,又策划了多久?这些针对她苏羽菲而设下的计谋,为何在此时竟是令羽菲恐慌。 如果叶阳墨奇的欺骗是令羽菲痛苦,文尚书和贾将军的布局是令她痛恨的话,那么此时青国设下的计谋,无疑是令羽菲心惊的。 轻风徐徐,羽菲一派淡然地站在高耸的草丛间,看着喻少白满含深意,二当家狡猾的笑容,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掉进了一个丝密布的深渊里,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想尽办法逃出来,都是枉然—— “苏姑娘,小心!” 就在羽菲陷进自己的思绪之时,喻少白唇角挂起了一个诡异的笑,之后就连风威伦也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见刚才还站在喻少白身边的那个二当家,不知使的什么功夫,只一瞬间的功夫就来到了羽菲的面前,向着她的心脏处击去凌厉的掌风。 “咚!” “如潮,快拉住她!” 虽然风威伦和蒋家兄弟都隐身在暗处,距离羽菲有些远,但在发现二当家的偷袭之后,他们都在第一时间不顾那些弓箭手的威胁,暴露出了自己的身影,向着羽菲而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羽菲一直稳稳站立的地方,在她接了二当家全力一击的掌风之后,脚底下的土壤竟崩塌了。 于是在风威伦他们惊恐万状的眼神,和喻少白恼怒的表情下,羽菲就这么直挺挺的往身后突然出现的空崖之处倒去。 对旁边没有任何着力点,且没有东西可以支撑她的羽菲而言,她面前及时反应过来的二当家伸出来的手,无疑是她重新站在平地上最为救命的办法。 可,直到最后一秒羽菲都没改变当发现二当家真正身份的最初的决定。 “锵——” “苏姑娘!” 只比蒋如潮慢两步赶到羽菲落下急流之处的风威伦,顾不上身后如密雨般的箭矢,焦急地趴在松软的地上,往羽菲落下的地方频频观望着,希望能发现羽菲的丝丝身影。 “威伦哥,为什么苏姑娘宁可杀死他,都不肯借他之手回到地上?” 因为比风威伦早赶过来,所以蒋如潮清清楚楚地看见羽菲拍开了二当家伸过来搭救她的手,并还用手中的火凤琴,对着二当家的心脏就是一风刃而去。 听到蒋如潮的困惑声,风威伦才趁空隙之余看了眼,整个身子有四分之三倒在里边的,死不瞑目的二当家。 他的脸上没有面对死亡的害怕,只有不可置信,似乎他也没想到羽菲会在最后时刻对他出手,否则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毫无防备,就这样着了羽菲的道,一击命中心脏而亡,真真是死得毫无价值。 再看了眼羽菲落下的深不可见的,只能听到水声的急流,风威伦将放在地上的长剑给拿了起来,在去支援蒋如牧时,对着还没回过神,没弄清情况的蒋如潮警告道。 “如潮,记住,千万不要试图骗苏姑娘!” 如果他没想错的话,这个死去仍不瞑目的男人,该是欺骗过苏姑娘,而且伤了她关心的人,所以才会招致这样的下场。 反观南雀国那个左相大人,他的下场似乎好了些,最起码苏姑娘没对他进行什么实质性的报复举动。 前面的猜测风威伦是想对了,可后面却是大错特错,羽菲对叶阳墨奇的惩罚,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撇开这些无谓的猜测,风威伦并肩站在蒋如牧身边,与他默契地边阻拦来自前方的箭矢,边思考着下步该如何做。 现在面对喻少白的重重伏击,他们已经快没反抗之力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该如何去寻找落下急流的苏姑娘呢? “前方是何人?” 就在风威伦快陷入绝境之时,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声音,却猛然在他前方百米处响起,且伴随着这声威严的询问声而来的,还有一众身着东楚国御林军服饰的侍卫,整齐一致地向着他们这里靠近。 被风威伦给警告后,直到现在还没明白他深意的蒋如潮,同样在听见这个出乎人意料的声音后,颤颤微微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蒋如潮透过自家大哥蒋如牧高大的身子偷偷地瞄了眼,不可置信地像是自语又像是征得蒋如牧认同地低语着。 “哥,我是眼花了吧,要不怎么会看见皇上的御林军来了啊???哥,你别告诉我,皇上也来了啊!!!” 神经粗得都不知用什么来形容的蒋如牧,当看见东楚帝王身边的御林军时,傻笑地摸了摸头,难掩激动地笑着说。 “呵呵,如潮啊,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好像真的是皇上来了。” 当苍轩炎文的声音出现后,还没看清他长相,也没发现他真实身份的喻少白立即吩咐属下,加紧了对风威伦他们的攻击。 只因喻少白听到了风威伦在羽菲遇到危险时喊出的那句“如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东楚国蒋氏家族里的庶子,似乎就叫蒋如潮! 不管眼前这般应该是炎王阁组织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东楚国的人,和东楚国有没有关系,在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的现在,他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要不然他们青国多年树立的中庸的假象,就要被识破了! 被自己的御林军给护卫在中间的苍轩炎文,看着周边树枝上风威伦他们留下的记号,想着前方被包围的可能是自己12年未曾蒙面,只能从云亦尘只字片语里知道他境况的弟弟——苍轩炎烨,苍轩炎文的心情就变得有些激动了。 此时的苍轩炎文迫切地想要见到炎烨,但作为一个帝王,他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没因激动而忘却了那份长年累积而来的沉稳和气魄。 “朕乃东楚之帝——苍轩炎文,前方听好了,立即放下手中武器,否则别怪朕杀无赦!” 什么?! 是东楚国皇帝,苍轩炎文?他怎么会来青国? 苍轩炎文这句表明身份的话,对竭力想杀死风威伦的喻少白而言,无疑就是一个巨型炸弹,轰得他脑袋昏沉。 气愤且恨恨地朝着风威伦他们的方向瞟了眼,喻少白知道自己这次精心布下的埋伏失败了,如果再不撤走的话,那么他的损失就不只这些了。 “走!” 于是在喻少白这声不甘不愿的命令下,他身边的精锐无声无息地顺着之前就留下的后路悄悄撤走了,只余留下那些本就被当作弃子的死士们。 在喻少白撤走了主力军之后,这些被留下的死士们,很快地就被风威伦和炎五及在外围的御林军给里外包抄,不一会的功夫,就全军覆没了。 已经浑身无力,毫无形象躺在地上的蒋如潮,看着从密叶里透出来的点点亮光,不由感慨地说着。 “哥,我们终于获救了,果然还是皇上厉害啊!” !! 129 东楚皇城的国君 “哥,我们终于获救了,果然还是皇上厉害啊!” 拜托,这样惊险刺激的任务,不要几天之内连来几次好么,他蒋如潮可没几条命来给它的吓啊—— 苍轩炎文褪下平常穿的明皇色象征身份地位的皇袍,身着一袭青绿色衣袍,顶着他那张比普通女人还要白皙,五官与炎烨相差甚远,也显得比一般男人俊逸清秀的脸孔,眼神清冷地看着地下这些死去的身影,再看向炎五他们,对着风威伦问道。 “威伦,这些是什么人?” 怎么不见亦尘的身影,也不见炎烨,反倒出了些一看便知是杀手的蒙面人。 当苍轩炎文又跨过一个尸体后,他便停下了步伐,而跟在他身边的御林军也停了下来,与炎五这些杀气不减的杀手们对峙着。 “皇上,这些是【炎王阁】的人。” 苍轩炎文那张清秀到五官都显得飘忽淡然的脸上,在听到炎五他们隶属于炎烨所在的炎王阁后,淡然的眼倏地变得犀利,直向炎五射去。 “炎王阁,你们阁主在哪里?” 原本被苍轩炎文的气势给惊得收敛了杀意,且想着要如何离开的炎五,一听苍轩炎文那不善的口气,便以为他会对自家阁主不利,方收起的戾气,瞬间又暴涨,摆开还滴落着鲜血的长剑,不怕死地叫板道。 “想对我们阁主不利,先过我这一关!” 一见苍轩炎文出现在自己眼前,便恭敬地跪在地上的风威伦,即使没抬头看,可炎五和苍轩炎文之间的火药味,只要不是死人都能感受到。 虽然风威伦对炎王阁这个杀手组织也没好感,但毕竟那里是炎烨呆了12年,并一心改变的地方,且这些死士是他忠心的部下,所以风威伦冒着对苍轩炎文大不敬的危险,在他开口下令要御林军斩杀这些死士之前求情道。 “皇上,他们是主上身边的人,在离开南雀都城时,他们也出了不少的力,还请皇上三思!” 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光透过斑驳树影,洒向这群呆在密林深处的人群,苍轩炎文的黑瞳也被这微红的余光给浸了,只要他一声令下,炎五这些死士们将又是一场血战—— 移开视线,苍轩炎文将眼底的杀意淡去,面上又恢复一片淡然,对着仍跪在地上的风威伦他们问道。 “起身吧,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二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有些事,虽然他也不想它发生,可它也已经发生了,炎烨确实是被阎王阁当年的阁主给抓走了,而他也确实成为了现在的新任阁主,变成了现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 他那个本该富余一生,被东楚万民当作神人一样敬仰和供奉着的手足,现在已经是个令人畏惧的侩子手了。 所以就算现在他杀了炎王阁的这些杀手,将这个组织给湮灭,可那些不能改变的事实,终究都已经无法挽回,他那个秉性纯良的手足,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死里逃生的炎五,蒙在面纱下的嘴难以置信地大张着,双眼更是都快凸了出来。 他听到了什么?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扫一眼炎五惊恐万状的眼神,苍轩炎文有些欣慰地对着他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们的阁主苍炎烨,乃朕的皇弟,东楚国的二皇子——苍轩炎烨!” 炎烨,虽然这12年里你受苦了,但这些忠心于你的人,确实是出自真心,皇兄只希望你的身份暴露后,他们还能一如既往地待你,否则。 当自己的答案得到苍轩炎文的证实后,炎五难以自制地后退了两步,而后在发现自己的失态后,又定了定身子,咳嗽了一声,方结巴地固执道。 “你,你没有证据!” 对,眼前这个名为东楚国皇帝的男人,他没有证据证明阁主是他的皇弟! 阁主怎么可能会是东楚要的皇族呢,真是笑话,皇族那么尊敬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们炎王阁,绝对不可能! “哼,朕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 对炎五的质问,苍轩炎文不以为然地冷哼了声,便不再对他有半分留意地转向了风威伦他们这边,而一看到苍轩炎文的眼神,风威伦便一五一十地将自进入南雀都城发生的种种报告给他听,并等候着苍轩炎文之后的调遣。 站在高耸丛林里的苍轩炎文,听完风威伦的讲述后,黑色的瞳眸半阖着,将犀利的目光掩藏在长睫之下,令人无法揣测他的圣意。 “你们三人兵分三路,带着朕的御林军,去把那个苏羽菲给朕找回来!” 那个能令皇弟在意的女子,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出差错! 虽然此时的苍轩炎文更为担忧的是苍轩炎烨的安危和情况,但抱持着对云亦尘的信任,和对自家皇弟实力的认同,苍轩炎文才会下了这样的决定。 而面对苍轩炎文下的命令,震惊的不只风威伦他们三人,就连那个快离他们远去,打算默默寻找炎烨的炎五都被惊到了。 这东楚的皇帝不是说他们阁主是他亲弟弟吗?怎么不先想办法找他们阁主,反倒是去找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呢? “皇弟不是那么在意她么,如果朕把她弄丢了,皇弟回来后指不定要怎么和我闹脾气呢。” 苍轩炎文无视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抬眼兀自看着已经落下山头的只留下微弱余辉的阳光,仿佛又回来了12年前,看见了那个会因自己不给他留下喜爱食物,而和自己发脾气的那个手足。 “皇上,请您让蒋都统守在您身边,否则臣等万不能安心搜寻苏姑娘的下落。” 领了命,也已经分派好人马的风威伦,在接到苍轩炎文的命令后,便一直没打开的眉宇,终于在说出这句进言后,方稍稍抚平了些。 炎烨的安危固然重要,羽菲的情况也同样危及,但相比之下,身为一国之君的苍轩炎文的性命和安全,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在失了炎烨的行踪,弄丢了羽菲的现在,风威伦绝不允许再让苍轩炎文出任何的差池,否则就是万死,他都难辞其咎! “呵呵,威伦你还真是有风尚书的风范,这样子和风丞相阻拦朕出皇城,来青国完全是一个表情啊。” 看着风威伦那严肃异常的表情,苍轩炎文显得清秀的五官,顿时染上了笑意,就连眼睛都笑弯了。 如果不是为了要顾及皇室的威严,风威伦相信,他们的皇上一定会抚着肚子大笑出声的。 这性子,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只是在二皇子失踪后的这失忆12年来,他们皇上却从未如此开怀过。想来是炎烨的恢复记忆,给了他们皇上无限的希望,终于可以认回皇弟了—— 只是,皇上啊,我们能不能回了东楚皇宫再显露你的真性情,现在可是在外面,在青国的领土上啊,您能不能顾及点我们东楚的形象呢—— 一肚子泪水只能往回吞的风威伦,现在都能想像得到自家老父面对这率性而为的皇上,是怎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了。 幸好他没入朝为官,也没有任何的官职,否则真要让他面对这样的君主,风威伦觉得自己迟早有疯掉的一天,自家老父的定力,果然是深厚得无人能及啊—— 本来正乐呵着的苍轩炎文,在发现风威伦一脸敬佩之意的表情时,眼珠子一转,他立即明白了风威伦是在敬佩谁,于是心情甚好的苍轩炎文不由轻声询问道。 “威伦,你在偷偷说朕的坏话吗?” “皇上,您就依了微臣的进言,让蒋都统守在您身边吧!” 这样,您要是再想出什么花样,起码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如牧守在您身边陪您折腾,我才能放心去找苏姑娘啊。 在苍轩炎文好奇的表情下,风威伦的脸色赶紧正了正,收起其它的情绪,一脸正气地对着苍轩炎文再次劝着,将自己心里的泪给倒流了回去。 这次回去后,他一定要好好孝敬老父,伺候着这样的君主,确实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干的事。 就连风丞相都能摆平的苍轩炎文,眉宇一挑,对风威伦的固执有些意外。 “威伦,如果你硬是要蒋都统守在朕身边的话,那朕就回东楚了。” 在旁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却仍没得出个什么结论的蒋如牧,看风威伦一副都快哭出来的样子,终于不忍心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皇上,要不您和臣一起去找苏姑娘怎么样?” 在这里惟一拥有官职的蒋如牧,虽然他见苍轩炎文的次数并不比风威伦多,但粗神经的他却从自家将军老爹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话。 【如牧啊,如果你有机会和皇上一起出征,记得不要反驳皇上的话,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当时的蒋如牧还以为自家将军老爹是屈服于皇权之下才说出这翻话的,可现在一看,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像蒋如牧这样不爱思考的人,他只知道风威伦是担忧苍轩炎文的安危,想让自己保护他,那么跟他在一起,不就得了,哪还用得着纠结这么多,说这么些话啊,真是浪费时间。 这会儿功夫,都不知可以找苏姑娘找多久了—— !! 130 四族所中的盅咒 “呃——” 浑身都粘乎得难受,身上又忽冷忽热的羽菲,睁开似有万斤重的双眼,黑暗的夜空中,依稀还有几颗星星在眨着眼睛。 “苏姑娘,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嗷唔——” 云亦尘关心的话才一出口,羽菲就听到从自己左耳朵边传来白虎不悦的怒吼声,震得她的耳朵生疼。 “别这么大声,我耳朵疼。” 羽菲吃力地坐起来,对着身后的白虎就是轻轻一拍,斥责着它的大声怒吼,完全不明白它对云亦尘吼这么大声干嘛,就像是对着敌人一样。 敌人? “呵呵,苏姑娘,看来你猜对了,这时候的炎烨,又失忆了。” 一摊手,坐在火堆旁边,全身衣物无一处完整,一看便知是被大型动物的利爪给撕扯得破破烂烂的云亦尘,苦笑着对白虎的方向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 羽菲拍着白虎的手顿了顿,顺着云亦尘的眼神看向金眸里尽是怒意,对着他龇牙咧嘴的白虎,真心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什么叫“又失忆了”,苍轩炎烨不是恢复记忆了么? “苏姑娘,你饿不饿?” 在火堆旁边,云亦尘举起之前自己烤好的野味,对着羽菲摇了摇手,可在他还未有动作之前,白虎就已经从羽菲的手掌下站起了身,对着云亦尘摆起了进攻的架势,看那样子,是真的把云亦尘当敌人了。 “白,等等。” 不想白虎真的和云亦尘打起来的羽菲,赶紧站到白虎的身前,挡住它看向云亦尘的视线,希望它能冷静些,别真的伤了云亦尘。 “哇唔?” 因为羽菲阻挡了自己的视线,白虎那毛茸茸的脑袋不得不偏开,只可惜无论它往哪个方向偏,羽菲都会挡着它,直到最后白虎才不得不抬起头,金眸里透着困惑地看向羽菲。 那样子,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挡着我去咬那个讨人厌,一直吵她的家伙啊? 看着比初见时更为幼稚,显得稚气的白虎的举动,羽菲本来还显得阴霾的心情,终于好转了许多,好笑地与白虎对视着,却是出声询问着身后不知在干什么的云亦尘。 “呵呵,云亦尘,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呢?” 跟白虎已经打了不只一场两场的云亦尘,正当他动作迅速地放下手里的食物,做好准备与白虎再一较高下之时,却发现羽菲已经完全阻拦住了白虎的进攻。 收起从不离身的玉笛,云亦尘有些郁闷地对着羽菲的后脑勺,语气无奈地说道。 “苏姑娘,你只要别让它老想和我打架就成了,其它你自己看着办吧。” 炎烨,你真是—— 就算是失了忆,你也不用这么听苏姑娘的话吧,日后你要是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汗颜啊? 朗朗月夜之下,涓涓溪流旁边,羽菲对着后腿着地,前肢支撑着自己,像乖宠一样坐在自己面前的白虎露出微笑,贬低着身后的云亦尘道。 “白,别伤他,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对我们没有威胁。” 或许是羽菲的话起作用了,也或许是多次和云亦尘交手,自己也没讨着便宜,可对方也没真把自己怎么着,所以白虎终于不再对着云亦尘进行攻击了。 只是在羽菲转身的瞬间,它却是对着云亦尘露出了它的森森白虎,一双金色虎眼也是瞪得老大,看那样子无疑是在警告云亦尘,如果他敢有什么不轨举动,它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他的脖子给咬断—— 当云亦尘看见白虎对自己的威胁后,他本想拿食物给羽菲的手刹那间僵住了,顿时哭笑不得地看了看白虎,又将视线移到羽菲身上。 “怎么?还有问题?” 白虎不是已经不攻击他了吗? “没有,苏姑娘请用。” 摇摇头,云亦尘绝对不会告诉羽菲,刚才白虎露着白牙在警告威胁他的事—— “多谢。” 因为饿了,也因为身上的衣物有些潮湿,所以在这个并不温暖的夜晚里,羽菲向着火堆旁挪了挪身子,也不客气地接下了云亦尘递过来的食物。 而羽菲在动作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白虎,也自动自发地靠了过来,且还动着大尾巴,舒心地咽下了羽菲伸手递到它嘴里的食物,看得云亦尘是一愣一愣的。 “云亦尘,我落下急流之后,是你把我救起来的?” 食量本就不大的羽菲,随意吃了几口,便全心全意喂起了白虎,这情形与当时在倚舞楼时略有几分相似,只是此时的羽菲却分了神与云亦尘聊起事情的始末。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结果,明明是她想去找苍轩炎烨和云亦尘,可最后却变成她落水,被打得不可开交的云亦尘和白虎给救上了岸。 据云亦尘的说法是,当时是占了上风的白虎先发现了她,并不怕水地跳到了河里将她给叼上了岸,虽然他也很想靠近检查她是否有受伤,可无奈白虎一直守在她身边,不肯让开,所以最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怎么又失忆了?” 相对于自己被搭救这件事,羽菲更在意的是炎烨又失忆这件事,明明他们在南雀国境分开之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两天不到的功夫,他又失忆了? 难道之前他记忆的恢复,只是暂时的?以后还会这样反反复复地失忆吗? “苏姑娘,你对【天龙之子】的事了解多少?” 一反常态,云亦尘收起了温和的表情,肃然地看着羽菲,决定将事情给说清楚。 “没有多少,云亦尘,你想说什么?” 羽菲坐在火堆边取暖的身子,因云亦尘严肃的表情,认真的样子,不由缩了缩,她预感之后从云亦尘嘴里听到的话,应该是不怎么令人愉快的。 “千年前,在天龙大陆的一个世外桃源里,我们印宿、苍轩、叶阳、邺赫四族,共同守护着这个大陆上的圣女,作为守护者的我们,拥有着强健的体魄,有的族人甚至能得到异能。” “苍轩炎烨这种变身为虎,也算是种异能吧?” 关于圣女,和守护她的四大家族,羽菲地南雀城里时,曾经听到云亦尘和叶阳墨奇谈到过,只是没有具体说到这个异能。 “是的,苍轩一族化身为虎,确实是种异能。而千年前,叶阳和邺赫族为了求得长生不老,背叛了圣女,结果我们四族都中了盅咒,家园也被毁,我们不得不流落到外。” “如果只是我们四族灭亡,这还不是最为可怕的事,圣女消亡后,凭借圣女之力被封印的暗龙渐渐有了出世的迹象,而天龙大陆的灵气也快被吸食殆尽。” “如果不在天龙大陆3000年将暗龙给重新封印的话,那么天龙大陆就将被出世的暗龙所毁!天下将再无生灵!” 讲到最后,云亦尘脸上的表情已尽数收起,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个传说,一个无关他事的故事。 “天龙之子,又能帮你们什么忙?” 一直以为天龙之子只是知道宝藏地的羽菲,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云亦尘他们是要天龙之子来拯救这个天龙大陆,只是凭天龙之子的一己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苏姑娘,或许在你看来这是天方夜谭,但天龙之子却拥有着至高无上的能力,【它】是圣女的转世,也是惟一能与暗龙抗衡,将它重新封印的人!” 火堆旁,羽菲看向云亦尘热切的眼神,心底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之前明明已经和苍轩炎烨做了约定,所以她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 “我能帮你什么?” 对着羽菲不甚好看的表情,云亦尘突然话锋一转,不答反问道:“苏姑娘,你不好奇我们四族中了什么样的盅咒吗?” 盅咒吗? 一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时,羽菲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叶阳墨奇那张透露着无奈的俊逸脸庞,和泛着异常坚定的眼神。 “叶阳一族的盅咒,凡是族中之人所娶的女子和所出阁的女子皆会在产下子嗣后身亡。” “邺赫一族的盅咒,则是一脉单传,在特定的日子里必要食人血,否则筋脉尽断而亡。” “印宿一族的盅咒,诞生之时便带着无法医治的怪病,身体不断消瘦,最长活不过30。” “苍轩一族的盅咒,每一代中必有一个子嗣会带着能变身为虎的异能,【它】的血为能治百病的【天血】。可这个能变身为虎的子嗣,随着年龄的渐长,【它】会渐渐失去人性,变成真正的野兽!” 不听完云亦尘口中所说的关于四族的盅咒后,羽菲看向他和白虎的眼神,已由最初的震惊,转变成了深沉。 邺赫族和叶阳族祖先的贪念,却生生害了他们四族守护者的子子孙孙,对圣女的背叛,最终将导致他们子孙的断绝,而在断绝之前,他们的后代却还要受着这样非同常人能忍受的折磨。 所以叶阳一族才会不能娶所爱之人,嫁痴情郎;印宿一族才会苍白体弱,英年早逝;苍轩一族沦为野兽,更甚至因【天血】的特殊性被人不断追捕—— “苍轩炎烨,已经到了沦为野兽的时限?” !! 131 开诚布公的交谈 “苍轩炎烨,已经到了沦为野兽的时限?” 羽菲摸着白虎的手一僵,仿佛眼下摸着的不是白虎,而是一只洪水猛兽般。连看向它的眼神都变了,怜悯中带了丝悲哀。 苍轩炎烨啊,那是一个怎样傲然的男子,如果真的完全变成了白虎,没有了身为人性的思维—— 想到这里,羽菲竟然感到身体一阵恶寒,丝毫不敢想像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究竟要怎么面对再也不会变身成炎烨的白虎。 那个时候的白虎,还会像现在这样,拥有着如此的灵性吗? “按苍轩一族的规律,应该是在35岁左右的,而现在炎烨才27,照理说还有8年左右,可。” 看向仍怒瞪着自己的白虎,云亦尘差点苦楚地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云亦尘一直以为,他和炎烨之间,更早走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以炎烨的【天血】吊着一口气的自己。 可看眼下的情况,盅咒先发作的那个人,好像成了炎烨—— “12年前,阎王阁的阁主将炎烨抓走,在他身上提取了过量的【天血】,又对他进行各种毒素的试验,所以这些可能加速了他身上兽性思维的觉醒。” 想着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炎烨兽性觉醒的加快,云亦尘就更加悔恨12年前没有保护好炎烨,不仅让他受了多年的折磨,彻底改变了性情,还生生缩短了他为数不多的为人的时间! 炎文哥要是知道了,该是怎生的失望和痛心呢—— “所以,他有可能就在近几年,彻底变成白虎,不再变身成人,是吗?” 当羽菲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眶竟然觉得有些发热,有些不可相信地用右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眶,羽菲才发现,原来她真的落泪了—— 是因为相同的际遇吧,只是当年的自己比苍轩炎烨幸运,没有被那些变、态的科学家们抓走,没有成为他们实验的小白鼠。 可是当年躲过一劫的她,却失去了对自己疼爱有嘉的母亲,失去了对她依赖不已的胞妹的信任,成为了一个手染血腥的侩子手—— 她比苍轩炎烨,真的有幸运吗? “云亦尘,你几岁了?” 抹去心中的感伤,羽菲突然想起云亦尘也是中了盅咒一族的人,而他看起来状况似乎也不容乐观。 “苏姑娘,在下现在才25,还有5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对羽菲的关心,云亦尘倒是像个无事人一样的耸耸肩,对着她露出安慰的笑容。 “云亦尘,现在是天龙大陆2997年,对吗?” 羽菲印象当中,她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当时叶阳墨奇曾经告诉过她,那时是天龙2996年。 “是的,只剩下3年的时间了,我们必需在天龙3000年之前找到【天龙之子】,对暗龙进行封印!” 虽然还有3年的时间,可云亦尘知道,这远远是不够的,就凭羽菲现在还未完全觉醒的力量,是不可能封印得了暗龙的,而且还存在着被暗龙所伤的风险。 所以,3年的时间,真的很短! 而如果在这之前,炎烨就已经兽化的话,那么解盅咒之于炎烨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稀疏月色下,羽菲身后的白虎因不满她和云亦尘交谈,而忽视了自己,有些不悦地用身子拱了拱羽菲,而被白虎这么一闹,羽菲的眼神不经意见与云亦尘热切的双眼相交。 愣了一下,羽菲灵光一闪,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哑着声,对着云亦尘就连在夜晚都如此苍白的脸,问道。 “云亦尘,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天龙之子】?” 因为以为她是【天龙之子】,所以叶阳墨奇才对她特别,才对她示好,才对她撒下情—— 因为以为她是【天龙之子】,所以云亦尘他们才会誓死守护她,才会将她看得比什么都重,才会不计一切代价要将她带到东楚国—— 寂静的夜,溪流涌动,叶片微动,云亦尘在听到羽菲的话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随后似被点了穴道般,静止不动。 “云亦尘,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就是【天龙之子】?就因为我出现在那个陵墓,就因为我会武乐,天龙之子的特征呢,蓝眼、金发呢?我究竟符合了哪点?” 面对云亦尘的静默不语,羽菲情绪有些激动地朝着他继续质问着,一声比一声高,一句比一句有力,就连在她身后的白虎都察觉了羽菲的动怒,尾巴都不由自主地拉离了羽菲身边些。 与羽菲的激动相比,云亦尘脸上的表情也不轻松,那个时时都展露的温和笑意,那和羽忻相似的的浅笑,在此时,在羽菲发现了真相的这刻,云亦尘竟是无法展现。 羽菲对欺骗的痛恨,通过云音的转述,叶阳墨奇的作为,云亦尘清楚地知道,他绝对不能心存侥幸,以为能欺瞒得了羽菲。 骗得了一时,又怎么可能骗得了一世呢,当谎言被揭穿之时,云亦尘可不以为他们能承受得了羽菲的怒气。 解盅咒的关键,在于羽菲是否自愿,是否真心实意,如果出了丝丝的偏差,那么他们百年来所做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苏姑娘,当晚在南雀都城时,你身为【天龙之子】的能力就已经觉醒了,当时你的眼睛就是湛蓝色,而发色之所以未变,只是因你的能力没有完全觉醒。” 所以就算他们找到了【天龙之子】,这只是离百年的梦又进了一步而已。 只有当天龙之子真正觉醒,获得最后的力量,他们的愿望,百年的夙愿,祖祖辈辈的期盼,才能得到真正的实现—— “云亦尘,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什么叫‘能力没有完全觉醒’,我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我会不知道吗?” 避开云亦尘认真的眼神,严肃的表情,羽菲的心在颤抖,母亲那略带神秘的话语,家族里长老们的密语,她颈项间那个戒指所蕴含的秘密,那些科学家们的疯狂,她与生俱来的对抗血族的能力——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云亦尘意味不明地看向表面镇定,内心却已经动摇的羽菲,乘胜追击地继续解说着关于圣女,关于天龙之子的事。 “苏姑娘,你手上泛起的那种异光名为【火凤】,我们的圣女同样也会,而在东楚皇宫里,还挂着圣女使用【火凤】守卫我们家园攻克外敌,治愈族人疗伤的画。如果不是圣女转世,是不可能会使用火凤的。” 那个只有圣女能使用的异能,不仅能对付外敌,还能治愈疗伤,而炎烨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恢复记忆,也与当日在浮云山羽菲射向白虎身上的火凤有关。 虽然那个时候的羽菲是无意识的,但她的潜意识里是不想伤害白虎的,所以当火凤进入白虎身上时,那个原本应作为利器的火凤,转眼间就变成了治愈的功能。 漆黑夜晚,只有火堆一米远才有着亮光的地方,羽菲有些茫然地伸出手,看向这双在现代,在苏氏集团,沾染上无数吸血鬼鲜血的双手,不可思议地自语着。 “它叫【火凤】,它能疗伤?” 这个对血族有着无穷威力,能令它们灰飞烟灭的异能,竟然还能疗伤?是她听错了,还是云亦尘在说笑? “苏姑娘,不信你现在可以试一试。” 话已经挑明了,并且势必要得到羽菲信任的云亦尘,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本想着向羽菲靠近些,却被一道带有浓浓杀气的利光给阻止了动作。 一抬头,云亦尘才发现,这杀气的源头竟是来自白虎,只见它一双金色虎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移动的身子,似乎只要云亦尘一有异动,它就立即扑上来将他给撕碎—— 无奈之下,云亦尘只好改变策略,动口不动手地对羽菲继续道:“苏姑娘,你可将火凤凝聚在手心,心中只要不怀着攻击的念头,将它置于白虎的身上,慢慢导入它的体内四周,相信过不了多久,炎烨就能变回来了。” 云亦尘之所以会提出这样大胆的提议,是因为之前他从炎烨那里听说过,羽菲有操纵他变身的能力,竟然能强制地将他从兽身转变成人,且当时在浮云山,炎烨之所以变身成人,恢复记忆也是如此。 所以在现在这个无计可施的时候,云亦尘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让羽菲试一试了。 再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糟糕了,如果羽菲愿意一试,起码他们还有希望。 如果连羽菲的火凤都唤不回炎烨的记忆,改变不了他化身为虎的形态,那么就再也没有其它任何可行的办法了—— 在听完云亦尘的提议后,羽菲收回茫然的视线,将视线缓缓从双手间移到身后的白虎身上,有些错愕地瞪着只对自己展露一个耳朵,死死盯着云亦尘的白虎,低喃地对着云亦尘说道。 “云亦尘,你现在是想让我把苍轩炎烨当白老鼠,来当试验品吗?” !! 132 白虎化形的转变 “云亦尘,你现在是想让我把苍轩炎烨当白老鼠,来当实验品吗?” 白老鼠,这词倒是新鲜—— 当听到羽菲将炎烨比作白老鼠时,云亦尘被白虎死死盯着,不自在的身体不由放松了,脸上严肃的表情,也染上了丝丝笑意,就连认真的眼,都忽闪了几下。 云亦尘染着笑意的眼,有些逗趣地在白虎身上自上而下游移了一遍,终于在它不悦地露出白森森的利齿,以示警告之后,才徐徐对着羽菲慢条斯理地说道。 “苏姑娘,你认为有思维的炎烨,会抗议我们把现在的【它】当作白老鼠,拿来作试验吗?” 如果炎烨还有思维在,知道现在如今这种完全兽类的举动的话,只怕会黑着一张脸,眼也不眨地,将看到过【它】蠢样的人一个个都不留情地给灭口吧。 扫了眼云亦尘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羽菲一改之前阴郁的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附议道。 “也是,【它】确实不会抗议。” 别说现在的白虎不会说话了,就算会,估计也没人听得懂它的兽语,所以此时白虎的意见已经做不了准,只能由他们说了算。 羽菲只要一想到平日嚣张跋扈的炎烨,现在已经变成思想单纯,凭直觉行动,且没有了以往思维与记忆的白虎。 而炎烨在恢复成人之后,会有多懊恼现在无能为力的境况,羽菲的心情就蓦然地变得愉快,有了一种身处云间的飘忽之感。 看那个狂傲的男子平日在猖狂,再一直想欺压她,现在报应来了吧。想要变成人,还得靠她—— 咳嗽一声,云亦尘打断羽菲难得的失神,有些期待着当白虎真的变回炎烨时,他究竟还记不记得现在这一段,记不记得之前【它】追着他,挠破他衣服的事。 “苏姑娘,开始吧。” 在云亦尘的出声提醒下,羽菲开始将火凤给凝聚在右手,当看见这赤褐色的光芒,一如既往地展现在自己手掌之时,羽菲此时的心情甚是复杂。 原本,对火凤这个异能,羽菲是不喜的,只因每次一使用它,就代表着她的手上一定会沾染上血腥,一定是要屠杀血族—— 可现在,她却是要运用这个猎血师觊觎的能力,将白虎给转变成苍轩炎烨。原来这个能力的使用,也能不染血腥么? 云亦尘痴痴地看着羽菲手里的火凤,目光流露出激动。 这不是云亦尘第一次见羽菲使用这个能力,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第一次能亲眼见白虎在他人的助力下转变成炎烨。 这代表着圣女身份的火凤力量,它所赋予羽菲的不只是保护在意之人的力量,还有着治愈受伤之人的慈悲之心。 圣女,她的存在,是他们天龙大陆的福份。只可惜,千年前,人类的贪婪和私心,毁灭了这份福气,给他们带来了现在的灾难—— “嗷唔——” 一直半趴在羽菲身后,充当着她枕头的白虎,不知那个总是想让自己靠近的枕在自己腹部的身影是怎么了。 先是起来又不让自己站起来不说,还拿着那双透着赤褐色光芒的手掌,不停地在自己的背上移动,那种令它四肢酥软,使不上劲的奇怪感觉,说实的,白虎不怎么喜欢。 所以在发现就连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昏沉之际,白虎终于不再乖乖地趴在原地了,而是甩了甩它的大脑袋,用着它还些力气的毛茸尾巴,想要挥开羽菲仍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掌。 “嗷唔——嗷唔——” 只是任凭白虎如何动作,羽菲都不理它想要挣脱的举动,且还颇有些恶意地将白虎的毛茸尾巴给抓在了自己的左手,不让它再给自己使坏。 而被钳制住的,又从没想过伤害羽菲的白虎,只能“嗷唔嗷唔”的低声吼着,以示自己的不甘愿。 于是摆脱了白虎的威胁,能够自由走动,靠近他们身边的云亦尘,就瞧见了一副美人逗白虎的奇异画面,不唯美、不生动、不搞笑,只是令云亦尘觉得温馨,仅此而已—— 炎烨,这是不是,就是你执着于她的原因? “咦?!” 左手一直抓着白虎毛茸尾巴,右掌放在它的背部,并没有因白虎的挣扎而离开过它身上分毫的羽菲,突然一脸惊异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而云亦尘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结果却发现,本来应该在羽菲手里的那根白虎的毛茸尾巴,竟然不见了?! 动了动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羽菲嘴巴一抿,机械地侧过头,对着同样满眼惊异的云亦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云亦尘,它这是要变回来的前奏吧?” 不管怎么说,云亦尘跟在苍轩炎烨身边都已经几十年了,应该是看过他是怎么变身成虎,又是怎么转变成人的吧? 对着羽菲点了点头,云亦尘难掩兴奋地看向全身无力趴在地上,白虎脑袋已经若隐若现呈现出人形的炎烨。 “苏姑娘,看来是的。” 圣女就是圣女,野性难驯的白虎对她展露温和性子,不具攻击性且不说,没想到这才一会的功夫,竟然就让炎烨怎么也无法轻易掌握的变身,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转变了—— 没时间去关心云亦尘心情变化的羽菲,在偏过头后,视线便没离开此时正在发生变化的白虎身上。 因为之前羽菲已经将身上的夜明珠放在了白虎的四周,且在使用过武乐,眼睛发生过变化后,她的听觉和视觉也比常人敏锐了不少。 所以此时的羽菲,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白虎身上点点滴滴的变化,只见原本覆盖在白虎身上的白茸茸的毛发,都不同程度地在变少。 而且伴随着这些白毛的减少,羽菲能看见苍轩炎烨那若隐若现的肌肤显现了出来—— “啊——” 最后在苍轩炎烨的大吼之下,一道异常刺眼的白光,突然从他未转变完全的身上闪现,激得羽菲和云亦尘本能地闭上了双眼,且还不由自主地用手覆盖在眼睛上。 这白光来得突兀,消失得也猛然,当羽菲睁开眼时,四周已经又变成了原来漆黑的样子,刚才仿若白昼的景象好似不曾出现一样。 同样将手放下,且更为关心炎烨情况的云亦尘,在睁眼的第一时间,先看的不是他一直事事摆在最先的羽菲的情况,而是向着躺在羽菲面前的那个赤、身、裸、体的熟悉的身影看去。 “苏姑娘,看来你白老鼠的实验,成功了!” 在高兴炎烨从白虎转变成人身之际,云亦尘心底同时又担忧着,不知随后清醒过来的炎烨,究竟会有多少关于现在的记忆? 是像当年在阎王阁那样全部忘却,还是如浮云山那日般地幸运,记得这27年来发生的种种—— 被自己的神奇力量给震慑的羽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猛然发现距离自己一米不到,躺在这冰冷地上的男人,他可是苍轩炎烨,那个狂傲不羁的男人啊,而且他现在还片褛不着。 眼神不经意地瞟到了炎烨光洁的臀部,羽菲双颊发烫地闭了闭眼,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提醒着仍沉思着的云亦尘道。 “云亦尘,现在你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会不会受凉吧?” 经羽菲这么一说,云亦尘才恍然大悟地一拍前额,瞧把自己给乐的,竟然忘了男女有别,这苏姑娘定然尴尬不已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云亦尘小心地偷瞄了羽菲一眼,果然看见了她闪烁的眼神,及泛着绯红的双颊。 炎烨,你和苏姑娘之间的距离,似乎又缩进了些啊,呵呵。 边替苍轩炎烨套着自己刚从身上脱下来的外袍,云亦尘边在心底自我安慰地笑着。 就在云亦尘替不知是晕迷或是力量用尽,还是什么原因而没有醒过来的炎烨打理着衣袍之时,羽菲已经走到云亦尘之前所坐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夜明珠,不断摩擦着地问起了云亦尘。 “云亦尘,如你所说,如果我真的是【天龙之子】,那么我可有办法打开回去的路?” 当在浮云山想到自己身上的戒指,和炎烨给她的耳坠里面可能蕴含着回到现代的力量之时,羽菲就迫切地想要找到炎烨,想要他助自己回到现代,回到苏氏,回到羽忻的身边。 可现在,羽菲垂首,看向自己刚才令炎烨转变为人身的右手,如果她拥有这样厉害的力量的话,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回到现代呢? 给炎烨整理好衣物后,云亦尘一转身,没想到就听见了羽菲掩饰不了的迫切之语,且她的脸上还隐含着云亦尘从未见过的希翼。 “苏姑娘,你之所以会从你的时空来到天龙大陆,全是因炎烨的力量所故。” 说到这里,云亦尘瞧了下羽菲还算如常的神色,才继续道:“所以苏姑娘,就算你是圣女转世,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扭转时空,回到你的时空去。” 虽然有些不忍,可云亦尘仍是将实话给告诉了羽菲,打断了她才升起的美好想望。 “为什么苍轩炎烨会有那样的能力,而据你所说,身为【天龙之子】的我,却没有呢?” !! 133 归家之路的可能 对云亦尘直言不讳地打破自己的美好想望的羽菲,在最初的失望过后,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来了精神,对着云亦尘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苍轩炎烨会有那样的能力,而据你所说,身为【天龙之子】的我,却没有呢?” 这是没道理的不是么,照理来说,天龙之子是圣女转世,又是可以封印暗龙,并惟一能与暗龙对抗的人,那么圣女的力量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受了盅咒的苍轩炎烨呢? 听到羽菲如此直接了当地问出这样的困惑,云亦尘本来理应为炎烨转变为人形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骤然又变得阴云密布了。 “苏姑娘,你以为苍轩一族直到现在还拥有着变身为虎的异能,且白虎的【天血】能治百病,这是圣女给他们一族的恩泽么?” 说到最后,云亦尘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酸涩不已的笑容,那样沉重,那样无力,却又不得不勉强自己笑出来。 “苍轩一族里,白虎的【天血】,虽能治百病,却也是打开异时空通道的媒介,触动红血石力量的必不可少的事物。” 所以能带【天龙之子】来到天龙大陆的,只有苍轩一族受到盅咒变身为虎的血脉,只有现在的苍轩炎烨才能打开异时空的通道,以他的【天血】,以消耗他为人时的时限为代价—— 虽然对云亦尘口中所说的关于炎烨的能治百病的【天血】,羽菲并不怎么感兴趣。 可在听到云亦尘说打开异时空的通道,竟然要用到炎烨的天血,且他在讲起这件事时,脸上那悲痛不已的表情。羽菲就不得不关注了,毕竟这关乎着她能否回到现代。 “云亦尘,打开异时空的通道要用苍轩炎烨的血?如果用了他的血,他会怎么样?” 是不是会对苍轩炎烨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所以云亦尘的脸上才会出现那样痛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难道他们就不能找到其它什么替代的方法吗?非得用这么血腥,违背常理的伤害他人的方式才能打开异时空的通道吗? “苏姑娘,炎烨身上的【天血】是有限的,一旦过量,那么就会缩短炎烨为人的时限,而打开一次异时空,炎烨为人的时限就会少1年。” 所以,事实上,无论苍轩炎烨有没有遇到那个阎王阁的阁主,并被他掳走,苍轩炎烨都已经不能撑到祖辈们的35岁大限了,是吗? 只因在天龙3000年来临之前,苍轩炎烨都必需用他的【天血】打开通往异时空的通道,将天龙之女给带回。 当听到云亦尘说出苍轩炎烨生下来便被赋予的使命后,羽菲在黑夜里也明亮得能看清远方之物的双眸闭了一下,随即不自自主地飘向穿着云亦尘的外袍,却显得窄小,还兀自沉睡躺在他们不远处的苍轩炎烨身上。 所以,苍轩炎烨你的命运,在最初的时候,便已经定下了,是么? 同情、怜悯、认同等等复杂的情绪在羽菲眼底一闪而过,最终却是被淡漠给取代了。就如同这深夜,无论此时是多么黑暗,多么可怕,可它终有尽头,终有被黎明给取代的那一刻。 所以就算羽菲在看到此时的炎烨,联想到他在天龙大陆的身份,与自己在现代的处境雷同,是如此的相似。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羽菲对他产生了认同感。 只因每个人活着的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都有自己的苦楚。虽然她和苍轩炎烨与生俱来的能力与众不同,同样被某些人期待着,利用着。 但无论生存在这世上的她,还是苍轩炎烨,他们都是一个独自的个体,他们有着自己的意识。 虽然可能不想,也不愿意,可他们仍是活出了自己的血腥之路,生存到了现在—— 所以,苍轩炎烨为了完成他的使命,用自己的血将她给带回,这些没什么值得她同情的。就如同她为了羽忻,泯灭自己的善心,斩杀那些血族是一个道理。 她苏羽菲和苍轩炎烨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如此而已—— 想通后的羽菲,将自己停留在炎烨身上的视线给抽了回来,一派淡然地问着脸上痛苦神色还未完全退去的云亦尘。 “所以,云亦尘,你们是不会帮我打开回去的异时空通道了,是吗?” 明明已临近春末,夏季已然将至,可在这如潭水深的夜里,羽菲仍是觉得有种莫名的冷意向自己袭来。 羽菲不知是因为自己离开了白虎这个热源的身边,还是因得知自己回去之法已渺茫,才让她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看到羽菲又摆出第一次相见时那样冷漠的表情,就连眼神都似结了层冰霜,不愿相信他时,云亦尘脸上还未退去的痛苦表情,又徒添了苦闷、懊恼之情地对羽菲解释道。 “苏姑娘,你是【天龙之子】,只有你能帮我们封印暗龙出世,解救天龙大陆的生灵,解除我们族人的盅咒。现在不是我们要阻拦你归家,实在是单凭此时的炎烨,根本就没打开那个异时空的能力和力量了。” 好不容易将羽菲给带离南雀国,脱离了叶阳一族的掌控,云亦尘可不能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在看到羽菲疑惑,但仍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后,便接着说着。 “苏姑娘,打开异时空的通道,除了炎烨的天血,还需要红血石的力量,可炎烨自幼佩戴的耳坠里的红血石里面已经没有了能量,已经不能再打开通道了。” 边说着,云亦尘边将眼神看向羽菲的耳朵,那里戴着炎烨一年前在面对叶阳墨奇追捕,又因羽菲中了毒,而不能将她带走,在崖边留给她的耳坠。 那个可是炎烨生母留给他的东西,平日里就连他的皇兄苍轩炎文都动不得,云亦尘没想到在失了忆后的炎烨,竟然会将这个他视如宝贝的耳坠给了羽菲,还是在只相处了短短几天的情况下。 随着云亦尘的眼神,羽菲的手也抚向了自己所佩戴着的耳坠上,这个是红血石,是她回去的媒介之一? 心底又燃起希望的羽菲,放下抚着耳坠的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颈项处。 在云亦尘不解的眼神下,羽菲从衣领里抽出了一条他从未见过的材质的链子。 而在这链子的下面,则挂着一个明晃晃,令云亦尘惊诧不已的东西——一个有着和炎烨耳坠同样红血石材质的戒指! 虽然云亦尘心里正心绪难宁地猜测着这个戒指是否与天血石有关,但表面上他仍是一派镇定地出声询问着羽菲。 如果云亦尘的声音不带着拌音,他脸上的表情能在掩饰得好一些,或许羽菲就不会发现他的在乎了,只可惜。 “苏姑娘,这是?” 将从母亲那里得来的红宝石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羽菲将它向着云亦尘的方向靠近了些,便于他的观察,同时也给了对方回答说着。 “这是家母给我的东西,已经陪在我身边十几年了。云亦尘,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我这个戒指上的红宝石,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红血石】吧。” 当日在浮云山沐浴之时,羽菲就对炎烨给她的耳坠,和自己从母亲那里得来的这个红宝石戒指产生了怀疑,也想着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毕竟一个是现代的实物,一个却是这个异时空的物品,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是同一种物质的。 可在听了云亦尘刚才所说的话后,羽菲便已经得出了答案,肯定她的戒指就是云亦尘口中所说的【红血石】! 而在这个戒指里,同样蕴含着她所不知的力量,所以族里的那些老家伙们,才会想得到这个戒指。 要不是他们怕掌握不了这戒指的力量的话,只怕在多年前,这个母亲给她的遗物,就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如果真的不在她身边的话,那么她苏羽菲就真的再也没有办法回到现代,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时空了。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看着在月色下呈现出和炎烨耳坠如出一辙色泽的红宝石,云亦尘不得不对着羽菲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给予了她肯定的回答。 “是的,这个就是红血石。” 得到期望中的答案,羽菲脸上冷淡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丝变化,嘴角上扬,眉眼上挑,整张小巧的脸庞不由都洋溢着微妙的愉悦之情,左手更是喜不自禁地摸上了右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就如同对着一个需要人疼爱的幼儿般细心、欢喜。 当所需要的媒介不期然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时,羽菲再次开口,满怀着期待的与云亦尘对视着,提出了自己最为在意的问题。 “云亦尘,有了这个红血石媒介,苍轩炎烨是不是就能再一次打开异时空的通道?” “哼,苏羽菲,你以为我们费劲心思地将你从南雀国带出来,为的就是替你打开异时空的通道,让你回家吗?” !! 134 突如其来的兽化 就在云亦尘对着羽菲热切且抱有着无限期望的眼神,而不知要如何回答之时,全心交谈的两人都没发现,刚才那个还一动不动,躺在一边的白色身影,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且还对着羽菲提出的问题嗤之以鼻地冷哼道。 “哼,苏羽菲,你以为我们费劲心思地将你从南雀国带出来,为的就是替你打开异时空的通道,让你回家吗?” 眉宇一皱,羽菲的黑瞳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利光,显然对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且说出此翻话的炎烨很是不悦。 这个狂傲的男人,醒得可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在他转变成人的时候,就应该在他的头上敲几棍子,让他彻底的晕过去才是。 “苍轩炎烨,我似乎有控制你变身的能力,你确定还要惹怒我吗?” 心底不悦归不悦,但之前与云亦尘交谈,已经获知不少信息的羽菲,在气闷过后,颇有些得意地将颈项间的红宝石戒指放下,扬起了正凝聚着赤褐色火凤光芒的右手,对着炎烨不无讽刺意味地撇了撇嘴。 虽然苍轩炎烨是打开异时空通道的关键人物,但有着能控制白虎火凤的她,似乎也不是总居于下风啊。 所以如果苍轩炎烨还是如此令她咬牙切齿,不识相的话,羽菲不介意往后小白出现的日子里,让它呆的时间长一些。 省得转变成人的苍轩炎烨老是和她对着干,令她心堵! 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只能倚靠着背后的巨石支撑着自己不向后倒去的炎烨,没想到自己一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就听见了那个被自己认定为所有物的娇巧女子,竟然在问亦尘关于打开异时空的事。 他苍轩炎烨认定的,还没碰过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就算是阎罗王,没有得到他的许可,也不能将她给带走! 可是炎烨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口出恶言,想打消羽菲回去的念头之后,那个总是令自己恨得牙牙痒痒,却一直不把他当回事的女人,竟然还敢威胁他? 苏羽菲,你以为自己是【天龙之子】,是他们认定的圣女,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么,做梦! “哈,苏羽菲,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和我叫嚣?” 面对着直到现在还没有站起来,可全身都冒着怒气,且脸上狠绝表情尽显的炎烨,羽菲在听完他的话后,困惑的眼神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回忆以往自己的炎烨对峙的火爆场面,羽菲印象里这个我行我素的男人,只要一不顺他的心,他就秉持着以暴制暴,暴力之下出臣民的政策对她下手,现在怎么转性了,变成只耍嘴皮子了? “苍轩炎烨,你现在都没力气站起来了,我稍微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你给放倒,你说我有没有资本和你叫嚣?” 察觉到什么的羽菲,将右手里的火凤给收了起来,不由心底畅快地将火凤琴给拿了出来,将左手抚在琴弦上,不一会就见炎烨身后不远处的巨大石块,“咚”一下应声而碎成了无数块。 虽然没看见那块巨大石块的下场,可受到如此威胁和屈辱的炎烨,气得额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如果炎烨现在可以动弹的话,只怕他会抽出腰间的冰寒剑,不考虑男女的和羽菲一决高下,而且还是绝不留情地那种。 达到让炎烨暂时闭嘴目的的羽菲,忽视那两道要将她给烧出洞来的视线,侧过身子,对着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云亦尘又继续问起了之前的话题。 “云亦尘,有红血石,和他的血,是不是就能打开异时空的通道了?” 当说到炎烨的天血时,羽菲还很是不将他给放在眼底地用手指随意一指,仿佛那不是个人,而是个物品般。 “苏羽菲!” “苏姑娘,我说过炎烨每用一次【天血】,自身就会受损一次,所以如果你能在解了炎烨的盅咒之后,再用他的【天血】的话,那么相信会容易许多。” 就在炎烨暴走之际,云亦尘赶紧挡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并用着比炎烨大不知多少倍的嗓音,硬是将他暴怒的话给压了回去。 如果放在炎烨没受伤,身体不是这么虚弱的正常时候,云亦尘想要压过炎烨的声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现在情况却是,炎烨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虚弱,这已经超出了云亦尘对炎烨身体状况的判断。 而这个现象,令背对着炎烨的云亦尘心里很是担忧,可在面对敏锐超乎常人的羽菲时,他却不敢有丝毫分心。 就在云亦尘说完要羽菲先解了炎烨的盅咒这个提议后,只见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不愿意的表情,于是云亦尘乘胜追击地继续道。 “苏姑娘,如果你不封印暗龙,就算你回到了自己的时空,那里也会受到涉及,你所在意的人,也会受到伤害的。” 一听要自己先解了炎烨身上的盅咒,羽菲想想那个男人的态度,再想到她对自己的钳制,心底顿时产生了排斥,可一听云亦尘说如果她不封印暗龙,就连羽忻都可能受到伤害,羽菲就不得不放下心里的成见,问道。 “为什么我所在的时空会受到涉及?” 这并不合理,不是么? 毕竟他们所处的时空不同,就算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应该也影响不到她的时空才对的。 心知羽菲已经被自己触动,且自己所说的点正中她下怀的云亦尘,在听到羽菲困惑的提问后,身后对着炎烨的手,摆了几个他们之间经常做的暗号后,于是又耐心地对羽菲继续解释起来。 “苏姑娘,暗龙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有黑暗就会有它的存在,而它被圣女封印在天龙大陆的只是它身体的一小部分,为了获得真正的自由,暗龙必然会前去不同的时空,寻找它被封印的身体。” 虽然云亦尘说得很多,但羽菲却是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点了点头,将自己听到的信息给总结了出来。 “所以云亦尘你的意思是,我所处的时空里,也有被封印的暗龙的躯体,如果它在这里成功解开了封印,就很有可能会去我的世界?” 云亦尘心里正对炎烨看懂自己的手势,并且愿意配合自己而放松之时,又见眼前羽菲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且脸上表情也似在思考,已经不如之前的坚决。 此时的云亦尘心底顿时松了口气,那块半悬在心口的石头,才总算是慢慢地给放了下来。 对炎烨的脾气甚是了解的云亦尘,真的怕不服输,且无论何事都要掌控的炎烨,会不听自己的劝,在还未取得羽菲信任的此时,又对她做出什么过分且不可挽回惹怒她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真的是白费了。可幸好,炎烨总算是开窍了,而羽菲也是明事理的人,在知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一定会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选项,不会乱来的。 这样便好,这样他们才有希望,才能将羽菲给留下来,留在东楚,想办法让她沉睡的力量苏醒过来,在暗龙未出世前,将它给彻底封印!解救天龙大陆生灵!救赎他们这些背弃了圣女的族人! “咚——” 就在云亦尘心底暗自庆幸之时,没想到第一次愿意配合他的在他身后的炎烨,本来还坐直的身子,却突然倒了下来,且还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炎烨?!” 觉得事情过于顺利的云亦尘赶紧跑到炎烨的身边,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和羽菲对峙的炎烨,此时脸上正冒着冷汗,全身颤抖着,且更为令云亦尘觉得不安的是,苍轩炎烨本来光洁的肌肤,竟然又出现了毛发—— 触碰着炎烨身上渐渐变得多的毛发,云亦尘的心一紧,眼底出现慌乱,这样的情形不应该出现的! 炎烨不应该在恢复成人的短短时间里,又兽化成白虎的,这应该是时限到了才会出现的情况啊! 紧紧抓着炎烨发颤的毛茸双臂,云亦尘红着眼,用着沙哑的嗓子,对着也急急跑过来的羽菲恳求着。 “苏姑娘,这是时限到了的兽化现象,还请你一定要帮帮忙,救救现在的炎烨!” 云亦尘不敢想像,如果现在炎烨就变成了白虎,且永远不会再转变成人,那么他该如何向在东楚国殷殷期盼了12年之久,却从未见过长大成人后的炎烨的兄长,他们的帝王——苍轩炎文解释。 而那些关切炎烨生死状况,一直将守护炎烨放为首要任务与必生心愿的守护者们,他又该如何向他们解释炎烨兽化后的再也不会转变成人的情况。 看着云亦尘眼底的着急,及难以掩藏的害怕,羽菲刚才还对炎烨嫌恶的心情也骤然消失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吧,苍轩炎烨身为人时的性子固然可恶,可这似乎也怪不得他,毕竟那样扭曲的经历,他没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要报复天下苍生,就已经很是万幸了。 !! 135 初见东楚的帝王 “我尽力。” 面对炎烨现在的情况,心情已经有些转变的羽菲,慢慢蹲下身子,将今晚第三次凝聚火凤的手掌,轻轻放到了炎烨的后背上,感受着手下毛发的触感。 似乎刚才云亦尘说过,这是苍轩炎烨时限到了的兽化现象,可他现在明明才27岁,就算用过一次天血打开了异时空的通道,可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不是么? 心绪复杂使用着火凤帮助炎烨的羽菲,此时思量着或许她应该照云亦尘之前所说的,先帮他们解了盅咒,封印了暗龙再离开这个这里? 只是,羽忻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可她真的能这么自私地只为自己,放着这里的生灵不管,就这么自顾自地回到现代么? 而且据云亦尘所说,如果天龙大陆被暗龙所占,那么她所在的时空也将存在着危险,到了那个时候,羽忻不是也不安全了吗? 边帮着苍轩炎烨,边思考着刚才问题的羽菲,闭闭眼,咬咬牙,终于有了决定,对着还在担忧的云亦尘说着。 “云亦尘,我答应,先帮你们封印暗龙,解了你们的盅咒,可事成之后,你们也必需遵守诺言,帮我打开异时空的通道,让我回去!” 讲到这里,羽菲看见了云亦尘转过头,看着自己的难以置信的眼神,顿了顿,羽菲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云亦尘的打量,求证地继续问道。 “云亦尘,你能代替苍轩炎烨,答应我吗?” 虽然和云亦尘只相处了短短的几日,可对他的品性,羽菲是信任的,只是对苍轩炎烨,她却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实在是这个狂傲不羁的男人,思维和常人不一样,且他的经历和能力,也超出了羽菲判断的范畴,所以对炎烨的想法及他是否会同意这个想法,羽菲不确定了。 而现在羽菲回去的关键又在苍轩炎烨的身上,所以羽菲不得不向云亦尘寻求保证。 “这,” 本来还在为苍轩炎烨的状况担忧的云亦尘,没想到这才一会的功夫,羽菲不知怎么就想通了,竟然愿意协助他们拯救天龙大陆,封印暗龙。 只是云亦尘虽然很是高兴,羽菲最终做了这么个有利于他们天龙大陆,有利于他们族人的决定,可要他代表苍轩炎烨做决定,这个确实有些困难了。 且不说现在的苍轩炎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苍轩炎烨的性情没变,云亦尘身为东楚臣子的身份,又怎么能替皇子做决定呢? 就在云亦尘举棋不定之际,在他们左后方大约两百米之处,在斑驳树影的笼罩下,从那里传来了一道令云亦尘瞠目结舌,令羽菲提高警惕的嗓音。 “呵呵,亦尘,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苏姑娘可是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么个决定,你难道要就这样白白放弃吗?” 因为前方那团黑影,及伴随而出现的几十人,羽菲不得不停下手里为抑制苍轩炎烨而变身的火凤,转而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究竟在那里听了多少,怎么现在已经提高了听觉的她,竟然没发现呢? 羽菲边徐徐站起,边用着比以往看得更为真切及远距离的双目,细细打量起了那个令云亦尘呆若木鸡的男人。 这个出现在清冷月夜下,身着青绿色衣袍,有着一张比普通女人的肌肤还要白皙的脸庞,五官也显得比一般男人俊逸清秀的脸孔上,此时一双清冷的眼里,正透露着丝丝笑意地看着他们。 如果硬是要准确地来说的话,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看的,他所关注的,似乎是此时躺在地上,正四分之一呈现兽化现象的苍轩炎烨。 “微臣,云亦尘,见过皇上!” 正当羽菲在猜测着苍轩炎文那富饶兴味的眼神之时,她身边骤然双膝下跪的云亦尘,和他随后说出的话,已经给了羽菲最为准确的答案。 原来面前这个明显对苍轩炎烨感兴趣的男人,竟然是东楚国的帝王——苍轩炎文! 略过羽菲打量的视线,苍轩炎文对着那个伴在自己皇弟身边多年,不离不弃的忠爱臣子露出了欣慰的笑,放下了帝王的威严,话里带笑地对云亦尘摆了摆手,让他起身。 “亦尘,出门在外,就别那么拘谨了,你就不怕别人知道朕是东楚的皇帝,招来刺客吗?” 啊咧? 和苍轩炎文一路,一直搜寻到现在没有休息过分毫,神经也一直高度紧绷着的蒋如牧,在听到自家皇上说出以上的话后,脚下的步子突然咀趔了下,要不是身边还有御林军给他扶一下,只怕蒋如牧此时已经很没形象地摔倒在地了。 不顾自身安危,不顾风丞相相劝,带着御林军自私出宫,并踏入青国国界的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您在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会泄露身份,招来刺客吗? 皇上啊,您现在对小云子说这些话,是在淘侃他,来缓解您见到二皇子后怕控制不住地激动之情吗? 粗神经的蒋如牧,看着苍轩炎文那个特意放在后腰间,隐隐颤抖的双手,不由想到他们皇上对二皇子深厚的兄弟之情。 在苍轩炎文的示意下站了起来的云亦尘,在瞠目结舌过后,苍白的脸上蓦然闪现出不认同的神色,对着站在他们三米远处,没在靠近过来的苍轩炎文直言道。 “皇上,您不应该冒险前来的,微臣一定会将二皇子安然带回东楚的!” 如果他们东楚的帝皇在外出了什么差池,那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云亦尘只要一想到苍轩炎文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惊得就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的云亦尘实在难以理解,他们东楚一直都明智的帝王,明明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为何在这相见之际,却亲自带领着御林军出了皇城,前来接应他们。 “朕在几日前听青国的密探回报,喻少白不是卧病在家中休养,而是自几个月前就消失不见了,且青国近几日兵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朕不放心皇弟,不过,看来朕确实是有先见之明的,对吧,蒋都统?” 对着云亦尘以下犯上的关切之语,苍轩炎文倒是好脾气地没发威,只是将自己会做出此番举动的原因道了出来,最后还对着身后的蒋如牧问着。 喻少白?青国那个文臣世家里出的足智多谋的武将军? 心思是何等周密的云亦尘,一听苍轩炎文这话,不用他再继续细说下去,云亦尘脑子里就将这些事情给串在了一起。 只不过,就连青国都要在找【天龙之子】这件事上插一脚吗?他们青国不是一直都置身事外的么? 哼,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小看了他们青国了,竟然还藏着如此野心! “亦尘,你不给朕介绍介绍这位姑娘么?” 没去管云亦尘眼底的深思,苍轩炎文早将青国、南雀国的事给抛到了一边,那些事可以等到了东楚,回到皇宫再想,再计划要如何应对,现在的他,比较关心的是这个能令皇弟上心的娇小女子。 除了是【天龙之子】这个特殊的身份外,她究竟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令皇弟看重,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呢? 以苍轩炎文对自家弟弟的了解,他可不以为羽菲单是凭【天龙之子】这层身份,就能令苍轩炎烨臣服的,那个家伙从小到大,都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啊。 “皇上,这位便是,” “你就是东楚的皇帝,苍轩炎烨的兄长?” 和云亦尘的恭敬不同,羽菲直言打断了他的话,看着她来到这个大陆后,面对的第二位帝王。 当和苍轩炎文四目相交时,羽菲的心里顿时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苍轩炎文,他给羽菲的感觉,没有雀成宇的沉思,而帝王的威严之势,虽然苍轩炎文已经极力收敛了气息,可羽菲仍是能感受到。 但在这威严的帝王之气场里,羽菲却没面对雀成宇时的战栗,和那种压迫感,反倒觉得有些亲切。 “是的,朕就是你左脚边那个小子的亲哥哥,苏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朕许你唤朕一声【皇兄】。” 说完这句话后的苍轩炎文,仍是一脸泰然自若的表情,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这句话对在场的众人,是投下了一个怎样的炸弹。 皇上,您真的没因见到二皇子太兴奋,而脑子出问题了么?——这是又一次咀趔差点摔倒的蒋如牧的心声。 皇上,苏姑娘要是答应了,炎烨醒来后会将冰寒剑给架到您脖子上的,毕竟炎烨要的可不是一个异姓皇妹啊!——云亦尘一脸黑线地冒着冷汗,实在不敢想象苍轩兄弟反目的那一幕。 虽然同是一国之君,可年龄、历练、经验不同,处事和待人就是有差别的。——羽菲的心底翻了一个白眼,苍轩炎文这一举动,彻底推翻了她对【皇帝】这一代名词的威严,不可侵犯,不进人情的形象。 “东楚的皇帝,如果我帮了你们,你能代替苍轩炎烨答应我,帮我打开异时空的通道吗?” !! 136 久别重逢的兄弟 “东楚的皇帝,如果我帮了你们,你能代替苍轩炎烨答应我,帮我打开异时空的通道吗?” 心底对苍轩炎文无语的羽菲,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单看她那坚定的眼神,认真的口吻便知。不过,如果她对苍轩炎文的称呼能再改改的话,那么效果便更嘉了。 “没问题,我答应。” 苍轩炎文顶着他那清秀到显得有丝丝飘忽的五官,听到羽菲的提问后,二话不说淡然地应声了。 皇上,您当您是在卖菜么,连讨价还价都不用的啊?——已经都快没力气站起来的蒋如牧,不忍直视地盯着地上的草,在心里悱恻着。 皇上,这下恐怕就连微臣也帮不了您了,看来您是很想让冰寒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一脸黑线的云亦尘,忍住抚额的冲动,眼神一转,移到了苍轩炎烨的身上,心底叹着气,已经无力阻止现在的局面了。 偏了偏头,羽菲有点惊讶苍轩炎文的好说话,虽然她对这个帝王确实不怎么看好,不过这会不会太好说话了? 为证实这事情的可性度,羽菲犹豫地再次声明地问道:“东楚王,你确定你没听错,你能代替苍轩炎烨答应我,帮我打开异时空的通道?” 稀疏月光下,苍轩炎文不悦地挑挑眉,对自己的话受到羽菲的质疑,也产生了微妙的感受。 这是怎么了,在皇城时,文丞相就不太相信自己的话,现在就连这个初相见的,被皇弟看中的弱女子,也是一脸质疑的再三向自己确认。 难道他苍轩炎文作为一个帝王,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了吗!? “苏姑娘,如果你那么不满意朕刚才给你的答案的话,那你就当朕听错好了,你还是自个儿让皇弟答应你吧。” 一耸肩,苍轩炎文非常没帝王象,转而变成痞子象的摆摆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立即地就改了口。 被苍轩炎文被骤然转变的态度给搞得心里堵着一口恶气的羽菲,迫于无奈之下,只得降低了姿态,用着谦逊的口吻,对苍轩炎文先服了软地道。 “那么民女就先多谢皇上替苍轩炎烨答应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她先得到东楚王的承诺,总好过什么都没有,而且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男人还是苍轩炎烨的兄长,至少应该能制得住自家弟弟吧? 想到最后,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羽菲产生了怀疑。好像没有规定辈分高的就一定能管得住小辈的,看羽忻就知道了。 “小事一桩。” 终于占了上风,面上和气的苍轩炎文,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泛宽容的笑,可心底想着的却完全是另一翻答案。 【我答应我的,下我的旨,炎烨奉不奉旨,会不会去做,那就是炎烨的事了,与朕可是一两银子的关系都没有。】 此时担心得脸都快由苍白变成绯红的云亦尘,如果知道他们腹黑帝王真实的想法的话,一定会满头黑线的擦掉额间的冷汗。 而羽菲的话,应该是会二话不说拿出腰间的火凤琴,毫不留情地对这个敢在这件大事上,忽悠她的帝王下杀手。 交易谈妥之后,苍轩炎文再也忍不住心中对自家皇弟的关心,向前走了几步,带着激动、欣喜、自责、愧疚等情绪地缓缓蹲下了身,将一直放在身后握拳的手,慢慢移到了炎烨的额间。 当感受到从自己掌间传来的毛茸触感之际,苍轩炎文眼神一紧,收回的右掌更是用力向内侧压去,用着喑哑的嗓子问着羽菲。 “苏姑娘,皇弟他这是?” 恭敬地站在一边的云亦尘,当听到苍轩炎文的疑问后,面上不由一紧,难过的神情再也掩饰不了地浮现在脸上,用着不比苍轩炎文清明的嗓音回答着。 “皇上,二皇子的兽化时限似乎,提前了。” 听着云亦尘那带着低沉,犹豫的口吻,痛苦地说出以上这翻话,苍轩炎文蹲着的身子犹如被电击中般地颤了颤,闭上了几夜为赶路,不得休息,且之后又为了寻找羽菲而疲惫不堪的双眼。 这12年来,他的弟弟究竟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会让他兽化的形态如此不稳定,进而有了提前的趋势? 那个死一千一万次也不足惜的变、态杀手头子,如果不是他早被炎烨给血刃杀死,找不到尸体了,苍轩炎文真的会将他找出来鞭尸! 那个害得他皇弟丧失了记忆,变成现在这样,且生生提前了兽化时限的罪魁祸首,他就不应该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羽菲看向直到现在还闭着眼,但俊逸清秀的脸庞上却隐隐夹杂着恨意与悔意的苍轩炎文。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羽菲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对自己连累了母亲和羽忻,羽菲从事发到现在,一直感到愧疚,常常后悔着,如果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或者早些进入苏氏集团,听从长老们的安排,或许就不会遇上那些痴迷的科学家,也不会被绑架,害了母亲—— 而对那些害死了母亲,令羽忻伤残的绑架之人,羽菲由始至终都恨着,虽然最后不是她亲手埋葬了这些人的性命,但却也都是间接所致。 至于那些痴迷的科学家们,虽然直到现在羽菲都没有完全将他们给绳之以法,但羽菲坚信,只要她活着的一天,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一定会让他们为之前所做的选择后悔,他们一定会在世界的那一边向自己的母亲哭诉忏悔—— “与其自责往昔的疏忽,不如把握眼下,让他活得更为快乐,摆脱过去的阴影。皇上,你觉得呢?” 打从内心深处,羽菲对着听了她的话后,缓缓睁开双眼的苍轩炎文展露一个浅笑,而后将双手放在苍轩炎烨的身上,重新开始凝聚起了火凤,为他压制兽化。 苍轩炎烨,你真的很幸运,就算丧失了记忆,成为了另外一个苍轩炎文所全然不知性情的人,你的兄长还是在默默等候着你的归来,这对于最是无情的帝王家来说,是何等的难得啊! 而云亦尘他们,这些一直守护着你的伙伴们,他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就算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侩子手,他们仍是愿意舍命护你周全,追随你的步伐! 苍轩炎烨,似乎对着被这么多人期待,这么多人等候的你,就算我再厌恶你的性子,讨厌你的霸道,我也仍然无法冷眼相待,在一侧束手旁观啊—— 对苍轩炎烨的情绪极为复杂的羽菲,缓缓将手上凝聚的火凤转移到他的身上,只一会的时间,守在一边观察着情况的云亦尘就发现,羽菲双掌间的赤褐色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且泛出的光圈也比之前大。 怀着困惑与好奇的心思,云亦尘将视线慢慢上移,不留痕迹的看向了羽菲的双眼。结果却发现,羽菲本来应该是黑色的双瞳,在此时竟然又变成了湛蓝色,且它的色泽比之前更加浓厚了。 “咚——” 就在云亦尘打算进一步观察羽菲双瞳的色泽之时,没想到刚才还没什么异常,在帮苍轩炎烨周身灌输火凤灵力的羽菲,却蓦然咚的一声给倒了下来,正中未醒来的苍轩炎烨的怀里—— 第一次见火凤灵力的苍轩炎文,直到羽菲倒下后的两秒,才反应过来的伸出手,想将她给扶起来,看看她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别自家皇弟还没压制住兽化醒来,【天龙之子】就出了什么差子,这先不论对天龙大陆,对他们盅咒的不利影响,单是炎烨醒来,质问他怎么没照顾好羽菲,苍轩炎文一想头就大了。 自家皇弟12年前性子就霸道无比,任性非凡,且据亦尘这12年回报的信息来看,苍轩炎文一点也不指望自家皇弟在性格上能有什么长进,别一醒来抽出冰寒剑对着他就好了。 不得不说,人啊,就是想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这苍轩炎文才刚碰到羽菲的双肩,心中想的最坏的场面就出现了—— 只见刚才还未醒来,有丝毫动作的苍轩炎烨,现在正大睁着他那双金光闪闪的双瞳,目光狠厉地盯着苍轩炎文放在羽菲双肩上的手,阴沉地质问道。 “你在干什么?” 被自家皇弟给质问的苍轩炎文,本来应该喜悦的心情,在被苍轩炎烨这么狠狠盯着后,刹那间变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默默等候,不愿意放弃,12年未见的皇弟,没一眼认出他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用着看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一时间,苍轩炎文这个在百官面前威严的东楚帝王,竟是无言以对。 “炎烨,你不记得皇上了吗?皇上可是你的兄长啊!” 同样被苍轩炎烨醒来给惊呆的云亦尘,在看到他对苍轩炎文的态度,和他说出口的话后,心底又堵上了一块巨石。 他怎么忘了,炎烨和皇上已经12年没见了,就算容貌没有变多少,但对曾经丧失过记忆的炎烨而言。那些曾经印刻在他心底,应该无比清晰的人,和事,都已经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了—— “记得又怎么样,他现在碰的可是我的人,他经过我同意了吗?” !! 137 深山之处的寒夜 就在苍轩炎文不知应做何感想,心情复杂不已,云亦尘又想到过去,愁云惨淡之时,令他们产生这些情绪的主角眉眼动都没动,一副理所当然地应了云亦尘一句。 “记得又怎么样,他现在碰的可是我的人,经过我同意了吗?” 啊? 眼一眨,云亦尘仔细打量起苍轩炎烨那副生人勿进,如同往常一样遍布着凶狠戾气,在周身散发着森冷气息,不容他人违背的样子。 明明和在炎王阁时一样的冰冷表情,一样的无情眼神,一样的阴寒气场,就连散发出来的杀意,也如出一辙,可为何在阁里应该令无数部下害怕的炎烨,此时云亦尘竟然觉得他似乎不同了。 和云亦尘的迟疑相比,苍轩炎文的应变能力不得不说,真的是太强悍了,不愧是一国之主,统帅东楚国千万百姓的男人。 虽然苍轩炎文不知道炎烨在炎王阁里,在外面对反抗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用的是什么样的手段。 但敏锐高于云亦尘,直觉比女人还准确的苍轩炎文,在一听炎烨的话,发现他虽然态度恶劣,表情狠厉,但却没什么实际的杀伤力之后,就自动自发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及自己见到炎烨的不再掩饰的喜欢之情,放下了身为帝王的威严,不再用【朕】自称地笑着解释着。 “呵呵,我知道她是你的人,还没见到她的时候,就听亦尘和威伦他们说了,我这不是怕她有什么闪失,你不高兴么,所以才想帮你看看。” 边说着,苍轩炎文边在炎烨怀疑的眼神下,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含笑地看着炎烨费力地想坐起身,却无功而返地又跌了回去,连带着羽菲都倒了下去。 这股倔强的令人发笑,有时却心疼的性子,无论过多少年,你都不会变吧,皇弟。 所以,皇弟,再努力,再坚持一段时间,只要【天龙之子】解了我们族的盅咒,我就能这样欣慰地,看着你这种倔强的令我放不下心,又令我发笑的性子一辈子,直到我们老去了—— 在尝试了三遍,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使不上劲,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且查看自己怀中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后。 苍轩炎烨不得不放弃地顶着一张难看的脸色,对着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游移的苍轩炎文和云亦尘不耐烦地道。 “你们一边呆着去!” 云亦尘就算了,因为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苍轩炎烨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注视及打量。 可那个印象中有些模糊,可苍轩炎烨却直觉地知道他就是自己兄长的男人——苍轩炎文,对他那种打量中带着有趣之意的眼神,苍轩炎烨真的是再忍不下去了。 被苍轩炎文这种眼神打量,苍轩炎烨总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就不知是因为自己躺在这巨石之上的冰凉之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了。 “炎烨,你,” 苍轩炎烨的逐客令一下,云亦尘因担心,还想帮忙的话,就被苍轩炎文伸出的手,及他随后说出的话给打断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开,等会我给你扔条毯子过来,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苏姑娘想想好吧,这深山之处的夜里,可是深寒露重的啊。” 虽然也忧虑着苍轩炎烨的情况,但深知欲速则不达道理的苍轩炎文,只得顺着自家弟弟的意,阻止了云亦尘的话。 并对远处的蒋如牧招了招手,给苍轩炎烨拿来了一条厚重的,以前苍轩炎烨居住的寝殿里的毯子。 当苍轩炎文将这条有着明显岁月的毯子盖在羽菲身上之时,他借着这靠近的空隙,对着苍轩炎烨眨了眨眼睛,露出暖和的笑说着。 “皇弟,这条毯子,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抢了,所以你就和我回宫吧。” 说完这句话后,苍轩炎文也不管苍轩炎烨是什么表情地转身就走开了,来到蒋如牧搭好的临时休息处,离着苍轩炎烨一百米左右,靠在身后的百年苍天大树的树杆上闭目,养起了神。 而盖上了毯子,闻着上面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的苍轩炎烨,此时脑子却是一片空白。 皇兄—— 张开嘴,可最终苍轩炎烨仍是没喊出一句话,没说出一个字地用有了些力气的双手,使劲拉扯着毯子,将羽菲紧紧拥进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和毯子上的味道,闭上了金眸的双眼。 有些人,可能已经模糊,但苍轩炎烨却不可能忘记,就如苍轩炎文。 这个幼年因父皇母后遇刺身亡,却不得不在13岁登基,在他身前为他挡去了不知多少风风雨雨,对敌人冷血无情,在五国树立威名,对自己却是溺爱非常的兄长。 有些事,可能已经淡忘,但苍轩炎烨却不可能遗忘,就如这条母后亲手缝制的毯子,这是父皇母后意外遇刺后,留下的惟一一件遗物。 父皇母后在世时,他和皇兄为了这条母后喜爱的毯子总是争抢,可在父皇母后去世,他们服丧期间,皇兄二话不说地就将它给放在了自己的寝宫,放在了离他最近的地方—— 在确定了周围的安全,及苍轩炎文确实已经休息了之后,心底一直好奇云亦尘和炎烨发生了何事的蒋如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急急地来到了坐在溪水旁边,仰头望着依稀还能看见影子的明月的云亦尘这里,压低着嗓音,语速略快地问着。 “小云子,你和二皇子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收回仰望辽阔夜空的视线,云亦尘将布满疲惫的脸缓缓转了过来,对着蒋如牧露出一个无力的浅笑回答道。 “在杀了南雀国的贾将军之后,二皇子控制不住心中的野兽,又进行了兽化,且完全丧失了意识,不过幸好我们救起了落水的苏姑娘,否则我真不知还要和【它】纠缠多久,又要怎么才能将【它】给带回东楚。” 边说着,云亦尘边将自己身上快被撕成条的衣袍呈现给蒋如牧看。从云亦尘身上的惨状来看,蒋如牧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知当时的情况并不如他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 丧失了意识和人性的白虎,云亦尘已经不可能再用玉笛和它进行沟通,而对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手下留情的白虎,他们在进行防备之时,又有所顾忌,不能伤了它,所以云亦尘只是被撕破衣袍,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只是看着云亦尘比以前更为苍白的脸色,粗神经的蒋如牧不由想到了他身上的盅咒,蹙着眉心,蒋如牧蹲到云亦尘身边,询问起了他的情况。 “亦尘,你的情况并不好,药呢,在哪里?” 因为云亦尘所中的盅咒是不定时发作的,所以在他的身上都会备着缓解病情发作的金色药丸。 “不碍事的,休息片刻便好。” 摇摇头,云亦尘将蒋如牧的关切给放进心底,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让苏姑娘独自一个,最后还落进这急流了?” 云亦尘只要一想到,如果不是因白虎对羽菲独有的,无法解释的归属感,让它察觉到了落水的羽菲,进而才能让他们在最佳的时间里将羽菲从急流里给打捞起来。 否则照羽菲昏迷的程度,河流的湍急,云亦尘真不敢想象羽菲在无人搭救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虽然云亦尘嘴上说着没事,且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可一向粗神经,但对问题和事情很是固执的蒋如牧,这次却没被忽悠过去地追问着就连唇色都苍白的云亦尘。 “亦尘,你的药是不是没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的蒋如牧,在问着云亦尘的同时,伸出手向着他腰间放着药丸的地方摸去,结果拿出来的木盒打开一看。 果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了—— “亦尘,你必需服药,我去和皇上说!” 合上那个本应该装有金色药丸的木制盒子,蒋如牧急急站起来,就想向着在苍天大树下休息的苍轩炎文走去。 “蒋大哥,不可!” 虚弱的云亦尘在听到蒋如牧要去面见苍轩炎文后,突然爆发出了力量地用力拉着他,眼底满是坚定地对着蒋如牧摇头道。 “蒋大哥,这个药的来历你也是知道的,可对现在的二皇子来说,提取他身上的【天血】是万万不可的!” 他本就是以炎烨身上的天血才得已苟延残喘至今,如果不是为了完成祖辈们的期盼,守护苍轩一族,他云亦尘早就该下去见阎罗王了。 炎烨现在情况在苏姑娘的帮助下,才稍微好转了些,他绝对不可以再给炎烨增加压力,提出他身上的天血,加速他兽化的时限。 对这个用来为云亦尘续命的金色药丸,也知之甚深的蒋如牧,一听云亦尘这么说,离开的脚步也没了之前的坚定,可对云亦尘恶化的情况,他心里也很是着急。 “可是没有了这个药,你,你可怎么办?” 用二皇子身上的天血所研制的这个金色药丸,可是亦尘保全的药啊,如果没有了,亦尘的性命就堪忧了—— !! 138 青国的重兵将至 “可是没有了这个药,你,你可怎么办?” 就在云亦尘意志坚定,蒋如牧忧思难决之际,他们以为本应在苍天大树,御林军守卫之下休息养神的他们的帝王——苍轩炎文,却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语带叹息地说着。 “亦尘,你似乎不太爱惜自己的性命啊。” 苍轩炎文那张白皙,但脸色却比云亦尘好上太多的脸孔,缓缓在树影下走出,看着云亦尘那张每见一次都更显得苍白,身形愈加瘦弱的身躯,苍轩炎文的眼底浮现了惋惜。 这是印宿一族最后的子嗣,也是他们苍轩一族最为信任的助手和最为要好的朋友。可是再过不了几年,他们苍轩族的这族朋友,就将从这世上消失,再无血脉了—— “亦尘,不要让朕再愧疚一次,朕不想再失去一个【弟弟】。” 苍轩炎文用着低沉的嗓音,边说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和蒋如牧手上木制盒子同样材质的小瓶子,将它给抛向了因震惊,而忘记行礼的蒋如牧手上。 当看见苍轩炎文拿出的是什么之后,云亦尘苍白的脸立即变得激动,虚弱的身子也赶紧站了起来,试图阻止苍轩炎文而着急地道。 “皇上,微臣不能拿您的药!” 因苍轩炎文那句【弟弟】,而内心触动不已的云亦尘,他没想到令自己感动的事并不只这一句满含情意的【弟弟】,还有苍轩炎文那毅然拿出保命药丸的举动。 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最为宝贵的便是它第一次变身成白虎,先皇和先皇后从当时的白虎身上提取出来的那瓶血液。 而这瓶只有小酒盏那么大的纯贵血液,在当年只被练制成了五粒金色药丸,先皇在遇刺后为保最后一口气,曾服用过一枚。 而剩下的四枚,当年潜进阎王阁当卧底的云亦尘,曾偷偷给变身成白虎的炎烨服用过两个枚,只希望它能恢复记忆,可效果却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现在剩下的最后两枚,则全数在苍轩炎文的身上,这是为保他遭遇奇毒,或者身受重伤防身而用,贴身而带着的。 云亦尘万万没料到,这么珍贵,令天龙大陆众人争相抢夺的药丸,他们的帝王竟然会就这样抛给自己。 对云亦尘的抵死不从,苍轩炎文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忽忽地飘出这么一句,既不算恳求,也不算命令的话。 “亦尘,如果你不服下这药,最后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还有谁能帮朕制衡南雀国的叶阳族,对抗北虎国的邺赫族,又有谁能在【天龙之子】不在皇弟身边之际,替朕传达心意给白虎呢?” 虽然苍轩一族在天龙大陆有着东楚国作为坚强的后盾,但北虎国的邺赫族却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出现在南雀国的叶阳族,更是心意难测了。 且一直用着玉笛和白虎进行沟通的重任,除了云亦尘,确实没有其它人能够办到。虽然现在有了羽菲,可是并不能确保她会一直呆在炎烨的身边。 所以在以上情况之下,云亦尘的身份和作用,就显得犹为重要了。 在听了苍轩炎文这似乎很有道理,却是为了保有自己性命的这翻话后,心绪难宁的云亦尘,压下心中翻滚的感激之情,在这黎明将至的夜里,就这么直挺挺地双膝着了地,对着苍轩炎文磕了三个响头。 “皇上,您的大恩大德,微臣没齿难忘!” 这百年来,如果不是苍轩族用【天血】为他们印宿的族人续命,他们族人早就该灭绝了。 他们苍轩一族对他们印宿一族的恩德,他们印宿一族就算子子孙孙都来报答,也无法偿还殆尽。 而现在就快灭族的他们,更是无法继续帮苍轩族了,所以他云亦尘在有生之年,必将顷尽所有,为天龙大陆,为东楚国,为苍轩一族,做他力所能及之事! 内心也很是感触,但面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的苍轩炎文,用眼神示意蒋如牧将身体还很是虚弱,跪在地上行大礼的云亦尘给扶起来,真心实意地说出了在对不信任,在对外人时绝对不会说的话。 “亦尘,你要努力活着,并保护好皇弟,这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了。” 他们天龙大陆和东楚的希望,可全在皇弟的身上,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牺牲多少人,皇弟都绝对不可以有事! 就在苍轩炎烨一行三人这里气氛沉闷之际,御林军统领手上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过来,并恭敬地递给了苍轩炎烨禀报着。 “皇上,这是蒋二公子那里传来的消息。” 一听御林军统领说这是蒋如潮传来的消息,已经服下药丸的云亦尘,和内心感触颇深的蒋如牧两人对视一眼。 接过亲随递来的信息,苍轩炎烨在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白皙的脸上即刻浮现怒意,震怒地一甩手,将纸条给紧紧捏在手里。 “皇上,何事?” 因没有碰上过喻少白,只是刚才微微听苍轩炎文提起的云亦尘,此时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表面看似抱着中庸之道,与四国交好的青国,竟然也对【天龙之子】怀有野心,想将羽菲给掳走。 “哼,青国暗里派重兵将前往东楚的路给封死了,且还派出不少死士,看来是打算向东楚宣战了!” 冷哼一声,苍轩炎文脸上的愤怒已经消失无踪,恢复成了一个帝王该有的面瘫脸,只不过此时他眼底露出的狠厉,与苍轩炎烨却是极为相似的,同样冰冷,同样狠辣。 青国竟然公然对他们宣战? 听到苍轩炎文将纸条上的信息说出来,云亦尘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此时的他完全无法想象,青国怎么敢做出如此胆大的决定,东楚可就在他们的边境处啊。 同样听到苍轩炎文话的蒋如牧,因为之前已经与喻少白交过手,且在他手里吃过亏,并害得羽菲落水,差点有性命之忧,他对青国便没了好感,现在更是气愤难当地开口向苍轩炎文请命道。 “皇上,容臣去将喻少白那个阴险小人打个落花流水!” “胡闹,他们可谓是重兵而来,你凭什么去和他们斗?” 瞪了蒋如牧一眼,苍轩炎文突然有些理解蒋将军为何每次提起这个将要继承将军之职的长子时,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了。 蒋如牧,勇猛有余,智略却是相差太多。 “皇上,依臣看,我们还是先行撤退,蒋将军和风丞相应该就在不远处接应吧?” 看着被苍轩炎文瞪了一眼,有些怨言,却又不敢继续请命的蒋如牧,云亦尘似乎有能体会到蒋将军的无可奈何了。 有这么一个好战的将领,如果他会听命令,这无疑是多了一员猛将。可如果这换作是将要继承袭位的自己的儿子,那还真是头痛。 相比蒋如牧的莽撞,云亦尘在不甚明了情况,却仍是一语中的的表现和说出的话,倒是颇令苍轩炎文欣慰。 “呵呵,亦尘,你带皇弟先走,蒋将军和风丞相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不朕还真出不了东楚的边境。” 果然是他看中的人,心思清明,只从短短数语便知眼下局势,并能推测随后发展的智谋,他们东楚缺的就是这样的人。 亦尘,你让朕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衰弱而亡呢—— 正当苍轩炎文想着要怎么才能让自家皇弟和云亦尘先行离开之时,没想到他心之所系的苍轩炎烨,却巧无声息地抱着羽菲,一脸傲然地站在了他们身后说着。 “蒋将军和风丞相是为了你的安危,才会做万全的准备的,你带着她和亦尘先走,我和如牧留下来善后!” 心里如困着什么似,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眠的苍轩炎烨,在蒋如牧关心云亦尘时他便听到了他们细微的争论声。 而当苍轩炎文将自己的药丸给了云亦尘,他控制不住声音提高音量之际,他们的对话更是一字不落地进了苍轩炎烨的耳朵里,流淌进了他的心里。 抓着这意义非凡的毯子,苍轩炎烨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一对慈爱、身份非凡的夫妇,几个总是围在自己身边,吵闹不休的身影,及一袭明皇,总是带着宠溺笑意注视自己的苍轩炎文—— 为了他,那个身系东楚无数重任,为江山社稷多年来费尽心血的帝王,竟然只带着几十名随从,就这样闯进了别国的领地,这可真不像一个明智的帝王会做的事。 看来外界所流传的关于东楚帝王的理智、计谋、深沉,都还有待考究。 皇兄,你似乎没有做到一个帝王该有的无情啊—— 苍轩炎文有些惊讶地看着身后的苍轩炎烨,对他竟然肯将羽菲交给自己保护有些窝心,可在听到他要留下断后后,便又皱起了眉否决了他的提议道。 “皇弟,听话,别任性,你还受着伤,就让皇兄和如牧留下便好。” 苍轩炎文此翻大费周张地冒险来到青国,为的无非就是接回毫发无伤的苍轩炎烨,所以在这紧要关头,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 139 幡然醒悟的处境 “皇弟,听话,别任性,你还受着伤,就让皇兄和如牧留下便好。” 苍轩炎文此翻大费周张地冒险来到青国,为的无非就是接回毫发无伤的苍轩炎烨,所以在这紧要关头,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听话?任性? 苍轩炎烨淡漠的眼,在听到苍轩炎文的话后,不悦地眯了起来,卷翘如一把刷子的长睫毛眨了眨,金色的双眸闪现过一道令在场众人都来不及捕捉的光芒。 “身为一国之君,你觉得,任性的是我吗?” 苍轩炎烨将横抱着的羽菲轻缓地交给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来到自己左侧的云亦尘,面带讥讽地看着前方那个身为一国之君,本应威严无比的自己的兄长。 “就算我还受着伤,却仍能在东楚第一武士及你的眼皮子底下将剑给架到你的脖子上!” 当苍轩炎烨讥讽地说出以上这翻话的同时,也不知他在将羽菲交给云亦尘后那短短的几秒时间里,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冰寒剑。 并在蒋如牧瞠目结舌,苍轩炎文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将冰寒剑给架在了苍轩炎文的颈项上。 “这样,你还要跟我争论谁留下来这个问题吗?” 黎明将至,点点曙光从密林里的苍天古树逐渐照射到这边站着的局面紧张的四人身上,远处的御林军各各脸色难看地将武器拿在手上,用着恐慌、怨恨的眼神看向对他们的帝王不敬的狂傲男子。 苍轩炎文对着一直寻找机会,想向苍轩炎烨攻击的御林军挥了挥左手,随后毫无惧色地将架在颈项上的冰寒剑用指尖推开,极其认真且慎重地对着同样不退让的苍轩炎烨说道。 “苍轩炎烨,如果你不能毫发无伤的回来,那么就别想再见到苏羽菲了!” 12年不见的光阴,皇弟,你确实长大了。现在的你,或许已经不再需要朕这个一国之主来庇护你。可作为这世上朕的惟一亲人的你,朕怎能再眼睁睁看你入险境,为的却是保全朕呢。 对苍轩炎文明着是威胁,暗里却是关切之意的话,苍轩炎烨很是不能接受地斜睨了他一眼。 如果苍轩炎文不是他的兄长,他不是真的感受到他的关心之情的话,只怕现在的冰寒剑不是重回了苍轩炎烨的腰间,而是直接削了苍轩炎文的脑袋了。 “天下能伤我之人,还未现世!” 不能接受是一回事,但真正下不了手又是一回事,所以一直提着心,吊着胆的云亦尘和蒋如牧,最后只见苍轩炎烨很是干脆地收回了冰寒剑,然后向着朝阳初升的地方徐步走了去。 那副世间唯我独尊的架势,看得抱着羽菲的云亦尘头疼不已地不住频频摇头。 炎烨,你这性子回到东楚之后,可如何是好?这外人不知,还以为你和皇上有着深仇大恨,要拔刀相向了。 相对云亦尘的忧心不已,心思更加缜密的苍轩炎文此时关心的倒不是以后苍轩炎烨在东楚国的立足之地,反而是他现在的安危。 “蒋都统,你带着御林军跟着二皇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不希望皇弟受伤,明白了吗?” 苍轩炎文在厉声说着此翻话告诫蒋如牧的同时,那令人难测的双瞳却是扫视着自己带来的这些御林军。 刚才苍轩炎烨拿着冰寒剑架在他脖子上之时,这些亲随的一举一动,苍轩炎文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更是暗暗记在了心底。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忠诚令苍轩炎文很是满意,但这些贴身护卫似乎忘了他出宫临行前对他们说的话。 此次他们冒险前去搭救的是他们东楚的二皇子,是他苍轩炎文在这世上仅剩下的亲人,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将皇弟安全带回东楚,就算他面临危险,也是以皇弟的安全为首要任务的。 明明当时在皇宫里,他已经讲得如此清楚、明白,可当皇弟对他拔剑相向之时,他的这些平时精明得跟猴似的亲随,似乎已将他的话给忘了啊。 心底正怒意难消这些御林军对苍轩炎烨的态度的苍轩炎文,没想到他的命令才刚说完,御林军为首的将领就立即双膝着地地跪了下来,公然违抗他的命令高声说道。 “还请皇上恕罪,臣等不能离开您的身边!” “还请皇上恕罪!” 他们是皇上的亲随,本应听从苍轩炎文的任何命令没错,可这次事情却不一样。 在出都城之时,风丞相可是对着他们耳提面醒地说着这次出境的风险,务必以保护皇上为己任。 而蒋将军则是用着他力大无比的巨掌,一个个拍着他们的背,【警醒】地告诉他们,就算他们全军覆没,也得将皇上给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否则—— 就在苍轩炎文震怒御林军的不听命,打算发威之时,看清形势的云亦尘抱着羽菲,一步一步缓缓却有力地走到了苍轩炎文的左前方,对着他进言道。 “皇上,如潮和威伦身边的御林军随后和二皇子汇合便可,就让他们留下吧,苏姑娘确实需要他们的保护。” 事实上,因羽菲的力量而恢复苏醒过来的炎烨之力,来对抗青国派出的兵力,云亦尘是不担心的。 只因苍轩炎烨当年在阎王阁所学的暗杀及其它手段,皆是以少胜多为基础的训练,再加上现在又处于这样有利的密林里,炎烨不凡的身手,鬼魅般的迅速,更是能将敌军杀得心惊胆战。 御林军如果前去帮忙,那在蒋如牧这个正规将军的带领下,对炎烨而言自然是如虎添翼。可就算没有他们,云亦尘相信青国的敌军也不会真伤得了实力空前强盛的炎烨。 只是他们方才对炎烨的态度,和现在公然反抗苍轩炎文,显现的护主之心,却令云亦尘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异样感。 皇上对二皇子的重视,云亦尘能知道是出自真心的,也是因为这份真诚的兄弟之情,才令同样远离东楚多年的他,每年都会抽空到皇宫向苍轩炎文汇报炎烨的情况。 可直到现在,云亦尘才猛然醒悟过来,炎烨虽然是东楚的二皇子,可他离开东楚的时间已经太长,而他现在的身份也太惹争议。 所以就算苍轩炎文全力护他,且也冒险来青国接应他们,可作为东楚的帝王,对东楚国意义非凡的苍轩炎文。 他的安危,他的存在,对东楚来说才是必不可少,不可或缺的!而炎烨,他只是一个失踪了12年,现在却突然出现的皇子! 苍轩炎文看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云亦尘,似乎不太明白这个一直守护在自己皇弟身边的苍白男子,怎么会突然转向自己亲随这边的阵营。 不过细细想来,云亦尘说得也对,风威伦和蒋如潮身边各带着三分之二的御林军,如果他们跟在皇弟身边,不和青国硬碰硬,等他和蒋将军、风丞相他们汇合了以后再来支援的话,也不是不可行。 于是在心中计较了片刻后,觉得云亦尘的说法可行的苍轩炎文,才对着蒋如牧下了更改之后的命令道。 “蒋都统,记住朕方才说的话,不要皇弟受伤,知道了吗?” 在苍轩炎文这个一国之君的眼中,苍轩炎烨的安全,胜过了所有! “臣,领命!” 虽然苍轩炎文是自己的君王,可和苍轩炎烨相较,打小便跟着苍轩炎烨一起长大的蒋如牧,他的心底却是更加向着炎烨的。 只因在蒋如牧的心目中,苍轩炎文的形象过于高大,是他所不可及,需要瞻仰尊敬的帝王。而炎烨,他却是一个别扭,有着皇子的身份,却如同自己另外一个弟弟的存在。 所以蒋如牧在听到这个命令后,欣喜立即展露在他脸上,随后便领命朝着炎烨所消失的方向追了过来。 呵呵,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幸福,像蒋大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向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奔着离去的蒋如牧,云亦尘不安的心底终于有了丝安慰地这么想着。 “皇上,我们赶紧起程吧。” 就在苍轩炎文领着御林军和不安的云亦尘他们向着既定的方向,打算前去和风丞相、蒋将军汇合之际,已经运用轻功,飞出甚远的苍轩炎烨,却突然停在了一个空旷的草地上。 而当气喘吁吁的蒋如牧追上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么奇怪的一幕:苍轩炎烨身着从苍轩炎文那里得来的藏青色便装,未扎起的浓密黑发,在微风的吹动下,肆意飞扬着,而他的手上则是拿着本应束在腰间的冰寒剑。 虽然蒋如牧站在炎烨距离百米的地方,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和肃杀之气,蒋如牧却是连毛孔都感受到了。 究竟这里有着什么样的玄机,会令炎烨摆出这样的阵仗,仿若如临大敌啊? 在远处观望的粗神经的蒋如牧挠了挠脑袋,也抽出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着应对随后将出现的【强敌】! “呼呼——” !! 140 同类相食的飞禽 在远处观望的粗神经的蒋如牧挠了挠脑袋,也抽出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着应对随后将出现的【强敌】! “呼呼——” 就在蒋如牧随时准备着,如临大敌地手拿佩剑,打算在远处支援炎烨,给敌方来个出其不意地攻击之时,没想到他只听到一阵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呼啦声,随后便见炎烨手中的冰寒剑向着这声音传出的方向横扫而去。 在微弱的阳光之下,蒋如牧能看到炎烨眼中的狠厉,和他出手时的毫不留情。 而那个应声而出的黑影,在炎烨的冰寒剑要横扫中它的身影时,却是飞快地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炎烨的头部袭去。 而在此期间,被这一幕给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有动作的蒋如牧,却是将那个黑影伸向炎烨的利爪和利齿给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那晚在都城里帮助他们袭击南雀国追兵,召唤无数伙伴前来助他们脱困的空中霸主——林鹰吗?! 这林鹰可是快要绝迹了,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一只,如果真的给炎烨下手杀了—— 蒋如牧只要看到前方苍轩炎烨那越来越加凌厉的剑势,及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他就越觉得这林鹰离死期不远了。 要不,他再离远一些,就当没看见吧?事后就算有人问起,他也只当不知道,不知这样能不能蒙混过去? 心里虽然是打着这样可笑的如意算盘,可蒋如牧动作却与想法完全相反地向前进,逼近了苍轩炎烨和林鹰的战场,而在不断靠近之时,蒋如牧嘴里还不住开口劝说着炎烨道。 “炎烨,你可别真将这鹰中之王给杀死啊!” 怎么说,在南雀都城的那晚,这林鹰也给他们争取了些时间,他们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的好吧,要不就真连禽兽都不如了。 对着远处蒋如牧开口的求情声,与这只速度极快进行打斗着的苍轩炎烨,分神瞟了眼蒋如牧,随后用着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它一下,懒散地对他说道。 “蒋如牧,睁开你那大眼看清楚了,这只畜牲不是那晚的家伙!” 与这只飞禽针锋相对不下数十次的苍轩炎烨,在又一次挡向这只畜牲攻向自己金瞳的利爪后,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将冰寒剑给收回了腰间,并趁势向后退去三步远。 退到只离蒋如牧五步远左右的苍轩炎烨,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金瞳尽是不屑地看向远处那个颤抖着身体,双眼却是无焦距又打算向自己攻击而来的形似林鹰的飞禽。 这只雄鹰确实长得和那晚的林鹰很像,身长也快一米多长了,通体也是黑得油光发亮,全身散发出的逼人气势,也甚是骇人。 所以炎烨才会在一开始,也将这只雄鹰给误以为是那晚的林鹰,可当炎烨与这只雄鹰对峙了一招,在感觉到它不自然地攻击,且攻击时身体的颤抖后,炎烨不由多观察了下。 结果细看之后,骤然发现,这只雄鹰本该炯炯有神的黑瞳,却是一片无焦距地空泛着。 这个发现,令炎烨不留情的剑锋稍微顿了顿,否则就以这只雄鹰的如此弱势的攻击,不出两分钟,就该血溅三尺,躺地而亡了。 啊? 被炎烨这么一提醒,且看见炎烨收起手中的冰寒剑,向着自己的方向退来的蒋如牧,开始如炎烨所说的,睁大他的眼,仔细打量起了这只他认为该是林鹰的飞禽。 论个头,好像小了点,论速度和攻击力度,好像也不够猛,与那晚确实有些出处,而且这只雄的黑瞳,看着很是奇怪啊,怎么那么无神,好像压根看不见他们似的。 等等,无神?! “炎烨,它是不是被控制了?!”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越看这只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雄鹰,蒋如牧越是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 如潮传来的消息也说青国派了重兵而来,现在他们所处的又是青国的领地上,而青国最为擅长的武乐,达到一定的境界是可以像苏姑娘那样凭音驭兽的。 只是这只雄鹰看起来并不是自愿帮青国他们的,果然还是没有苏姑娘厉害,哼哼。 本来还想着正事的蒋如牧,没一会的时间便走神到万里之外了,要是这个时候风威伦在,一见他涣散的眼神便可知,他又想些无关的事了。 “炎烨,它不是自愿的,你别伤,啊——” “砰——” 正走着神的蒋如牧,本以为苍轩炎烨收起了冰寒剑,就是不打算伤了这只被青国无良之人控制的雄鹰的。 可令蒋如牧没想到的是,当那只雄鹰在离他们只有一米远的距离之时,他以为会避开的苍轩炎烨,却是突然伸出右手,一道凌厉的掌风随着他的手掌而出,就这么硬生生击向了快如闪电般的雄鹰身上,而那时蒋如牧的话都还未说完。 “咿——咿——” 看向倒在左前方三米远处,因被炎烨的凌厉掌风击中,撞向古树巨大的树杆应声倒地,嘴角不断冒出鲜血,眼神也由无焦距变得有神,倒在地上哀鸣不已,快要咽气的雄鹰,蒋如牧心中顿时五味杂谈起来。 其实蒋如牧是知道的,如果炎烨不将这只雄鹰给打死,那么一直受着青国幕后黑手控制和摆布的这只雄鹰,就会一直对他们进行攻击,也不可能真正地摆脱被控制的命运。 只是以死为代价,来摆脱被控制的命运,这样值得吗? 收回自己的右手,苍轩炎烨瞥了眼已经断气的雄鹰,再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蒋如牧一眼,嘲讽地对着他道。 “哼,你以为被当作武器,被这样控制的它不想死吗?只怕它是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吧!” 这只被利用的雄鹰,虽然没有了意识,但在面对强敌时,动物的天性让它害怕了,所以才会在与自己剑峰相对时,全身不断地颤抖着。可就算如此,已经被控制的它,根本就没有了退路。 这只畜牲,看来也是有点灵性的,所以才会在最后拼尽自己最后的一点意识,不听命那微弱的笛声,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已经收起冰寒剑,打算致它于死地的自己飞来。 它,这是以死,求解脱吧—— 蒋如牧在听到炎烨的话后,将眼神移向他的脸上,可在看见他眼里迸发出的凶猛戾气,及脸孔上阴狠的表情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这唱的是哪出啊?他不是已经把这只攻击他的雄鹰给杀了吗?怎么杀了祸害的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为恐怖了啊? 一头雾水的蒋如牧虽然从云亦尘的口中听过苍轩炎烨在阎王阁的大致经历,可却不知道,当年初被掳入阎王阁,反抗不了那个变、态阁主的炎烨,也是如同这只雄鹰般,身不由己地被控制着,就连想死以求解脱都没有办法—— 所以刚才这只雄鹰的求死的举动,深深刺激了炎烨那段特意遗忘,想要尘封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呼呼——” “呼呼——” 就在蒋如牧困惑炎烨的情绪起伏,炎烨因想到过去而想大开杀戒之际,从远处又传来了更多飞禽呼啸的声音。 不一会后,蒋如牧就以肉眼,见到了四周不断向他们飞来的比刚才那只雄鹰小上许多,但数量惊人的种类不一,可却有着同一个特点——牙尖爪利的飞禽。 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密密麻麻的飞禽,蒋如牧不自觉地向着炎烨靠近,并很自然地将后背靠向了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地对着身后的炎烨说道。 “炎烨,我们还是想个法子脱身吧!” 如果这来得是同样数量的敌兵,要是有谁拉着蒋如牧,他都会将对方给摔得远远的。 可现在要对付的是没有意识,被人控制的这些飞禽,一来蒋如牧不耻对方的作为,也不想误杀了这些身不由己的动物,二来他也真的没实力强悍到能应对这种速度极快,身形又小的动物。 所以蒋如牧思来想去,逃跑似乎才是最为明智的决定啊!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重新又抽出了腰间的冰寒剑。 “我要让他脱不了身!” 那个幕后黑手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不只在意识上控制了这些飞禽,更是用药物对它们的身体进行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试验! 一想到这里,苍轩炎烨看向刚才死去的雄鹰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冰冷了。 只因不断向他们攻击而来的飞禽们,竟然有数十只在吞噬着它的尸体! 这个幕后黑手,似乎在每个被控制的动物身上都下了什么药,一旦死去,其它被控制的飞禽就会闻着这个味道找到它,并将它给吃下肚子。 这样做的目的,只怕是不想将这实验品给其他人发现,怕他们发现其中的奥秘,所以才用其它动物来做这毁尸灭迹的举动吧。 “好,不走了,我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将这个小人给剥下一层皮,真他xx的不是人!” 顺着炎烨的目光看去的蒋如牧,同样也发现了那只正被同伴们吞噬殆尽的雄鹰。 蒋如牧虽然不爱思考,也没云亦尘的考虑周详,但面对这样气人发指的场面。直觉地,他就是知道这些飞禽会有这样的举动,全是那个幕后黑手做的手脚! 真不是人,利用完了,竟然还让它们同类相食! !! 141 冰寒剑为双刃剑 “好,不走了,我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将这个小人给剥下一层皮,真他xx的不是人!” 虽然蒋如牧是下了决定,打算和苍轩炎烨一起揪这幕后黑手,但面对着这么多被控制的飞禽,他不忍下狠手的剑却是凌厉地斩杀了一只又一只向着自己飞来的飞禽。 “咚——” 当蒋如牧又斩杀了数只飞禽,剑峰与它们相交,并不小心地被抓杀了拿剑的右臂后,这比在战场上更加令他窘迫的局面,不由令他心生烦躁地开口低咒着。 “真xx的窝囊啊!” 那个该死的幕后黑手,你就等着被我抓到,让你尝尝这种被人控制、身不由己的滋味吧! 被蒋如牧信任地托付后背的苍轩炎烨,他的情况就比蒋如牧好上许多,或许是动物的天性使然,这些接踵而来的飞禽虽然没有刚才那只打头的雄鹰有灵性。 但炎烨身上的鬼畜勿近,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气场,却是恐惧得令这些飞禽攻向他的速度和利爪,都像是在无形中受了什么东西牵制一样,生生减弱了攻势。 但这些飞禽们由内心深处感受到的惧意并没有令苍轩炎烨手下留情,只见他右手中的冰寒剑,在已然升起的阳光照耀下,因他将内力驱动到剑峰上,所以此时的冰寒剑周身都散发着森森白雾,且范围在不断地扩大—— 与苍轩炎烨背与背相对的蒋如牧,正气愤地杀着眼前从四面八方飞来的飞禽之时,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刺向飞禽身上的剑峰都偏离了几分。 这太阳不是都升起来了么,他怎么还会觉得这么阴冷啊? 这么想着的同时,蒋如牧好奇心旺盛地侧了侧身子,在斩杀飞禽的这百忙之中,双眼分神地瞧了眼身后的苍轩炎烨一下。 这不看还好,一看,蒋如牧击向眼前【敌人】飞禽的速度就更加慢了,亏得他打小就被蒋将军丢到军营训练,所以才会在危险来临之际,身体凭着本能地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避开了其中一只飞禽对着他眼睛而来的凶险攻势。 “炎烨,你,” 被蒋如牧的大惊小怪给分了些心思将眼神瞟到他身上的苍轩炎烨,眼底尽是冰冷的对着他开口道。 “别说我没事前提醒你,眼睛放亮点,赶紧闪开,这剑气可是不长眼睛的!” 这西武国被誉为圣山的寒山之上的寒石,蒋如牧也是因苍轩炎烨所使用的这把冰寒剑,才有幸亏得它被打制之后的容貌的。 眼见苍轩炎烨将冰寒剑发挥到如此大的威力,蒋如牧的眼底不由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想到了多年前他曾向自己的父亲央求也要这么一把珍贵的好剑之时,他说的话。 这柄由寒石而制的冰寒剑,在它没有发威,没有遇到真正认定的主人时,它看起来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软剑。 可它一旦认主,而它的主人修为越高,那么它所发出的威力则会越强。 冰寒剑,它的主人修为就算只是普通习武之人的程度,但凡只要被这把剑所伤,那么由它所致的寒气被会慢慢侵入受伤之人体内。 再观受伤之人所重伤的轻缓急重程度,在一定时间里将受伤之人的五脏六腑冻结,经脉更是可尽断。 以上还只是冰寒剑所造成的最为轻微的伤势,如果所持剑的主人修为略高,或者像是已经达到了苍轩炎烨这样的境地。那么便可由内力驱动冰寒剑,由它所产生的寒雾,便可在方圆百里形成。 而这寒雾还不仅仅是能形成视觉效果来迷惑敌人,在这寒雾之中呆得久了,这寒气也是会慢慢侵入人的体内,造成被它所伤一样的后果的。 12年前,蒋如牧就见识过这冰寒剑的寒雾的厉害,虽然当时它所形成的范围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大,可就是那样小范围的只维持了一个时辰的寒雾,当时可是将御花园里开放的百花愣生生给冻得凋零了,那时可是春夏啊! 这件事,虽然被苍轩炎文压了下来,但在东楚仍是谣传了好一阵子,说他们东楚的皇宫里出了一个会使寒气的阴寒妖怪。 得,现在这【阴寒妖怪】的功力在这12年里变得更加厉害了,这次回到皇宫,只怕是整个宫庭都要被冻结,而不再单单是一个御花园这么简单了—— 蒋如牧边这么想着以后在东楚里仿若在冰窖里般的生活,边快速地避开攻向自己的飞禽,向着百里之外的密林之处急奔而去。 不能怪蒋如牧没义气,懈怠了保护炎烨的职责,实在是这寒雾太厉害,他总得留下自己的小命,才能去保护炎烨是吧,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撤退! 这蒋如牧才撤离到百米之外,陡然发现本来一直气势汹汹攻击他的数以难计的飞禽们,现在竟然已经没有几只在他身边打转了,而都是直直奋不顾身地向着苍轩炎烨所站的方向而去。 所以,他是被连累的那个无辜之人么? 发愣的蒋如牧,在将廖廖无几的数只飞禽给击落之后,眨巴着眼,心情略微难明地看向了苍轩炎烨已经被寒雾给笼罩着,只能模糊看见一个高大身影的地方,苦逼地想着。 可只闪神了一会,蒋如牧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地关注起了前方的局势。 在这初夏来临之际,就算在这荒无人烟的密林里,即使是在寒夜,想要看到这样的景像,那都是不太可能的,而这寒雾却还在不断地扩大,如果被一些来山里采集奇珍异草的普通百姓给看见了,只怕会以为是什么天人、妖怪现世吧。 蒋如牧在发现越来越多的本来应该是飞在空中,且速度极快地攻击苍轩炎烨的身影,正不断地如同被箭矢给击中般,咚咚咚地直直往地下落。 虽然蒋如牧看到的只是略微的影像,但他知道,这是苍轩炎烨所驱动的寒雾起作用了。 看来这12年里,他们东楚的二皇子,他们引以为傲的祥瑞,实力又大涨了啊!那要是将炎烨往战场一放,他再来这么一手,他们东楚是不是都用不着他们这些武将了? 就在蒋如牧在远处异想天开之际,在寒雾里驱动着冰寒剑的苍轩炎烨,事实上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 这世上去哪里找,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便能轻易得到巨大收获的事呢。 如果这冰寒剑的威力真是这么容易控制的,那么西武国的君王怎么会不利用起这个优势,将寒石给打造成武器,分发给能控制这个力量的将领,让他们上战场去打仗呢。 普天之下,能运用这寒石打制而成的武器的,这天龙大陆放眼望去,并有传闻的,貌似只有东楚的炎烨而已。 对苍轩炎烨极度看重的他们的父皇母后与苍轩炎文,是因他化形为虎时身体里所蕴含的内热无发以正常的渠道排泄而出,所以才会将主意给打到了西武国圣山上里的寒石之上。 希望能借此之物排解炎烨身上的内热之气,这本意是好的,且做法也甚对,单从苍轩炎烨得到这柄冰寒剑之后,他化形为虎时,脾气不再似以往那么暴躁,且再转变成人时,太医检查他身体时的诊断,便知这冰寒剑对炎烨是有好处的。 可谁又能预测13年前,苍轩炎烨会被阎王阁主掳走,当时这柄能抑制炎烨内热的冰寒剑,却是泛着血光地,孤伶伶地被留到了东楚皇宫的草丛里—— 虽然在事发后,云亦尘已经用着最快的时间,将这柄冰寒剑再次交到了苍轩炎烨的手上,可身体经过阎王阁主不知什么办法,改变了不少的炎烨,此时的冰寒剑,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有利的武器,反而成了把双刃剑。 只要苍轩炎烨超出自己所能承受地范围,使用冰寒剑一次,那么他的四肢,在数个时辰后便会呈冻结状,冰寒且不能动弹。 如果苍轩炎烨硬是要动弹的话,那么他所遭受的反弹,可谓堪比挫筋动骨。 云亦尘就曾经见过炎烨不服地运用内力想要驱散周身的寒意,可结果却是他四肢青筋暴起,泛出血意,瞳孔呈金色,脸上现兽纹,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期间苍轩炎烨的脸色不断在青白之间交替。 看得当时的云亦尘,立即就给炎烨服用了自己续命的金色药丸,或许是因为这个的作用,才致使炎烨所受的折磨只有半个时辰,且事后检查,他身上除了些皮外伤,筋脉并无被明显冻伤的迹象。 如果此时云亦尘跟在苍轩炎烨身边的话,必然会冒死阻止他施展如此大威力的寒雾,可世事总是如此难料,谁又会想到现在守在炎烨身边的会是蒋如牧这个粗心的武将呢。 就算是换作了孩子心性较重的蒋如潮,结果可能都会好一些,最起码他还会奇怪炎烨这招为何从未听云亦尘提起过,而不是像蒋如牧这样,满脸兴致勃勃,带着骄傲地看向远处,此时看起来威风无比的炎烨的模糊的身影。 !! 142 十分诱人的买卖 就在蒋如牧站在远处,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苍轩炎烨使用冰寒剑施展寒雾,对付这些被幕后黑手控制的飞禽之时,却不经意地发现,在他的右前方百米远处,被上空的阳光照射之下,竟然有一些刺眼的光芒入了他的眼。 对这一情形,在军营呆得甚久,经过各式训练的他,很是机警地看了过去,蓦然发现,那个刺眼的光芒,竟然是箭矢发出的,而它此时正对着寒雾里的苍轩炎烨! “炎烨,小心!” 如果只是一两个弓箭手,蒋如牧还不会如此心急,可从那光芒及还未看清的耀眼箭矢来判断,他知道现在埋伏在那里的绝对不下二十人。 虽然此时的苍轩炎烨是在寒雾里,对方未必看得清,摸得准他的准确位置,可在如此多的数量攻击下,难保要全心对付这些飞禽的苍轩炎烨,不会一个闪神就着了他们这些弓箭手的道! 青国怎么净是些小人啊?! 派被控制的飞禽来奇袭他们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趁着这个空当,悄无声息地让弓箭手偷偷前来,准备埋伏他们,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真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蒋如牧心里愤恨地如此想着,边朝着在寒雾里的苍轩炎烨高声提醒着,边拿出才休息没多久的武器,向着那些弓箭手的方向而去。 对付那些飞禽他是没办法了,但是这些想做黄雀的人,他可得让他们搞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当蒋如牧打算对那些准备偷袭苍轩炎烨的弓箭手杀个片甲不留之时,没想到就在他边前进边阻拦那些白白森光的箭矢,且只离他们六七十米之际。 在蒋如牧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窄小,约略长十米左右的还冒着白烟的寒雾,正以肉眼可见,却怎么也无法阻挡的速度,向着那些弓箭手暗藏的地方而去。 “啊——” 耳朵里听着那些弓箭手们的惨叫声,再亲眼看着他们被寒雾一斩为二的躯体,蒋如牧好端端地打起了寒颤,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了数米,远离了那道窄小的寒雾,远离了那些死相惨烈的弓箭手,远离了寒雾环绕的苍轩炎烨—— 正当蒋如牧一退再退之际,那处被苍轩炎烨的寒雾变幻姿态而拦腰斩杀死数十名弓箭手的地方,却突兀地又出现了几十个黑衣人,一个夜行衣着,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精亮的眼睛。 “不愧是东楚帝皇埋藏十几年的棋子,竟然能将以寒石而制的兵器使用到如厮地步,换作是在下,也定然要将阁下给雪藏起来!” 而为首的那个身形偏瘦弱,说话慢条斯理,略显阴柔,但一听便知是男子嗓音的首领,蒋如牧眼睛大睁着,想了好一会才发现,这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首领,他就是青国的喻少白! 他不是跑了吗,怎么现在又来了,来了就算了,他以为这样的装束,就不会被他们给认出来吗?还装什么装啊? 一退数步的蒋如牧,在发现这个为首之人是喻少白之后,便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离寒雾安全,却又能及时支援苍轩炎烨的外围,打算对这个曾经对他们设下埋伏的阴险男,一有什么不利于苍轩炎烨的举动就直接出手,一击将他击毙! 可谁想这个曾经对他们一行人布下圈套的喻少白,除了说出那么一句话后,便只是站在那里不再动作,他不动就算了,就连他身后的那些部下都无丝毫的动静,看得蒋如牧是一头雾水,且神情也有了些恍惚。 “省省力气吧,你的夺魂之法对我无用!” 当蒋如牧听到在寒雾中的苍轩炎烨的这句话时,顿时犹如别人从他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般,被震醒地全身打了个抖,看向了自己手里的这把已经只离自己颈脖子半米远的武器—— 他是怎么了,竟然拿着自己的武器,在对自己下手?! “哼!” 计谋被识破的喻少白,眼色阴沉地看向寒雾中的苍轩炎烨,有些气结一连两天之内,自己不惜耗费心力,以自损修为为代价使了这【夺魂之法】,可结果两次都落得空,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 昨日对那个聪慧的女子苏羽菲行这夺魂之法,他虽是暂时地牵制住了对方的举动,可二当家却在关键时刻被那个心志坚定,就算牺牲了自己,也要报仇的女子给毫不犹豫地一击击中了心脏身亡。 而今日,他想要再次借助夺魂之法,将眼前那个东楚国蒋氏家族的长子给杀死,并将寒雾阵里这个炎王阁的阁主给抓走,并想办法让他为自己所用。 可没想到寒雾阵里的炎王,实力真真是了得,竟然能如此轻松地就从他的夺魂之法里清醒过来,并及时地阻止了那个蒋如牧的自杀举动! 害得他这一剑双雕之计,功亏一篑! “炎阁主,不管东楚给了你什么好处,在下都能以双倍、十倍、百倍地赠予,所以,炎阁主是否可以考虑与在下合作呢?” 直到此时仍不知苍轩炎烨真实身份的喻少白,仍是费尽心思地想拉拢他,让他为青国效力,甚至能在这次的追捕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把羽菲给带走,将苍轩炎文给杀死! 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罪名便都可以转嫁到炎王阁的身上,虽然事情是发生在他们青国,可他们青国也不会惹祸上身,更甚至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如意算盘打得甚好的喻少白,当他利诱的话说完后,方从刚才苍轩炎烨和喻少白的话,给听出些端倪的蒋如牧,毫不客气地大笑了出来。 “哈哈——” 这个青国文臣世家出的将相之才,是不是学武学傻了,竟然还敢打他们东楚二皇子的主意,让炎烨去帮他们青国,这阴险小人,脑子是被石头给砸傻了吧。 被蒋如牧这样放肆耻笑的喻少白,阴沉的眼只是眯了眯,瞟了他一眼,便如视无物地看向前方慢慢淡去寒雾的苍轩炎烨,面纱下的嘴角得意地翘起道。 “蒋都统,万事皆有可能,您或许笑得太早了。” 只要一想到苍轩炎烨这个炎王阁的阁主会站在自己这边,喻少白就高兴得连眼睛都快眯得看不见了。 如果事情真如想象中顺利的话,那么这次就能给东楚一击重创,蒋氏家族的两个儿子,风家的独子,苍轩炎文—— 如果他们都死在这次争夺【天龙之女】的乱战中,那么东楚必将乱作一团,那个这十二年来从未现身的东楚二皇子,只怕早就死了。 而死了爱子的蒋将军和风丞相,也必然会因仇恨冲昏头,做出不智的举动。如此,可是将大大有利于他们青国—— 将冰寒剑散发的寒雾给慢慢散去,苍轩炎烨垂手将冰寒剑的剑尖直指着前方的喻少白,语调慵懒地问道。 “你能给我什么?” 啊咧?炎烨,你不是吧? 正笑得得意万分的蒋如牧,见苍轩炎烨收起了寒雾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在听到他对喻少白好像要交易的问话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都由红润变得青白。 我的二皇子啊,你不是又失忆了吧? 因对苍轩炎烨记忆的不稳定性有着恐惧感的蒋如牧,对他现在的举动,不由不得往这最坏的方面去想。 因苍轩炎烨肯与自己交谈的举动,本就高兴得都快看不见眼睛的喻少白,再一听他提出的问题后,心中便更加有底了。 这次,或许真的是他们青国翻身的大好时机! “炎阁主,只要你开口,无论你要什么,在下必定竭尽全力达到炎阁主的条件!” 听着喻少白的口出狂言,蒋如牧心中不由替自己捏了把汗,真怕现在可能失去记忆的苍轩炎烨,会提出什么对方能满足他的要求,然后他蒋如牧,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要青国皇帝的脑袋,和他的宝座!” 可正当蒋如牧忧心的时候,苍轩炎烨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他高高挂在半空的心又安稳地落到了地下,并且再次大笑了起来,笑得都快岔了气。 “噗嗤——” 炎烨,我拜托你不要这样让我一惊一诧的好么,这几天我这心脏可是超附和了啊。 啊呀,我那个亲爹呀,真是太好笑了。我说我那个可爱的二皇子啊,你怎么能这么一脸认真地对着喻少白提出这样可笑的条件呢—— 本来还心存美好想望的喻少白,在听到苍轩炎烨提出的条件事,眯着的眼睛突然大睁,并从里面迸射出熊熊怒气地看向炎烨,咬牙切齿地说着。 “苍炎烨,在下如此有诚意地与你交谈,看来你是无心与在下合作了!” 这个该死的江湖杀手头子,他还以为对方很好说话,并真心地想与自己谈这笔买卖,没想到对方却是耍着自己玩! 喻少白就不信,凭着对方的实力,和跟着东楚的联系,他会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竟然还提出什么要他们皇上的脑袋,和宝座! 看来这笔买卖,是无论如何也谈不妥了—— !! 143 摆脱困境的飞禽 “苍炎烨,在下如此有诚意地与你交谈,看来你是无心与在下合作了!” 当喻少白咬牙切齿地这么对着苍轩炎烨如是说着时,他看向喻少白的眼神泛着诡异之光地说道。 “你的【诚意】就是让我体力透支地对付那些被你控制的飞禽,随后便想用夺魂之法控制我,在这招不成后,才想利诱我。喻将军,你的【诚意】,还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 身临战场,反应丝毫不能令人轻看的苍轩炎烨,直指着喻少白的剑尖对着他的脑袋轻晃了一个圈,看那样子,就好似猛虎锁定了一只猎物,打算将它给猎杀的前奏。 “苍炎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如此就别怪喻某不手下留情了!” 本来就因被苍轩炎烨戏耍,而心生怒意的喻少白,一听自己之前想的用来对付他的计谋,被苍轩炎烨就这样给明明白白地拆穿了,顿时有种脸上面子挂不住的感觉。 他喻少白,在青国那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他想做的事,他出谋划策的事,哪一件不是办得漂漂亮亮,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就连那个【天龙之子】的苏羽菲,在南雀国时,都没看出自己的伪装,中了自己的计! 可现在这个区区一个江湖杀手,竟然就这样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不说,且还如此戏耍自己!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么便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绝对不能让他和其它四国联手,给他们青国造成困扰!变成他们青国完成霸业的阻力! 看喻少白那信誓旦旦,必将他们至于死地的说法,蒋如牧倒是心肠略好地委婉接口应答道:“喻少白,鹿死谁手,这还很难说,好吧。” 可是蒋如牧嘴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心底可不是这么想的,单看苍轩炎烨刚才所使冰寒剑的阵仗,蒋如牧便知他这个十二年不见的二皇子,实力可谓是深不可测。 喻少白如果想就凭眼前这些人来阻拦他们,并生擒他们,真可谓比登天还难啊,更何况他们东楚的救兵要是到了,那么就是一百个喻少白,那都得死! 一想到最后的局面是这样一边倒的,蒋如牧脸上就怎么也掩饰不了那即将获胜的得意之情,而这样的举动,自然又是激怒了喻少白这自负的年少成名的将军了。 “废话少说,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一声令下,喻少白不再多言地向后退了去,而本来就蒋如牧目测,只是几十人的黑衣人,不知怎么又从四面八方冒出了不少,且这个数量,足足有百来号人—— 这个喻少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啊,刚才之所以有那翻劝降之说,是不是为了给这些黑衣人时间,慢慢潜行到他们这里,好对他们进行攻击啊? 蒋如牧虽然心底在悱恻着喻少白的小人之举,但和面前向着自己而来的黑衣人打斗时,可是一点也不敢小瞧对方,不过对方竟然连派起码四十人来对付自己,这确实令蒋如牧吃惊不已。 “呼——呼——” 当蒋如牧吃力地左闪右避,上飞下跳地截力避开那些攻向自己而来的身手不凡的黑衣人之时,空隙间在听到这令他耳朵发麻的声音时,他心底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了—— 这才被苍轩炎烨的寒雾冻死一大片的飞禽大军,竟然又来了另一波! “喻少白,用药物控制这些飞禽不甘心地为你所用,你还是人嘛你!” 因为听苍轩炎烨说过这些飞禽是被人控制的,所以当蒋如牧发现了这些飞禽又来了之后,便下意识地看向退向一边,没来攻击他们的喻少白,没想到竟然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短哨,在那里看向远处而来的飞禽,不知吹着什么样的,他一点也没听到声响的调子。 蒋如牧就算再粗心,可瞧喻少白的样子,怎么还会不知这些飞禽究竟是受了何人所控呢,于是便有了蒋如牧嚷嚷声大骂的这场面。 而被蒋如牧指责,不耻这行为的喻少白,站在一个树荫下的他,只是分神斜睨了蒋如牧一眼,便视无物地继续操纵起了这些他好不容易才用药物稳定住的最为厉害的飞禽们。 之前第一只对苍轩炎烨发动奇袭的雄鹰,在现在这波飞禽里,只算是中下的水平。 而第二波呢,那只是喻少白想让苍轩炎烨耗费体力的车轮战弄出的牺牲品罢了,现在的这波飞禽,才是喻少白最引以为傲的飞鹰! 这些飞鹰,可是喻少白命人花费无数心血,从各国的深山里抓来的颇为灵性的飞禽,它们无论是从速度还是攻击力度来看,在经过喻少白多年的训练后,已经能敌得上一个精锐的杀手了。 这本是喻少白王牌的飞鹰队伍,本来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动用的,毕竟死伤一只,就相当于损失了他好几年的心血。 可现在先不说时间紧迫,东楚的援兵随时都可能赶到,就单单是方才苍轩炎烨冰寒剑所使出的那招寒雾,将第地二波飞禽给冻死在地上这一举动,就生生激起了喻少白不服输的性格。 所以此时的喻少白,才会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自傲地想和苍轩炎烨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谁更技高一筹! “呼呼——” 但事实却总是如此难料,正当苍轩炎烨的脸色不好看地看向那些数量不多,但单看飞行速度就比之前厉害数倍的飞禽时。 在苍轩炎烨的正上方三十多米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此时正不断盘旋着,且从它所在处,也不断发出一些他们听不懂的飞禽之音。 就是这个他们听不懂的飞禽之音,令那些本来应该快速攻向苍轩炎烨的飞禽,骤然变了一个方向,朝着空中那个黑色身影飞去。 一只,两只,三只—— 直到所有的飞禽,全部在他们的上空盘旋。 如果此时在这深山里有人看见这景象的话,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以为自己是在白日做梦。 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看到,几十只体型庞大的飞禽,全部环绕着一个身形没它们那么大的同类。且一直保持着阵型,低这个同类半米处地飞行着,就好似将领在出征前,士兵在列队般—— 同样被这异象给震得睁大眼的喻少白,右手死死抓着那个应该用来控制这些飞禽的短哨,气结地厉声质问着仰头朝天看,面无表情的苍轩炎烨道。 “苍炎烨,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该死的江湖杀手! 他究竟有什么能耐,不仅能使用寒石而制成的武器,现在居然还能操控他耗费无数心血,加以药物,并之以自己从皇室那里所学的武乐,才能控制的这些秘密武器! 被喻少白质问的苍轩炎烨,收回自己仰视那只雄鹰的视线,眼底尽是嘲讽地看着喻少白,仿佛他就是一个白痴般地用没拿剑的左手比了比天空中被环绕其中的雄鹰,并速度奇快地斩杀自己身边数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黑衣人,给了喻少白回答地道。 “想知道,问它!” 虽然喻少白也不指望苍轩炎烨能暴露自己的厉害之处给自己知道,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愚弄他,将这个问题引向空中的那个雄鹰,气得他黑色面纱下的脸都暴起了青筋。 “你!” 喻少白在那里兀自火冒三丈之时,距离他们都有些距离的蒋如牧,却是一边闪躲着黑衣人的攻击,边难得一脸深思地仔细想着方才苍轩炎烨的那翻话及他的态度。 虽然炎烨对什么事情都不太热衷,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蒋如牧发现,只要你不妨碍他,他压根就懒得理你,更甚至不会去在意你点滴。 可看刚才炎烨对上空那只好像帮了他们忙的雄鹰,怎么蒋如牧觉得苍轩炎烨似乎眼底冒着一股火啊,且里面还夹杂着对雄鹰的敌视,就好像那晚白虎对着林鹰的眼神一样—— 等等,白虎对林鹰?林鹰?! 蒋如牧有些闪神地险险避开黑衣人向着自己胸口刺来的长剑,黑瞳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地再瞧了一眼空中那个黑点,为自己的猜测吞了吞口水。 应该不是林鹰吧? 要真是,炎烨还不得和它打起来啊!!! “哧——” 就在蒋如牧为自己的猜测担心,喻少白以为苍轩炎烨又戏耍他,苍轩炎烨心里为再次被那只畜牲【搭救】而不爽之时,天空中引起他们这场骚乱的主角——林鹰。 突然在空中发出一声他们从未听过的长啸,随后那些环绕着它飞行的飞禽队伍,骤然排成了长队,直挺挺向着下空,速度又急又猛地俯冲下来,而它们的目标则是——从树荫下走出的喻少白! “还看什么,快撤回来!” 被这急转而下的局势给搅得一头雾水的喻少白,虽然不懂这些本来应该是被他控制的飞禽要做什么,但心头不好的预感却是令他直觉地下了命令,让那些黑衣人全部撤回到自己的身边。 “炎烨,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 144 两败俱伤的局面 在那些黑衣人撤走后,蒋如牧便赶紧来到了苍轩炎烨的身边,就怕喻少白那个狡诈之人又出什么阴招. 可是对那些就快来到喻少白面前的飞禽大军,他却是忍不住地问起了周身都布着阴寒之气的苍轩炎烨道。 “炎烨,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刚才这些飞禽不是还受着喻少白的控制么,怎么看现在这个架势,是打算找他拼命么? 眼见那些飞禽的双眼仍是无焦距,但飞冲而下的攻势却比攻向他之时更为勇猛之后。苍轩炎烨拿着冰寒剑的手紧了紧,也不知是回答蒋如牧的问题,还是对喻少白说着地一字一顿地吐露出了以下四个字。 “血债血偿!” 动物最是具有灵性,喻少白你这样利用它们,用药物控制它们,虽然现在它们没有了意识,但对主使者的恨意,及你的气味,它们仍是牢记于心,就盼望着哪一日,能血刃你这个幕后黑手! 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于是在喻少白感觉不妙,蒋如牧看得一头雾水,那些黑衣人退守回防之际,苍轩炎烨那双淡漠的眼,此时正形成一道凛冽的光芒,看着前方一团混乱、不计牺牲的飞禽与人类的争斗—— 那些牙尖嘴利的巨大飞禽,此时正一只只不要命地,不知疼痛,不畏流血地向着那群黑衣人,向着喻少白铺天盖地而去。 “咚——” “扑——” “铿——” 飞禽伤亡落地的声音,飞禽奋力击杀的声音,飞禽与刀剑相交的声音一一混杂交织在一起,那些四处散落的翅膀、利爪,看得蒋如牧触目惊心,看得他血气翻涌,就想提起手中的武器,上前帮忙—— 当蒋如牧才跨出左脚,右脚都还没抬起来之时,苍轩炎烨那阴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就在他的左耳边响了起来。 “想死的话,你就去。” 什么意思? 蒋如牧有些怀疑地看向站在自己左后方的苍轩炎烨,不太确定刚才炎烨是否开口对他说话了。 “啊——” “啊——” 就在蒋如牧以为自己听错,打算继续前行时,远处的那些本来应该占据上风的黑衣人,却突然发出了惨叫声,且陆陆续续地有不少人莫名其妙地就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会已经迈开两三步,打算前去帮忙的蒋如牧,一见那些黑衣人的样子,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终于确定了刚才苍轩炎烨确实有说话,而且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蒋如牧边问着苍轩炎烨,边看着那些在地上打滚,并且还有些靠在旁边的树杆上,不知在蹭什么的黑衣人,好奇地问道。 “炎烨,他们怎么了?” 这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形势就***了呢?那些飞禽,难道还会使毒? 当蒋如牧在心里揣测着,那些黑衣人为何会有这些奇怪的举动之时,苍轩炎烨直直盯着喻少白的眼,终于有了丝变化地对向身边的蒋如牧解释道。 “喻少白用来控制这些飞禽的药物有毒,只要被它们的利爪、尖牙碰到,那么便会中毒。” 蒋如牧听着苍轩炎烨如斯淡定地说着喻少白这样的恶心,全身都不好起来了,可转眼一想,现在他们自食了这恶果,也算是因果循环了,果真如炎烨所说的般,血债血偿了。 本来还厌恶着喻少白的蒋如牧,才高兴了没一下子,就紧张地看向自己被那些飞禽们给抓破了衣裳,划破了裤子,伤了肌肤的伤口,再看向同样有几处细微血痕的苍轩炎烨,突然大惊地喊道。 “不对啊,那之前那波来攻击我们的飞禽怎么没让我们中毒啊?还是我们已经中毒了?” 只要一想到等会自己也会变成那群黑衣人的样子,蒋如牧身上的毛孔一个个都大张了开来,怎么也不愿意自己也是那种可怕的死法。 七窍流血,不断在自己的身上扒着,好像有什么虫在自己身上乱窜着一样—— “现在这些飞禽才是喻少白的精心之作,所以才会在它们的身上下毒。” 所以,他们是没有中毒罗? 听完苍轩炎烨声调无起伏无变化的解释,蒋如牧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想着自己还真是幸运,之前碰上的飞禽并没有被下过毒,只是。 “炎烨,如果这些飞禽真是如你所说的是喻少白的精心之作,那现在怎么反而去攻击他们了?” 不怪蒋如牧会有如此疑问,就连喻少白本人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何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真的是因为苍炎烨有什么异能么?所以才能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这只飞禽军队,对自己进行反噬。 而刚才苍炎烨的那句【问它】,究竟又是何意? “空中霸主,鹰中之王,所有的飞禽都是它的臣民,而这些被喻少白当作精锐的飞禽,更是它们之中的佼佼者。” “那林鹰不现世,不知道便罢了,现在既然知晓了,你以为,那个喻少白还能随心所欲地控制林鹰的臣民吗?” 虽是用着反问句,但苍轩炎烨口中的肯定之意,蒋如牧这个莽夫也听了出来。 原来空中那个黑点,真的是林鹰!而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些被控制的飞禽,竟然都是它的臣民! 无论何类物种,凡是为王者,必然是极其护自己族类的,又更何况是至情至性的林鹰呢。 所以这一战,只能说喻少白时运不济,就这么凑巧地遇上了传说中的本该绝迹的空中霸主——林鹰。 被自己的得意之作给逼得节节败退的喻少白,在听到苍轩炎烨那好似特意说给他听的那翻话后,心里虽然也产生了些动摇,但面上仍是极力反驳道。 “苍炎烨,你别口出狂言,你说天上那只畜牲是林鹰它便就是林鹰了!” 难道真的是林鹰? 可这出现的机率该是多么的渺茫呢,那个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飞禽之王。 但如果不是林鹰的话,空中那只飞禽又是何类物种,竟然能让被他控制的飞禽在丧失意识地情况下,就用这么一声长啸,就反过来对付他。 当喻少白那名【畜牲】说出口后,苍轩炎烨原本看向他的凛冽目光,都不由带了丝同情,且冷冽的声音里也夹杂了丝讽刺的笑意道。 “喻少白,你还真是找死啊。” 林鹰既然能控制这些已经丧失了意识的飞禽来替它们自己报仇,便可见它有人类一般的智慧和意识,现在喻少白竟然还敢不怕死地骂它【畜牲】,那么便等着承受那只他口中所谓的【畜牲】的报复吧。 苍轩炎烨收起手中的冰寒剑,哧一声就将它给变回了软剑,放到了腰间,仿佛他和喻少白的这场战役已经结束,而对面那些还未完全倒下的敌人,已经不再具威胁了。 一见炎烨将手中的冰寒剑给收了起来,都不将他们这方还未倒下的人马看在眼底,喻少白心知不好的眨了眨眼,随后妄想离间炎烨和东楚帝王的关系地急急说道。 “苍炎烨,就算我现在拿你没办法,让你安然离开了青国,到了东楚,可你想过没有,凭你一介江湖中人,东楚帝王许诺你的事,就真的会兑现吗?醒醒吧,入了东楚,你就如瓮中捉鳖了!” 当说完这翻话后,喻少白就连想听苍轩炎烨回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因空中那只被他说是【畜牲】的林鹰,已经已肉眼不可见的迅速急飞而下,向着喻少白他们而去。 且林鹰的嘴里还不住长啸着,而随着它的长啸,那些飞禽的攻势就变得更加凶猛了。 正当那方打得异常激烈时,苍轩炎烨已经转过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开,而蒋如牧只再瞧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跟上了苍轩炎烨的步子。 只是走了百来步,在听见身后微弱的利爪碰撞利器的声音后,蒋如牧终于忍不住地问着前方的苍轩炎烨道:“炎烨,它们会赢吗?” 那些身不由己被喻少白控制,现在正以惨烈的方式对抗着青国黑衣人的飞禽们,它们最终会赢得胜得,取回原属于自己的自由吗? 听到蒋如牧的问话,走在前面开路的苍轩炎烨,脚下的步子不易察觉地顿了下,随即便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着,嘴角向左边扯了扯,眼底泛着冷意地答道。 “两败俱伤。”而这个局面还是苍轩炎烨所能猜测到的最为好的结果。 虽然在他们离开前,看那阵仗好像林鹰它们占了上风,但真正的结果却是,那些曾经被喻少白用药物控制的飞禽们,如果不能在它们身上的药物发作之前将那些人给杀死,那么它们便可以算是前功尽弃了。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蒋如牧,当听到苍轩炎烨给出这么个脱离他理解范围的答案后,更是急切地想知道原因了。 于是此时的蒋如牧,突然忘记了眼前的苍轩炎烨已经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二皇子,不是他自小一起成长的同伴,忘却且冲动地伸出左手,拉扯住苍轩炎烨的左臂,急切地追问道。 “怎么会是两败俱伤?” !! 145 几翻考虑的决定 “怎么会是两败俱伤?” 被蒋如牧这么一拉扯住左臂,猝不及防的苍轩炎烨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愣在了原地,直到听见蒋如牧的一再追问,才反应过来的抽回自己有些迟钝的左臂,状似随意地解释道。 “那些飞禽,现在只是凭借林鹰帮它们唤醒,自己尚未被完全控制的那一丝丝灵智,而这却是有时限限制的。” 因为自身体制特殊,所以对动物有所研究的苍轩炎烨,当面对第一个来袭的飞禽时,从它的目光便可看出它是受了控制。 而当第二波飞禽,第三波飞禽攻击时,从它们身上细微的味道,苍轩炎烨便发觉了其中的不同。 有毒和没毒,致不致命,对曾经被当作实验品进行过毒素测试的苍轩炎烨而言,只要让他闻到一丝气味,他便可知道其中的区别。 所以当第二波飞禽来袭之时,苍轩炎烨从空气中顺着风传来的气味,便知道这波的飞禽和之前的那波不同。 就算他施展了寒雾,能将它们给冻结,可遍布在它们身上的毒素,苍轩炎烨并不能确保在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前,同样能将这些毒素给冻结了。 虽然苍轩炎烨并不怕这些所谓的毒素,可。看向刚才被蒋如牧拉扯过的左臂,苍轩炎烨的双眸眨了眨。 既然他肯让蒋如牧跟,自然就要保他周全,他苍轩炎烨可没弱到需要别人保护,且连个人都守护不了的地步! 一直都没搞清状况,以为那些飞禽在林鹰的长啸声之下,便已经脱离了喻少白控制的蒋如牧,当听到苍轩炎烨的解释后,瞬间如丈二和尚般都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会有时限限制,它们不是已经摆脱了喻少白的控制了吗?” 一步一步跟在苍轩炎烨身后,很想跑到他跟前,却又怕惹恼了他的蒋如牧,仔细想着刚才苍轩炎烨所说的那翻话,想着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只可惜,这翻话蒋如牧是听了,却没有懂,完全的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已…… 对蒋如牧不断的追问,走在前边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用右手中的树杆开路的苍轩炎烨,此时倒是没有显得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这些飞禽的遭遇与十二年前的苍轩炎烨太像,也或许是因为恢复了记忆的他,对蒋如牧已经有了幼时的记忆,更或者是因为与苍轩炎文的会面,令他那些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轰然打开。 所以直到现在,苍轩炎烨才会继续耐心地解说着:“那只是暂时的假象,喻少白给它们下的药,只要违背了那个短哨的命令,应该就命不久矣了。” 讲完之后,苍轩炎烨蓦然想起了那个被喻少白拿在手中的短哨。 青国虽然擅长武乐,也曾出现过皇室之人凭音招来彩蝶、白兔这类的动物,可却从未听说他们还会用药物来控制动物,利用它们来当武器的。 是他们炎王阁的消息太不灵光了,还是青国皇室掩藏的太好,抑或是,这是喻少白自己一个人所为? 当听到【命不久矣】这四个字,从苍轩炎烨的口里说出,蒋如牧眼一闭,仿佛还能看到那些被药物控制失去的飞禽们,奋不顾身向着喻少白飞去的身影。 如果违背那个短哨的命令就会死的话,那么它们究竟为何要那么做?万物的本能,不是都以活着为先么? 被关入军营,被训练着不管遇到如何凶险,绝望的境地,都要保住性命,等待救援,或者反击那一刻的蒋如牧,此时完全无法理解那些飞禽们的信念,不懂它们为何要这样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 就在苍轩炎烨沉默,蒋如牧情绪低落之时,在他们百米处的左边,却突然传来了风威伦兴奋异常的声音。 “二皇子,蒋大哥,我们总算找到你们了!” 而在听到这声久违的呼唤声后,蒋如牧立即一扫萎靡的情绪,赶紧走到了苍轩炎烨的前面,向着那个发声处,就想什么也不顾地往前去和风威伦他们汇合。 被蒋如牧越过身边的苍轩炎烨,在他往前走了十几米远,自己跟了三米之后,突然表情不对地向着前面的蒋如牧喊道:“等等!” “怎么了,炎烨?” 被苍轩炎烨这声吼声给惊得莫名其妙的蒋如牧,虽然心中困惑,但仍是如了苍轩炎烨的愿地停了下来,只是看他的眼神略有些古怪罢了。 看了看四周,发觉周围竟然没有任何虫鸣之声的苍轩炎烨,皱着眉,向着蒋如牧低声问道。 “风威伦在什么情况下叫过你【蒋大哥】?” 而风威伦又有叫过他二皇子吗?特别是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下。 就连蒋如牧这个粗神经的家伙,都因怕被别人识破苍轩炎烨东楚二皇子的身份,而唤他为【炎烨】。 可现在那个心思缜密不输云亦尘的风威伦,却这么明目张胆地叫唤他【二皇子】,并恭敬地叫蒋如牧【蒋大哥】,这难道不奇怪吗?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提醒,蒋如牧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确实奇怪,在他印象中,威伦那个家伙,可是从来没有唤过他大哥的! “从来没有!” 等了好一会,那边开口叫唤他们的【风威伦】,在没听见他们这里的动静后,不由又出声催促着。 “二皇子,蒋大哥,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啊?” 第一次听风威伦唤自己大哥,本来还有些喜滋滋的蒋如牧,此时却是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不断向着自己的身上袭来,这明明是初夏啊! 停下脚步,与苍轩炎烨四目相对的蒋如牧,瞅着他,搓了搓自己竖起汗毛的双臂,询问着苍轩炎烨道。 “如果那个真不是威伦他们的话,那我们要怎么办?” 前面是假的风威伦,后面是现在可能已经占了上风的喻少白等人,他们现在可谓是无处可去了。 被蒋如牧问着的苍轩炎烨,抬头看了看正空中悬着的太阳,再低头瞧了瞧地上仍有着不少水流的草丛,抿着唇,终于有了决定。 “去树上,我要再用一次寒雾!所以要暂时封住你的武功和筋脉。” 边这么说着,苍轩炎烨也不给蒋如牧拒绝的机会,便快速地在他的身上,周身几个大穴,和一些蒋如牧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穴位的地方点了几下。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当苍轩炎烨的手指离开自己身上时,蒋如牧还想着运用轻功跳到其中一棵大树上,或谁想,他竟是一点功力都没有了—— 哭丧着脸,蒋如牧一脸哀怨地看向才从腰间抽出冰寒剑,正一脸深思的苍轩炎烨,不无可怜地说道。 “炎烨,我现在没内力了,你不要想办法把我给弄到树上去么?” 这都什么事啊,想想他蒋如牧习武几十年,还没学会跑便会拿剑了,现在竟然没有了自己苦苦修习的内力,真是太没安全感了。 这个炎烨也真是的,他又不是不肯封住自己的武功,干嘛不让他先上了树,然后再封他的经脉呢。 “嗯。” 苍轩炎烨将视线从冰寒剑身上调开,转向了蒋如牧轻应了一声,随后才噌地一下子将他给带到了身边最为近的一棵苍天古树上,对着他提醒着。 “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对方有一个会模仿声音的高手在,你一出声就会被发现,我知道你在哪棵树上,要找你会直接过来的。” 说完,也不等蒋如牧发问,苍轩炎烨便又噌地一声,远离了蒋如牧的视线范围。 所以此时就只有蒋如牧一个人,孤伶伶地抱着他的剑,倚靠在巨大的树杆上,想着等会会发生什么事,苍轩炎烨又究竟要怎么应对—— 不对,刚才炎烨说要使用寒雾?!那他在寒雾中,不是会被那寒气给冻伤吗?! 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蒋如牧,却全然忘记了,刚才苍轩炎烨在说完要使用寒雾时,曾说过要将他身上的武功和经脉给暂时封住,而这样做,却是有其深意的。 “二皇子,蒋大哥,你们那里怎么起雾了,还是赶紧过来吧。” 抱着剑,在树杆上愁得脸都快皱成丘壑的蒋如牧,当第三次听到那个模仿风威伦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人,喊出【蒋大哥】这三个字后,刹那间觉得,风威伦直接喊他名字,好像更亲切些。 可是亲切管什么用啊,现在他没武功,哪里也去不得,更重要的是,炎烨,他们的二皇子要用寒雾了! 他可不想落得和之前的那些飞禽,和他们东楚皇宫御花园里凋谢的花儿一样的下场啊! 这厢蒋如牧在树上愁云满布着,那方苍轩炎烨右手横拿着冰寒剑在自己胸前,不断运用内力驱使出更多寒雾的他,脸上表情也很是不好看。 施展寒雾,一日一次,现在虽然不会对他造成如同以往般大的伤害,但如果施展的范围和程度过大,且一日内连用数次的话,苍轩炎烨也不敢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副作用。 但眼下的情况,如果不使用寒雾,而想让对方完败,他们全身而退,似乎又是不可能的。 如此情势,几翻考虑之下,苍轩炎烨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放手一搏! 146 北虎国君邺赫柏 密林深处的一隅,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恭敬地站在一名黄衣男子左侧,向他禀报着前方突然冒起雾气的情况。 “主人,对方似乎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在这初夏的正午,甚少人涉足的深林里,竟然会泛起阵阵雾气,且随着它的扩散,让接触到这阵雾气的竟然感到丝丝渗入皮肤的凉意,这样的情况,不禁令人对这雾气起了疑。 让青绿色恭敬对待的黄衣男子,只见他狭长的单凤眼里闪动着不明深意的神韵,那挺直的鼻梁微微向前翘着,上挑的嘴角带着轻佻笑意地看向前方的雾气,闲散地说着。 “他要是这么容易就中计,也不会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炎王】了。” 在听到自己的主子,对苍轩炎烨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后,那个着青绿色衣裳的男子,低着头的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可对着黄衣男子的恭谦态度,却是未变地建议道。 “主人,看样子,苍轩炎烨应该是用了冰寒剑,使了寒雾,如此,我们事前准备的铠甲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当青绿色的男子这么说着的同时,他口中所说的【铠甲】,便在他的示意下,由其身后的护卫给呈到了黄衣男子的右侧,等待着他穿上。 邺赫柏轻移目光,看向护卫双手上的铠甲,嘴角那丝轻佻的笑意,变得更加深沉了。 苍轩炎烨,你真以为冰寒剑所施展的寒雾是无人能敌的吗?苍轩炎文费尽心思,想要给你打造的无敌武器,在我邺赫柏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接过护卫手里的铠甲,邺赫柏在青绿色男子——罗亚的注视下,缓缓套在了自己身上,最后在只露出两只眼的情况下,邺赫柏向着身侧的罗亚,轻缓却不容质疑地下了如下的命令道。 “记住,抓活的!” 对苍轩一族,邺赫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过,可对苍轩炎烨,这个能化形为虎,且拥有着【天血】,能召唤出【天龙之子】的狂傲男子,他却不得不在意!不得不费心思将他给生擒! 12年前,他既然能成功一次,12年后的今天,他邺赫柏自然能成功第二次! 当年,要不是那个傀儡阎王阁的阁主太废物,为人居功自傲,仗着已经将苍轩炎烨活抓在手,背弃了之前和自己的约定,想着法子威胁他,又怎么可能给了云亦尘可趁之机,最后更甚至将整个阎王阁给葬送在手里! 当年苍轩炎烨和云亦尘所改建的炎王阁,之所以能摆脱他的控制,势力达到现在如此庞大的地步,全部都拜那个已经下地狱的废物阁主所赐。 当年,他不应该让他死得那么容易的! 一想到苍轩炎烨现在变得这么难对付,全是因那个废物所致,邺赫柏剑宇轩昂的浓眉都不受控制地皱了起来,脸上轻佻的笑意也已然消失不见,那张本是好看的脸庞,都带上了血腥意味之感。 同样穿上铠甲的罗亚,右手里拿着不知抹上了什么软膏的长剑,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特别的耀眼、滋润。 当准备工序完成后,罗亚便对着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前方的邺赫柏进言道:“主人,您还是先行离开较好。” 这里毕竟是青国的领地,而现在在这里,除了有青国的重兵外,还可能会遇上来自东楚国的援兵。 而他们现在又打算以青国的名义,来生擒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炎王】,即东楚国的二皇子。 如果事情照他们所预想的那样顺利,并没有碰上另外两国的兵力,那自然是最好的,可要是不巧碰上了,罗亚也必需确保他们的皇上——邺赫柏安然无恙。 虽然生擒苍轩炎烨是一件大事,也是他们国师所指派的首要任务,但相比之下,在罗亚的心中,邺赫柏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 对罗亚多此一举的提议,邺赫柏被铠甲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瞳,刹那间变得犀利地射向了好心的罗亚,声音略冷地警告着他道。 “朕自会权衡,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便好,罗亚。” 哼,他既然敢以身犯险,孤身带着不到百来号的护卫来到青国,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青国这些无能之辈所伤。 而东楚的那些颇令人有所顾忌之人,此时都已经被青国的举动,给兵分成了几路,加之东楚的这一行人,现在一心想顺利前往东楚,自然无心与他们恋战。 对被东楚误认为青国之人的他们,现在的情势对他们北虎国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现在既然先让他们碰上了落单的苍轩炎烨,他自然是要看着这个名震江湖的【炎王】是怎生的惨败于他的护卫之下了。 可惜了,先让他遇上的不是【天龙之子】的那个苏姓女子,否则。 就在邺赫柏惋惜着没有先行碰上羽菲他们一行人之际,对他脾性甚是了解的罗亚,深知自己已经触怒了,他们北虎的这位高高在上的王者,所以在邺赫柏真正发怒前,他立即双膝下跪地先行认了错道。 “属下知错,还请主子息怒!” 双膝着地的罗亚,想到自己之前对来赫柏的冒犯,隐在铠甲之下的双眼,不禁带上了懊恼之意。 是他关心则乱了,先不论眼下青国这里的情况甚是复杂,单看他们此次带来的,这些由国师精心为他们圣上训练出来的护卫,他便可安下不少心了,更何况在来青国的这路上,他们潜伏下的那些士兵,可不是当摆设的! 挥了挥手,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邺赫柏也没真心想和罗亚计较,否则现在罗亚就不是跪在他的面前,而是躺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罢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将苍轩炎烨给生擒!” “是!” 得到邺赫柏宽赦的罗亚,当再一次听到他要生擒苍轩炎烨的命令后,便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率领着身后的几十名同样身穿铠甲的护卫,比了几个手势。 在看到罗亚的手势后,那些个护卫,随后便轻如飞燕地蹭蹭几下,向着前方还冒着雾气的森林飞了去。 而他们身上那看起来颇有重量的铠甲,对他们好似一点负担也没有,对他们前行的敏捷速度一点影响都没有。 邺赫柏身着一袭笨重的铠甲,直挺挺的站在前方带着白雾,头顶却是一轮烈日的丛林里,这样寒雾、烈日两重季节的景象,还真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 最起码你得有邺赫柏的霸气,有他身上那套铠甲。最后,能这样从容不迫,风度翩翩地站着,一站就是个把时辰—— 寒雾前,邺赫柏一身铠甲,却是站得俊朗潇洒;寒雾后,不明真相的苍轩炎烨右手掌结着冰霜地继续使用着冰寒剑,施展着寒雾。 寒雾里,罗亚双眼灵敏地四周探查着,想要快点搜索到苍轩炎烨他们的身影;巨大树杆上,蒋如牧有些畏寒地搓着自己的双臂,哀怨地想着这样的处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却不知危险在不断逼近。 搜索了片刻后,仍是一无所获的罗亚,最后不得不放弃这如大海捞针的举动,用着自己的独门之技,重新又开始模仿起了风威伦的声音道。 “二皇子,蒋大哥,你们在哪里呢?” 虽然罗亚也知道自己这招,肯定已经被苍轩炎烨他们识破了,但在不知苍轩炎烨的寒雾范围,能大到什么程度的此时,罗亚已经没有了其它更快速找到他们的办法。 按正常情况来说,就算现在他再模仿风威伦的声音,应该也不会再得到对方的任何回答的反应,但,蒋如牧却是个变数! “嘁,模仿得还挺像的,要不是经炎烨提醒,知道威伦那个家伙绝不会叫我【蒋大哥】,我还真给你骗去了。” 就在罗亚将赌注给压在蒋如牧身上之时,这个粗神经的东楚都统,却是不负重望地在树杆上嘀咕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只能让人贴着蒋如牧的嘴,才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但罗亚身上的这套特别定制的铠甲,它的作用不仅是用来防御苍轩炎烨所施展出来的寒雾的。 在进入寒雾时,无论是何种生物,还是植物,他们的听觉、视觉更甚至是嗅觉,都会变得迟钝。 可罗亚身上的这套铠甲,却是能令在寒雾里,视觉和嗅觉受到制衡的情况下,加强他们身上的听觉! 所以当如牧说出的那几句,就连耳语都听得不甚清楚的嘀咕后,罗亚的眼睛却是瞬间一亮,向着右手的长剑剑柄轻微地敲打了三下,随后便快速地向着蒋如牧之前发出声音的方向前进。 而施展着寒雾的苍轩炎烨,那深刻的五官,却是在罗亚轻敲打完剑柄后,不禁变了变,为了确定自己没听错,苍轩炎烨更是动了动自己的双耳,眨了眨金色的双瞳,希望听清前方的动静,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些人! 在听到寒雾里数道轻微,却是带动着寒雾急速奔驰的声响,和模糊地看到几缕不断变动着的比常人更为庞大的身影后,苍轩炎烨金色的双瞳瞬间变得更加金亮了,而他方才还抿着的唇,却是漠然地扬起。 前方有路你们不走,此林无门你们却偏要闯,那么,就等着受死吧! 147 特殊用途的药膏 已经被寒雾冷得将武器给绑在腰间,双手不断搓着臂膀给自己取暖的蒋如牧,深不知因他的嘀咕,给自己和苍轩炎烨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 此时武功暂时被封的他,仍是兀自靠在树杆上,心里不断想着:怪冷的啊,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而被罗亚等人的举动给彻底惹怒的苍轩炎烨,此时已经放下了右手中的冰寒剑,将它给重新放回了腰间。 对苍轩炎烨而言,能在他使用独门穴法的默许之外,这样进入寒雾,并且身形看起来如此奇怪的人,再对他们使用冰寒剑,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些已经死在苍轩炎烨手下的人,多数皆是命丧于冰寒剑之下,可真正让他使用寒雾的,至今却是无一人,就连当年对付那个变、态的阎王,苍轩炎烨也只是将冰寒剑刺入他的心脏,将其冻结而亡。 而现在面对这些奇怪的人,苍轩炎烨是打算徒手将其击毙的,这样的作战方式,他甚少用到,只因与实力相当之人对战,苍轩炎烨都是以冰寒剑拼杀。 反观那些都入不了苍轩炎烨的眼,近不他身百米远就被云亦尘,和炎一这些死士杀死的人,则更不需要苍轩炎烨出手了。 所以现在对着这些奇怪的闯入寒雾却仍行动自如的人,他是感兴趣的,更甚至可以说,苍轩炎烨是有些期待的。期待着这些第一波攻破他寒雾阵的人,可以给他带来什么乐趣—— 在寒雾阵里奔跑了有一会的罗亚,在距离蒋如牧三十米远处,却突然停了下来,且对着离他不远的其他护卫又打了个手势,命令他们就在原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罗亚之所以会有此翻举动,一则是因为他的主要目标是苍轩炎烨,所以现在的蒋如牧只是他们引苍轩炎烨上钩的饵罢了。 而罗亚之所以能这么肯定苍轩炎烨会来,全因他知道在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炎王是一个狂傲自负的人。 这寒雾阵,想来从来未被人破解过,所以他们的这翻举动,一定会引起苍轩炎烨的注意,也必然会想办法将他们给一一击退。事实上,罗亚想的确实很对,单从苍轩炎烨向着他们这边而来便可知了。 罗亚命令众人在原地待命的第二个原因则是,他们的时间有限! 虽然罗亚他们一行人,现在身着铠甲,在这寒雾阵里行动自如,只是动作没有在外面敏捷,可这便是致命点了。 且他们在寒雾阵里所能待的时间也不能超过半个时辰,且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这时限只会缩短,而不会增加。 如果在超过的时限里,他们没有出了寒雾阵,那么罗亚他们等人的下场不会比那些原先被冻结在这里的动物、植物好到哪里去。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罗亚他们手上的剑,才会事先抹上军师给他们抵御寒雾阵,且能对苍轩炎烨产生效果对平常人却无大碍的特殊之药。 这个药,可是十二年前的那个阎王能将苍轩炎烨给掳走的法宝啊,罗亚就不信了,当年阎王凭着一人之力就将苍轩炎烨从东楚带走,他们如今几十人,而且都是国师训练出来的精英,还会拿不下一个受了伤的炎王! 躲藏在干裂树杆后,已经和同伴布下阵,信心满满打算合力拿下苍轩炎烨的罗亚,他的想法都很好,只是他却忽略了两点。 第一,现在的苍轩炎烨已经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被苍轩炎文,及云亦尘他们保护得很好的纯良的少年。 在炎王阁呆了十几年,被当时的阎王经心改造的苍轩炎烨,现在杀人可是从不犹豫,眼眨都不眨。事后就连前一秒死在他手下的人,他都可能已然不记得了。 第二,北虎国之前的探子得到的关于苍轩炎烨受伤的消息确实不假,可在已经觉醒了部分【天龙之子】的力量的羽菲的治愈下。 现在的苍轩炎烨伤势恢复了且不说,单是从他能两次使用寒雾阵,且没什么自损的这个情况来看,便可知在羽菲的帮助下,苍轩炎烨的状态可谓是非常之好。 故此,罗亚之前所认为的有利的条件,在现在都已经变得无用了,可他却仍不自知。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罗亚在知彼这方面就已经错了,后面的结局就更为难预料了。 被寒雾阵给冻得够呛,且没了武功,倚靠在树枝上的蒋如牧,浑然不觉在离他几十米远的地方,罗亚等人已经以他为饵,针对苍轩炎烨布下了什么样的阵仗。 当蒋如牧感到粗壮的树干有了震动后,便直觉地以为是将自己给放在这株大树上的苍轩炎烨来了,而事实也证明他这粗心的直觉,是对的。 “炎烨,你怎么来了?” 苍轩炎烨借着轻功,轻轻一跃就跳上了蒋如牧所站的树枝上,在听到对方的疑问后,他未做任何回答的朝前方看了看,在他那双金色的眸子下,不经意见发现了一个敌方未藏好的身影,及泛着可疑油脂的剑尖。 那是? 因为兽化的缘由,视觉和嗅觉都比常人更为灵敏的苍轩炎烨,在目之所及那个剑尖后,高耸的鼻子不由地轻轻抽动了会,借由着寒雾阵里稀薄的空气,将这气味给深深印刻在脑子里。 这些人,怎么会有这种药?!亦尘不是已经将它全冲焚毁了吗? 当确定了这些涂抹在剑尖上的药是十二年前那个阎王用来限制他行动的特制药膏之后,苍轩炎烨阴寒的脸,顿时变得愈加阴冷了。 就连还想继续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的蒋如牧,一见苍轩炎烨这样的表情,都有些后怕地往不能再退的树干上又缩了缩。 本来是来确定蒋如牧安危的苍轩炎烨,在发现了对方手上竟然有着这种特制的药膏后,心里顿时好像有了股无处可泄的怒火。 苍轩炎烨真的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在鬼阎王死后的今天,竟然还有人能拿出这种牵制他的特制药膏。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当年的那次绑架行动,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未被他揪出。 所以,当年鬼阎王在死之前,才会露出那样得意的笑容,说着他没有输—— 一想到这里,苍轩炎烨终于再地忍不住地对着罗亚等人的方向开口,厉声质问道。 “鬼阎是你们什么人!” 当年的鬼阎已经死了,而你们这些看来目的同他一样的人,就等着落得和他同样的下场吧! 不好,没想到苍轩炎烨的嗅觉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明明国师说过,他不会发现的—— 被苍轩炎烨厉声质问的罗亚,穿着铠甲的身子,在听到苍轩炎烨的声音后,有些出乎意料地颤了颤,只因这件事超过了在罗亚心中料事如神的国师的推算—— 鬼阎?那个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掳走炎烨,让他们自责了十几年,令炎烨受了十几年痛苦,并丧失记忆的阎王? 原先还有些后怕的蒋如牧,一听苍轩炎烨提到这个令他生痛恶绝的阎王阁的上任阁主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两样。 如果此时有认识蒋如牧的人在场的话,一定会上前去看他脸上是否戴了人皮面具,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与他不相符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在铠甲里呆的时间已经有些过长,又被苍轩炎烨的声音给搅乱了分寸的罗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控制着自己的气息,靠在粗壮的树杆上,嚷声回答了苍轩炎烨提出的问题道。 “炎王,鬼阎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只待你和我们回去,便可知了。” 糟糕,他被苍轩炎烨这灵敏的嗅觉给搅乱了分寸,以致在铠甲里的气流发生了变化,这可是会影响他之后的动作,及呆在寒雾阵里的时限的! 已经发觉自己变得不对劲的罗亚,在嚷声回答完了苍轩炎烨的问题后,对着在不远处的,不知有没有被苍轩炎烨给影响的护卫比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后,便不再多言地蓦然从躲藏的树后现了身。 罗亚先是向着苍轩炎烨他们所在的树杆上,快速地射去数枚同样涂抹上了特制药膏的暗器,随后在看见苍轩炎烨带着蒋如牧跳动的身影后,才进行了下一步计划地大声喊道。 “布网!” 对化形为兽的白虎,东楚国最为有效且不会伤及苍轩炎烨的办法,便是用特制的丝网将它给困住,然后再由云亦尘用笛声与白虎交流,令它不再反抗,这是最为理想的方案。 可如果此计不行的话,云亦尘他们还留有后手,那便是强行给被困住的白虎注射**,再将它给抬走。 而事实上,这特制的丝网,并不是对化形为兽的白虎才有用,如果再加上特制的膏药的话,那么对现在的苍轩炎烨,也是同样起效果的。 单单只是苍轩炎烨的话,或许罗亚还会觉得他们的计策不能完美展开,可对着带有蒋如牧这个累赘的苍轩炎烨的话,想要挣脱他们的特制丝网,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苍轩炎烨,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148 恢复记忆的炎王 “布网!” 当苍轩炎烨为避开罗亚等人飞射而来的暗器,不得不带着现在被他暂时封住了武功的蒋如牧退到别处去时,没想到还未站定脚步,便听到了罗亚志在意得的命令。 呃,糟糕了! 离得苍轩炎烨最近的蒋如牧,一听罗亚他们之后的对策竟然是要对苍轩炎烨用丝网,他的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刚才脸上那凝重的表情也悄然退去,换上了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说苍轩炎烨最讨厌的除了不能控制化形为虎这件事外,那么另外一件同等被他讨厌的事便是丝网了。 用特别制定的丝网网过白虎的蒋如牧他们都知道,不论是人身的苍轩炎烨,还是化形为兽的白虎,他和它,最为讨厌的都是丝网! 所以在东楚里,这个丝网都是被他们几人特意隐藏好的,绝对不会被白虎和苍轩炎烨看到一点网线,不会给它和他闻到一点丝网的气味。 否则,他们费心准备的丝网,只有等着被白虎和苍轩炎烨毁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些人还真是倒霉啊,如果刚才炎烨的怒气还只是一小半的话,那么在听到【丝网】后,他心里的怒气应该就是全满了。 非人的白虎生起气来,蒋如牧他们还能凭着多年的经验逃到树上、水里之类的地方,可一旦人身的苍轩炎烨生起气来,那你就得指望轻功能高过他,且不会被他的冰寒剑所伤,否则。 正当蒋如牧在为罗亚等人默哀之际,没想到之前还拉着他右肩膀,带着他在树林间穿梭的苍轩炎烨,却是在点了他周身几个不知名的穴位,说了这么句话后,便非常潇洒地转身走了。 “半个时辰,死伤自负。” 被遗留下来的蒋如牧,愣愣地看着苍轩炎烨的身影几秒后,才被那些来攻击他的身着奇怪铠甲的人给扯回了思绪。 为什么有时辰限制?且什么叫【死伤自负】啊??? “铿——” 当蒋如牧的身边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影,手里拿着锐利的长剑向他攻击而来时,虽然他没在第一时间里做好最佳的防御准备,但蒋如牧仍是凭着本能地轻轻一跃,险险逃过了被三把利剑给刺穿身体的危险。 啊咧? 直到自己稳稳站在了一块巨石之上,蒋如牧才陡然发现,他的武功竟然回来了,可是。 困惑地动了动自己似乎有些迟钝的双脚,蒋如牧犹豫地抽出自己的佩剑,决定证实自己心中所猜测的,直直往那三个又转身向自己攻来的铠甲身影而去。 “铿——” “嘶——” 结果,蒋如牧是如愿地把长剑给划到了那三个铠甲身影上,且在其中的一个铠甲上留下了他【到此一击】的证据。 可同时,蒋如牧拿剑的右上臂,也不慎被其中的一个铠甲身影划破了自己的衣裳,幸好没有伤及肌理,否则在这寒雾阵里,只会加快自身的冻结。 炎烨,这个家伙! 旋过身,双脚一前一后,将利剑给横在自己眼前的蒋如牧,眼底有些气恼地看了眼自己不太灵活的左手一下,终于明白了苍轩炎烨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 刚才炎烨之所以在他身上点了几个大穴,应该是暂时解开了封印他武功的某些穴位,可因被寒雾阵里的寒气会真的将他给冻结,苍轩炎烨仍是留有余地的给他下了时间限制。 如果在半个时辰里,蒋如牧不能解决眼前的敌人,自己走出寒雾阵,又或者苍轩炎烨不能及时地过来再次封印住他的武功,那么他蒋如牧便要英勇阵亡在这个寒雾阵里了—— 我说二皇子啊,下次做决定前,您要么将事情说清楚,要么就和我商量下,给我个选择的余地好么。否则以我的脑子,万一要是没想明白,可不就是白白牺牲在这寒雾阵里了吗!!! 心里气恼的蒋如牧,在终于搞清苍轩炎烨的意思后,便丝毫不敢大意地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将自己在军营里学的格斗,从暗部里学的刺杀,毫无保留地一一展现了出来,只求能在最快地速度里,解决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敌人。 在蒋如牧的潜意识里,他是这么想着的,就算他帮不上苍轩炎烨的忙,最起码也不能成为累赘,拖了他的后腿,否则他有什么颜面回东楚面对他们的君王和云亦尘他们呢。 就在蒋如牧一心杀敌,以期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到苍轩炎烨之时,另一边被罗亚重点攻击的苍轩炎烨,此时原本就被染上不少飞禽血迹的衣袍,又变得血迹斑斑了。 在苍轩炎烨周边五米范围内,只要有人接近,皆会闻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如果此时的寒雾全部散去的话,便会发现,本应绿意盎然的丛林里,皆变成了一片艳丽的红色,且它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 而那被罗亚寄予厚望的丝网,早就被一开始如快如鬼魅般接近他们的苍轩炎烨给撕得粉碎,现在看去,已经一点也猜测不到它之前是何物了。 苍轩炎烨手里拿着,在第一时间从敌方那里得到的长剑,嘴角挂着残忍笑意地边看着这柄长剑,边斜睨了被其他铠甲之人保护在中间的罗亚,心情甚好地提问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鬼阎是你什么人?” 苍轩炎烨鼻息间充斥着这种令他作恶的药味,可面上的表情却是显得难得的愉快,如果被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云亦尘看见的话,定然会想办法转移苍轩炎烨的注意力,且将罗亚等人快速地解决掉。 只因云亦尘知道,再如此下去,被苍轩炎烨遏制、关押在心中的巨兽就会趁势而出,而后不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敌是友,苍轩炎烨都会敌我不分地杀个一干二净,直至他自己转醒。 本来想借由丝网将苍轩炎烨给生擒的罗亚,没想到已经受伤的他,会强悍到这个地步,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将那个丝网给撕了个粉碎,可是。 “苍轩炎烨,就算你毁了丝网,可你仍是逃不过这药的控制!” 透过寒雾,罗亚在发现苍轩炎烨眼底的金色光芒在趋于不稳定,时而呈金色,时而呈黑色时,得逞的笑终于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了嘴角。 国师就是国师,想的对策总是万无一失。 那个丝网上可是下了比他们的长剑,更为厉害的药量,苍轩炎烨失控只是早晚的事了。 而苍轩炎烨一旦失控,便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机会! “呵呵,看来鬼阎确实没告诉你们这件事啊。” 苍轩炎烨听着罗亚语里掩藏不了的得意,脸上不由浮现了嘲讽意味浓厚的表情,嗤笑着给了罗亚沉重打击地说道。 “鬼阎曾经在我身上做过很多的实验,而其中一项便是我对这药效的抵抗力。或许因为这药不是出自他手,所以他怕有日我再因这药而落入其他人之手,所以才会如此做吧。” 这么说着的同时,苍轩炎烨在罗亚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将手里的长剑又往自己的鼻间移动了几分,只要在接近一点点,便是毫无距离了。 “不得不说鬼阎的实验很成功,所以我对这药有了抵抗力,只是却出现了一个副作用。” 当讲到最后时,苍轩炎烨却是留下了一个悬念,没将这个所谓的【副作用】给告诉罗亚,激得已经看出些端倪,且额间不断耸动,心中有着不好预感的罗亚,强自镇定地追问道。 “炎阁主,你就别卖关子了,如果真有你所说的副作用,那你为何还敢这样闻那药呢?” 鬼阎在抓走了苍轩炎烨后,对他做的种种实验,罗亚曾经听说过,好像就是因为鬼阎在做了这些实验后,发现了其中的某些奇特之处,才会背弃之前与他们北虎国的约定,隐藏起了苍轩炎烨的踪迹,将他给慢慢带离他们北虎的控制。 可是鬼阎至死都不会想到,就是因为他的贪婪,因为他背弃了北虎国,所以才给了东楚国找到苍轩炎烨的机会,才让云亦尘混进了阎王阁,给了苍轩炎烨杀了他的机会。 苍轩炎烨在听着罗亚带着害怕,却又要强自镇定的对着自己质疑的声音后,突然不可自抑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 他为什么不敢闻这药呢,那个副作用可是杀人于无形,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就在苍轩炎烨想在不顾一切地释放心中的野兽,让罗亚等人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副作用】之时,在苍轩炎烨的耳朵边,却突然响起了云亦尘语重心长的话。 【炎烨,不要让你心中的野兽吞噬了你!】 哼,吞噬? 亦尘,是你太小看了我,还是太高估了鬼阎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家伙! 以前之所以会任由意识被占尽,是因为他丧失了记忆,忘记了控制之法。 现在的他可是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过去遗忘的一切,他苍轩炎烨就不信了,凭他自身的能力,会被那个意识吞噬!会被打败! 不信,现在就来试试吧! 149 奇怪身影的面目 “啊——” “啊——” 站在有着消退迹象的寒雾阵外的邺赫柏,听着从寒雾阵里传来的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脸上慵懒的表情终于产生了些微的变化,就连眼底的自信也悄悄地转变了。 又过了好一会,当那些惨叫声终于慢慢停歇了下去之后,邺赫柏也有了想进寒雾阵的念头之时,没想到迎面却出现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的身影——罗亚。 步伐混乱,铠甲被击毁得七零八落,脸上皆是狼狈之样的罗亚,一见站在几十米处的邺赫柏,便二话不说地朝着他大声说道。 “主人,我们必需先行离开!” 急步向着邺赫柏方向前进的罗亚,只要一想到刚才在寒雾阵里,所看见的苍轩炎烨的变化,心底就产生了一股恶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边走边回想着的罗亚,一个咀趔,受了伤的左腿终于不受重负的【喀】一声,让他给跌在了碎石和杂草密布的草丛堆里。 本来打算进去查看一翻的邺赫柏,先是听到罗亚以着从未有过的慌张之语向自己说了以上的话,随后又见他方寸大失的失态举动。 为此邺赫柏不由联想到刚才的惨叫声,心知事情发展不顺利的他,迁怒地转身狠踹了身边的护卫一脚,怒意难消地对他们吼道。 “废物,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去扶罗大人!” “是!” 同样被罗亚的样子给震慑的护卫们,在听了邺赫柏的命令后,赶紧屈着身子向着罗亚所跌倒的地方奔去,只希望这样做,他们的皇上能减少些怒意。 跌倒的罗亚,在赶来的护卫的搀扶下,终于艰难的站了起来,并一瘸一拐的向着邺赫柏所在的地方前进。 当罗亚等人离着邺赫柏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身着铠甲,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白光,显得冷寒的邺赫柏,唯一外露的黑瞳犀利的直盯着罗亚,沉声问道。 “罗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罗亚会受伤,刚才那几声惨叫声又是因何而来?这些,都是此时心情阴郁的邺赫柏迫切想要知道的。 罗亚忍着被苍轩炎烨打伤的剧痛,仍是守礼的向着邺赫柏屈下了膝,双腿着地的将密林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给邺赫柏听。 “主人,鬼阎那个老家伙,私下给苍轩炎烨做了实验,他现在对这些药的抵抗力已经提升了,且。” 说到这里,罗亚苍白的混杂着,不知谁的干涸血迹的脸上,展露出了明显的惧意,而他的这翻表现,令本就不悦的邺赫柏更加盛怒了。 “罗亚,你办事不力姑且不论,现在竟然还不据实回报密林里的事!罗亚,你是打算让朕遣你回到国师的身边,是么?” 最后的反问语气,邺赫柏虽然说的轻柔,但跟在他的身边时间也不短的罗亚,又岂会听不出邺赫柏语音里的冷意呢。 于是,为了不进一步触怒此时的邺赫柏,罗亚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将苍轩炎烨在密林里的变化,和苍轩炎烨的异变告诉给邺赫柏道。 “主人,方才闻了药的苍轩炎烨,并没有呈现出,国师所说的四肢无力,眼神涣散的情形,反而是直接进入了兽化的地步。” “可刚才苍轩炎烨的兽化,又与我们以往打探到的不同,他的下半身还是人形,可双手却是兽化成了虎掌,脸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且也不是白虎的面孔,呈半人半兽的形态,那个样子,真是与妖怪无异了!” 讲述的同时,罗亚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苍轩炎烨那不人不兽的诡异样子,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对混杂着金与黑的双眸,如视死物的盯着自己,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害怕,产生惧意,不敢与他对视。 什么?!苍轩炎烨不只对那特制的药产生了抵抗,而且连兽化的形态都变了? 在听完罗亚的叙述后,心里同样受到震惊的邺赫柏,本眯着的眼骤然微睁,瞳孔也收缩了下,哑着嗓子追问道。 “罗亚,你确定苍轩炎烨除了闻过那个药,没在碰过其他的东西了?” 那个该死的鬼阎,他究竟在脱离他们北虎国之后,对苍轩炎烨做了什么见鬼的实验!才会让他们现在准备好的追捕计划,这样损失惨重,且最后还成了无功而返之举! 被苍轩炎烨的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骇着的罗亚,在听到邺赫柏的疑问后,神情突然一变,仔细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这个时候,邺赫柏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等着罗亚随后将给他的答案。 静默了好一会,罗亚才坚决的点点头,抬头对上邺赫柏的双眼,回答道:“回主人,没有!” 当从罗亚的嘴里听到【没有】这个答案后,邺赫柏怀疑地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 “没有?” 如果真的如罗亚所说,苍轩炎烨是在没用其它东西的情况下,单单就闻了他们所配制的药才产生了这样的变化,看来回到北虎国后,他一定要将这个情况好好说予国师听,让国师想想办法,看以后要如何对付苍轩炎烨! 罗亚眼神焦急地看着听他说完后,却迟迟没有采取任何举措的邺赫柏,不禁忧虑地接着开口劝道。 “主人,我们真的得走了!” 罗亚之所以会有这样冒犯邺赫柏的行为,其实也怪不得他,谁让苍轩炎烨的变化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之前的预期,且让国师精心为他们准备的护卫全军覆没了。 而国师所配制给他们的药,也失去了最初的效果,如此下来,他们便是没有了能制衡苍轩炎烨的有利条件,且现在的苍轩炎烨实力又变得更加可怕了。 为此罗亚才急切地想要邺赫柏离开这里,离开青国,带着他们不足十人的护卫快快赶往北虎国,否则先不说青国是否会发现他们的踪迹,单是对付苍轩炎烨,罗亚都生怕他们会抵挡不了。 牙一咬,邺赫柏狭长的单凤眼眨了眨,隐藏在铠甲里的手掌,不禁紧握成拳,过了片刻后,才僵硬地对着为数不多的护卫下了命令道。 “走!” 苍轩炎烨,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在我们北虎国的手里! 而你,【天龙之子】——苏羽菲,你最后也会乖乖来我们北虎国的! 当邺赫柏的命令一出后,双膝仍着地的罗亚,终于吁了口气的全身虚软地一屁股坐在了脚后跟上。幸好他身边还有护卫扶着他,要不然没有了力气,且受了伤的罗亚,此时必然是整个人躺倒在地了。 密林处,寒雾阵外,苍轩炎烨所使用冰寒剑施展出的寒雾,在他收回了冰寒剑后,便在逐渐的淡去。 而此时已经将自己身边的几个着铠甲的敌人给解决掉的蒋如牧,在这快散去的寒雾阵里,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可蒋如牧高兴的心情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就被左前方那个雾里奇怪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 蒋如牧全身毛孔张开地看着前方那个不断向着自己靠近的奇怪身影,下意识地便向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心中还记挂着苍轩炎烨的话,只怕现在的他,会转身就离开这里。 只因前方那个身影给蒋如牧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而凭着军人的直觉,他认为不与对方交锋才是上上之策。 就在蒋如牧犹疑不定,不懂是先撤退出寒雾阵,等这寒雾散去,自己功力全部恢复之后再返回来找苍轩炎烨呢,还是心存侥幸心理,自己可以绕过这全身都是危险因素的奇怪家伙之时。 这个被蒋如牧归类为危险分子的奇怪身影,突然发出了一阵,令蒋如牧头皮发麻,心底打鼓,产生不安心绪的吼叫声。 “吼——” 这个声音,为何他会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从哪个毛茸茸的大家伙嘴里听到过—— 炎烨?! 脑袋灵光一闪,似乎终于想到什么的蒋如牧,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前方那个奇怪的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怎么可能会是炎烨,他们的二皇子! 前面那个奇怪的身影,下身明明是两条如人一样的腿,可上半身。 虽然蒋如牧看得不真切,但他仍是能确定,对方的上半身本来应该是双臂的地方,却是长着不协调的两只巨兽的双掌,而对方的颈项以上的地方,一半大一半小,仿佛不是一个脑袋,而是两个—— 因为想证实心中这不可思议的推测,所以蒋如牧在退后了数步后,终于找到了一株粗壮,能挡住他身形,又不易被对方发现的地方,藏起了自己的身体,以期能近距离地观察。 当那个奇怪的身影不断地逼近,蒋如牧的心便一直在鼓动,而当真正看清那个身影的面目后,蒋如牧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内心骤然酸涩不已,眼睛都变得湿润了。 “炎烨?!这,这怎么可能!!!” 150 去而复返的羽菲 面对苍轩炎烨这人不人,兽不兽的半人半兽的形态,蒋如牧终于再也不能自抑地,难过地低喃出声道。 “炎烨?!这,这怎么可能!!!” 在蒋如牧的印象中,苍轩炎烨要么不是那副狂傲得令人想痛扁他一顿的样子,便是化形为虎的老是龇着牙的不容人靠近的凶猛形象。 可这两种样子,都是十二年前蒋如牧常见的苍轩炎烨的样貌,他丝毫不会觉得怪异,可如今看见苍轩炎烨这半兽半人的形态,蒋如牧除了在最初感到不可思议外,就连方才产生的惧意都没了。 此时的蒋如牧心底,只有满满对现在这个形态的苍轩炎烨的心疼和难过。 因为蒋如牧知道,一定是在这十二年不见的日子里,苍轩炎烨在炎王阁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了他呈现现在这个样子。 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亦尘在这十二年来,从来没和他们提起过,甚至没露出丝毫的不对劲? 此时正在难过于苍轩炎烨这半人半兽形态的蒋如牧,深不知就因为他的难过,他的失态,他的出声,引起了本来已经经过他身边,打算去追罗亚等人的苍轩炎烨的注意力—— “砰——” 所以当蒋如牧发现不对劲,想做出应对之策时,他就已经慢了一步,被苍轩炎烨两只异变,威力巨大的兽掌给一拍,瞬间飞到了百米之外。 幸好蒋如牧在面对危险时的直觉反应,快于他的脑子,所以才会用手中的长剑挡在苍轩炎烨的巨掌和自己之间,给了自己缓冲的时间,否则现在的他,就不是手臂被划得皮开肉绽这么简单了。 “吼——” 此时呈现半人半兽形态的苍轩炎烨,在发现自己想攻击的对象不只避开了自己的巨掌,且还用那把被自己折成两半的长剑,将自己的兽掌给划伤一个小口子后,那张半兽半人形的脸上,眨眼间变得更加狰狞了。 随后在远处的蒋如牧,就听见了苍轩炎烨的狂吼声,且在这狂吼声中,蒋如牧还听出了其中的不甘与怒气,当他将视线移到之前所站的苍天古树的树干上时,骤然发现苍轩炎烨的巨爪已经陷进去了三分之二,只要他在稍微用力一些,这棵古树就会。 “轰——” 会轰然倒塌…… 蒋如牧左手压着自己正不断冒出不正常血液的伤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苍轩炎烨引起的骚动,眉宇仿若山峰一样不由皱起,似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苍轩炎烨的破坏力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同一时间,已经听了罗亚的劝阻,没有再要强行进入密林的邺赫柏,也被这一声巨响,和从密林里飞窜出的飞禽给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了正前进的脚步。 被其他护卫搀扶着才能缓慢行动的罗亚,抬眼看向空中四处飞窜的飞禽,也联想到了林中或许发生了什么事,再看了眼已经脱下铠甲,面无表情的邺赫柏后,方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道。 “主人,苍轩炎烨这次的变化,似乎非比寻常。” “哼!” 听着罗亚的分析,邺赫柏挺直的鼻梁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转身继续向着北虎国的方向而去。 就在邺赫柏离开的同时,正不断淡去寒雾的密林处的另一边,同样有一群人,正在密林处徘徊着,试图寻找着合适的机会进入密林。 “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 羽菲纤弱的身形,在这一群高壮威猛的汉子们前,本就表现得突兀,再加上她那张娇俏的脸庞,相比之下,显得愈加柔弱了。 本来晕迷着,被苍轩炎文带回东楚国的羽菲,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讲来只能说羽菲正不断觉醒的【天龙之子】的力量实在是令人难以预测,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时因要抑制苍轩炎烨的兽化,羽菲用尽了自身的力量,晕迷了过去,照云亦尘的推断,没有一天两天,羽菲是绝对不可能会苏醒过来的。 可没想到,就在苍轩炎文和蒋将军、风丞相汇合的前一刻钟,羽菲居然就苏醒了过来,且一醒来就追问苍轩炎烨的情况,丝毫没将苍轩炎文这个帝王的身份放在眼底。 或许是因为羽菲从之前短短的接触里已经知晓了,苍轩炎文对苍轩炎烨的看重,进而才敢这样对待苍轩炎文,只因羽菲和他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希望苍轩炎烨受到任何的伤害,加速他兽化的时限。 羽菲是因为苍轩炎烨是她归家之路的关键,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以致不能使用红血石,打开她回到现在的通道的话,羽菲必定会追悔莫及。 而苍轩炎文,他对苍轩炎烨的兄弟之情,比普通的百姓更为浓烈,这在皇室可谓是奇事了,可对从小就被东楚先皇和先皇后耳提面醒要好好保护,这惟一的胞弟,且有着兽形,如此与众不同的皇弟的苍轩炎文而言,保护苍轩炎烨不受伤害,似乎已经变得理所当然了。 更甚至有时候,在苍轩炎文的潜意识里,苍轩炎烨的安危更甚者能超过东楚的重要性,毕竟这是他仅有的,能共同回忆过去的亲人了。 身处皇宫,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本来就已经失去了很多的乐趣,失去了对人的信任,所以在惟一一个能令自己放松,且全心全意对待的苍轩炎烨这里,苍轩炎文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虽然现在的苍轩炎烨已经变了,变得和最初的皇弟不一样,但在苍轩炎烨的身上,苍轩炎文仍是能回想到过去,能觉得温馨,能感受到亲情,只因这是他仅有的,惟一能感到温暖,和不设防的亲人了。 在羽菲强势的追问下,和苍轩炎文有意让她知道眼下情况的有意为之之下,羽菲很快地便知道苍轩炎烨和蒋如牧他们留下来善后,而他们则是要尽快回到东楚国。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的一刻钟里,羽菲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可当他们要起程之际,她却是异常果断地对苍轩炎文说了自己的决定。 “我要去找苍轩炎烨!” 那个狂傲的男人,虽然直到现在羽菲仍是不太喜欢他,也不怎么欣赏他的行事作风,不过对有着那么扭曲的过去的苍轩炎烨,羽菲知道她不能要求太多,苍轩炎烨没成为一个只爱血腥杀戮的杀手头子,这已经很是万幸了。 “苏姑娘,炎烨会处理好的。” 一听羽菲要倒回去找苍轩炎烨,云亦尘是第一个站出来投反对票的,不是他不担心苍轩炎烨的处境,只因他没忘记他们此次的最为重要的任务——带回【天龙之子】。 而对云亦尘的反对,羽菲就只是瞟了他一眼,随后便站在那里,静静等着苍轩炎文的决定,她知道,最后能做决策的,还是这个东楚的帝王,苍轩炎烨的亲兄长。 而他,是不会令她失望的,只因在苍轩炎文的眼底,羽菲能察觉出那份隐藏在心灵深处的关爱之情,就如她对羽忻一般—— “朕准了,苏羽菲你就带着亦尘和这些御林军回去吧。” 果然,这个眼神清冷,脸上泛着虚伪笑意的帝王,他对苍轩炎烨的兄弟之情,真是超越了一切。 “皇上!” 对苍轩炎文的这个决定,云亦尘似乎非常不能接受,先不论羽菲倒回去找苍轩炎烨会不会有危险,单是要带走苍轩炎文身边的大批御林军这点,云亦尘就断然不肯了。 对着还想说什么来劝阻自己的云亦尘,苍轩炎文用着纤长的右食指,指了指天空不远处升起的阵阵烟雾,及在这阵烟雾里飘散出来的特别的淡得几不可闻的气味。 “亦尘,看到那些烟雾了吗?风丞相和蒋将军,就要到了,朕可不是没经过思量,就随便答应苏姑娘的。” 这可是他们东楚特制的战场上用来传递消息的烟雾,而这阵烟雾的升起也表明了蒋将军他们就在不远处了。 虽然羽菲不是很明白那阵看起来普通的烟雾里面隐藏着什么奥妙,但云亦尘脸上的担心,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羽菲便对症下药地说道。 “云亦尘,苍轩炎烨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难道你就不担心吗?那晚我可是只用了些微的力量就晕过去了,如果他再力量使用过度,你就不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 羽菲以上这翻话说得句句在理,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以苍轩炎烨那种狂霸不羁的性子,只要不对他的眼,让他觉得不爽了,他是很有可能不计代价大开杀戒的。 失忆前的苍轩炎烨因为有所顾忌,也因为东楚先皇和先皇后的殷殷教导,所以那时的苍轩炎烨即使在最初的兽化,不能控制心中的杀意,难以战胜野兽的本能。 可它仍是愿意凭着最后的意识,让云亦尘他们用特别制定的丝网将自己给束缚起来,关押到笼子里,不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ps:出差还有几天,累得慌,手机码字真辛苦… 151 密林处外的等待 可它仍是愿意凭着最后的意识,让云亦尘他们用特别制定的丝网将自己给束缚起来,关押到笼子里,不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事实上,每当苍轩炎烨兽化,不能控制自己,而要被关押起来的这个时候,东楚的先皇后就会在苍轩炎烨的寝宫里,坐在他的床榻上,默默陪着已经化形为虎的它。 给白虎弹奏她最为擅长的曲子,一曲终了再换一首,直至白虎安静下来,不再躁动地四处抓咬,不再怒气腾腾地嘶吼着。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在临福寺的断崖下,羽菲弹奏琴音时,能把白虎给吸引来,并愿意当她坐骑,对羽菲百依百顺,不让任何人靠近,对她占有欲极强的原因。 第一次先皇后让白虎安静下来后,第二次还年幼的苍轩炎文,便央求着要进去看胞弟,而同样担忧先皇后和苍轩炎烨的先皇,便趁机违背了自己爱妻的请求,带着苍轩炎文在一旁偷窥。 这事情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几次三翻下来,就被先皇后给发现了,可先皇后在察觉白虎并没对先皇和苍轩炎文的出现产生敌意时,她便也没赶他们离开。 最初先皇后是希望白虎不要敌视家人,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让白虎对苍轩炎文和云亦尘等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而随着苍轩炎烨的长大,再化形为虎的他,同时也有了身为人形的苍轩炎烨的意识,如果没出意外,受到刺激和药物的控制,那么白虎便不会再对他们进行攻击了。 可这都是未被鬼阎掳走东楚,未失忆前的苍轩炎烨和白虎的作为了,现在已经失去过记忆,又不能再如以前那样随意控制兽化的苍轩炎烨,这样的他,说实在的,真的很令云亦尘忧心。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在鬼阎对苍轩炎烨进行的那些实验里,其中不知一项什么实验,鬼阎那个老家伙用了什么东西,竟然使苍轩炎烨曾经出现过半人半兽的形态,且那时候的苍轩炎烨,压根就没有一丝为人的意识在,这是云亦尘最为担心和最害怕出现的局面。 所以当羽菲说到【如果苍轩炎烨再力量使用过度,你就不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这句话时,云亦尘的心突然一震,蓦然间心头浮现一股不安,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终于,云亦尘的脸色在青白之间转换了数次后,才对着一副早就知道他会做何决定的苍轩炎文说道。 “皇上,请您一定要注意安危,臣和苏姑娘一定会将二皇子给安然带回来的!” 虽然羽菲很重要,可炎烨这个他自小便一同成长的伙伴,也同样重要!如果没有炎烨的帮助,在这片大陆上,又怎么会有云亦尘这个人的存在呢。 摆摆手,苍轩炎文对着早就不耐烦,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羽菲,和一脸担心他的云亦尘扬了扬唇,坚定地回道。 “去吧,万事小心,朕在东楚等着你们归来!” 皇弟,朕在皇宫等你回来,再同饮一杯当年母后在银杏树下埋藏的上好佳酿。 这边在离东楚国境不到百里的地方,羽菲和云亦尘在与苍轩炎文告别后,就带着本应护卫在他身边的御林军,由羽菲凭着直觉地在前方带路。 直到他们出现在一阵奇怪的寒雾前时,羽菲地终于停下了脚步,略感困惑地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明明是初夏,可在这密林里,竟然还会有如此大规模的,久久不散去的寒雾,真是太奇怪了。 但困惑归困惑,羽菲只停顿了一小会,便又想向前进而去,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手给扯了回来,就在她想转身提问之时,却听到了云亦尘带着颤抖之音的解释。 “苏姑娘,这是炎烨使用冰寒剑之后所施展出来的寒雾阵,炎烨在里面!” 一听他们要寻找的对象苍轩炎烨就在里面,羽菲走得很累,还有些萎靡的神情顿时变得精神百倍,就想继续向前而去,可在感受到自己左臂的云亦尘的五指的压力之后,羽菲终于才觉得疑惑地转身问道。 “云亦尘,如果你确定苍轩炎烨就在里面,那么你为何要阻拦我进去?” 这不合理,就之前云亦尘对苍轩炎烨的关心来看,如果苍轩炎烨真的在里面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想赶过去,察看苍轩炎烨是否安好的人啊? 可现在云亦尘没赶过去便罢了,竟然还阻止想进去的自己,难道这所谓的寒雾阵里,有什么蹊跷? 不知苍轩炎烨是第二次用冰寒剑使出寒雾阵的云亦尘,在听到羽菲的提问后,深呼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没有关系的,看这范围和已经散去的情形,炎烨应该没有用多大的力量,应该不至于驾驭不了,控制才对。 自我安慰完毕后,云亦尘才打起精神,轻了轻喉咙,对着羽菲解释起这寒雾阵的特别之处道。 “苏姑娘,冰寒剑的原料寒石比较特殊,所以它所施展出来的寒雾阵,除了炎烨和被他特殊穴法封住武功的人能呆在里面之外,其它生物在里面都会丧命,而植物则是凋零。” 这寒雾阵,竟然这么神奇,还有这等作用? 云亦尘眼见羽菲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便知她没有全然地相信自己的说法。 于是云亦尘放开了抓着羽菲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枝较为粗壮的树枝,在羽菲不明所以的眼神下,运用内力将它给射向正慢慢散去的寒雾阵里。 “咚——” 一声,本来应该要直直飞入林中不见身影的,从云亦尘手中飞出的树枝,在进入寒雾阵的范围后,还未达到一米的距离,便很突然地落在了地上,且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 羽菲眨了眨眼,看着落在地上,虽然速度不快,但却慢慢覆盖上一层冰霜的粗壮树枝,方相信了云亦尘之前的说法。 在明白寒雾阵的厉害之后,羽菲终于不再想着现在进去了,只是在明明知道苍轩炎烨就在里面的眼下,要她就这样静静等待,似乎也不符合她一向讲求效率的作风,于是只静默了没一会,羽菲便又开口问道对这寒雾阵熟悉的云亦尘道。 “可照它这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既然苍轩炎烨能点穴封住别人的武功,令其不受寒雾阵的伤害,那为什么他们不行? 虽然羽菲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可已经听出她言下之意的云亦尘,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封穴之法,很是特别,与其它封穴不同,只有炎烨才能看清每个人身上所封这穴位,在下无能,至今尚未学会。” 关于这个封穴之法,其实在天龙大陆并不少见,可这封穴之法,封的都是普通的穴位,就算能封住习武之人的武功,但只有武功高者,或者学过解穴之法的习武者,一样能冲破这封穴之法。 但苍轩炎烨所用的封穴之法,却是与众不同,有着兽眼的他,似乎能穿透人的肌理,看进血管里的脉络,所以他所点的穴位与手法,与普通人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 而对没有金眸,能看透人脉络的云亦尘来说,这个封穴之法,他自然是学不会的,放眼天龙大陆,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达到苍轩炎烨的封穴之法的这个境界。 “嗯。” 在听完云亦尘的解释后,羽菲终于知道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了。 于是在轻应了一声后,羽菲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打算先行休息,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再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事情总是那么的超出人的预料,就在羽菲他们静坐了好一会后,没想到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 且在这声巨响后,密林里突然飞出了大量的飞禽,令刚才还对云亦尘所说这寒雾阵有多厉害,能令活物致死深信不疑的羽菲产生了怀疑,困惑地问着云亦尘道。 “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 虽然刚才的树枝是冻结了,可现在里面却是飞出了不少活生生的飞禽,那么他们便该进去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如云亦尘所说的那般,且对这声巨响,羽菲也甚是在意。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哪方人马制造出来的,而苍轩炎烨他们是否有损伤—— 别说羽菲对这寒雾阵产生了怀疑,就连云亦尘自己都对以往的认知产生怀疑了,可当年炎烨不就是在东楚皇宫的御花园里施展了寒雾阵,让那些花凋零,让那些生物死去的吗? 云亦尘看着上空不断向着四处飞散,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它们的飞禽们,有些语塞地对着羽菲说道。 “苏姑娘,这。” “云亦尘,你看!那是不是在南雀国都城晚的林鹰?!” 正当云亦尘想解释之际,羽菲看着那些飞禽的专注的眼神却突然一变,熠熠发光地指着其中一个飞得极快,最后却在上空不断盘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的一看就知它体型不小的飞禽高声道。 152 半人半兽的形态 “云亦尘,你看!那是不是在南雀国,都城那晚的林鹰?!” 本来还想向羽菲解释的云亦尘,一听羽菲说起【林鹰】,便心急地抬起了头,看向了羽菲所指之处,而后发现,那身形和它将四散的飞禽给召唤回来的能力,似乎真的是林鹰! 可是这只那晚被苏姑娘的琴音给召唤而来,最后却带着同类离开的林鹰,不是应该回到自己居住的深山老林,不再出山的吗? 这次苏姑娘可没弹火凤琴,那这只林鹰是因何而来? 虽然云亦尘没听到过羽菲弹琴,且也没见她拿过火凤琴,但以为只有羽菲能召唤得了林鹰的云亦尘,仍是不确定地问了下此时心情还是略显激动的羽菲道。 “苏姑娘,你可曾触动过琴弦?” 因为再次见到那晚应自己的琴音前来给自己解围的林鹰,略显激动的羽菲,在听到云亦尘的疑问后,眼带疑惑地看向他,摇了摇头,反问道。 “云亦尘,你以为是我将它给召唤来的?” 当晚在南雀都城里这只空中霸主率领着它的族类,为她所做的牺牲已经够多了,她又怎么会再让林鹰做以身犯险的事呢。而且在这密林里,他们又没遇上什么危险,她召唤林鹰来做什么呢。 听到羽菲给出的答案,云亦尘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如果林鹰不是因苏姑娘而来,那么必定是林中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令空中霸主的林鹰怀有兴趣的,那绝对不可能是人,所以—— 在静默的时间里,羽菲和云亦尘两人心思百转千回,最后突然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朝着对方说出了心中想到的共同答案。 “炎烨!” “苍轩炎烨!” 当晚在南雀都城时,化形为兽的白虎就对林鹰存有敌意,而林鹰似乎也不待见它,如果这里除了羽菲外,还有什么能引起林鹰的兴趣的话,那么除了白虎外,再无其它可能了。 那么,在这密林的寒雾阵里的苍轩炎烨,是又已经化形为虎了? 究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致使苍轩炎烨不到一天之内,又兽化了呢? “快走!” 对视的两人,只要一想到现在的苍轩炎烨或许已经再次化形为兽,变成白虎后,他们便担心起了跟在他身边的蒋如牧的安危,还有白虎的状况。 所以对还未完全散去的寒雾阵,云亦尘已经没了最初的畏惧,而羽菲则是已经不再相信它有那么厉害地对着身后的其他御林军摆了摆手,就向着密林奔去。 苍轩炎烨,你要是就这样输了,我可是看不起你! 第一次,羽菲如此迫切的希望看到一个人,希望他没事,能立即出现在自己眼前。 此时的羽菲以为,她对苍轩炎烨的特别,只是因为只有他才能帮她打开回到现代的通道,只是因为他是当初她最为脆弱之时守在自己身边的白虎,只是因为他那些令人不忍直视的遭遇—— 如果羽菲深究的话就会发现,如果真的只是因为以上的原因的话,那么她怎么会如此揪心,又为何会这么焦急,甚至出现了以前从未展现的慌乱—— 如果只是对一个普通的,没有丝毫其它感情因素的人,她苏羽菲,真的可能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吗? 就在密林里,蒋如牧不知第几次险险避开半人半兽的苍轩炎烨的攻击后,他仍是不死心兼痛心地继续对着,那张他看了都揪心的狰狞脸上喊着。 “炎烨!你冷静点,我是你蒋大哥,蒋如牧啊!” “吼——” 只可惜,无论蒋如牧如何地大声喊着,都唤不回现在眼里只有杀戮的苍轩炎烨的意识,且他喊得越大声,随后苍轩炎烨的攻击就会比之前更猛烈,似乎是在抵抗他的呐喊。 蒋如牧在试了无数次,且自己身上没有半处完好的地方后,终于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做无谓的召唤,试图唤回苍轩炎烨的意识,而是打算以暴制暴,先用武力将现在的苍轩炎烨给制服,然后再想办法。 最好的结果便是,他和炎烨打到一半,风威伦那慢吞吞的家伙,和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便能赶来,帮着他一起将炎烨给带回东楚。 以上就是蒋如牧的打算,及对之后的美好想望。只因现在的他,不只武功没有完全被解开,且在苍轩炎烨的连续的,不留情的打算致他于死地的攻势下,蒋如牧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受了不小的创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蒋如牧打算制服现在实力爆增的苍轩炎烨,那根本是天方夜谭,他还能不能撑过苍轩炎烨的下一击,避开他的夺命掌,这都还是未知数呢。 “啪嗒——” 就在蒋如牧这么想的同时,苍轩炎烨已经踩着被冻结的枯枝,慢慢向他所躺的地上靠近了。 蒋如牧边观察着苍轩炎烨的一举一动,边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粗壮树干,打算聊胜于无的用它来抵挡苍轩炎烨的下一波的攻击。 但就在蒋如牧看着苍轩炎烨的时候,他的眼睛倏地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的对策帮。 随后蒋如牧便化被动为主动,率先向着还没完全靠近他的苍轩炎烨发起了攻击,用树枝向苍轩炎烨的头部出力,而苍轩炎烨也不辜负蒋如牧期望的用兽掌去挡了。 就是这么一个苍轩炎烨没有注意到蒋如牧的瞬间,他快速的用左手撑在地上,右腿果断的向还没察觉他意图的苍轩炎烨踢去。 “咚——” 结果很是如蒋如牧愿的听到一声巨响,苍轩炎烨整个身体瞬间就倒了下来。 蒋如牧一见自己的计策顺利实施了,高兴的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马上就想趁着这个机会,立即扑向苍轩炎烨,先暂时的将他给制住,这样起码能再拖延点时间。 “呼呼——” 就在蒋如牧快速的站起来,想接下去将脑子里的想法付诸实践时,没想到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随后便是一阵不小的风沙,令蒋如牧不得不双手挡着自己的眼睛,以防止沙粒的进入。 也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苍轩炎烨也不知道是受没受风沙的影响,反正当蒋如牧起身时,苍轩炎烨是已经站了起来,且又打算对他毫不留情的出手。 如果不是蒋如牧反应快的话,只怕他的右臂已经不在了—— 险险躲过苍轩炎烨这一击的蒋如牧,有些傻眼的看着造成眼前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林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眼前这个大家伙确实是林鹰吧?蒋如牧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能确定眼前的是不是幻觉,毕竟稍早之前林鹰还算是帮了他们,虽然林鹰可能不是出于热心。 可是受了喻少白控制的那些飞禽们,确实是在林鹰的呼唤下,才停下了对他和苍轩炎烨的攻击,转而对付起了喻少白,给他们争取到了离开的时间。 只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呢?林鹰不在喻少白那里指挥着自己的“空中军队”,却跑来他们这里,而且刚才还把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好时机给妨碍了! 这林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吼——” 就在蒋如牧很是困惑于林鹰这个举动的深意时,没想到原本还对着他恶意相对的苍轩炎烨,却突然转了一个方向,突然朝着林鹰所站立的地方大吼了起来。 而且无论是从苍轩炎烨的嗓音,还是他的肢体语言来看,蒋如牧都丝毫不觉得他这是对林鹰表示友好之意。 现在这又是什么个情况呢? 被苍轩炎烨的这声大吼给惊了一下的蒋如牧,真的是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晚在南雀国都城时,白虎和这林鹰好像是不对盘的吧? 但再观眼下,炎烨是虽然形态变了,但他那不耐烦的态度是一点也没变,可这林鹰就变太多了吧。 扑哧着翅膀,站在距离苍轩炎烨的安全位置,眼神很是,嗯。 没再被苍轩炎烨当作第一攻击对象的蒋如牧,在突然没了危险后,挠挠头一下子竟然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这林鹰对半兽化的苍轩炎烨的态度了。 说是遵从,好像又带了丝高傲,说是平起平坐,可现在的林鹰一点也没了之前两次见到的霸气。 啊—— 想得头都大了的蒋如牧,突然一拍脑门,都有些佩服起自己了,在这么危及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想这么多—— “蒋大哥,炎烨怎么了?” 就在蒋如牧决定要忽视林鹰,想着要再怎么进攻之时,云亦尘突然出现的声音,和随后出现的羽菲及御林军的身影,给了他极大的高兴点。 虽然来的不是风威伦和自家弟弟蒋如潮,但有人来接应,终归就更有希望了。 趁着苍轩炎烨还没攻击过来的这个空档,蒋如牧很快地向后退到云亦尘他们这边,然后对着云亦尘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眼神,愧疚的讲之前苍轩炎烨为保全他,所作的种种一五一十的简要的全说了出来。 当听完了蒋如牧的话后,云亦尘眼睛大睁失声吼道。 “什么?!炎烨竟然施展寒雾阵两次?!” 153 令人震惊的半兽 “什么?!炎烨竟然施展寒雾阵两次?!” 在云亦尘左侧,自看见苍轩炎烨这半兽化的形态后,内心便受到不小冲击的羽菲,在发现云亦尘那无比心痛的表情后,沉着嗓子对他问道。 “云亦尘,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那个寒雾阵是什么,为什么云亦尘一听到苍轩炎烨施展了两次,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这是否与苍轩炎烨变成现在这种半人半兽的形态有关? 这么想着的同时,羽菲将专注的眼神又移到了苍轩炎烨的身上,看着他两条修长的双腿,盯着他两只兽化了的毛茸茸的巨掌。 最后,才看向苍轩炎烨那个不管谁看到都会产生惧意的,呈两种状态的脑袋,和他那双诡异的瞳仁—— 苍轩炎烨,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这已经慢慢散去寒雾的密林里,羽菲站在透露点点日光的树荫下,就那么与转向注意力,看向她的苍轩炎烨对视着。 此时,在苍轩炎烨那双与众不同,令人害怕的硕大瞳孔里,羽菲看到了自己略显纤瘦的身影,笔挺、无畏的立着—— 可就是苍轩炎烨这样,让那些御林军胆战心惊的形态,在羽菲的眼里,竟是不觉得害怕,她似乎在那双瞳孔里,看到了困惑,和挣扎。 困惑于羽菲的出现,挣扎于要不要进行攻击—— 第一次,羽菲不忍直视着现在的苍轩炎烨的眼神,她率先避开了他的注视。 而在过了好一会,羽菲都没得到云亦尘的回答后,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询问道。 “云亦尘,我再使用火凤,能让他再变回来吗?” 想到那晚云亦尘让自己,用在现代对付血族的能力,来使苍轩炎烨从兽形转变成人,再看看现在的苍轩炎烨,羽菲觉得可以再试一试。 不过,这些都还需要得到云亦尘的帮助及认可,毕竟他跟在苍轩炎烨身边时间最为长久,对苍轩炎烨的一些情况也一定更加清楚,知道怎么做对他最为有利。 “苏姑娘,在下也不确定。” 内心震惊巨大的云亦尘,对羽菲之前的那个问题,喃喃张口,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又能从何处说起。 所以当羽菲又接下来说出这么一个办法后,云亦尘空白的脑子一顿,方给了羽菲这么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事实上,这也怪不得云亦尘,只因面对现在的苍轩炎烨,他真的也是束手无策,云亦尘甚至不知道,这次苍轩炎烨还能不能再变回原来的样子—— 而当云亦尘的这个答案一说出来后,不止羽菲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向了他,就连对他满怀期待的蒋如牧,都侧目斜睨了云亦尘一下。 此时的蒋如牧,似乎不能相信那个一直让他那么信任,凡事运筹帷幄,一副没什么事能难倒他样子的云亦尘,竟然也会说出这么没把握的话。 而且对象还是云亦尘最为关心和在意,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全的苍轩炎烨—— “亦尘,你不是最了解炎烨的状况吗?怎么会不确定让他变回来的方法呢?” 再看羽菲,虽然她的惊讶不小与蒋如牧,但在面上她表现得却是比蒋如牧这个年长的人好太多了。 只见羽菲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对着似乎还没从眼前这个令他惊讶的情况缓过神来的云亦尘慢慢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云亦尘,既然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么我们就还是照那晚的法子来,我使用火凤,看看能不能让苍轩炎烨恢复过来。” 当羽菲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后,现在也没想出办法的云亦尘,也只能报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无声的对羽菲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决定。 只是就在平时考虑周到,万事都想好后路的羽菲和云亦尘这两个心思细腻的人决定完后。 蒋如牧这个大老粗瞪着眼,将自己的手臂和没一处完好的自己生生往他们两人眼前一站,没好气地说着。 “你们这是都没看到我的惨状,还是故意的啊?现在的炎烨又不是对苏姑娘百依百顺,什么都好说的白虎了,单看我这样就知道很难靠近它了,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再不受伤又不伤他的情况下靠近他?” 蒋如牧虽然不知道羽菲口中的火凤究竟要如何施展到苍轩炎烨的身上,可就连弓箭都得在一定范围内才会起作用,这苏姑娘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没靠近炎烨的情况下做到吧。 可真是这样,问题就来了。羽菲他们得怎么靠近现在完全与他们沟通不了,且有林鹰帮助的此时半人半兽的炎烨呢? 单看那晚苏姑娘让林鹰走的样子,蒋如牧便知道她绝对不会伤害这个空中霸主的,不管怎么说,它都在他们危难之际帮过他们。 本打算就此展开行动的羽菲和云亦尘,在蒋如牧的一番说辞后,两人想要动作的身子,瞬间都停了下来。 羽菲和云亦尘对视一眼,似乎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苦笑和忧愁。 还真是关心则乱,就连蒋如牧这粗神经的人都想到的问题,他们两人竟然忽略了,如果真这么莽撞的冲上去,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先不去考虑半人半兽的苍轩炎烨,羽菲看着还在旁边扑哧着翅膀的林鹰,奇怪的对这一直在密林里的蒋如牧问道。 “那只林鹰是怎么回事?” 在南雀国都城那晚,这林鹰和白虎可是谁看谁都不顺眼的不是么? 一个是空中的霸主,一个是陆地上的王者,一山什么时候能容二虎了?而且就眼前的架势来看,林鹰似乎还屈从于炎烨之下? 经羽菲这么一问,被苍轩炎烨和林鹰一起攻击,吃了亏的蒋如牧,张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林鹰来得甚是突然,就在他有机会能将苍轩炎烨给击倒在地时,这林鹰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飞了出来,坏了自己难得的计划。 一想到一个,蒋如牧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啊!不过。 转眼一想,蒋如牧把自己所知道的,和刚才发生的一五一十的和羽菲、云亦尘说了,并且将了自己的推测。 “那只林鹰是来帮炎烨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当蒋如牧说完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后,羽菲和云亦尘都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林鹰。 那小眼神,那扑哧的样子,哪里还有那晚在南雀都城时的凶猛样,哪里还有空中霸主的气势,活脱脱就是一只驯养的苍鹰。 “苏姑娘。” “嗯。” 云亦尘说一句,羽菲轻应一声,两人便在蒋如牧疑惑不解的眼神之下开始了行动。 这个行动说起来简单,可实际要操作,却是挺有难度的。 只因他们先要让林鹰不来掺和他们随后对苍轩炎烨的攻击,否则林鹰真要发起狠来,除了羽菲几个人,估计没人招架得住。 所以羽菲在和云亦尘得到一致的共识后,她便拿出腰间的火凤琴,打算先和林鹰沟通,让它等会别阻止他们对苍轩炎烨下手。 而云亦尘则是带着御林军转而对上了一直盯着羽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苍轩炎烨。 受着伤的蒋如牧本来也打算上阵的,可再看到云亦尘投射而来的没温度的眼神后,他果断放弃了,还是休息一下吧,要不然回去可有他的苦头吃了。 只要一想到自家将军父亲有多么喜爱云亦尘,多爱他去蒋府,多听他的忠告,蒋如牧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要是不听云亦尘的,估计回到东楚,回到蒋府后有他受的了。 于是一身褴褛的蒋如牧就拿着云亦尘递给他的止血药,边涂抹边站在一块大石上了,借着旁边大树的遮挡,观察起了云亦尘和羽菲的动静。 云亦尘这边,他带着大部份的御林军将半兽化的苍轩炎烨围成了两层,在以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并苍轩炎烨他进行起了车轮战。 可虽是这么说,云亦尘他们在面对着想向羽菲那里靠近的苍轩炎烨,却是没什么办法,围困他也只是缓兵之计,撑不了多久。 而在另一边,由两名御林军守护的羽菲,则是拿着火凤琴,向着林鹰靠近。 虽然那晚在南雀国都城时,羽菲曾经召唤来了林鹰,但羽菲却不以为自己真的有着凭音驭兽的能力,最起码现在心绪不宁的她,没有那份自信。 且照云亦尘的说法,那晚她是因自身天龙之子的力量觉醒了,所以才会有了召唤林鹰的能力。 可这所有的一切,就在羽菲将双手抚上火凤琴时,有了变化,当那些熟悉的曲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时,羽菲闭上了眼,随后悠扬的令人心肺舒畅的曲子就这么慢慢从她的十指间流泄了出来。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蒋如牧,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当事人,且关乎到他们几十人的生死的话,他真的会笑出来。 这都什么事呢—— 就在蒋如牧无语之时,因羽菲的琴音而有所影响的林鹰,也不再虎视眈眈的在上空用着它那炯炯有神的利眼盯着他们了。 而是站在了一个树枝上,很是人性化的打量起了羽菲—— 154 不容有失的炎烨 “呼呼——” 听着羽菲从火凤琴上弹奏出来的曲子,林鹰站在了一个树枝上,很是人性化的打量起了她—— 坐在大石上的蒋如牧,有些紧张的看着林鹰,担心它听不懂羽菲的琴音,还会去帮助此时半兽化的苍轩炎烨。 可事实上,蒋如牧的忧心似乎是多虑了,林鹰在树枝上打量了羽菲好一会,听了她的琴音好一阵后,终于收起了自己虎视眈眈的犀利之眼,仰天长啸了一声。 “唔——” 而林鹰在呼出这声令蒋如牧放了些心的长啸过后,它便噌一声,快如闪电的避过了其他两个御林军护卫的防备,蹿到了羽菲的右脚边,做出了令蒋如牧瞠目的举动。 只见一道黑影站在羽菲的脚边,仰着脖子,瞅了瞅羽菲,又歪了歪头看了看正向这里赶来的羽菲,林鹰最终迟疑地把脑袋往她的裤腿上蹭了蹭,很是乖顺的低叫道。 “咿呀——” “磕——” 蒋如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发现它没掉下来后,才咽了咽口水。 苏姑娘,以后你就是这天龙大陆的驯兽专家了,没有人再会有你这样的能力了。 正当蒋如牧在隐秘的大石头上,佩服着羽菲的同时,同样被林鹰的示好动作给惊到的羽菲,在最初的诧异过去后,眼神变得温暖的看向了腿边还在蹭着她的林鹰。 那晚在南雀国都城林鹰帮助她的记忆,猛然间全闪现在了羽菲的脑海。 对林鹰,她似乎不需要想太多,只要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愿望弹诸到琴音上,它好似就能明白。 这种不用顾忌那么多,无需提防他人的感觉,真的是,太—— “谢谢你,林鹰!” 心情愉悦到无法用词语来形容的羽菲,将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句简单的感谢,蹲下身,不再迟疑地摸上了林鹰黑亮,柔顺的毛发。 而甚是通人性的林鹰,则是借机更向羽菲拉近了些距离,叫唤着。 “咿呀——” 如果用人的年龄来衡量林鹰的举动的话,那么现在的它表现得至多只有五六岁孩童那么大,且此举无疑是在向羽菲撒娇的。 羽菲和林鹰这里其乐融融,另外两个御林军看得惊诧莫名。 另一边被云亦尘他们的人海战术给拖住,不能赶来这边的苍轩炎烨,本来就因行动受阻而不悦,现在又看到林鹰的行为,只听闻他的吼叫声更加震耳欲聋了。 “嗷呜——” 且在这声怒吼声里,跟在苍轩炎烨身边多年的云亦尘更是听出了,他对自己所有物的不满。 可这不满,又是针对谁的呢? 已经站在了外层的云亦尘,将视线投向另外一侧的羽菲他们那里,眼神不断在蹲着的羽菲和很是享受她抚摸的林鹰之间游移。 对苏姑娘,炎烨的占有欲一直都很强,确切的来说,他完全就是把苏姑娘当自己的私人物品来看待的。 所以但凡是苍轩炎烨看不过去的关注羽菲的任何举动,云亦尘都不会觉得奇怪,可这前提却必须是炎烨还有着人身形态的意识才对。 只因兽化了的炎烨,大部份时候都是没有身为人的苍轩炎烨的意识的,如此下来,白虎便凭着兽类的直觉,做出了和林鹰如出一辙的亲近羽菲的,百依百顺的举动了。 真正比较起来,林鹰的举动已经好很多了,云亦尘只要一想到初从云音的嘴里听闻,当初在南雀国时,白虎所作的那些“丢人”的举动,直到现在云亦尘都会想发笑。 但现在的炎烨,他的怒吼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是纯粹对自己猎物的占有欲,还是仍残留着身为人身形态时的意识,所以才会如此呢? 如果真是后者的话,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心存感激地认为,身为天龙之子的苏姑娘还能把炎烨给再变回到他们说认识的那个狂暴,内心深处却仍是看重他们的那个男子呢? 就在云亦尘心里怀着美好的想望之际,已经从地上站起,林鹰也已经重新展翅高飞,在她上空盘旋的羽菲,突然对着还冥想的云亦尘高呼道。 “云亦尘,让他过来吧。” 羽菲这个口中的“他”,毫无疑问的自然是半兽化的苍轩炎烨了。 眉宇一皱,云亦尘不怎么好看的脸上在听见羽菲的这声告知后,表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只因云亦尘从羽菲坚毅的,不知何时转变成湛蓝色的双眸里,看到了困惑后,却恍然大悟的眼神。 想来苏姑娘也是和自己产生了同样的怀疑,并且最终认定了那个推测是正确的,进而想要一试,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出以上的话,让自己放炎烨过去。 如果真如他们所想的那帮,自然是好的,最起码这样半兽化的炎烨不会伤害苏姑娘,且也能暂时的控制着炎烨。 最坏的情况,炎烨及时暂时转变不成人身,只要现在的他会听苏姑娘的话,那么便也不会敌我部分的对他们进行攻击,这样便好了。 可,以上这些都是建立在他们的推测无误的基础上的,如果刚才炎烨的反应,只是半兽化后的暂时性行为的话,那么苏姑娘的这个对策,那么无疑是危险的—— 而云亦尘他们是绝对冒不起这个险的,可不如此,他们又有什么更好的举措呢? 看出云亦尘的犹豫,羽菲湛蓝的眼底露出焦急的道。 “云亦尘,快让他们让开!” 没有时间了,羽菲看着苍轩炎烨半兽化后显得诡异的双瞳,在那里她察觉出了他的不耐,与渐生的杀意—— “嗷呜——” 而事实上,羽菲的担忧是对的,只见在她再次出口后没过一会,半兽化的苍轩炎烨就一掌挥开了拦着自己的一个御林军,而另外一只兽掌,则是穿过了另外一个御林军的胸膛—— “滴答,滴答——” 鲜血不断顺着苍轩炎烨的兽掌往下流淌,滴落在结动的枯枝落叶上,顷刻间,一朵朵鲜红的花蕾就这样缓缓绽放而出—— “吼——” 如果之前苍轩炎烨的吼叫声还只是带着些微敌意的话,那么此时他发出的声响,就是对血腥的热衷了。 此时在这里的众人,都听出了苍轩炎烨声音里的对血腥的狂热,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冷意。 糟糕! 眼见情况恶化至此的云亦尘,心底暗暗叫糟。 没有兽化的苍轩炎烨,平时只要杀戮过多,他的眼睛就会染上腥红,且兽性里对杀戮的本能更是会令他停不下来,直至杀光身边所见到的全部活物为止—— “砰——” “啊——” 一直密切关注苍轩炎烨的羽菲,在看到他将身边的另外两个强壮的御林军给打倒在地,并生生扯断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听到他的惨叫声后。 最先反应过来的羽菲急步跑了过来,对着云亦尘大喊一声道。 “没有时间犹豫了,云亦尘,你们先离开这里!” 羽菲手拿火凤琴的手,在见到苍轩炎烨那双只有冷血杀意,没有任何意识的瞳孔时,不禁抖了抖。 在面对最为可怕的血族时,羽菲都不曾如此心生过惧意,只因那时,在羽菲的心底,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死血族! 无论对方有多强,实力有多可怕,羽菲都坚信,最后活下来的一定会是自己! 可面对着半兽化的苍轩炎烨时,羽菲迟疑了。她不能再无所顾忌的下狠手,虽然羽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伤了苍轩炎烨,但她仍是无法使出全力。 在现代,对付血族的凤剑威力有多大,羽菲不是没见识过。 火凤是被祖先们规定不能来伤害除了血族之外的人类,可那么多猎血师,总有失手的时候。 羽菲记得苏家的族谱里有记载,曾有族人因使用火凤失控,而伤了数百名普通人,毁了大片森林,房屋也是数不胜数。 最后,这名猎血师就因此而被族里的人给处置了。 虽然这名猎血师是无意,当时的族长也很是不忍,确实,百年来都未必能出一名如此优秀的猎血师,可犯了族规,下场就只有这么一个! 对自己的能力,羽菲一直都知道,而在听了云亦尘的天龙之子的说法,再加上族谱里的事件后,她就更加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这个力量。 最后,不要阻止不了苍轩炎烨,还误伤了这么多人,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羽菲才会在奔跑过来,决定用火凤琴对付苍轩炎烨的同时,大声地叫着云亦尘他们先离开。 反正没有苍轩炎烨的帮助,她也回不去,那么就留下自己来博一搏,或许还有转机。 被羽菲这么一大声唤道的云亦尘,在回过神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羽菲的要求,可在转眼看到她眼底的果断后,云亦尘眼神一暗。 天龙之子之于他们,之于天龙大陆,是特别的,是绝对的存在。 而炎烨呢,他之于天龙之子——现在的羽菲而言,也是特别的,是最为重要的,超乎一切的! 如果说除了他们这些伴着苍轩炎烨一起长大的人不希望他出事外,再有其他人的话,那么便一定是苏姑娘了! 只因,她需要炎烨的血,他的力量,才能打开异时空的通道,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时空去。 ps:手机码字真的是太苦逼了,好佩服那些手机码字的作者!!!最近手机码字,我觉得很不在状态上,再倒回去看看,都不懂写出来的是什么…这出差的十几天,码出来的字,真的是太没有质量了!!! !! 155 人兽战的突破点 只因,她需要炎烨的血,他的力量,才能打开异时空的通道,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时空去。 明白羽菲对苍轩炎烨看中的原因的云亦尘,咬了咬牙,对着剩下的眼里半是惧意,半是恨意的御林军挥了挥手,下了命令道。 “撤!” 而对苍轩炎烨的转变同样惊呆的,正从隐秘处出来,想上前帮忙的蒋如牧,则是被云亦尘拉扯着向密林外走了出去,这一举动惹得他是哇哇大叫抗议着。 “亦尘,现在的炎烨那么不稳定,我们不去帮忙苏姑娘就算了,怎么还把她一个人撇下啊?!” 因为受了伤,且身上的武功还没有全部被解开的蒋如牧,此时虽然心里是老大不愿意,可无奈现在只能被云亦尘他们给押着走了。 对蒋如牧的抗议,云亦尘完全是无视的,可他同时也知道,如果不给蒋如牧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是不会配合地与自己离开的。 且云亦尘也不知蒋如牧的大声嚷嚷,会不会影响了羽菲之后的策略,所以只好出声解释道。 “蒋大哥,苏姑娘心里有数,别忘了她的身份,我们留下只会给她添麻烦。” 云亦尘这么说,确实不是敷衍蒋如牧,而是发自内心的,只因现在半兽化的苍轩炎烨,如果真的还有人能阻止他,让他恢复意识的话,那么放眼整个天龙大陆,除了羽菲外,云亦尘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好吧。” 静默了好一会,蒋如牧才终于自愿且安静地跟着云亦尘走了,只是眼神却是一直追随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上。 直至走远,看不到才收回那带着担忧的眼神—— 密林外,云亦尘和蒋如牧已经走远,密林内,只留下在上空盘旋的林鹰,和因见了血,闻到血腥味而丧失了意识的苍轩炎烨,及手里拿着火凤琴,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羽菲。 羽菲眨了眨自己犹不知已经变成湛蓝色的双眼,右手拿着火凤琴,左手抚上琴弦,不断向着还因血腥味而沉迷其中的苍轩炎烨靠近,直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目不转睛看着苍轩炎烨,站在离他三米远的距离,一字一句说道。 “苍轩炎烨,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苍轩炎烨,为了现在的你,你的那个身为一国之君的兄长,不惜以身犯险,亲自来青国;云亦尘更是多年守护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蒋如牧和其他人,皆是以你为中心,万事以你为先,舍身相救—— 苍轩炎烨,你知道有这么多人在意,关心你吗? 这样的情义,真是,令人生厌的嫉妒! 所以,苍轩炎烨,不要让那么多期待你的人失望,不要让我失去归家之路的最后的希望—— 你们的愿望,你的蛊咒,天龙大陆的希望,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 所以,苍轩炎烨,也请你做最大的努力,不要败给心中的凶兽,败给黑暗的记忆,败给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去—— “嗷呜——” 也不知是羽菲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羽菲的靠近令苍轩炎烨又生了屠杀的残酷之意。 只见苍轩炎烨一甩手,就将兽掌从御林军的心脏处抽出,鲜血及模糊的血肉,就这样生生沾在了他的巨掌上。 而苍轩炎烨那双诡异的瞳孔,在轻轻瞥了自己的巨掌一眼后,便将它给移到自己嘴边,当着羽菲的面,伸出舌头,很是享受的将那些肉块,给含进了嘴里。 在见到苍轩炎烨这生食人肉的场景后,羽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死死咬着牙,厉声对着正品尝着“美食”的苍轩炎烨喝道。 “苍轩炎烨!” 且伴随着羽菲的这声怒意横生的叫唤,她手间的火凤琴,同时也不客气的飞射出夹带着火凤的利刃,向着苍轩炎烨攻去。 “砰——” 苍轩炎烨,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如果对你爱护有佳的苍轩炎文,和你的那些伙伴们看到了这一幕,你要让他们如何面对你呢?他们的痛惜,你真的不在意,能无动于衷吗? 眼底不自觉流露着沉痛的羽菲,在飞射出火凤之时,还是下意识的松了些力道,以致苍轩炎烨只是用力一挡,就将那力道不大的带有火凤,本应威力巨大的利刃给挡了回去,发出一道巨响,让它偏向了苍轩炎烨的左前方。 “咚——” 对苍轩炎烨的反击,羽菲只是分神看了那被反弹回去的利刃所造成的威力,巨大石块在被击中的瞬间变为了粹石,再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 而挡回了这一击的苍轩炎烨的情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只见他本来染着鲜血和粹肉的巨掌,此时已经变得又黑又焦的冒着烟,就连站在远处的羽菲都能闻到那股焦味—— “吼——” 受了伤,暴怒的苍轩炎烨,张着那张还未产生变化的人形态嘴巴,对着羽菲愤怒的咆哮着,并挥舞着自己那只因抵挡了火凤而受了伤的巨掌。 对苍轩炎烨失去意识后的举动,羽菲已经不再幻想能用声音唤回她,对付这样失去人性,与血族无异的食人肉的行为,最为先之有效的办法,就是用武力制服他,令其不能动弹! 心中已经有了决意的羽菲,她真的没想到,在来到天龙大陆时隔一年多之后,她会再次借用能发挥火凤威力的媒介,用火凤这个专门用来对付血族的异能,来对付苍轩炎烨! 这个原本狂傲一世,嚣张睥睨天下之人的实力雄厚的男子,现在竟然变得和低级的不能控制自己怕吸血鬼一样,居然啃食起了人肉! 而她,现在却是要对付着这样的苍轩炎烨—— “苍轩炎烨,如果你不能战胜心中的凶兽,仍是沉迷于啃食人肉,迷醉于血腥的话。那么,我苏羽菲就算放弃回到过去的希望,也必然不会对你再手下留情!” 从小便对血族恨之入骨的羽菲,只要一想到苍轩炎烨再也恢复不到过去的人形样子和意识,将以这样的形态活着,胸口堵塞的同时,羽菲也决定了要将这样子的苍轩炎烨给就地解决了。 虽然苍轩炎烨是羽菲回到过去的关键人物,但相比之下,羽菲却是愿意给他一个痛快,给他一个解脱。 虽然和苍轩炎烨相识于一年前,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她深知,如果苍轩炎烨还有意识的话,也必然不会希望以这样的形态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只因,这个男人的傲气,是不会允许这样不受控制的局面发生的,而如果真的发生了,在他还能控制的范围内,他也定然会自我了结了。 当羽菲的话说完,并不断用着手中的火凤琴,化为无数利刃向着半兽化的苍轩炎烨攻击而去时。 在半空中盘旋的体型颇大的林鹰,也不断观察着底下交战的形势,趁着间隙,不断用利爪和尖牙突袭着苍轩炎烨的双眼,阻碍他看清眼前的景物,以致无法正确掌握羽菲的方位,对她进行反击。 “吼——” “咿呀——” 于是在这已经散去了寒雾的密林里,就出现了一人一鹰一兽的混乱大战,而此时占了上风的羽菲,却是满头大汗地看着林鹰又一次险险避开了苍轩炎烨的掌风。 可林鹰虽然是避开了,但仍是不免掉落了几只乌黑发亮的羽毛。 这林鹰,究竟想做什么? 羽菲不断变幻着位置,避开苍轩炎烨挥来的巨掌所造成的伤害,边看着林鹰那对苍轩炎烨来说,犹如隔靴搔痒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明白这只聪明得带有人的智商,且灵性十足的天空霸主,究竟在想些什么。 虽然它对苍轩炎烨的攻击,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帮到羽菲,可这风险性却是太大了。 只因林鹰十次的突袭,只有一次才会成功,命中率太低不说,且它每次攻击都不可避免的会被苍轩炎烨给抓到轨迹,如果不是林鹰飞行速度实在是迅速,都不知道它这个时候已经被苍轩炎烨给拍飞到哪里去了。 “咿呀——” “唔——” 就在羽菲夹带着火凤的利刃,再一次击中苍轩炎烨的双掌时,林鹰趁机又一次成功地用利爪抓伤了他的右眼,虽然很是细微,这个伤口也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令羽菲无意间看到了苍轩炎烨那双应该已经失去了人性意识的诡异双瞳。 在这双瞳的深处,羽菲似乎看到了那令她无比熟悉,能令她安心的金色双眸! “砰——” 就在羽菲闪神的刹那间,被林鹰的尖锐叫唤声给刺激到的半兽化的苍轩炎烨,突然双眼紧闭,似乎很痛苦地用着已经黑焦不堪的双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双膝直直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嗷唔——” 而在苍轩炎烨发出痛苦**的同时,空中盘旋的林鹰却突然停止了对他眼睛的攻击,转而飞到了羽菲的头顶上方五米处,仍是不断从嘴里发出她听不懂的尖锐鸣叫声。 “咿呀——” 这?! ps:今天第二更,估计要到十点多才会出来了,(t_t) !! 156 难得一见的闷男 “咿呀——” 这?! 羽菲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林鹰的叫唤声,及苍轩炎烨那失常的举动,本来因要对苍轩炎烨痛下杀手的肃萧的脸上,陡然浮现一层淡淡的惊讶,嘴角竟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张了开。 苍轩炎烨确实是丧失了人的意识,但对林鹰的叫唤声,似乎有着什么感应,而不懂是如何知晓这点的林鹰,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或许也是为了提示自己,所以才会一直冒着险,对苍轩炎烨的眼睛进行攻击。 它是想让自己用火凤琴,和苍轩炎烨进行沟通么?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的羽菲,微微抬起在了头,看了眼仍不停飞翔着,且不间断发出尖锐叫声的林鹰一眼,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火凤琴。 这把火凤琴,不仅是武乐的利器,更是能发挥出兽乐的功效,当初在南雀国,她就是凭借着这把火凤琴,才驱使来的林鹰,不是么? 所以现在,她应该也能用火凤唤回苍轩炎烨的意识,而不是对他痛下杀手的,对吗? 心里自问着的羽菲,将注视半空中飞翔的林鹰的眼神给收了回来,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手里这把小巧,却总是给她带来惊喜,令她数次突围的火凤琴,决定放手一搏! “?——?——” 想到就做,不再犹豫的羽菲,在抚上琴弦,决定用琴音唤回苍轩炎烨意识的同时,眼睛仍是直直盯着半跪在地上,仍痛苦**的苍轩炎烨,生怕自己所弹奏出来的琴音出了什么差错,再次引起他的骚动。 而事实上,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羽菲意料的好,及顺利。 一开始羽菲还只是将左手放在火凤琴上,弹着一些不确定的音符,从这上面顷泄出来的琴音,虽然不流畅,却是温和中带着暖意,比林鹰尖锐的叫唤声不知好了多少倍。 当羽菲的琴音一出后,半空中的林鹰也不叫唤了,飞翔的速度也明显下降了,最后更是在羽菲双手都抚上琴弦后,它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林鹰一双利爪发出不小的声音,落到了杂草堆里,扑哧着它还未完全收起来的翅膀,似脚上生风的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着羽菲的方向靠近。 羽菲之所以敢坐在原地,双腿盘膝,将双手放在火凤琴上弹奏起来,全是因苍轩炎烨的变化。 在羽菲初弹曲子时,苍轩炎烨双掌捂耳的动作有了明显的松动,不再如之前那样紧紧扣在头上,而是微微移了开些,且从他的嘴里,也不再发出那种似痛苦,又似挣扎的**声了。 在情况一切看起来都有好转的此时,羽菲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开始了抚琴,将当日在临福寺悬崖下那些的曲谱,和青雅王妃让她转译过来的琴谱,都一一化作了自己的真实心意,悠扬地从火凤琴上传了出来,缓缓飘进了半兽化的苍轩炎烨的耳朵里—— “?——?——” 半跪在地上的苍轩炎烨,捂着耳朵的巨掌慢慢松开后,缓缓抬起他那张半兽化的,因痛苦显得扭曲的面孔,缓慢、却异常坚定地一字一句地叫出了羽菲的名字。 “苏,羽,菲!” “噔——” 因情形好转,心情不再阴郁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的嗓哑低呼声后,心脏倏地一紧,竟是感觉漏跳了一拍,手下的动作也是一顿,琴音瞬时变了调,而羽菲娇俏的脸上,也由衷地浮现松了口气的表情。 “啊——” 就在羽菲调子突变之际,眼神已经有些清明的苍轩炎烨,突然又大叫了起来,而在这期间,他的眼神也变了。 这变化,也令陶醉着向羽菲靠近的林鹰蓦然一顿,停下了前进的轻快步子,进而看向了大叫起来的苍轩炎烨。 同样被这变化给惊到的羽菲,深吸一口气,摒弃心中的杂念,闭上眼,全心全意地弹奏了曲子。 经方才的证实,羽菲已经确定了,她的琴音不只是武乐这么简单,而是真的能和动物沟通,更甚者是能引导苍轩炎烨在人与兽之间进行转化。 在发现这个现实后,羽菲心中顿时五味杂谈,一方是因自己有了能和苍轩炎烨进行谈判的筹码,如此她回到现代的机率就更加大了。 而另一方面,羽菲却是对苍轩炎烨之后的情况感到心烦,如果在她回到现代后,苍轩炎烨的情况仍是如此,没有任何的好转,那么又有什么人能阻止他的半兽化,及丧失意识呢? 这样的苍轩炎烨,根本就不是一年前,她见识的那个炎王,也不会是苍轩炎文和云亦尘他们想要找回的那个男子—— “女人,够了。” 想着想着,羽菲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在听到距离自己正前方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苍轩炎烨喑哑的声音,随后她便感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咚!” 且在羽菲没反应过来之际,这个黑影就咚一声,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羽菲反应够快,及时将火凤琴给放到右手边,这会这把天龙大陆修习武乐之人争抢的火凤琴,只怕是难逃一毁的命运了。 因苍轩炎烨的靠近,不得不放开手中的武器——火凤琴的羽菲,在发觉自己手里的触感,是光滑的肌肤后,方才还紧抿成一字型的嘴,才略微弯了弯,心情甚好地回嘴道。 “呵,男人,你总算‘回来’了。” 苍轩炎烨,幸好,你终究是战胜了心中的凶兽—— 虽然才恢复意识,但脑海里仍残留着之前种种片断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的回答后。 第一次,苍轩炎烨不再因羽菲这样大逆不道的语言而感到受到了冒犯,反倒有一种亲近的感觉,特别是在拥着这软玉躯体,枕着那窄小,可是却能闻到令他感到安心的气息的此时。 一直紧绷着,被心中的兽性控制着,身心都异常疲惫的苍轩炎烨,曲腿跪在羽菲双腿间,焦黑的双手拥着她,将她向自己不断靠近,头枕在她的颈项间,像小动物似的耸动着鼻尖,不停嗅着来自她身上的味道—— 因苍轩炎烨的转变而高兴的羽菲,初时还尚能接受苍轩炎烨的接触,可在超过一分钟后,她脸上愉悦的表情就收敛了不少,且撑在地上的双掌,也渐渐感到了酸痛。 从来没与人有过这么亲密接触的羽菲,在考虑到苍轩炎烨是经过了方才的转化,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举动。 可羽菲的耐心毕竟是有限的,在发现苍轩炎烨没有打算离开她身上,且把她抱得快踹不过气后。羽菲终于伸出左手,嘴巴也张了开,打算制止他这样的行为。 可没料到,却是有一个家伙,比羽菲的动作更快,比她更没耐心地先行对苍轩炎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咿呀——” 羽菲伸出去的左手还没碰到苍轩炎烨的背,在她的右耳朵边,就传来了林鹰蕴含着愤怒的声音。 正当羽菲纳闷之际,苍轩炎烨的突然松手,和他随后的话,给了羽菲答案,令她之前的不耐烦一扫而空,且还带了丝舒畅的笑意在嘴角。 “滚开,再用你的鸟嘴碰我一下,就让你成火鸟!林鹰的味道,不知道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这么说着的同时,苍轩炎烨为了不被林鹰啄伤,只得退到了羽菲的左手边,以致最后变成了林鹰站在他和羽菲的中间,成功变成了一道“自动屏障”。 对苍轩炎烨的恶言相向,林鹰很是不客气地忽闪起了翅膀,随后一阵狂风朝苍轩炎烨那里袭去,看得羽菲瞳孔大睁。 虽然林鹰的体型相比一般的雄鹰大得不是一星半点,但以它的体型,真的能扇出这样威力的风势吗? “咿呀——” “很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成全你!” 上半身光、裸着,且两只手还呈现着黑焦状态的苍轩炎烨,在看到林鹰的架势后,金色的眸空里瞬间染上了怒意,那种由内而发的寒意,就连坐在草丛上,在林鹰身后的羽菲都感受到了。 羽菲不赞同的看着苍轩炎烨从裤头上抽出一把寒光阵阵的长剑,只见它原本还是软绵绵的剑身,在苍轩炎烨的手上,不一会就变得挺直起来,且还冒起了阵阵白雾。 而与此同时,不甘示弱的林鹰,扑哧着翅膀,两只利爪也渐渐离开了地面,慢慢向着空中上升—— “你们两个,够了啊!” 实在看不下去的羽菲,从草丛上站起来,快狠准地一伸手,将只飞离地面一米左右的林鹰的左爪给拽在了右手上,一拉,只听咚一声,这只威猛高大的空中霸主,就这样给羽菲一扯地拽到了火凤琴的旁边。 那两爪子朝天,后背抵在草丛里,脑袋还奋力抬起的狼狈样子,怎么看都是无比滑稽。此时的林鹰,哪里还有一方霸主的样子呢,活脱脱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宠物的待遇—— 右手还拿着冰寒剑,剑尖直指着地面的苍轩炎烨,在看到羽菲这么疾风厉行的举动,与林鹰吃鳖的狼狈样子后,他泛着金光的双瞳眨了眨,遂咳嗽了一声,不知是想掩饰即将脱口而出的笑意呢,还是对羽菲此翻作为的赞扬。 “咳。” 羽菲拍着手,将方才扯着林鹰利爪的尘土给拍去之时,却听到前方苍轩炎烨的咳嗽声,及他眼底来不及收回的一闪而过的笑意,顿时愣住了还在互拍的双掌。 这个男人,还真是闷骚啊! ps:现在才码出这章!!!太痛苦了,以后一定要多存点稿子,否则真的会把我连续更新的目标打破… !! 157 恢复意识的炎烨 可它仍是愿意凭着最后的意识,让云亦尘他们用特别制定的丝将自己给束缚起来,关押到笼子里,不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事实上,每当苍轩炎烨兽化,不能控制自己,而要被关押起来的这个时候,东楚的先皇后就会在苍轩炎烨的寝宫里,坐在他的床榻上,默默陪着已经化形为虎的它。 给白虎弹奏她最为擅长的曲子,一曲终了再换一首,直至白虎安静下来,不再躁动地四处抓咬,不再怒气腾腾地嘶吼着。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在临福寺的断崖下,羽菲弹奏琴音时,能把白虎给吸引来,并愿意当她坐骑,对羽菲百依百顺,不让任何人靠近,对她占有欲极强的原因。 第一次先皇后让白虎安静下来后,第二次还年幼的苍轩炎文,便央求着要进去看胞弟,而同样担忧先皇后和苍轩炎烨的先皇,便趁机违背了自己爱妻的请求,带着苍轩炎文在一旁偷窥。 这事情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几次三翻下来,就被先皇后给发现了,可先皇后在察觉白虎并没对先皇和苍轩炎文的出现产生敌意时,她便也没赶他们离开。 最初先皇后是希望白虎不要敌视家人,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让白虎对苍轩炎文和云亦尘等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而随着苍轩炎烨的长大,再化形为虎的他,同时也有了身为人形的苍轩炎烨的意识,如果没出意外,受到刺激和药物的控制,那么白虎便不会再对他们进行攻击了。 可这都是未被鬼阎掳走东楚,未失忆前的苍轩炎烨和白虎的作为了,现在已经失去过记忆,又不能再如以前那样随意控制兽化的苍轩炎烨,这样的他,说实在的,真的很令云亦尘忧心。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在鬼阎对苍轩炎烨进行的那些实验里,其中不知一项什么实验,鬼阎那个老家伙用了什么东西,竟然使苍轩炎烨曾经出现过半人半兽的形态,且那时候的苍轩炎烨,压根就没有一丝为人的意识在,这是云亦尘最为担心和最害怕出现的局面。 所以当羽菲说到【如果苍轩炎烨再力量使用过度,你就不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这句话时,云亦尘的心突然一震,蓦然间心头浮现一股不安,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终于,云亦尘的脸色在青白之间转换了数次后,才对着一副早就知道他会做何决定的苍轩炎文说道。 “皇上,请您一定要注意安危,臣和苏姑娘一定会将二皇子给安然带回来的!” 虽然羽菲很重要,可炎烨这个他自小便一同成长的伙伴,也同样重要!如果没有炎烨的帮助,在这片大陆上,又怎么会有云亦尘这个人的存在呢。 摆摆手,苍轩炎文对着早就不耐烦,已经转身打算离开的羽菲,和一脸担心他的云亦尘扬了扬唇,坚定地回道。 “去吧,万事小心,朕在东楚等着你们归来!” 皇弟,朕在皇宫等你回来,再同饮一杯当年母后在银杏树下埋藏的上好佳酿。 这边在离东楚国境不到百里的地方,羽菲和云亦尘在与苍轩炎文告别后,就带着本应护卫在他身边的御林军,由羽菲凭着直觉地在前方带路。 直到他们出现在一阵奇怪的寒雾前时,羽菲地终于停下了脚步,略感困惑地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明明是初夏,可在这密林里,竟然还会有如此大规模的,久久不散去的寒雾,真是太奇怪了。 但困惑归困惑,羽菲只停顿了一小会,便又想向前进而去,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手给扯了回来,就在她想转身提问之时,却听到了云亦尘带着颤抖之音的解释。 “苏姑娘,这是炎烨使用冰寒剑之后所施展出来的寒雾阵,炎烨在里面!” 一听他们要寻找的对象苍轩炎烨就在里面,羽菲走得很累,还有些萎靡的神情顿时变得精神百倍,就想继续向前而去,可在感受到自己左臂的云亦尘的五指的压力之后,羽菲终于才觉得疑惑地转身问道。 “云亦尘,如果你确定苍轩炎烨就在里面,那么你为何要阻拦我进去?” 这不合理,就之前云亦尘对苍轩炎烨的关心来看,如果苍轩炎烨真的在里面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想赶过去,察看苍轩炎烨是否安好的人啊? 可现在云亦尘没赶过去便罢了,竟然还阻止想进去的自己,难道这所谓的寒雾阵里,有什么蹊跷? 不知苍轩炎烨是第二次用冰寒剑使出寒雾阵的云亦尘,在听到羽菲的提问后,深呼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没有关系的,看这范围和已经散去的情形,炎烨应该没有用多大的力量,应该不至于驾驭不了,控制才对。 自我安慰完毕后,云亦尘才打起精神,轻了轻喉咙,对着羽菲解释起这寒雾阵的特别之处道。 “苏姑娘,冰寒剑的原料寒石比较特殊,所以它所施展出来的寒雾阵,除了炎烨和被他特殊穴法封住武功的人能呆在里面之外,其它生物在里面都会丧命,而植物则是凋零。” 这寒雾阵,竟然这么神奇,还有这等作用? 云亦尘眼见羽菲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便知她没有全然地相信自己的说法。 于是云亦尘放开了抓着羽菲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枝较为粗壮的树枝,在羽菲不明所以的眼神下,运用内力将它给射向正慢慢散去的寒雾阵里。 “咚——” 一声,本来应该要直直飞入林中不见身影的,从云亦尘手中飞出的树枝,在进入寒雾阵的范围后,还未达到一米的距离,便很突然地落在了地上,且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 羽菲眨了眨眼,看着落在地上,虽然速度不快,但却慢慢覆盖上一层冰霜的粗壮树枝,方相信了云亦尘之前的说法。 在明白寒雾阵的厉害之后,羽菲终于不再想着现在进去了,只是在明明知道苍轩炎烨就在里面的眼下,要她就这样静静等待,似乎也不符合她一向讲求效率的作风,于是只静默了没一会,羽菲便又开口问道对这寒雾阵熟悉的云亦尘道。 “可照它这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既然苍轩炎烨能点穴封住别人的武功,令其不受寒雾阵的伤害,那为什么他们不行? 虽然羽菲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可已经听出她言下之意的云亦尘,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封穴之法,很是特别,与其它封穴不同,只有炎烨才能看清每个人身上所封这穴位,在下无能,至今尚未学会。” 关于这个封穴之法,其实在天龙大陆并不少见,可这封穴之法,封的都是普通的穴位,就算能封住习武之人的武功,但只有武功高者,或者学过解穴之法的习武者,一样能冲破这封穴之法。 但苍轩炎烨所用的封穴之法,却是与众不同,有着兽眼的他,似乎能穿透人的肌理,看进血管里的脉络,所以他所点的穴位与手法,与普通人的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 而对没有金眸,能看透人脉络的云亦尘来说,这个封穴之法,他自然是学不会的,放眼天龙大陆,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达到苍轩炎烨的封穴之法的这个境界。 “嗯。” 在听完云亦尘的解释后,羽菲终于知道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等了。 于是在轻应了一声后,羽菲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打算先行休息,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再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事情总是那么的超出人的预料,就在羽菲他们静坐了好一会后,没想到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 且在这声巨响后,密林里突然飞出了大量的飞禽,令刚才还对云亦尘所说这寒雾阵有多厉害,能令活物致死深信不疑的羽菲产生了怀疑,困惑地问着云亦尘道。 “为什么还要继续等下去?” 虽然刚才的树枝是冻结了,可现在里面却是飞出了不少活生生的飞禽,那么他们便该进去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如云亦尘所说的那般,且对这声巨响,羽菲也甚是在意。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哪方人马制造出来的,而苍轩炎烨他们是否有损伤—— 别说羽菲对这寒雾阵产生了怀疑,就连云亦尘自己都对以往的认知产生怀疑了,可当年炎烨不就是在东楚皇宫的御花园里施展了寒雾阵,让那些花凋零,让那些生物死去的吗? 云亦尘看着上空不断向着四处飞散,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它们的飞禽们,有些语塞地对着羽菲说道。 “苏姑娘,这。” “云亦尘,你看!那是不是在南雀国都城晚的林鹰?!” 正当云亦尘想解释之际,羽菲看着那些飞禽的专注的眼神却突然一变,熠熠发光地指着其中一个飞得极快,最后却在上空不断盘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的一看就知它体型不小的飞禽高声道。 !! 158 隐藏的幕后黑手 “苍炎烨,在下如此有诚意地与你交谈,看来你是无心与在下合作了!” 当喻少白咬牙切齿地这么对着苍轩炎烨如是说着时,他看向喻少白的眼神泛着诡异之光地说道。 “你的【诚意】就是让我体力透支地对付那些被你控制的飞禽,随后便想用夺魂之法控制我,在这招不成后,才想利诱我。喻将军,你的【诚意】,还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啊。” 身临战场,反应丝毫不能令人轻看的苍轩炎烨,直指着喻少白的剑尖对着他的脑袋轻晃了一个圈,看那样子,就好似猛虎锁定了一只猎物,打算将它给猎杀的前奏。 “苍炎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偏要闯,如此就别怪喻某不手下留情了!” 本来就因被苍轩炎烨戏耍,而心生怒意的喻少白,一听自己之前想的用来对付他的计谋,被苍轩炎烨就这样给明明白白地拆穿了,顿时有种脸上面子挂不住的感觉。 他喻少白,在青国那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他想做的事,他出谋划策的事,哪一件不是办得漂漂亮亮,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就连那个【天龙之子】的苏羽菲,在南雀国时,都没看出自己的伪装,中了自己的计! 可现在这个区区一个江湖杀手,竟然就这样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不说,且还如此戏耍自己!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么便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绝对不能让他和其它四国联手,给他们青国造成困扰!变成他们青国完成霸业的阻力! 看喻少白那信誓旦旦,必将他们至于死地的说法,蒋如牧倒是心肠略好地委婉接口应答道:“喻少白,鹿死谁手,这还很难说,好吧。” 可是蒋如牧嘴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心底可不是这么想的,单看苍轩炎烨刚才所使冰寒剑的阵仗,蒋如牧便知他这个十二年不见的二皇子,实力可谓是深不可测。 喻少白如果想就凭眼前这些人来阻拦他们,并生擒他们,真可谓比登天还难啊,更何况他们东楚的救兵要是到了,那么就是一百个喻少白,那都得死! 一想到最后的局面是这样一边倒的,蒋如牧脸上就怎么也掩饰不了那即将获胜的得意之情,而这样的举动,自然又是激怒了喻少白这自负的年少成名的将军了。 “废话少说,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一声令下,喻少白不再多言地向后退了去,而本来就蒋如牧目测,只是几十人的黑衣人,不知怎么又从四面八方冒出了不少,且这个数量,足足有百来号人—— 这个喻少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啊,刚才之所以有那翻劝降之说,是不是为了给这些黑衣人时间,慢慢潜行到他们这里,好对他们进行攻击啊? 蒋如牧虽然心底在悱恻着喻少白的小人之举,但和面前向着自己而来的黑衣人打斗时,可是一点也不敢小瞧对方,不过对方竟然连派起码四十人来对付自己,这确实令蒋如牧吃惊不已。 “呼——呼——” 当蒋如牧吃力地左闪右避,上飞下跳地截力避开那些攻向自己而来的身手不凡的黑衣人之时,空隙间在听到这令他耳朵发麻的声音时,他心底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了—— 这才被苍轩炎烨的寒雾冻死一大片的飞禽大军,竟然又来了另一波! “喻少白,用药物控制这些飞禽不甘心地为你所用,你还是人嘛你!” 因为听苍轩炎烨说过这些飞禽是被人控制的,所以当蒋如牧发现了这些飞禽又来了之后,便下意识地看向退向一边,没来攻击他们的喻少白,没想到竟然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短哨,在那里看向远处而来的飞禽,不知吹着什么样的,他一点也没听到声响的调子。 蒋如牧就算再粗心,可瞧喻少白的样子,怎么还会不知这些飞禽究竟是受了何人所控呢,于是便有了蒋如牧嚷嚷声大骂的这场面。 而被蒋如牧指责,不耻这行为的喻少白,站在一个树荫下的他,只是分神斜睨了蒋如牧一眼,便视无物地继续操纵起了这些他好不容易才用药物稳定住的最为厉害的飞禽们。 之前第一只对苍轩炎烨发动奇袭的雄鹰,在现在这波飞禽里,只算是中下的水平。 而第二波呢,那只是喻少白想让苍轩炎烨耗费体力的车轮战弄出的牺牲品罢了,现在的这波飞禽,才是喻少白最引以为傲的飞鹰! 这些飞鹰,可是喻少白命人花费无数心血,从各国的深山里抓来的颇为灵性的飞禽,它们无论是从速度还是攻击力度来看,在经过喻少白多年的训练后,已经能敌得上一个精锐的杀手了。 这本是喻少白王牌的飞鹰队伍,本来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动用的,毕竟死伤一只,就相当于损失了他好几年的心血。 可现在先不说时间紧迫,东楚的援兵随时都可能赶到,就单单是方才苍轩炎烨冰寒剑所使出的那招寒雾,将第地二波飞禽给冻死在地上这一举动,就生生激起了喻少白不服输的性格。 所以此时的喻少白,才会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自傲地想和苍轩炎烨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谁更技高一筹! “呼呼——” 但事实却总是如此难料,正当苍轩炎烨的脸色不好看地看向那些数量不多,但单看飞行速度就比之前厉害数倍的飞禽时。 在苍轩炎烨的正上方三十多米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此时正不断盘旋着,且从它所在处,也不断发出一些他们听不懂的飞禽之音。 就是这个他们听不懂的飞禽之音,令那些本来应该快速攻向苍轩炎烨的飞禽,骤然变了一个方向,朝着空中那个黑色身影飞去。 一只,两只,三只—— 直到所有的飞禽,全部在他们的上空盘旋。 如果此时在这深山里有人看见这景象的话,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以为自己是在白日做梦。 否则他们怎么可能看到,几十只体型庞大的飞禽,全部环绕着一个身形没它们那么大的同类。且一直保持着阵型,低这个同类半米处地飞行着,就好似将领在出征前,士兵在列队般—— 同样被这异象给震得睁大眼的喻少白,右手死死抓着那个应该用来控制这些飞禽的短哨,气结地厉声质问着仰头朝天看,面无表情的苍轩炎烨道。 “苍炎烨,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该死的江湖杀手! 他究竟有什么能耐,不仅能使用寒石而制成的武器,现在居然还能操控他耗费无数心血,加以药物,并之以自己从皇室那里所学的武乐,才能控制的这些秘密武器! 被喻少白质问的苍轩炎烨,收回自己仰视那只雄鹰的视线,眼底尽是嘲讽地看着喻少白,仿佛他就是一个白痴般地用没拿剑的左手比了比天空中被环绕其中的雄鹰,并速度奇快地斩杀自己身边数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黑衣人,给了喻少白回答地道。 “想知道,问它!” 虽然喻少白也不指望苍轩炎烨能暴露自己的厉害之处给自己知道,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愚弄他,将这个问题引向空中的那个雄鹰,气得他黑色面纱下的脸都暴起了青筋。 “你!” 喻少白在那里兀自火冒三丈之时,距离他们都有些距离的蒋如牧,却是一边闪躲着黑衣人的攻击,边难得一脸深思地仔细想着方才苍轩炎烨的那翻话及他的态度。 虽然炎烨对什么事情都不太热衷,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蒋如牧发现,只要你不妨碍他,他压根就懒得理你,更甚至不会去在意你点滴。 可看刚才炎烨对上空那只好像帮了他们忙的雄鹰,怎么蒋如牧觉得苍轩炎烨似乎眼底冒着一股火啊,且里面还夹杂着对雄鹰的敌视,就好像那晚白虎对着林鹰的眼神一样—— 等等,白虎对林鹰?林鹰?! 蒋如牧有些闪神地险险避开黑衣人向着自己胸口刺来的长剑,黑瞳都快从眼眶里凸出来地再瞧了一眼空中那个黑点,为自己的猜测吞了吞口水。 应该不是林鹰吧? 要真是,炎烨还不得和它打起来啊!!! “哧——” 就在蒋如牧为自己的猜测担心,喻少白以为苍轩炎烨又戏耍他,苍轩炎烨心里为再次被那只畜牲【搭救】而不爽之时,天空中引起他们这场骚乱的主角——林鹰。 突然在空中发出一声他们从未听过的长啸,随后那些环绕着它飞行的飞禽队伍,骤然排成了长队,直挺挺向着下空,速度又急又猛地俯冲下来,而它们的目标则是——从树荫下走出的喻少白! “还看什么,快撤回来!” 被这急转而下的局势给搅得一头雾水的喻少白,虽然不懂这些本来应该是被他控制的飞禽要做什么,但心头不好的预感却是令他直觉地下了命令,让那些黑衣人全部撤回到自己的身边。 “炎烨,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 159 速速地离开密林 “蠢鸟!” 听到苍轩炎烨对林鹰的评价,羽菲黑眸一瞪,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地斜睨了苍轩炎烨一眼,终于忍不住地帮腔地说道。 “你这么说它,难道不是在贬低自己吗?” 真要说起来,林鹰的灵智并不会比化形为虎的苍轩炎烨差到哪里去,且在某些方面来说,林鹰知道的似乎比苍轩炎烨和羽菲还多,否则怎么会引导羽菲用武乐让半兽化的苍轩炎烨恢复意识,转变成人形。 所以羽菲才会说出以上那翻话来,毕竟有着白虎这一面的苍轩炎烨,在身为白虎时,是不比林鹰高一等到哪里去的,只因它们两个都是“禽兽”—— 不过貌似这一禽一兽,感情并不是很好,且总是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看来就算是同类,也并不是都能友好相处的。 当苍轩炎烨鄙视着林鹰之时,没想到之前还向着他的羽菲,竟然会吐露出这么一句令他哑口无言的话。 如果放在以前,苍轩炎烨一定会以为羽菲是故意忤逆自己,并气得想要以暴力制服她。 可现在的苍轩炎烨,却是能细心地观察到羽菲眼中的逗趣之意,看见她眼底的淡得找不到踪影的笑意,感受到了她口中说出那翻话时的真诚之意。 她并不是借此在讽刺他从人类形态,转变成兽类的样子,只是很平和地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且以苍轩炎烨之前身为白虎时的记忆来看,他知道,羽菲对白虎是绝对不会抱有恶意的。 虽然白虎就是另种形态的苍轩炎烨,但对丧失了记忆,对着羽菲撒娇卖萌求关注的白虎的行为,苍轩炎烨心底是颇为气恼的。 而更为令苍轩炎烨恼怒的则是,羽菲对白虎的喜爱及信任,居然超过了身为人时的他! 这明摆着人不如兽的事实,成为了苍轩炎烨心底严重的疙瘩! 羽菲本以为自己说出刚才那句话,又会引得苍轩炎烨的不满,惹得他大发雷霆,没想到过了好一会,都没见他有任何举动,且说出其它反驳的话。 羽菲压下心底的怪异,将话题给转到了随后要关注的重点上地说道。 “苍轩炎烨,我们必需赶快离开这里,云亦尘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虽然不知离东楚国还有多远,但羽菲却是知道现在他们仍是在青国,在青雅王妃最为放不下,喻少白这个令她十分不舒服的家伙的领土上。 且为了苍轩炎烨,云亦尘和蒋如牧他们肯定也不会走远,苍轩炎文更是给了他们大部分的御林军,为的无非就是应对青国可能突然出现的敌兵。 一听羽菲提到云亦尘等人,苍轩炎烨很是自然地想起了前晚在密林里见到的苍轩炎文,那个东楚的帝王,他惟一的血亲。 没有给羽菲肯定的答案,苍轩炎烨移到与她对视的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将受了伤的右手掩在唇边,一反常态,有些含糊地开口问道。 “他,回去了没有?” 他? 就算羽菲反应再快,思维跳跃很及时,一时间也没联想到苍轩炎烨口中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难道是。 视线一直追随着苍轩炎文身上的羽菲,没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动作,没遗漏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最后终于唇角上扬,湛蓝眸子露出欣慰的给了苍轩炎烨想要的答案。 “东楚的将军和丞相来接他了,否则云亦尘又怎么可能会和我带着他身边的御林军来这里找你。” 苍轩炎烨,你终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就算在这十几年里,你失去了很多,遗忘了很多,可对苍轩炎文的那份亲情,仍是潜藏在你心灵深处。 所以在恢复了记忆后的第一时间里,你想到的会是苍轩炎文,所以那个东楚的一国之君,才会这样以身犯险的来它国领土,只为了亲眼证实自己的兄弟是否安然。 苍轩炎烨,苍轩炎文,你们之间的兄弟之情,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看着苍轩炎烨那极力掩饰的关心这情,羽菲脑海里立即浮现了现代古文里的一句话——“无情最是帝王家”。在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的身上,羽菲似乎看到了这句话的湮灭—— 极力避免与羽菲的视线产生交集,怕被她瞧出心底异样的苍轩炎烨,在听到苍轩炎文已经安全离开青国时,终于安了心。 苍轩炎烨担心那个十几年前唆使鬼阎掳走他的幕后黑手,不仅只针对他布下了刚才的计谋,可能还对来到青国的苍轩炎文设下了同样可怕的陷阱,那么苍轩炎文便危险了! 只因苍轩炎烨知道,方才那些身着铠甲的人,之所以没能成功地将他给掳走,全是因为鬼阎随后对他做的实验,使他产生了异变,而这个是那个幕后黑手所没想到,超出了他们意料的转机。 可苍轩炎文他却不一样,他是东楚的帝王,虽然苍轩炎烨对他幼时的武功很深刻,知道他的帝王兄长武功不弱,可与江湖上的绝杀相比,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所以当听到羽菲说苍轩炎文安全离开青国后,苍轩炎烨才算真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他绝对不能因自己的缘故,让苍轩炎文有丝毫的损伤! “咳——” 咳嗽了一声,苍轩炎烨终于放下掩在唇边的右手,挺着光、裸的胸膛,目光坦然地与她真心实意地说道。 “谢谢!” 这句道谢里,蕴含的不只是羽菲将自己从那虚无的黑暗里拉回到现实,不再被那凶兽给控制,还有着她对自己的坚持,虽然苍轩炎烨也知道羽菲是想靠着他的力量回到过去。 “呃。” 被苍轩炎烨这样真诚的道着谢,羽菲突然适应不良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就这么与苍轩炎烨四目相交,两个人都干瞪着眼。 于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在这寒雾慢慢散去的密林里,在阳光慢慢透射进他们周身的此时,有些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而有的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 情绪变得有些奇怪的羽菲,率先收回了和苍轩炎烨对视的眼神,撇开了脸,脱下身上的外袍,往前走了几步,将它递给了仍光着身子的苍轩炎烨说道。 “给你。” 而对羽菲这举动甚为满意的苍轩炎烨,也是一改从不拿他人衣物的常态,接过了羽菲的外袍,就那么直接地穿在了自己强壮的身躯上,虽然显得那么不伦不类,袖子太短,下摆过窄,但总好过让苍轩炎烨光着身子强。 套好外袍后,苍轩炎烨很是自然地拉起羽菲的左手,将它握在掌心里,目不斜视地从林鹰身边经过,直直向着密林外云亦尘他们所在的地方而去。 “走吧。” 本来还一副准备随时战斗的林鹰,没想到苍轩炎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拉着羽菲从自己身边走过,这无视它的举动,深深伤到了它的高傲的自尊! “咿呀——” 被苍轩炎烨拉着走的羽菲,在听到林鹰带着怒意的叫唤后,终于才反应过来的想要挣脱开苍轩炎烨的右掌。 无奈苍轩炎烨的右掌就算受了伤,掌心除了因习武而留下的厚厚的茧子外,还因之前火凤的攻击,而正脱着皮的巨掌,就是那么霸道地握着她,不管羽菲怎么挣扎,它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苍轩,” “蠢鸟,还不跟上,你是打算招来更多的追捕吗?” 就在羽菲开口想要苍轩炎烨放开她之际,没想到苍轩炎烨同时也开了口,只是他说的话,却是对着还是对他敌意不减的林鹰。 咦? 经苍轩炎烨这么一打断,羽菲便没机会继续说下去了,可也就是如此,她才发现到,苍轩炎烨这个时候,在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蠢鸟”,与之前那句,似乎不一样了。 虽然都是一样的叫唤,可语气却截然不同,第一次苍轩炎烨可是杀气腾腾地叫唤着林鹰的,可这次,虽然同样带有怒意,可里面却明显少了杀意。 而这,是不是代表了什么? “咿呀?” 对苍轩炎烨的那句话产生疑问的,似乎不只是羽菲一人,就连灵性十足的林鹰,都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 所以此时林鹰也收起了自己愤怒,只是改为扑哧着翅膀,不紧不慢地跟在苍轩炎烨和羽菲身边,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 可就算如此,林鹰的嘴里却仍是时不时发出几句小声地,带着疑惑的低唤声,就不知它是在自语,还是在问苍轩炎烨了。 对林鹰的改变,苍轩炎烨只是稍微抬头,瞟了它一眼,随即对它的这翻举动给出了评语。 “还不算笨。” 而就在羽菲莫名,林鹰因听到这声评价,提高了些微叫唤声后,苍轩炎烨却仍是面不改色的拉着羽菲,大步迈着脚步,不再理会林鹰的抗议,及右侧羽菲的挣扎,独断专行地决定了下一步的方向,说给飞翔在半空中的林鹰,和想要发言却被他给打断的羽菲道。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需尽快离开这里!” !! 160 心思难明的变化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需尽快离开这里!” 本来还想抗议,让苍轩炎烨放开自己的羽菲,在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时,登时差点没踉跄得摔倒在地。 浪费时间! 亏他还敢讲,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呢?在恢复意识,变为人形时,是谁和林鹰较劲,没有赶快离开这里的呢? 不过羽菲也就是心里这么一悱恻着,挪了挪嘴巴,也没开口再说什么,也不再继续挣扎试图让苍轩炎烨放开她的左手。 先不说现在情况紧急,这些都是小事,可以姑且不论,就以之前苍轩炎烨的性格来说,要想光靠语言,而不是武力来说服他,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羽菲果断地放弃了,别在这特别时刻再出其它事端,才是上策。至于那只被握在苍轩炎烨右掌里的左手,虽然不什么舒服,但至少也没捏痛它。 这样,羽菲便可以知足了,毕竟对苍轩炎烨这个以自我为中心,凡是完全不考虑他人心思的人来说,这可能已经算是极限了。 就在羽菲半妥协半安慰自己,林鹰半不满半困惑地跟在他们头顶盘旋过了好一会后,苍轩炎烨便凭借着自己越来越灵敏的视觉和嗅觉,找到了坐在溪水边为蒋如牧包扎伤口的云亦尘等人。 而当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出现后,在密林外等了好一阵的人,也是心思迥异地看向他们这两人一飞禽的奇怪组合。 “炎烨!” “二皇子?” 蒋如牧高兴地登时从石块上站起,让为他包扎伤口到一半的云亦尘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且还自己扯疼了伤口,脸上表情都不由变得痛苦起来。 御林军以穆方纯为首的众人,皆迅速地整装好队伍,一字排开手拿武器地对着苍轩炎烨他们,带着不确定口吻地叫唤道。 和蒋如牧的高兴,穆方纯他们的谨慎相比,云亦尘就显得镇定许多,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方缓缓转过身,对着苍轩炎烨和羽菲露出一个浅笑说道。 “二皇子,苏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 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但他的这声“二皇子”,这句“回来了”,无疑是在提醒穆方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刚才密林里那个半兽的敌人,而是他们东楚的二皇子,他们帝王最为看重的皇弟! 如果穆方纯他们还敢有丝毫不敬,及产生敌意,做出什么伤害苍轩炎烨的举动的话,那么便是与东楚为敌,违背了苍轩炎文保护苍轩炎烨的旨意! 穆方纯能以二十九岁的年纪晋升为御林军之首,靠的自然不会只是自身的实力,他的变通与聪慧,是苍轩炎文最为欣赏的地方,所以才会不顾朝中大臣的争议,破格提拔他为御林军首领。 所以在云亦尘那么一句短短,却满含着无限深意的话一出后,穆方纯在短暂地愣神后,便率先收起了手中的武器,单膝着地,对着苍轩炎烨行了一个臣子对皇族该有的礼节说道。 “臣御林军统领,穆方纯参见二皇子!” “参见二皇子!” 而随着穆方纯的这一行礼,他身后的为数不多的御林军,皆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一一对着苍轩炎烨跪地,行了他们身为臣子该做的大礼。 蒋如牧的高兴,云亦尘的淡然,穆方纯的转变,这些苍轩炎烨好似都没看到一样,仍是一副狂傲得天下无人能及的样子,言简意赅地道出一个字,随后便拉着率先走了开去,丝毫不给还想问着什么的蒋如牧开口的机会。 “走!” 蒋如牧看着苍轩炎烨拉着羽菲就这么不多言地从他们右侧走过,而林鹰也是一直在空中盘旋紧随着,张口就想提问的他,却被云亦尘拉扯住了手臂,看着他不赞同的眼神,听着他低声的说道。 “归国要紧,一切从缓。” 而后云亦尘才迅速地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和蒋如牧一起跟上了苍轩炎烨的背影,只是在行走期间,他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御林军那方穆方纯的举动。 蒋如牧的好奇和疑问,又怎么可能不会是云亦尘所困惑的呢,只是在见到穆方纯之前那般杀意腾腾的样子,及出了密林后他们的阴郁样子后,云亦尘却不得不多了个心眼。 这些御林军虽然是苍轩炎文的心腹,也甚是听从他们皇上的命令,可在和苍轩炎烨对阵过,见识过他的半兽化和残忍后,云亦尘已经不能肯定,这些对苍轩炎文忠心的武将们,是否仍会一如既往遵照苍轩炎文的旨意行事了。 毕竟要带回苍轩炎烨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随时都有可能危害到苍轩炎文,他们这位东楚帝皇的性命。 就在刚才穆方纯杀意陡升之时,云亦尘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方才看似随意、闲散的蹲在原地,可云亦尘的手却是已经放在了玉笛之上,只要稍微察觉到穆方纯对苍轩炎烨的杀意,他都会先下手为强。 如果这些人最终都会对苍轩炎烨出手的话,那么云亦尘丝毫不介意由自己先行下手,将他们给绞杀在青国的领地上,而真相也将永远地湮灭在这异国的领土上,永不现世。 被苍轩炎烨牵着走在前方的羽菲,虽然一直未开口,但弥漫在御林军和苍轩炎烨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她在最初站在御林军的面前便感觉到了。 当那些将领拔刀相向的时候,一直被苍轩炎烨拉着的羽菲,感受到了苍轩炎烨右掌心上筋脉的跳动,是那么异常,且他身上好久不曾出现的寒意,也随之出现了。 可令羽菲感到讶异的是,如果换作之前,敢对他拔刀的人,苍轩炎烨绝对是二话不说地就将对方给斩杀致死的,可没想到现在这些御林军却是一个都没损伤地跟在自己的身后—— 是因为云亦尘的警告起到了作用,这些御林军的服软,使得苍轩炎烨改变了心意吗? 正揣测着苍轩炎烨真实想法的羽菲,深不知苍轩炎烨绝对不会因敌手的臣服而心慈手软,只因在鬼阎的训练下,苍轩炎烨只学会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么一句话。 而苍轩炎烨之所以会决定放过穆方纯这些人,只是因为他在看到他们身上的服饰时,想到了他们是保护苍轩炎文的心腹。 所以这些人,对他有杀意,想致他于死地,苍轩炎烨都可以忽略不计,不跟他们计较,只要他们效忠的人是苍轩炎文,并不会背叛他便好。 他苍轩炎烨的安危,自己会顾好,今日之事,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而他所中的人,也定然不会任其别人伤害! 想到最后,苍轩炎烨不着边际地看了眼还是一脸深思的羽菲一眼,之前心底的郁结猛然间消散无踪了。 这个女人,她在为自己忧心吗? 看着羽菲紧锁的眉宇,苍轩炎烨做出了十几年来首次出现的举动,伸出左手,轻轻抚上她的左侧脸颊,对着一脸惊疑不定的羽菲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在乎!” 只要他们不背叛皇兄,而你像现在这样在我的身边,那么其他什么人的看法,与对自己的态度,他全不在乎! 在说出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后,苍轩炎烨才发现原来在内心深处,他真正的想法竟是如此的。 原来,他是如此的在意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子—— 当羽菲感受到左脸颊边传来的粗糙的触感时,她还不确定是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起初只以为是枝条之类的植物,可这也不对啊,她的左侧明明是苍轩炎烨。 苍轩炎烨? 越想越觉得不对的羽菲侧过脸颊,稍微拉离自己和苍轩炎烨左掌的距离,似受到惊吓地看着他,及他受伤的手掌。 他究竟在干什么啊? 而就在羽菲惊疑不定之际,没想到苍轩炎烨随后说出口的那句话,则是令她生生脚下一绊,结结实实地要跌倒在地上了。 不过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羽菲虽然没摔倒在地,却是被苍轩炎烨给严严实实地抱了个满怀,鼻尖直直撞在了他坚硬如石的胸膛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 “咚!” “你!” 被苍轩炎烨给抱了个满怀,鼻息间闻到自己衣物味道,且混杂着苍轩炎烨体味的羽菲,瞬间脑子僵化了,不知道自己下步该如何做。 脑海里只是一直回响着方才苍轩炎烨所说的那句话‘我不在乎’,及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苍轩炎烨脸上那异常认真的表情,和纯净地无一丝虚伪,想要看进她心底的金色眸子。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别人是否会对他造成伤害,可他眼底却明摆着在告诉自己,他苍轩炎烨所说的那些不在乎,都是针对其他人的,而这“其他人”里,没有苏羽菲这个人—— 苍轩炎烨,我只是你解开毒咒的人而已,你的在乎又与我何干! 因苍轩炎烨的那句话和表情,脑子变得混乱的羽菲,咬着下唇,终于得到自由的双手紧握成拳,心底极力抗拒着因苍轩炎烨的那翻举动给自己造成的影响,不断默默对自己重复着。 !! 161 炎烨的心甘情愿 苍轩炎烨,我只是你解开毒咒的人而已,你的在乎又与我何干! 这么想的羽菲,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抗拒之意,紧握的拳头刹那间放开,改为推拒着苍轩炎烨的胸膛,且口中也不带丝毫情绪地说道。 “苍轩炎烨,你的在乎与我无关!” 没错,不只是苍轩炎烨,这个天龙大陆的所有人,都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她只要借助苍轩炎烨的力量,回到现代便好! 难得显露真情的苍轩炎烨,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得到羽菲这样毅然的不带留恋的拒绝,于是顿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将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给拉离了些,冷着一张脸,怒意难消地质问着道。 “女人,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的“在乎”与她无关?她苏羽菲是他看中的人,不管她在不在乎,她都别想从他的身边逃开! 离着苍轩炎烨和羽菲只有三米远左右的云亦尘,一见苍轩炎烨停下,且还怒意腾腾地质问着羽菲话,顿觉不妙的也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同时也阻止了,还想凑上前去一探究竟的蒋如牧,并对同样眼底闪现疑问的穆方纯说道。 “穆统领,我们先行休息下吧。” 在提出这么个建议后,云亦尘随后也不管穆方纯是否愿意如此地,便拉着蒋如牧到离苍轩炎烨更为远的地方,将之前还未完全包扎好的伤口继续了下去。 跟在穆方纯身边的一个御林军将士,一见云亦尘有些着急地拉着蒋如牧退了开去,不由想到了密林里,与他们对阵的那个怪物,看向苍轩炎烨的眼神带上了些微的惧意地问着裹足不前的穆方纯轻声询问着。 “统领,我们?” 不知云亦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前方的苍轩炎烨究竟发生什么事的穆方纯,往前看了看苍轩炎烨,又向左侧看了看退得甚远的云亦尘,最后才对同行的御林军指示地说道。 “后退二十米,原地休息!” 这个云亦尘可以说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皇子的心腹了,如果就连他都要退到如此远的地方去,那么他们必定不能离得太近,否则不知会出何事端。 事实上,穆方纯会做出这么个决定,是有根据的。 除了云亦尘是苍轩炎烨的心腹这点外,穆方纯更是考虑到苍轩炎烨的身份,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他们东楚的二皇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伤了对方,那么他们圣上那边穆方纯便是有辱使命! 更何况这里还有蒋将军家的大公子在,这个蒋如牧可是蒋氏家族里默认的家业继承人,不出几年,蒋如牧便会是他们东楚的另一们大将军了。 穆方纯可不会以为,云亦尘会拿蒋如牧这个将才的性命来开玩笑,所以才会做出刚才那个命令来。 “是。” 于是在穆方纯的这一声令下,为数不多的御林军便整齐地向后退了去,开始了休息,看得蒋如牧在那里啧啧称奇,都忘了要关心苍轩炎烨和羽菲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想和老爹说的这个穆方纯切磋切磋啊。” 对穆方纯这个人,蒋如牧知道的并不少,毕竟能以如此轻的年纪就深得苍轩炎文的信任,出任御林军首领的位置,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且他的沉稳,蒋如牧更是屡屡在自家将军老父的口中听到。 说穆方纯要不是入了宫中,当了他们圣上的御林军首领,那么从军后,在军中必定是个将才,会有一翻大作为,力抗北虎、西武、南雀皆是不在话下。 而天龙五国里的出名的将领,他们东楚则会多出一名叫“穆方纯”的人物,其实力不会弱于南雀的贾将军,其谋略不会输于青国的文臣世家之子喻少白。 只可惜了,他最终却是入了皇宫。 以上就是蒋如牧的父亲对穆方纯的评价,而这也正是稍早之前苍轩炎烨忍下杀意,没有和穆方纯兵刃相见的原因。 如果真要较量起来的话,最终得胜的无疑会是实力超出普通人,有着兽化力量的苍轩炎烨,可这场争斗绝对不会轻松,而无论结果是哪方胜利,最终吃亏的都会是他们东楚。 所以为了苍轩炎文考虑的苍轩炎烨,才会忍下心中的杀意,不动手,而心中也有所顾忌的穆方纯,则是降低了姿态,但防备仍是存留着。 对蒋如牧爱武成痴的状态,云亦尘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了,他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此时看起来不好惹,就算蒋如牧现在受着伤,他都会找尽机会去和穆方纯“切磋切磋”。 云亦尘的这翻想法,完全是命中了蒋如牧的心思,只可惜啊,穆方纯没有那个心思,所以蒋如牧只得忍痛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目光一偏,蒋如牧就看到了那个比穆方纯更加引起自己兴趣的人——苏羽菲。 完全是大男子主义,偏向苍轩炎烨这边的蒋如牧,一开口就否定了是苍轩炎烨惹怒了羽菲的可能,对着云亦尘说出了自己的困惑道。 “小云子,你说苏姑娘到底又哪里惹到炎烨了啊?” 对蒋如牧的这个问题,云亦尘手下包扎伤口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也稍微移到了远处,只看得见身影,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在争论什么的那两个人。 说实话,云亦尘比蒋如牧更好奇苍轩炎烨和羽菲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直没和他们在一起的云亦尘,任他机智如何过了,在不知前因的情况下,他还真是推测不出。 后方几十米处,已经停下,开始整顿休息的云亦尘和穆方纯他们,心思各异地坐在原地。 而前方的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之间火爆的气氛,才刚刚开始—— 被苍轩炎烨质问着的羽菲,丝毫不怕他的寒意及怒气地挺直着胸膛,咬字清晰,就怕苍轩炎烨不懂她说的话的缓缓说道。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你的在乎与我无关,苍轩炎烨,我要回去!没有任何人能阻拦我!” 不管这里有什么吸引她,扰乱她的物或人,她苏羽菲都必需,也一定要回到她所在的那个时空! 这是自羽菲来到这个异时空后,便一直坚持的信念,也是她周旋于其他人,就算不断陷入他人阴谋,也必定要做到的事! 一听羽菲说要回去,苍轩炎烨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而随后说出口的话,也更加狠绝了。 “苏羽菲,你就是死,也只能呆在我身边,不要再妄想了!” 一直秉持着回到现代这个信念的羽菲,没想到自己一年多来的希望,就这样被苍轩炎烨一句话给否定了。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羽菲之前对苍轩炎烨的复杂的情绪,骤然间消失无踪了,也可以说,是因为此时愤怒占据了羽菲的所有感观,所以之前的感情都被她暂时地封存了。 所以羽菲才会二话不说地就从绣袋里拿出火凤琴,失去理智地就想对苍轩炎烨施展火凤,可没想到羽菲的速度快,苍轩炎烨却比她更快,只一眨眼的时间,便将羽菲手里的火凤琴给夺了过去。 “你!” 羽菲虽然之前有见识过苍轩炎烨的武功,知道他并不弱,可苍轩炎烨总是以白虎的形态出现在自己身边,且又是百依百顺的样子,以致羽菲有些忘记了他身为人形态时的能力了。 所以才会在失去火凤琴的那一刻,气恼地只能干瞪着眼,瞧着苍轩炎烨脸上那一别志得意满的表情。 “没了它,你还能拿我怎么办?” 对火凤琴,苍轩炎烨自然知道它是羽菲的强有力的武器,但这武器只能用来对付他以外的人,虽然实力恢复过来的苍轩炎烨也自信能抵挡得了火凤琴的攻击,可他仍是不喜欢羽菲对他出手,而且是非常的喜欢! 一直倚仗着火凤琴的羽菲,当真正失去它后,才发现原来她太依赖火凤琴了,似乎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因什么意外不能操纵它,进而到了受人控制的地步。 不过,在现代就算失去了对付吸血鬼的凤剑,他们猎血师却仍是能以徒手和血族相搏,实力高出许多者,甚至能一招将其毙命。 但这个,对实力高出自己许多的苍轩炎烨来说,明显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当火凤琴离手后,羽菲的理智才稍微回来了些,想到了自己回到现代的关键,如果没有苍轩炎烨,没有他的天血,没有他为自己打开通道,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羽菲在静默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心绪平和地和苍轩炎烨说道。 “我们做个交易,除了替你们解除毒咒,封印暗龙之外,你还要怎么样才愿意帮我打开回到异时空的通道?” 因为知道所处的劣势,所以羽菲不得不放低姿态,应承了苍轩炎烨所有有利于他们的条件,并还答应其它的条件,以此来获得苍轩炎烨愿意帮忙的承诺。 果然,苍轩炎文的承诺没有用,要让苍轩炎烨帮忙,还得他心甘情愿才行! 羽菲只要一想到前晚在密林里,苍轩炎文为让自己救苍轩炎烨,而应承了自己可以替苍轩炎烨答应自己,就觉得当时的自己是蠢到家了。 她真是被归家的念头给蒙了眼,否则怎么会相信苍轩炎文的承诺,又怎么会不知道苍轩炎烨的性情呢。 除了苍轩炎烨自己答应外,怎么可能还有其它的人能来替他下决定呢,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还真是该死! !! 162 羽菲的动之以情 夺过羽菲的火凤琴的苍轩炎烨,本以为她会向自己妥协,却没料到还没一会的时间,羽菲便说出了以下这翻令苍轩炎烨诧异的话。 “我们做个交易,除了替你们解除盅咒,封印暗龙之外,你还要怎么样才愿意帮我打开回到异时空的通道?” 也是因为这翻话,令苍轩炎烨对羽菲的评价与感观又上升了许多,羽菲遇到事情后的判断,及冲动过后的冷静,这些或许很多人都能做到,但目中无人惯了的苍轩炎烨,在此刻却是觉得羽菲异常特别。 无论是羽菲的举止,还是言行,或许与常人如出一辙,但对此时的苍轩炎烨来说,羽菲的存在已经是与众不同了,所以她所说及所做之事,自然更是特别中的特别。 在听完羽菲那翻“交易”的内容后,苍轩炎烨双眼异常认真地打量着她,将手里的火凤琴重新又交回到了羽菲的手上说道。 “我不用你解盅咒,更不会利用你去封印暗龙,这样,你有什么不愿意留下来的?” 在以自我为中心惯了的苍轩炎烨的观念里,只有他想做,和他不愿意做的事,这个“交易”一词,就连在炎王阁里,买卖也是凭苍轩炎烨的心情而定。 如果苍轩炎烨不高兴,不愿意,看着对方不顺眼了,那么买卖自然就是不成了。 因此在苍轩炎烨的想法里,他不需要羽菲为自己做什么事,所以她所提出的“交易”自然就不成立了,而这也正是苍轩炎烨在间接表明,他不会助羽菲回到现代去了。 因为之前与云亦尘的交谈,及叶阳墨奇对自己所做的种种,都令羽菲产生了一种他们迫切,也一定要“天龙之子”解开盅咒,封印暗龙的感觉。 所以在和苍轩炎烨谈判时,羽菲自然是将这两个有利点说了出来,可万万令她没想到的是,苍轩炎烨竟然对此却是全然的无动于衷。 关于盅咒这件事,虽然羽菲之前只是听云亦尘口述着,关于守护圣女的四大族人所中的各不相同的盅咒,但在亲眼见识过苍轩炎烨的兽化,及半兽形态后,羽菲可以确定云亦尘等人是有多么想要解开盅咒。 而羽菲也自认为,苍轩炎烨也必然会想要解开这个千百年来,令他们苍轩一族承受着无限痛苦的盅咒,可他的断然拒绝却是生生灭了羽菲的念头。 再想到云亦尘所说的,关于暗龙的传说,羽菲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苍轩炎烨,被动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火凤琴,语调有些不确定地继续问道。 “苍轩炎烨你确定吗?暗龙一出,天龙大陆可就是毁了,那时你们又有何生路?而你身上的盅咒,半兽化之后失去意识所做的事,这些你都忘记了吗?它可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随时都有可能令你步入险境,动手伤害自己在乎的人。即使这样,你也不需要‘天龙之子’的力量吗?” 讲到最后,羽菲的声调不由又大声了些,只因苍轩炎烨之前半兽化的样子,真的是开启了她在现代的记忆,想起了那些被血族残害,非人非吸血鬼的人类。 羽菲就不信了,苍轩炎烨这样自负的男人,能忍受那样不受控制的情况再次发生! 暗龙出不出世,能不能封印,之于苍轩炎烨确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因为云亦尘和苍轩炎文的坚持,所以他才可有可无地默许了他们的做法,但这并不代表着,苍轩炎烨就一定会让羽菲去封印暗龙! 只因这其中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如果羽菲在没彻底掌握天龙之子的力量之时去进行的话,那么她恐怕会有丧命的风险,这是苍轩炎烨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而关于盅咒这件事,如果在不伤及羽菲,又能帮助云亦尘他们的情况下,苍轩炎烨自然是同意的,可如果羽菲要以这为条件让他答应打开异时空的通道的话,那么一切免谈! 不是苍轩炎烨不在乎云亦尘的死活,而是反正他的“天血”都能当云亦尘的解药,那么他自然不会以让羽菲受伤为代价来解开云亦尘身上的盅咒了。 所以当羽菲说出那翻言论时,苍轩炎烨很是不以为意地断然给了她否定的答案道:“确定!” 在回答完了羽菲的问题后,苍轩炎烨在意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说着。 “苏羽菲,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 对羽菲的烈性,苍轩炎烨是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因此他知道,就算羽菲没办法回到自己的时空,也会想尽其它办法,更甚者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虽然在这天龙大陆,身为炎王阁阁主,在江湖上势力庞大的苍轩炎烨有的是办法找到羽菲,更甚者用些终极的手段让她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可这却不是苍轩炎烨想要的。 对羽菲,苍轩炎烨打破了自己惯常的处事模式,及固有的理念。他是心甘情愿地在乎着羽菲,那么也自然希望羽菲是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的身边—— 苍轩炎烨虽然不容人近身,绝大部分更是显得无情,但对真正在乎的人,他要的则是绝对的认定,不容一丝杂质! 因此对羽菲,苍轩炎烨才会放弃一惯强取豪夺的作风,改为这么耐心地和羽菲“交谈”,就为了得到羽菲的一个“心甘情愿”的承诺—— 因为苍轩炎烨的这翻举动,已经完全打乱了羽菲对他的认识,所以在他说出类似于妥协,又完全不像他说的话后,羽菲有了好一阵的沉默。 于是足足有三分钟左右,他们两人就这么静默无言地彼此对视着,直到羽菲灵光一闪,才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苍轩炎烨,你要我的心甘情愿?” 羽菲不确定地再次询问着苍轩炎烨,就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的没有错。 在羽菲的疑惑声下,苍轩炎烨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地给了她肯定的答案道:“没错!” 因为只有羽菲的心甘情愿,对于狂傲的苍轩炎烨来说,才是有意义的,也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苍轩炎烨要她的心甘情愿,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对自己怀有着异样的情愫,虽然这个可能性在羽菲看来小得可怜,但现在苍轩炎烨表现得和往常不一样的作风,却不得不令羽菲往这方面想。 如果真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小小地“利用”一下苍轩炎烨对她的所谓的“情愫”,达到自己回到现代的目的呢? 想到就做,虽然只是推测,但羽菲却仍是愿意一试地轻声,动之以情地继续说着。 “苍轩炎烨,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去吗?” 看着苍轩炎烨透露疑问的眼神,羽菲陷入回忆地不给苍轩炎烨插话机会地接下去道。 “因为在那里有着我放不下的人,那个人之于我,就像苍轩炎文之于你一样。苍轩炎烨,你还记得在密林里恢复意识后,你问我关于苍轩炎文是否安然的那种心情吗?现在的我,就是以你当时百倍千倍地心情,担忧着我的双胞胎妹妹——羽忻。” “来到这里已经时隔一年,我甚至不能确定羽忻在那里是否安好,那些人对我们姐妹不利的人,是否为了找到我,而对羽忻进行非人的严刑逼供!” “苍轩炎烨,我的胞妹她没有我坚强,她也没有我的幸运,传承到火凤的异能,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那些对我们姐妹虎视眈眈的人呢?” 讲到后来,羽菲已经不再试图对苍轩炎烨摆弄心机,不再试图伪装自己来获取他的信任。 只因越来后面,越想到羽忻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困境,羽菲就已经是发自内心地显露着自己的忧虑,将自己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面,再也不隐藏地裸露给了苍轩炎烨看。 而这样脆弱的羽菲,更是令本来就在意她的苍轩炎烨心脏猛跳动了一下。 眼前这个一直不屈,显得刚毅,在任何方面都不输于男子的娇巧女子,她在向自己示弱,她在向自己裸露心声——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呢? 当听完羽菲的叙述后,苍轩炎烨立即想到了他从小便带在身上的,与羽菲项链上同样材质的耳坠,那个同样拥有天血石力量的东西,既然他能利用这些东西将羽菲带来天龙大陆,苍轩炎烨就不信不能再一次将羽忻给带过来! 虽然可能付出的代价,会越过第一次,会超出他的负荷,但为了得到羽菲的“心甘情愿”,这样的风险,苍轩炎烨又岂会看在眼里。 所以在羽菲还沉浸在忧心于羽忻的安危的情境里时,苍轩炎烨口气很是自负地问起了羽菲道。 “女人,只要我把你的妹妹带来这里,你就能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了?” 可能苍轩炎烨不是完全明白羽菲对羽忻的那份兄妹情谊,但羽菲之前所打的比方却是非常的对,虽然苍轩炎烨失去记忆十几年,但对苍轩炎文的兄弟之情,却是根深蒂固地埋藏在心底了。 所以当羽菲用着苍轩炎文打比方时,苍轩炎烨虽然可能不认同羽菲对羽忻的在意,但他仍是忍下了,没有开口打断她,只是静静听守羽菲的话,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苍轩炎烨由始至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羽菲心甘情愿地呆在天龙大陆,呆在他的身边—— !! 163 双方认同的共识 “女人,只要我把你的妹妹带来这里,你就能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了?” 今天这会已经不知第几次被苍轩炎烨的言论给惊到的羽菲,从担心羽忻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张着口,显得呆愣地看着苍轩炎烨,似乎不敢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和自己的耳朵。 而对羽菲这样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态度,苍轩炎烨难得耐心地没发火,而是铿锵有力地再次重申了一遍道。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只要你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我就把你的妹妹带到天龙大陆。” 而当她真正来到这里后,你所担忧的那些,将不再存在,无论是在天龙大陆的哪个地方,苍轩炎烨都有自信能护好被羽菲如此看重的羽忻。 不过,这是苍轩炎烨还不知羽忻对他所在意的女人做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如果苍轩炎烨要是知道羽忻曾经想要致羽菲于死地的将她给推下悬崖过。 那么就算羽菲是要恨苍轩炎烨一辈子,且不断逃离他的身边,苍轩炎烨都不会说出刚才那翻承诺了。 当再次听到苍轩炎烨的承诺后,羽菲拿着火凤琴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地问道。 “苍轩炎烨,你说真的,你有办法带羽忻来这里?” 在现代,因为自身的能力,也为了保全羽忻,羽菲不得不进入苏氏集团,白日里是苏氏的最高领导者,夜里却是苏氏家族里对付吸血鬼的最为有利的“武器”。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如此,从无间断,惧怕黑暗的羽菲,不得不每日都和内心的惧意战斗着,且同时还要担负起斩杀血族的重任。 而在每日凌晨归家之后,羽菲都要将别墅里的灯全部打开,彻夜彻夜地亮着,那就好似有人在家里等候着她,为她留守着一盏灯般。 如此蒙骗自己八年的羽菲,在无数个闻着血腥的夜里,她都会觉得活着是一件累人的事,可为了守护胞妹,为了完成对母亲的承诺,她却不得不每天都逼迫着自己,永不停歇地当苏氏家族的傀儡。 如今,就在刚才,苍轩炎烨却突然说出那么一句能令她脱离苦海,远离过去那种生活,带给羽忻安宁的生活,单单是想到这种画面,羽菲都觉得心里异常宁静。 如果羽忻真得来到了天龙大陆,那么这里便不会再有血族,而她自然不必再运用火凤去斩杀吸血鬼,也不会再染上血腥。 如此,羽忻是否便不会那么惧怕她,她们之间,是否能再因到过去呢? 虽然羽菲的问话有质疑苍轩炎烨的意思,但听出她语调里的颤抖的苍轩炎烨,只是向前跨出了一大步,将羽菲的双手及火凤琴牢牢地给圈在自己巨大的受着伤的掌心里,无比认真地肯定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苍轩炎烨既然能开口承诺,自然是有把握的,但相对的他也要羽菲的承诺,于是在给了羽菲安心的答案后,苍轩炎烨又追加了一句问道。 “我既让你如愿,那你能做到吗?” 羽菲感受着从手背处传来的热度,看着苍轩炎烨金眸里的认真,再想到还在现代不知受着什么苦的羽忻,羽菲脸上泛起了微笑,点了点头,开口回答道。 “我等着你实现承诺。” 苍轩炎烨或许有很多令人不认同的地方,也有着冷酷无情的一面,但那一切都是由于过往的种种造成,而那些过往却不是苍轩炎烨自己的选择,说得明白点,苍轩炎烨也是身不由己,他也是受害之人。 现在这个男人,他只是要自己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其它并无苛求之意,反正现在羽菲也没想要去何地,那呆在苍轩炎烨身边又有何妨。 且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苍轩炎烨真的将羽忻给带来天龙大陆的话,那么呆在苍轩炎烨的身边,以他江湖上炎王阁,及东楚二皇子的身份,确实是很好的保障。 羽菲可不会笨得以为自己“天龙之子”的身份,在没有东楚国,及苍轩炎烨的庇护下,还能悠哉悠哉地生活在这天龙大陆。 羽菲之所以想让羽忻一同来这里,为的无非就是以后更为美好的,没有纷争及血腥的宁静生活。 如果离开苍轩炎烨的身边换来的是永无止境的追杀和围捕的话,那还不如回到现代,起码那个时空羽菲她们还生活了二十几年,不像这里如此陌生。 所以当苍轩炎烨再次询问羽菲的答案后,她也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于是在这不短的时间里,苍轩炎烨和羽菲终于第一次达成了双方都认同的共识,为他们之后的旅程与相处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羽菲在感受着苍轩炎烨双掌传来的热度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他手掌上黑焦皮肤的糟糕情况,于是羽菲一改之前冷淡的态度,反手抓过苍轩炎烨的手掌,看了他一眼,对着远方一直关注他们动向的云亦尘高喊道。 “云亦尘,苍轩炎烨的双掌受伤了,你那里有伤药吗?” 因为担心苍轩炎烨和羽菲会因什么事情而起口角,最终两人会大打出手,所以云亦尘就算是在给蒋如牧包扎伤口时,眼神都一直留意着他们之间的互动。 云亦尘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苍轩炎烨和羽菲因意见不和,当场就运用起冰寒剑和火凤琴打起来,可没想到等来等去,结果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羽菲竟然朝着他要起了伤药,且还是为了苍轩炎烨的伤势,他们刚才到底说什么了,居然友好到这种程度了? 还是炎烨半兽化之后又伤了脑子,记忆又混乱,所以就连举动和性情都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就在云亦尘困惑于苍轩炎烨和羽菲之间的友好互动之时,蒋如牧这个已经包扎好伤口,也是频频看苍轩炎烨他们那边的大老粗,很是不可思议地朝着云亦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道。 “小云子,我想炎烨的脑子这次可能真的是伤坏了!” 否则炎烨怎么可能会和苏姑娘相处地如此平和啊,这都多久了他们还没打起来,真是太不神奇了。 对苍轩炎烨和羽菲的相处,一直停留在意见不和,会大打出手的蒋如牧,深不知就在他们各种揣测的此时,前方远处的两人达成令云亦尘跳脚,令苍轩炎文震怒的共识。 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蒋如牧,则是用着受伤的右手搭在左手上,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悲喜不明地跟着云亦尘,向着前方苍轩炎烨他们的方向而去。 虽然伤了脑子的炎烨可能更为好相处和好说话,但这就不是他们东楚国的真正的二皇子,也不是他们皇上想要的找回的皇弟了,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究竟算是完成任务了没有呢? 一听到羽菲的问话,就赶紧上前的云亦尘,持着和蒋如牧同样的疑问,快步来到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边。 “苏姑娘,此药效果甚好。” 当云亦尘将手里的药拿出来展示给羽菲看时,就见羽菲以眼神示意他将药给她。 而后在云亦尘略微缓慢,苍轩炎烨金亮的双瞳注视下,羽菲打开了药瓶,用右食指抹了好多药,左手先是抓着他的右掌,很是细心地完全不避嫌地为苍轩炎烨上起了药。 当云亦尘看见羽菲此举后,他便一言不发地退到旁边,看着羽菲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想看出什么端倪,看看羽菲究竟是出于自愿还是迫于某些不情愿地因素才会有此举。 就这样观察了好一会,云亦尘终于确定了,羽菲是心甘情愿地在为苍轩炎烨上药,且她的眼神里还透露出不浅的关心,这和之前的态度相差实在是太多了。 可心底虽然疑惑,但云亦尘却是乐见这样的结果的,毕竟现在能帮助到苍轩炎烨的放眼天龙大陆里,便只有羽菲这么一个人了。 所以如果羽菲还对苍轩炎烨怀有恶意,并不愿意相帮的话,那么情况对他们东楚,和他们之后将实施的计划将很是不利。 因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和理由,让苍轩炎烨和羽菲之间的气氛如此和睦,这都是云亦尘所乐见其成的。 与云亦尘相比,蒋如牧的耐心一直便是他们几人中最差的,能在第一时间不插话问就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所以在过了一会,他终于再也憋不住地小声问着羽菲道。 “苏姑娘,他是不是伤了脑子啊?” 问这句话,蒋如牧真的是出自关心,绝无嘲讽苍轩炎烨的意思,也幸好在这里的另外三人都知晓他的性子。 云亦尘由始至终都是站在他这边的,而羽菲反正蒋如牧也没犯着她什么事,且她也知道对方确实是在关心着苍轩炎烨有没有被之前的半兽化所影响。 这最后一个人——苍轩炎烨的话,如果放在平常时候,就算他不会以武力处罚蒋如牧,但杀人的狠厉眼神却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可没想到过了好一会,苍轩炎烨都没发表任何的意见。 这都是怎么了? !! 164 出来混的总要还 这都是怎么了? 没得到羽菲回答的蒋如牧,在状况外的搔搔头,还以为自己说得太小声,张开口还想继续问下去之际,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右臂有被拉扯的动静。 于是蒋如牧一转头,便看见云亦尘用眼神示意他看向羽菲为苍轩炎烨抹药的左手。 只见羽菲此时没有继续抹药的动作,而是紧紧拉着苍轩炎烨的双掌,且坐在石头上的苍轩炎烨和半跪在草地上,伏在苍轩炎烨身前的羽菲,两人视线相对着。 几秒后,虽然蒋如牧看不清苍轩炎烨的表情,但却是能瞄到羽菲的,只瞧见她娇巧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对着苍轩炎烨摇了摇头,随后似乎得到了什么保证似的,才低下了头,继续了之前的上药举动。 而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蒋如牧,只觉得后颈一凉,随即便发现了苍轩炎烨抬起了头,将那双金眸盯在了自己的身上,顶着那么一张深刻的五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之前在密林里,我打伤的可能不只是你的臂膀,估计还有脑子!” 当苍轩炎烨冷着脸,说完这么一句令蒋如牧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便又低下头去,看起了羽菲细心为他抹药的动作。 而早就发现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异常的云亦尘,在听完苍轩炎烨的话后,终于没忍住地撇开形象地笑了出声。 “扑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他们的二皇子,似乎又回来了—— 就在云亦尘心喜于苍轩炎烨的良好转变,忍不住笑出来的时候,同样没想到苍轩炎烨会如此说蒋如牧的羽菲,手里的动作也不禁顿了顿,白净无瑕的脸庞上也是忍俊不禁地露出一个浅笑。 此时的四个人,除了感到阵阵寒意,和仍不着头脑的蒋如牧,及与羽菲妥协,生着自己闷气的苍轩炎烨外,另外两个人皆是心情甚好的想着关于苍轩炎烨的转变。 艳阳高照,日光透过斑驳树影不断透射到涓涓细流,及树荫下两站,一坐一蹲的四人身上,而不是那么明白人类情绪的林鹰,则是站在一树枝上,黑亮的眸子一直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身上游移,不知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羽菲方拍拍手,用着绣帕将自己手上的伤药擦去,对着另外三个男子说道。 “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虽然羽菲也不知这个地方离东楚国境还有多远,但以着云亦尘的计算,羽菲知道定然不会太远,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此停留这么久,且苍轩炎文所搬的援兵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到来。 只是现在或许没有之前的情况危及,但对仍停留在青国这片领域上的他们而言,没有真正的离开,就不能算是完全脱离了危险,毕竟喻少白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见羽菲起身,一听她这么说,云亦尘便很是明白地转身向着身后一直打量他们这边动静的穆方纯喊道。 “穆统领,我们可以启程了。” 而就在云亦尘说完后,苍轩炎烨仍是一马当先,谁也不理地转身就走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忘记拉着羽菲的手—— 当穆方纯听到云亦尘的话后,他便吩咐在原地休息的御林军整装好,有条不紊地跟上了前方的苍轩炎烨他们。 这一路上,苍轩炎烨和羽菲走在最前方,云亦尘则是拉着蒋如牧行动稍缓地等着穆方纯他们跟上,一左一右,在离苍轩炎烨三米远左右的距离走着。 当半个时辰左右后,苍轩炎烨一行人终于穿越过杂草丛生、静谧非常的密林,看到了一条并不宽敞,却明显是为马匹途经的道路。 且在这长长看不到两边尽头的道路上,羽菲一眼便瞧见了在那里翘首以盼,耐不住性子,已经好久未见的蒋如潮的面孔。 “风大哥,二皇子和我哥他们出来了!” 本来是要前去接应苍轩炎烨他们的蒋如潮,因和风威伦在密林里迷了路,最后又被随后赶来接应的蒋将军和风丞相他们遇上。 两位年岁过半百的东楚国的深得苍轩炎文重视的官员,当看见自己的爱子后,那张历经风霜,情绪藏得甚深的脸上,终于也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虽然蒋如牧和苍轩炎烨还没出来,但在见到苍轩炎文,及他口里的肯定后,这两位东楚国的重臣心里都有数,他们东楚十几年不见真面目的二皇子,在今日是必定会出现在这里,和他们一同回到东楚国境的。 原先坚持着要在这里等候苍轩炎烨出来,一起回东楚的苍轩炎文,在风丞相的劝说下,好不容易才决定先行一步离开青国和东楚的边境。 可在临行前,他却是留下了蒋如潮和风威伦及蒋将军,命他们一定要护卫好苍轩炎烨的安危。 而同一时间,苍轩炎文也口头下诏,确定了苍轩炎烨在东楚的尊贵无比的身份——烨王爷! 其实当苍轩炎文接掌帝位,成为东楚帝王之时,按祖制在那时便可封苍轩炎烨为王爷了。可一旦封了王爷,当时还年幼的苍轩炎烨就必需离开皇宫,去自己的王府。 因此为了更好地保护苍轩炎烨,苍轩炎文才会没有立即地对他进行王爷的册封。只是没想到,苍轩炎文也只是保护了苍轩炎烨那么几年,之后便被精心策划的鬼阎趁机抓走了他,将苍轩炎烨带离了东楚国的皇宫。 因苍轩炎烨的失踪,所以册封他为王爷的事便一直搁浅,直至今日。 现在既然苍轩炎烨已经恢复了记忆,且能力更甚以往,同时苍轩炎文也是为了让朝中那些大臣,及各国的君王认清他对苍轩炎烨的重视,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就以口头的形式先行册封了他的王爷之名。 所以当蒋如潮高兴地忘记改口之时,被留下来一起等候的蒋坤勇将军,也就是蒋如潮的父亲,第一时间便用着自己孔武有力的右掌,一下子拍到了他的后脑勺,很是不给面子地对他嚷道。 “什么二皇子,皇上的旨意都忘了吗?是烨王爷!” 随后蒋坤勇不再理会蒋如潮怨念的眼神,及喃喃自语地抱怨,大步跨着脚步,来到了苍轩炎烨的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后,细细打量了他好几下,才眼神激动、脸孔抽搐地双膝着地,恭敬地行着礼唤道。 “末将蒋坤勇,参见烨王爷!” “臣等参见烨王爷!” 随着蒋坤勇将军的郑重的下跪行礼,在场这些无论是辈份,还是职位都低于他的东楚将领们,在微愣后,都一一在原地跪了下来,高声一起唤着。 于是在这安静的没有其他人的道路上,除了冷着脸,气势依旧凌厉的苍轩炎烨,及不受这些人的礼念所束缚的羽菲之外,其它人皆一一跪下了。 如果换作旁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有可能会手足无措,也有可能心怀亲近之感,可苍轩炎烨却不是一般人,只见他就连眼也没眨过地,无动于衷地就那么俯视着蒋坤勇及其他人。 羽菲虽然对这样的场景不什么感冒,但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样被如此多的人恭敬地跪拜如此久,时间一长,她还真心不习惯了,且心里还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于是一直被苍轩炎烨拉着的羽菲,在见他没任何反应后,不由向他贴近了些,低声叫唤着他的名字,以眼神示意他让这些人起身地道。 “苍轩炎烨?” 在听到羽菲的呼唤后,苍轩炎烨挺直得如同雕像般的高大身形才微微动了动,但他却不是如羽菲的愿命蒋坤勇他们站起来,而是对羽菲追究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女人,我说过让你直呼我‘炎’的,你忘记了?” 虽然之前在密林里,苍轩炎烨是对羽菲妥协了,但对某些事情,他却仍是有着自己的原则,且异常的固执。 而在此时经苍轩炎烨这么一提,羽菲非常鄂愣地想了想,似乎当时在倚舞楼时,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问题是,现在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且他们还跪着等苍轩炎烨的下一步指令的此时,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吗? “苍轩炎烨,我,” 一听羽菲仍是没唤出自己想听的答案,苍轩炎烨旁若无人地很是霸道地打断她道:“我说过,是‘炎’!” 被打断的羽菲,气闷地深吸一口气,本来还想继续和苍轩炎烨“探讨”这个问题的她,在不经意见看见偷偷抬头打量他们情况的蒋如潮后,终于决定忍下这口气,暂时不和苍轩炎烨计较地咬牙切齿地如他愿地开口叫道。 “炎!” 这个目中无人的霸道男人!他究竟会不会看场合啊!!! 苍轩炎烨虽然对羽菲的语气还有些不满意,但相比她的愿意妥协,苍轩炎烨心里则是舒畅了许多,再想到之前在密林里自己所做的那些让步,他瞬间觉得平衡了。 而羽菲在看见苍轩炎烨脸上志得意满的表情,同样联想到之前在密林里的场景的她,脑海里却是不由想起了在现代的一句很是受用的话。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果然啊,人不通太铁齿,为人做事也不可太绝决,否则在自己翻船之时,便是偿还之日—— !! 165 蒋坤勇的真意 “炎!” 在羽菲咬牙切齿叫唤出这么一声令苍轩炎烨心情舒畅的昵称后,他才终于将注意力给转到了一直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对他展示出绝对的敬重的蒋坤勇,松了口道。 “起来。” “谢烨王爷!” “谢烨王爷!” 在苍轩炎烨发出示意他们起身的指令后,蒋坤勇才挺着他那副硬朗的身子,微叩首后迅速站了起来,很是自然地再向前走进了半步,询问着苍轩炎烨的意愿道。 “烨王爷,我们这是回东楚,还是在这等青国的追兵?” 一张国字脸,久经沙场,历经了无数战役,岁月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留下沧桑的蒋坤勇,在起身后,竟是跌破了众人的眼睛,用着自己洪亮的声音毫不避讳对苍轩炎烨说了以上的提议。 才站起来,还未站稳的蒋如潮,在听到自家老父向苍轩炎烨说出的提议后,脚步一踉跄,差点没摔着。 这不公平!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稍早之前明明皇上还说过二皇子,不对,现在要叫烨王爷! 蒋如潮只要一想到之前因为这个称呼问题,他的后脑勺上的那一下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家老哥都是和父亲学的,没事就敲他后脑勺,这都快敲出心理阴影了t_t—— 思绪飘得甚远的蒋如潮,在心里哭诉了一会儿后,才想起之前苍轩炎文明明是下命令,让他父亲蒋坤勇在一接应到烨王爷后,就立即动身回东楚的,可没说要和青国的追捕开战的啊?! 现在他家老父可是公然违背了皇上的旨意,还明显地挑唆烨王爷和青国交战—— 父亲,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回到东楚之后被参一本,他们蒋家全部要被发配边疆吧? 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的蒋如潮,边偷瞧着苍轩炎烨的表情,边暗想着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之后的情景,越想脸上的表情越是沮丧。 而在蒋将军提议完后,不只蒋如潮吓着了,就连心思沉稳的风威伦都有些诧异这位征战沙场,却不喜血腥的镇国将军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这样明显地违背苍轩炎文的旨意,对他们东楚国新晋封的烨王爷如此建议—— 对蒋坤勇这个提议丝毫不觉得诧异,且深知他真实意图的,真要说起来,或许就只有云亦尘了。 蒋坤勇,这个东楚国战功显赫的威猛将军,虽然他在战场上是冷酷无情,堪比阎王的存在,但与他有过不少接触的云亦尘却是知道。 这位年过半百,国字脸的长辈,他最为不愿意的就是看到血腥,他这辈子最为厌恶的便是上战场,他的心其实最为柔软,只是他武装在外的形象太过严肃,也太过厉害,竟是生生瞒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双一直关注着他的眼睛。 如果不是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云亦尘见到蒋坤勇对着一只落下鸟巢摔死的嗷嗷待哺的幼鸟湿润了双眼,露出那么怜悯的眼神,他一生都不会相信,在蒋坤勇那副刚强的外表下,隐藏的竟是一副不输于普度众生僧人的胸怀—— 所以蒋坤勇会如此问,只是在试探苍轩炎烨。 虽然在心底蒋坤勇或许是认同苍轩炎烨身份的,但对同样知晓他在炎王阁这十几年来变化的蒋坤勇来说,苍轩炎烨现在就像是一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弹药。 可如果苍轩炎烨对杀戮的热衷胜于了理智,并深深被它所控制着。 那么为了东楚的未来,及东楚以后的安宁,身为东楚将军的蒋坤勇,就不得不尽早做些防范手段,虽然那并不是他的初衷,也是他极度想避免的。 但为了东楚,蒋坤勇却不得不那么做—— 此时离着苍轩炎烨只有两米左右的云亦尘,虽然很想立即靠近他的身边,提醒他蒋坤勇说这翻话的真实意图,但对明显比他离得更近的蒋坤勇,云亦尘知道他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而苍轩炎烨随后说出口的答案,则将决定蒋坤勇的决定,是恭敬地迎回他们东楚的新晋封的烨王爷,还是雷厉风行地将这个隐患给除去! 蒋将军,炎烨可是先皇最为宠爱的皇子,面恶心慈的您,真的忍心吗? 同样等待着苍轩炎烨答案的云亦尘,苍白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看向脸上恭敬,眼神却黑亮得异于常人的蒋坤勇。 方才蒋坤勇在初见到苍轩炎烨时,那激动的眼神、抽搐的脸孔或许逃开了众人的视线,却没避过一发现他,就一直细致入微地观察着他的云亦尘的双瞳。 蒋坤勇的激动,是终于再次见到了当年先皇最为宠爱,且极为放心不下的皇子,脸孔的抽搐则是因为想到在炎王阁里,苍轩炎烨所受的苦及他这几年来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 事实上,蒋坤勇也是不忍心下手的,哪怕只有千分之一能拉回苍轩炎烨理智,能找到救赎他的办法,蒋坤勇都不会选择最为糟糕的,且最为痛心的决定。 不是因为害怕违背了苍轩炎文的旨意,危害了他们东楚的王爷,随后将背负的罪名。 而是因为不想对他们先皇最为疼爱的皇子下手,百年之后,蒋坤勇甚至不知该如何向在,先他而去的先皇解释他的作为,这对忠心护国的蒋坤勇而言,才是最为致命的伤。 在见到蒋如潮和风威伦,和他们身后的这帮人数众多,一看就是军营出来的精英的队伍,羽菲一开始是欣喜的。 可在见到蒋坤勇的眼神,动作和随后说出口的话后,羽菲的心里就产生了一种疙瘩,但这些羽菲只是留了个心眼,将它放在了心里,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羽菲向苍轩炎烨低头,而他开口唤蒋坤勇等人起来后,羽菲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去东楚国,没想到最后蒋坤勇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烨王爷,我们这是回东楚,还是在这等青国的追兵?’ 被苍轩炎烨强制地拉在身边的羽菲,不断回味着蒋坤勇说出的这句话,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这个老将军,在试探苍轩炎烨,可这又是为什么? 蒋坤勇不是东楚的将军,苍轩炎烨不是东楚的王爷吗?他们不应该是一条阵线上的吗? 羽菲虽然困惑于蒋坤勇的试探,但对他特意的接近苍轩炎烨的举动,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而蒋坤勇身上淡得令人无法察觉的杀意,羽菲也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只因受过特别训练的羽菲,能察觉到没有意识的低级吸血鬼的食人血肉的意图,所以对蒋坤勇这明显有意识的人的意图,她自然也能察觉到。 只是,羽菲就不知已经超出正常人类范畴的苍轩炎烨是否也已经感觉到了,如果他也知道了的话,那么眼前这位老者的下场,只怕。 眼一眨,羽菲快速地做出了决定,将没有被苍轩炎烨握着的自由的右手伸向了他的胸口,拉扯着他的外袍,引起苍轩炎烨注意后,才语调平和,但不再隐藏疲惫地说道。 “苍,呃,炎,我有点累,能先去东楚吗?” 因为不习惯如此亲昵地唤苍轩炎烨为“炎”,所以羽菲在一开口时,便习惯性地想叫他的全名,可在他的瞪视下,不得不无奈地改了口,并似随意地说出自己不想干涉他的决定,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东楚国休息的意思。 而一听羽菲这样示弱,且用着没精打彩的口吻说出这翻话的苍轩炎烨,仔细想了想这几天下来羽菲在路途上所受的奔波,点了点头,虽然是对着她说,但却也是间接地给了蒋坤勇答案地说道。 “我陪你。” 一直绷着神经等着苍轩炎烨给出答案的蒋坤勇,没想到自己静心的等候,最后换来的却会是这么一个答非所问的答案。 而同样等着蒋坤勇动作的云亦尘,在听到羽菲的这个明智的应对后,苍白的脸上不可自抑地扬起了笑容。 苏羽菲,“天龙之子”,她果然是他们东楚的福星! 在场的众人,除了当事人蒋将军,和他这个知道几分真相的人外,云亦尘相信就连苍轩炎烨,也不能很确定地察觉出蒋坤勇对他的杀意。 可这淡得令人丝毫感觉不到的杀意,羽菲竟然发现了,不只如此,她还为了炎烨,如此巧妙地化解了这次的冲突。 因羽菲此举,云亦尘对她的评价就更是高了,也奠定了羽菲在他心中天龙之子拥有各种神奇力量的形象。 看着苍轩炎烨不顾羽菲的挣扎,也要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到马上,护在自己胸前的样子,云亦尘满脸藏不住笑意地走向同样注视着前方两人互动的蒋坤勇的身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对他耳语着。 “蒋将军,我们已经找到‘天龙之子’了,所以当年的二皇子,他一定会回来的!” 所以,请您放下心底对炎烨的防备,不要再敌视着他,这样便是对先皇最好的报恩了。 最后这句话,云亦尘虽然是在心底默默说着,但蒋坤勇又如何会不知他所想表达的意思呢。 亦尘这个孩子,在他们这群同龄的孩子中,是蒋坤勇见到过的最为坚毅、最为聪敏,最为坚忍的孩子。 如果亦尘不是忠心于苍轩一族,对他们东楚死心踏地,蒋坤勇真的会害怕面对这么一个对手,不仅能通过知字片语,分析眼下局势,扭转乾坤,更是能析透人心,这才是最为令人害怕的—— !! 166 男人们的劣根性 ‘蒋将军,我们已经找到‘天龙之子’了,所以当年的二皇子,他一定会回来的!’ 蒋坤勇骑着陪自己征战多年的战马,眼神却是在最前方那个挺拔的同先皇是如此相似的背影上停留着。 蒋坤勇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刚才云亦尘和他所说的那句话,心底不禁抱有了期待,十二年前的他们东楚引以为傲的二皇子,真的还会回来吗? 而烨王爷能恢复到原来的关键,就是他怀中的那个方才说累,轻易化解了他们冲突的那个眼睛为湛蓝色的娇巧,并无绝世容颜,无倾城之姿的女子吗? 她,就是天龙大陆传说里的天龙之子吗? 先皇,老臣会以自己的双眼,亲眼替您证实这则传说的真实,替您见证皇族盅咒的解除,您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被蒋坤勇训斥过的蒋家两兄弟,一左一右地跟在自家老父的后面,看着他就算年过半百,仍是康健如昔的身姿。 不禁好奇他们这位父亲现在究竟在想什么,竟然身体都在发颤,那可绝对不是他们父亲骑马时会有的状态啊! 如果说知子莫若父的话,那么蒋家这对兄弟,对他们的老父蒋坤勇知之也绝对不算少的,毕竟在军营里生活的时间是那么的长。 ‘父亲究竟怎么了啊?’——蒋如潮夸张地张着口,无声地对着自家大哥蒋如牧提出了疑问。 ‘我比你更想知道!’——本来还对蒋如潮存有希望的蒋如牧,一见自家弟弟的口型,便心知无望地心情不好地张口对着他无声回道。 蒋家兄弟无比好奇兼沮丧地跟在蒋坤勇的身后骑着马跟着,而只离他们一米远的云亦尘,苍白的脸上双唇紧抿着,眼神却是热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东楚国的城门! 这个地方,云亦尘曾回来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是如此光明正大地在朗朗晴天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都城! 而之前借口身体疲惫,化解了苍轩炎烨和蒋坤勇冲突的羽菲,却是因这个借口被苍轩炎烨给紧紧地禁锢在了他硬朗的胸膛,不过这并不影响受了觉醒力量影响,而听觉变得极为敏锐的羽菲听到围观的东楚百姓的议论声。 “原来这就是烨王爷啊?” “可不是嘛,这就是咱们东楚的皇族呢!” “想不到烨王爷为了咱们东楚,竟然以尊贵身份潜进炎王阁那个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啊!” —— 当听到这些百姓的议论后,羽菲湛蓝色的眼睛不由露出柔和的光芒,抵在苍轩炎烨身前的双掌也不再僵持,有了松软的迹象,而全身也不再紧绷着了。 苍轩炎烨,就算你的异能令你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相看,也因这个能力和“天血”的特殊,遭遇了种种不幸,但你却有着一个好兄长,他用自己的方式,尽自己所能地护着你—— 与云亦尘内心的触动,羽菲心中的感慨相比,骑在最前头的苍轩炎烨就显得淡然许多,只因在这热闹地欢迎场面里的人,他不认识任何一个人。 因此面对这些喧嚣,苍轩炎烨只会觉得不耐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情绪波动。 而这些百姓口中所说的那些苍轩炎文特意流传出来的关于他的“丰功伟绩”,苍轩炎烨连眉眼都没动过一下,仿佛他们说的不是他,与他全然无关般。 被道路两旁的百姓热烈欢迎的苍轩炎烨,在直直走到尽头之际,也就是东楚皇宫的大门外时,一个身穿与穆方纯衣物类似的男子,立即双手握拳地走上了前,对着骑在马背上的苍轩炎烨恭敬地传达了苍轩炎文的旨意说道。 “烨王爷,臣等在此恭候多时,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您,还请您随微臣一同前往宫里。” 随着苍轩炎烨的停下,到达了目的地的众人也停了下来,而未被苍轩炎文随传进宫的蒋如牧兄弟,及风威伦等人,则是在其他御林军的安排下,渐渐远离了苍轩炎烨的身边。 苍轩炎烨居高临下地看向身前这个御林军的脑袋,无视着他,没说任何话地骑着马就这样绕过了他,进了皇宫的大门,朝着记忆中自己寝宫的方向而去。 炎烨,你。 因苍轩炎文的吩咐,而没有被请走的已经下了马的云亦尘,看着苍轩炎烨那目中无人的狂傲样子,在心底无奈也摇了摇头,随后才满脸歉意地对着抬头看向苍轩炎烨离开,却没言语的御林军副统领吴永义抱歉地说着。 “吴副统领,烨王爷久居江湖,对宫中的规矩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被云亦尘的道歉给拉回目光的吴永义,刚正的脸上露出一个让他放宽心的笑容,对着这个他们皇上私下里面见过数次,似乎颇得圣心的苍白男子回答道。 “云公子多虑了,皇上已经下过旨意,烨王爷无需遵守宫中的任何规矩,王爷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是卑职多此一举了。” 事实上苍轩炎文对吴永义下的命令是,如果苍轩炎烨想要来见他,又找不着路的话,吴永义便可带苍轩炎烨去勤政殿面圣。 是吴永义以自己的思维来揣测了苍轩炎烨的想法,还以为这个十几年不见的烨王爷,会想立即就去面见圣上,可没想到他似乎有想去的地方。 这么想着的同时,吴永义朝方才苍轩炎烨消失的方向再望了一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似乎是先皇后居住的琴意殿,而那里同时也是宫中的禁地—— 不过烨王爷会前往琴意殿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烨王爷当年的寝宫就和琴意殿是同个方向,且这两个宫殿也离得近。 事实上,吴永义的猜测并没有错,苍轩炎烨想要带羽菲去的地方,就是先皇后居住的寝宫,只因在这个地方,有着苍轩炎烨最为深刻,且心底最为温暖的记忆。 当时隔十二年再次进入东楚的皇宫,进入这座冰冷,如同囚笼般的富丽堂皇的宫殿之时,在苍轩炎烨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便是先皇后的琴意殿。 在这里,苍轩炎烨曾经和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有着童年的纯真,有着最为美好的记忆。 被苍轩炎烨禁锢在怀里的羽菲,在听到吴永义的话后,本以为自己一定会下马,可没想到过了好一会,羽菲仍是在马背上,而他们的身后也没了其它跟随者的声音,且在他们途经的周围,羽菲都能听到细微地带着诧异的惊呼声,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感到很奇怪。 “苍轩,呃。” 就在羽菲已经挣扎出了半个头,看见了头顶上的蓝天之际,没想到才开口的她,却被苍轩炎烨一下子又按了回去,且还听到了他低沉带着警告的嗓音说道。 “苏,羽,菲,不要让我一再提醒你,你究竟要如何唤我,嗯?” 对羽菲的耐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苍轩炎烨,当听到她又想唤自己全名时,因越来越离琴意殿接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苍轩炎烨,脾气很是不好地再次警告着羽菲,对她每次的故意遗忘,感到很是生气。 苍轩炎烨,你让我唤你“炎”,这个肉麻的昵称,自己却不是“女人”,便是连名带姓地叫唤我,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因被苍轩炎烨带进怀里,撞到了鼻尖的羽菲,心里对苍轩炎烨的霸道很是愤愤不平,但想到之前自己的吃亏与妥协,不得不眨巴了下眼睛,换了个策略地对苍轩炎烨说道。 “你确定想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听我这么叫唤你吗?” 对苍轩炎烨的性格,羽菲不能说摸得百分之百的清楚,但部分的了解还是有的,她知道苍轩炎烨是个多么霸道,占有欲多么强的人,让她叫唤的昵称,自然不会想让别人听到。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果然,羽菲的话一出,苍轩炎烨压着她后脑勺的手便松了松,羽菲借此机会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而不是苍轩炎烨身上的男人味。 最终苍轩炎烨给羽菲来了这么一句,算是间接给了她答案,准许她不用在众人的面前用那么亲昵的称呼叫唤他了,只是私下里,苍轩炎烨仍是坚持着。 “女人,不许连名带姓地叫我,还有,私下里不要再喊错,否则!” 一听苍轩炎烨仍是不松口,还是如此坚持,羽菲本来还想再据理力争,但随后想想,苍轩炎烨能有这样的退让,已经是破天荒了,她还是别再去挑战她的底线了,只是关于他对自己的称呼这点,羽菲却是不得不抗议道。 “炎烨,你觉得你连名带姓地叫我,或者以‘女人’来代替,这样就合适了吗?” 羽菲脑子一转,随即用了云亦尘他们对苍轩炎烨的称呼唤着他,对他表示出自己对“女人”这个代名词的不满! 被羽菲这么一问,苍轩炎烨有了片刻的鄂愣,只因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连名带姓的唤人,再也没其他的方式了… !! 167 异样情愫的萌芽 “炎烨,你觉得你连名带姓地叫我,或者以‘女人’来代替,这样就合适了吗?” 经羽菲这么一提,苍轩炎烨才发觉自己似乎总是喜欢用“女人”这个词来称呼羽菲,可如果不用女人,不是连名带姓的叫她,他还能叫她什么呢? 事实上,不怪苍轩炎烨会用如此空洞,如同对待仇人的称呼来唤羽菲,毕竟在这十二年里,在炎王阁里出现在苍轩炎烨眼中的,只有两种人——有用的和没用的。 而对这两种人的称呼,苍轩炎烨一惯都是用名字来区别的,压根就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和意识。 对云亦尘的叫唤,那还是在苍轩炎烨有着过去的粗浅意识的基础上,云亦尘连着好几年的努力才成功的,所以苍轩炎烨对羽菲的两个称呼,其他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甚至认为这样才是正常的。 但对来自现代的羽菲而言,叫她“女人”,这完全就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及蔑视,当初是因为根本不在意苍轩炎烨,也不想理会他,所以羽菲才没计较那么多。 可现在不一样了,只因苍轩炎烨承诺过羽菲,他会将她的胞妹羽忻给带到天龙大陆,而羽菲所要付出的则是心甘情愿地呆在他的身边。 虽然羽菲也不知苍轩炎烨究竟为何如此坚持,对她又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想法。 但对羽菲而言,现在什么事情都没羽忻来得重要,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时间再拖得久点,羽忻在苏氏家族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那些把她苏羽菲当作秘密武器的族人,会怎么逼迫羽忻关于她的下落—— 本来还因他们之间气氛融洽心情较好的苍轩炎烨,没想到羽菲会在这个所谓的称呼上和他较起了真,不过这影响了他心情的因素,也只是片刻便给他解决了。 不知此时的苍轩炎烨脑子里究竟想到了什么,最后竟是鬼使神差地对着怀中抬头仰望天空的羽菲轻声低唤道。 “菲儿。” 母亲! 当苍轩炎烨对着羽菲这么叫唤之时,她却如五雷轰顶般,顿时僵直了身子,耳边响起的却是一道柔和带着暖意的嗓音,且脑海里还渐渐浮现起了那张慈爱的面容。 那是羽菲已逝去的母亲,对她宠爱的昵称! 在现代,因为羽菲自身能力及特意表现出来的疏离之感,因此她身边的人,皆不敢以这样亲昵的称呼唤她。 所以羽菲一直以为,在她有生之年,怕是再也听不到任何人对她再喊起这个能触动她心弦,令她想起过往美好记忆的称呼了。 可今时今日,在这异时空里,却有着这么一个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让她感受着无限温暖,背着阳光,眼底呈现一片金黄,令她脑袋晕沉,眼花缭乱的男子,他对着她,唤出了9年多来,再无人对她喊过的昵称—— 当苍轩炎烨唤出这么一句“菲儿”时,他自己都有着片刻的鄂愣,仿佛不敢相信这会出自自己的嘴巴,但当他再见到羽菲那样猝不及防,好似蕴含着无限悲伤的眼神后,苍轩炎烨顿时勒住了前行的马匹,不禁放低了声音,沉着嗓子,用着他那醇厚的嗓音,再一次地唤道。 “菲儿。” 这一声菲儿里,苍轩炎烨不知他包含了多少对羽菲的怜惜,而羽菲也不知在听到这一声菲儿后,她无坚不催的堡垒的一隅,竟是微微地松动了—— 在这一刻里,有些事改变了,有些微妙的感情萌芽了,而他们的主人,却仍不自知——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互相沉溺在对方的眼神中时,很早便收到消息,心知羽菲不知何时会到的欧梅和小悦两人,在听到无数宫女及太监们的议论后,终于耐不住性子地怂恿着云音,和她们一起前来迎接羽菲。 因见着多日不见的羽菲,小悦这活泼的性子很是粗心地忽略了苍轩炎烨这个他觉得不可思议的男子与她家小姐的互动。 而为羽菲连日来忧心不已的欧梅,也没在第一时间发觉他们的异样,只是随着小悦同样惊喜地小跑而至。 “小姐!” “小羽!” 与欧梅和小悦的迟钝相比,作为密探被派往南雀国的云音,观察得就细微很多,并且也发觉了他们之间暗藏的暧昧氛围,与当初小姐和叶阳墨奇相处时,完全不同的气氛。 察觉到苍轩炎烨和羽菲之间气氛的云音,迈着步子,在另一侧对他们两个人极为规矩地行了行皇宫中的大礼,就连眼神都不敢乱瞟一眼,生怕自己不小心窥探到了苍轩炎烨的内心,而引起他的不悦地轻声请安地说道。 “烨王爷吉祥,苏姑娘安好。” 被云音这么郑重的宫规一声叫唤,年长的欧梅才意识到她和小悦是有多么的大不敬,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伟岸男子,他可不再是什么江湖中人,而是东楚国鼎鼎大名,这十多年来隐藏得极为巧妙的烨王爷啊! 想到这里,欧梅脸色突然变得不好地拉着还想蹦到羽菲身边的小悦,用眼神示意她,并一起伏低了身子,行了和云音一样的礼数说道。 “烨王爷吉祥,苏姑娘安好。” 被欧梅这么一拉扯,小悦虽然心里不悦,也觉得小姐肯定不喜欢这套,但小悦同时也知道,她们现在呆的已经不是南雀国的倚舞楼了,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得嘟着嘴同欧梅一起伏下身,很是没精打彩地说了句。 “烨王爷吉祥,苏姑娘安好。” 而经云音等人这么一问安,羽菲很快便从之前那阵暧昧的迷雾中清醒了过来,被苍轩炎烨就这么抱着下了马匹,直到双脚着地,才真正地意识到。 她是真的脱离了危险,从南雀国来到了东楚国! 虽然苍轩炎烨仍是霸道地将因抹了伤药有了明显好转的手圈在羽菲的腰间,不让她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但此时在见了欧梅等人,心情不是一般欢快的羽菲,倒是没有和苍轩炎烨计较地对着他们三人露出浅笑地说道。 “起来吧,对我不需要这些虚礼,至于你们口中所谓的‘烨王爷’,我想他比我更不耐烦这些。” 羽菲用着能动的右食指向后指了指苍轩炎烨,脸上不可自抑的愉悦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了。 拍了拍苍轩炎烨仍是不肯放开的双掌,羽菲偏过头,目光冷静,语调平和地说道。 “我已经没力气再你一同去面圣了,所以你还是让我和梅姐姐她们一同去休息吧。” 说罢,羽菲的眼神不由向着随后出现的吴永义示意着苍轩炎烨,苍轩炎文还在等他,而她不想同去。 当时在青国的密林里,羽菲虽然是和苍轩炎烨达成了共识,只要他能将羽忻带到天龙大陆,她就会呆在他的身边,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必需和皇族,和那些她已经厌倦的阴谋诡计再时时相伴。 羽菲这辈子,除了血族和血腥外,最为厌恶的便是算计他人,和被他人算计欺骗。 所以对苍轩炎文找苍轩炎烨,究竟为的是什么事,想要做什么,羽菲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此时的羽菲,只想好好地梳洗一翻,吃一顿简易的食物,然后再舒心地睡上一觉,这便是她此时最大的心愿了。 几乎是和羽菲同时发现吴永义等人出现的苍轩炎烨,脸色阴沉地扫了远处的御林军一眼,非常生气于他们打断了他和羽菲之间的相处。 但对羽菲表现出来的明显疲惫之态,不想和她分开的苍轩炎烨,终于首次为了他人考虑地决定先让羽菲下去休息地对右手边的云音下了命令道。 “带菲儿去我的寝宫,好生伺候着,不许任何人打扰,明白?” 对羽菲的态度虽然有所改变,但仍把她当作自己的所有物的苍轩炎烨,在他的观念里,只有他能摆布羽菲,凡是不经他同意,打扰到羽菲生活及作息的人,都不该存在。 所以当苍轩炎烨对着云音说出以上那翻话时,他的嗓音是极为冷酷的,脸上的表情是极为冰寒的。 而对苍轩炎烨这严厉的命令,云音只是微微呆了片刻后,便又赶紧低头,异常恭敬地给出了回答。 “云音明白!” 小姐的身份除了是他们烨王爷极为重视的人外,另一层身份便是传说中的“天龙之子”,在他们离开南雀都城的那晚,这个消息便在五国传得沸沸扬扬了。 云音就算呆在东楚的皇宫,没有什么渠道听到外面的消息,也心知外面的人对羽菲多么好奇,更甚至是想将她给掳走! 所以苍轩炎烨的命令,才会下得如此冷酷和严厉,不仅是因为羽菲是他所在乎的人,同时也是为了她的安危考虑。 虽然让羽菲身为“天龙之子”的身份曝光这件事,苍轩炎烨也是极为不满的。 但事实既已造成,苍轩炎烨便不会再去后悔当日之事,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保护好羽菲,绝对不能让十二年前他在东楚皇宫被掳走的事,再次上演! ps:没有纯读者看虽然感觉挺难过的,不过同时也庆幸不用被吐槽,我这自我安慰的心态,是不是可以点个赞呢? !! 168 选择留下的林鹰 就在苍轩炎烨心不甘心不愿,极度放心不下羽菲,但为了苍轩炎文仍是跟着吴永义去勤政殿之后,羽菲才终于挣脱开了他的禁锢,真正获得了自由。 一见苍轩炎烨走远,因惧怕他的威严的小悦才一扫刚才的阴郁表情,欢天喜地地跑向了羽菲,兴奋地拉着羽菲的手,高兴地询问道。 “小姐,你没事吧,小悦可担心你了!” 见到小悦她们安然,同样心里欣慰的羽菲,任小悦手舞足蹈地拉着自己细细打量,同时眼神飘向因担心自己,几段时间睡眠不足,眼神湿润的欧梅,和对自己更加敬畏有嘉的云音她们说着。 “终于又见面了。” 当时羽菲之所以让云音带着欧梅和小悦,朝着浮云山来东楚,其一是因为那里确实为最近的路途,二来则是因为不跟在她的身边,她们的危险就没那么大。 可在来时的路上,当遇上那么多的埋伏和危险之时,羽菲却不由担心起了云音等人的情况,她可不以为南雀能料事如神的知道,她就一定会往哪里去东楚国。 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南雀国的追兵肯定是在四处布下了,为此云音她们当时必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事实上,云音她们的遭遇和羽菲所想,也相差不到哪里去,比较幸运的是,云亦尘之前便在去浮云山的这段路上打点好了一切,清除了绝大部的障碍,所以云音她们前进的速度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所以在她们到达浮云山时,后面的追兵还没有赶上她们,而在浮云县的那些将士们,虽然彭江将军已经带着左护军前去青国边境支贾将军等人了,但在临行前,他却是特意吩咐过军营中的将士们。 如果是羽菲要经过他们这里,离开他们南雀国的话,那么便可放行,而这一切所造成的后果,彭江将军他将一力承担。 军营里那些血性男儿,在听到彭江这么义气的话后,又怎么可能会违背他的命令呢,更何况当时羽菲在浮云县时,为他们所做的,这些血性的男儿们可是全记在心里。 在离开的前一晚,羽菲在草原上的琴音,她对他们所说的那些鼓励的话,及她对他们的付出,这些将士们全记在心底,没有一刻忘怀过。 虽然从都城里传出右护军的死,和羽菲有关,并且是她所为的消息,但对这些和羽菲相处过,并对她的为人有一定了解的将士们而言,他们又岂会相信那些不可信的谣言。 所以当彭江离开浮云县,下了那样对羽菲放行的命令后,这些将士们自然不会为难于云音,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云音等人安然地离开南雀国的边境,顺利地进入了东楚国。 坐在苍轩炎烨的寝宫,听着云音和欧梅一五一十地讲述着关于在浮云县的军营里,那些将士们的作为,及彭江将军在临行前的吩咐,羽菲不由想到了在边境处,替她拦下潇清的彭江和左护军这两个血性男儿。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时的潇清和贾将军,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只是真的对潇清下了杀手的彭江将军和左护军他们,回到南雀都城后,他们又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各种问题呢? 想到此,羽菲放下了已经拿到嘴边,正打算喝下去的上好新茶,不由为彭江将军和左护军之后的处境忧心。 虽然彭江将军和左护军之所以斩杀潇清,让她能离开南雀国,这并不是彭江将军他们最初的初衷和目的,但这无疑是帮了羽菲极大的忙,而在帮了这个忙后,彭江将军他们也一定会惹上很多麻烦。 毕竟在南雀国的朝廷中,对彭江将军不满,对他手握重兵而虎视眈眈的官员,并不在少数,就算其中最为大的阻力贾将军这方势力被击垮了,但文尚书这个老狐狸还在朝中呢,且不知和他暗暗来往的官员又有多少。 就连叶阳墨奇,他都。 一想到叶阳墨奇,羽菲的脑海里就浮现那张温文尔雅的俊逸脸庞,在南雀国都城的那晚,就是在这张俊逸脸庞上,在他那双总是温和的眼里,羽菲看到了难以言明的痛苦,及深深的追悔—— 叶阳墨奇,一切都太迟了,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欺骗了我,布下那么多计谋,我们之间的牵连,在都城的那晚,就已经斩断,彻底两清了! 从此,你我便再无瓜葛了! 寝宫里,在羽菲听完云音的讲述后,变得沉闷的气氛,当林鹰再一次摆脱开小悦的纠缠,而引起她的嚷嚷声后,才打破这一室的静默。 “小姐,这只雄鹰,它真的是林鹰吗?” 当初在南雀国,对苍轩炎烨变幻成的白虎就甚是感兴趣的小悦,在不见了白虎,又看到传说中的空中霸主林鹰后,她高涨的心情便一直退不下来。 在云音和欧梅在向羽菲讲述着这些不见的日子里,她们身上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之时,小悦则是满脸惊喜地打量着林鹰,最后见羽菲都没时间“照顾”林鹰,她便自顾自地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新鲜的肉类,不断在林鹰的眼前晃荡着。 林鹰食肉这点确实没有错,可这林鹰先不论是不是通人性,但凡林中长大的动物,它们都有着自己的野性,和家里驯养的可是大大的不同。 别说是林鹰,就算是普通的林中兽类,它们都不可能吃人类手中的食物,又更何况是林鹰呢。 所以小悦在试了不下数十次后,终于没耐心地对着羽菲委屈地叫唤了起来。 “小姐,难道小悦就这么没有动物缘么,小白不吃我手里的东西就算了,为什么就连林鹰都不吃啊?” 经小悦这么一闹腾,羽菲才想起一直跟着苍轩炎烨和她进了东楚皇宫的林鹰。 这个大家伙除了在空中飞翔时扑哧着翅膀发出的声响,羽菲压根就没听到它再有其它的动静,如果这会不是小悦提起,羽菲真要忘记这个在南雀都城,及在青国的密林里多次帮助自己的大家伙了。 羽菲从椅子上站起,避开方桌,走到满脸委屈的小悦面前,好笑地用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说道。 “林鹰它会自己找东西吃,你就别再担心它会饿着自己,非得喂它吃肉了。” “咿呀——” 像是为了印证羽菲所说不假般,在她的话说完后,小悦都还没反应过来应答之时,林鹰就速度极快地应和了一声,并展开自己硕大的翅膀,扑闪了两个。 “呵呵——” “哈哈——” 见林鹰如此有灵性的样子,云音、欧梅等人都不由程度的笑开了颜,而小悦则是满脸不悦,都快哭丧了起来。 小悦本以为小白不在,这会来了只雄鹰,可以一了她想当动物饲养员的美梦,没想到就这样生生被打破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所有的动物,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都那么喜欢小姐,且只听小姐的话呢? 羽菲没再看向一脸纠结的小悦,反而向着刚才因应和了自己的话,此时见自己走向它,正用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林鹰走去,直到她和林鹰之间只有半米远的距离后,羽菲才停了下来,半蹲下身子,用着无比柔和的嗓音对它说道。 “林鹰,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只要我苏羽菲在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随时都向你敞开大门,等着你来。” 语闭,羽菲闭言不再说话,等着这只灵性不比白虎差多少的飞禽给自己答案。现在究竟是要留在她的身边,还是离开。 虽然羽菲知道自己能凭音驭兽,但在见识过林鹰指挥众多飞禽帮助她打开血路的场面后,羽菲知道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地把林鹰当作武器来对付敌人。 林鹰虽然只是只动物,但它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羽菲尊重它,所以将去留的权利交到林鹰的手上,不过就算林鹰此时要离开,可往后若是它还想再回来,或者需要羽菲的任何帮助,她都将义无反顾地去帮它,即使这样的机会渺茫。 在羽菲蹲下说完那翻话没多久,林鹰先是朝窗户外看了看明朗的天空,朵朵白云飘浮着的蓝天,随后便踏着步子向羽菲又靠近了几步,直到一人一鹰只有三公分左右的距离,它才停下,边叫唤着边将头伸向了羽菲的掌心。 “咿呀。” 见林鹰如此亲昵的举动,羽菲两只手慢慢摸上它黑亮且坚硬的羽毛,对着它说出了自己的承诺道,“从此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了,林鹰。” 林鹰不管你从隐居的深林里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但既然此刻你选择留下,那么以后的路,无论是腥风还是血雨,我相信你都一定会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下去,而有我苏羽菲在的地方,就将是你以后的家! 对林鹰舍弃自己的家园,呆在自己身边的毅然举动,羽菲很是感动,而对此她也做出了自己的承诺,并在心里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林鹰。 以后,林鹰只要在空中做她的眼睛便好,那些血腥和那晚飞禽们所做出的牺牲,羽菲此生都不想再见到! !! 169 苍轩炎烨的决定 因这几日的赶路,本应很疲惫的羽菲,在梳洗过,又与云音等人聊过天后,在她们离去,林鹰出去觅食,自己躺在松软的床榻的此时,竟是睡意全无地大睁着湛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白色纱帐。 这双眼睛,再回不去了吗? 羽菲的左手缓缓抚上自己在青国密林里自变成湛蓝色后,便没有再改变过的左眼,在心底无声地问着自己。 在密林里时,没有人和羽菲提起过自己双眼眸色的变化,她自然也没多加注意,可自来到人多的街道上后,羽菲极好的听觉便听到旁边的百姓议论着她眼睛眸色的问题。 “啊?还真的有湛蓝色的眼睛啊?!” “天龙之子不该是男子么,这女子不会是妖怪吧?” —— 这一系列关于羽菲身份和湛蓝眸色的疑问,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中,虽然在这期间,羽菲察觉到只要苍轩炎烨一听到这样的话题时,就会身子侧向那边发出声音的源头,而后那讨论的声音便会消失无踪,可这并不代表百姓们的心中没有疑问,不会感到害怕。 她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能带来好运,“天龙之子”啊,这无疑会是各国君主争夺的目标吧,她会不会给东楚国带来灾难呢? 带着这么个疑问,羽菲那双湛蓝得能溺毙不知多少人的迷人双眸,终于难抵睡意地徐徐阖了上,左手也无力地滑落到了纯白的枕间—— 当苍轩炎烨从勤政殿出来,结束了苍轩炎文的谈话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前往了自己十二年前所居住的华烨殿,只是在华烨殿和琴意殿的分岔时,苍轩炎烨略微地停顿了下,那双金色的眸子在看向琴意殿时流转出了异样的光彩。 即使如此,直到最后苍轩炎烨仍是进入琴意殿,而是脚步一转,向着自己的寝宫——华烨殿而去。 苍轩炎烨在华烨殿的大门外,便见四个如门神般穿着宫中侍卫服饰的御林军目不斜视地守卫在那里,本来他们这样尽职的举动是不会引起苍轩炎烨任何关注的。 只是在经过这四人身边时,他们身上那淡得不能再淡的只有在炎王阁的死士们身上才能闻到的特殊味道,却是令苍轩炎烨迈上台阶的步子顿了顿,进而打量起了这四个“侍卫”。 片刻后,苍轩炎烨才沉着嗓子,对着站在左边最后面的那个炎王阁的死士厉声问道。 “炎四在哪里?” 在苍轩炎烨接管了炎王阁后,在云亦尘有意无意的建议下,苍轩炎烨将当初那些同样被鬼阎不知从哪里抓来的,进行实验或者训练成杀手的人,全部变成了为自己所用的死士! 这群死士的首领,一共五个,苍轩炎烨为方便将他们命名为炎一、炎二、炎三、炎四、炎五。 除了炎三是惟一的女性,且武功不高只是用毒高手,和炎四不执行杀手任务,专门训练人来保护苍轩炎烨外。另外三炎,都是杀手中的精英。 而其中炎二和其它四人又不一样,他原本是浪迹江湖的剑客,却因惹了官家被追杀,被当时一时兴起的苍轩炎烨所救,最后被云亦尘收进了死士队伍,成了苍轩炎烨最为忠心的部下之一。 另外四人对苍轩炎烨的忠心程度,云亦尘便不那么确定了,只因这四炎的身上全中了当年鬼阎所施的不知什么毒素,而其保有他们的性命,不让他们毒发身亡的缓解之药,却是需要由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为引子做成的药丸。 所以在每年特定的日子里,云亦尘都会发这种“药丸”给四炎,让他们能安然活到下一年。 对这样的情况,云亦尘就不得而知,他们是真心效忠苍轩炎烨,还是因保命不得不这么做了。 虽然这四炎全是在鬼阎的手下,斩杀了无数的性命,染上了无数鲜血才存活下来的精英杀手,可云亦尘却不以为有人是天生爱杀戮,不喜宁静生活的。 只是现在的炎王阁,必需要有这样的人来支撑;现在的他们,必需要有自己的势力;现在苍轩炎烨,必需要有自己的忠心属下。 即使这个“忠心”还有待考察,但总比力单势薄来得强。而现在苍轩炎烨所问的炎四,不用多加思考,他都知道这四个人一定是他在云亦尘的授意下派来的。 如此的话,五炎是已经知道他东楚国烨王爷的身份了?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问,那个明显是这四人中的首领的男子,立即应声跪下,很是惶恐地快速回答道。 “炎四和炎三大人在南雀国寻找炎一和炎二大人,现今炎王阁五炎的全部死士皆由炎五大人掌握,在东楚国保护阁主及夫人的安全!” 在炎王阁里呆得时间不算短的这个死士,虽然只听到苍轩炎烨问了炎四一个人的情况,但他仍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五炎的消息一口气全部报告给了苍轩炎烨听,只希望这位在炎王阁里,喜怒难测的阁主,和现在身为东楚王爷的主人,不要迁怒于他们。 “嗯。” 炎一,炎二—— 现在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的苍轩炎烨,已经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排斥炎王阁里的死士们了,特别是忆及炎一和炎二为救他们,留在南雀国断后,不知生死的此时。 轻应了声,苍轩炎烨终于再迈开步伐,向着自己的寝室而去。 当苍轩炎烨绕过记忆中的花圃,走过拱桥,路过假山,走在长长的回廊上,看到房门外守候着的云音时,一直想见羽菲的那种焦躁的心情,才算是慢慢平复了下来。 在外面守候着的云音,一见苍轩炎烨比预计的时间更早到来,在呆怔了一会后,便对着他行了行礼,识趣地退了下去。 只因此时的云音知道,她们王爷一定不希望有人打扰他和小姐的相处,且有王爷的相伴和守护,她的能力确实微不足道了。 “王爷,云音告退了。” 只是在临走时,云音想到了之前从房中传来的微微叹息声,不由停下步子,大着胆子提醒苍轩炎烨道。 “王爷,小姐方才睡下,且睡得不是很安稳。” 已经进到屋内的苍轩炎烨,在听到云音好意的提醒后,必未回过身,也没说什么,只是用着已经快复原的右手向后摆了摆,随后便在云音的注视下轻轻阖上了门扉。 见此情景,云音本就讨人喜欢的脸上由衷地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她知道苍轩炎烨听进她的话了,单是从他关门的力度便可知,他们王爷有将小姐给放在心上。 小姐,有王爷的真心喜爱,您在我们东楚国,会呆得安心的! 当苍轩炎烨轻步来到床沿之时,映入他金色眸底的便是盖着青绿色薄被,羽菲一年多没剪的乌黑亮发柔顺地贴在枕间,而她则是向左侧着脸,将脸庞靠在左手上,脸上露出平常见不到的娇憨表情。 苍轩炎烨卷翘的睫毛忽闪了一下,随后慢慢坐到床沿,伸出左手迟疑地抚上羽菲右侧的脸颊上。 这不是苍轩炎烨第一次见羽菲的睡颜,却是第一次觉得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虽然他们身处不同的时空,但一个却是身赋异能,一个却是能化形为虎,现在双眼的眸色更是一个金黄,一个湛蓝—— 所以一年前在南雀陵墓时,亦尘才会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么? 苏羽菲,如果这里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那么与你如此相似,更甚者以后都没可能再化为人形的我,那么我的立足之地又在何处? 顷过身子,苍轩炎烨在离羽菲鼻尖前只有三公分左右的距离停下,想到稍早之前在勤政殿和苍轩炎文的那翻谈话。 他完全变成白虎的时限提前了,而羽菲现在的能力也没有完全觉醒,如果他再不控制自己使用天血及兽化的力量,那么在盅咒解除之前,他便会完全的变成白虎,再无变幻成人形的可能。 眼一闭,苍轩炎烨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在勤政殿里苍轩炎文那副严厉的表情,及他脱口而出的警告。 “炎烨我告诉你,如果你再私自用天血,超负荷用兽化的力量运用冰寒剑,那就别怪我这个兄弟没提醒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苏羽菲了,现在,将你的冰寒剑给我交出来!” 苍轩炎烨伸手摸向自己空空如野,再也感受不到那阵凉意的腰间,心底顿时涌现一股从未出现过的暖意。 皇兄,即使知道你是为我好,可答应她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父皇可是教我们,承诺过的事一定要做到,更何况承诺的还是个女子呢。 不就是变成白虎么,早在十二年前,他便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用自己的天血护好父皇、母后和苍轩炎文及云亦尘,天龙之子的出现,只是给了他们希望,可这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能够解除盅咒。 与其抱着那虚无的希望,苍轩炎烨宁可再试一试,将羽菲的胞妹给带到天龙大陆。 不过这必需是在确定了羽菲的圣女之力真的无法觉醒的情况下,否则苍轩炎烨无法说服自己的兄长,而这之后也会令羽菲在东楚国过得很艰苦。 菲儿,我要是变成了白虎,相信你一定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到时候皇兄便可少操些心了吧。 !! 170 第一次同榻而眠 一向自负的苍轩炎烨敛眉,嘴角上扬,却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心里默默地自嘲着道。 菲儿,我要是变成了白虎,相信你一定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到时候皇兄便可少操些心了吧。 就在苍轩炎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同时,睡得本就不安稳的羽菲,只觉得有什么暖乎乎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在动动了发现实在移不开这个“东西”之后,羽菲才吃力地慢悠悠地睁开如同千斤重的眼皮。 睡得有些迷糊的羽菲睁开眼,稚气地用着能动的右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在数十个夜明珠的照耀下,透过这些光亮,总算是辨别出了眼前只离自己只有三公分的家伙是谁。 “苍轩炎烨?” 不确定的叫唤一声后,羽菲很是爱困地打了一个哈欠,双眼终于抵挡不了睡意地又闭了上去,只是在临睡前,她却是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令苍轩炎烨内心沸腾的话。 “你睡外面,不要压着我,难受。” 因羽菲那无意识却显得亲昵的话,而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的苍轩炎烨,稍微退离了羽菲的鼻尖些,而后嘴里却是不可自抑地低笑了出声。 “呵呵——” 菲儿,果然只有你是与众不同的! 面对现在眸色已经异变得不能再回复到过去的自己,他的兄长眼底是一片痛惜,他的伙伴们则是深深的自责,而那些所谓的大臣,表面恭敬谦和,可眼底却是暗含着无法掩饰的惧意,至于那群无知的百姓,他们则是盲目地用着尊崇的眼神仰视着自己。 可这些,全不是苍轩炎烨想要的,在他自己看来,他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也没什么值得敬仰的。 但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发觉到苍轩炎烨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有羽菲,只有这个睡在自己床榻的来自异时空的女人,她的眼底所展露的眼神,与当初相见时一样,并没产生任何的变化。 没有害怕,没有恋慕,没有敬仰,也没有恐惧,更甚至只是把他当作普通人一样看待,还能如此冷静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放眼整个天龙大陆,可能真的就只有羽菲一个人了—— 而羽菲还是在睡意正浓的情况下,无意识地对苍轩炎烨表现出她对他的态度,这就更能证明在羽菲的潜意识里,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的眼里,苍轩炎烨从头至尾,都没什么不一样! 他苍轩炎烨仍是原来的那个霸道、自负的男子! 缓缓又进入安眠的羽菲浑然不知,就因她那么一句在她看来是那么普通的话,却是令苍轩炎烨更加看重了她,以致以后将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为重要,可以为了她舍弃一切—— 于是在羽菲咕哝完了这么一句话后,苍轩炎烨便很是自然地在外侧找了一个地方,和衣就这么侧躺了上去,用右手支撑着自己,与羽菲面对面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安眠了一夜,直至天明—— “喝?!” 竖日,就在羽菲睁开眼的瞬间,当她看清眼前那张无限放大的冷俊面孔时,冷不丁地吓了一跳,身子也不自禁地想向后缩,远离前方的苍轩炎烨。 可无奈苍轩炎烨不知何时将左手圈在了羽菲的腰间,把她给拥在了怀里,所以羽菲的移动只是惊动了十多年来从未睡得如此安稳的苍轩炎烨,压根就没改变自己被困在床榻和苍轩炎烨之间的事实。 正好眠的苍轩炎烨,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响起了羽菲的声音,随后便感觉到怀里令他感到温暖,能令他安心的气息源头,正不断想向后移动。 在羽菲如此的动作下,苍轩炎烨只得睁开那双金色的眸子,不带丝毫情绪地看向羽菲茫然不知所措,兼带着丝丝不安的表情。 对羽菲脸上的表情,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眨了眨,在成年后第一次与人同榻而眠的他,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更甚至不能理解羽菲这样的表情,究竟是正常的表现还是—— 于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苍轩炎烨如同往常般地武装起了自己,将自己的左臂给缩了回来,在羽菲反应不及的情况下迅速地起了身,背过身子理了理自己一夜未褪下的衣物,朝着门外早早便守候在外的云音等人冷着嗓音喊道。 “传早膳。” 眼前苍轩炎烨踏着步子大步向着屏风外而去,羽菲才呆愣地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神思恍惚地看向捧着洗漱用品进来的云音等人。 昨晚是她一个人睡的吧?苍轩炎烨怎么就到她床上了啊? 越想越觉得奇怪的羽菲,拉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当鼻尖嗅到苍轩炎烨留下的气息后,眉间顿时一皱,有种自己的领域被人侵犯的不自在感地对着云音问道。 “音儿,他怎么进我屋子睡觉了?” 难道偌大的皇宫里,竟然没有一个王爷休息的地方吗,这也太可笑了吧! 拎好绣帕正打算递给羽菲洗漱的云音,一听羽菲这么问道,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随后以着比羽菲更加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回答道。 “回小姐的话,这华烨殿本就是王爷的寝宫,王爷以前还是二皇子时,住得便是这里。” 所以苍轩炎烨不来这里,不睡床榻上,究竟要去哪里呢? 这便是云音隐含着未说出,但羽菲一听便明了的话了。 什么?! 这里居然是苍轩炎烨的寝宫? 被云音这么一告知,从来没想过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为何会如此男性化,陈设会如此简单的这些疑点,羽菲总算是找到了答案。 只因羽菲对这些并不什么在意,所以只要有住的地方,且对这里的摆设及简洁的风格,她还是挺欣赏的,可没想到这个华烨殿居然会是苍轩炎烨的寝宫,只怪羽菲昨日没看清大门外的牌匾。 只是,为什么他们要安排她住到苍轩炎烨的寝宫呢? 这么一想,羽菲擦拭脸上的动作又加快了些,随后在云音的帮助下快速地打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走出了屏风,果然看见快她一步打理好自己的苍轩炎烨,正穿着一袭艳丽的红袍,坐在布满各色佳肴的方桌上等着她。 深吸一口气,羽菲决定将早上的那一幕给抛到脑后,反正都已经同榻而眠了,再去追究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对于自己为何要住在这里,她仍是困惑不已,非得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不可。 于是在坐定后没一会,羽菲终于忍不住地向着拿起筷子正准备进食的苍轩炎烨问道。 “炎烨,为什么要安排让我住到你的寝宫?” 羽菲虽然是个现代人,但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且学习过古代森严等级制度的她心里很是清楚,皇子的寝宫,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居住的,别说她现在不是苍轩炎烨任何妃嫔的身份,就算是也还不具有那个资格。 夹着一个精致的透着亮光的小笼包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的问话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就那么将小笼包给放到了羽菲的小碗里,那自然而然的动作,仿佛他已经做过了千百遍一样。 “菲儿,你‘天龙之子’的身份已经在五国里传开了,现在你可是比拥有‘天血’的我更为炙手可热了,这样的你,如果不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让我如何安心?” 轰—— 瞧着自己小碗里的薄皮的小笼包,羽菲顿时觉得今日的太阳是不是升错方向了,刚才那种调子的说话方式,是苍轩炎烨会有的吗? 怎么她才睡了一晚安心的觉,世界都变了啊? 轻咳一声,实在受不了苍轩炎烨这种柔性转变的羽菲,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不自在的神情,及心脏处那种不自然的跳动规律,随后在感觉自己脸颊上的热度消散了不少后,羽菲才镇定地发问道。 “咳,我说炎烨,昨日你兄长和你说什么了吗?” 实在不怪羽菲会这么问,只因就算她“天龙之子”的身份在五国里暴露了,羽菲也不以为苍轩炎烨会突然就这么紧张起她来了,毕竟他可是连自身的盅咒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如果苍轩炎烨连这个他应该最为关心的事都不在意了,那么羽菲真不知道他究竟还会在乎天龙之子哪一点的能力。 所以羽菲才会想到苍轩炎文,那个东楚的帝王,或许是他和苍轩炎烨说了什么,才让他开始这么重视起她,非得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且就连对她的态度,也一并改变了许多,令羽菲一时间很难接受。 羽菲的揣测与事实也相去不远了,只是苍轩炎烨的转变,主因并不是因为苍轩炎文,而是他才顿悟的对羽菲的那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直到现在苍轩炎烨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对苍轩炎文的那种亲情,也不是对云亦尘等人的那种兄弟情义,更不是对敌人的仇视。 苍轩炎烨只知道每当自己愤怒的时候,只要想到羽菲,听到她的琴意,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听到她对自己说话,看到她对自己展露笑容,他就会遍体舒畅,心里的愤怒便会慢慢消退,最后甚至能消失无踪。 而这样的转变,却又不令苍轩炎烨感到排斥,更甚至只要能和羽菲亲近,他都会觉得心里有种难明的暖意袭上心头—— 以上种种令苍轩炎烨不解的症状,最终导致了他对羽菲的不一样的感觉,也致使了他现在对羽菲的态度的转变。 !! 171 突如其来的旨意 “咳,我说炎烨,昨日你兄长和你说什么了吗?” 当羽菲问完这句话好一会后,一直都没有听到苍轩炎烨回答的她,终于忍不住地抬起头看向了她一直等待给他回答的苍轩炎烨。 只见苍轩炎烨拿着筷子,一直维持着方才夹东西给她的动作,就那么直直地盯着羽菲瞧,此时羽菲一抬头,两人之间便对上了眼,湛蓝的眸子里闪现一阵无措,而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则是一闪而过一阵惊慌。 可这样的变化,这金黄和湛蓝色眸子的主人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异样,最后还是小悦又拿着一份羽菲爱吃的食物上方桌,才打破了他们之间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氛围。 “小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虾饺,比咱们在南雀国时好吃得可不是一倍两倍呢,你快尝尝呀。” 眼里一向只有羽菲,既把她当作救命恩人,又把她当作亲人的小悦,虽然人小心思也不怎么会绕弯子,可单纯的她却是直觉地知道,现在的苍轩炎烨,这个东楚国新晋封的烨王爷,对她们家小姐是没有敌意,且不会害她的。 所以小悦才能这么理所当然地呆在这里,这么无视苍轩炎烨气场的给羽菲布菜,且还一副开心不已的样子。 对小悦的突然出声,此时的羽菲是心怀感激的,否则方才那种令她心跳加速的对视,羽菲还真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嗯。” 所以羽菲在轻应一声后,也在这时间里慢慢平复着一早上,连着两次的心跳失常。 而同样被打断的苍轩炎烨,只是瞟了满脸真诚的小悦一眼,在见到她对着自己露出无辜的眼神后,突然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先皇后养在寝宫里的小兔子,这眼神和它当时不吃自己喂给它肉的样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看着羽菲吃着虾饺的秀气样子,苍轩炎烨也夹了一个,在进食之前,总算回答了之前羽菲问的问题道。 “皇兄没说什么,只是你天龙之子的身份是因为我才暴露的,而你也承诺过会一直呆在我的身边,所以你的安危自然就是我的责任了。” 一语带过后,苍轩炎烨更不再理会羽菲地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过其间他仍是会夹一些之前云音提到过的,羽菲喜爱吃的食物放进她的小碗里。 本来以为不会得到苍轩炎烨回答的,准备好好用早膳,尽快不和苍轩炎烨同处一室的羽菲,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么一个形如解释的回答。 在听完后,羽菲对苍轩炎烨的态度,又有了些微的改观。这个男人,之前可是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对别人的提问,总是爱搭不理的,现在这态度,转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啊! 就这样,这么一个早膳时间,就在羽菲带着怀疑,苍轩炎烨怀着愉悦的心情下,就这么度过了一刻钟左右。 正当小悦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羽菲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云亦尘想要见苍轩炎烨的通传声,于是过了一小会,身着一袭白衫的云亦尘,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甫入正厅,云亦尘先是对着羽菲有礼地笑了笑,随即才对上苍轩炎烨意兴阑珊的金眸,很是认真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道。 “炎烨,五日后皇上将举办晋封之礼,将你东楚国烨王爷的身份正式大告于天下。” 关于这点,昨日在勤政殿里,苍轩炎文确实有提过,而苍轩炎烨也没出声反驳,只因他知道,苍轩炎文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为了保护他。 这个王爷的虚名,苍轩炎烨本身是不在乎的,在江湖上呆了十几年之久的他,对这些官员之间的虚伪以对,早就看得不耐烦了。 可苍轩炎烨却是知道,如果他不接受这个晋封,对苍轩炎文而言将会很为难,只因苍轩炎烨炎王阁的身份,和他多年不见的原因,这些都将受到怀疑,而对此受到最大冲击的,无疑将会是顷尽所有都要保全他的苍轩炎文。 所以在听到云亦尘又提及这件晋封之事时,苍轩炎烨并没有太大的排斥之感,而与此事无关的羽菲,也只是喝着手里的茶,不发一言地坐在那里。 可当云亦尘随后而出的话后,羽菲终于不能再镇定自若了,而坐在主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苍轩炎烨,也不由挑高了好看的剑眉。 只因这件事,昨日苍轩炎文并未和他提起,他也是直到云亦尘说,才知道的。 对这件事本身,苍轩炎烨是很认同的,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只是对于这时候才被告知,且还是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他感到很是不受尊重罢了。 “在晋封礼之后,皇上同时会宣布炎烨你将迎娶苏姑娘为王妃的旨意。” 对这件事,云亦尘等人都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现在的羽菲就如一个香饽饽,五国的人都想得到她。 如果现在他们东楚国,先行一步对外宣称羽菲将是烨王妃的事,那么其它四国在打羽菲主意,想对她动手的同时,就不得不顾忌她身为烨王妃的身份了。 虽然这不能百分之百地打消,四国之人觊觎羽菲的心思,但至少明里他们不能再那么明目张胆,而他们东楚也有了保护羽菲的光明正大的理由。 所以对苍轩炎文将他给召进勤政殿,说出要颁布这道旨意时,云亦尘心里是高兴的,至于苍轩炎烨的反应,云亦尘倒是不觉得他会反对。 虽然苍轩炎烨对婚姻这种事,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如果能向天下人号召说羽菲是他一个人的,云亦尘相信苍轩炎烨绝对不会反对,且可能还会催促着早些举行大婚。 而这件事里的另外一个人——羽菲,她才是云亦尘最为担心的那个,同时这也是苍轩炎文所考虑到的,因此才会在旨意未下之前,派云亦尘来华烨殿先行探探羽菲的反应。 不得不说苍轩炎文和云亦尘都将羽菲的性子摸得很是明白,只见在云亦尘说完后,羽菲猛然放下了杯子,果断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我不同意!” 不管苍轩炎文出于什么目的,羽菲绝不同意嫁给苍轩炎烨,当他的王妃! 这个大陆里的制度,就如羽菲所知道的封建古代制度一样,男子三妻四妾是再为普通和平常的事了,而这是羽菲绝对忍受不了的! 更何况苍轩炎烨的地位还非同一般,他可是东楚国的王爷! 且以现在苍轩炎文向天下人所展示的他对苍轩炎烨的爱护,只怕不知会有多少有心人士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苍轩炎烨。 苍轩炎烨或许不会任这些人摆布,但苍轩炎文可是一国之君,为了权衡利弊,羽菲不能确定这个爱弟甚深的君王会不会以苍轩炎烨的婚姻来为筹码,和他人进行联姻。 而且单以苍轩炎文所处的位置来考虑的话,他可能还会觉得,有多位妾室相伴,对苍轩炎烨来说才是件好事。 但以上的种种,是羽菲绝对不能接受的!虽然她曾答应苍轩炎烨,只要能把羽忻带到天龙大陆,她便会呆在他的身边,可这也是有条件的。 羽菲能做苍轩炎烨的知己,能做他的侍女,甚至能成为他纵横江湖的利剑,但却绝对不会做他的众多侍妾里的一名! 那样苦苦等候男子临幸,为争宠而用尽手段的深闺怨妇的人生,不是羽菲想要的,也绝不是她能认同的! 因此对苍轩炎文的这道,将她封为苍轩炎烨的王妃的这件事,羽菲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无论这个旨意的目的是出于何意,于她有着什么样的好处!羽菲都绝对不会按照苍轩炎文所希望的那样去做! 早就知道羽菲不可能那么轻易答应的云亦尘,虽然已经做好了羽菲会拒绝的思想准备,可真当羽菲如此激动的表现出来时,他还是愣了愣,只因羽菲的过于激动,超出了云亦尘的意料。 但就算愣住了,云亦尘也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露出一个浅笑,试图和羽菲进行沟通地对着她,开口说道。 “苏姑娘,这。” 可没想到云亦尘才开口,都还没对羽菲进行说服,本来同样惊讶于这个消息的苍轩炎烨,却是打断了云亦尘的话,很是平静地用着低沉浑厚的嗓音,对一脸坚决的羽菲问道。 “为什么不同意?难道你想嫁叶阳墨奇?” 苍轩炎烨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好奇,因为从云音和其他布在东楚国的密探那里,苍轩炎烨知道了关于羽菲对叶阳墨奇的异样情愫。 可叶阳墨奇不是骗了她吗?而羽菲最为痛恨的便是别人对她的欺骗不是吗? 所以苍轩炎烨才会有以上的困惑,虽然他并不以为自己在任何方面会败于叶阳墨奇,不如他。 但在和羽菲相遇更早,和她相处时间更长这两点上,苍轩炎烨不得不咬牙承认,是他给了叶阳墨奇机会,令羽菲迷醉在他的情网里,让叶阳墨奇伤了羽菲的心! 可就是因为如此,羽菲就更应该不会选择叶阳墨奇了,不是吗? 所以对羽菲现在的断然拒绝,苍轩炎烨很是不解,明明承诺过会留在他身边的这个他在意的女子,她究竟在想什么,做他的王妃难道不好吗?这样留在他的身边,不是才更为符合世俗的眼光吗? 172 心照不宣的承诺 “为什么不同意?难道你想嫁叶阳墨奇?” 羽菲在拒绝的时候,曾经想过云亦尘会想追问自己不想嫁给苍轩炎烨的原因,也想过以苍轩炎烨那种霸道的性格,可能二话不说地就抽出冰寒剑,直接逼着自己点头答应。 羽菲想到会面对的各种各样的情况,却是真的想不到苍轩炎烨会问她,是不是想嫁给叶阳墨奇—— 这究竟是哪跟哪啊,苍轩炎烨你确定你的脑子真的没问题么,竟然会问出这样的不着边,没有任何依据的问题来? 就在羽菲惊讶苍轩炎烨的问题的同时,云亦尘同样也被吓到了,只见他僵直着身子,慢慢转向了苍轩炎烨,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看看苍轩炎烨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和表情,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单是从苍轩炎烨的语气听来,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云亦尘,是丝毫没有听出苍轩炎烨语气里的杀意,只感觉到了那么份不太可能会出现的好奇之意。 这绝对不是云亦尘所认识的苍轩炎烨会有的语气,和他会说出的话,所以云亦尘才会转过身,借以求证地看向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 而这一看,如果之前云亦尘还只是些微的吓到的话,那么在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后,就真的是惊到了。 只因在苍轩炎烨的脸上,真的无杀意,只是有着明显的好奇,那双金眸,那副总是冷然的脸上,无论怎么看,显露出来的都是好奇之意。 苍轩炎烨对自己给在场另外两人造成的惊讶,则是全然不知的等待着羽菲的回答。 羽菲直视着苍轩炎烨金眸里的好奇,此时的她,突然想起了那晚在浮云山荆勤的住处,她为了拒绝叶阳墨奇而说出的那句发自内心深处的渴望。 随后鬼使神差的,羽菲脸上展露一个奇怪的笑容,对着好奇的苍轩炎烨,和惊讶的云亦尘给出了答案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便是我愿意下嫁的条件,也是我不同意的原因。” 当脱口而出后,羽菲发现,此时的她,全然没有了当时在浮云山的沉痛,只是每每想起叶阳墨奇时,心底总是有种钝痛,轻微却又不能忘怀。 羽菲知道自己的条件在这个时空很是无理,更甚至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但对已经决定终生不嫁的羽菲而言,这只是最为简单的要求罢了。 而羽菲也自以为在这个时空里,绝对没有男人可以做到这点,因此就算羽忻来到这里,她也可以放心地孤独终老下去。 羽菲话落后,苍轩炎烨金色的眸瞳猛然地收缩了起来,那张冷然的脸也有着轻微的抽动,而再观云亦尘,只见他露出比之前更为诧异的眼神,仿若看着什么不明物体一样的看着羽菲,久久无法言语。 对苍轩炎烨和云亦尘所展露出来的表情,羽菲只是抿唇浅笑着,随后不语地招来了云音,对这两个仍如木头一样,不言不语的男人点了点头,说出自己想和云音出去走动一下的想法后,便自发地走了出去。 当羽菲走远,厅内的苍轩炎烨和云亦尘再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云亦尘才蠕动了下唇角,哑着嗓子对着苍轩炎烨说道。 “炎烨,苏姑娘她真的是。” 后面的话,云亦尘在发现苍轩炎烨眼底奇异的亮光之后,随即住了口,只因他已经知晓,苍轩炎烨和他想到了一块去。 在东楚国,他们的每一位君王,虽然都迎娶过无数的妃嫔和宠妾,但真正能孕育出皇家子嗣的,却历来只有皇后一人。 而这并不是因为皇后嫉妒,令其他妃子无孕,也不是因为皇上命人让其他妃子喝下不孕之药。 真相其实简单却又令人难以相信,只因皇上由始至终都只宠爱着皇后一人,就算做给外人看,在其他妃子的宫里过夜,或者召哪位妃子侍寝,皇上都不会碰她们分毫。 这不是东楚帝王的主制,却是就这么流传了下来,每位帝王都会封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为皇后,无论她的身份是多么的卑微。 如果说东楚的帝王都能做到这样的事,那么每代中的王爷,又怎么可能花心到哪里去呢。 毕竟在那样恩爱的父皇和母后那里,他们受得熏陶皆是以爱为名,守护自己最为喜爱的女子,所以每代王爷的妃子,也必将是惟一,也是王爷最为疼爱的女子。 所以羽菲方才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在无意中,却是昭示了苍轩一族对爱侣的无言的承诺。 帝王家的男子,苍轩家族中的男子,从来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可他们却是用着一生的行动在做着那样的诺言。而羽菲,则是第一个将这句话说出口,并对着苍轩家族男子要这种口头承诺的女子! 当云亦尘听到羽菲的话后,他的脑中联想到的,就是“命中注定”这四个大字。 只因羽菲的这个在天龙大陆里,无数女子渴望,却永远无法说出口的愿望,却是苍轩一族对喜爱女子一生的承诺。 眼神一直追随着羽菲的苍轩炎烨,直到现在他的耳朵边,仍是会响起羽菲那铿锵有力的话。 与此同时,苍轩炎烨便会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当先皇后还没有遇刺身亡时,她曾经在化形为虎的自己身边,小声地说着自己此生最大的幸福便是嫁给了自己的父皇,获得了女子这一生最为幸运的事,成为他父皇这一生中惟一,也是最为喜爱的女人! 虽然先皇后所说和羽菲的不是全然相同,但她们所含概的意思却是完全一致的。 从震惊里回过神,云亦尘关心起了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毕竟封妃这件事只有五天的时间,如果苏姑娘真的不同意,那之前他们所打的如意算盘,便也没用了。 “炎烨,封妃这件事,你要如何做?” 毕竟羽菲是要封给苍轩炎烨当妃子,所以最终云亦尘还是转而询问起了他的意思,而苍轩炎文最终的意思也是这件事听由苍轩炎烨的意愿来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苍轩炎文便绝对不会逼迫于他。 被云亦尘这么一问,苍轩炎烨深刻的五官上泛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柔和”的笑,对着他摆了摆手,随后向着厅外而去,边走边说着。 “就按皇兄的意思办,我会让她同意的!” 话还未落,云亦尘便看不见苍轩炎烨那艳丽的身影了,此时的厅内,只留下他一个,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 而出了厅内,在云音的指导下,将自己所居住的地方给逛了大半的羽菲,最后终于有些累意地走到一个木亭子里,坐到了长椅上,稍作休息。 在这期间,云音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羽菲好心地给了她答案道。 “音儿,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故意刁难你们王爷?” 事实上,羽菲自己也觉得她是在刁难苍轩炎烨,可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又没有哪种律法规定,呆在一个人的身边,就非得给他做老婆的。 被羽菲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云音顿时有些紧张地瞧了她一眼,见羽菲没什么责怪的意思,才唯唯诺诺地应声着,“小姐,你为什么不想嫁给王爷呢?” 只要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会发现刚才在厅内,羽菲是有多么的不愿意嫁给苍轩炎烨,所以不怪乎云音会有此问了。 相比云音的疑问,羽菲也同样好奇,她究竟又为什么要嫁给苍轩炎烨呢,而那么多的女子,又为何会想嫁入候门呢? “音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子想要嫁入候门,进皇宫呢?” 一直好奇羽菲决定的云音,没想到自己问出的疑惑没得到解答,羽菲反倒又问了她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女子生来不是就想嫁得好么,哪里有为什么呢? 羽菲见云音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终于决定不再为难于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道。 “音儿,你听过‘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么一句话吗?” 羽菲虽然是这么问着云音的,但她却也没指望这个时空的人能知道这么一句话,随后她便继续讲道。 “音儿,你以为女子嫁入候门便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吗?深闺内院里的勾心斗角,那些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你不以为才是最为可怕的吗?” “青雅王妃,赫王爷对她的宠爱,以你来看,她应该是幸福的吧,可音儿啊,青雅王妃眉宇间永远化不开的愁思,这些又有谁人知呢?” 讲到最后,羽菲又想起了那位在天龙大陆上,第一个令她感受到暖意,却同时对她用计颇深的,身不由己的青国公主——青雅。 为了她的国家,为了她守护的大义,青雅辜负了此生对她用情至深的赫王爷,利用了将她真心当作朋友的羽菲。 忆及往昔的羽菲,在想到青雅的此时,突然也想到了她给予自己的那份琴谱,当时在南雀国时,羽菲还只是粗粗弹奏了其中的一部分,便知道了那么多的内情。 那么此时已经脱离险境的她,是不是应该好好研究一下,那部完整的乐曲里所蕴含的真相呢? 173 曲谱暗含的秘密 想到就做,于是羽菲在云音还没从之前的那句“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话里反应过来之时,便将随身携带的火凤琴给拿了出来,并双手放在琴弦上,开始弹奏了起来。 云音一见羽菲如此,便不敢打扰地退到了一边,边守护着她,边回想着云亦尘之前和她说的,关于羽菲武乐的厉害,及能做到凭音驭兽这点。 “?——?——” 因为之前的曲谱在南雀国城门时,羽菲已经弹奏过,也知晓了喻少白的真面目,所以在接下去弹奏时,当透过这琴意,羽菲知道了青国皇室将皇室之女嫁到其它四国,全是有目的之时,她还不是那么惊讶,也能继续弹奏下去。 可越来后面,羽菲紧闭的眼就越是皱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站在一旁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云音,竟然也看不出羽菲的真实想法。 “锵——” 到最后,羽菲收音之时,竟是一反常态地死死抓着火凤琴,猛然从休息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张淡漠的脸也不再平静,收敛起来的犀利之眼,也再度放出了厉光。 怎么会这样?! 羽菲一直以为青雅王妃就算不是真的爱赫王爷,也定然对他怀有某种喜欢的情感,所以才会嫁给赫王爷,所以才会在最后因不忍隐瞒所有的真相,而借由她的手,违背当初的本意,将这真相告诸于天下! 可事实却是,青雅王妃所爱之人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还不是普通人,他竟然是南雀国的帝王——雀成宇! 而更为令羽菲吃惊的是,在青雅的琴意里告诉她的是,雀成宇所爱的女人,居然是叶阳墨奇的姑母——叶阳菁连,那个羽菲只在叶阳府听到过声音,却从来没有见过其人的被荆勤所钟爱的女人! 青雅王妃,赫王爷,南雀君王雀成宇,叶阳府的神秘女人叶阳菁连,西武国的荆勤,这三男两女之间,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恩怨情仇呢? 叶阳菁连没有出嫁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家族中的盅咒吗?雀成赫真的对青雅王妃的所爱之人,一点也没察觉到吗?荆勤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帮叶阳菁连的呢? 而在这一系列的事件里,叶阳府究竟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对些,叶阳墨奇是全然不知,一样被瞒在骨子里,还是仍是不动声色地对她进行了隐瞒?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叶阳墨奇的城府和为人,就太为可怕了。 叹息着,羽菲缓缓又坐回了椅子上,对已逝去的青雅,露出痛惜的表情,轻声低唤着她道。 “雅王妃。” 您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嫁给赫王爷,又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思念着宫中的雀成宇的呢? 雅王妃,这一生,或许只有将真相告诉于我,才是您做得最为任性,和最为渴望且不计后果的事吧。 雅王妃,当那晚在南雀城门时,第一次从曲谱里获知喻少白害死你的真相时,我便不再怨恨于您了,所以如果您在天有灵,就安心吧。 而这里这些令您心烦,令您放心不下的国事和感情,也请您就此放手,安心地离开吧。 就在羽菲内心渐渐平复之时,已经在旁边呆得不知有多久的苍轩炎烨,踏着步子慢悠悠地走进了亭子里,向着眼底收起厉光的羽菲问道。 “青雅还告诉你什么了?” 对苍轩炎烨的出现,羽菲甚是惊讶地看着一袭艳丽红袍,却不显得妖艳的他。 他来了,她怎么会没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羽菲自天龙之子的能力觉醒了一些后,视觉和听觉等方面的能力,都扩大了一定的范围,而在刚才的时间里,羽菲除了听到云音的呼吸声外,便再无任何的动静了,所以对苍轩炎烨的骤然出现,羽菲很是感到惊讶。 而随后苍轩炎烨说出的话,便令羽菲更吃惊了,他怎么会知道她是在弹奏青雅王妃给的曲谱呢? 苍轩炎烨为了要让羽菲同意五日后封妃的事,便出了内厅,华烨殿真要说起来,还是很大的,但苍轩炎烨的嗅觉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再加上他对羽菲的特别感觉,为此一出厅外,他便朝着正确的方向而前行了。 走了一小会,苍轩炎烨便发现了羽菲的身影,只是当时云音正在问着羽菲是否在刁难于他的问题,所以苍轩炎烨第一次做起了最为不屑的听墙根的事情。 那句“一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则是令苍轩炎烨对羽菲的看法更为欣赏了,能说出这种话,并有如此见解的女人,苍轩炎烨知道,不管再过几百年,天龙大陆都不会再出现这么一个可人儿了。 本来听到此苍轩炎烨就已经打算出来了,可没想到羽菲竟然又自顾自地弹奏起了火凤琴,初一听苍轩炎烨还以为羽菲是心情烦闷,所以为排解才弹奏的。 可细细听来,苍轩炎烨才发觉此曲谱有些耳熟,最后再见羽菲那震怒的表情,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一转,便猜测出了这是青雅在南雀时告诉于羽菲的曲谱。 而随后羽菲嘴里的低语,她的那声叹息,及她随后的表情,这些都证实了苍轩炎烨的猜测是对的。 “本来只有七成的把握,不过现在看到你的表情,便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苍轩炎烨没理会羽菲吃惊的表情,坐在她的左侧,展现出只对她才有的耐心,继续解释下去道。 “我幼时化形为虎,因不能自控,母后便每每琴意相伴在我左右,时日长了,我对琴意倒有些了研究。” “母后离世后,皇兄为了不令我难过,命亦尘特意用玉笛习了能和化形后的我沟通的乐礼,所以对一般的乐曲,特别是琴意这方面,我比别人会略通些。” 虽然坐在椅子上的苍轩炎烨讲得云淡风轻,但听着他口述的羽菲,却是能察觉出他话语里对先皇后的思念,及对苍轩炎文和云亦尘煞费苦心的感激之情。 没想到表面冷漠的苍轩炎烨,还有这么一段充满暖意的过去,看来他的母后是一位很温柔,且对孩子很是疼爱的娘亲。 完全不知自己刚才所说的又博得了羽菲怜悯之心的苍轩炎烨,见羽菲只是看着自己,什么话也没说,不由又追问道。 “好了,言归正传,青雅究竟借着这曲谱,告诉你了什么,会令你如此愤怒?” 在苍轩炎烨和身为白虎时的印象里,除了当初别人伤害白虎,在浮云山她使用火凤,不知想起了什么,和在南雀城门时见那些飞禽奋不顾身的那晚外,羽菲从来不怎么表露自己愤怒的情绪。 要不是这几次苍轩炎烨刚好都在,见识到了羽菲的愤怒,他真的会以为羽菲对什么事都不甚在意,什么都不能引起她情感上的变化。 可刚才从羽菲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苍轩炎烨却是明显的感受到了,相信这方圆五里的生物应该也都察觉到了,所以苍轩炎烨才会如此好奇,究竟青雅的曲谱里,羽菲又知道了什么事。 心情本来已经平复不少的羽菲,当听到苍轩炎烨的追问后,突然又想到了青雅告诉她的事,深吸一口气,羽菲才徐徐道来。 “青国的祖先,在五百年前便从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处那里得知了关于‘天龙之子’的事,并对此深信不疑,且我从青雅王妃那里拿到的只有我能看得懂的曲谱,也是那个神秘黑衣人给的!” 讲到这里,羽菲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似乎掉落进了一个密谋已久的阴谋里,而这个阴谋的开端,竟然是五百年前! 那份五线谱的曲谱,竟然就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给青国祖先的! 话讲到一半后,羽菲停顿了会,组织了下语言,继续接下去道。 “在得到那个黑衣人的帮助下,青国的祖先建立了青国,并从黑衣人那里学会了武乐,且利用青国的皇室之女和其它四国联姻,利用药物控制着这些女子,定期给她们送解药,以此来获得青国想要的消息!” 讲到最后,羽菲已经是咬牙切齿,才能将话给说完了。对青国的卑鄙手段,羽菲除了感到愤怒外,再来就是对那些被选中的女子的同情了。 听完羽菲的讲述之后,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就连一丝丝的变化都没有,而随后他说出口的平静的话,更是令羽菲惊得蓝眸大睁。 “我知道你还隐瞒了些什么,不过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 虽然羽菲说的这些话,苍轩炎烨有感到吃惊,也认为羽菲会感到愤怒,毕竟和她感情交好的青雅,就是因此而死在了南雀国。 可之前羽菲所流露出来的细微的痛惜,里面所显现的,可不是以上的这些事情,会令羽菲流露出来的。 所以苍轩炎烨才会猜测她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不过对现在的苍轩炎烨而言,不逼迫羽菲才是最为重要的,他不要羽菲对他产生任何的反感! 174 苍轩炎烨的劝说 “我知道你还隐瞒了些什么,不过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 听着苍轩炎烨如此人性话的柔和之语,羽菲脸上顿时一怔,非常怀疑这人是不是真正的苍轩炎烨了。 能听出她还隐瞒一些事就算了,但照羽菲对苍轩炎烨以前的粗浅认识,这男人可绝对不是一个会容得下别人欺瞒他的人,他怎么突然转性子了呢? 对此羽菲很是好奇的移了移身子,向着苍轩炎烨的位置靠近了些,用着小声且不确定的声音轻声问道。 “你怎么转性子了?” 被羽菲这么质疑地问着,苍轩炎烨淡漠的脸上倏地一抽,突然有种对羽菲太好是自找苦吃的错觉。 不过在联想到昨晚,和之前羽菲的那句和先皇后一致的话,和想要羽菲以后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后,苍轩炎烨终于还是牙一咬,认了! “如果你想逼我继续问下去的话,你就继续说啊,菲儿。” 当说这句话时,苍轩炎烨将“菲儿”那两个字讲得特别重,且还伸出左手将靠向自己的羽菲给拉得更近了些,大有羽菲再多说一个字,他就吻上她唇的架势。 呃——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威胁”,羽菲顿时如焉了的花儿一样,立即将刚才的问题给抛到了脑后,在苍轩炎烨放水的情况下,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喉咙,将之前所隐瞒的,关于青雅及雀成宇等人的感情纠葛的事情给一一说了出来道。 “照青雅王妃所告知我的事来看,雀成宇和雀成赫,对她的来历和目的或许并不是一无所知,而叶阳菁连,这个神秘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件事的关键!” 羽菲在最初的愤怒、震惊、痛惜之后,经过沉淀的心情,终于慢慢看清了隐藏在这纠葛不清的感情后面的点滴奇特之处。 叶阳一族在百年前便在南雀国打下根基,叶阳菁连不可能只是单纯地获得了雀成宇的喜爱,羽菲还记得第一次见雀成宇时,他眼底对“天龙之子”的不屑之情,而随后他也未在出面干涉过她的任何行动,皆是派叶阳墨奇相帮。 也或者,雀成宇根本也没派叶阳墨奇来帮她,只是叶阳一族放心不下羽菲单独行动,所以才会以雀成宇之名,对她进行监视,对她进行种种相帮,借以获得她的信任? 就在羽菲揣测着叶阳菁连的真实意图,及她在这场纠葛的感情里面,究竟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之时,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沉了沉,对着羽菲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近日来通过炎王阁和苍轩炎文那里,所知道的关于叶阳一族的秘事。 “自南雀国的君王颁下叶阳族女子不得入宫的祖制后,叶阳一族在南雀国的地位及权势已远不如从前了,而在这近几十年,更是有衰弱之势。” “而叶阳族的长老为了长远的考虑,不知怎么用计,让南雀国的现任君主雀成宇在年少时遇上了叶阳菁连,并倾心于她,因此才形成了现在南雀国明里不偏袒叶阳府,暗里却是顶力相帮的局面。” 对这些事,如果不是因为叶阳墨奇一年前不小心用了叶阳族特制的毒药,在云亦尘的身上,最后让苍轩炎文和云亦尘产生了怀疑,并对其认真调查,追溯叶阳一族的历史,现在的苍轩炎烨也不会知道得这么多了。 当羽菲听完苍轩炎烨所说的话后,似乎有些明了雀成宇在南雀国时对她的态度了。 因为所爱女子的在乎,所以雀成宇才对羽菲令眼相看,因为所爱女子的重视,所以雀成宇才会容忍羽菲在南雀国的所为。 就算贾将军和文尚书想对她不利,雀成宇也在一定的程度上帮了她,而这些全是因为对叶阳菁连的爱—— 能得到一个君王的爱,羽菲此时对这个从未蒙面的神秘女子,对这个令叶阳墨奇钦佩的姑母,突然产生了些好奇。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为了家族,舍弃心中的七情六欲,令雀成宇对她痴迷至此,还令西武国的荆勤为其终于守候在浮云山,在其危难之际,处处相帮。 轻笑一声,羽菲将火凤琴给收回了绣袋里,甩开对叶阳菁连的好奇,对着不知在想什么,一直盯着她看的苍轩炎烨问道。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问青雅王妃告诉我什么这件事吧?” 会弹奏青雅王妃给予的曲谱这件事,纯属偶然,所以羽菲自然不会以为苍轩炎烨能预知到这个,出来寻找她,就是想来问这件事。 如果羽菲没猜错的话,苍轩炎烨应该是来问她关于册封成烨王妃这件事的,毕竟刚才在主厅时,云亦尘和他们讨论的便是这件事。 而事实上,苍轩炎烨随后毫不掩饰的直白回答,也证实了羽菲的猜测是对的。 只见在听完羽菲的问话后,苍轩炎烨脸色一正,眸色也变得清明,很是认真地问道。 “我苍轩炎烨此生只会迎娶你一个王妃,你将是烨王府独一无二的女主人,这样五天后的册封之礼上,你还是不肯成为我的王妃吗?” 凡事只以自己的意愿为第一考量的苍轩炎烨,现在竟然会这样好生好气的询问羽菲的意愿,如果被云亦尘看到的话,一定会以为他是脑子又混乱了。 而如果是蒋如牧看到的话,则一定会认为是自己还没睡醒,否则他印象中的那个倨傲的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这样和人商量的。 在密林里后,有察觉到苍轩炎烨改变的羽菲,对他此时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才坚定地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 “炎烨,就算我知道你兄长封我为妃,是为了保护我,我也不以为你应该拿自己的幸福来当筹码。” 在皇家本就辛苦,而多年来生活得又是如此扭曲的你,就更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了。最后这句话,羽菲没有说出口,而是默默放在了心里。 虽然羽菲也知道,就算苍轩炎烨今日可以不为了大局考虑而娶她,但是它日,苍轩炎烨也有可能为了其它的原因,不得不迎娶其他的女子。 这是身为皇家之人的悲哀,在无尽繁华的背后,他们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他们所获得的。 而别人所看到的,只有他们的光鲜亮丽和无上的荣耀,在他们背后所隐藏的无奈和阴暗,永远无法揭露在阳光之下,被众人而知。 或许苍轩炎烨终有天要为了他们苍轩一族的利益而妥协,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又或者是其它的东西,但羽菲却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员,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成为苍轩炎烨的王妃! 在主厅内听到羽菲所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郈 ,苍轩炎烨便一直以为她所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一个只有她一个王妃,在无其他侍妾的王府。 可此时,当羽菲说出如此语重心长,为苍轩炎烨考虑的话后,他对羽菲的想法不得不又改变了。 原来,她也会为他考虑的—— 苍轩炎烨那双无论何时都带着冷凛之光的金眸,在听闻羽菲的话后,不由变得柔和了些,随后他说出口的话,也较之前更为温和了。 “菲儿,保护你,便是保护我自己,没有你的帮助,以我这半兽半人的形态,和不知何时会暴走的状态,你以为我还能获得什么样的幸福?” 羽菲张嘴,正想反驳苍轩炎烨,却遭到了他的打断,不得不听他继续说道。 “菲儿,你以为以我如今这不稳定的状态,谁又能下嫁于一个形如妖怪的夫君,即使他家财万贯,手握权势,却要日日夜夜担心自己哪日要死于他手,嗯?” 被苍轩炎烨一连反问到这么两个问题,羽菲最后竟是无言以对。 只因她知道苍轩炎烨说的句句在理,如果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或许会有很多女子想嫁给苍轩炎烨,但谁都不能保证苍轩炎烨不会在那个女子的面前兽化。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至此,苍轩炎烨他们还不得不想办法封上那个女子的口,这就让事情更加难办,更加复杂化了。 所以如果能娶一个既知苍轩炎烨真实身份,又不害怕,且在危机情况下还能控制他的女子为妃,那事情确实好办也简单了许多。 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如此苍轩炎烨和东楚国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羽菲护在东楚国,而不受其它四国的争议,这样至少明面上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这些事情,羽菲在从主厅内走出来,随着云音闲逛在华烨殿的此处时,并不是没有考虑,没有想过。 只是不想和苍轩炎烨有过多牵扯,最后更是不想因这个身份而惹来更多麻烦,和不必要的感情纷争的羽菲,在这个念想一闪而过后,但不再细想下去。 在现代,羽菲想要的所谓的爱情都未必能实现,在这个异时空,她就更不奢望了,这样虚无又飘渺的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 175 忍俊不禁的对话 当苍轩炎烨一连追问着羽菲两个问题,令她无言以对后,他便一直静静地等着羽菲的回答,可过了好一会,羽菲都只是默默坐在那里,未动分毫,未语片言。 至此,不知想到了什么的苍轩炎烨,伸出右掌轻拍了拍羽菲的左肩,对着她轻言道。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便让皇兄收回成命。” 随后,苍轩炎烨不再等羽菲答案的就站起了身,跨开步子,转身朝着亭外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 “等等!” 就在苍轩炎烨在心里默数离开的步伐之时,却听闻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羽菲急促的低唤声,及她踌躇的迟疑脚步声。 苍轩炎烨嘴角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牵动着脸上的表情,一双金眸熠熠生辉地盯着在亭外长得正好的青柏,身形未动地冷淡开口对着身后的羽菲说道。 “不用为难,我说过要你的心甘情愿。” 说罢,苍轩炎烨便不再多做停留的踏步离开,留下一脸举棋不定的羽菲,和满眼疑惑的云音在亭子里。 苍轩炎烨,就算苍轩炎文再为疼爱你,是你的惟一的血亲,但在家国大事前,也容不得你如此妄为的! 羽菲看着苍轩炎烨挺拔的身躯越走越远,心里却是为他担忧了起来。 方才在主厅里,羽菲在毅然否定了云亦尘替苍轩炎文所颁布的旨意时,在事后她便想过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了。 可对这些,羽菲是不怕的,更甚至说她是有恃无恐的,只因羽菲明白她“天龙之子”的身份,之于苍轩炎文来说有多么重要。 为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羽菲相信苍轩炎文绝对不会为难于她,更不会对她发难,虽然可能会从其它方面着手,但总不至于撕破脸。 可苍轩炎烨却不一样了,他烨王爷的身份才刚刚晋封,就算苍轩炎文有意偏袒苍轩炎烨,但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如果真的是苍轩炎烨对苍轩炎文提出拒绝这件婚事的话,那么羽菲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南雀国的大街小巷便会传遍,东楚国烨王爷拒婚,不娶天龙之子的消息。 这对初回到东楚国,没有任何根基的苍轩炎烨,是极为不利的,而这并不是羽菲想看到的。 其实嫁与不嫁,只是她的一念之间,且就以如今苍轩炎烨对她的态度来看。羽菲相信,就算成为烨王妃后,她和苍轩炎烨之间的相处也不会改变太多。 所以。 牙一咬,眼一闭,羽菲不容自己再多想的张了口,朝着苍轩炎烨快不见身影的地方大声喊道。 “苍轩炎烨,我嫁!” 羽菲这句“我嫁”,事实上并没有喊得多么大声,只是对完全没有人烟的此处来说,她的这句话便是无限被扩大了—— 扩大到刚回来的在空中的林鹰听到了,扩大到在主厅内因等候不及,走到这附近的云亦尘听到了,扩大到被小悦拉着出来寻找羽菲的欧梅两人听到了。 而这事件的正主——苍轩炎烨,他无疑也听到了。 最终目的达成的苍轩炎烨,嘴角上挑,无声地笑了,但内敛的他此时仍是没有回身,只是对着身后的羽菲摆了摆手,回了一句“我去向皇兄禀报”,随即往左边的回廊一拐,便完全消失在了羽菲的视线里。 在回复完苍轩炎烨后,羽菲的心跳仍是加快着,而她的脸颊,也不知何时开始竟然变得滚烫滚烫的—— 与此同时,在木亭子里,听得最为清楚的云音,则是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羽菲纤弱的身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明明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小姐还表示出不愿意嫁给王爷的,可怎么王爷才出现了一会,也只说了那么几句话后,小姐就改变主意了,且还表现得如此的,如此的激动。 在心里默默想着的云音,一时间竟是脑袋发胀,想不到可以用来形容眼下羽菲表现的词语了。 一直背对着云音,盯着苍轩炎烨消失的方向看的羽菲,双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它那不规律的跳动,突然轻声叫唤着云音,问她道。 “音儿,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冲动得竟然就这样答应嫁给苍轩炎烨,苏羽菲,你真的想好了吗? 苍轩炎烨虽然体质特殊,可在外人的眼中,他却是东楚国新晋封的烨王爷,是江湖第一帮派炎王阁的阁主,他的身份放眼五国,都是不容小觑,不知会引得多少女子相争的啊。 苏羽菲,这淌浑水,你真的要沾吗? 虽然羽菲心里明白,也知道嫁给苍轩炎烨后可能会引来她极度不想碰上,也极度厌恶的麻烦,但此时的羽菲知道,她既然开口答应,便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 算了,就当是苍轩炎烨将羽忻从现代带到这里,她额外给苍轩炎烨的帮助好了。 就在羽菲想开,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时,被她点名问到的云音,此时却是愣在那里,满脸苦恼的不知该如何回答羽菲她刚才提出的问题。 小姐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后悔了呢,还是害羞了呢? 正当云音不知如何回答之时,因听到羽菲的这个回答的小悦,终于耐不住性子地放开了欧梅,撒丫子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羽菲所在的木亭子跑了过来。 这人还没到,就听到她大声嚷嚷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这空旷的内院里。 “小姐,小姐,你刚才说什么啦?!你要嫁给烨王爷那个大魔头吗?!” 被小悦的打断而暂时获得解救的云音,本来感激地看向小悦的眼神,在听到她对苍轩炎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后,顿时满脸黑线地在心里悱恻着。 小悦,你也太口不遮拦了吧,你知道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吗?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叫王爷“大魔头”—— 小悦,你就不能私下里喊喊就好么t_t 这样让听到的我要如何是好呢,究竟是当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呢—— 就在云音悱恻着小悦的大逆不道,羽菲呆怔于小悦的突然出现,空中盘旋已久的林鹰。 在见苍轩炎烨离开,听到小悦的那翻话后,竟然似在应和她般地从空中急冲而下,甚至比小悦更快地,一下子就扑腾到了羽菲的身前一米处,叫唤了一声道。 “咿呀——” (主人,你干嘛要嫁给那个大魔头啊???) “噗嗤——” 见林鹰黑亮眼睛里显而易见的疑问,羽菲不知是受了刚才小悦那道声音的影响,还是真的突然能如此透彻地明白了林鹰的话。 羽菲只觉得她似乎看见闪现在林鹰眼中的话了,如果真要翻译过来的话,那便是方才令她忍俊不禁的理由了。 当小悦跑到羽菲的面前时,看到的便是身形巨大的林鹰挡在她的面前,阻拦了她想奔过去拉着羽菲袖子的举动。 而在看清羽菲眼底怎么忍也忍不住的笑意,且她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后,小悦不由哭丧起了脸,委屈地隔着林鹰,对羽菲诉说道。 “呜呜——小姐,你怎么这样笑小悦啦,小悦又没说错,烨王爷就是个大魔头,那个,” 紧随其后而来的欧梅,在听到小悦又如此说苍轩炎烨时,立即朝她后脑勺一拍,厉声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小悦,住口!” 第一次欧梅没有办法及时阻拦小悦的口不遮拦,令她说出苍轩炎烨是“大魔头”这种话,欧梅便已经心生惶恐了,可她没想到这小悦也太不知长进了,竟然当着云音的面,还敢说第二遍! 这里毕竟已经不是南雀国了,更何况还是在东楚国的皇宫里,小悦这小丫头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在皇宫里唤当今皇上亲封的烨王爷为“大魔头”。 这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不只小悦要被斩杀,就连小羽都会受到连累,这可是欧梅极为担心的,毕竟皇宫不比外面,无论是礼数,还是说话都得处处小心,否则怎么得罪别人,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皇宫,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本来正因为小悦和林鹰的表现,而笑得开怀的羽菲,一见欧梅满脸的严肃,和小悦被敲也只能将眼泪给强压回眼眶里,才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想起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 在这皇家内院,对欧梅的警惕,羽菲并不排斥,但她眼底对云音的戒备,却令羽菲不由皱了皱眉。 看来云音之前对真实身份的隐瞒,欧梅对她很是不满,也难怪她现在会对云音如此防备了。 不过有些事,并不是靠她说便可以解决的,羽菲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欧梅在和云音不断的相处中,会慢慢知道云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怀着如此想法的,对云音如此信任的羽菲,却没想到,欧梅对云音的防备是对的,而羽菲却是因为对云音的轻信,才导致了最终惨剧的发生,令她自责不已。 如果再给羽菲一次机会的话,那么她一定会相信欧梅的话,不轻信云音,可世间却没有后悔药! !! 176 身处迷雾的羽菲 “咿呀——” 拍拍仍扑哧着翅膀的体型硕大的林鹰,羽菲绕过它,来到眼眶里有着热泪打滚的小悦身边,将她给拉过来,用着绣帕轻拭去小悦眼眶里的泪意,对着欧梅露出一个浅笑,替小悦求情地说着。 “梅姐姐,别太苛责小悦了,她还小。” 羽菲因为自己有着一个还比较快乐的童年,且在看到小悦后,会时不时想到她当初那句“小姐,你有一双温暖的眼睛”,这和她的母亲说的如出一辙的话。 对此羽菲在对小悦时,总是会比别人更多的耐心,也更多的宽容。而小悦这小丫头也乖巧争气,凡事都不用羽菲操心,就算有时候出了些问题,也只是小打小闹,并不妨碍大局。 被羽菲这么一说,欧梅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小悦的乖巧欧梅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路上走来,这小丫头总是跟前跟后地给自己解闷,似乎怕自己郁闷,过于担心羽菲。 但就是因为小悦这乖巧的性子,欧梅才会对她更加严厉,只因她不想小悦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最后丢了她的小命。 “小羽,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不过说归说,最后欧梅也还是不忍心地,摸上了小悦刚才被自己敲过的地方,半是责备,半是宠溺地对小悦教训道。 “以后说话看清场合,不知道隔墙有耳么?” 说到这最后,欧梅还以眼神瞟了下云音所在的方向,令羽菲很是无言地摇了摇头。 女子之间的防备可以根深蒂固,女子之间的交好也可以来得很突然,对欧梅和云音之间的事,羽菲还是决定不掺和了,还是让时间来验证吧。 而心思灵巧的云音,一听欧梅那意有所指的话,和她那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之时,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闷气。 这个被小姐尊敬的欧梅,在倚舞楼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东楚国探子的身份时,对自己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好,可也没这么敌视。 之后在来东楚国的路上,无论云音怎么示好,欧梅都无动于衷,更甚至一直将小悦和她给隔天,仿佛她是什么传染病源般,这真是令云音很受挫。 但作为探子的云音,却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毕竟那些事,确实是她所为,她对小姐的监视,也是事实。 就在羽菲无言,欧梅和云音心思各异,气氛诡异的此时,因得到了羽菲的关注,同时也变相得到欧梅道歉的心思单纯的小悦,终于又笑开了怀。 不过对羽菲要嫁给苍轩炎烨这件事,小悦仍是耿耿于怀地记在心里,只是在言谈间,她终于长了教训,不只声音小了许多,就连语态也谦和多了地问着羽菲道。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烨王爷吗?你不是喜欢左相大人的么?” 小悦这话一出,还闪着火光,正以眼神进行暗斗的欧梅和云音,齐齐都将视线移到了羽菲的身上,只因她们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欧梅关心是因为,在浮云山的关于叶阳墨奇和羽菲之前的种种,她是见证人,当晚羽菲的心伤和从未显露出来的脆弱,欧梅看到了。 欧梅不希望再见到羽菲露出那如同孩童般的脆弱眼神,再听到她痛到不能出声的无言哭泣。 对叶阳墨奇那个人,欧梅原先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至于会厌恶他。 可当欧梅知道了叶阳墨奇对羽菲的种种示好,及对她施展的柔情蜜意,竟然都是居心叵测、精心设计的,这便令欧梅对叶阳墨奇的好奇降到了冰点。 所以此时的欧梅,她是很怕羽菲对叶阳墨奇还存有男女之情的,哪怕只是一点点,那对羽菲来说都将是放大了无数倍的情殇。 而云音之所以关心羽菲对叶阳墨奇还有没有感情,一则是因为她自身的立场,二则是苍轩炎烨是她的主子。 虽然叶阳墨奇对云音也不坏,但无论怎么说,云音都是东楚国的人,她从头至尾都没有转变过自己的心意。 且叶阳墨奇对羽菲的欺骗,云音也并不是全然不知的,她没想到那个温雅的翩翩贵公子,竟然会对羽菲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想用情网来困住羽菲,令她帮助叶阳一族。 就在小悦好奇,欧梅担心,云音紧张之时,羽菲却是在听到小悦的问话后,心底不由反问着自己道。 我是喜欢叶阳墨奇的么? 当现在在回想过去对叶阳墨奇的感情时,其实羽菲的心情是复杂的。 对那个和自己所背负着同样的包袱,不断逼迫自己,每每总是身不由己做出痛苦的决择,就连活着都觉得是如此累的叶阳墨奇。 在初闻叶阳墨奇对自己的欺骗时,羽菲是愤怒的,可在愤怒过后,她的心底更多的,则是对叶阳墨奇做出这种决定的悲哀。 只因在这一年多的相处里,羽菲知道叶阳墨奇的无奈,知道他的隐忍,知道他所背负的使命,为的无非都是他们叶阳一族。 为了叶阳一族,叶阳墨奇失去的太多,也走了太多的弯路,就算明知是错,知道前方是悬崖,叶阳墨奇也不可能再停下了。 而叶阳墨奇对自己的欺骗,便是在最初就决定了,所以无论之后的相处中他有多么的挣扎,有多么的不忍。 羽菲都知道,叶阳墨奇是绝对不能停手的,他只有将这份计划按照原定的步骤完成,才能终了——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叶阳墨奇对叶阳族的责任,他的这种大义,是很值得羽菲欣赏的。 只因为在现代时,羽菲之所以选择背负那样的责任,铲除血族,为的并不是什么人类的安危,世界的安定,更不是他们苏氏一族的存亡。 羽菲由始至终,最为在意和关心的都是羽忻,这个她仅有的一个,且答应过母亲会好好照顾的至亲。 可明白、理解,更甚至同情都是一回是,当羽菲真正想到叶阳墨奇所对她做的种种时,她能做到不怨,已是对叶阳墨奇最大的宽恕。 如果还要再牵扯其它感情,那么除了怨恨,羽菲不知她对叶阳墨奇还能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 所以当小悦问羽菲道,“你不是喜欢左相大人的么”的时候,羽菲在百感交集时,稍后脸上便浮现释然的轻松之感。 对叶阳墨奇,她或许在因为两人所选择背负相同的责任时,产生过丝丝的惺惺相惜的怜惜之情,也曾在见到他眼底的沉痛及无奈时,切身联想到自己在现代的处境…… 但这一切所产生的情感,都无关雪月,也不关乎爱情,至多可算是同病相怜之下所产生的怜悯之情。 以上便是羽菲自认为的对叶阳墨奇的感情,其实不怪乎羽菲会如此想,毕竟对没谈过恋爱,没处过对象,生活里由始至终都只有母亲和胞妹的羽菲而言。 无论羽菲现在是活到了二十四岁,还是四十二岁,她对感情的认知都是如此简单和单纯,就连欧梅和云音等人都能看透的问题和感情,羽菲却是深处迷雾中,走不出,也看不透—— 自以为已经想通透的羽菲,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对着满脸好奇之情的小悦说出了自己的答案道。 “我是喜欢叶阳墨奇,不过这种喜欢只是种欣赏,无关爱情,再说这和我嫁给苍轩炎烨又有什么关系呢,小悦?” 小羽,你仍是没看透…… 小姐…… 而在羽菲这翻答案说出后,欧梅和云音都不同程度地在心底发出了叹息,只因她们都知道羽菲没有真正的看透,可她们却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敢说地站在原地,看着羽菲和颜悦色地拉着小悦,询问着她。 小孩心性,单纯程度更甚于羽菲的小悦,一听自家小姐这么说,原先愁眉不展的表情立即舒展了开来,高兴地答道。 “小悦本以为小姐是受了那个大,呃,是受了烨王爷的威胁才嫁给他,可心里是喜欢左相大人的,不过小姐啊,那个烨王爷真的没威胁你么?” 前面还说得兴起的小悦,当讲到最后的时候,眼神却是飘忽了起来,东瞧瞧西看看的,似乎想看清这旁边有没有人,省得等会又要被梅姐姐说了。 当小悦问到羽菲,她有没有受到苍轩炎烨的胁迫时,羽菲不由地想笑了。 确实,以之前苍轩炎烨在南雀国时专制霸道的性子,他确实有可能做出胁迫羽菲的事,也怪不得小悦会喊苍轩炎烨“大魔头”,且觉得羽菲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下嫁于苍轩炎烨的。 想明白了的羽菲,点了点小悦的额间,语带笑意地告诫着她道。 “小悦,记得不管是私下,还是在哪里,我都不想再听到你喊炎烨‘大魔头’了知道吗?” 小悦受教地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确实逾矩了,心虚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应道。 “嗯。” 眼见小悦可怜的样子,羽菲好笑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直到小悦抬起头,才继续说道。 “你看你家小姐我是那么容易妥协的吗?所以烨王爷并没有威胁我,是我自愿的,小悦啊,难道多一些人来保护我,你不觉得我们在东楚国会更加安全么?” 177 决定推迟的大婚 看着小悦缓缓抬起了头,并以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羽菲才露出一个浅笑,对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 “小悦啊,难道多一些人来保护我,你不觉得我们在东楚国会更加安全么?” 事实上,会决定嫁给苍轩炎烨,除了是不想令他为难外,另外一个原因,也是羽菲考虑得最为重要的原因,那便如同云亦尘和苍轩炎文的考量是一样的,那便是羽菲在东楚国的安全! 如何才能令其他四国不再那么明目张胆地对她进行策划,并能暂时安全地呆在东楚国,让天龙之子的能力得到觉醒,解除苍轩炎烨他们身上的盅咒,并顺利封印暗龙。 东楚国烨王妃的身份,无论怎么说,都会比南雀国倚舞楼楼主的身份来得有作用,更甚至在东楚国,这个身份或许还代表了某些她不知道的权利。 咦,也对哦,小姐现在的身份可是很特殊的啊! 一听羽菲这么说,小悦才想起了在来到东楚皇宫后,从云音那里得到的消息。 小姐就是天龙大陆传说里的那个“天龙之子”,而小姐的身份也在这段时间里在五国流传开来了,这样有着神秘力量,且还伴随着“得天龙之子,得天下”这样传说的小姐,自然会是众人争抢的对象。 而这样的小姐,安危自然是艰险的,小悦还没天真到以为其它四国的人会好声好气地来询问她家小姐,愿不愿意跟他们走,然后再采取手段。 所以,小姐嫁给大魔头,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忽略掉大魔头霸道的性格,专制的行为,冷酷的眼神等等—— 这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吗? 虽然小悦已经在口头上长了记性,不会再叫苍轩炎烨为大魔头了,可并不代表她在心里已经认同了苍轩炎烨这个人。 且随着小悦不断在心里想着苍轩炎烨的缺点,她不由怀疑起了自家小姐做的这个决定,究竟是好的还是…… 可是除了这个选择外,小姐似乎也已经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小悦终于不再纠结,羽菲决定要嫁给苍轩炎烨的事地乖巧地对着羽菲点了点头,应答道。 “小姐,我觉得你嫁给烨王爷,确实是比较安全的。” 起码这样,在面对烨大魔头时,其他人就不敢轻易对您出手了。最后这句话,小悦则是含在心里,默默地诉说着。 当木亭子里,羽菲因小悦的乖巧懂事,与欧梅及云音的暂时和睦而心情愉悦之时,却不知那个从拐角处消失,本应远处的她们口中所说的“大魔头”——苍轩炎烨,此时正倚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闭目地站在那里,静静临听羽菲和小悦等人的对话。 苍轩炎烨之所以会在这里,有这种类似“听墙根”的行为实属巧合,并不是特意为之。 虽然苍轩炎烨是对羽菲用了心计,才逼得她“自愿”地说出愿意嫁给他,成为烨王妃的话,这些虽然都在苍轩炎烨的计划之中,可当真正听到时,他内心的激动却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所以苍轩炎烨才会快速地离开羽菲的视线,进而在到了这个拐处时,才倚靠在门框上,闭眼平静自己的心情。 可令苍轩炎烨没想到的是,小悦和欧梅等人会随后而来,且小悦还会说出那翻同样令苍轩炎烨介意的话!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烨王爷吗?你不是喜欢左相大人的么?} 对于这个问题,苍轩炎烨同样好奇,既希望知道答案,却又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在南雀国时,羽菲对叶阳墨奇的特别,苍轩炎烨不是没感受到,就算当时他大部分的时候是以“白虎”的身份呆在羽菲的身边,可就是这个形态,才令苍轩炎烨看清了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菲儿,你对叶阳墨奇,真的只是种欣赏,无关乎雪月,更不是男女之情吗? 当听到羽菲最后给小悦的答案后,苍轩炎烨深刻的五官上却是露出不屑的表情,嘴角更是嘲讽地向上弯了弯,冷哼一声道。 “哼!” 虽然苍轩炎烨在感情部分也与羽菲一样,是完全空白的,但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却是比羽菲清楚,同时也感受到了叶阳墨奇对羽菲的特别之处,及叶阳墨奇看向羽菲时,眼底的那股专注,和他极力想掩藏的深情! 叶阳墨奇,一年前我就不该心软,因她身上的毒,而将她给留在了南雀国,给了你有机可趁的机会! 而在浮云堡的断崖时,我更不该就那么撇下因过度使用火凤力量,以致晕迷神智迷糊的她,让你有机会误导她,让她错误的以为,在断崖下与她肌肤相亲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因这些阴错阳差,叶阳墨奇,你以为你会有机会走入她心里,让她对你产生别样的感情吗? 除去叶阳族背叛圣女的这件事外,再因以上种种的事情,苍轩炎烨对叶阳墨奇的看法已经是降至了冰点。 如果此时叶阳墨奇在苍轩炎烨面前的话,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地就抽出腰间的冰寒剑,直接削了叶阳墨奇的脑袋。 不过这个前提,似乎必需是冰寒剑在他的身上,可对此时已经进入了盛怒模式的苍轩炎烨来说,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了。 就在苍轩炎烨表面平静,内心怒意滔天之际,从主厅出来寻找苍轩炎烨的云亦尘,在听到羽菲那句愿意的承诺后,便随着声音走了过来。 只是云亦尘没想到,他会听到小悦的疑问,会听到羽菲那样没看透的答案,会看到现在这样,全身仿佛都遍布着无形冰寒之气的苍轩炎烨。 自小以来,苍轩炎烨因为化形的原因,身上总是会有一种高于平常人的内热,时间长久,这种内热便会伤害作为人形态的苍轩炎烨。 也正是因为如此,苍轩炎文才会想尽办法,重金从西武国弄来寒石,以它为原料制成冰寒剑,让它来抑制苍轩炎烨身上的内热。 或许是因为西武国上的寒石过于厉害,也或许是因为苍轩炎烨体制的变化,所以他身上的内热是消退了,并得到了控制,可随着而来的问题却变成了苍轩炎烨身上,那不管何时何地,都有可能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 就云亦尘这十几年的观察来看,他不会单纯地以为冰寒之气,不会对苍轩炎烨产生伤害。 但值得庆幸的是,苍轩炎烨虽然随时都生产科散发出冰寒之气来,可如果他不是气极,且怒意难消,通常他的周身都不会产生冰寒之气的。 在苍轩炎烨失忆的这十几年来,云亦尘只见到他身上散发出这种冰寒之气两次,一次是因为鬼阎在对他进行实验时,不知给他用了什么药,才使得苍轩炎烨失控过一次,另外一次则是在有能力杀死鬼阎,并将他送上西天时。 云亦尘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就算面对了那么多的危险都从未再失态过的苍轩炎烨,单是听到羽菲这样看不透的答案时,竟然就失控自此了。 看着苍轩炎烨失控的样子,及他周身的冰寒之气,云亦尘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忧虑,比女子还细的柳眉不由深深地皱起,心底不禁自问道。 天龙之子之于炎烨,究竟是福抑还是? 正当云亦尘忧虑不已时,刚才还全身遍布冰寒之气的苍轩炎烨,却蓦然间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冷意,双手仍是环胸,只是张开了他那双闪亮的金眸,看着云亦尘,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道。 “五日后先行晋封,十日后再正式行大婚之礼,我要宴请四国君王,将迎娶苏羽菲这件事诏告天下!” 让叶阳墨奇追悔莫及! 十日,这便是叶阳墨奇能到东楚的时间,苍轩炎烨要让叶阳墨奇亲眼见证自己和羽菲的大婚,让他死心,不要再妄想! 跟随苍轩炎烨多年的云亦尘,一听他这话,眉眼一动,便知苍轩炎烨在打什么算盘了。 这个狂傲的男人,他看中的人,自然是不会再容其他任何人肖想,而那个被他中意的人,相对的也不可能再去想其他人了。 这点虽然苍轩炎烨并没有做到,但云亦尘相信,只要假以时日,羽菲的心中,不管是记忆还是其他方面,都会忘记叶阳墨奇这个人。 而当小悦或者其他人再问及“喜欢”这个类似的话题时,羽菲给出的答案,和说的那个人,除了苍轩炎烨外,不会再有第二人选。 本来还想问苍轩炎烨是否要去勤政殿面见苍轩炎文的云亦尘,在看见他眼底仍未散去的寒意之后,不由住了。 “我会向皇上禀报,炎烨,你。” 这样的炎烨,还是别去勤政殿的好,否则被朝中那些大臣看见了,还不知要如何议论炎烨对皇上的不敬,不知最后又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传言。 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的苍轩炎烨,在听到云亦尘的话没了下文后,不由以单音询问道。 “嗯?” “无事,你还是在华烨殿陪着苏姑娘便好,我这就去向皇上禀报你们的婚事。” 178 炎烨闯入勤政殿 云亦尘摆摆自己那张骨瘦如柴的手,对着苍轩炎烨说完后,便转身迈着步子离开了华烨殿,向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无事,你还是在华烨殿陪着苏姑娘便好,我这就去向皇上禀报你们的婚事。” 当云亦尘走远后,倚靠在门框上的苍轩炎烨方想起,刚才羽菲和他说起的关于青雅、雀成宇及叶阳菁连的事,这件事非同小可,且在四国都知道羽菲是“天龙之子”的此时,如果能将导火线给引向青国的话,那么对眼下的时局和形势而言,无疑是有利于东楚国的。 虽然苍轩炎烨对东楚国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也不以为他这个新晋封的王爷该为东楚国做出多么大的贡献。 但东楚国却是苍轩炎烨的父母所承袭,且拼尽全力保护的国家,而年幼称帝的苍轩炎文更是凭着己身之力,在东楚最为动乱的时刻,稳定了时局,并将它振作起来,成了如今五国中不可小觑的昌盛之国。 为此,在苍轩炎烨力所能及之处,他都愿意为东楚尽一分心,出一分力,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更不是烨王爷的权利。只是因为苍轩炎文,只是因为他的父母。 这么想着的苍轩炎烨,很快地便大步朝着勤政殿而去,而在这一路上,除了炎王阁里被苍轩炎文默许入住的死士外,其他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太监、侍女,皆对苍轩炎烨这个新晋封的烨王爷无比好奇,不是明着就是偷着打量他,令苍轩炎烨很是不耐烦,也愈走愈快。 所以当走在前面的云亦尘,在勤政殿外碰见苍轩炎烨时,都有了些许的奇怪,不是都说他可以不用来了么?且炎烨不是很讨厌与那些老臣们打交道的吗? “炎烨?” 本来还只是和云亦尘并肩而行的苍轩炎烨,为了摆脱其他关注的眼神,不一会的时间便超过了云亦尘,随后对他疑惑的叫唤声,只是简洁明了地丢下这么几个字,便快速地进了有不少朝臣在的勤政殿。 “青雅,青国,叶阳,阴谋。” 虽然苍轩炎烨说得简单,不过心思甚是灵敏的云亦尘,只是在最初愣怔了一会后,黑亮的双眸便一亮,总算是将这四个名词给串联了起来。 只是,现在东楚国的各大臣子都在,炎烨这样冒然地闯进去,真的好吗? 虽然云亦尘心底担忧着,可他脚下的步伐却是没有任何的停顿,也顾不了许多地紧随苍轩炎烨的脚步,以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方式进了勤政殿。 而勤政殿内早因苍轩炎烨的进入,变得闹腾腾,不复之前的肃目和静谧了。 当苍轩炎烨无视众人的进入勤政殿后,这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也就是东楚国的礼部尚书便立即站到了正中间,对着苍轩炎文上书说道。 “皇上,烨王爷还未行晋封之礼,也无官职在身,如此出入勤政殿,恐怕不妥。” 礼部尚书一出此言,底下官员虽没明着赞同他的话,但纷纷的耳语却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听觉高人一等的苍轩炎烨耳朵里。 哼,这些迂腐的老家伙! 苍轩炎烨在心里冷哼一声,抬眼正打算对着礼部的那个老家伙开口时,坐在上位,身着明皇象征尊贵身份衣袍的,将底下众人一言一行观察得无比清楚的苍轩炎文,却是在苍轩炎烨开口之际先行说道。 “众卿退下,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还争相议论的官员们,一听苍轩炎文如此偏袒着苍轩炎烨,虽然脸上都是不赞同的神色,但身为臣子,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议论皇家之事呢。 于是在太监总管高升进的喊退下,众官员只好对着上位的苍轩炎文叩首跪拜,在苍轩炎烨狂傲的眼神下,一一退出了勤政殿。 一时间刚才还喧嚣的勤政殿,顿时变得安静,只留下了苍轩炎烨和隐在暗处直到众人退去才缓缓现身的云亦尘,及苍轩炎文的心腹。 苍轩炎文因为昨晚已经和苍轩炎烨深聊过,对他的这个十二年未见的皇弟,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所以苍轩炎文知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在早朝之际来勤政殿的。 不过,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天龙之子拒绝了封妃的事? 对于羽菲会拒绝被晋封为烨王妃这件事,苍轩炎文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生气,只因在他的眼里,羽菲似乎就是这么一个不将王权给放在眼里的女子。 “说吧,什么事。” 苍轩炎烨一听自家皇兄如此问,便也不再拖泥带水的将青国的阴谋,及叶阳一族的事说了出来,而也是初闻这件事的云亦尘,在听到这样具有震撼的消息后,脸上一直都平静的表情,也终于变了。 叶阳菁连和雀成宇有关系,且利用荆勤这件事,云亦尘都能想到,也能接受,毕竟为了解除叶阳一族的盅咒,如果换作是云亦尘,他也会这么做的。 只是,青国祖先所遇到的那个神秘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在那么早的时间便布下这一切,似乎早就洞察到了现在会发生的一切,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而坐在上位的苍轩炎文,在听完苍轩炎烨的叙述后,脸上的表情却是莫测难明的,最起码就连心思一向缜密的云亦尘,都没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炎烨,晋封事宜之后,你带着你的王妃、亦尘和其他人,秘密前往皇家陵墓,务必要让‘天龙之子’的力量觉醒!” 苍轩炎文一直以为,只有他们守护四族因着自身族人的盅咒,及邺赫族的野心,才会费尽心思地寻找天龙之子,并想借由她的力量将暗龙给找到。 可在刚才听完苍轩炎烨的话后,苍轩炎文才发现自己的疏忽,没想到青国早在百年前,就经由神秘人指引,和他们怀着同样的目的,且天龙之子凭音驭兽的能力,竟然还是由青国引发的! 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想做什么?! 事实上,苍轩炎文的这个疑问,也正是苍轩炎烨所想的,如果真如羽菲所说的,那么这个给青国提供消息和帮助的神秘黑衣人,应该已经死去了才是。 而他似乎也没有留下什么后代的样子,那么这个黑衣人帮助青国,为的又会是什么呢? 但担心是一回事,当苍轩炎烨在听到苍轩炎文让他去皇家陵墓,且最终目的是为了让羽菲能力觉醒时,他的表情顿时一变,口气也变得不善了。 “如果是以伤害她为代价来换得觉醒的能力,那么就算你是我的至亲,东楚国的帝王,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羽菲能力觉醒这件事,苍轩炎烨也是略知一二,但如果要细究起来的话,他懂的确实不如云亦尘和苍轩炎文多。 所以在听到苍轩炎文让他带着羽菲去皇家陵墓,觉醒天龙之子的力量时,苍轩炎烨的第一反应便是羽菲会受伤,对此他的口气自然变得不好了。 不过也亏得苍轩炎文对苍轩炎烨的无尽包容,和他对自家皇弟性情的了解,所以才会在听到苍轩炎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后,只是放声大笑地说道。 “呵呵,原来我的皇弟长大了,也会关心人了。” 说到这里,苍轩炎文一顿,见了苍轩炎烨变好的表情,缓了缓才继续好笑地道。 “放心,我不会让弟妹受伤的,我们苍轩家还等着她传宗接代呢。” 苍轩炎文之所以会如此说,只是因为他还未封后,也未遇到心仪之人,所以才会想让苍轩炎烨的孩子来继承以后的东楚国君王的帝位,方说出了刚才那些话。 可就算说出了这些话,苍轩炎文也不以为自己终身都遇不上心仪的人,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但苍轩炎文却永远也想不到,他这一句无心的话,却是一语成谶,苍轩一族真的差点在他和苍轩炎烨的身上无后…… 本来心情还不好的苍轩炎烨,一听苍轩炎文说出的话,及他话里令他放心的明显意思,便收回了自己身上的冷意,不再那么仇视着苍轩炎文了。 只是对苍轩炎文说的那句,“原来我的皇弟长大了”,很是感冒地皱了皱眉,难得孩子气地撇了撇嘴。 苍轩炎烨很不喜欢苍轩炎文在和他说话时,总是以着对待十几岁少年的口吻的语气,他已经不是十二年前呆在皇宫的那个事事都需要皇兄保护的二皇子了! 苍轩炎文心底好笑看着苍轩炎烨眼底的别扭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却是对着站在苍轩炎烨身边五步远的云亦尘说道。 “炎烨晋封烨王爷,和封苏羽菲为烨王妃的事,我会让礼问去办,威伦和蒋家兄弟也会从旁协助,但暗地里却仍是要你费心了,亦尘。” 苍轩炎文这里所说的“费心”,所代表的并不是东楚国里的事,而是其它四国来使臣子的动向,无论他们的动机和意图是什么。 这次,苍轩炎文都必需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来东楚国,而这其中的风险自然也不小。 !! 179 晋封后的陵墓行 这次,苍轩炎文都必需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来东楚国,而这其中的风险自然也不小。 在明里苍轩炎文能派兵部及蒋坤勇进行部署,可是暗里呢,虽然东楚国也有自己的暗卫,可如果再加上炎王阁里的死士的话,那对他们东楚国而言,绝对是如虎添翼! 既然有这个优势,苍轩炎文这个精明的帝王又怎么会放过,只是却是要辛苦云亦尘了。 对这个一直隐身暗处,永远无法以真面目,及真实身份出现在任何地方的如同亲弟弟般存在的男子,除了在保有云亦尘这条命上苍轩炎文出过力外,其它事情他皆无能为力,且还总是要云亦尘付出。 对此苍轩炎文是心怀愧疚的,可在盅咒没解除,暗龙没封印住的现在,苍轩炎文却是无法对云亦尘做出任何的补偿。 与苍轩炎文的愧疚相比,云亦尘就显得淡然许多,对能帮上苍轩炎烨,受到苍轩炎文的拜托这件事,他是一百个一万个高兴的,所以在苍轩炎文一说出要云亦尘在暗处多加注意四国动向之际时,他很是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皇上,能帮上您和炎烨的忙,是亦尘此生最大的荣耀!” 对苍轩炎烨晋封王爷这件事,不用苍轩炎文说,云亦尘都打算将炎王阁里的全部人力和物力,以苍轩炎烨的名义调来东楚国,且以后也会将重心给转移到东楚的都城。 这些本来是苍轩炎烨该做的,但云亦尘知道已经恢复了记忆的苍轩炎烨,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炎王阁里的部下,所以在此种情况下,就只能云亦尘出面了。 但云亦尘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苍轩炎烨一定会以东楚国烨王爷的身份,再度回到炎王阁,继续掌管着炎王阁! 虽然当年苍轩炎烨呆在炎王阁是事出有因,但这么多年来,炎烨对炎王阁的付出,对那些死士们无形的庇护,已经深入他们的心中,时日长久后,苍轩炎烨一定会想起当年在炎王阁的种种,重新回归炎王阁,再度成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炎王! 虽然这个威名,并不是多么的荣耀,且它还伴随着无数的杀戮,往后也可能沾染上更多的血腥。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忍,如果苍轩炎烨没有坚强的后盾来支撑自己,那么有着“天血”的他,终将难逃被人宰割的命运,而这是云亦尘绝对不想看到,也是苍轩炎文不允许的! 所以就算因为自保而要让苍轩炎烨不得不手染鲜血,苍轩炎文和云亦尘都不会皱一下眉,眨一眼,只因他们不想十二年前的事再度重演! 于是就在苍轩炎文的默许,苍轩炎烨未发一言,云亦尘的应承下,五日后的晋封事宜,及十日后的封妃典礼,就这么被敲定了下来。 剩下的只待苍轩炎文一道旨意,明日在勤政殿颁布便可。虽然可能会遭到许多大臣的反对,不过苍轩炎文身为帝王,对苍轩炎烨的爱护,是不可能动摇的,所以这道旨意是下定了。 将事情说清后,苍轩炎烨便没什么继续呆在勤政殿的意思了,在听到苍轩炎文又和云亦尘说起皇家陵墓之事时,苍轩炎烨终于很是无趣地转身,打算就此离开,可却被眼尖的苍轩炎文看到。 “皇弟,你要去哪里,皇家陵墓的地形复杂,机关也是密布,你可别掉以轻心。” 皇家陵墓听起来应该是皇家子嗣死后所要安葬的地方,可东楚国的皇家陵墓却与众不同,那个地方是苍轩族的祖先在最初便为天龙之子能力觉醒而特别设计的地方,里面究竟有着什么,苍轩族的人都不得而知。 只是历代帝王都有着里面的地图,且机关分布也知晓。但如果没有天龙之子的话,那么就算想要真正进入陵墓也是不可能的,只因皇家陵墓的“钥匙”,在天龙之子的身上。 “那个地方哪里有缝,哪个地方有蚂蚁窝,你不是都知道了么,里面的只能等菲儿打开之后再做决定,多说无义,我先走了。” 就算被苍轩炎文点名道姓要小心为上,可苍轩炎烨却是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膀,对苍轩炎文的话很是不以为意。 那个皇家陵墓,在他们还小,先皇和先皇后在世时,每年祭祀他们都会跟着去,而好奇心重的苍轩炎文,总是会拉着不情愿地苍轩炎烨一起去探险。 而这探险,最好的选择便是陵墓了,所以对那部分不需要羽菲打开的地方,苍轩炎文早就摸得滚瓜烂熟了。 虽然已经十二年过去了,但苍轩炎烨就不信了,凭着他家兄长的性格,不会夜里趁着四下无人时,再去打探那个陵墓的地形,所以这外面的地形苍轩炎烨压根就不担心。 而里面的话,苍轩炎烨就算担心也没用,只有真正进了里面,他才能随机应变。 苍轩炎文无语地看着苍轩炎烨毫不留恋地就离开了勤政殿,顿时有种郁卒的心情。 皇弟这种不可爱的性格,还真是数十年都不会变。苍轩炎文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他第一次拦苍轩炎烨去皇家陵墓时,那个小小的老是装老成的人儿,是怎么一脸鄙视的表情看着自己,和他对自己说的话。 {皇兄,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拉着我,你也别指望我能给你壮胆,我胆子可是比你小的。} 这家伙,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 对苍轩炎烨这样我行我素的性子,云亦尘是完全没办法了,也已经习惯了,可苍轩炎文不是一般人啊。 所以就在苍轩炎烨离开完全看不见身影后,云亦尘赶紧对脸上不知在想什么,表情怎么看都很奇怪的苍轩炎文解释道。 “皇上,炎烨这十几年来性格一向如此,您别往心里去。” 经云亦尘这么正儿八经地一解释,苍轩炎文一年难得露出几次真心笑容的脸上,不由又露出了笑颜,对着云亦尘一挥手,让他放心地说道。 “朕自己的皇弟,他什么性子朕自然知道,虽然皇弟的行为很无礼,说的话很放肆,但朕知道,皇弟是无意的。” 如果皇弟真有意的话,那么他不会只是说,而是会选择直接出手,让那个他看不顺眼,阻碍了他路的人,直接身首异处。 虽然很暴力,很血腥,不过确实是最为实用的方式,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苍轩炎文并不讨厌这种做法。 如果云亦尘知道苍轩炎文心底的真实想法的话,必定会哑然,真不愧是两兄弟,这残暴的性子果然是有遗传的。 这边苍轩炎烨走出勤政殿后,为了摆脱那些碍人的眼神,他二话不说地便施展起了轻功,倏倏几下,一会便飞到了华烨殿的大门外。 在这期间,巡视的御林军也发现了苍轩炎烨的身影,幸好轮值的是穆方纯,且他也曾经在苍轩炎文的授意下,告诫过宫里的御林军,对这个从江湖里卧底回来的烨王爷,只要他不做太过分的事,全部睁只眼闭只眼即可。 否则这青天白日的,皇宫内院,怎么可能容许得了苍轩炎烨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屋檐上飞行。 而对苍轩炎烨这一飞檐走壁的行为,一直在外面,正和林鹰相处进行沟通的羽菲,则是全部看进了眼底。 这堂堂的王爷,怎么就这么个性子呢,是想做梁上君子,行窃么?也不怕皇宫里的人怎么议论…… 正用火凤琴训练着林鹰飞到远处将木树给叼回来的羽菲,对着苍轩炎烨这如飞贼行为的举动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羽菲便又将注意力给转到了林鹰的身上。 这只雄鹰,果然聪明,第一次她只要将意思付诸琴意,第二次只要说出完整的命令语句,它便能顺利地完成第一次做的事,看来以后她会有一个好的侦察员了。 想到这里,羽菲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并对林鹰赞许地拍了拍头。 “咿呀——” 已经将羽菲示为主人的林鹰,在山林里本就因为是老大而孤独的心情,在和羽菲沟通了几次后,突然有些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虽然林鹰一开始从隐居的地方出来很是不习惯,且在发现自己的同类竟然被恶意控制很是愤怒,但相比之下,能遇见羽菲,并和她进行交流,林鹰倒是觉得值了。 可和林鹰的高兴劲儿相比,刚回到华烨殿的苍轩炎烨,心情就不怎么愉快了。 对这只引起了羽菲浓厚兴趣,且对自己有着明显敌意的雄鹰,苍轩炎烨是想将它给烤来吃的,无奈它聪明的紧,想要抓到它,真的还不容易。 所以当对着林鹰时,苍轩炎烨很是没好气地便开口说道:“蠢鸟,没你事了,你怎么还没滚回自己的深山里去?” 这个男人,还真是…… 听着苍轩炎烨对林鹰的称呼,羽菲很是无语地摸了摸额头,难道他就忘记了自己当初在青国密林里时对他说过的话么,苍轩炎烨如此说林鹰,事实上就是在贬低自己,只因二者都有兽类的一面。 “咿呀!” 180 特别的皇室陵墓 本来还和羽菲相处甚欢的林鹰,一见苍轩炎烨靠近,它全身的羽毛便绷紧了,而随着苍轩炎烨那句“蠢鸟”的出口,林鹰终于按捺不住地扑扇起了翅膀,愤怒地叫唤着。 “咿呀!” 看着如此激动的林鹰,羽菲似乎都能看到它眼底的怒火了,而之前和林鹰有过心意相通过的她,此时更是能理解林鹰的不悦。 没有哪种有灵性的生灵,会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蠢”的,特别还是苍轩炎烨这有着兽化形态的人,只因真要考究的话,苍轩炎烨似乎也没比林鹰高等到哪里去。 眼见苍轩炎烨似乎有与林鹰动手的意图,羽菲边安抚着林鹰,边斜睨他一眼,对着苍轩炎烨说道。 “炎烨,不要让我重复在青国密林里时说的话,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 虽然是反问句,但只要不是智障,都能听出羽菲口气里的不以为意,而如果苍轩炎烨真的要和林鹰计较的话,那么便正好应证了当时羽菲在青国密林时对苍轩炎烨所说的话。 如此贬低林鹰的苍轩炎烨,其实就是在贬低自己…… 经羽菲这么一反问,苍轩炎烨虽然心里仍是不舒服于林鹰对自己的叫嚣,但想要得到羽菲好感的他,此时也知道,自己不能来硬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做些无伤大雅的让步,来获取羽菲的好感,就譬如现在。 于是苍轩炎烨在瞟了仍想和他对战的林鹰一眼后,随即很快地便转移了话题,将刚才在勤政殿苍轩炎文所说的要去皇室陵墓的事说了一遍,让羽菲有个心里准备。 一听苍轩炎烨提到那个皇家陵墓里能有令自己能力觉醒的东西在,羽菲手里安抚林鹰的动作都不禁停顿了下,在思索了片刻后,才轻启秀唇,对着苍轩炎烨问说道。 “那个陵墓不是你们苍轩族的吗,你怎么没进去过?”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想,皇家陵墓不都是皇室帝王、皇后及宠爱妃子死后安葬的地方吗?而皇家的子嗣不是得每年都去祭拜的么? 怎么听苍轩炎烨这么一说,羽菲感觉他们苍轩族的皇家陵墓反倒成了禁地,和她所理解的,还有南雀国的皇家陵墓,完全不同呢? 傲然站在羽菲面前的苍轩炎烨,不得不说羽菲问的这个问题好,事实上年幼的他和苍轩炎文都好奇过这个问题。 可当他们问先皇和先皇后时,却一直没得到过确切的答案,直到他们遇刺身亡,苍轩炎烨才知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只因苍轩族里的所受的盅咒,让这个子嗣在拥有“天血”的同时,也有了打开通往异时空的通道,而苍轩族的这个皇家陵墓在最初时,也并没有引起过族里人的注意。 只是当数十个拥有天血的苍轩族祖先安葬在陵墓之后,在某年祭拜时,他们的后代蓦然发现,在那个紧闭的特意用来安葬拥有天血族人的墓室,竟然打不开了! 当时的苍轩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办法再打开这个特别的墓室,而当这代拥有天血的族人死去后,皇家将他给安葬在其他地方时,在来年时却发现,这个本应被安放在普通墓室的拥有天血的族人竟然不见了! 这对于苍轩族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恐慌,随即在不懈地努力,通过数十年的探查,直到另外一位拥有天血的族人死去后。 他们才发现,这个他们认为是被图谋不轨的人,盗窃失踪的拥有天血的族人,竟然是自己神奇地消失在墓室里的。 随后在其它几代拥有天血族人的死亡,消失后,苍轩族才敢确认,这些消失的族人,是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带入到了那间特别的他们怎么也打不开的墓室里。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这百年里,苍轩族无论在昌盛,还是衰败之际,他们都未变动过皇家陵墓的所在,事实上也是他们压根改不了。 当羽菲听完苍轩炎烨说完关于这个“特别墓室”的解说后,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羽菲了解苍轩炎烨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在这件大事上乱说,羽菲是真的很难相信,已经死去的人会凭空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紧闭的空间。 不过,再想到自己身为“天龙之子”的身份,及苍轩炎烨他们所中的盅咒,似乎也不是那么匪夷所思了。 对特别墓室释怀后,羽菲又想到了苍轩炎烨说的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秘密启程前往苍轩皇室陵墓的日子,竟然是在晋封王爷之后的五天后,对此羽菲很是不解地问着苍轩炎烨道。 “为什么十日后才大婚,你晋封王爷那天,不能直接大婚吗?” 照喜庆的说法来讲,这样不是还双喜临门吗?且又省事省力。 本来还以为羽菲会继续追问关于皇家陵墓事情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关注的焦点竟然是大婚的时间后,浓密的眉宇不由一挑,似乎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节奏。 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苍轩炎烨对羽菲认识极深,知道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且极为爽快,思维有时候也与常人不一般的奇特女子的话。 单单就是刚才羽菲说的那句话,是会非常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有多么想嫁给苍轩炎烨,成为东楚国名副其实的烨王妃的。 一摊手,苍轩炎烨心情愉快地将这个问题的症结给转嫁到了东楚国的礼制上地说道。 “礼部说要这么多时间安排,怎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么?” 说到最后,苍轩炎烨那张一向冰寒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了丝丝笑意,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仍是被眼尖的羽菲给看见了。 嘁,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谁更着急啊? 虽然羽菲很想回苍轩炎烨这么一句,但随即想到这个话题似乎没多大的意义,便住了口,不再理会苍轩炎烨地拍了拍林鹰硕大的翅膀,让它一边玩去,自己也自顾自地向着主厅的方向走了去。 来了心思想和羽菲逗趣的苍轩炎烨,一见羽菲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自己,那难得高涨的热情瞬间就似被冷水给浇了一把,心里无比郁闷,但这无名之火又无处可发。 正当苍轩炎烨想追上羽菲,追问她这是什么态度之时,不知这里发生什么事的云音,却一股碌走了过来,向着背对她的苍轩炎烨恭敬地回报着华烨殿外的情况道。 “王爷,侍卫传来消息说蒋家公子和风家公子想见您,您看?” 这蒋如牧兄弟和风威伦在进入了东楚国境后,因没有苍轩炎文的召见,所以昨日并未能进宫。 而在隔了一晚后,对苍轩炎烨很是放心不下的风威伦,终于在得到自家父亲首肯后,方才和蒋家兄弟一起进了皇宫,来到华烨殿,想看看苍轩炎烨的情况。 苍轩炎烨停下想跟上羽菲的步子,转身看向云音,对风威伦和蒋家兄弟的到来倒是有些奇怪了,照理说要去皇家陵墓的消息他也是刚刚才从苍轩炎文那里知道,怎么他们这么快就进宫了? “让他们进来。” 但奇怪归奇怪,此时的苍轩炎烨对在青国和南雀国并肩作战的这几个幼时同伴,已经没了最初的抵制,所以在奇怪过后,便没多想的吩咐云音去传命令,让他们进来。 “是。” 领命而去的云音,在对华烨殿外的由炎王阁派出的“御林军”说完苍轩炎烨的决定后,蒋如牧终于才能大大咧咧地走进这个,以前他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离开便离开的华烨殿。 不过在行进之间,蒋如牧还是不禁抱怨地说道:“这炎烨还没封王爷,就已经这么多规矩了,要是真成了王爷,我们见着他,是不是得三叩九拜啊?” 对蒋如牧这夸张的说法,风威伦则是如同以往般地决定了忽视,而回家被修理了一晚的蒋如潮,此时则是没什么精神地扫了自家大哥一眼,心底哀怨地不想说话了,明明他是不想来的,却被大哥给拉来…… “蒋大哥,这里之所以会变得如此严密,全是因烨大哥将‘天龙之子’给带回来,怕遭到其它四国觊觎才如此的,你又何必说得如此夸张呢,哥,你说是吧?” 蒋如牧听着风未鸯用着黄莺鸣叫般地动听声音,委婉地诉说着现在华烨殿布局如此严密的原因,心里很是受用地赞同地点了点头。 风家的这个丫头,真是比自家妹妹蒋如雪好了太多,虽然如雪的名字取得很是诗意,但不喜诗词的蒋如牧却是深以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如雪,她的雪字绝对是取错了,明明应该是“血”才对。 那个暴力得京城里没有人敢惹的丫头,真不愧是他们蒋家出的孩子,和风丞相的女儿未鸯,真的是没法比…… 这么想着的同时,蒋如牧放在风未鸯身上的眼神又专注了些,只想从她的身上看出自己妹妹有哪一点是一样的。 眼前一身火红长裙的风未鸯,在从樱唇里吐露出刚才那翻话后,便很是识趣地不再言语了,而是默默跟在自家兄长风威伦的一侧。 只是就算风未鸯是如此沉默,不招摇,但她发髻上的生动的鸳鸯钗环仍是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地晃动着。 而风未鸯那双本应沉静的大眼,此时却是狡猾中带着孩子的顽皮,不断眨巴着,显得特别可爱,看得蒋如牧在心底直叹息。 她家妹妹蒋如雪,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181 鸳鸯钗环的出现 当在无处看见苍轩炎烨矗立在花丛间的身影时,风威伦不得不缓下脚步,对着身侧的平时都进退得宜的妹妹风未鸯叮嘱地说道。 “未鸯,等会记得别失了礼数,现在的炎烨和以前不同了,切不可乱说话,知道吗?” 对风未鸯,事实上风威伦是比较放心的,最起码他这个知大体的妹妹不会向蒋如牧那样莽撞,也不会说话不过脑子,但凡事总有例外,特别是在对十二年未见的苍轩炎烨时,毕竟当年。 风威伦心底叹息着,看着自己如今已经二十有三,却仍是待字闺中的妹妹,为当年的事情感到惋惜。 风未鸯同风示威一起停下脚步,当看见自家兄长眼底的怜惜之情时,不由柔柔一笑,对他露出一个令风威伦放宽心的笑,应答地说着。 “哥,我知道的。” “嗯。” 对风未鸯还是比较放心的风威伦轻应了声后,便跟上了前面正招呼着他们两兄妹赶紧跟上来的蒋如牧,待他们一行四人,三男一女走到苍轩炎烨身后没一会,苍轩炎烨便转过了身,并在他们四人行礼之前,略显突兀地打断地对着风未鸯说道。 “你?” 被苍轩炎烨点名的风未鸯,只见她不急不缓,神态从容地从最侧边走了出来,站到离苍轩炎烨只有五步远的地方,才仪态大方地边行礼边自报家门地说道。 “臣女风未鸯,家父风尹游,家兄风威伦,未鸯拜见烨王爷。” 当风未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自报完家门后,她便缓缓伏身,向着苍轩炎烨行了宫中最为完美地礼,而随着风未鸯地下蹲,她发髻上的生动的鸳鸯钗环也一晃一晃地闪动了起来。 在风未鸯下蹲行礼了好一会后,苍轩炎烨都未出声让她起身,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风未鸯发髻上的那个鸳鸯钗环。 心思粗的蒋如牧自然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玄机,只是纳闷地看着苍轩炎烨的反常,而蒋如潮则是将目光一直放在风未鸯和苍轩炎烨身上游移,随后顺着苍轩炎烨的目光看向了那个鸳鸯钗环,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个鸳鸯钗环,是先皇后最为喜爱的发饰,而蒋如潮之所以会对它有印象是因为同胞妹妹蒋如雪也很喜欢这个钗环。 当年先皇后将这个钗环赏赐给风未鸯时,蒋如雪还在蒋府发了好一阵子的火,令蒋如潮是倍受煎熬。 为此对这个鸳鸯钗环的来历他才会如此清楚,否则以蒋如潮这么一个大男子,怎么会记得这些女子的发饰呢。 而风威伦他自然是不用说了,当自家妹妹戴上这个十二年来从未再戴过的鸳鸯钗环,并言明要和他们一起进宫来华烨殿见苍轩炎烨时,他便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对自家妹妹风未鸯苍轩炎烨或许会陌生,或许会全然忘记,但对先皇后的喜爱之物,风威伦可不以为苍轩炎烨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所以现在苍轩炎烨的反应才是最为正常的。 因为之前记性混乱,且受损,所以对先皇后的长相及面容,苍轩炎烨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对某些东西,他仍是记忆犹新,就如在风未鸯发髻上的这个鸳鸯钗环。 记忆里,苍轩炎烨似乎总有印象,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用着他的大掌,略显笨拙地将这个小巧精致的鸳鸯钗环戴到一个只有清晰背影的娇巧女子的头上。 且当这个鸳鸯钗环稳稳当当地落在那个女子头上时,苍轩炎烨的耳边,竟然还回响着两个稚嫩孩童的议论声。 {我就说这钗环配母后好看!} {是我说的,我说的!} 这些明明感觉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回忆,可当鸳鸯钗环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苍轩炎烨却觉得那些事情仿佛就在昨日才发生般,父皇母后仿若还在世,而他还是那个年幼无知只愿汲取父母疼爱的孩子,皇兄仍是那个爱与他相争的样子—— 可事实却…… 定了定神,苍轩炎烨竟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就站到了风未鸯的身前,双手交叉地放在身后,不带丝毫感情地问着还低着头,没有起身的风未鸯道。 “你头上的鸳鸯钗环,怎么来的?” 一直低着头,表面看起来很镇定,但心跳却是加速着的风未鸯,一见眼前出现的那双脚掌,及他艳丽的外袍,再闻苍轩炎烨的声音,原本还一直紧张着的她,却突然放松了。 只因风未鸯知道,苍轩炎烨没有忘记,没有忘记这个鸳鸯钗环,没有忘记过去,也或许没有忘记她…… “回烨王爷,这鸳鸯钗环是先皇后在臣女十岁时,赠予臣女的生辰之礼。” 母后送给她的? 当听到这个鸳鸯钗环是先皇后送给风未鸯的生辰之礼时,苍轩炎烨有了片刻的愕怔,不过记忆中似乎确实有过这么一个片断,记得当时皇兄好像还问过母后为什么要将父皇送给她的,她最喜爱的鸳鸯钗环送给别人。 当时母后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咿呀——” 就在苍轩炎烨努力想着过去那段有些模糊的记忆时,被羽菲勒令出去觅食的林鹰,却突然从苍轩炎烨的头上蹿过,且还留下了“礼物”。 “砰!”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情感粗神经,运动却是百分百胜人一筹的蒋如牧,只见他如临大敌地跳了起来,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就想拔出佩剑。 不过却是摸得一手空,只因在进华烨殿时,他们的武器便被门外守着的炎王阁的死士们给收走了,虽然对这个举动蒋如牧很是不满,可无奈要想见苍轩炎烨,他们便不得不听从门外“御林军”的。 在蒋如牧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后,风威伦也快速地将不会武功的,受到了惊吓的风未鸯给拉到了自己身后,也就是这么一个动作,瞬间便拉开了风未鸯和苍轩炎烨之间的距离。 而刚才还处在回想里的苍轩炎烨,也是因为忆及过去,才放松了警戒,否则当林鹰进他身百米时,苍轩炎烨便会发现了,不会直到高空中的林鹰丢下“礼物”,才恍然大悟。 因昨晚被蒋坤勇教训,精神一直萎靡不振的蒋如潮,在听到声响,并看到地上的“礼物”——一只刚死去不久的兔子后,才终于来了些精神,好奇地打量着那只兔子,看向还在空中盘旋了三圈,才大声叫唤一声才离开的林鹰。 蒋如潮走向那只兔子,蹲下将它给提了起来,看着它身上的伤痕,可以看得出来是被林鹰用利爪给一招毙命的,只是林鹰抓了它不吃,将它丢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啊? “难道是要我们烤了,给它吃?” 虽然蒋如潮也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但完全无法林鹰举动的他,此时也只能这么猜想了。 于是就在蒋如潮拿着兔子,不明所以地看向在场的众人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出了一个小丫头灵动的声音回答道。 “有可能哦,我们小姐养的动物都是很特别的,还记得小白以前也是要吃熟食,而且还老是要小姐喂,不过这林鹰似乎没扔对地方啊。” 边说着,小悦边抬着头看向飞向远处的林鹰。 因为小悦是跟着云音来到东楚国的,所以除了回到风家有特意询问过宫中事宜的风威伦,及早知原由的风未鸯外,蒋家兄弟都很奇怪地看向出声的小悦。 这华烨殿,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啊?而且他们的二皇子,竟然还就放任她如此了? 这么想着的蒋家兄弟,突然非常一致地将眼神给转向了华烨殿的主人——苍轩炎烨。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刚才还没什么表情的苍轩炎烨,此时脸上却是阴云密布,金眸冒光地盯着蒋如潮手里的兔子,那样子好似他们有着深仇大恨,恨不得将它给碎尸万段一样。 这究竟唱得是哪出啊?——蒋如牧以眼神向蒋如潮如此传递着。 大哥,我不会因这只兔子而得罪了二皇子吧?——蒋如潮很是无语地用着口型问着自家大哥。 那只该死的蠢鸟!要不是它跑得快,他一定会将它从空中给射下来! 在场除了听到林鹰的叫唤,随后赶来的羽菲外,恐怕只有苍轩炎烨这个半兽类才能明白林鹰的真实意图了。 远处的羽菲,忍俊不禁地望了望林鹰飞走的方向,再瞅了瞅蒋如潮手中死去的兔子,和苍轩炎烨难看的脸色及他眼底的怒气,无声地笑了。 苍轩炎烨,看你在骂林鹰蠢鸟,它这会丢了只兔子给你,是在嘲笑你没有捕获猎物的能力,怕你饿死,送你一只兔子充饥呢。 “噗嗤——” 越想越觉得好笑的羽菲,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苍轩炎烨气得冒火,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引得了在场之人的侧目。 本来就因林鹰此举气得要冒火,却远处可发泄的苍轩炎烨,他原本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的,只因他也知道要和一只飞禽生气,说出来确实小题大做了。 可无奈羽菲这么一笑,他便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心底的气愤了。 “苏羽菲!” 182 截然不同的对待 “苏羽菲!” 这个女人! 都是她养的好鸟,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嘲笑他! 真当他苍轩炎烨是软柿子啊?他还没发威便算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发笑!真是太不拿他当回事了! “咳——” 被苍轩炎烨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连名带姓地叫唤着,羽菲终于收敛地将笑容给收了起来,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恢复成往常的淡漠,很是一本正经地对着苍轩炎烨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话道。 “烨王爷,如果您想解释这只兔子的出现,那么你大可继续说下去。” 隐身意便是,如果苍轩炎烨要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说出林鹰之所以丢下这只兔子,是嘲讽他没有捕获猎物的能力的话,羽菲是不会阻止的。 这个女人,呵呵,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自己…… 本来因林鹰的挑衅和嘲讽,心情极度恶劣的苍轩炎烨,当听到羽菲那强制镇定,眼底却怎么掩藏不了的笑意时,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也跟着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见苍轩炎烨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在听完羽菲的这么一句令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突然就转晴了,且那双金色的眸子里也流转着其他人皆看不懂的流光。 虽然苍轩炎烨眼底的金色流光是一闪即逝,但他身边气场的变化,周围的众人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中犹以自己因这只兔子而得罪苍轩炎烨的蒋如潮最为激动。 幸好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否则他就真的是冤枉死了,这昨晚被训还没缓过来,别一入皇宫进了王爷的华烨殿就得罪了他,那蒋如潮真的是无处可哭诉了。 就在其他人都以为苍轩炎烨会对羽菲说什么的时候,却没想到他只是转过了身,对着风威伦等人问道。 “你们进宫,什么事?” 这一问,在场的众人除了羽菲外,都感觉到了苍轩炎烨这微妙的亲疏有别的特殊的对待。 能令苍轩炎烨在瞬间熄灭身上的怒火,并不多加斥责的人,在这世上,如果他未失忆的话,或许苍轩炎文还能做得到,可如今这下,风威伦他们都不确定了。 但只和苍轩炎烨相处过月余的羽菲,却是做到了,且是如此地理所当然,令苍轩炎烨一点排斥的心理和表现都没有。 而在这些的所有人中,最为震惊的便是从未见过羽菲,只听外人提及她一二的风未鸯。 只见风未鸯在羽菲出现后,她的眼神便一直若有若无地投射在羽菲身上,而随着羽菲的那一声不可抑制地嗤笑声,风未鸯一直得体的面孔上,都不禁出现了略微吃惊的表情。 明明烨大哥在生气,且如此明显,在场的其他人都感到了畏惧,不敢多言,不敢妄动,生怕惹恼了苍轩炎烨,换来不好的结果。 可无处那个身形娇巧,看不清全貌,但仍是能分辨出只是中等之姿,并无任何令人惊艳的穿着粉色衣袍的女子,她却是就那么突兀地笑了出来。 而随后,烨大哥则是气愤地出声唤了她的名字。在这句“苏羽菲”里面,风未鸯凭着以往对苍轩炎烨的认识,及近几年不断从云亦尘口中所得知的关于他性格的分析来看,风未鸯虽然不敢肯定烨大哥一定会对那个“天龙之子”出手,但小小宫里的惩戒必然是不会少的。 可事实却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超出了风未鸯的认知…… 苍轩炎烨不仅没有生气,没有动怒,没有惩戒羽菲,更甚至都没有一句重言,竟然就这样将话题给转向了另一边。 这样的烨大哥,这样的二皇子,这样的烨王爷,是风未鸯所陌生的,陌生到令她震惊,令她痛心…… 即使风威伦不只一次地提醒过风未鸯,关于苍轩炎烨这月余里的变化,关于他对这个天龙之子——苏羽菲的特别。 一直以为苍轩炎烨只是对羽菲这个天龙之子身份,才对她特殊的风未鸯,直到亲眼所见,亲身感受到,才真正地发现,自家兄长说出那翻话的目的,及他语气里的担忧和语重心长。 就在风未鸯痛心失神之际,因刚才林鹰“投食”之举,而将她给拉到自己身后进行保护的风威伦,在听到苍轩炎烨的问话后,才想起了他们此时进宫的目的,对着苍轩炎烨异常认真地回答道。 “王爷,或许十二年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但你的身体除了亦尘在细心调理外,臣妹未鸯也是其中一人,关于你半兽化这个情况,还请让臣妹细细察看。” 当年在东楚国时,云亦尘是因自身的原因不得不修习药理方面的知识,而风未鸯则是出于某种从未言明的目的,也跟着南雀国从天龙大陆各地聘请而来的名师学习着。 在药理方面,虽然说云亦尘因其才智,更甚风未鸯一筹,但风未鸯的不懈努力,和刻苦学习,也令她颇有小成,最起码在苍轩炎烨发生什么变化时,云亦尘不在场时,都是由她一一化解的。 为了这个,当年先皇后对风家可是不胜感激,对风未鸯也是极尽宠爱,仿佛都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般。 而在苍轩炎烨不在东楚国的这十几年里,风未鸯也从未停歇过关于苍轩炎烨兽化的种种学习和分析,在这里她所付出的努力,自然而然地赶上了在炎王阁里,因各种琐事而不得不暂时放弃继续学习的云亦尘。 所以在云亦尘也诊断不出苍轩炎烨的兽化原因的此时,苍轩炎文在回到东楚皇宫的第一时间,便下旨给了当朝丞相——风尹游,命他让女儿在苍轩炎烨回宫时,定要给自家皇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风未鸯也未必能发现什么,但苍轩炎文却是不肯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而风尹游自然也不会抗旨。 这也便是风威伦不能断然拒绝风未鸯跟着自己进宫,见苍轩炎烨的事,而眼下,察看苍轩炎烨病情这件事,也变成了最为重要的事。 哼! 一听风威伦说明来到华烨殿的目的后,苍轩炎烨的脸上立即浮现了不在意的表情,且还伴随着一声冷哼。 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还不清楚了,还得其他人来看么? 当苍轩炎烨这么一声冷哼毫不在意地发出后,风未鸯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人在无形中打了一个耳光般。 在东楚国被百姓当作医仙般存在的她,此时在烨大哥的眼里,就如此无用吗? 烨大哥,十几年前,那个跟在你身后,拿着药碗追着你跑而摔倒,你却返过身,亲手将她给扶起来的小未鸯,你已经忘记了吗? 一身火红长裙的风未鸯低着头,死死咬着双唇,隐在长袖里的双掌紧握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逼得自己不抬起头,发出任何声音…… 这气氛? 离着苍轩炎烨他们较远的羽菲,虽然没有真切地听见苍轩炎烨的冷哼,但看着他脸上那副不屑为之的表情,凭着她对苍轩炎烨的认识,便知他这是在给风威伦他们难堪了。 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苍轩炎烨,虽然风威伦他们是为了苍轩炎烨好,可没有哪一个人愿意给别人当作白老鼠,进行任何实验的,即使对方是很有实力和名气的医者也一样。 这么一想,羽菲这从来不管闲事的人,竟然主动插话地对着远处的苍轩炎烨开口说道。 “炎烨,看看也无妨,你就权当让你皇兄图个安心吧。” 虽然风威伦没有言明他之所以让风未鸯给苍轩炎烨察看身体状况是苍轩炎文的意思,但羽菲的心思是何许清透的人,又怎么会不知他们所为必然是受了苍轩炎文的旨意呢。 否则以苍轩炎烨的这种性格,羽菲相信风威伦这种聪明人,是绝对不会拉着自己的妹妹来当炮灰的,所以也只有苍轩炎文下了旨意,才会有这翻事情了。 羽菲的话一落,在场知道内情的风威伦和云音正感慨着她的看透,蒋家兄弟和小悦正疑惑她为何有如此之说时,苍轩炎烨又再一次跌破了众人的眼球地做出了异常的举动。 只见苍轩炎烨侧过身,在瞪了羽菲一眼后,随后便果断拉扯起自己右手上的长袖,露出自己的右手腕,将它递给了风未鸯的方向,对着她的头顶,看着那鸳鸯钗环冷漠地说道。 “只给你半盏茶的时间!” 就在风未鸯心情沮丧,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给苍轩炎烨诊断之时,羽菲的话突然闯进了她的脑子,在风未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却刹那间又听到了苍轩炎烨首肯的话。 又一次震惊的风未鸯,快速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触手可及的巨大却又陌生的男性手腕,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动作不了地愣在了原地。 虽然同样震惊,但程度却是比风未鸯少了很多的风威伦,见自家妹妹在过了好一会仍没动作,且苍轩炎烨的眼底渐渐浮现不耐烦之时,赶紧伸手拉了拉风未鸯的衣袖下摆,轻声提醒地叫唤着。 “未鸯。” 183 华烨殿里的热闹 “未鸯。” 风威伦的这一声叫唤,终于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风未鸯给唤醒了过来,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着自己难以言明的情绪,神色一整,露出医者该有的认真严肃表情。 接着风未鸯从腰间拿出一个绣袋,又从里面拿出一根透明得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长绳,在苍轩炎烨金眸露出紧迫盯人的神色下,不急不徐地将它给捆绑在了苍轩炎烨的右手腕上。 就在风未鸯给苍轩炎烨诊断之际,离着他们较远的羽菲,也徐徐走了过来,毕竟对苍轩炎烨这不稳定的情况,她也很是担心,就怕下次不知什么情况下,他又会半兽化。 兽化的白虎,羽菲不讨厌,更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可当羽菲知道兽化带给苍轩炎烨的副作用后,便也不再那么欣喜白虎的出现了。 而在青国密林里,第一次见苍轩炎烨半兽化状态的羽菲,是真的不想再见到那样形态的苍轩炎烨,因此对风未鸯的诊断,羽菲还是怀抱着不少希望的。 虽然羽菲也不指望风未鸯能阻止苍轩炎烨的半兽化形态,但如果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令他产生了这种变化的话,最起码羽菲他们还可以预防,也不至于发生当日那样猝不及防的事情。 此时在这里的其他人,除了不明就里的小悦,及不以为然的苍轩炎烨外,其他人对风未鸯的诊断都是抱有一定希冀的。 只是当风未鸯在苍轩炎烨规定的时间里收回了手里的长绳,且额间的眉头紧琐时,在场的众人便知,情况并不如他们想象的美好。 而第一个给予这件事打击的便是苍轩炎烨本人,只见他在风未鸯拿回透明长绳的同时,便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腕,并以着仿佛早就预知此事的语气,对风未鸯这多些一举的行为给出了评价地说道。 “早知无用,何需浪费时间。” 虽然大家都从风未鸯的神态,和她迟疑的动作看出了这不好的结果,可当苍轩炎烨真的如此明确地说出口时,仍是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其中犹以风未鸯为最。 对苍轩炎烨这狂傲得令人想痛扁一顿的羽菲,觉得自在青国密林里和苍轩炎烨达成“协议”后,她似乎对这家伙就越来越容易不耐烦了,这是不是代表,她对他越来越有归属感了呢? 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过想归想,在这里也只有羽菲敢和苍轩炎烨呛声的她,在苍轩炎烨说出那翻话后,为了在场其他人,特别是那个看起来因倍受打击,随时都会晕倒的名唤风未鸯的女子着想地,立即出声转移话题地说道。 “午膳时间到了,既然你们都来了,就一同吃个便饭吧。” 这话放以前,羽菲是绝对不会说的,且像她这种极度不想惹事,不想引人关注的心态,也定然不会主动说出这翻类似主人招待客人的话。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十日后羽菲便将成为东楚国的烨王妃,且相信着苍轩炎烨能将羽忻给顺利带到天龙大陆的羽菲,此时她则是谨守着与人和善的策略,不想为以后呆在天龙大陆留下任何不好的隐患。 羽菲虽然深不以为然这里的人和事,能对她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但她却不想嬴弱的羽忻来到这里后,因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事而受到莫名的伤害。 苍轩炎烨话落后,却听到了羽菲明显转移话题,且以主人身份邀请风示威等人留下的话后,先是直觉地金眸一眯,眼底渐渐有了不悦的神色。 可苍轩炎烨却在斜睨了羽菲一眼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还未形成的风暴却突然消失无踪了,令本来还担心苍轩炎烨和羽菲又要对峙上的风威伦,在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也不由好奇了起来。 似乎从青国密林里回来后,他们的二皇子和这位苏姑娘之间的气氛就变了,不再是以前那般的针锋相对,仿佛无形中多了一股外人参透不了的默契? 对羽菲自作主张地留客之意,察言观色早已练就得不一般的云音,并没有明确地回复羽菲,而是转了个方向,对着苍轩炎烨小声地请求着。 “王爷?” 这样既没当场驳了羽菲的面子,也询问了苍轩炎烨的主意,确实是最为妥当的方式。 心里本来就不打算否定羽菲决意的苍轩炎烨,一听云音的声音,便无谓地摆了摆手,给了她回复道。 “吩咐下面准备便是。” 云音虽然心里也知羽菲所做的决定,苍轩炎烨大部分都是会同意的,但直到听到苍轩炎烨的首肯,她才恭敬地应答地退了下去,开始了午膳的准备。 这还是十二年来,华烨殿第一次如此热闹…… “多谢王爷!” “谢王爷!” 当得到苍轩炎烨确定的回答后,蒋家兄弟和风家兄妹,才有致一同地齐声谢恩,只是这话才说完,苍轩炎烨都还没有转身,粗神经的蒋如牧却瞥见了自家弟弟手里的兔子,脑子都没来及细想,嘴巴就脱口而出道。 “王爷,这兔子不吃都浪费了,不如加道菜吧?” 大哥,你这是想害死我,还是你自己啊?! 手里还拿着林鹰丢下的兔子,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找个地方将它给扔掉的蒋如潮,一听蒋如牧对苍轩炎烨提出的建议,脸上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有一种将这兔子给丢向蒋如牧脸上的冲动地如是想着。 呵呵,这个蒋氏家族的长子,确实是神经大条得很有意思。 羽菲虽然只在华烨殿呆了两日不到,但从云音的嘴里,关于蒋家、风家和苍轩炎烨,及皇室的关系,该知道的她都已经了解了。 且在从南雀国来东楚国的这一路上,对这些和苍轩炎烨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有了初步的认识和了解。 羽菲一直以为蒋如牧神经大条,只是因为不喜看人脸色,不善于观察所处的氛围,所以才会老是跟不上当时的节奏,做出些令人无言,说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可此时再深入接触后,羽菲才发现,这个蒋如牧不是不喜欢看人脸色,也不是不善于观察氛围,而是他压根就没这个意识,说话和行动只凭直觉。 简而言之,在羽菲的心里,此时的蒋如牧他就是一个单细胞动物,且永远没有进化的可能…… 就在苍轩炎烨因蒋如牧这句话,而挑起了他难得压下的怒火时,小悦这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平时的聪明伶俐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也瞎凑热闹地起哄说道。 “就是啊,小姐,我们再加道菜吧。” 一听小悦的话,羽菲很是不客气地瞪了小悦一眼,羽菲就不信小悦这鬼灵精的丫头会没发现苍轩炎烨正在酝酿怒气,她怎么还敢在正发威的老虎头上拔毛啊? 被羽菲这么一瞪,小悦在苍轩炎烨看不见的角度,对着羽菲俏皮地吐吐舌头,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双手交握地拜托着羽菲,希望她能消灭苍轩炎烨的怒火,只因小悦觉得那个手里拿着兔子的男子脸上的表情,真的好可怜啊。 她家小姐是最棒的,不只能驯白虎,控雄鹰,还能安抚“大魔头”! 当羽菲好笑地看着小悦的表情完后,才清了清喉咙,对着正打算发火的苍轩炎烨说道。 “我觉得你晋封王爷那天的华服,很称你的气势。” 哎。 直到这句完全与现在的场面完全挂不上任何勾的话说出后,羽菲突然有种抚额的冲动,她果然是不会找话题,竟然能扯出这个…… 正暗自懊恼的羽菲,她绝对想不到,这个她无心之下说出口的话,却是在令苍轩炎烨一愣后,立即将之前阴云密布的表情给打消了。 “你是第二个说出这翻话的人。” 当说完这句令羽菲觉得莫名奇妙的话后,苍轩炎烨便不再管其他人的反应,径直走到了蒋如潮的面前,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理所当然地将他手里的兔子给接了过去,而后向着华烨殿厨房的方向走去。 虽然羽菲一直都搞不懂苍轩炎烨脑袋的构造,也觉得他的思想肯定异于常人,可这次她是真的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前后完全搭不上边啊! 看着苍轩炎烨渐行渐远的身影,羽菲难得有了好奇之心地询问起了在场的风家兄妹和蒋家兄弟道:“你们知道他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吗?” 被寄予厚望的蒋家兄弟,是第一个给羽菲答案的人,只见他们两个在没做任何沟通的情况下,很是默契地对羽菲摇了摇头,并以困惑地眼神转身了风家兄妹,希望他们能为自己解答。 只因蒋家兄弟也很是好奇苍轩炎烨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他们从来没听到过,关于那件苍轩炎烨即将晋封王爷华服的事呢? 风威伦眼一眨,在想了片刻后,才果断地开口回答道:“苏姑娘,恕风某无能为力,我也不知。” 就在风威伦给出了和蒋家兄弟一样的答案后,那个之前因诊断倍受打击的女子,不知何时又低垂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你是第二个说出这翻话的人。} 184 多年未变的情谊 风威伦在回答完羽菲的问题后,才想问一下和先皇后接触较为亲密的风未鸯是否知道刚才苍轩炎烨那句话是何意时,便见到风未鸯的肩头有些颤抖,对此风威伦有些费解地唤了句。 “未鸯?” 难道未鸯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吗?可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苍轩炎烨的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就在风威伦以为是之前苍轩炎烨的事情,对风未鸯造成了打击的此时,他却不知自家妹妹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因为苍轩炎烨刚才的那句话,{你是第二个说出这翻话的人}。 其他人风未鸯不知道他们是否知晓这句话究竟出自谁的口,可当年陪在先皇后身边甚至比自己娘亲还久的风未鸯,她是怎么也不会忘记,当年在苍轩炎烨挑选以后长大晋封王爷的华服,在他挑选后拿给先皇后看时,先皇后说出口的话便是。 {我的烨儿就是有眼光,这件华服肯定很称烨儿你的气势,母后真想烨儿快快长大,让母后看看你穿上这件华服之后的样子……} 这究竟是多久以前,并在哪个时候发生的事了,风未鸯自己都不是记得很清。 如果今日不是羽菲无意说出如此相似的话,烨大哥又回了那么一句,风未鸯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有这么一句话的存在…… 苏羽菲,你究竟是什么人! “未鸯?” 迟迟等不到风未鸯的反应,风威伦有些担心地伸手轻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随后便却听到她低如自语地小声说道。 “先皇后曾经说过那句话。” “先皇后?” 虽然风未鸯说得小声,但离得近的风威伦却是听见了,且是一字不落地落入耳朵里。 怪不得刚才炎烨的反应会如此反常,原来是先皇后说过这样的话,那个在记忆里高雅华贵、不怒自威,却对他们这些孩子如同娘亲般温和的妇人,能对炎烨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也属正常。 而在风威伦无限感慨之际,听觉变得异常灵敏的羽菲,也同样听到了风未鸯的低语。 刚才苍轩炎烨所说的那句话,和他随后的反应,羽菲虽然想过第一个对他说的人对他或许很重要,却没想到会是东楚国的先皇后,苍轩炎烨的亲身母亲。 但是此时的羽菲却一点也没觉得愉悦,苍轩炎烨不会把她和他的母亲,混做一谈吧? 事实上羽菲明显是想多了,无论如何苍轩炎烨都不可能将她当作自己的母亲看待的,只因他是以着一个男子看待女子的方式,在看着、注视着羽菲,而不是一个幼童在等候着母亲的关心、疼爱。 小悦眼见苍轩炎烨都已经拿着兔子走了,而羽菲还一直站在这里,不由好奇地发问道。 “小姐,我们还不走吗?” 被小悦这么一问,羽菲也不想在刚才那个究竟是谁说的那句话上再多讨论下去,虽然她已经听到了,可在场的人似乎也没发现,所以羽菲便当全然不知地对着还处于惊讶中的风威伦,和仍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蒋家兄弟开口说道。 “我们先行到主厅等候吧。” 经羽菲这么一说,蒋家兄弟自然是点头同意了,而风未鸯虽未至一词,但也相当于默认了羽菲的主意,最后在风威伦收回惊讶,对着羽菲说出感激之词后,他们一行几人才缓步向着华烨殿的主厅而去。 而当羽菲他们一行几人到了主厅后,却发现了云亦尘已经早一步到了,并已经喝上了侍女送上来的茶,正老神在在地品味着。 一见云亦尘,蒋如牧立即像发现什么神奇之物一样的叫嚷道:“我说小云子,怎么这回来不到几天的时间,我就感觉几百年没见过你了啊,真是怪想念的。” 边说着,蒋如牧边越过了羽菲,大步朝着副坐上的云亦尘走去,而如果不是云亦尘反应快的话,只怕此时蒋如牧那张熊掌,已经拍到了他的背上,以蒋如牧的手劲来看,估计拍下去铁定少不了青紫的五指印。 云亦尘身手敏捷地避过蒋如牧的巨掌后,对着他身后的几人眨了眨眼,语气带笑地说道。 “我还真是运气好,一来就听云音说王爷打算盛情款待大家,我可真是有口福了。” 从勤政殿出来,和苍轩炎文才讨论完苍轩炎烨的晋封之事,羽菲的封妃之事,和之后前往皇室陵墓事宜的云亦尘,本来只是打算过来华烨殿知会羽菲一声的。 只因云亦尘知道,苍轩炎烨那个人,就算事情发生了,想要他主动说都难,又更何况是提前知会羽菲呢。 且云亦尘也是希望羽菲能事前做好准备,别在封之事上突然又变卦了,这样对他们之后前往皇室陵墓的行程必定会产生不可预计的影响。 但事实却是,云亦尘估算错了,估算错了苍轩炎烨对羽菲的重视,估算错了羽菲对封妃这件事的决意…… 明白事理的蒋如潮,在此时见到几日不见的云亦尘,心情也很愉快,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从被蒋坤勇的那顿教训中走了出来地说道。 “云大哥,你这是托了苏姑娘的福,否则以我们那位王爷的脾气,我们怎么可能有机会在华烨殿用膳呢。” 听蒋如潮这么说,云亦尘脸色的表情也没怎么变化,仿佛他早就猜测到苍轩炎烨之所以会留下大家的原因,全不过是羽菲的缘故罢了。 不过既然此时大家都在,那就省得他还要一一和他们说之后关于前去皇室陵墓的计划了,虽然苍轩炎文会下旨召见他们进宫细细吩咐,但云亦尘知道他们皇上不会介意他提前知会风威伦他们的。 就在云亦尘打算说关于去皇室陵墓事宜的时候,眼神一扫,却是突然看见了那个站在风威伦身后,一身火红长裙的风未鸯,及她发髻上的生动的鸳鸯钗环。 她是…… 察觉到云亦尘视线停驻在自己妹妹身上的风威伦,很是大方地让出位置,让云亦尘可以仔细打量风未鸯,并以着玩笑的口吻说道。 “怎么,几年不见,亦尘你已经认不出未鸯了吗?” 果然是未鸯那个小丫头。 对风未鸯,云亦尘虽然多年未见了,但能站在风威伦身后,并和他们这群人一起的女子,除了蒋家的如雪,和风家的未鸯外,云亦尘真的再想不出会是哪家女子了,毕竟蒋家兄弟和风威伦都还未成亲。 未鸯啊,这个幼年时和自己一起学习医理,目的却全然不同的小丫头,如今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未鸯今年二十有三了吧,而看她头上的发髻,仍是未婚嫁女子的样式…… 这么想着的同时,云亦尘眼神一闪,不着痕迹地看向了走到一边,打算让他们好好叙旧的羽菲身上。 如果当年先皇后没有遇刺,王爷没有失踪,苏姑娘没有出现,或许现在理所当然出现在华烨殿的女主人,就会是此时脸上装着欢笑,但眼底却怎么掩藏不了没落的另一个女子了。 就在云亦尘还沉思之时,被风威伦推出来的风未鸯,却是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站到了云亦尘的面前,看着他脸上虽然仍是苍白,眼底神采却炯炯有神的眸子,发自真心地说道。 “云大哥,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这样未鸯便放心了。” 当年云大哥会学习药理,一半原因是为了照顾烨大哥,另一半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关系,对这个在学习时对自己照顾有嘉的如同兄长一样的文弱男子,风未鸯是真的从内心里感谢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云大哥毅然决然地潜伏进炎王阁,跟在烨大哥的身边,并想着法子不断压制烨大哥的兽化,只怕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烨大哥,不会有如今的神采,也不会有如今的健康。 虽然这个“健康”,就如一个不确定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样。 听着风未鸯柔美的嗓音,云亦尘微微地一摇头,抛开心中那些对过往的惋惜,有些事,一旦错过,便再也无法挽回,与其沉溺过往,不如多想想如今。 “未鸯,是我这个大哥失职了,竟然还令你担心了,不过你确实长大了,药理也比我精通了,单单只是见我的气色便知我的身体情况,云大哥真的感到很欣慰。” 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云亦尘和风威伦他们几人其乐融融样子的羽菲,已经将杯子放到嘴边的手顿了顿,湛蓝色的眸子,骤然变得深沉起来。 据羽菲所知,云亦尘为了苍轩炎烨,已经离开东楚国十二年之久,就算为了回报苍轩炎烨的情况,也只是秘密地和苍轩炎文私下里联系,和风威伦等人的接触和见面,这十几年来只怕是屈指可数吧。 可就算如此,现在再相见的他们,羽菲在他们的身上,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疏离和陌生之感。 仿佛云亦尘只是远游了一段时间,再相见后,他们之间的感情,仍是一如当初。 真是令人羡慕的情谊—— 185 出行陵墓的人选(1) “苏姑娘?” 手里拿着杯子,并未喝茶,眼神无焦点不知看向哪里的羽菲,直到听见云亦尘带着疑问的呼唤声,才顿然清醒过来地眨眨眼,又恢复到从前冷静自持的样子,对云亦尘的叫唤做出回应道。 “什么事?” 她走神了? 虽然羽菲掩饰得极好,且恢复得也极快,但心细如尘的云亦尘仍是发现了羽菲眼底的闪神,人明明在这里,心思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只是苏姑娘为何会闪神,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已经回过神的羽菲,没想到在自己问出那么一句话后,云亦尘又突然断篇了,逼得羽菲不得不再轻唤一句道。 “云亦尘?” “咳——” 清清喉咙,云亦尘正了正脸色,不再去想羽菲之所以闪神是为了什么,而是将之前在勤政殿苍轩炎文下旨要让他的做,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知道。” 当云亦尘说完这翻话后,已经找好位置各自坐好的众人,包括在厅内伺候的小悦都被云亦尘说出的内容吓了一跳。 只见在这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蒋如牧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嘴巴大开着呈o字型。 而蒋如潮就比较不幸运了,只因当云亦尘说话时,小悦正好在给他上茶,这平时伶俐的小丫头,吃惊得一个哆嗦,便将茶水给倒在了蒋如潮的手上,幸好这茶并不是滚烫的,否则…… 再观风家兄妹,风威伦虽没什么异动,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可知,他的惊讶并不小心在场的其他人。 而风未鸯,她应该算是这几人中变化最小的,只除了瞳孔收缩了下,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快将掌心给捏出血来之外。 或许是因为在场众人的反应都比较大,所以早知这件事情,没什么动静的羽菲,在看到其他人的反应后,便没什么观察到风未鸯的异常。 云亦尘本以为自己的这翻话,绝对会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可没想到羽菲的一句“我知道”,却是将他给惊到了。 “苏姑娘,你说你知道,是王爷说的?” 虽然除了苍轩炎烨外,云亦尘不以为还有谁能给羽菲答案,可对苍轩炎烨为人了解算是在场最为深的他,却还是想确认一下,羽菲究竟是不是从苍轩炎烨的口里得知这一切的。 “是。” 而羽菲给出的答案,果然不负云亦尘的众望,一个“是”字,掷地有声地回响在了厅内众人的耳朵里,不同程度的引起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果然是天大之子,就连王爷都这么“听”她的话。——蒋如牧终于消化了消息地缓缓坐了回去。 看来以后得紧紧站在苏姑娘这边啊!——蒋如潮将手拿给小悦清理,眼底顿时冒出精光地看着羽菲。 炎烨对她的特殊,竟然到如此地步了。——云亦尘纤长如柴的右指下意识地向着自己腰间青绿色的玉笛抚去,看向羽菲的黑眸里多了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专注。 十日后大婚……烨大哥,你真的变了。——眼一闭,风未鸯将眼底的寞落和失望藏起,惨白的樱唇哆嗦地开启着。 怎么,苍轩炎烨将这些事告诉她,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相比于其他四人的反应,羽菲就显得镇定许多,虽然她对苍轩炎烨的了解也不算多,但羽菲却不以为单就因为这件事,能令云亦尘等人惊讶至此。 不过对云亦尘等人的反应,羽菲也没想细问下去,只是话题一转移,想到了自己关心的事地问着云亦尘道。 “十日后去皇室陵墓的人选已经好了吗?” 虽然羽菲只听苍轩炎烨,粗略地提起那个苍轩皇室陵墓的事,但对这个明显诡异的陵墓,羽菲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对将要跟着去这个皇室陵墓的人选,羽菲才会如此在意。 除去不想在那个陵墓里面发生危险,令其他人性命堪忧外,羽菲此时也迫切地希望能将自己身为“天龙之子”的能力完全地觉醒过来。 如此的话,羽菲便能解了苍轩炎烨他们的盅咒,让他将羽忻给带到天龙大陆,而封印了暗龙的话,这片大陆也将安全了,到那时羽忻在这里,便再无可害怕,和会有危及她性命的事了。 对羽菲如此快就反应过来,细问前去皇室陵墓的举动,云亦尘除了赞叹外,真的再无其它能来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了。 或许这就是炎烨为何会对她不一样,会对她倾心的原因,而这“倾心”,那个当事人应该还是没丝毫的自觉吧。 只要一想到苍轩炎烨对感情之事的迟钝,云亦尘突然觉得有些头痛地用左手抚上了太阳穴,眼一眨,提了提神地回答了羽菲的问题说道。 “此次前去陵墓的,除了炎王阁的死士外,便是威伦和蒋大哥了。” 虽然这皇室陵墓是在东楚国的领土上,但其中的危险,并不会比在他国少,所以苍轩炎文才会让苍轩炎烨带着武力值最为高的蒋如牧,和谋略及武功也突出的风威伦前去,只为了当云亦尘出了什么突发状况时,风威伦能适时地进行指挥。 风威伦和蒋如牧吗? 对这两个官家男子的底细及实力,羽菲已经在来东楚国的路上见证过了,所以并未立即出声说什么话。 但云亦尘的这翻话,和羽菲的默不作声,却令蒋如潮急了! 怎么会只有自家大哥和威伦哥,在回东楚的路上,他的表现不是挺好的么,怎么没有他呢? 想到便问的蒋如潮,终于藏不住自己心底的疑问,将手从小悦那里抽了回来,心焦地站到云亦尘面前,很不解外加委屈地问道。 “亦尘哥,怎么没有我呢?” 呵,没有你,为的是你好啊,果真还是真孩子…… 沉默不言的羽菲,当听到蒋如潮对云亦尘的询问后,顿时在心底笑了起来。 这个看起来毛躁,出手却并不比蒋如牧逊色多少的庶子,心思果然单纯,怪不得就算是庶子,蒋如牧仍是那么疼爱他,将他当作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来照顾。 186 出行陵墓的人选(2) “亦尘哥,怎么没有我呢?” 当蒋如潮这句话问出来后,云亦尘都还没来及作出反应答话,一向粗神经的蒋如牧,却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快地走到了蒋如潮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敲了下去,并在蒋如潮的哀嚎声中粗声粗气地提醒他道。 “小子,别忘了昨晚阿爹和你说的话,你还想跟着去,是要阿爹抽你么?” 虽然蒋如牧在最初,听到只有自己和风威伦跟着去皇室陵墓时有点吃惊,但一向不怎么爱用脑子思考的他,直觉地便不去思考了。 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将军老爹,已经对蒋如潮,他这个小弟下了禁足令,不许他再出都城一步,所以蒋如潮不能跟着他们去,这也正好了。 关于蒋坤勇究竟对蒋如潮说了什么,并对他做了什么惩罚,这里除了蒋家兄弟外,外人并不知晓,所以当云亦尘听到蒋如牧这么说时,心底确实有些诧异,不过这也只是片刻钟的事情。 只见云亦尘用左手拍了拍蒋如潮右肩,对着他耐心地解释道:“我们是秘密前去,但那时都城里却还是有着其他四国的使臣,为防万一,你必需留下来和蒋将军共同守护都城,守护皇上的安危。” “如潮,这样你还是决意要跟着我们去陵墓吗?” 云亦尘说到最后,虽然听着是在询问蒋如潮的意思,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云亦尘没有给蒋如潮选择的余地,留下已经是必然。 守护都城,守护苍轩炎文的安全,这是东楚子民应尽也必需尽的责任。 “好吧。” 嘟嚷着摸了摸自己被蒋如牧敲得生疼的后脑勺,蒋如潮压下心底的怨念,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决定。 如果不是亦尘大哥这么说,他还打算后面偷偷跟着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做这事了,结果,哎。 本以为事情就此定下的云亦尘,没想到自己才刚说服完一个顽固的且有可能偷偷跟着自己前去的蒋如潮后,一直娴静坐在位置上,令人都快忽视她存在的风未鸯,却突然口出惊人地开口问道。 “云大哥,我不能跟你们一同前去吗?” 风未鸯这么一问,真的是震慑到了在场所有的人,而其中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坐在他旁边的兄长——风威伦了。 一直相对冷清着的风威伦,没想到自家妹妹却会突然说出如此唐突的话,皇室陵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风威伦心里自然有数。 那个地方别说是他们这些大男子进去都有危险了,他又怎么能让不懂武功的妹妹去冒险呢,于是风威伦想都没想地就变脸打断了自家妹妹的请求道。 “未鸯,不许胡闹!” 此时心思敏锐并不少于云亦尘的风威伦,真的是有些看不透自家妹妹的想法了,就算对苍轩炎烨还有着其它的念头,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啊。 而和风威伦的失态比较,同样知道不少内情的云亦尘,却是转身,和颜悦色地对着风威伦摆了摆手,让他先控制下自己的情绪,继而对着风未鸯认真地问道。 “未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斩钉截铁的,风未鸯给了云亦尘答案。 对风未鸯果断地回答,云亦尘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就算如此,他仍是面不改色地继续残忍直言地问道。 “未鸯,除了考虑到你自身的安危外,你有想过前去陵墓,不会武功,只会医理的你,能帮到我们什么吗?” 亦尘,你? 风威伦在初见到云亦尘对自己展现稍安勿躁的眼神时,还不懂他会如何劝说自己这个固执起来,比男子都还难缠的妹妹,可就在云亦尘一连两个问题后,风威伦算是明白了云亦尘的想法了。 虽然云亦尘的问法直接了当,丝毫不给风未鸯留情面,但这只是表面的,毕竟和性命相比,颜面确实不值一提。 直到听到云亦尘如此直接的问话后,风未鸯瞬间才被他的提问给“打醒”了过来,确实,不会武功的她,就算跟着去又能帮上什么忙,如果再成为累赘的话,那么她在烨大哥心中的形象就更…… 深吸一口气,风未鸯正了正脸色,丝毫不见气馁地轻声回答道,“云大哥,是未鸯考虑欠妥了。” 那表情,那语气,和蒋如潮这个同样被拒绝的比起来,反倒更像是蒋如潮被直言地说是“无用”之人,而风未鸯则是要留下来护卫都城一样。 一直默默在旁边观察云亦尘等人的羽菲,左看看蒋家兄弟,右看看风家兄妹,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可却来不及抓住,最后只能任由它就这样慢慢消散而去…… 关于前去皇室陵墓的人选,羽菲是不会有疑义的,只是对于十日后的婚期,将要宴请青国使臣而来这件事,她却是有着另一个打算。 “云亦尘,关于青国皇室将女子嫁予其他四国,并以药物控制她们换取情报这件事,皇上怎么说?” 对于青雅为青国牺牲的这件事,无论何时想起,羽菲的心中都会感到痛惜,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青国,羽菲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 如果苍轩炎文不打算采取任何办法的话,那么便由她苏羽菲,用自己的方法来为青雅,和那些身不由己的其他女子来讨回公道吧。 “青国皇室竟然如此做?” “这是真的吗?” 关于青国皇室将女子嫁予其他四国,并以药物控制她们换取情报的事情,在场除了云亦尘和羽菲知道外,其他人皆是全然不知情的,所以在初听闻这件事时,他们皆吃了一惊,同时也为青国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而气愤。 原来青国这么多年来,都是在装弱小,为的就是降低他们东楚及其它三国的戒心。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青国地处其它四国的边境处,只要它惹了哪个国家,对现在根基已损的青国而言,那无疑都会是场灾难。 只是就算如此,风威伦、蒋如牧他们都还是不能容忍青国竟然存有这么一份野心。 187 受制他国的青国 只是就算如此,风威伦、蒋如牧他们都还是不能容忍青国竟然存有这么一份野心。 看来在青国密林里时,想要致他们于死地,并将苏姑娘给抢走,这并不是青国临时决意,照苏姑娘刚才那翻话,青国应该是密谋已久了! 如果蒋如牧之前不知道的话,他还能忍下去,毕竟他也不想引起两国的冲突,且还是在如此紧张的时候。 可现在在知道了青国的阴谋后,又听了羽菲话里不打算放过青国的意思,蒋如牧瞬间热血沸腾了,张口便很是不用大脑地说道。 “不将青国派来的使臣给打趴下,怎么对得起我们那些死在他国领土上的将军们!” 还在等云亦尘答复的羽菲,一听蒋如牧说起那些死去的人,仿佛眼前又出现了那些血腥,鼻息间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作恶的气味,只眨眼前的片刻,羽菲整个脸色都变得不好了。 而从厨房里来到主厅的苍轩炎烨,一进来便看见羽菲脸色难看的样子,令他在厨房里的愉悦心情立即消散无踪地沉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对苍轩炎烨的突然出现,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或许是他们刚才都太沉浸在羽菲所说的关于青国的消息里,以致忽略了苍轩炎烨那并没有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风威伦因为最为靠近苍轩炎烨,便在他发问后迅速地做出了回答地说道。 “苏姑娘在问亦尘,皇上是否有说要如何应对青国使臣。” “青国使臣?” 一听风威伦给出的答案,苍轩炎烨立即想到了羽菲在亭子里弹奏青雅给的曲谱时,脸上的表情和她极力掩藏的情绪。 对青国的做法,她似乎很是生气? 疾步来到羽菲身边后,苍轩炎烨很自然地将左手给搭在了羽菲瘦弱的肩膀上,而此时的羽菲也没怎么反抗,或许是为了顾及苍轩炎烨此时身为王爷的身份,和他在风威伦等人心中的形象,所以她才未有所动作的。 但不管原因是何,只知这个结果很令自己满意的苍轩炎烨,心情终于好转了些地偏道,直言不讳地当场就问起了云亦尘关于苍轩炎文的旨意道。 “亦尘,皇兄怎么说?” 对青国,苍轩炎烨对在密林里遇上的那群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身着铠甲的人,是很放在心上的,而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一则是因为没碰上对的时机,所以才会一直延误到此时。 但那群铠甲人出现在青国的领土上,苍轩炎烨可不以为只是偶然,其中必定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原由。 而现在刚好羽菲问到了关于苍轩炎文对青国的应对,苍轩炎烨便正好听一听,随后再将当日在青国密林里的事道出来,让在场的人都好好参谋一下,看看青国究竟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因为在这主厅内的都是东楚国的栋梁之才,也都是云亦尘信得过的人,为此当苍轩炎烨问到苍轩炎文的旨意后,他便没什么好隐瞒地直言说了出来道。 “皇上的打算是在王爷晋封当日,便派人四下透露给其它三国知道青国的真面目,而在十日后的封妃礼上,再当场质问青国使臣。” “而后王爷和我们,便在四国混乱之时,带着苏姑娘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皇室陵墓。” 确实是个好办法。 这样既不显得东楚国是在针对青国,也不会让其他三国的人关注到苍轩炎烨和羽菲的消失,更甚者这个时候,其他三国的人都会着急想要归国处理自家“青国皇室之女”这件事。 “天龙之子”——苏羽菲,固然重要,但和国之根本相比,先铲除青国派到自己国家的密探,这才是最先该做的事,否则让国家产生了动乱,那么就算得到了天龙之子,也无法久安,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苍轩炎文,这个帝王果然想得周到。 在听完了云亦尘的话后,脸色不好的羽菲不由在心底佩服起了苍轩炎文的周虑详细的计策。 如果真的按照苍轩炎文所计划的那般顺利的话,那么青国在短时间里必然不会再有机会和时间来破坏羽菲能力的觉醒了,且事发后,青国将面临的危机,单是用手指头想,羽菲都能知道青国将会是多么的焦头烂额。 “让在青国的暗卫多加注意喻少白的举动,看看他究竟和谁过从甚密,我觉得他似乎和它国有联系。” 以上这翻话,苍轩炎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只因那群神秘的铠甲敌人的出现,他可不以为没有青国的帮助,他们能那么轻易地在密林里行动。 可就苍轩炎烨的观察,那些人的口音,似乎不是青国会有的,如果真是如此,他的推测又没错的话,那么青国必定是和三国中的一国勾结在一起了。 而当时在青国密林里,对他们追击的又只有喻少白带领的人马,所以苍轩炎烨便直觉地判断是喻少白那里出了问题,所以从这个文臣世家里出来的将军身上下手,一定没错! 心思是如何清明,对苍轩炎烨又是知之甚深的云亦尘,一听苍轩炎烨的话,便知他的意思了,只是对这个大胆的揣测,云亦尘在最初时,仍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王爷,你觉得喻少白和它国串通?” 虽然青国因之前北虎国的那场借由寻找“天龙之子”的战争伤了国之根本,让青国在五国中更加弱小了,但和它国串通,这似乎不会是青国的做法。 只因如果青国真的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的话,那么必定是弱小的青国依附于结盟之国了,这么一来的话,青国可就算是受制于那个所谓的“结盟之国”了。 这对于从青雅曲谱中了解到的,野心勃勃的青国,可是截然不同啊…… 听到云亦尘的疑问,苍轩炎烨不屑地一挑眉,一语道破地对着云亦尘说道。 “如果青国本身就受制于它国了,又何来串通和结盟一说呢?” 什么?! 隐约中有着这个想法的云亦尘,直到听到苍轩炎烨如此直接的说出来,才总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不是串通,也不是结盟,而是受制于它国了! 所以青国才敢以现在这样不堪一击的实力,和与它们比邻而分的东楚国正面交锋,只因就算露出了真面目,青国也是有恃无恐的。 那个牵制了青国的国家,会运用自己的国力,在幕后支持青国和东楚国的抗衡,如果东楚国真的对青国发动战争的话。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究竟会是北虎国、南雀国、西武国中的哪一个国家呢? “不用想了,十日后便可知幕后黑手究竟是哪国!” 如果“它”决定保青国的话。 最后这句苍轩炎烨含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只因以他的判断来看,不管是其它三国的任何一国,既然将青国收归已有如此久,便不会轻易舍弃这枚棋子。 所以在十日后的封妃礼之上,必然会被瞧出端倪,而那时,他必要这个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这次在青国领土上输得一败涂地的苍轩炎烨,只要一想起当日的狼狈,和如果没有羽菲,他又必然会中招的这件事,苍轩炎烨心中的那股火就无处宣泄。 所以这次的封妃礼上,苍轩炎烨除了高兴于对全天下昭告羽菲是他的人,其他人休想再动她主意外,另一个则是对揭露青国后面的支持国感到激动。 这种全身血脉奔腾,不断叫嚣着想要屠杀的兴奋念头,苍轩炎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只因之前的屠杀全是得不到任何认同的。 可这次,苍轩炎烨知道,就算他当着自家兄长苍轩炎文的面,决意斩杀尽那些幕后之人,他的帝王皇兄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因他们全是死有余辜! 经过苍轩炎烨这么一说,羽菲顿时安了心,想来以苍轩炎文这个帝王的心机,肯定不会让青国全身而退的。 而苍轩炎烨自然不用说了,这个只许他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他的男人,如果吃了亏还能冷静地放过对方,那么羽菲便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再加上苍轩炎文这个东楚帝王在苍轩炎烨的身后做他的坚强后盾,羽菲都能想到在封妃礼上究竟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混乱”场景了。 于是拍了拍自己肩膀上那只显重的手掌,羽菲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既然如此,我就安心等着看戏好了。” 羽菲会如此说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只因此时在东楚国,有很多事确实是她插不上手的。 且单就以苍轩炎文他们对她这个“天龙之子”的身份的重视,羽菲知道,如果她想插手,并涉及到危险的话,那么别说苍轩炎烨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单是苍轩炎文和云亦尘都会以着各种不同暗里的手段逼得她放弃,与其这样,羽菲倒是挺知趣地愿意看封妃礼上的那场,关于青国和真正幕后黑手被揭穿之后的混乱场面。 一定会令人印象深刻,此生难忘的! !! 188 庆贺晋封的宴会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苍轩炎烨晋封烨王爷的宴会就在东楚皇宫的一处院落举行。 此时在院落的最高处,苍轩炎文一袭明皇君袍,威严无比地端坐在那里,而今日在朝堂上被晋封为东楚国第一位也是仅有的一位的王爷——苍轩炎烨,则是冷着脸,一身冷酷肃杀地坐在苍轩炎文的左手边。 根本不搭理下面以各种目光打量他的大臣、郡主、千金小姐等人,而举办这个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苍轩炎烨和朝中其他官员打好关系的苍轩炎文,见自家王弟这超级不合作的态度,顿时没好气地对苍轩炎烨说道。 “你别说不知道我举办这宴会的目的,下去逛去,别逼我踹你。” 站在苍轩炎文右侧随侍在侧的太监总管高升进,一听他们的君主说出如此粗鄙的话后,面上的肌肉不由抽了抽。 为了他们这个失踪十二年之久,重新被找回的烨王爷,他们皇上不只下血本,就连心性都转变了不少啊。 而被苍轩炎文那样明着威胁必需下去和那些东楚大臣虚伪以对的苍轩炎烨,只是略偏过头,瞧了眼苍轩炎文,随后一手执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后冷冷地回道。 “走或者坐这里,二选一,别说我没给你选择的余地。” 王爷,您敢不敢不要这么嚣张啊! 被指定跟在苍轩炎烨身边的云音,在听到苍轩炎烨如此狂妄地回答着苍轩炎文后,斟酒的手都抖了抖,顿时洒出了不少在酒杯外。 不过幸好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云音身上,也没人会去关心她一个小小侍女。 因苍轩炎烨这行为和说的话气得无语的苍轩炎文,看了眼下面他特别为苍轩炎烨留的那个最高的位置,再看看在那位置周围遍布的官员及其小姐们,气得怒极反笑道。 “呵呵。” 或许他这用意太明显了,虽然是打着让王弟和朝中官员联络的名义,但此时却出现如此多的未嫁的待字闺中,且打扮得比院落里的花朵还娇艳的众多小姐,王弟想不看出什么都难了吧。 可最后王弟还是留了下来,并给了他选择,虽然语气不善,态度不佳,但这也算是种进步了吧。 在心里做好自我安慰和建设的苍轩炎文,边想着边看了下仍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喝酒,但脸上却已经慢慢浮现不耐神色的苍轩炎烨。 如果要让这场宴会顺利进行下去,他或许应该加点让王弟感兴趣的节目,或人…… 想到此,苍轩炎文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摆了摆手,而后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高升进便上前了一步,随后苍轩炎文附耳在他耳朵边小声吩咐了几句,片刻功夫后高升进便迅速地走了开,于是这高坐上,就只剩下了自饮自酌的苍轩炎文,及苍轩炎烨和云音三人。 待高升进走后,苍轩炎烨拿起斟好的酒,一改之前对苍轩炎烨无奈的表情,脸上布满笑意地朝着他举起了酒杯,大有两人共饮一杯的阵势。 “王弟,这十二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喝酒吧?” 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在苍轩炎烨的身上压根就起不了作用,但看在苍轩炎文是自己兄长的份上,苍轩炎烨最后还是给面子地举起了举杯,在下面不知多少目光的打量下,沉默却是执起了杯盏和苍轩炎文共饮了一杯。 同样被宴请而来的风威伦、蒋如牧等,除了云亦尘外,看着高处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两人的相处,都是默默捏了一把汗,真怕他们这个新晋封的王爷又摆出江湖上那桀骜不驯的一套,甩甩手扔了酒杯就走人了。 院落里气氛稍显诡异地进行着宴会,而婉言拒绝出席这个宴会的羽菲,此时却是带着小悦,跟在高升进的身后,缓步向着院落行来。 羽菲打量着这路上各种各样似乎在相互争艳的花朵,淡粉、黄白、艳红、碧绿……在这一路上,竞相比拼,将各自的长处展现得是淋漓尽致。 无心欣赏这些娇嫩花姿的羽菲,此时心里却是猜测着苍轩炎文让她去这宴会的用意,明明在宴会之初,她便言明拒绝了,可现在这个太监总管却是亲自前来请她,百般拒绝无效后,羽菲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他一同前来了这院落。 在终于看到那明亮的集中处,及入耳甚多的歌弦声后,羽菲知道终于到地方了。 只是当羽菲跟在高升进的身后,缓缓进入宴会之时,羽菲蓦然发现,这些热闹的声音逐渐减少了,且她还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注到自己的身上。 这个太监总管是故意的!或许该问,苍轩炎文究竟是何用意? 直到现在,羽菲才发现高升进带她进入宴会时,走的并不是不起眼的侧路,而是向着正中间最为引人眼球的地方堂而皇之地进来。 “皇上,奴才把苏姑娘带来了。” 如果之前还有人没发现羽菲的到来的话,那么此时在高升进的这声朗声禀报下,除非是聋子,否则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发现羽菲的存在了。 其实在羽菲一进院落时,坐在高处视野极好的苍轩炎文,一眼便发现了她,而同时他也发现了苍轩炎烨在发现羽菲后,眉眼间的不悦,那双金眸里流露出的光芒,已经暗沉了不少。 不过为的就是这效果的苍轩炎文可不会管这许多,只见他嘴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之后突然咳嗽一声引起宴会中众人的注意,才缓缓而语道。 “苏姑娘,烨王赐酒,你坐予那处一起观赏演出吧。” 苍轩炎文的这句话虽然不大,但在这无一人出声的宴会里,他的这句话,可是直直落入了众人的心间了。 烨王赐酒,坐予烨王之位处,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随着苍轩炎文的这一声令下,高升进便拿了一杯酒向着羽菲而来,而羽菲只是双眼微动,并没有立即接过高升进手里的酒杯。 羽菲扫了眼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惊讶、忌妒、羡慕、生气等等,虽然没有人给羽菲解说,但只这么一眼,再细想之前的种种,羽菲便知今晚的宴会,看来不只是为了庆贺苍轩炎烨封王爷了。 在答应成为苍轩炎烨的王妃时,羽菲就曾想过,不管苍轩炎烨最后是出于某种目的,是自愿还是被迫,他都有可能再另娶他人,且或许不只一位两位…… 可令羽菲没想到的是,事情却来得如此快,来得如此突然,来得令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侧过头,羽菲朝着上坐一直没说话,眼底却是快冒出火来的苍轩炎烨,心底不由笑了。 苍轩炎烨似乎非常不赞同这个做法,只是身为皇家的子嗣,并要在东楚国站稳脚根,你似乎没有选择呢,苍轩炎烨…… 在与羽菲对视后,苍轩炎烨终于开口了,可他看的却是羽菲,目不斜视地对着说话的却是主座上的苍轩炎文。 “王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达到目的的苍轩炎文,心情甚好地笑看着苍轩炎烨,嘴里却是装作不解地问道。 “王弟,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赐苏姑娘酒,要让我赐酒吗?” 皇上,您非得这么火上浇油才开心吗? 在苍轩炎烨的身边,能充分感受到他怒气的云音,一听苍轩炎文心里明白,可却揣着糊涂的回答,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这要真是让王爷发起飚来,究竟要让谁来收场,又可如何收场呢? 苍轩炎文赐酒? 虽然今日宴会并不是给苍轩炎烨选妾室,但这皇家赐酒给未出阁的女子,说白了其实就是联姻,若是有看中的女子,便可赐酒,也可送花,送物等来表示自己的心意。 虽然苍轩炎烨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但他没参加过,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这些所代表的意思。 如果是苍轩炎文赐酒的话,那么再过五日后的封妃典礼上,那他苍轩炎烨就该换个人了,而这是苍轩炎烨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现在就算被苍轩炎文给算计,不得不去自己的位置上,苍轩炎烨也只好忍气吞声地在见羽菲接过手中的酒,向着自己的位置而去后,默默踏着步子往羽菲那里而去。 羽菲在高升进的指引下向着苍轩炎烨的位置而去,路只走了一半,便被随后而来的苍轩炎烨给挥手赶走了,而达成任务的高升进也不再坚持,很是识趣地就向着苍轩炎文那里去了。 在苍轩炎烨将自己的左手给紧紧握在他的巨掌后,羽菲在感受到掌心里的茧子时,终于不再做无力的挣扎了,只是看着四处投射而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语气平淡地仿佛就是在讨论今晚夜色如何般地对苍轩炎烨说道。 “五日后的封妃礼上,如果你还要加什么侧妃就赶紧吧,要不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 对五日后的封妃大典,羽菲只当它是一项任务,对它里面的内容和要如何完成它,羽菲是真的全然不在意。 189 突然出现的竹青 “五日后的封妃礼上,如果你还要加什么侧妃就赶紧吧,要不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 苍轩炎烨听着羽菲那仿佛与自己全然无关的语气,说出以上的话来,照理来说他本来是应该要生气,且是怒极的,可此时的他,却以着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心平气和的嗓音,回答羽菲道。 “菲儿,你似乎忘了当日在华烨殿里,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了。” {我苍轩炎烨此生只会迎娶你一个王妃,你将是烨王府独一无二的女主人,这样五天后的册封之礼上,你还是不肯成为我的王妃吗?} 回想当日在木亭内,苍轩炎烨对自己所说的话,羽菲的心撼动了下,心跳也加快了些,如果不是因为苍轩炎烨是在她侧边,而非面对面的话,一定会发现羽菲的脸,绯红得也很不自然。 那样的话,和承诺已无异了,只是,如此苍轩炎烨不是就公然违背了苍轩炎文的意思了吗? 虽然没看见羽菲的脸,但此时的苍轩炎烨却似乎有着洞察人心的特异功能一样,在羽菲心底产生疑问的同时,便开口继续说下去道。 “王兄不会逼我,如果我能‘自愿’联姻固然好,即使不愿意,也不会撼动我在东楚国的地位。” 只是过程会血腥些罢了。 从来只在意结果,不管过程是如何的苍轩炎烨,自然是不会将这最后一句话讲给羽菲听,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做得不对,但直觉告诉苍轩炎烨,他还是不要将这办法说予羽菲听为好。 当羽菲听到苍轩炎烨明确地告诉自己,五日后的封妃典礼之上,不会出现她以外的任何女子后,她混乱的思绪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地快速回答道。 “不会便好,我不想五日后的行动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明明与她无关的事,她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是因为这些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那些女子眼中的不善和忌妒令她失了分寸吗? 在苍轩炎烨的带动下坐到他身边的羽菲,丝毫没发觉,当日在南雀国时,在赫王妃的寿宴上,因为叶阳墨奇,令她就算面对着那么多仇视及忌妒的眼神时,她都不曾有过如今的感受和情绪。 而这一切,所代表的又是什么,直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羽菲,就更加不会觉察到了。 “想必这位苏姑娘,便是近日来在我东楚里大显威名的‘天龙之子’了。” 正当羽菲坐下没一会,就听见了一道带着崇敬之意的嗓音在自己的正前方不远处响起,而随着这个身着官服男子的话落后,最初只是打量羽菲的其他人,也纷纷加进了这个想与羽菲攀谈的阵营。 “听说天龙之子能凭音驭兽,在南雀国和青国更是几次三番用武乐救了我们王爷,不知下官是否有幸能见识见识呢?” 本来好好攀谈着的话题,不知由谁话锋一转,竟然就牵扯上了羽菲会武乐的这上面,且随着这个带头人的询问声后,又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道。 “天龙之子能来我东楚实乃大幸,不知苏姑娘是否能一现绝技呢?” “相信苏姑娘一定不会拒绝我等的,是吧?” —— “苏姑娘,你若愿展示武乐,我蒋如雪便愿舞剑为伴,放心吧,我绝对比贾晨露那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野丫头厉害,一定不会失手将剑脱手,伤了其中的任何人的。” 在那么多的议论声中,只有这最后一道中气十足,但显明显听得出是女音的嗓音引起了羽菲的侧目。 顺着发声处看去,羽菲只见在五日前的那个名唤风未鸯的身着一身金丝翡翠红宫装的女子左侧,坐着一个着一青绿色宫装的眉宇间尽是英气的女子,只见她此时正炯炯有神地盯着羽菲,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似的。 这个女子,挺有意思的,还有,她说她叫蒋如雪?和蒋氏兄弟只差一个字,这面相和蒋如潮也很是相近。 这边羽菲还没做出任何的回应,主座上的苍轩炎文却是先一步开了口,这下就算苍轩炎烨想要帮着羽菲,替她拒绝都是迟了一步。 “呵呵,蒋小姐可是‘不轻易出手’的,苏姑娘你便展示一翻吧,也令朕开开眼界,可好?” 不轻易出手…… 蒋如雪眼神不明地看向主座上那个开口如了自己愿的君王,对他口中的描述表示非常不满地暗暗瞪了对方一眼。 这都城里谁不知道,她蒋如雪一天不出手,一天不找人切磋,不只手痒,就连浑身都不自在,要不是身为女子的她不能进军营,只怕蒋如雪早就混进军营,日日找高手切磋了。 这性子还真是随了蒋如牧。 可瞧瞧刚才苍轩炎文那翻话,什么叫“不轻易出手”,在场的除了不明事理的羽菲外,有谁不知道她蒋如雪的“光荣事迹”的啊。 他们这位伟大的君王,就一定要这样讽刺她吗?她不就是“不小心”伤了他的爱马,弄坏了药房的几味药,伤了四个御林军……吗? 可因这些事,她也没少受父亲的责罚啊,怎么他们这位君王还如此斤斤计较呢?! 丝毫不以为自己有什么错的蒋如雪,心底正叫屈地想着自己的委屈,看得在不远处上瞧见她眼底心思的蒋坤勇一阵头痛。 这个丫头,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现在竟然还敢对皇上瞪眼! 被苍轩炎文亲自点名的羽菲,自然不能再推脱,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身淡粉色的长裙,发间只简单地用一只木钗扎起,打扮得简简单单,在这百花之中显得别具一格,淡雅非常的羽菲,就这么落落大方地从苍轩炎烨的身边起身,向着表演的正中间的舞台缓步而去。 羽菲都已经上台了,蒋如雪自然不落人后地从侍卫那里“借”了一把剑来,三两下就跃到了台上,对着羽菲很是豪气地一恭手,眼底带光地开口道。 “苏姑娘,合作愉快。” 听到这话,羽菲被苍轩炎文那种赶着非得上台表演的不甘之情,刹那间减少了不少,至少眼前这个着绿色宫装的女子,令羽菲看得很顺眼,而她表露出来的率真脾性,也很得羽菲的心。 不勾心斗角,不扭捏造作,为人率性,眼神真诚,这似乎不是一个官家女子该有的,可蒋如雪就是做到了。 “蒋姑娘,合作愉快。” 双手交握,羽菲对着蒋如雪也是一恭手,对接下来她的表演,也有了些期待。 不知这个将军世家出来的英气女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宴会的舞台中间,羽菲坐在几丝由淡粉色飞纱笼罩的中心,在四处明晃晃的烛火及夜明珠辉映下,越发显得神秘,从苍轩炎烨所处方位看去,羽菲就如处在烟雾弥漫中,幽然而又清雅脱俗。 坐在正中间的羽菲,手里拿着自己的火凤琴,指尖抚摸着火凤琴弦,随后一曲没有曲谱,没有任何来历,只由羽菲心境而出的琴音,便飘扬在这宴会中。 对琴音没什么了解的蒋如雪,只除了在最开头有稍微的愣怔后,即刻便伴随着羽菲的琴音翩翩而舞了起来。 此时的蒋如雪,她的舞姿中没了以往的犀利和锋芒毕露,在那英姿飒爽之中,略微地还带上了丝女儿的娇羞,令在众人心目中已是女汉子形象的她,突然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面纱,犹为引人眼球。 “?——?——” “砰——” 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打破了羽菲的悠扬琴音和蒋如雪曼妙的舞姿。 羽菲机警地收起双手,将火凤琴拿在腰间,一只手却是未离开琴弦,只待有突发状况时,能快速地做出正确且自保的反应。 视觉佳,视野广的羽菲,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只见在她的左前方五米远处,那里躺着一个身着紫色裙衫的女子,在她的左手边,价值不菲的翡翠琉璃杯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而她外露出来的脸色,则是惨白着,可从嘴角溢出的血丝,却是深黑色的…… 这明显是中了毒。 “啊——” “啊——” 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在众人反应过来之时,那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而其中更是有几个胆小的女子,当场尖叫了起来,一时间宴会里的场面混乱了起来。 “混帐!” 高位上,本来还脸上带着欣喜笑容欣赏表演的苍轩炎文,顿时放下脸,唰地一声站了起来,被他紧握在掌中的酒杯,也应声被捏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 “风丞相、蒋将军,封住出口,速招太医,都给朕呆在原地,否则杀无赦!” 在苍轩炎文这几个命令下达的同时,蒋坤勇和风尹游都快速地执行了起来,而被这皇命给震慑住的女子,就算再害怕,也只能捂着口鼻,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苍轩炎文的下一个指令。 “皇上,您看,有一条青蛇在那个苏姓女子的身边!” “啊!这纹理,不是传说中的‘竹青’吗?!” 190 明显的栽赃嫁祸 “啊!这纹理,不是传说中的‘竹青’吗?!” 竹青?这是什么东西? 不明就理的羽菲,当听到有人对苍轩炎文提到“苏姓女子”时,她很是自然地就联想到了自己。 放眼整个宴会,会被如此称呼的,恐怕就只有她这个半生不熟的“外人”了吧。不过如果刚才她没听错的话,似乎是听到了“青蛇?” 就在羽菲揣摩着竹青是什么,青蛇又是怎么回事时,却突然听到从自己的左脚边传来了一阵细微地嗖嗖声,且还伴随着物体蠕动的轻微声响。 “哧——哧——” 心底有些疑惑所发出声响的究竟是何物的羽菲,顺着出声处看去,只见入目所及的,竟然是一条只有50公分左右长的,全身碧绿碧绿的细如筷子般大小的青蛇,正吐着蛇信子,仰着脑袋用它那比豆丁还小的黑色眼珠子,正直直地盯着羽菲看。 本来还一脸从容表情的苍轩炎烨,在看到羽菲和竹青之间的距离后,面色瞬间变得比地狱阎罗还阴沉,一声暴喝对着远处的羽菲吼道,吓得他周边因看见竹青而想尖叫的女子生生地将到嘴边的尖叫给咽了回去。 “该死的,别给我动!” 所谓竹青,是天龙大陆对一种蛇类的尊称,竹青在蛇类中的地位就如林鹰在飞禽中一样,而它身上所带有的毒素,更是万中挑一的剧毒。 虽然竹青的数目比林鹰多,也不那么稀罕,但对在天龙大陆上,只在皇室中及江湖渺渺几人中见过这种剧毒之王的蛇类,在这宴会中对竹青有所闻的人们,心里还是畏惧的,就怕下一秒,自己就成为第二个被竹青咬,倒在地下身亡的人。 被苍轩炎烨大喝着别动的对象——羽菲,有些莫名地看了正急急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的苍轩炎烨,和在她身边不敢动弹,但脸上神色却是焦急,且额边不断流下冷汗的蒋如雪。 眼前这个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呢,居然让苍轩炎烨连声音和脸色都变了…… 心底对竹青好奇的羽菲,不顾蒋如雪焦急的眼神,和之前苍轩炎烨的警告之声,缓慢地将手放到了火凤琴的琴弦上,按照之前和林鹰沟通的方式,片刻便弹奏出了几个音,组成了简短却明了的句子,悠扬地回响在这安静的宴会中。 “哧——哧——” {娘亲,我好害怕,那个恶人快追过来了,你快带我回家,呜呜……} 就在羽菲琴音消失的同时,那条碧绿的竹青突然扭动起了细长的身躯,边吐着蛇信子叫唤着,边快速地向着羽菲所在的方向前行。 而这竹青的速度再快,却终是没快过已经恢复了武功,对羽菲的安危担心不已的苍轩炎烨。 只见竹青在离羽菲只有一步之遥之际,苍轩炎烨已经快如闪电般地将竹青给捏在了自己的两指间,逼得这细小的竹青不得不露出毒牙,吐着信子…… 因为苍轩炎烨是在看台中,所以他这强悍的一面,瞬间一览无遗地落入了众人的眼中,使得原先看苍轩炎烨眼神还颇为不屑的不少官员,此时眼底都露出了恐惧。 嗯,果然还是要出狠招,看来之前朕想的“办法”都太过温和了。——高座上,看着苍轩炎烨已经把场面给稳住,并“收服”了不少官员心的苍轩炎文,不由在内心里“检讨”起了自己的做法。 被苍轩炎烨护在身侧的羽菲,满眼不可置信,吃惊地微张着嘴,视线不离竹青的看着它,认真倾听着它究竟在“说”什么。 “哧——哧——” {呃,呜呜,娘亲,救命……呜呜……} 直到再一次确定自己是真的听到竹青的呼救声后,羽菲才咽了咽口水,伸出另外一只没有拿火凤琴的手,拉扯着苍轩炎烨,在引得他的注意力后,脸上露出苦笑地指了指竹青,开口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道。 “如果我说我听得懂它在说什么,并且它是在向我喊救命,你信吗?” 当羽菲低声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如此对苍轩炎烨说着时,她自己都觉得可能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否则怎么可能会听得懂竹青在说什么呢?她可是从来没学过兽语的啊! 侧过头的苍轩炎烨,在见到羽菲眼底的懊恼,和她脸上莫名的表情后,什么话也没说地再次看向了竹青,并将它拉到自己的眼前。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只对竹青而言硕大的金眸,就那么与竹青对峙着,它那豆丁大的黑眼珠,在羽菲眼底,突然就显得有些可怜了。 这眼睛小,就连互相瞪眼,都没有任何的优势啊…… “你最好是听得懂,否则你要是伤害了她,我立马让你碎成断,煮成蛇羹!” 一听苍轩炎烨这么威胁竹青,羽菲便知他是选择相信她了,可这无理由的信任,却是令羽菲倍感压力。 只因就连羽菲自己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听懂竹青在说什么,而之后她和它是不是能好好的沟通。 苍轩炎烨,你究竟是对自己的实力信心百倍,还是对我信心百倍呢? 当竹青从苍轩炎烨的“毒掌”中脱困后,它第一时间便滑动着自己的身躯,顺着羽菲的裤管,在苍轩炎烨炯炯有神的金眸监视下,羽菲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骨碌地爬到了她的左手腕上。 而羽菲直到从左手腕上传来的阵阵凉意,才意识到这个小家伙,正紧紧贴着自己,已经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哧——哧——” {呃,呜呜,娘亲,这里都是坏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当羽菲再次听到竹青的呜咽声后,终于有些哭笑不得地伸出另一只手,不再那么害怕和排斥地,尝试地像对待林鹰般,亲昵地点了点竹青的小脑袋,无奈地道。 “你知道什么是‘娘亲’么,就一直乱叫,嗯?” 啊咧?! 当发现竹青的出现后,就一直如临大敌,想着要如何保护羽菲脱险的蒋如雪,强迫着自己无视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以迅雷掩耳之势将这竹青如同抓小鸟一样给吊在手里。 而后又强作镇定地见他们伟大的王爷在“威胁”了这竹青一顿后,将它给放生。 最后只见这条竹青盘旋到了那个苏姓女子的手腕上,就如同一只碧绿的镯子般地诡异。 以上这些,蒋如雪都能压着心底的各种各样的翻腾的情绪,可当羽菲对竹青那么亲昵,嘴里吐露出如同对待“孩童”一样的话后。 蒋如雪自认为强大的心脏,终于再也受不了地要崩溃了!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啊?! 他们东楚国新晋封的王爷,对着一条青蛇严肃非凡地进行着威胁,而那个神智看起来无比正常的,令蒋如雪舒服的身着淡粉色的长裙的女子,她却是那般亲切地对待那条青蛇,说着“娘亲”两个字!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被急召而来的年老太医,在替那位中了毒的千金诊断片刻,并为她服下解药后,便对着高坐上的苍轩炎文回禀道。 “皇上,李部尚书的千金乃中了竹青之毒,此毒甚猛,不过幸好李千金是被年幼的竹青所咬,且发现的早,否则李千金性命堪忧啊!” 竹青之毒?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如果随处都可藏匿着这样致人身亡的毒蛇的话,那么他苍轩炎文该死多少次了呢。 “皇上,您看那竹青竟然盘旋在那个苏姓女子的腕间,甚是可疑啊!” 怎么也扯不下竹青的羽菲,朝着说出这句影射她是“凶手”的人看去,发现东楚国的官员,比南雀国的确实聪明了许多。 明明就已经认定了她是真凶,却还讲得如此隐晦,这是怕明着护着她的苍轩炎烨找麻烦呢,还是不敢私下揣测苍轩炎文这位帝王的圣意呢? 本来还处在震惊中的蒋如雪,一听那个官员如此明显地说羽菲就是凶手,虽然现在的她没有证据能证明不是羽菲做的,但直觉令蒋如雪相信羽菲是清白的,且按照常理来推断,这确实不太可能,除非是有意栽赃嫁祸差不多。 “哪有人这么笨,将‘凶器’给带在身上,让人指证的啊!” 在宴会中的众人,除了敢直言的蒋如雪说了有利于羽菲的那一句话后,再无其他人发言,都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苍轩炎文的下一道旨意。 苍轩炎烨之所以沉默不说话,是因为他在观察宴会中的其他人,看哪些人有端倪。 且就苍轩炎烨的狂傲而言,他自信没有人可以从他的手中将羽菲带走,也断不可能栽赃于她,除非对方不想活了! 而过了好一会,苍轩炎文都还没有任何的举动,则是因为他对羽菲手腕上的那条瘦小的竹青,有着模糊的印象,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皇上,这似乎是娴贵人宫中所饲养的那条小青呢。” 191 青娴请罪的目的 就在苍轩炎文一筹莫展,正打算放弃想关于在哪里见到过这只竹青的事时,风未鸯红润丰满的双唇却是微微开启,对着苍轩炎文提点地说道。 “皇上,这似乎是娴贵人宫中所饲养的那条小青呢。” 果然! 经风未鸯这么一点醒,苍轩炎文灵光一闪,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条竹青了! 约莫是半年前,在宫里专门种植从四处搜集而来的药草的药圃里,苍轩炎文有一次曾见到过进入药园偷食草药的竹青,记得当时还是那个他没什么印象的娴贵人求情,苍轩炎文才没令人将竹青拿去做药酒。 只是这个娴贵人…… 苍轩炎文正想着青娴的时候,高升进便低声将守在外面侍卫传来的消息回禀给了苍轩炎文道。 “皇上,娴贵人求见,您看?” 哦,朕都还未传召,她倒主动上门了。 “宣!” 一声令下,这主动求见的娴贵人便被请进了宴会中,而站在舞台中间的羽菲,则是在看清这位娴贵人的面容后,诧异地皱起了眉。 只因青娴的相貌,和南雀国那位被喻少白的青雅,竟是如此相像,羽菲相信眼前这位明显比雅王妃年少的贵人,只要再过多年,无论气质和面容,便都会和青雅十分接近了。 “这个娴贵人,是青国皇室的人?” 虽然羽菲是反问着苍轩炎烨,但在心里她已经有了答案。 有了答案的羽菲,低下头,看了眼在自己手腕间愈发冰凉,且将她的手腕缠得更紧的竹青,湛蓝色的眸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青国的喻少白有控制飞禽的办法,那么这个青国皇室的青娴,能控制她手腕上的这条竹青,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在众人注视下缓步而行来到苍轩炎文面前的青娴,面色沉静地向着高位上的帝王行着礼。 “臣妾青娴,参见皇上。” 已经知道竹青来由的苍轩炎文,看着底下那个进宫多年,自己只传召过一次,且是为了竹青之事的青娴,非常好奇在他们已经识破了青国计谋的此时,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又或者是青国给青娴下达了什么新的任务。 “娴贵人,今晚的宴会朕似乎特意在后宫里下过旨,后宫之人不得出席,你难道不知道吗?” 会下这个圣旨,一来是苍轩炎文不耐烦应付那些宫中权宜之下娶的女子,也厌恶了看她们之间勾心斗角为争宠的戏码,二来也是为了防她们在这宴会上动什么手脚,对苍轩炎烨不利。 可苍轩炎文没想到,就算他早已下了圣旨,却仍是没防住青娴,没防住她的竹青! “皇上,臣妾所饲养的竹青因侍女不慎放出,方才臣妾四处寻找时,发现那条畜牲在这里咬了李部尚书的千金,所以臣妾特来请罪,还请皇上责罚!” 啧啧,这话真是说得恰到好处,又滴水不漏,既将竹青之事交待了清楚,又将责任给推脱得一干二净,最后这个主动请罪,更是棋高一招,让苍轩炎文就算要处置青娴,似乎也不能下重手了。 摸了摸因听到青娴的声音后,蛇信子吐得愈加频繁的竹青,羽菲对面前那个面貌酷似雅王妃的青国皇室女子,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果然能被青国皇室派往四国的女子,都不能小看…… “哧——哧——” {呜呜,娘亲,我不要和那个恶人回去,呜呜……} 一直想引起羽菲关注的竹青,在闻到青娴的气味后,整条蛇都不好了,最后又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听到青娴的声音,逼得它更加激动了。 如果这条竹青不是因为此时已经把羽菲认作了“亲人”的话,只怕这会早就从羽菲的手腕上爬了下来,一溜烟不知道跑哪里去逃命了。 当羽菲再次听到竹青对自己的“称呼”时,摸着它的右手在停顿了下后,突然将挂在自己左手腕的竹青给拿到自己眼前,用着湛蓝色的双眼和那双豆丁黑眸对视着,一字一句认真“沟通”道。 “我不是你娘亲,以后叫我‘主人’,再让我听到其它的称呼,你就回那个恶人的身边,听到没有,嗯?” “哧——哧——” {呜呜,主人娘亲,你一定要救我,我会好好听话的——除了娘亲外,人类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呜呜……} 噗嗤—— 这个小东西,真是太好玩了! 当羽菲听到竹青最后一句突然降低声音的哀怨声后,起初脸上还严肃认真的表情,差点就破功得当场笑了出来。 这条年幼的竹青,似乎还搞不懂自己是什么品种,而人类又是什么物种啊?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令这条竹青产生这么混乱的物种混淆呢? 对青娴的主动请罪,苍轩炎文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的直接忽略过去了,最后反倒是问了句令青娴始料未及的话道。 “娴贵人,你说这条竹青是你的,有什么凭证呢,在朕看来,它似乎和苏姑娘更为亲昵啊。” 本来对青娴的请罪,苍轩炎文便不打算处置她,毕竟离青国的使臣来东楚国只有五日了,他不想在这五日里出什么事端,打乱之后的计划。 这或许便是青国的计划,因着青娴这件事,和东楚产生嫌隙,以此为契机不参加五日后羽菲的封妃大典,如此他们在当日揭穿青国皇室的阴谋,打击力度就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了。 所以当羽菲对竹青那般亲昵,且竹青展现出来对她的温顺后,苍轩炎文脑海里立即生出一计。 天龙之子的苏羽菲,有着能驭兽的能力,竟然如此便将这条竹青“送”给她吧,至于青娴的目的和对她的处置,苍轩炎文相信就算他不出手,他的王弟苍轩炎烨都会想办法“解决”的。 只因但凡存在着对羽菲有危险的因素在,苍轩炎烨都绝不会袖手旁观! 已经下了决心,等着苍轩炎文处置的青娴,没想到这位永远令人猜不透的帝王,最后竟然会将话题给转到竹青的归属问题上。 在愕愣了一会后,青娴才低垂着头,对刚才苍轩炎文所提出的竹青的问题给了回答道。 “这条竹青未孵化之前便由臣妾所照顾,只要听到臣妾的笛声,便会立即回到臣妾的身边,还请皇上令臣妾一试,到时便可知这条竹青究竟是臣妾所有,还是台上那位苏姑娘了。” 青娴讲的这翻话既合情又合理,无论是在场的其他人,还是苍轩炎文一时间都找不到可以拒绝青娴用笛声来进行实验的办法。 这个娴贵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在苍轩炎文的授意下,隐身暗处的云亦尘,自竹青的出现、青娴的请罪,和最后她所提出的以笛音招竹青这个办法,便知竹青咬人事件,是青娴蓄意策划的了,而最终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五日后的封妃大典! 还没孵化的时候,便是前面那个跪在地上,一口请罪,酷似雅王妃的女子所养的吗?怪不得会有这么混乱的物种概念,压根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品种。 还未将手腕给放回腰间的羽菲,在听到竹青自小便是给青娴饲养后,总算是明白了它为何会对着自己叫唤“娘亲”,又哀怨着“除了娘亲外,人类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样的话出来了。 看来这个从未在同类中生活过的小东西,对蛇类和人类,是真的分不清了…… 过了一会后,苍轩炎文才四两拨千金地将这个问题给抛向了舞台中央的羽菲身上。 “苏姑娘,娴贵人要以笛音来证明这条竹青是她的,你有什么话在说吗?” 在苍轩炎文看来,虽然他是打算将这条竹青送给羽菲,不过这能不能拿得走,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民女没意见。” 在回答完了苍轩炎文的话后,羽菲轻轻地甩了甩自己的左手腕,示意一直缠着她,怎么也不肯撤开身躯的竹青下去。 “哧——哧——” {呜呜,主人娘亲,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不要回那个恶人的身边啊!!!呜呜……} 羽菲听着这条打从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便没停止过哭音的竹青誓死也不想回到青娴身边的决心,突然同情起了这个小东西的遭遇。 那个面慈心善的青娴,究竟是对这个小东西做了什么,它才会这样排斥和害怕回到她的身边呢。 知道多说无益,这条竹青肯定也听不进去的羽菲,用眼神示意了下注意力从来没离开过她身上的苍轩炎烨。 片刻后,羽菲便发现自己的左手腕少了那阵令她舒服的凉意,再仔细一看,那条原本誓死都要缠在她手腕间的竹青,已经被苍轩炎烨捏着七寸,就如同扔废品一样地给甩到了薄毯上。 “哧——哧——” 啧啧,亏得这是在毯子上,要不得有多痛啊! 离得羽菲和苍轩炎烨最为近的蒋如雪,在亲眼见识苍轩炎烨对竹青的无情之后,不自禁后退的同时,心底也同情起了在地上不知是在喊痛还是叫唤着什么的竹青的遭遇了。 !! 192 赔了夫人又折兵 “哧——哧——” {呜呜,主人娘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 因为青娴当着苍轩炎文的面,说要以笛音来验证竹青是不是她所饲养的小青,所以羽菲在示意苍轩炎烨将竹青给“放”回地下,在青娴拿出笛子准备和竹青进行沟通时。 羽菲同时也拿出了火凤琴,以着轻微的琴意,在边听着竹青的哭诉下,边抗衡着青娴的笛声,试图让它失去对竹青的控制。 “?——?——” “?——?——” 而这个效果,似乎是显著的…… 在青娴吹奏了笛声好一会,而丝毫未见那条自己饲养多年的竹青出现在自己身边后,她好看的眉宇间皱起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如愿将竹青“送”给羽菲的苍轩炎文,在见竹青又蹿回了羽菲的左手腕上后,方言笑晏晏地对着还在努力,不肯放下口中笛子,继续吹奏的青娴慵懒地开口说道。 “娴贵人,看来你精心饲养的那条竹青并不在这宴会中啊。” 青国皇室在用武乐控制动物这方面,或许放眼五国,确实是个中翘楚,但若和羽菲相比的话,这实力之间的差距,就不是一星半点能相提并论的了。 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诉说的青娴,在听到苍轩炎文摆明着叫她收手的命令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手中的笛子,恭敬地回道。 “请皇上恕罪,是臣妾弄错了,看来这条咬了李部尚书千金的畜牲,确实不是臣妾所饲养的那条小青。” 那条该死的竹青,怎么才眨眼的功夫,竟然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既然不能如愿地将祸水引上身,那么青娴便果断地将这滩“污水”给泼到了羽菲的身上,看她要如何收场! 经青娴这么一提,宴会中才放松的气氛,突然又变得紧张了起来,对羽菲的敌视目光,又增加了不少。 那个青娴,果然不简单! 心思清明的羽菲,如果稍早之前还不能明白青娴的用意为何的话,那么此时在她将祸水给引到自己身上时,羽菲也能略猜测一二了。 在场的人中,确实只有她有能力将竹青给收服,再加上竹青也确实好玩的紧,羽菲便如了苍轩炎文的意,收了竹青。 只是在收了竹青,当场证明它是自己的宠物后,紧随而来的竹青袭人事件,这个罪名,便也得由竹青的主人——羽菲来担了。 这才到东楚国十日不到,她苏羽菲就要开始树敌了啊,还真是当挡箭牌的命啊。 已经想透彻的羽菲,为了竹青,也为了之后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在青娴抛出了那么句引人争议的话后,便二话不说地朝着高位上的苍轩炎文半跪着,朗声开口“请罪”道。 “这条竹青乃民女在到东楚国前所捕获,其野性难驯,民女仍在驯化它中,对在这宴会中给李家千金造成的伤害,民女愿听凭皇上发落!” 在将竹青的来历交待清楚的同时,羽菲也毫不扭捏地主动向着苍轩炎文请罪道,令想为她开口脱罪的苍轩炎烨,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呵呵,幸好李千金无碍,依朕看来,这竹青合该是被苏姑娘的琴音给吸引了过来,否则也不会出了这么一场骚乱,‘天龙之子’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啊!” 当苍轩炎文这么一通明显要将这件事给化小的话出来后,就连羽菲都不得不佩服起这位帝王四两拨千金的功夫了,真是练得如火纯青啊! 不过无论怎么说,在东楚最为尊贵的便是苍轩炎文,他既然不想处置羽菲,那么即便是不找其它的理由,在场的其他官员也拿他没丝毫办法。 更何况苍轩炎文还搬出了“天龙之子”这顶大帽子扣在了羽菲的头上,如此李部尚书就算心里再愤愤不平,也不敢继续追究下去了。 “皇上,苏姑娘虽是无心之举,那罪魁祸首,” “娴贵人,朕想你也累了,来人,送娴贵人回去休息!” 一见苍轩炎文这么护着羽菲,青娴在知道绝对动摇不了羽菲后,便将主意给打到了竹青的身上。 那条竹青,可是青娴费了无数心思,准备用来对付苍轩炎文所留得后手,没想到却在今日为了青国提前搬上了台面。 计谋失败不说,这竹青要真是被那个苏姓女子带走,青娴除了不甘外,更多的是担心那条竹青真的会为她所用,那便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大的失利了! 所以青娴才会在明知不可为,却仍是想尝试一翻地对着苍轩炎文进言,可没想到她的心思生生被苍轩炎文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而后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注视下,青娴就那么狼狈不堪地被御林军给“请”了出去。 来时高傲的清雅贵人,去时踉跄着步伐、发髻凌乱的妇人,还真是鲜明的对比啊…… “朕乏了,今晚之宴到此结束,众卿退下吧。” 在挥退完青娴后,苍轩炎文一改之前精神奕奕的样子,也不知是装给那些仍想说什么的大臣看呢,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只见在对着下座的众人说着退席的话后,苍轩炎文便在高升进的簇拥下领着侍从离开了宴会,其它留下的官员和众家小姐,也只能面面相觑,无语对视着默然离开了。 这被苍轩炎文半路请来,收获了一条竹青蛇的羽菲,在苍轩炎文离开的同时,便利索地放好火凤琴,也不管苍轩炎烨是什么表情地,就带着手腕上的竹青,照记忆中的来时路向着华烨殿而去。 就在苍轩炎烨打算跟上羽菲的步伐,一同前往华烨殿时,隐身暗处的云亦尘不知从哪个地方蹿了出来,以着不着痕迹的方式拦下了苍轩炎烨,对着他说起了苍轩炎文的命令。 “王爷,皇上有请!” 看一眼羽菲快离开自己视线的背影,苍轩炎烨并没有立即地就向着苍轩炎文所在的地方而去。 她对黑暗有着难以言明的惧意,而现在的皇宫四处都遍布着危险,苍轩炎烨不放心让羽菲独自一人离开…… “王爷放心,我已命炎王阁的人在暗处守护着苏姑娘。” 虽然云亦尘是低着头,没有看到苍轩炎烨留恋在羽菲身上的视线,但从他不移动身子的角度来看,苍轩炎烨关注的焦点无疑就是羽菲。 所以云亦尘才会在第一时间,为打消苍轩炎烨的顾虑而小声开口说着在羽菲的身边,已经有着炎王阁的人在守护着了。 “嗯。” 而事实证明,云亦尘确实是最为了解苍轩炎烨的人,只见在云亦尘说完后,苍轩炎烨轻应了声后,便大步迈着步子向着苍轩炎文所在的勤政殿而去。 这方苍轩炎烨离开后,才反应过来的蒋如雪,正想着和羽菲套套近乎时,却发现那个令她觉得神奇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事实上羽菲在出了宴会后,一抬眼便看见了收到云亦尘指示,让她来领路的云音。 “小姐,我们回去吧。” “嗯。” 当看见本应呆在苍轩炎烨身边的云音突然出现在这里时,羽菲并不觉得奇怪,那个狂傲的男人,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惯了,云音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服侍,对羽菲而言,才是真的奇怪。 在宴会里便瞧见竹青对羽菲特别的云音,在近距离观察了好一会那条盘旋在羽菲手腕上的竹青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出声提议道。 “小姐,是否将那条竹青拿下来,更为好呢?” 虽然那条竹青现在看起来对羽菲并没有威胁,且王爷似乎也默许了那条竹青盘旋在小姐手上的行为,但就以云音的眼光看去,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在手腕上盘旋着一条带着剧毒的蛇类,这并不是一件怎么令人放心的事。 “如果可以拿下来的话,我当然也觉得更好。” 在听到云音的话,看了眼她警惕的眼神后,羽菲将紧紧缠在自己手腕上的竹青拿出来放到云音眼前晃了一晃,让云音看清不是她不想将竹青给拿下来,而是这小东西实在缠得过紧,真心不好拿下来…… “哧——哧——” {主人娘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直到再也闻不到青娴的气味后,竹青才动了动尾巴,睁开一直闭着的黑亮眼睛,吐着蛇信子,对着羽菲开始了无限次地嚷嚷…… “小姐,它,是在和你说话吗?” 对羽菲的能力有一定的了解,并一直坚定羽菲能创造神迹的云音,一见刚才还没动静的竹青,这时活跃得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便猜测着这条蛇,是不是正在和羽菲“说话”…… 当再一次听到竹青对自己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后,羽菲在无视了竹青的叫唤的同时,对着一脸好奇的云音,泛起一个“无邪”的微笑,开口提议地说道。 “它说饿了,云音,你说蛇羹汤是不是比较美味呢?” “哧——哧——” {主人娘亲,我要吃美味的蛇羹汤,我要吃美味的蛇羹汤……} !! 193 一大一小的两只 “哧——哧——” {主人娘亲,我要吃美味的蛇羹汤,我要吃美味的蛇羹汤……} 看着竹青那欢腾的样子,云音满眼疑问的咽了咽口水,怀疑这条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听不懂小姐话里的意思呢。 这蛇羹汤,不是就是指它么…… 再观羽菲无语的表情,她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条自小便被青娴饲养的竹青,压根分不清蛇和人类的吧…… “咿呀——咿呀——” 因羽菲被高升进突然请走,迫得当时正在听羽菲弹琴的林鹰,不得不自己在华烨殿里找乐子玩,这边羽菲还在百米远外,在空中等得不耐烦,却又不敢违背羽菲命令,飞到其它地方去的林鹰。 犀利的鹰眼在一见到羽菲后,便欢快地叫唤着,边扑闪着翅膀,边急速地向着羽菲所在的地方急速飞来,原来其乐融融的场景,却在林鹰离羽菲三米远时,竹青突然出现的攻击后,转变成了混乱的人兽大战…… “咿呀——咿呀——” “哧——哧——” {你这只大坏鸟,要是敢咬主人娘亲,我就毒死你!!!毒死你……} 在见林鹰的利爪,快抓伤竹青的背时,羽菲终于偏袒于竹青地将左手腕一收,右手竖了起来,对着林鹰摆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在云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很是忍耐地进行调停道。 “停下,要不然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山林里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咿呀——咿呀——” “哧——哧——” {主人娘亲,你看这只大坏鸟,都快把我吓死了,吓死了……} 耳边不断回响着林鹰的叫唤,听着竹青无限次重复话语的羽菲,额角边似乎有青筋暴起的迹象。 幸而羽菲的耐性极佳,最后只是挥退了林鹰,扯开了竹青,无视它们两只,让它们各自争斗地,大步向着华烨殿前进…… 华烨殿内,羽菲坐在方桌上,吃着欧梅为她精心熬制一个时辰的参汤,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两米远外,一个体型硕大、满眼无辜、翅膀都无精打采垂着林鹰,和小得可怜,在地上不懂是从哪里学来地,不断摇着尾巴的竹青…… 小悦一脸惊奇的站在羽菲左侧,直想上前看看竹青,这条明明是蛇类,可现在却做着犬类举动的异类! 面上无表情,内心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羽菲,当听到从竹青口里转述而来的关于它和林鹰“相遇”的场景时,脸上的表情差点就破功了。 想来真是巧合,林鹰在皇宫溜达时,在娴贵人的宫中无意间见到了毒性甚强的竹青,作为空中霸主的林鹰,对竹青这类生物,自是喜爱得不得了,便想上前将它给叼来当食物裹腹。 无奈竹青虽小,却是极为聪明,就算没和同类生活过,也很是机警地避开了林鹰的偷袭,自此一蛇一鹰,一大一小的两只便结下了宿怨。 非常喜剧化的相遇,却是令羽菲内心笑得开怀,没想到这两个灵性十足的两只,竟然会是这样相遇的。 “我只说一遍,如果以后你们谁犯了,就回山里,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听到没有?” “咿呀——咿呀——” “哧——哧——” {主人娘亲,听到了,听到了……} 当小悦看到就在羽菲的一句话下,林鹰瞬间来了精彩地直点着它那个大脑袋,和那条小得可怜的竹青立即停下晃动的尾巴,立起身子点了点它那个小脑袋,吐着蛇信子的人性化样子,惊得小悦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她们小姐果然不是普通人,是神人呐!什么凭音驭兽,她们小姐现在驯兽的能力,完全是,是…… 挠着黑发,想得脑袋都生疼的小悦,费力地想啊想啊,可是直到最后,小悦仍是没想到,可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羽菲这逆天的能力。 “咳——咳——” 见林鹰和竹青这两只乖顺的样子,羽菲借着咳嗽的时机,来掩饰自己快忍不住笑出来的冲动。 清好喉咙,平复完笑意后,羽菲才一脸严肃,语气认真地对着林鹰和竹青说道。 “以后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两只,呃,你们两个绝对不能打架,没我的指示也不许伤人,知道了没?” 在对林鹰和竹青下着命令时,羽菲每说出一个字,都不得不好好措一下词,也幸而林鹰和竹青对羽菲说的话,是完全服从没有疑义的,只见在羽菲说完后,这两只一大一小便乖顺地配合度极高地附和着道。 “咿呀——咿呀——” “哧——哧——” {主人娘亲,知道了,知道了……} 小姐,您这不是在驯兽,而是在训孩子吧…… 眼见林鹰和竹青的反应,小悦眼底冒着崇拜之光地向羽菲看去,在心底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钦佩之意。 对林鹰的敌意完全只是因为它要吃自己的竹青,在听到羽菲的话后,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危机已经解除,虽然它还是不喜欢身边这个满身都是毛的大家伙,但看在主人娘亲的份上,竹青决定不和林鹰一般见识了。 这件事情解决完,因听了羽菲的琴意,奋力逃跑出来的竹青,终于耐不住饿地向前移动了两步,对着羽菲就是一阵讨食地叫唤着。 “哧——哧——” {主人娘亲,我要吃美味的蛇羹汤,我要吃美味的蛇羹汤……} 虽然竹青不知道“蛇羹汤”是什么,但在它的潜意识里,只要是主人娘亲能吃的,那也一定是它能吃的,所以竹青直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刚才羽菲提到的那份“蛇羹汤”…… 对于竹青的“常识”问题,羽菲决定在以后的日子里再慢慢教导给竹青,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先喂饱这只明显没有捕食过的小家伙。 “呵呵,音儿,去准备些那小东西能吃的东西给它。” 在对竹青和林鹰说了必需遵守的规则,及不能伤害华烨殿里的人后,羽菲便放心地让竹青跟着云音去用餐了,而林鹰则是被羽菲给赶出了屋内,让它自己在外面蹦跶着。 于是刚才还热闹的屋内,一时间就只剩下心思细腻,和沉稳的欧梅在陪着羽菲了。 虽然欧梅没有前去宴会,但宫里任何消息的传递速度都是很快的,且华烨殿里的羽菲还是苍轩炎烨五日后要晋封的王妃,因此对这华烨殿里的人,宫中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哪一个不是都有心巴结呢。 所以欧梅能在华烨殿里就得知宴会之上的种种事情,这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只是在得知了娴贵人的事情后,欧梅心底对羽菲的担心就更为多了,青国皇室的人,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欧梅可不以为那个娴贵人会就如此轻易地将竹青“送”给羽菲。 “小羽,青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要多加小心。” 对欧梅的关切,羽菲心里有底地笑笑,安慰着她道:“梅姐姐,青国现在已是无计可施了,皇上和炎烨对那个娴贵人的防备,肯定不会少,我们就安心等着看戏吧。” 如果娴贵人这五日里,还能安分守己地当她的贵人,谨守她的本分的话,那么苍轩炎文或许还不会那么早对她动手,可没想到青国却是先按捺不住了。 不过这也是在间接地告诉苍轩炎文他们,青国遍布在东楚国的探子实力有多么大,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对青娴下命令,让她今晚做这个行动。 对那个长相和雅王妃相似的贵人,羽菲已经决定不再花心思在她身上了,青国既然能下这样的命令,这个女子便已经是被当作了弃子,根本就不再需要羽菲去费心。 只是青娴所饲养的那条竹青,它“说的话”,为何她能听懂呢? 而林鹰的叫唤,羽菲直到现在,还是一句也听不懂,只除了几日前,它对苍轩炎烨的那句“大魔头”外…… 是因为青国依据百年前那个神秘黑衣人的指示,对这些动物进行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实验,所以竹青才会能和她沟通的么? 对竹青能和自己沟通这件事,羽菲很是费解,但同时她也知道,想要从青娴的身上知道答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而如果想从另一个突破口——竹青的身上下手的话,这似乎比撬开青娴的嘴更为困难了。 只因那条蛇类,除了能和羽菲进行沟通外,缺乏着严重的物种常识,且就以竹青的“年纪”来看,羽菲也压根不能指望它会知道些什么…… 被苍轩炎文召进勤政殿的苍轩炎烨,甫一进入自己的住所,便见到林鹰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草丛里不知道找着什么。 就连苍轩炎烨故意推搡了下林鹰的翅膀,它也只是挪动了下身上,看都没看苍轩炎烨一眼地继续埋头在草丛里奋战着。 对林鹰这反常的举动,苍轩炎烨仅是挑了挑眉,随后便透过窗子,看向正在屋内和欧梅说话的羽菲,相信这只蠢鸟的主人,会知道答案。 “那只蠢鸟是怎么回事?” !! 194 悲喜交加的大婚 所以苍轩炎烨才会在一踏进屋内后,便向着已经察觉他的到来,看向门外的羽菲,直言不讳地问道。 “那只蠢鸟是怎么回事?” 虽然苍轩炎烨是不怎么待见林鹰,但对已经被羽菲收服作为宠物的林鹰,只要林鹰不惹他的厌烦,不惹麻烦,在一定程度上,苍轩炎烨是可以认可林鹰的存在的。 当羽菲再一次听到苍轩炎烨叫林鹰为蠢鸟时,已经不想再多加劝告什么了,只是转移了话题地反问着,反正在羽菲看来,苍轩炎烨也不是真那么在意林鹰究竟是怎么了,纯粹是难得的无聊罢了。 “皇上找你什么事?” 而事实又再次证明了羽菲的判断是正确的,本来脸上还一副慵懒之意的苍轩炎烨,当听到羽菲问他苍轩炎文找他所为何事后,他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五日后我将从宫外的府邸来宫中迎娶你,所以从今晚起便只有你一人呆在华烨殿,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本来去布置五日之后的封妃大典这件事,并不需要如此急切的,可今晚青娴的作为,令苍轩炎文不理不防范于未然,只因那些深入东楚国的细作,苍轩炎文想借此机会一打尽。 而这就需要苍轩炎烨的密切配合了,对宫廷这些暗地里的阴谋,和见不得光的手段,苍轩炎烨虽然很是不耻,但这却关系到羽菲的安危,和自家兄长在东楚的统治。 所以即使苍轩炎烨觉得只要以暴制暴,把那些阴谋和细作悄无声息地给处理便好,但为了苍轩炎文治理国都,和羽菲的安危考虑,苍轩炎烨妥协了。 愿意配合着苍轩炎文的计划,一步一步慢慢地引那些人入瓮,最后才收! 对苍轩炎烨今晚就要离开华烨殿这件事,羽菲倒没什么惊讶,只因如果换作是她的话,也一定会像苍轩炎文一样采取某些措施,以让五日后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不用担心我,你放心去吧。” 所以,在羽菲收服了竹青的当晚,苍轩炎烨便明着以准备封妃大典,暗里却是去部署五日后计划事宜,光明正大地出了皇宫,消失在了羽菲的视线里。 而在这封妃大典前的四日里,羽菲都未再出过华烨殿一步,白日里除了弹弹琴,逗逗竹青和林鹰外,她再无做过其它的事。 直到离封妃大典不足半日的今夜,羽菲在怎么也难以入眠之际,瞒着欧梅等人,缓缓散步到了庭院。 看着朗朗夜空的稀疏月光,吹拂着这徐徐轻风,闻着庭院里四溢着的芬芳,羽菲感觉明日的大婚,仿佛就是一场梦般,那么的虚无、那么的不真实…… “羽菲。” 低醇而略有几分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无奈叹息声,如唤爱人般地缓缓飘进了羽菲的耳膜里。 心里不自觉地一颤,羽菲偏过身,终于看见了那个本应总是一袭紫色衣袍,风华內敛,沉穏溫润的男子,此时却是身着一袭夜行衣,那双瞳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正一瞬不瞬清亮地盯着自己瞧着。 “叶阳墨奇,你不该来的。” 叶阳墨奇,你不该主动请缨接下这使臣的身份,来访东楚国;而就算作为使臣,你也不该深夜闯入东楚皇宫,不该再出现在我眼前,不该以着那样失落、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叶阳墨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主导的,此时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痛惜如今的局面呢? 叶阳墨奇眼也不眨地直瞅着羽菲,在两人只有五步远时,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扯下脸上的面纱,温柔地看着羽菲,仿佛怕惊着羽菲似的轻声问道。 “羽菲,你曾经在乎过吗?在乎过我要娶文素素,在乎过我这个人吗?” 在乎过吗? 在听到叶阳墨奇的问题后,羽菲扪心自问,曾经,在不懂叶阳墨奇的欺骗时,她是有在乎过的。 可当真相浮出水面时,那些错综复杂的感情全部涌向羽菲时,一向理智的她,也弄不明白,她究竟对叶阳墨奇是有意还是无情了……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的飘渺,这么的难以捉摸。 现在再对着叶阳墨奇时,羽菲已经再也感觉不到当时的气愤,当时的意难平,当时的那种道不明的异样情愫了。 “叶阳墨奇,不管曾经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但错过,便是一生!” 所以现在的羽菲,对还深陷其中的叶阳墨奇,能说的,和可以说的,似乎已无其它了。 错过,便是一生…… “呵呵——” 听着羽菲给出的回答,叶阳墨奇清亮的眼睛,瞬间变得暗沉,那低配的男音,也变得不再温润,不再清冷,只是沙哑地低喃道。 “如果当初,不为权势,没有利用,你与我,是否有未来?” 叶阳墨奇,你和我背负的都太多,现在的你,只有放下,才会得到真正的解脱…… 羽菲无法想像,那温润男子会执着于此,可即使如此,羽菲也只静默,只因世间并无“如果”。 没有得到羽菲任何回应的叶阳墨奇,最终只是慢慢退后,而后却突然笑了:“羽菲,错过你,是我叶阳墨奇此生,最大的……!” 最后的几个字,叶阳墨奇含在了口里,咽回了心里,没有将它诉诸于口,身形一展,叶阳墨奇在羽菲的注视下,跃过了华烨殿的宫墙,就如他突然出现般,就这样蓦然地消失了。 当夜风吹来的那一刻,羽菲才骤然回神,此时的她觉得,方才的叶阳墨奇,就如同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般,在这漆黑的夜里,照亮了她的周围。 可这如水般深沉的黑夜,似乎也浇灭了叶阳墨奇所有的热情,迅速将它侵蚀,直至化为灰烬…… 五日后的卯时,五日前新晋封的烨王爷,从宫外的烨王府御赐十里仪仗迎娶住在皇宫内,被苍轩炎烨亲自册封为王妃的羽菲入烨王府。 华烨殿里张灯结彩,苍轩炎烨站在华烨殿的最高处,眺望着远处多年无人居住,虽没人气,却不显得荒芜的琴意殿。 苍轩炎烨身着当年那套被先皇后夸赞的金丝红锦袍,静静站在那里,回想着当年琴意殿里的景象…… 在那个母后最为喜爱的小湖边,原先种着的是好几株睡莲和水葫芦,而父皇喜爱的兰花,也是随处可见。 虽然苍轩炎烨此时身处的是华烨殿,但他似乎隐约闻到了记忆中的兰香,正将他包围其中。 那时的琴意殿,从这里望去,就好似在百花丛中沉静开放的一朵艳丽红花,在母后的悉心照顾,及父皇的涓涓爱意下,不断盛开着…… 母后,烨儿封王了,现在还要娶妻了,您高兴吗? 今日易容装扮成侍卫的云亦尘,眼见苍轩炎烨一身静谧地站在这里,久久不动弹,不得不出声提醒他时辰快到了。 “王爷,时辰到了。” 对先皇后的恩宠,云亦尘时时刻刻都铭记于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打断苍轩炎烨的缅怀,只因随后将有更重要的事要他们做,而那正是先皇后和先皇心心念念,直到遇刺身亡也放不下的事! “走吧。” 一摆金丝红锦袍服,苍轩炎烨率先向着羽菲所在的寝室而去,那个将陪伴他度过余生,为他们苍轩族孕育子嗣,解了他们盅咒的女子,正在那里等着他…… 苍轩炎烨迎娶羽菲这件事,是继苍轩炎文登基,苍轩炎烨被晋封为王爷后,东楚国都城里的又一轰动大事。 苍轩炎烨才晋封王爷,立即又迎娶王妃,这件事令都城里不少还痴心成凤凰的女子,碎了一地的芳心,同时也令那些想借机攀附上苍轩炎烨这株大树的官员们,也惋惜着失去了最好的先机。 可这也和苍轩炎烨自封为王爷后,便消失无踪有关,那些有心想和他攀亲事的朝中大臣们,总是不得门路见到苍轩炎烨本人,又如何能在今日让苍轩炎烨改变心意,同时多迎娶几个侍妾呢。 这多年前便已建好的烨王府,在沉静了多年后,终于在今天苍轩炎烨大婚之日热闹了起来。 因迎娶羽菲这件事,苍轩炎烨也心情愉悦地难得露出笑容,有一下没一下地应付着前来朝贺的众人。 “南雀国使臣叶阳墨奇到!” 只是当听到“叶阳墨奇”的名字后,苍轩炎烨的金色瞳孔却是不由地一缩,不过片刻后眼神又恢复如常了。 叶阳墨奇仍是一袭紫衣,俊秀的脸上仍是帶着雍容的笑颜,仍是满身温润的气息,那副温和的眼和上挑带着笑意的唇,明明都在笑着,笑意也确实地传达进了叶阳墨奇的眼底。 但苍轩炎烨仍是一眼就识破了面前这个强行伪装着的温和的男人,苍轩炎烨能想像到叶阳墨奇现在那颗埋藏于里的心,是多么地痛,在怎样地淌着血…… 只因昨晚华烨殿外,羽菲的“错过,便是一生”,和叶阳墨奇的“如果当初”之说,全被在华烨殿一隅的苍轩炎烨听进了耳里。 而这,也正是苍轩炎烨要的! !! 195 独一无二的王妃 叶阳墨奇得不到羽菲的痛心,叶阳墨奇失去羽菲信任的后悔,叶阳墨奇发现真心后的痛彻心扉…… 这些,便是苍轩炎烨今日宴请叶阳墨奇来参加大婚,并容忍他昨晚进入华烨殿,最后再见羽菲一面的原因! 叶阳墨奇,一年前你用毒从我的手上将她给夺走,并以各种卑劣的手段,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么现在,便也由你亲自品尝一下当日我的不得而为之,感受一下永远失去她的痛苦! 向来记仇,奉行着“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信念的苍轩炎烨,在发现叶阳墨奇掩藏在心底深处的悲恸后,心里很是猖狂地如是想着。 “烨王爷,恭喜!” 一句话,五个字,面上带笑的叶阳墨奇,却是每说一个字,心上仿佛都要被利丸再划上一刀。 叶阳墨奇一直知道,当羽菲离开他的身边,当羽菲真的选择他人,当羽菲真的嫁予他人时,他的心会痛,会生产,会后悔…… 可叶阳墨奇却没料到,当事实摆在眼前时,他竟会痛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每说一个字,都觉得是在滴血…… 苏羽菲,你,真的是我此生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西武国使臣武尤婷到!” 就在叶阳墨奇面对着苍轩炎烨痛得快要坚持不下去,面具彻底崩溃之时,外面总管随后喊出的话却是解救了叶阳墨奇,在云亦尘的指示下,由侍女将叶阳墨奇带到了指定的座位上。 “叶阳大人,这边请。” “西武国武尤婷,恭喜烨王爷大婚!” 当叶阳墨奇随着侍女离开时,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看向了后面那个一身英气的女子。 武尤婷,西武国皇帝——武尤烈的异母皇妹,也是在武尤烈夺位时,由始至终都站在他那边的惟一一个皇家之人。 在天龙大陆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武尤婷,此时正穿着淡绿色的衣裙,放在这万紫千红的众多女眷中一看,确实是别有一翻韵味。 再观武尤婷那英挺的眉,硕大的眼,胜似雪的肤色,发髻也只是整齐地束起,并无多余的装饰,一点也无皇家女子的娇弱,这样的一个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女子,着实也引起了苍轩炎烨的注意。 这就是西武国的统帅众将领,有着庞大兵权被武尤烈亲封为护国公主的武尤婷? 确实是在沙场上被血腥给洗礼的人,这眼,这气场,和炎王阁里的死士,完全无异! “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我家王爷大婚,能有幸请得尤婷公主,真是令风某惊喜。” 和武尤婷有过片面之缘的风威伦,在见到武尤婷出现后,便按照计划地蹿了出来,一面寒暄着,一面将武尤婷给带到了指定的席位上。 如此下来,除了东楚国的百官,其他四国的使臣除了北虎国和青国只派了名不经传的人物前来外,另外两国都是派了重臣,可以想见对之后的事是有多么重视了。 实际上,苍轩炎文在派使臣前往其它除了青国外的三国送请柬时,皆在请柬里附上了关于青国的“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所以西武国才会派出护国公主——武尤婷前来,而南雀国之所以会派叶阳墨奇来,可以说这是苍轩炎烨故意设的局,至于青国派来的小人物,这点苍轩炎文早就预料到了。 只是北虎国竟然也是如此不在意,就不由得令苍轩炎文生疑了,邺赫一族本就是千年前的主使者,这百年来也不见得其有忏悔之意,果然不能不防啊! 不过就算北虎国真的和青国联手,苍轩炎文也不以为犯了其它两国之怒的青国,能安然脱身。 南雀国雀成赫对青国青雅的情深,便是最佳的利器,而之前如果雀成宇还是不确定因素的话,那么在叶阳菁连的推波助澜之下,结盟联手对付青国已是必然之势。 至于西武国,在天龙大陆最北面,在地形上受了北虎国不少压制,和多年来处于下风的此时,苍轩炎文不以为西武国会放弃这个联盟压制青国,最终甚至有可能和北虎国对抗的机会。 宴会外,由云音和欧梅扶着准备进入正厅,行大婚之礼的羽菲,就算看不见厅内的波涛汹涌,凭着敏锐的直觉,也察觉出了里面的不对劲。 虽然羽菲也不怎么在意这场大婚的形式,但在明知等会里面可能会出现某些腥风血雨的场面后,她还真不能怀着怎么轻松的步伐往里迈进。 这场大婚,羽菲没感觉到害怕,没感觉到紧张,没感觉到羞涩,但凡是任何一点新嫁娘该有的情绪,羽菲是一点都没有,反倒是觉得有些期待,在青国的种种阴谋诡计被揭穿后,青国究竟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 雅王妃,您所要我揭露的真相,稍后便会实现了,如果此时您还活着,究竟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之后的场景呢? 时辰巳至,礼炮奏响。 羽菲一袭大紅喜服上凤凰飞舞,头上戴着珍珠白凤冠,大紅喜服后摆长长拖曳在鑲金丝的红毯上,衬的羽菲本來清麗的容顏,顷刻间散发出无限光彩,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羽菲輕移步伐,踏着延至厅内的红毯,在响彻烨王府的号角声中,朝着主厅内一步一步前去。 红毯旁,侍卫列队恭迎着,整齐地退后,单膝着地,恭迎他们的烨王妃。 “轰——” 就在羽菲踏上主厅最高的台阶时,鈡鼓长鸣之际,礼炮奏响。 苍轩炎烨站在主厅的最高王阶之上,看着无倾城之姿,无绝世容貌的羽菲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那小巧的脸庞,秀美的下颚,清丽的容颜。 这便是他此生惟一的王妃,是他苍轩炎烨今生今世将相伴一生的女子! 烨王府的主厅里,百官云集,各国心思各异的贵宾尽罗列在此,在如此肃穆的气氛中,无人说话,只是静默地站在一旁,注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透过珍珠白凤冠,羽菲看着高台上的苍轩炎烨,一身金丝红锦袍,把他衬托得越发威仪,此时那金眸中明亮的银光,竟是让羽菲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挑。 羽菲还未上台阶,苍轩炎烨便一挥衣袍,从高高的台阶上几步走下,片刻间便站在了羽菲的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见此,羽菲的嘴角泛出溫柔的笑容,配合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到了苍轩炎烨的大掌中。 大掌合上,娇小的纤纤素手,就这么被那双大掌给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罗列在贵宾中的叶阳墨奇,当看见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两相握的双手时,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当日在浮云山的那晚,羽菲对他讲出的那句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菲,你真的遇上了这么个人! 而我,究竟是要为你感到高兴,还是替自己觉得悲哀? 错过,便,真的是一生…… “时辰到!”礼部尚书,站在高台上,神情肃穆的大声道。 刹那间,礼炮再度响起,喜庆的号角也响彻了东楚国都的每个角落。 苍轩炎烨接过羽菲手中大丝喜球的另一边,兩人互望着,在礼炮声,和喜庆的号角声中,一步一步地朝高台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 高台之上,苍轩炎烨与羽菲转身,面朝着苍天,两手互握,跪下,敬拜天地。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二拜双亲。” 羽菲微皱,至亲高座上只有苍轩炎文一人,虽然羽菲心里并不把这大婚当作真正的婚礼,可看着高坐上只有冷冷清清的苍轩炎文一人时,她此时却是想到了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 如果母亲还在,看到她的婚礼,是否会感到欣慰…… 察觉到羽菲失落的苍轩炎烨,紧紧握着羽菲的手,不容她伤感的侧身,朝着高坐上苍轩炎文的位置叩拜。 即使母后不在,不能亲眼见证他的大婚,可在那高座上的苍轩炎文,是他的亲兄长,此生惟一的至亲! 坐上高座上的苍轩炎文见此无声的笑了,他的王弟,终于成亲了,他们苍轩族终于要有子嗣了! “夫妻交拜。”礼部尚书的声音响起。 苍轩炎烨、羽菲,面对面站着,在外人看来本应是两两相望,不需要用任何语言來形容的无言深情的情景,对当事人羽菲而言,却是莫名地觉得好笑。 她和苍轩炎烨明明只是作戏,可面前这个男人的严肃和认真,却是令羽菲产生了一种他们真是一对至死情深的恋人般…… 最后这轻轻地一躬身,一拜,羽菲却浑然不知,从此的天高路远,她都将和面前这个伟岸的男子携手与共。 这一交拜,从此的祸和福,她都将和苍轩炎烨共享,生生不弃。 “礼成。” 礼成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烨王府里,悠悠回荡,不断回响。 苍轩炎烨回身面对着众人,和羽菲并肩而立着,将身边这个他心心念念的清丽女子,紧紧扣在身边,宣誓道。 “这便是本王独一无二的烨王妃!” “恭喜烨王!恭喜烨王妃!” 羽菲侧头看着骄傲的苍轩炎烨,嘴角勾勒出富含深意的笑容。 苍轩炎烨,好戏要开始了吧…… 钟鼓鸣响,礼袍绽放,金锣响起,东楚国诞生了一位有着“天龙之子”之名的烨王妃。 !! 196 对付青国的结盟 钟鼓鸣响,礼袍绽放,金锣响起,东楚国诞生了一位有着“天龙之子”之名的烨王妃。 一袭大紅喜服的羽菲,陪着苍轩炎烨站在高位上,俯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时间竟似望不到边际般。 好戏要开始了吧…… 大婚之礼成后,苍轩炎烨按照既定的计划,握着羽菲的手,不着边际地退到了高台的左边,把正中央的位置留给了苍轩炎文。 一时间,罗列在台下的众宾客,眼神纷纷都投注到了一身威仪的苍轩炎文身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青国居心叵测,安插被药物控制的皇室之女于它国,南雀国青雅王妃在临死之际将真相告诸于烨王妃,青国将领喻少白却在来路中追杀,公然对我东楚出手,想将其灭口,将真相掩埋!” “青国之野心,众人皆知。今日,我东楚便公告天下,与青国势不两立!” “轰——” 苍轩炎文这和青国公然对立的话一出,刹那间底下原本一片寂静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了沸腾的议论声。 一浪高过一浪,从苍轩炎文所在的高位上,慢慢向着底下渐渐地传递开去…… “青国!果真是居心叵测!” “难怪我西武国皇室子嗣如此少!” “敢对我们东楚出手,一定要向青国讨个说法!” …… 羽菲,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便—— 叶阳墨奇戴上他那张惯长的雍容的面具,在众人议论时,霍然起身,走到了正中央的红毯上,对着高位上的苍轩炎文,给出了代表着南雀国的答案道。 “在下叶阳墨奇,代南雀国陛下表示,愿和东楚国共进退,共同讨伐青国!” 当叶阳墨奇温润沉稳,却异常坚定的嗓音在这偌大的府邸响起时,在下边议论的众人,一时间都鸦雀无声地看向了叶阳墨奇。 南雀国的速度倒是挺快啊! 英气的武尤婷,硕大的眼在看到叶阳墨奇的举动,及听到他随后而出的话后,执杯的手顿时一放,在西武国其它使臣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如风一般地站在了叶阳墨奇的身边,不落下风地干净利落地接着道。 “我西武国,同愿东楚国共进退!” 那个蛊惑了皇兄多年,并挑拨离间多次的,青国派来的该死的丽妃,这次她一定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丽妃,没有了青国的支持,没了这个强有力的后盾,在西武国你还有本事和我斗,你还有什么资格呆在皇兄的身边继续祸害我们西武! 对青国派到西武国和亲的青丽,早就识破她诡计,但却因武尤烈对其宠爱有佳,不得对青丽出手的武尤婷,在出行东楚时,便已知苍轩炎文将会有大动作,且是针对青国而来! 这么个彻底歼灭青国的机会,武尤婷又怎么会错过呢,所以才会在西武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得到西武国超过百分之六十以上官员的支持,决定和东楚国联手,对青国进行进攻! 而南雀国会站在苍轩炎文这一边,并和他们结成同盟,早在青雅王妃死后,武尤婷便预测到这个局面了。 雀成赫,那个除了对战场感兴趣,对南雀国君王雀成宇忠心,除此之外便是对青雅王妃的倾心了。 为此,青雅王妃的死,便是一个最好的导火线。 原本青国是想将南雀国的怒火烧到东楚国,可这突然杀出的“天龙之子”——苏羽菲,现如今的烨王妃,却是生生搅乱了青国既定的计划。 怪不得青国会动用隐藏的力量,为的就是围堵截杀那个女子。一旦青国的阴谋被识破,那么其他四国便有可能联盟,将其毁灭! 不过,北虎国的态度,似乎有些模棱两可啊。 南雀国和西武国的结盟,这是苍轩炎文意料之中的事,至于北虎国,虽然苍轩炎文未想真的拉拢过来,但表面功夫还是不得不做足地转言对着西武国的使臣道。 “北虎国的使臣,看来你们是不能代替你们的君王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仿佛早就知道苍轩炎文会问及似的,北虎国的使臣,在苍轩炎文的话一落后,便立即也走了出来,应声而答道。 “此事尔等还需回报于君主,方能给陛下您答案,还望谅解。” 对北虎国的回答不以为意的武尤婷,随即拉出了和自己一同前来的,被青丽特意留在武尤婷身边的细作,说话的同时还将眼神看向在高位上不作声的苍轩炎烨。 “我西武国为显诚意,愿将这青国派予的探子,当即斩首示众,只是不知烨王爷,会不会觉得本公主搅了您的大婚呢?” 这西武国的公主,是故作不知,还是公然挑衅呢?这是结盟该有的态度吗? 站在苍轩炎烨旁边的羽菲,顶着珍珠白凤冠,不着边际地打量着武尤婷那明显示威的眼神,她就不信那个西武国的公主会不知苍轩炎烨在江湖上的身份。 炎王阁的阁主,平日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苍轩炎烨,如果真能当即斩杀青国的细作,以辱青国,他又怎么可能会有所顾忌呢? “本王先行带王妃离开,剩下的事由你们自己做主,王兄,王弟先行退下了。” 本以为自己的猜测正确的羽菲,却是没料到苍轩炎烨会一改之前有仇必报的作风,以四两拨千金之语,对着武尤婷说完那句话,接着又向苍轩炎文请辞,随即在苍轩炎文的默许下,带着自己离开了这本应属于他们两人的热闹婚宴。 “哧——” “谁让你回头的!” 就在苍轩炎烨带着羽菲从侧面离开高台,准备离开这场婚宴之时,羽菲竟是鬼使神差地向后偏了偏头,看向了武尤婷的方向。 只是这一看,却是引起了苍轩炎烨的不满,及他的怒斥声,同时也令羽菲的心一惊,眼前一闪而过一道血红之光…… 武尤婷在听到苍轩炎烨那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后,眼底冷光一闪,嘴角弯了弯,二话不说地便从会场中带刀侍卫的腰间抽出了长剑,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让那个青丽派来的细作,颈项间瞬间喷洒出了源源不断的鲜血…… 对鲜血,苍轩炎烨从来不陌生,对风俗,苍轩炎烨从来不避讳,可在这场他和羽菲的婚宴上,他却突然不想见血了,而就算不能避免,他也不愿让羽菲亲眼见到,仿佛那会带来某些不吉利似的。 所以才会在听到武尤婷拔刀的声音后,苍轩炎烨第一时间挡在了羽菲和武尤婷的中间,只是他的反应再快,也没快过因“天龙之子”的能力觉醒,听觉和视觉都快于他一步的羽菲—— 为此,那一幕血腥的,苍轩炎烨不想让羽菲见到的杀戮场面,还是落入了羽菲的眼底,飘进了她的心间—— 转身,回头,前行,羽菲如没事人一般地继续往前走着,并对着身后还在盛怒中的苍轩炎烨,轻松地回了一句道。 “如果是以该死之人的鲜血来洗礼这场婚宴,我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忌讳的,这对某些人来说,或许还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而羽菲所指的“某些人”,便是被青国迫害致死的青雅王妃之流的枉死之人。 苏羽菲,你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 一袭金丝红锦袍服的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里全是得意之色地看着缓步走在前边的一袭大紅凤凰飞舞喜服的羽菲,对她所说的那翻话,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苍轩炎文面不改色地看着武尤婷亲手斩杀了那个青国的细作,既不表示欣喜,也不表示怒意,令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否赞同着武尤婷的作法。 同样冷眼旁观武尤婷之举的叶阳墨奇,眼角余光在发现羽菲已经走远的身影后,在咽下嘴里的苦涩的同时,顿时想起了自己今日来这里的另一个使命,高声朝着一同前来的齐贺雷叫道。 “既然西武国已经做出了表示,那么我南雀国又岂能无所作为呢,齐统领!” 在听到叶阳墨奇的指示后,早有准备的齐贺雷,将青国派来的那两个已经躲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另外两个使臣,轻松地扔到了方才才气绝的那个细作的旁边。 “砰——” “饶命,东楚国君,还请饶命啊——” “饶命啊,饶命啊——” 这两个已经被青国君王当作弃子,却犹不自知的两个使臣,在闻着同伴的血味,摸到对方的鲜血后,顾不得形象地,满脸泪水地想向苍轩炎文所在的高位爬去,嘴里还不断叫着讨饶的话。 “哧——” “哧——” 两声,齐贺雷下手的速度并不慢于武尤婷地两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这两个青国使臣的心脏,只几秒钟的时间,就让这两个刚才还在无颜求生存的弃子,立即地入了地狱,丢了性命。 直到那两个青国的使臣完全地倒了下去,一直面无表情的苍轩炎文,才突然一改之前严肃的表情,放声大笑地拍了拍手,边说着话,边示意侍卫将那三个尸首给拖下去。 “呵呵,看来今日王弟的大婚,收到的最为有价值的便是南雀国和西武国的‘诚意’了!” !! 197 毫不掩饰的真心 羽菲和苍轩炎烨大婚的当日,在烨王府仍热闹着的此时,这两个当事人,却已经换了一身便服,来到云亦尘事先备好马匹的地方,看着不知何时便偷溜过来的蒋如牧、风威伦,及炎王阁的死士们。 “炎一和炎二,没有活下来。” 在苍轩炎烨的视线扫到炎三、炎四、炎五三人身上时,云亦尘立即心知肚明地主动向他回报了之前去南雀国都城搜索的结果。 当日为了断后,阻拦贾将军他们的追捕,炎一和炎二以死为代价,以几十人的性命生生挡下了南雀国数千精兵的追捕。 “嗯。” 轻应一声,苍轩炎烨没有再多说什么地就跨上了马背,将不会骑马的羽菲也给抱上了马背,对此羽菲倒是没什么异议,只因如果不这样,她一个确实是会拖累整个行程,而他们现在最为缺少的便是时间! 就这样,本应留在烨王府的两位当事人,就这么带着云亦尘等人,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悄悄秘密地出了东楚国的都城。 苍轩炎烨他们此次一行人,总共十几人,有男有女,有主子自然也有侍卫,从外表看来不过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带着美眷出游而已。 此时的苍轩炎烨一改之前冷凛之风,变身为了儒雅公子的装扮,手里拿着折扇,看上去倒是有那么些风度翩翩之态。 不过就算如此,苍轩炎烨本就不凡的面容,仍是引起了路途中不少女子的侧目,令被他强行搂在胸前做挡箭牌的羽菲,无故惹来了不少敌意。 这一路行来,由于时间过于紧迫,赶路的时候较多,为此来路时,也不及欣赏什么风景,而这行人就更谈不上什么说说笑笑了,只是快速而稳妥的走着。 几日后,靠在苍轩炎烨胸膛上的羽菲,发现他们已经越来越远离人烟,行迹在一片连绵起伏,看上去根本无法攀登的一片天险处。 这里的风景秀丽,厚厚的青冈岩石随处可见,还带着点山峦之地的硬气,整体看去非常干脆利落。 就在羽菲正欣赏着这景色时,就突然见一队巡逻士兵纵马杀气气腾腾而来,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皇家陵墓。” “叫你们将领出来。” 眼见这些巡逻士兵,苍轩炎烨一改之前伪装的文雅样子,边冷声喝道,边将临行时苍轩炎文交给他的令牌飞射到其中的一个士兵身上。 那个为首的士兵一见胸口上的令牌,立刻面色一变,啪地就立正站好,态度无比恭敬地回道:“遵命。” 这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守卫的军营里便跑出了他们的主将,对着从马背上下来的苍轩炎烨,下跪道。 “末将恭迎王爷!” 当苍轩炎烨要回东楚的消息从云亦尘那里传来之时,早就知道会有今日之行的苍轩炎文,便在第一时间秘密命令蒋坤勇来过皇家陵墓,对守护在这里的将领下过指令。 不出一月,他们东楚的王爷就会带着和蒋坤勇一样的令牌前来皇陵,其随行之人,则是风丞相的公子和蒋家的大公子,而风威伦和蒋如牧,这位蒋坤勇的得意门生,是有见过的。 对这前来迎接的将领,苍轩炎烨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讲明他们之后的日程道。 “先行休息片刻,明日本王要进陵墓。” 傍晚夜色未降临之际,羽菲随着林鹰的行迹,登上一座不高的峰顶,从高处放眼望去,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当年苍轩族的祖先,选择这里,果然是有考量的。 这前方有一座相对矮小的山峰,面向着东楚国都城,纵向却是绵绵的群山,背更是依附着天地,而前则是临着湖水,天地灵气,可谓是尽收于此。 在营地遍寻不着羽菲,却在空中发现林鹰踪迹的苍轩炎烨,顺着林鹰所在的方向,不一会便看见了站在这里,俯视下方的羽菲,不由好奇她究竟在看什么地问道。 “在看什么?” “为了建造这个陵墓,究竟要耗费多少的财力、物力、人力,最后又要多少人的殉葬呢?” 最初站在这里,羽菲只觉得这里似乎遍布着悠然清晰的天地灵气。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羽菲却愈是觉得整个人都被阴风笼罩着,且渐渐能闻到丝丝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仿佛浸泡在血池里般,令人作恶…… “这是祖制。” 一言四字,讲明了在这个陵墓里,究竟暗藏了多少的杀戮。 纯然好奇的,羽菲只是顺着心底的好奇之心,就这么不经大脑地开口而对着苍轩炎烨问道。 “炎烨,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你如此殉葬,你会作何感想?” 苍轩炎烨面色一沉,虽没作声,但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残忍的金光,这世上还没有谁能有那个本事,让他苍轩炎烨为其殉葬! 听着羽菲这似无心,但却暗含深意的话,苍轩炎烨握着她的手,很是不屑地向着底下的灵气之地看去,不以为意地回了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道。 “哼,一杯黄土,真正又能睡多大的地方!” 对在江湖上看惯了血腥杀戮,看多了那么多尸骨埋首荒郊野外的苍轩炎烨而言,早就把生死看得淡然许多,比起那些自小就生长在皇家,养尊处优的皇家之人来说,苍轩炎烨对这些确实没那么讲究。 只是这些毕竟是祖上留下的东西和规定,而现在东楚国的帝王又是苍轩炎文。 动了动被苍轩炎烨握在巨掌的手,羽菲那如清水一般干净的湛蓝双眼直盯着苍轩炎烨,突然有感而发,清冷无比地说道。 “所谓的一统天下,是否应该要分清什么人该死,什么人该手下留情呢?” “而想做到真正地一统天下,这是否要归的是心,而不是以武力使人屈服,致使一有机会便反抗呢?” “但这样的一统天下,就算一时做到了,又能长久吗?” 一连三个反问句,令讲到最后的羽菲,眉眼中不禁都闪过一丝的沉痛和清婉。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却是中华几千年的历史总结,可直到封建制度的完全终结,那些所谓的帝王,仍是参透不了这个道理。 所以最终,谁都没有真正地一统天下,成为流芳百世的英明君王…… 眼见羽菲眼底的沉痛,苍轩炎烨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怎么了,竟然觉得有些沉闷,轻微地甩甩头,苍轩炎烨在未经大脑之前,便脱口而出地对着羽菲承诺道。 “如果有一天,我有那个能力改变这一切,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做主!” 话落的同时,感到震撼的不只羽菲一个人,同时还有苍轩炎烨自己…… 苍轩炎烨,你知不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到,你这便是谋反之罪,可斩首示众的! 而对我做出如斯承诺的你,究竟又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态来诉说的呢? 苏羽菲,为了你,我竟然连祖宗的规矩都可以抛弃了吗?而最后居然还说出对王兄如此不敬的话来…… 苏羽菲,你究竟有什么魅力,令我沉迷至此?! 夜色渐沉,山风轻轻的吹荡,来此寻找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云亦尘,一人默默倚靠在树枝上,闭眼,双手紧握成拳地听着前方那两人的交谈。 苏羽菲,炎烨他根本就没听进你的那翻什么一统天下的归心之说,只是因为是你提的,你说的,所以他才听进了耳里,放进了心扉,对着你做出那样直觉,却不经大脑的最本质最真实的承诺…… 对苏羽菲已经如此重视,甚至到这样深入骨子,却还不自知的炎烨,如果没有她在身边的话,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阖眼的云亦尘,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闭上的眼便再不能淡定地倏然睁开,紧握成拳的手,也是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 “咿呀——” 峰顶上,两人握手相对,一人背倚树杆,各怀心思之时,一直留恋在天空中的林鹰,却突然叫唤了一声,随后就如同发现什么猎物一般,如利箭般地猛一下扎进了山峰底下的一处密林里。 “哧——哧——” {主人娘亲,底下有好吃的东西,好吃的东西……} 本来一直乖乖呆在羽菲手腕上不知是睡觉,还是在做什么的竹青,在林鹰进入密林的瞬间,便扭动着身体,边哧哧地叫唤着,随后便噌地一声便松开了缠着羽菲的手腕。 在羽菲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溜眼地消失在了羽菲的视线里。 “那只蠢鸟,和那条蠢蛇,想干嘛?” 因为苍轩炎烨一直紧握着羽菲的双手,所以就算他选择忽视林鹰的声音,也无法忽视在松开羽菲之时,却“故意”大力甩了他手腕一下的竹青的行为! 虽然苍轩炎烨听不懂竹青的话,和它没法沟通,可在十日前的宴会上,苍轩炎烨对竹青的不留情和威胁,却是深深地留在了竹青的记忆里。 !! 198 碗口粗细的花蛇 眼见竹青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对那条蠢蛇所犯之事,无从进行“报仇”的苍轩炎烨,黑着脸,沉着嗓子,对着羽菲不善地问道。 “那只蠢鸟,和那条蠢蛇,想干嘛?”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问,羽菲不由想到了竹青对苍轩炎烨所做的那些事,面上就想笑了,可一见苍轩炎烨那不好看的脸色,还是决定不火上浇油地好。 说来好笑,别瞧竹青这小家伙个子小,可它的脑袋却是记着事的呢。 对苍轩炎烨的“威胁”“扔它”等等行为,这些竹青可是一件一件地都记在脑子里,所以但凡是能让苍轩炎烨不舒心的事,竹青都绝对会“不小心”地做一下。 然后在事发后,竹青都会顶着它那个小小的脑袋,乌黑的小眼睛,可怜兮兮地对着羽菲叫唤着“主人娘亲,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就算此时竹青已经不见影子了,但羽菲的脑海里竟然浮现起了它那装可怜的样子,耳朵边也似乎回响起了竹青可怜的叫唤声…… “那蠢蛇有什么好想的!” 虽然羽菲没有言明现在她在想什么,但苍轩炎烨是何等精明之人,更何况现在他又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羽菲的身上。 所以羽菲只是微挑了一下嘴角,湛蓝色的眸子闪现过一抹笑意,苍轩炎烨一猜便知她是想到了竹青那条蠢蛇! 如果不是因为羽菲处处护着那条蠢蛇,且言明过不许“任何人”伤害它,以着苍轩炎烨的脾气,早就将竹青给剁成百八十段,用冰寒剑削成泥冻成丁,不知丢到天龙大陆的哪个角落去了。 忽视苍轩炎烨这如同孩子稚气般的行为,羽菲一改话题,说出了刚才竹青离开前,对她说的话道。 “我们还是想想,它们究竟是去干嘛了吧,竹青说底下有‘好吃’的。” 好吃的? 这个听起来并不难理解,可如果对象是一条蛇类的话,那确实不好推测了…… 蛇类会觉得好吃的东西,鼠类?可林鹰同样觉得好吃的呢,难道也是鼠类? 苍轩炎烨对竹青是没怎么关心和在意,但羽菲对这一大一小两只却是很看重,逼得苍轩炎烨下意识地也“迁就”了起来地说道。 “下去看看。” 隐藏在树枝后的云亦尘,一见苍轩炎烨打算就那么带着羽菲飞下去,立即跳了出来,打断他们道。 “等等,炎烨,苏姑娘!” 对云亦尘的出现,苍轩炎烨并不惊讶,只因他一出现时,苍轩炎烨就发现了,只是这个人对自己并无害处,所以便也没说什么。 但此时云亦尘对羽菲的称呼,却是令苍轩炎烨不由皱起了眉,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成了自己的王妃,可亦尘对她的称呼…… 同样也早已发现云亦尘踪迹的羽菲,有些不明白云亦尘的出声阻挠地道。 “为什么要等,林鹰和竹青已经下去了。” 对于林鹰和竹青,羽菲对待这两只家伙的态度,已经和对待小悦无异了,不是将它们给当作宠物,而是已然将它们给当作了自己的至亲对待。 一摊手,对羽菲表露出来的质问,苍轩炎烨散发出来的疏离,云亦尘很是无奈地开口商量说道。 “至少让我把蒋大哥和威伦他们叫来吧。” 他们这才到,连休息都没来得及,又更何况是勘测这里的地形呢,所以在如此不利的形势下,云亦尘更不会让羽菲和苍轩炎烨单独行动了。 万一他们两个人真出了什么事,那他云亦尘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无以谢罪! 知道云亦尘阻挠自己的原因后,羽菲淡漠的脸上神情稍微有了些好转,而后在看到手里拿着一大堆图纸的风威伦,和抡着不少食物一前一后出现的蒋如牧后,羽菲笑着对云亦尘说道。 “你们似乎是心有灵犀啊。” “啊?” 不明所以的蒋如牧,原本只是听从风威伦的意思,带些食物上来这里给的苍轩炎烨他们吃,并边讨论他从那些地形图里发现的机关,和想接着制定明天的计划。 可没料到他们才一上来,就见到了苍轩炎烨他们三人“热切”的眼神,这令一向粗神经的蒋如牧都不禁抖了抖,难道他的身上有什么吗? 最后还是比较沉稳的风威伦先收了图纸,看向了云亦尘,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地出声询问道。 “怎么?” 初到这里时,云亦尘便私下让自己去找图纸,将陵墓里的各种机关给找出来,为的无非就是明天他们进入陵墓的安全。 可看现在云亦尘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是不是就预示着他们的计划要变动了呢…… 微笑着,羽菲动手比了比林鹰和竹青消失的方向,再以眼神看向了云亦尘,对着风威伦和蒋如牧“善意”地解释了他们之后的计划。 “林鹰和竹青发现底下有动静,所以我们打算现在就下去看看,而亦尘说要叫上你们两个。” “这有什么问题,不过得先填饱肚子吧。” 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的蒋如牧,压根没听出羽菲语气里的笑意,只是拍了拍胸膛,很是大气地答应了下来,不过再临行前,他仍是不忘自己抬上来的晚膳。 无视了蒋如牧的问题后,苍轩炎烨便抱着不会轻功的羽菲,和云亦尘几人一起从峰顶向着刚才林鹰和竹青消失的方向进入了这生长得肆无忌惮的茂盛树林里。 未进入这树林里,绝对没人会猜到这里的好多树,竟然是枝枝交错地盘旋长在一起,放眼望去,望不到边际的都是绿色,带着勃勃的生机,不由令人感叹这自然的美好。 这个森林,相比青国的密林,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单是因这过多的树,让这小的无人走的,快要分辨不出来的路,就比青国的密林令行走在里面的人辛苦了好几倍,再加上这布满荆棘和半人高的杂草,蒋如牧已经不只一次在这里骂骂咧咧了。 当苍轩炎烨和羽菲一行人好不容易通过这半人高的杂草,来到前方空旷的山谷,看着这不再是高大的树木,而是到腰间的灌木时,本来应该要愉悦些的心情,却在看见这灌木丛上的“大家伙”后,不由倒抽了口气。 “这个!” 眼前的这个山谷,遍布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其中更是飘散着奇异的令人舒心的香味,在花树上,更是有着彩蝶成群结队地舞蹈着。 可这样令人迷醉的景色,在那灌木丛里,却是深藏着碗口粗细的花蛇,如果不是因为它们的蠕动,但凡是眼力稍微差一点的人,都不会发现它们的存在,而掉以轻心地步入灌木,最终落入它们的血盆大口…… 见惯大场面,临危向来都能不乱的蒋如牧,咽了咽口水,看着那 些花蛇鲜红的信子和圆圆的带着凶光的眼睛,一时间身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苏姑娘,你确定竹青是说这里有‘好吃’的,而不是被吃掉么?” 那只林鹰就算了,在空中或许没被这些花蛇给吃了,但那条都没他手臂粗的竹青,蒋如牧是真的怀疑它究竟是否还活着,在如此多巨大花蛇的情况下…… 经蒋如牧这么一说,羽菲的心不由咯噔一下,竹青! “咿呀——” 羽菲这为竹青提起的心还没放下,在他们的正前方的上空,却突然出现了林鹰的身影,在叫唤了一声,引起了羽菲的注意后,它又在原地盘旋了三圈,才缓缓向着前方飞去,而这似乎是在给羽菲带路…… 一直守在羽菲身边,怕她被这密林里不知物种给伤害的苍轩炎烨,一看林鹰的出现,再观羽菲的神色,便知她会有何决定。 只是在羽菲开口前,苍轩炎烨却是将她给推到云亦尘的身边,从腰间抽出来时苍轩炎文归还的冰寒剑,状似闲散,动作却异常谨慎地说着。 “看来不找到那条蠢蛇和蠢鸟,你是不会安心和我回去了。” 竹青和林鹰,之于苍轩炎烨,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他知道这一大一小的两只对羽菲的意义却非同一般,而不想让羽菲脸上露出忧愁表情的苍轩炎烨,自是二话不说地下了要找到竹青和林鹰的决定。 而要找竹青和林鹰,在他们面前要过的关则是,这群不知有多少数目的花蛇。 “先用武乐试试,如果不行,你和亦尘站在中间,我们三人会护着你们!” 羽菲凭音驭兽的能力,苍轩炎烨是见识过的,所以在不想和这些花蛇起冲突的此时,他第一时间便是先让羽菲使用火凤琴。 这个举动可是推翻了苍轩炎烨以往只相信自己,只凭自己的能力行事的作风。 “估计它们会有毒,我们必需小心!” 对药理研究颇深的云亦尘,虽然武功在这几人里并不是最弱的,但对苍轩炎烨要保护他的行为,他却是没有反对地主动拉着羽菲站到了苍轩炎烨他们所形成的保护圈里。 眼下的形势来说,最不能受到伤害的,除了不会武功的羽菲外,便是会药理的云亦尘了。 !! 199 造化弄人的生路 一见这花蛇的样子,云亦尘便知这些大家伙不好对付了,于是在苍轩炎烨说要羽菲使用火凤琴,并保护他和羽菲时,云亦尘第一时间做提醒着在外围的三人道。 “估计它们会有毒,我们必需小心!” “?——?——” 或许是苍轩炎烨他们真的很小心,也或许是因为羽菲的琴意起了一定的作用,又或许是因为这些花蛇已经饱了,致使它们才没对苍轩炎烨等人起敌意。 为此在苍轩炎烨他们行经到三分之二的路,就快完全脱离这些花蛇的攻击范围之时,他们和它们,都还未交上锋…… “噔——” 就在云亦尘以为他们能安全通过这些花蛇,顺利到达林鹰消失的地方时,却不知突然从哪个地方发出了一道清脆略有些刺耳,且明显影响了羽菲琴意的声音。 而也正是这道声音的出现,扰乱了苍轩炎烨他们和花蛇之间彼此试探,不轻易出手的局面…… 在那道异常的声音出现后,苍轩炎烨拿在手上的冰寒剑不经意的抖了抖,脚下的步伐也顿了顿,随后才迅速地转头对着羽菲和云亦尘大喝道。 “跑!” 当苍轩炎烨这声“跑”说出后,那些原本只是打量他们的花蛇也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这些花蛇似乎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嘶嘶地以着与它们身形不相符的速度,向着苍轩炎烨他们极快地蠕动过来。 对着这些碗口粗细的花蛇,苍轩炎烨丝毫不客气地用着冰寒剑,以着肉眼分辨不清的速度,一出手就将两条花蛇的蛇头给削了下来,而冰寒剑上只是冒着雾气,一丁点血迹也未沾上…… 只是苍轩炎烨的速度再快,这些花蛇的数量对他们来说也实在是太多了,只见风威伦和蒋如牧在击退各自防守处的花蛇后,那些躲避开的花蛇,在跑动的时候,竟然向着苍轩炎烨他们这一行人喷射出了毒液。 蒋如牧用着身上的衣袍一挡,将大半的毒液给拦了下来,只有少部分落在了苍轩炎烨他们的衣物上,瞬间便能听到这些毒液落在衣物上发出的滋滋声,随后那些被毒液碰到的地方,便出现了好大一个口子…… “xx的,怕什么来什么!” 一甩开那件看不出原样的衣袍,蒋如牧拿着手里的长剑,对着眼前最近的一条花蛇,便挥了过去,只是这蛇机敏地很,很快地便退开了,只可惜它的速度再快,也没快过被怒气给冲昏脑袋的蒋如牧。 这花蛇在避开的同时,却将身子给暴露了出来,而蒋如牧则是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去,踩在了它的背上,拦腰就将它给斩断了…… “小心!” 在杀了这条花蛇后,蒋如牧二话不说地便打算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可没想到那条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花蛇,却是没死透,竟然还能支起上半身,张开嘴,弓起了背,就打算这么向着蒋如牧咬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威伦将自己手里的武器给飞射了过来,接着蒋如牧便感觉一道利风从自己脸颊划过,而后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的同时,他顿时感觉脸颊上竟是火辣辣的疼…… “威伦,你出手,怎么也不吱声啊!” 一摸自己的脸颊,蒋如牧才嘶地叫唤了一声,随即一看,手里居然是斑斑血迹。 “如果来得及的话,下次我会记住。” 对蒋如牧的抱怨,风威伦瞟都不瞟他一眼地就向着那半截被自己的长剑给射中头的花蛇而去,在拔剑的同时,以防万一地又多砍了几断,直到它快变成肉泥…… 站在他们中间,在知道火凤琴的琴意对这些花蛇无用后,羽菲也果断地开始用武乐对它们进行了攻击。 而在试过了几次之后,羽菲发现在对付这些花蛇时,只有一击击中它们的头,将其斩断,才能真正地将它们给致死,其它办法都是无用的。 “要斩它们的头,才有用。” 听到羽菲的提示后,除了一开始就凭着直觉,一直就对着这些花蛇头部攻击的苍轩炎烨外,其他人都改变了进攻策略。 只是越接近目的地,羽菲越是发现这些花蛇的攻击愈来愈激烈了,而在围攻他们的外围处,居然还有几条花蛇正冰冷地盯着他们瞧。 当蒋如牧又一次挡开一条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飞扑过来的花蛇后,终于忍不住地开始咒骂了。 “这都什么品种啊,真的是蛇吗???” 普通的蛇类借助高地,向下会飞扑这就算了,可眼前这些身形巨大的花蛇是怎么回事啊,从地上一跃而起后,竟然能飞到如此高的地方,都快赶上有着一般轻功的习武之人了! “呃!” 不知何原因,那些花蛇突然转变了攻击的目标,全部都集中到了风威伦的身上,为此在他退回到原来位置时,从他的旁边蓦然蹿出一条身形比其它花蛇小的蛇,隐在灌木丛中游移了过来,而后猛然扑出了他拿剑的右手。 幸而风威伦反应快,那只身形较小的花蛇只是咬住了他右手上的长剑,但这也够呛的了,只见那只花蛇不断挣扎着,不肯放弃那柄长剑,其间更是将蛇身和蛇尾向着风威伦所在的地方甩来,看样子是想将他给死死缠住! 在这些花蛇集中攻击风威伦之时,羽菲他们已经步出了这片花蛇的聚居地灌木丛中,且羽菲还摸到了隐藏在那些枯树落叶中的石门。 这个?! “炎烨,你们快帮他退过来,这里有个石门!” 如果有石门的话,那么便代表着有可以关闭这个门的机关! 一听羽菲这么说,云亦尘很快地便四下找起了这个不知是因年久,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而被开启,却再没关上的石门的开关。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苍轩炎烨带着风威伦抵达羽菲他们所在之地的前几秒时间里,云亦尘终于在地下踩到了一个空的石板,为确定这个石板的真实性,云亦尘还急速地敲击了几下。 “快进来!” 对这机关没什么研究,但对云亦尘却是很信任的羽菲,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便知云亦尘已经找到了关上石门的机关,于是便全力配合着苍轩炎烨他们,将随后不死心追击而来的碗口粗细的花蛇给生生挡在了石门外! “砰!” 在这拖延的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被羽菲他们寄予后望的石门才总算给合了上! 也是直到这一刻,蒋如牧才也松懈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云亦尘则是闭目靠在石门上,看起来也是在休息,其它另外几人,也是耗费了精力。 但其中的苍轩炎烨,在这石门合上的第一时间,他却是睁着自己那双金眸,用着比寻常之人更加敏锐的视觉,快速地找到羽菲所在的位置,在她害怕黑暗的情绪发作前,急步地来到了她的身边,在理所当然地拥她入怀后,便从她的绣袋里拿出了无时无刻都准备着的夜明珠…… 当夜明珠的亮光在这黑暗的通道里亮起时,还不明所以的蒋如牧,只能愕愣地张着嘴好一会,才喃喃地开口赞道。 “苏姑娘,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对蒋如牧这无意义的话,其它人都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同样知道羽菲情况的云亦尘,只是瞅了瞅羽菲还算正常的脸色后,才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利用着这通道里的枯树,做起了几个火把,一一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上。 当处理好各自的伤势后,苍轩炎烨才脸色一整地开口说道:“找出口!” “咦?” 在苍轩炎烨的指示下,大家都开始在这通道里找起了出口,只是在除去这石壁上的枯树,看到这上面的粗糙抽象的壁画后,他们都沉默了。 通道虽然开启了石门很久,但在关上了这石门后,这里就越是阴气冲天,且还不断飘来带着腐朽之气的味道。 在看过这墙壁上绘着的长长壁画之后,勉强适应这黑暗的羽菲,才第一个打破沉默,对着其它的几人说道。 “看来我们只能往里面走了。” 这壁画虽然粗糙,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上面画得是什么,百年前苍轩一族所建造的陵墓,这里便是那些明知要死的工匠们,为自己所留下的生路。 可他们不知道的却是,这条所谓的生路之后,却是那些能致他们于死地的碗口粗细的花蛇,还真是造化弄人。 明明那些工匠们当时都有了这个留下生路的勇气,也真的付诸了实践,可最终仍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不过这对羽菲他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好机会,这个通道应该能直直抵达苍轩皇室的陵墓,那么那个没有人能进入的墓室,通过这里,或许能直达也说不定。 只是不知在这前行的路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虽然百年前那些工匠们,最终是死于这些碗口粗细的花蛇。 但在过了百年后的今天,羽菲不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所以他们之后的处境,仍是堪忧的…… !! 200 白玉石门的背后 “看来我们只能往里面走了。” “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在羽菲提出下步计划的同时,苍轩炎烨在出声警告之际,更是身体力行地将羽菲更箍紧到了自己的左侧,不让她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 对此羽菲倒是一反常态地没多加抗议,惹得蒋如牧频频投来侧目的视线,心里不禁猜测着,难道这一大婚,羽菲和他们王爷的感情就变深厚了? 正走着,羽菲却突然感觉从自己的左侧传来了丝丝细微的空气流动的声音。 “怎么?” 对羽菲的关切程度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苍轩炎烨,在羽菲微停顿时,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在他的询问下,其他人都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左侧,有风。” 对羽菲能力苏醒后的能力有着深刻印象的云亦尘,一听羽菲这么说,立即便将手里的火把向着左侧照去,而后便发现了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黑黝黝的洞口。 苍轩炎烨眉眼不变地盯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看着,偏过头,问着被自己拥在怀里的羽菲问道。 “你想往这里走?” 对羽菲,苍轩炎烨有着野兽般直觉地信任,只要是她说的话,就算明知是错有危险,或许苍轩炎烨都不会反对,不过这可能和他对自身的能力过度自信有关。 往这里走?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问,羽菲才仔细思索了起来,她不是因为想改变前进的路线才说出这个发现的,只是直觉地认为,如果不说出来,似乎会错过什么,而如果不往这里看一看…… “嗯。” 在得到羽菲肯定的答案后,除了苍轩炎烨仍是没表情外,其他三人都是脸色各异地盯着那个洞口看。 只能由一个人前行开路的话,这其中的风险便大了。——这是云亦尘的第一反应。 这里面该不会又有什么彪悍的花蛇吧?——被外面那些碗口粗细的花蛇给吓得不轻的蒋如牧,浑身都冒着鸡皮疙瘩地猜测着。 不能让他们走第一个!——风威伦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左侧的腿,眼中满是坚定。 “我走第一个!” “我先进去!” 这边苍轩炎烨还只是拥着羽菲,没开口说只言片语,风威伦和云亦尘居然异口同声地主动提出要第一个进去这个洞口。 “你们就别争了,这第一个肯定是我啦!” 虽然心里还对之前外面的碗口粗细的花蛇心有余悸着,但蒋如牧面上却是一副大气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膛,就打算这么直直先进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等等!” 无视着云亦尘他们三人为争第一个进入这洞口的举动,羽菲让苍轩炎烨先放开自己,拿出绣袋里的火凤琴,对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就是一阵犀利的风刃飞射而出。 此次羽菲的武乐,琴音飘渺、厚重,肃杀之气甚浓,浑厚的鼓点之音,如流水般,从羽菲的纤纤十指间倾泻而出,那带有的狰狞杀气,在羽菲的放纵之下,速度和力量无一不是超越了从前。 见此,在场的不只苍轩炎烨,就连云亦尘等人也是微微一愣。他们是知道羽菲武乐的厉害的,但是印象里,羽菲的强,并不是如此的厉害和凌厉。 可眼下,羽菲的武乐,上升的可不是一两个级别,那浑厚的力量和飞驰的速度,就连站在这里的他们,都感觉到了那种压迫感。 由此可见,之前的羽菲,都未出实力,如果她不是故意掩饰自己的实力,便是对出手之物不忍心…… 噌一声,羽菲收回了火凤琴,对着还沉浸在她武乐威力十足的其他人示意道。 “好了,至于顺序,你们随意。” 事实上,羽菲并不是有意掩饰自己武乐的实力,只是在对同是人的出手时,她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十成十的功力,而随着之前力量的苏醒,羽菲的武乐也是在慢慢地提升。 直到方才她出了全力后,羽菲也才刚刚发现,原来她的武乐竟然能有如此威力了…… 就这样,在羽菲的武乐先行对那个黑黝黝的洞口进行了“清扫”之后,由蒋如牧打头阵,风威伦殿后的顺序,他们就这样并排着进入了这个洞口。 这样走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走在最前端的蒋如牧突然“哦”了一声,随后不一会后,羽菲便发现他们已经出了那个窄小的洞口,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座白色玉石门。 这座白色玉石门,看上去便知价值不菲,再观从它上面隐隐透出的黑丝及它上面雕刻着的龙凤,羽菲便可猜测这座白色玉石门的价值连城了。 走在最后面,也是最后才发现这座白色玉石门的风威伦,在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后,才斩钉截铁地对着众人说道。 “这座白色玉石门,在地图里并没有提到!” 这个皇室陵墓的地形图,现在都还在风威伦的身上,而之前他也细细研究过这里的种种机关和地形,所以对他的这翻话,羽菲他们还是很相信的。 如此说来,这这座白色玉石门,及它后面所隐藏的,便都是不可知的了! 湛蓝色的眸子一转,羽菲便有了另外一个猜测,或许这是皇家的秘密,所以才没显示在地形图上,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苍轩炎烨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炎烨,你没有听你皇兄提到过这座白色玉石门吗?” 正当羽菲对苍轩炎烨怀抱着期待地问出以上那翻话时,苍轩炎烨果断地回答即刻消灭了羽菲的美好想法。 “没提过。” “看来你皇兄也不知道这座白色玉石门了。” 从苍轩炎烨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后,羽菲便开始想着法子要如何打开这座白色玉石门,而其中对机关密室较为精通的,便是云亦尘和风威伦了。 只见他们两人在苍轩炎烨的示意下,开始四处搜索起了开关,而在些期间,虽然苍轩炎烨仍是不允许羽菲离开他的身边,但她可是一点也没闲着地站在白色玉石门前打量、触碰了起来。 这座白色玉石门,没有一点的瑕疵,摸起来光滑温润,似乎要在它上面找到开关,是不可能的。 就在羽菲打算放弃之时,眼尖的她却发现在这座白色玉石门的最右侧,好像有一个凹陷小黑洞,而为了证实自己没看错,羽菲在苍轩炎烨怀疑的眼神下,果断地弯下了身,用着手摸上了那个小洞。 结果,真的是有一个能触碰到底的洞孔在,而在这个洞孔里,很神奇的是还有一个小凸起。 于是羽菲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就在众人等待着发生什么变化的时候,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只除了火把燃烧的声音外,其它什么也没改变…… 这居然不是开关? 退到一边的羽菲,眨了眨困惑的蓝色眸子,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诧异。 如果这不是开关的话,那么它又是干什么的呢? 这么想着的同时,羽菲又开始观察起了面前这白色玉石门,除了它本身的光滑和价值不菲外,上面雕刻的图案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皇家所象征的龙凤,这都很正常,只是左右对称而已…… 左右对称?! 灵光一闪,羽菲看向刚才她发现的那个洞孔,眨了眨眼,随后她看向了这白色玉石门的另一侧,果然,在那里也看到了一个同样大小的洞孔…… “云亦尘,我和你一人一边,我数到三,我们同时按下那个凸起,或许这门就会开了。” 虽然这只是羽菲的猜测,不过这次她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而当羽菲这么一说时,苍轩炎烨二话不说地就将想上前的羽菲给拉了起来,在将她给推向蒋如牧时,边命令道。 “给我乖乖呆在一边!” 刚才羽菲不经苍轩炎烨的同意,就触动那个机关这件事,已经令他很生气了,先不论当时这白色玉石门能不能打开,万一要是个有暗器,或者有毒的机关的话,那么之前羽菲就中招了! 所以现在不论是什么结果,苍轩炎烨都不会再让羽菲以身犯险了! “嗯,好,你们小心。” 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太大意的羽菲,很是受教地站到了一旁,之前她确实是欠考虑了,要不然以她这不会武功的底子,不管刚才的机关出的暗箭还是任何东西,只怕现在她都中招了…… “一、二、三!” “轰——” 在云亦尘和苍轩炎烨同时按下那个凸起后,眼前的白色玉石门便往两侧开始缓缓地移动,而随着这白色玉石门的开启,苍轩炎烨以着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极快地将羽菲给拉到了自己身后,就怕里面会飞射而出什么暗器。 不过幸好只除了潮湿阴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外,并没有什么暗器,只是待这阵浓郁的气味散尽后,眼前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东西”,却是令苍轩炎烨的背脊都僵直了。 而感觉到苍轩炎烨异常的羽菲,则是悄悄地从左侧露出自己的脑袋,想看清在这白色玉石门后,究竟有着什么,竟然能令苍轩炎烨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血族?!” ps:今天突然发现在4月18号的时候竟然有一个叫“逝命”的书迷加我群,结果我居然没看到!!!求原谅啊!如果您还有在追读的话,请知会一声,好让我谢罪(t_t) 另外,对一个叫“念毓”的默默的订阅者,也表示各种好奇和感谢(^_^) 最近的剧情因为去陵墓的关系,所以参考了些盗墓小说的细节,我自己写着写着都害怕了(t_t) !! 201 不该出现的血族 “血族?!” 羽菲睁着眼,全身都不能控制地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捂着嘴,看着还未完全从白色玉石门里探出的身影。 眼前的这个看不出面孔的血族,脸上全是干巴巴的暗紫色皮肤,身上的皮肤则是满布着细小的暗紫色斑点,眼眶里早没了眼珠,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空洞,而它的那张嘴,则是露出尖利长于普通人的牙齿,想要伸出的两只手上,指尖上的指甲最短的都有七八公分,而上面那暗黑的颜色,看了都不禁使人打颤。 要是被这一利爪抓一下,被这利牙咬一口,单是想想都令人惊骇的很。 为什么,为什么在天龙大陆会出现被血族转化失败的形如吸血鬼的这些只知凭着潜意识,啃食人肉,吸食人血的血尸! 第一次见识过这种东西的蒋如牧,在内心打颤的同时,听到羽菲对这血尸的称呼后,不由用着神奇的眼神看向了羽菲,万般好奇地问道。 “苏姑娘,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啊?” 难道“天龙之子”除了能助皇上得天下,解除盅咒之外,还是无所不知的吗?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解说这血尸来历的羽菲,只能将保命的要点告诉苍轩炎烨他们,并不顾苍轩炎烨的阻止,首当其冲地站到了他们的面前,决定使用火凤琴,施展火凤为苍轩炎烨他们争取离开这里的时间。 “小心它的利牙和爪子,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抓到!实在不行,就跑,这里应该不只一两只血尸!” 如果是在现代,就算不小心被这种低级的血尸抓伤,他们猎血族都会有自制的血清来抵抗这些毒素,可此时此地,羽菲知道,血清是完全不存在的。 所以羽菲才会直接建议苍轩炎烨他们离开这里,而不是和这些为数恐怕甚多的血尸进行对战! 且如果这里出现了血尸的话,羽菲不敢去细想,在这血尸的背后,是否还有着存活下来的血族! 因羽菲不顾自身安危,让他们先行离开的举动,苍轩炎烨额角瞬间青筋暴起地凸了起来,周身立即下降了几十度,散发出比冰寒剑更为阴冷的气场,对着身前的羽菲,阴森森地开口说道。 “菲儿,不要让我打晕你!” 边这么赤果果地威胁着,苍轩炎烨边将没拿冰寒剑的左手缓缓地摸上了羽菲的颈项间,感受着那上面的暖意。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闹,羽菲方才还惧怕的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于是在面对这些不知有多少的血尸,羽菲不得不侧身对着苍轩炎烨,认真地说着。 “不要被它们碰到,我不懂你的冰寒剑对它们有没有作用,所以你最好还是断了它们的四肢和利牙,让它们不能动为好。” 在现代因为猎血师对付血族时,就算是没有火凤能力,不能用媒介之物,也都会从科研部拿能和血族对抗的药剂,所以在现代羽菲是真的没见过普通人对抗、并且能赢血族的。 为此羽菲只能按着和血族对抗的经验,让苍轩炎烨完全阻止这些血尸的行动,希望这样能减少苍轩炎烨受伤的概率。 只是羽菲低估了苍轩炎烨的实力,当白色玉石门全部开启后,从里面一窝蜂涌现出来了不少血尸之时,苍轩炎烨竟然还站到了羽菲的身前,如之前那般,并不怎么温柔地将她给推到了身后。 “咚——咚——” 这冰寒剑,究竟什么武器?! 竟然和她所使用的凤剑有着不相上下的能力,这一出手,那五只血尸,就应声倒地,且还真如之前羽菲建议的那样,四肢尽断,那利牙,则是尽碎…… “就这样?” 当接连冲出的血尸被苍轩炎烨都一一击倒在地后,并确定了白色玉石门里不会再冲出这些奇怪的东西后,苍轩炎烨方将冰寒剑给收回了腰间,只是末了,他却很是不屑地反问了羽菲这么一句,顿时令羽菲有种想暴打他的冲动。 这个男人,还真是强悍到令人无言以对…… 不搭理狂傲的苍轩炎烨,羽菲将未用到的火凤给拿在手里,一发话地就向着这个门内而去。 “进去看看。” 无论这里面有着什么危险,羽菲都得进去看个究竟,查明血尸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再查看一下,这里是否有着血族的动静。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究竟又是因何原因,令血族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上。 “轰——” “该死!” “怎么会这样?!” 云亦尘沉着脸,看着眼前这扇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进入后,便以着极快速度合上的白色玉石门,明明他们谁都没有触动开关,可这门就这样硬生生地关上了,将他们另外三人给阻隔在外! 虽然羽菲的听觉已经异于常人的敏锐了,可这白色玉石门关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这扇门便已经密密实实地合上了。 “怎么回事?” 在白色玉石门关上的瞬间,苍轩炎烨只是皱了皱眉,随后便拉着羽菲到自己身边,严肃认真地说道。 “不许离开我的身边!” 这个地方确实诡异,苍轩炎烨就算自负能应对所有的突发状况,但他却不能拿羽菲的安危来做赌注,所以从现在开始,苍轩炎烨所做的每一个举动,和走的每一步,都必需万分小心。 也知道这扇白色玉石门是打不开的羽菲,在发现苍轩炎烨没有打算等云亦尘他们之后,好看的眉宇不禁拱起,问着身边的高大男子道。 “云亦尘他们怎么办?” 机关就在白色玉石门的那边,为何苍轩炎烨不等他们打开,再大家一起走? “如果能打开,亦尘早就打开了,现在我们只能找另外一个出口,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比羽菲更早一比想透的苍轩炎烨,边拿着手里的火把,边小心地打量眼前的路,并将现在的情况简单地说给了羽菲听。 确实,以着云亦尘他们对苍轩炎烨的忠心,如果那扇白色玉石门能打开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两个人独自呆在这个不知名的墓室里的。 羽菲之所以会说白色玉石门的这侧是个墓室,全是因为在苍轩炎烨带着她在这个偌大空间的地方走了一圈,并点燃了这里的火把后,才发现这四周都是紧闭的石块,惟一能打开的便只有那扇白色玉石门了。 且在这墓室里,羽菲还发现了正中间的那具棺椁。而在这棺椁的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两只展翅欲飞的大鹏,那架势似有守护这棺主,驱逐入侵者的深意。 羽菲是没仔细观察过这古代的陵墓,也没真正见过皇家的棺椁,但眼前这具外面用着名贵的楠木,雕着凤凰的古棺,还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从这图案来看,这棺里的,似乎是个女子,你以为呢?” 羽菲在经过观察后,对着身旁的苍轩炎烨提问道,可没想,她这才一问,苍轩炎烨便直接用掌风将那看起来特别沉重的棺盖给掀了开,而后一声巨响在这偌大的墓室里响了起来,地上也飘起了层层沙尘…… “直接看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简单粗鲁得可以! 就苍轩炎烨这样对墓主不敬的行为,羽菲只能撇撇嘴,被动地跟着他向前,一同前去察看那个石棺里,究竟有着什么玄机…… 毕竟除了这个石棺外,这墓室里便再没其它能暗藏玄机的地方了,所以就算苍轩炎烨现在不直接掀掉这个石棺盖,等会羽菲也会想办法打开它的。 “竟然还有符纸?” 越走近,羽菲便越看得清晰,在看见那龙纹棺椁外面竟然张贴着几张看不懂画着什么,但却能明显知道是符纸的东西后,羽菲不禁好奇这石棺里究竟是藏着什么人了。 不过就那符纸上的张牙舞爪的符号来看,不像是尊敬这石棺里的人,反倒像是要将里面的人给镇压着般。 “你要做什么!” 苍轩炎烨皱眉抓着羽菲伸向那符纸的手,再看见她湛蓝色眼底的迷茫时,顿感不妙地迅速后退了数步,离开了这石棺,轻拍起了羽菲的脸颊问道。 “我是谁?” “苍轩炎烨?我怎么了?” 眨了眨眼,羽菲不明所以地看着苍轩炎烨恐怖的脸色,同样发现了刚才的怪异之处。 “那个该死的符纸,竟然对你催眠!” 即使明知那个符纸是个死物,不是罪魁祸首,但苍轩炎烨仍是怒意难消地祭出了冰寒剑,刹那间,那个龙纹棺椁盖子应声而裂成数块,而那道符纸,则更是不用说地变成了碎片…… “咔”“咔”“咔”“咔” 四声,那个在中间的石棺突然四块应声倒了下来,这样中间刚才羽菲还好奇中间究竟躺着是女子还是男子的地方,便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空无一物…… 羽菲的惊讶还未消化完,那两只展翅欲飞的大鹏,也骤然动了起来,向着倒在地上的两块石棺部分倒下,而后在苍轩炎烨将羽菲护在胸前,羽菲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在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通道的路口…… ps:个人认为最可爱的读者,就是那种默默看,什么也不说,完全跟着作者剧情走的…这样完全不用去思考,真是太愉快了,基本上我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看每一本小说的…(我不会告诉乃们,其实是因为我看的都是完结文,根本没办法提想法的(t_t) !! 202 大殿之上的壁画 看着前方那因苍轩炎烨怒气而偶然出现的通道路口,羽菲还苦中作乐地笑说着。 “呵呵,我们这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吧。” 不管前方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对已经没有其它出口和退路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来说,现在只能往前行了。 “不许,” 已经听了这话好几遍的羽菲,在苍轩炎烨再一次出声时,有些好笑地打断了他,接下了他的话,很是顺口地继续说下去道。 “知道,我一定会呆在你身边的!” 不过事实也证实了,呆在苍轩炎烨的身边,确实安全了许多,也能减少很多的麻烦。 就像刚才,如果不是苍轩炎烨及时拍开她伸向那个符纸的手,并拍醒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羽菲和苍轩炎烨手里拿着火把,顺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楼梯路口一步步小心地向里走着,这一路上,羽菲和苍轩炎烨都异常认真地察看着四周,生怕从哪里就蹦出暗器。 可直到羽菲和苍轩炎烨进入了另一个墓室,这一路上都没出现任何的事情,这与之前的凶险相比,就显得极为不自然了。 “这似乎不是安葬人的地方。” 在苍轩炎烨点燃了这间墓室后,羽菲才发现此时他们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座气宇恢宏的大殿,而之前他们所呆的那个墓室,则是在它的上面,这无形中他们似乎又往地下深入了一层…… 现在羽菲他们所站的正是这个大殿的正中央,脚下踩着的皆是两米见方的白石,四周也都是白色的石壁,这材质看起来既不像玉又不像石头,但入手却是滑腻,看起来也是通透。 且在大殿的最前方,有着七尊佛像,全是金质所制,在这佛像的胳膊和脖子上,还挂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价值不菲的金玉翡翠等等。 “这壁画?” 在观察完这个大殿里的陈设后,羽菲才突然发现,在那白色的石壁上,竟然还有着图画,而这壁画的绘制,比最初在入口处看到的可谓是天壤之别。 这里的壁画,画得都是真人大小,且上面人物的表情,都刻画的很细致,让这印染进石壁里的壁画,变得更加有立体感了。 朝着这壁画看去,羽菲发现这第一幅的壁画,画得委实和这片大陆的景象不太相符,而苍轩炎烨也在第一时间给了羽菲答案。 “千年前,圣女和守护四族生活的,便是这个地方,在皇宫里,我看过同样的图册。” 这样如仙境般的地方么? 壁画上展现出来的,是在半空中,飘浮着一个在高大树木上,建造了不少房屋,瀑布飞流直下,四周飞鸟展翅,白云朵朵,鲜花绽放的形如空中花园的天空之城。 生活在如此美好的地方,邺赫族都还想着背叛,获得长生不老和神秘的力量吗? 最终导致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羽菲边感慨着人性的贪婪,边继续看向了第二幅画。 这画里大半的都是人物,服饰和苍轩炎烨他们现在所穿的并没差多少,只是在这些形态各一的人物脸上,他们都表露出惟一的表情——崇敬。 这些人全崇敬地或跪,或伏身,或其他臣服的姿势,向着高处那个一袭长发及地,闭目倚靠在树枝上双手抚着琴,令人看着浑身都透出温暖之意的女子,且在这女子的周围,天上还飞舞着蝴蝶、鸟类,地上则是趴坐着各种动物,如大虎、白兔、巨蛇…… 她手里的琴,似乎…… 羽菲在看到那个长发女子手里的娇小古琴后,抓着火凤琴的右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忽视心头的异样感,羽菲继续往第三幅画看去。 只见在一辆华贵的马车里,坐着一个戴着面纱的黑衣女子,虽然看不清这个女子的面容,但单从她的眼看去,羽菲便察觉出了她眼里那不易察觉的冷漠。 这个女子身上散发的高傲,在这壁画上显得淋漓尽致,如果不是因为这绘画之人观察入微,那便是这女子的气势确实不能容人轻易忽视。 如果刚才抚琴的那个女子是千年前的圣女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气势惊人的女子,又是谁呢? 带着疑问,羽菲继续看向了第四幅画。 同样是以那天空之城为背景,只是蒙面女子是站在地上仰视着长发女子,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一臂之遥。 长发女子伸出了右手,和蒙面女子的右手交握着,但这壁画上想表达的意思,似乎是在两人交握的手中,有着什么东西。 只是这本来绘制得十分清晰的壁画,在这一个细节时,却显得很模糊了,令人分辨不出那个被损毁过的地方,究竟画得是什么东西。 从第五幅画开始,画面就颇为的血腥,没有了之前的美好和宁静。 那个长发女子不见了,而那些原本脸上皆是崇敬之意的人们,也分成了两派,一派的脸上全是狰狞嗜血的表情,而另外一派则是不甘和愤恨。 而那个蒙面的黑衣女子,她则是站在正在崩塌的天空之城上,用着她那双阴狠的眼,透出得意地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人们的互相厮杀,战火中的挣扎哀嚎,那个蒙面女子站在血流成河的土地上,眼里带着笑意地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地倒在刀剑之下,化成白骨…… 生灵涂炭,瀑布断流,飞鸟无踪,鲜花枯萎,天空之城崩塌了一半,而剩下的那半则成了一座死城,让人望而却步。 在这黑暗的似地狱般的尽头,没有了人类的身影,没有了生灵的踪迹,只剩下那个蒙面女子,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骨血的盒子,向着已经堆埋了无数这种盒子的大树下而去。 最末了的那幅画,那名蒙面女子,穿着如昔,冷傲如前,静静地站在半崩塌的天空之城上,仰望着不知名的前方,日复一日,不知等待着什么。 而她,眼底,却是在微笑,期待而甜美…… “她是谁?” 倚靠在苍轩炎烨的怀里,羽菲在看完这沉重的壁画后,喘不过气地轻声问着身后的坚硬如铁的男子,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 如果第一幅画出现在了苍轩族的皇宫,那么这之后的壁画,和它所要展示的内容,身为苍轩一族的苍轩炎烨,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 羽菲是如此希翼的,可无奈苍轩炎烨的回答,却是令她失望了。 “王兄那里只有第一幅画,其余的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就算没有从苍轩炎烨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羽菲以着自己对现在情形的分析,不禁大胆地进行了揣测道。 “那个蒙面的女人,似乎才是邺赫族背叛的主因,她似乎是想解除暗龙的封印。” 而圣女和那个蒙面女子交握的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这幅画就只画到蒙面女子在等待,如果暗龙没有被封印,那么那个蒙面女子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呢? 以上这些问题,羽菲很是好奇,可无奈没有人能给她答案,或许在接下来的寻找出口的路里,能再有些收获。 知道在这里不会得到任何解答的羽菲,拍了拍苍轩炎烨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决定不再研究这些壁画地说道。 “我们还是找出口吧。” 这个陵墓,还真是古怪,究竟是谁在这里画了这些壁画的呢,苍轩炎烨既然说没见过,那自然就不可能是苍轩族的祖先留下的。 可这里又是苍轩皇室的皇陵,如果不是苍轩族的人,又会是谁留下的,又会是谁有这个能力留下这些呢? 带着这些疑问,羽菲和苍轩炎烨又开始起了寻找机关…… 在找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已经把这大殿里能找的洞孔给摸了遍,能扭转的东西都翻转了遍,却仍是无果后。 羽菲在停下休息,不经意瞟到那七尊佛像时,突然有些奇怪地看着它们的手势,对着仍不知疲惫,手里拿着冰寒剑,在那里不知笔划什么的苍轩炎烨说道。 “炎烨,你有没有觉得这七尊佛像的手势有些不对劲?” 对佛像已经虽然没什么研究,但这明明是七尊不同的佛像,可它们的手势除了所指的方向不同外,其它全部一样,这应该不是正常现象吧? 经羽菲这么一提,苍轩炎烨嗖地一声将冰寒剑给收了回来,拉着就想向七尊佛像而去查看个究竟的羽菲给拉住。 羽菲之前差点被第一个墓室里的符纸给催眠的事,苍轩炎烨还记忆犹新,绝对不能让她去冒险! 也知自己鲁莽了的羽菲,停下急进的步子,让苍轩炎烨先行一步去观察大殿正中间的那七尊佛像,自己则是慢慢跟在后面。 “夜明珠给我一个。” 正当羽菲还在研究那七尊佛像的手指究竟有何深意时,苍轩炎烨已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向着羽菲拿了一个夜明珠在手里。 虽然羽菲并不知道苍轩炎烨要她的照明工具——夜明珠,有何用,但她还是很干脆地拿了一个最大的给苍轩炎烨。 “喀——” !! 203 玉石女子的面容 “喀——” 一声,羽菲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刚才还完好无损的硕大夜明珠,已经在苍轩炎烨的手里碎成了数块。 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吧,幸好东楚皇帝是你亲兄长,否则—— 羽菲摸摸自己绣袋里剩下的几颗夜明珠,决定不再轻易给苍轩炎烨了,要不然真到急用时,不知还有没有…… 不懂羽菲在想什么的苍轩炎烨,将破碎的夜明珠碎片挑出了其中较大的七块,而后在羽菲不解的眼神下,顺着那七尊佛像所指的方向,将这七块夜明珠碎片一一给放到了四周的白色石壁上。 在做好这一切后,苍轩炎烨方将这大殿里的火把给灭了,不过在同时他也将羽菲给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刹那间,在这偌大的地方,便只剩下那七块夜明珠的亮光…… “这?!” 羽菲震惊地看着从那七块夜明珠碎片处直射出来的光线,这七道在这黑暗里极为显眼的光线,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而这个被集中的地方,则是诡异地呈现出了一个锁的形态。 更为令羽菲诧异的是,这个锁,居然是已经打开的,仿佛只要有人轻轻一碰,它就会应声而开…… 当羽菲还在那么想的时候,苍轩炎烨已经先她一步地付出了实践,率性地将手给碰到了那把凭借着光线而成的锁,随后羽菲凭着敏锐的听觉,发现在他们的右后方,有了门打开的迹象。 “咿——” 侧过身,羽菲发现在他们右后方打开的那扇门,居然里面有亮光,以着羽菲现在优于普通人的视力,她看到在那通道的两侧,火把已经亮了起来。 是因为刚才苍轩炎烨找到了这扇门,所以就连火把都直接被点亮了吗? “就算里面有危险,我们也没得选择,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或东西伤得了你!” 同样发现这扇门被打开的苍轩炎烨,在羽菲还存有疑问时,已经斩钉截铁地对着她说道,并边说着边带着她往这个通道而去。 在这通道里,里面的石壁两侧上,依然有着壁画,只是内容比较简单,画得纯粹就是风景,并没有之前那个大殿里的具有故事性。 而更为令羽菲毛骨悚然的便是,在她和苍轩炎烨进入这个前面亮起了火把的通道后,每当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就会发现后面本来还没亮起的火把,就好像是上了开关一样,在离他们五米远左右时,便会自己亮起,这让羽菲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菲儿,你就当这火把是我点的好了。” 听着苍轩炎烨从身后传来那类似于安慰的话后,羽菲眼一闭,咬一咬,颇忍耐的一字一顿地咬牙对着身后的苍轩炎烨回道。 “苍轩炎烨,不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我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耸耸肩,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浮现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对羽菲的反应很满意,最起码现在被他拥在怀里的女人,已经不再那么紧绷绷形如石头般僵硬了。 直到通道的尽头,羽菲看到了一个石室,并没有门,只是门口有个屏风挡在那里,屏风上所绣的提着灯笼和端着托盘的宫人,那线条极为优美,令人不得不佩服这绣功。 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小心翼翼地不碰任何东西地绕过这屏风,看见屋里竟然还有着四面屏风立着,而在这屏风里,透过屋里的烛火,隐约能看见,是一个女子坐在正中央 此女子的坐姿从背影里看去,便令人无限遐想,那柔美的身段,手拿镜子的优美,似乎是一个爱美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 羽菲和苍轩炎烨对视一言,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打算前去一探究竟的决心。 对这个诡异的陵墓,不信鬼神的苍轩炎烨,好奇多过于害怕;而羽菲在见到过血尸后,心底的不安正在逐渐扩大,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她是在担心。 如果这个大陆真的出现了血族,那么这里的普通人,究竟该如何自保呢? 踱步进入屏风后,羽菲看到了那个看不清容貌,一身月牙服饰的女子,正低垂着头坐在那里,长长的黑发倾泻而下,和大殿中圣女的差不多。 难道这是那个千年前因邺赫族背叛,而消失无踪的圣女? 带着这个困惑,羽菲又向前走了一步,只是在看见这个长发女子外露出来的纤纤十指及颈项时,不禁产生了疑问,这么玉白圆润,除非是仙人,否则怎么可能都没变化,能是千年前的人呢! “咦?” 居然没有脸—— “这是玉石雕刻成的人。” 对死人的腐蚀味和气息无比敏锐的苍轩炎烨,在进了这四扇屏风后,直到看见这个没有面孔的玉石雕像后,才缓缓说出了答案。 在屏风外时,因为这石室的味道甚浓,曾经是一度迷惑了苍轩炎烨,只是越走越近后,当苍轩炎烨没有嗅到任何的尸体气息时,他才敢断定眼前这个是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长女女子,是玉石雕刻而成的。 而羽菲在这期间的表现,也甚是令苍轩炎烨满意,不管换作是谁,如果在发现这么个真人没有脸时,估计都会被吓得够呛,可羽菲只是咦了那么一声,随后便很镇定地开始打量起了这个玉石雕像,一点也不似平凡的女子。 “这头发,倒是真的。” 因为这长长的发丝才令羽菲误以为这个雕像是千年前的圣女,边这么说着的同时,羽菲边用手轻轻一碰那长发,也就是这么一碰,这黑色的长发,便这么直挺挺地滑落在了地上,而它的发梢,还在羽菲的指尖上…… “我更喜欢你的。”所以你可以不用嫉妒,放开吧。 听出苍轩炎烨这句话隐深意的羽菲,顿时一脸尴尬地放开那缕发丝,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可羽菲也知道苍轩炎烨一定不会听她的解释,果然还是不要乱碰为妙。 事后,在细细观察了这四扇屏风里的东西后,羽菲不得不佩服苍轩炎烨敏锐的直觉,竟然能发现这个雕像不是真人。 无论是从这玉石的身段,还是她身上的服饰,头上的黑发,都很难发现它不是真人。 在这屏风里的桌子上,竟然还摆放着梳妆用具,如银片和一些胭脂、首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精心雕刻一个假人呢?而那个假人的面孔,究竟又会是什么样的呢?真的不是圣女吗? 羽菲看着那个玉石雕像手里拿着的镜子,猜想着当时的雕刻者,是不是在考虑要给这个玉石美女雕刻一张怎样的面容…… “这有字?” 眼神游移之时,羽菲突然发现在石桌上的一个锦盒里,居然还放着一张有着字迹的纸条,心随意动,且苍轩炎烨也没出声阻止,羽菲便伸手将那张纸条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啪——” 只是随着羽菲缓缓抽出这张纸条时,那里面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在苍轩炎烨将羽菲给迅速带开时,原本还完好的黄色丝绸和那个锦盒,竟然就那么在他们两个人眼前,眨眼间腐烂了…… 拿着那张只写着三个看不懂字在眼前的白色纸条,羽菲很是无语地扬了扬,对着身后的苍轩炎烨问道。 “是这纸条有防腐作用,还是我触动了里面的机关?” 不过有机关是为防腐化的吗? 摇了摇头,就算苍轩炎烨见多识广,也不知刚才那个锦盒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在确定羽菲无伤后,苍轩炎烨才伸出手,拿过那张白底黑字的纸条,看向那上面娟秀的三个字。 “郝尚亿。” “是地名,还是人名?你知道吗?” 一听苍轩炎烨念出这三个字,羽菲第一直觉便认定“它”是一个人名,只是不知这个人名究竟是谁了,居然会出现在这个有着圣女壁画的石室里。 苍轩炎烨快速地在脑子里搜索关于“郝尚亿”这三个字的相关信息,片刻后,他才肯定地对着羽菲给出答案说道。 “应该是人名,天龙大陆还没有一个地名是叫‘郝尚亿’的,不过从来没听说过。” 这十二年都身处江湖的苍轩炎烨,走过的地方绝对多过身居宫中,和被局限于一国的五国之人,如果就连他都不知道“郝尚亿”这个地名的话,那么这便无疑是人名了。 指了指苍轩炎烨手里的那张纸条,羽菲现在倒是不急于知道那个“郝尚亿”究竟是什么人,如果她和苍轩炎烨一直都出不去的话,那么就算知道这个人是谁,对他们都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的。 “也不算一无所获,不过,我们仍是没找到出口。” “这里还有间石室。” 因为在进入这个屏风后,羽菲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玉石女子的身上。 而眼中只有羽菲,对其它所谓的美女都没什么兴趣的苍轩炎烨,则是眼尖地发现在这屏风的后面,还隐藏着一间和这间石室布局差不多的石室,只是这里并没有什么玉石雕像。 !! 204 人面蛇身的女人 “这里还有间石室。” 一听苍轩炎烨这么说,羽菲二话不说地便拉着他往新发现的石室而去。 虽然羽菲也不知道她和苍轩炎烨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但直觉告诉她,呆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还是尽早找到出口为妙。 只是当羽菲进入这间石室,看到屋里这足足几十套,不知是什么料子的衣物,竟然依然完好无损时,刹时间有些傻眼了。 这都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呢,竟然能保存得这么久?这个石室里的东西,没有千年,那几百年总是逃不掉的吧。 和羽菲的不动相反,苍轩炎烨倒是一反常态地走到那些衣物前,用冰寒剑划了划,不一会的功夫,羽菲便看见刚才被苍轩炎烨冰寒剑划过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口子。 苍轩炎烨,你这放到现代去,可是标准的破坏文物,就算这是你自家的陵墓也一样…… 摇摇头,羽菲甩开那些奇怪的想法,对着苍轩炎烨这奇怪的举动发问道。 “这衣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苍轩炎烨这男人,可不会做没意义的事,特别眼前这些还是女子的衣物,羽菲就不信他还会有那癖好。 “不是丝绸也不是棉麻,韧性又相当好,触手冰凉,和江湖中盛传的刀剑不入的冰蝉衣很像,不过。” 讲到最后,苍轩炎烨拿起刚才那个被他用冰寒剑划出一个小口子的衣物,又怀疑起了自己的推断,是冰寒剑太厉害了,还是那衣物有问题呢? 这对苍轩炎烨而言是少有的事,基本上没什么事会令他产生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听苍轩炎烨说这几十件完好无损的衣物可能是刀剑不入的江湖至宝,羽菲湛蓝色的眼睛倏地一闪,果断地有了决定说道。 “那就先带回去吧。” 这样的至宝,给小悦、云音、梅姐姐,和到时候来这里的羽忻穿上一件,那就算没有武功,也不会那么害怕了,起码在关键时刻还能保一命。 不知羽菲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的苍轩炎烨,听着羽菲语气里难得的兴奋,点了点头,开始帮着羽菲将这些衣物给收拾了起来。 “嗯。” 虽然还不确定这些衣物的用途,不过能保存得如此完好,终归是有它的长处,带着也不碍事,只是顺手的事。 收拾好了那几十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衣物,羽菲才有心思察看这间墓室的其它地方。 “现在除了那张床,我们似乎没有其它地方可以找线索了。” 这间墓室比前面那一间略小了些,但因存放的东西没有上一间多,没有那四扇屏风,在布局上也更为的合理,所以看起来也确实宽敞了许多。 在摆放那几十套衣物的右侧,摆着一张罩着薄纱的木质大床,从这半掩的薄纱看去,能发现在那青绿的锦被下,似乎还有一些隆起,看起来有些似人形…… 和羽菲同样注意到锦被下人形隆起的苍轩炎烨,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就打断了羽菲的猜想,肯定地对她说道。 “不可能是活人。” 确实不可能是活人,是血族的可能性还高些。只是如果真的是血族,“他”又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不对她和苍轩炎烨这两个鲜活的“食物”进行攻击呢? 因苍轩炎烨的肯定之语,羽菲也觉得那个锦被下人形的隆起不可能是个活人。 只是在推测到“它”可能是血族的时候,羽菲抓着火凤琴的手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左手的火凤也隐隐透露出了赤褐色的光芒,在这石室里变得极为显眼。 而对羽菲的转变,苍轩炎烨只是扫了眼她左手上的赤褐色光芒,随即将羽菲给更护紧了些,不言语地朝着床上的那个人形隆起走去一探究竟…… “嗖——” “铿——” 羽菲不敢置信地看着苍轩炎烨右手的冰寒剑,和木床上那个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一条黑色缝隙的地方。 刚才那女子,在和苍轩炎烨对招后,便回身往床里扑了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血族!? 忽略那个女子的一头如云黑发,忽略那个女子的秀美容颜,现在那个女子留在羽菲脑海里的,只有那两颗长长的尖牙! 用冰寒剑挡下那个有着尖牙,下半身却是花色蛇尾的异类的利爪后,苍轩炎烨便面色阴沉地直盯着那个黑色缝隙看。 在他们苍轩族的皇陵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而这个怪物又是以何为生?难道他们皇族葬进这皇陵的祖先,全成了这怪物的食物?! “该死!” “看来我们又得继续往下走了。” 听着苍轩炎烨的诅咒,羽菲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什么事情才如此愤怒,但眼下查清刚才那个女子究竟是何物,才是当务之急。 人面蛇身,又有血族的特征…… 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羽菲对血族的认知,就算不能从刚才那个怪异女人身上得到答案,她也必需将其铲除,否则让那东西出了这皇陵,还不知会出多大的事端。 “菲儿,不要离我太远。” 在进入那个黑色缝隙之前,一向自负的苍轩炎烨,突然一反常态地蹦出这么句话,令羽菲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嗯。” 看来苍轩炎烨对刚才的那个怪异女人,也感到颇为棘手了,轻应声后,羽菲不自觉地拉了拉苍轩炎烨的左侧衣摆,对他显露出了信任。 在得到羽菲的肯定回答后,苍轩炎烨才带着她往那个黑色缝隙而去,而他手上本就不明亮的火把,也因靠近这阴气极重的入口,火苗变得更加微弱了。 为确保这里没有暗器之类的,苍轩炎烨先是将那半垂的帐子给全部扯了下来,随后认真观察这床上散乱的锦被、玉枕等。 同样小心翼翼的羽菲,顺着手里的夜明珠看去,也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随后两个才慢慢进入那个发出浓重腐蚀味的黑色缝隙而去。 “喀——喀——” 在这有着阶梯的通道里,苍轩炎烨和羽菲勉强地并肩而行着,两个沉默不语,一路上只有脚步沉闷的声音,和火把燃烧的刺啦声。 这是什么? 在石壁上看见一朵赤褐色花蕾的羽菲,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伸出了右手轻轻触碰起了这个凸起。 “咚——” “菲儿!” 最后,羽菲只听到了苍轩炎烨带着惊慌失措的大喊声,及一股极大的冲力将她给拉近这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黑色洞口…… 石壁外的另一侧,苍轩炎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变得愈加阴冷了,就连这通道里的瑟瑟冷意,都似被冻结在了他的身边。 低着头,苍轩炎烨看着自己右手里只来得及从羽菲手里留下的夜明珠,明明刚才他的手里还有着那个人的温度,那个人是极怕黑的,如果没有了这夜明珠…… 片刻后,苍轩炎烨缓缓抬头,嘴角上浮现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石壁外的这侧,被不知名的力量给拉到黑暗里的羽菲,因顿失了亮光,呼吸骤然变得有些困难,那被碰撞引起的各种疼痛和不适,反倒显得轻微了。 “啪——” 就在羽菲快坚持不住,因这黑暗而窒息之时,只听啪地一声,羽菲只觉眼前顿时一亮,原来竟是自己绣袋里的另一颗夜明珠滚了出来。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带小悦出去玩一趟!这七八颗夜明珠,全是她硬塞进来的。 “嗤嗤——” 在见到光亮的同时,羽菲也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嗤嗤声,动了动自己仍被抓着的右手,羽菲感受着从手腕上传来的黏腻触感。 心里深吸一口气,羽菲机械地、缓慢地抬头,终于看清了抓着自己右手的“东西”是什么了。 花色的蛇尾! 那么发出嗤嗤声的,无疑就是刚才那个被她和苍轩炎烨寻找的怪物了! 迅速地抬眼看向发声处,果不奇然,羽菲再次看到了那个有着两颗长长的尖牙的女人! “嗤嗤——” 在羽菲看向那个人首蛇身的女人时,它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羽菲瞧,在那黄色的瞳孔里,羽菲发现了其中的饥饿…… “啊——” “哧——” 在那个女人还没动作前,羽菲先一步将已经聚集了异能的左手劈向了那个紧紧拽着自己不放的花色蛇尾。 在红色鲜血喷射而出,那个蛇女痛苦尖叫的同时,羽菲已经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摸着似乎伤到骨头的右手,颤抖地往后退了数步,转身就想回去找刚才那个暗格,希望能和苍轩炎烨碰面。 只是旋身后,羽菲在听到周边的并不陌生的细微,却无处不在的嗤嗤声,和感受着缓缓向着自己脚上爬上来的长形物体后,不由额头冒汗地从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夜明珠,向着前方扔了出去。 “咚——” 一声,在夜明珠落了地后,便照亮了周围的情景,蛇,全部都是蛇! 在羽菲触目可及内,五颜六色、大大小小、各种不一样,凡是你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蛇,全部都呈现在了羽菲的眼前…… !! 205 天空之城的圣女 蛇,全部都是蛇…… 即使羽菲不害怕蛇,但在一个时间内,出现了这么多蛇,且不知它们有毒没毒,再加上身后还有一个明显把自己当作食物的人首蛇身的异类,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还是会胆战心惊的。 羽菲强自镇定地侧身头,看着后面那个还痛苦着在原地打转的人形蛇,心里劝慰着自己,最起码现在,她还是安全的。 那些四周都遍布着的蛇,如今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没有发现她这个“异类”,更确切地来说是“食物”,进入了它们的领地。 既然她的异能对付那个人形蛇有效的话,那么再借助于和凤剑同等作用的火凤琴,不知效果如何。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羽菲费力地将火凤琴给拿了出来,用着还带有异能的左手放在了上面。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虽然面前这个人形蛇和普通的蛇类不同,但羽菲仍是瞄准了它的心脏,食指在火凤琴上一挑,瞬间一道无形的风刃从小巧的火凤琴上飞射而出,直逼人形蛇。 “咚!” “啊——” 那个人形蛇还没从痛失尾巴的沉痛中走出来,没想到羽菲又会用火凤琴对它进行攻击,当再一次痛喊出声后,那个人形蛇便不再动作,只是略微地弯下了腰,在羽菲谨慎地打量下,双手费劲地从自己的腹部上剥下了层皮来…… “哧啦——” 羽菲看着那个人形蛇扔在地上的湿露露的蛇皮,鼻息间闻着那令人作恶的腥味,强忍着难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形蛇,以防它做出什么偷袭的举动。 只是在一人一蛇的对视里,羽菲渐渐发现那条人形蛇的秀美脸庞开始产生了变化,在那张水润的脸孔上,缓缓出现了一片片细小藏青色的鳞片。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细小藏青色的鳞片正逐渐覆盖着人形蛇的秀美脸庞,直至水润的肌肤全部不见,只留下一张全是鳞片的诡异脸孔…… 这条人形蛇,在脸庞发生了变化后,可上半身仍是保持着人类的形态,而它那两颗和血族如出一辙的尖牙也没发生任何的转变,这不由令羽菲产生了疑问。 这条人形蛇,它的原形究竟是什么?在人形、血族、蛇类这三个不同的种族里,它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变成了现在这种三者皆有的形态? “嘶嘶……” 在羽菲深究之时,那条人形蛇已经张开了它硕大的嘴,露出因饥饿而滴着口水的两颗尖牙,那双雪白的玉手,更是极尽可能地大开着,边游移着被羽菲折断的尾巴,边向羽菲这边扑过来。 羽菲吃力地拿着火凤琴,十指飞快地在琴弦上舞动着,骤然间激昂的琴意铮铮而出,那看不见的风刃,也以羽菲为中心,化作几道边环风刃向着那个向着羽菲扑来的人形蛇而去。 “铮铮——” 羽菲运用火凤琴的速度很快,可她的手仍是受了伤,所以发出的风刃力量便受到了限制,再加上这条人形蛇在蜕了皮后,力量和速度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为此羽菲现在只是险险避开了人形蛇的攻击,并没有完全地击杀掉它! 呼—— 喘了口气,被人形蛇逼得没办法前进的羽菲,只能无奈地向着身后遍布着各形各色蛇类的地方退去。 而见了羽菲动作的人形蛇,则是忽然发出了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鸣,开始往另一侧游动,令见到此情景的羽菲开始怀疑在她身后,是否存在着比这人形蛇更为可怕的“东西”。 否则为何这人形蛇会透露出这样怯弱的举动来? 不过也正是借由这个人形蛇分心,胆怯的机会,羽菲集中了手中所有的力量,一鼓作气毫不留情地开始了进攻。 “铮——” 一声沉闷的琴音,一道无形的音刃,以着万军莫敌的攻势,向着角落那个不知畏惧着什么的人形蛇破空而去…… “咚!” 羽菲看着那条人形蛇从攀爬的高处落下,她看到了从人形蛇腹部流出的鲜血,她闻到了浓稠的血腥味。直过了好一会,羽菲发现那条人形蛇,都未再动弹半分…… 结束了? 心底抱持着疑惑的羽菲,不敢松懈地站在原地,打算等自己缓过气就上前察看一下。 “嘶嘶——” 怎么回事,还活着吗? 当听到那条人形蛇微弱的声音后,羽菲本想再补上几道连环风刃的,无奈手里确实出不了力,且那个人形蛇的速度也实在快,竟然眨眼间便转了个方向,朝着阴暗的墙边扑了过来。 “嗤嗤——” 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羽菲看不清那个人形蛇在做什么,只知它伏低了身子,趴了下来,好像一会儿抬着头在打量羽菲,一会儿又不知在晃动着脑袋做什么。 “咚!” 为了弄清眼下的情势,羽菲不得已地又抛出一颗夜明珠,向着人形蛇所在的地方。 “恶——” 羽菲用手捂着嘴,湛蓝色的眼底出现痛恨!没想到,那条人形蛇,居然在吞蚀人肉! 而这人肉的定义,羽菲又是从何看出的呢,如果那条人形蛇咬在嘴里的不是人的手掌的话,或许羽菲还会错认它啃噬的不是人肉。 在羽菲万分痛恨的同时,她惊异的发现,那条人形蛇在吞蚀完人肉后,它腹部所受的伤,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原本溃烂的鳞片,也重新长了出来,更甚至比之前的更为闪亮了。 你,再没活下去的理由了! 在现代,对血族吸食人血,羽菲便已经是深痛恶决,而对被血族转变不成,变成低级血尸等,只知啃食人肉的异类,羽菲更是见一个杀一个。 所以当看见人形蛇如今的状态后,羽菲心中对血族的愤怒再一次被燃起了。 “哈……” 这是什么?!**声?! 羽菲放在火凤琴上的手顿了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那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声音。 “嘶嘶——” 不知那人形蛇是要打断羽菲的思考,还是因为吃了人肉力量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只见刚才还畏畏缩缩的它,眼里突然闪现过一道亮光,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的,在羽菲还没有发动下一轮攻击之时,边叫唤着边噌地一下往羽菲这里游移了过来。 而对这人形蛇的作为恨之入骨的羽菲,也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决定对它进行致命的一击,用尽了所剩无几的异能,打算和它奋力一拼…… “砰——” “啊——” 羽菲眼微眯,嘴微张,眼底透出诧异地看着离自己只有十公分左右的人形蛇,正撞在一层白色透明的好像是丝一样的物质上。 随后在羽菲的瞪视下,那条人形蛇痛苦地大喊着,在她的面前,逐渐地变为透明,直至化为白色粉末,落在地上,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羽菲警惕的察看起了自己所站的位置,发现原本在她身边的各种各样的蛇类,也同刚才那条人形蛇一样,全消失无踪了。 或许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被这层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东西给全部清剿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而她又能安然无恙? “苏羽菲,我等你很久了,你终于来了。” 听着这道从身后传来的柔美之声,羽菲却是觉得从脚底冷到了心底! 这个地方,除了刚才那条人形蛇和那些被消灭的蛇类,羽菲一直没发现其他生物的踪迹。 所以之前那个微弱的呼救声,和现在身后的这个点名道姓叫她的女子声,应该是不存在的! “我是不是真的存在,你转身便可知了。” 也不知身后那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仿佛有能探知别人内心的异能,羽菲还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想到就听到对方的回答。 咬了咬牙,羽菲湛蓝色的眼眸忽闪了几下,拿着火凤琴的手更是紧了紧,最终还是决定了回身看身后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羽菲转身后,发现原来空无一物,本应黑暗的石室,不知从哪里发出了光亮,令这一室都显得温馨无比,且还令她看清了,那个站在台阶之上,显然是对她说话的女人…… 一袭月牙白广袖乳白外衫,同色长裙,硕大的明珠,戴着莲花凤冠,外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那最上等的羊脂美玉,细长的眉,湛蓝色的眼,金碧辉煌的发,如此的绝色佳人,只会出现在画中。 而这个绝色佳人的面容,和之前石室里,大殿壁画上的那个坐在天空之城的大树下的女子,为何如此相似? 究竟是只是相似,还是? “没错,我就是千年前的圣女,那个和守护四族一同生活在天龙大陆的人。” 似乎为了解答羽菲的疑惑,这个金发蓝眼的绝色女子,脸上泛起一个因回想过去而温馨的笑意,对着羽菲缓缓诉说着。 “在天空之城里,我一直谨记着自己的责任,只是这千年的光阴,实在太过寂寞,所以我才让印宿、苍轩、叶阳、邺赫四族进入了天空之城,成为了名义上守护我的守护种族。” !! 206 圣女消亡的真相 {只是这千年的光阴,实在太过寂寞。} 手里拿着火凤琴,还警戒着的羽菲,在听到面前这个金发蓝眼的圣女,以着寂寥的柔和嗓音,如此凄美地诉说着自己千年前的心境时,心顿时微抽了抽。 一个宛如神明存在的女子,在不断消逝的光阴里,看尽世间百态,万物繁衍生息,可唯独自己,一人总是孤独地站在一侧旁观,即使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无止境的生命,但这样活着,真的还能算活着吗? 再一次地,站在台阶之上的圣女,眨了眨眼,眼底闪过慧黠的光芒,对着心里颇有感触的羽菲,如是说道。 “是的,这样并不能算活着,至少千年前的我,是如此想的,即使遭到了他们的背叛,我也不后悔千年前的决定,留下他们在身边。” 虽然对于她而言,那只是一段短暂的光阴,但她确实曾经快乐过,即使因这短暂的快乐,而需要她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也不曾后悔过。 只是这些话,因着自己的身份,和后来的封印,所以她却从未对别人说过,也是因没有机会…… 所以现在在面对和羽菲,这个将背负起和自己同样责任的女子时,圣女的心灵终于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说出口的话也更加地接近内心,更加的真实…… 当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千年前的圣女,是云亦尘他们口中所要守护的人后,羽菲对她的防备不由少了几分。 “圣女,在千年前,你不是就已经?” 只是在亲眼看到这个还活生生的圣女后,羽菲不由想到了当时在青国,云亦尘和她说的关于他们守护四族和圣女的事情。 圣女不是因叶阳和邺赫族的背叛,就已经消亡,不存在了吗?如果真是照云亦尘所说的那样,那么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完羽菲的疑问,圣女轻笑一声,湛蓝色的眼底在闪现过一抹悲哀后,就以着台阶为中心,向它下面飞绕了一圈。 “呵呵,苏羽菲,你难道没看出我只是一个受了限制的灵体,并不是活生生的人吗?” 那根黑色的有实体的捆绑着圣女的绳索是怎么回事? 在圣女展示着自己的形态给羽菲看时,羽菲同时也发现了奇怪之处,这个在云亦尘他们口中如同神明般存在的圣女,似乎被禁锢在了这里,以着她所不懂的方式…… 察觉到羽菲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黑色绳索上,圣女毫不介意地轻轻一扯,在它发出声响的同时,对着羽菲解释起了这个东西的作用。 “这个吗?便是束缚我的力量之源。” 当圣女明白地告诉羽菲,她的确被束缚在了这里后,羽菲很是不解地蹙起了眉,非常不理解地问道。 “你是圣女,就没有办法摆脱它的控制吗?” 拥有着世人追求的永生,且力量至高无上的圣女,怎么会被眼前这么个区区绳索所禁锢了呢?就算是不小心着了道,难道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吗? 又站到台阶之上的圣女,伸出纤长的食指,对着底下的羽菲愉悦地笑着说道。 “呵呵,有办法的,而你就是那把钥匙。” “千年前,我受的伤实在太重,在养伤期间又被郝尚亿发现,所以为了确保千年后你能找到我,不得已之下,我才让郝尚亿以为自己着了他的道,被他束缚在这里。” 听着圣女提到“郝尚亿”这三个字,羽菲心底顿时不舒服了起来,只是相比之下,她更为想知道的是关于“钥匙”这一说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我是钥匙?” “因为你的身上有我们圣女的血脉,所以只有你的到来,当你的灵力的释放时,我才能以此为媒介,苏醒过来。” 听到这里,羽菲想到来这里后,发生的种种,突然萌生了厌恶之情地问道。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苏醒,制造了这么多的怪物?还利用了苍轩族祖先的尸体?” 只要一想到那条人形蛇,那些血尸,和还没出现的血族,全部都是面前这个圣女的手笔,羽菲便心生排斥地向后退了退,放在火凤琴上的手也不由紧了紧,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仿佛不敢相信羽菲居然会如此怀疑她般地,仪态优雅的圣女在听到羽菲对她的质疑后,面容扭曲地失声辩解道。 “苏羽菲,你怎么会以为我会这么做?就算在知道使用此术,我将魂飞魄散,永不复生,我也从来没想过使用禁术!” 而如果圣女真的使用了禁术的话,那么现在的她也不会还被困在这里,一直等着羽菲的到来了。 魂飞魄散,永不复生?这个圣女,她究竟做了什么? 本来还怀疑圣女动机和所为的羽菲,在看到她激动的表情,和失态的面容后,心中的厌恶在消去的同时,又因听到圣女所说的“魂飞魄散,永不复生”而抽动了下。 “你不是永生的吗?怎么会?” 会魂飞魄散,永不复生…… “呵呵,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永生的。” 似乎因羽菲的这句话,触动了圣女的痛处,而后在羽菲的专注倾听,和圣女的无限回忆里,令羽菲知道了千年前的那场阴谋…… 千年前,在圣女带着守护四族回到天空之城的百年里,天龙大陆还是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 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叫“郝尚亿”的女子,“她”所展示出来的力量,令圣女相信了“她”就是来自异世界的,背负着和自己同样使命的被这个天龙大陆喻为“天龙之子”的人,虽然“她”出现的时间早了千年…… 对郝尚亿这个女子,圣女极尽的信任,守护的四族也把她当作了如同圣女般神明的存在,而在暗地里,这个郝尚亿却在策划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虽然还未听完圣女的全部讲述,但从刚才圣女对自己的态度来看,羽菲直觉地知道,圣女一直在等待的来自异世界的人,应该是自己…… “你以为那个叫郝尚亿的女子,是我?” “没错,我以为她是你!” 无声地叹息着,圣女也为千年前自己的轻信于郝尚亿而悔恨,只是对那个完全是有备而来,完全仿造了预言的郝尚亿,圣女确实是找不出任何的漏洞。 对圣女居然会被那个郝尚亿所骗之事,羽菲有些不能相信地继续追问道。 “她做了什么令你相信她就是‘天龙之子’,就是我呢?” “以海之色为眼,以阳之光为发,此为天龙之子转世,这个传说你也知道吧。” 在看到羽菲肯定地点头后,圣女接下去道。 “除了她是金发蓝眼外,在我面前她还运用了火凤琴,凭音驭兽,以武乐击杀血族,在这片大陆上,除了我外,这些都是身为‘天龙之子’的你才能做到的。” 原来如此。 听到圣女说了关于“天龙之子”的特征,和她所拥有的能力外,羽菲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能力,不是因缘际会才有的,而是注定的。 所以之前在大殿之上的壁画上,圣女和郝尚亿交握的手里,拿着的是火凤琴了。 “你的能力必定不弱于她,又是为何被困在这里的?” 不管那个郝尚亿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人,来自哪里,有着什么样的能力,羽菲都不以为眼前的这个圣女会输给她,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呵呵,人类有种感情叫‘爱情’你知道吗?郝尚亿就是利用了这个,让叶阳和邺赫族背叛了我,令我在关键时刻失去了力量!” 原来,郝尚亿在初来之际,邺赫族祖先便被她所迷惑,再加上人类的贪念,想获得长生不老,这二者便一拍即合了。 “那么叶阳族了,为的又是什么?” 初闻邺赫族背叛圣女的真正原因,羽菲在唏嘘之时,不禁想到了叶阳墨奇的祖先,他为的又是什么呢? “那个傻孩子,无意之中从邺赫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而当时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半,他怕我真的出事,便假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只是没想到直到最后仍是没能帮到我,最后还因此丢了性命,背负上了这个背叛的罪名,中了蛊咒。” 当圣女讲到叶阳祖先时,她的脸上出现了对孩子的宠爱之情,只是说到“蛊咒”时,她则是一脸的沉痛和懊悔,令羽菲有些明白了这个圣女对守护四族的感情。 这个因责任而永生看尽世间百态的圣女,带着四族回到了天空之城,以着对亲人的感情和守护四族的族人共同生活着,为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她用尽办法令他们身体强健、无病痛,拥有异能,比普通人更为强大。 只是最后,邺赫族的祖先却因贪、欲背叛了圣女,可就算如此,现在在圣女的脸上,羽菲仍是没看到恨意。 而那份懊悔,羽菲相信圣女绝对不是后悔带守护四族住进了天空之城,应该是懊悔轻信了郝尚亿,没有及早识破她的诡计,害得自己性命不保不说,更是令其他视为亲人的三族族人受到无尽的蛊咒…… !! 207 通道里的石子路 撇去对郝尚亿阴谋诡计的痛恨,羽菲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希望圣女能不再缅怀过去,更为重要的是解了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身上的蛊咒。 “他们的祖先没有恨你,印宿、苍轩、叶阳的祖先直到最后,都还是为自己没能保护好你而自责,所以也请你不必再自责,只要解了他们后代的蛊咒便好。” 当羽菲的这翻话传进圣女耳里时,她绝美的脸庞上瞬间绽放出一朵令百花都为之惭愧的笑靥,点头含笑地对着羽菲说道。 “这千年的等待果然是值得的,暗龙只有真正的‘天龙之子’,正确来说该是身为‘天龙之女’的你,才能将其封印!” 当年,她是因为太过寂寞,太过孤单,以至在郝尚亿出现时,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和自己同样的伙伴出现,才会那么轻易地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对圣女的称赞,羽菲只是微笑,随后才讲到主题地问道:“圣女,告诉我,要如何才能救你出来。” 在羽菲的观念里,只有救出圣女,才能解了苍轩炎烨他们身上的蛊咒,而封印暗龙就更为有把握了。 如此,羽忻来天龙大陆和她相聚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只是随着圣女的一声叹息,和她之后讲的这翻话,令羽菲美好的想望,瞬间被打破了。 “苏羽菲,我已是强弩之末,是靠着你身上的灵力才出现的一抹魂魄,时间一到,我便会真正地消亡,不复存在于这世间。” 明明是如此悲伤的事实,可圣女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般,脸上一副淡然,令羽菲都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苏羽菲,我之所以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守在这里,为的就是告诉你千年前的真相,让你防备郝尚亿那个男人。” 一直认真听着圣女的叙述的羽菲,在听到郝尚亿的真实性别时,脸色突变地失声高喊道。 “什么,你说郝尚亿是个男人?!” 明明刚才圣女还说郝尚亿是个女子的啊,而且邺赫族的祖先还喜欢上了对方,被对方所迷惑选择背叛圣女,不是吗??? “郝尚亿的实力超出我的想像,他竟然能在我的势力范围内隐瞒真实性别,隐藏黑暗力量,可就算如此,不是‘天龙之子’的他,就算窃取了我的力量,也仍是没有办法解开暗龙的封印!” 这一点,便是圣女最为安慰的地方了,如果真的因为她的原因,令郝尚亿解开了暗龙的封印,那么她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幸好当年真正的天龙之子——羽菲,并没有出现…… “苏羽菲,虽然你是天龙之子,但我知道你身上的力量还没完全的苏醒,在这陵墓里,在苍轩他们的安息之地,那里有你力量苏醒的办法。” “羽菲,去吧,当你额间的莲花真正绽放之时,便是你终化为天龙之子的时刻。到时,那些孩子们身上的蛊咒便可解了……” “圣女!” 羽菲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身着月牙白广袖乳白外衫,同色长裙,湛蓝色的眼,金碧辉煌之发的绝色佳人,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徒然地看着…… 郝尚亿,这个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如果现在郝尚亿在羽菲的面前,气愤难当的她,一定会用火凤琴,违背自己不杀血族以外的誓言,毫不客气地将他给击杀! “呼——” 闭眼,吸气,羽菲平复起自己意难平的情绪,回想着刚才圣女告诉她的重要信息。 {在苍轩他们的安息之地,那里有你力量苏醒的办法——当你额间的莲花真正绽放之时,便是你终化为天龙之子的时刻。到时,那些孩子们身上的蛊咒便可解了。} 睁眼,羽菲满眼坚决地转身向着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的一扇门走了过去。 眼下看来只有继续往下走,去寻找圣女所说的苍轩族祖先们的安息之地了。 而所有的事情,羽菲相信在她能力苏醒之后,一定都会得到解决的! 这扇不是经由羽菲所打开的门,当羽菲真正进入之后才发现,这个通道并不窄小,只是能容许人通过的地方,却只有一条宽约三十公分左右,长不见尽头的石子路。 而在这石子路的两侧,透过两侧烛火的照明,令羽菲看清了两边全涌动着波波水光。 这是?火油? 在天龙大陆这火油的作用便相当于现代的汽油,只要一点火种下去,现在这么大范围的火油,再加上如此密闭的空间,羽菲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轰!” 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闻错这火油,羽菲不得不由又向前走了几步,而就在她往前的时候,她身后的那扇石门,顷刻间便关了上。 “喀嚓——喀嚓——” 羽菲犹在挑眉对眼下的情况怀疑之际,听觉敏锐的她,又听到了除去烛火燃烧以外的细微声响,在细心凝听之下,羽菲拿着夜明珠诧异地看向了她所站立的石子路。 只见和石门衔接的羽菲现在立足的石子路,此时已经有三四块崩塌,掉落进了离着有一米高左右的火油里…… 这是完全不给她退路了! 提起衣摆,羽菲拿好夜明珠和火凤琴,边警惕边加快步伐地向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石子路而去。 羽菲走得很快,越往后走,她发现脚下的石子路便越宽了,只是身后石子崩塌得也愈加快速…… 这个陵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设计的机关,难道都是圣女安排的?可这为的又是什么呢? “滴答!滴答!滴答!” 当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羽菲整个神经都紧绷了! 随后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羽菲看见两侧的火油变成了火焰,飞速地在这个通道里亮了起来,几乎就是在一瞬间的时间里,羽菲整个人仿佛被包围在了这跳动的红色火焰里。 所处的炙热的火焰,令羽菲的眼前好像变成了一幅血光,令她无法睁眼看清前面的道路…… “轰——” “菲儿!” 因这高温,羽菲思绪混乱之时,在她的正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随后便是石块落地、落于火油的声音,且在这些声音里,羽菲听到了无比熟悉的苍轩炎烨的声音。 “炎烨!” 苍轩炎烨宛若天神般地在羽菲遇难之际出现,无疑是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只是随着之后的突发事件,羽菲倒是期望苍轩炎烨没有来了。 又是轰地一声,就在羽菲向着苍轩炎烨靠近时,也不知是谁触动了这里面的机关,突然从上空出现一排像个巨大的笼子一样的铁栏杆,就这样生生将羽菲和苍轩炎烨给扣在了里面。 羽菲和苍轩炎烨站在铁栏的中间,看着这个几乎有着手臂般粗细的铁笼子,发现没有一丝丝的空隙能令他们逃开,而脚下原本一直在崩塌的石子路,又骤然地停了下来。 在火光的映照下,苍轩炎烨阴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着急,反倒很是沉着地对着羽菲说道。 “菲儿,站到我身侧!” 羽菲动了动身子,很是信任地向着苍轩炎烨靠了过去,望着铁栏外不断燃烧的火焰,那炙热的空气令她和苍轩炎烨的身上都开始溢出了汗。 在确定羽菲已经站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后,苍轩炎烨当下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困住他们两人的铁栏,瞄准了其中一根,右手一扬,手中的冰寒剑便一声接着一声,连发数下地准确地对着那根铁杆进行了攻击。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焰的增长,温度的升高,冰寒剑的攻击,那根铁杆却没如意想中的断裂开,只是留下了一些白色的痕迹在上面…… “我来试试。” 压下苍轩炎烨打算继续使用冰寒剑的手,羽菲在这越来越热的通道里,拿出了火凤琴,冥思静想,手指挥动,数道无形的飞刃就向着刚才苍轩炎烨所攻击的白色痕迹上而去。 “喀嚓!” 随后在苍轩炎烨挑眉,羽菲微笑之下,这个困着他们的铁栏应声断了一根,而这正好容得他们两个通过。 “走!” 眼见铁栏杆已断,苍轩炎烨二话不说就拉着羽菲向前而去,想快快离开这个已是火海的地方。 “嚓!嚓!轰——” 在苍轩炎烨离开了铁笼子,正拉着羽菲出来之时,没想到那个坚硬得连冰寒剑都无法攻克的铁笼,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断开了。 而随着这铁笼的断开,其中的铁栏杆则是不禁重力地飞射了出来,虽然苍轩炎烨已经及时地将羽菲给拉到了身侧,自己挺身而出接下了决大部分的断铁杆,羽菲也凭着敏锐的听觉避开了其中的三根。 但这断开的铁栏杆数量实在太多了,且这铁栏杆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快,因此羽菲避无可避地被其中一根给击中了左腰。 而随着这个冲力和产生的痛意,逼得羽菲不得不放开了苍轩炎烨的手,砰地一声倒在了三米远的石子路上。 “该死!” 208 封印之法的改变 “该死!” 眼见羽菲遭受的痛苦,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过一道狠厉,在低咒了一声后,一个飞跃跑到了羽菲的身边,也不管烫不烫一把抓住那根滚烫无比的铁杆,用力一鼓作气将它给拔了出来。 “呃——” 忍着痛,在铁杆拔出的那瞬间,羽菲死死咬着下唇,硬是将这巨痛给咽回了肚子里。 只是羽菲的忍痛难耐,全被苍轩炎烨的金眸收尽了眼底,见此,他脸色阴霾地一把扣住羽菲的头,将她给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沉声说道:“别怕!” 简明扼要的两个字,羽菲却是听出了其中的自责和关切,那两个字,是如此地低沉,如此地有力,在那相靠的一瞬间,羽菲居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永远靠在这温度似乎要比这火海还要热的胸膛上的冲动…… 当说完这两个字后,苍轩炎烨丝毫没感到任何不妥地抱住受了伤的羽菲,就打算往刚才自己冲进来的地方离开。 被苍轩炎烨抱在怀里的羽菲,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和白虎极为相似的体味,这慌乱的心,真的有点定了。 已经踏上刚才进来的地方的苍轩炎烨,本来打算就着原先的路返回的,可没想到,又一声巨响,从头顶上落下的大石,硬是将他前进的脚步给逼了回来,令他只能往右侧不知明的地方前行。 对这超出意外的垮塌,苍轩炎烨双目不悦地微眯了眯,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凉意,令在他怀里的羽菲,觉得凉爽许多。 这是惟一一次,羽菲觉得苍轩炎烨身上的冷意,似乎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在这火海里,能降降温…… 右侧这不知明的路,并不如之前那般好前行,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个通道石块的崩塌,因此在这前行的路上,总是会有巨石从高处落下。 而苍轩炎烨凭借着自己惊人的视觉和听觉,都在巨石掉落砸中他和羽菲之前,不是快速地避开了,就是灌注内力于手掌,一击将其给击碎,裂成好几块。 可饶是内力惊人的苍轩炎烨,也经不起这么长时间地集中内力,击碎各方而来的巨大石块,就在羽菲挣扎着想要帮忙之际,却突然听到苍轩炎烨异样的嗓音命令道。 “别动!” “轰——” 苍轩炎烨话落的一瞬间,羽菲侧过身子,瞟到前方似乎有一丝光亮,而伴随着苍轩炎烨的嗓音落下的,似乎还有一阵令羽菲觉得不好的垮塌声。 当羽菲再仔细看时,那双湛蓝色的双眼倏地大睁了,原来在那丝光亮处,正快速地下降着一个看起来就有几百斤重的石门。 而她和苍轩炎烨此时离那处石门还有百米远,再加上这层层叠叠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块,他们想要在石门下降之前达到那里似乎不太可能。 同样也知道现在情况的苍轩炎烨,双眼瞬间圆睁,不容多想地将羽菲给更用力地抱进了怀里,一丝迟疑都没有的,以着比之前更加迅猛的速度向着那扇石门而去。 此时被苍轩炎烨抱在怀里看不见任何事物,耳朵只能听到嗖嗖风声的她,不由皱起了眉,只因在这嗖嗖的风声中,除了听到石块破碎的声音外,她似乎还听到了苍轩炎烨的闷哼声,虽然极其细微,但却不可能逃过羽菲觉醒之后的听力。 且在这闷哼声后,羽菲还感受到了苍轩炎烨身体的紧绷,这些在在都显示了苍轩炎烨在用自己的身体为挡箭牌来开路,只为了他们能及时到达那处石门。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羽菲感觉耳边没有了刚才巨石袭击的声响,也没了苍轩炎烨运用内力的动作,除了苍轩炎烨狼狈不堪的气息外,此时此刻,羽菲的耳朵里再无听见任何的声音…… 从苍轩炎烨的怀里抬头,羽菲在看见对方坚硬的下巴后,心思复杂地对着苍轩炎烨轻声道谢着。 “炎烨,谢谢你。” 这个霸道的男子,如果不是因为怕自己受伤,苍轩炎烨根本不会如此狼狈,也不可能受到那些现在她还未看见的伤…… “菲儿,虽然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两个字,不过如果能让你这辈子都欠着我,余留剩下的时间来偿还的话,那么我倒觉得这两个字是非常美妙的了。” 羽菲没想到就在她心情复杂,感激地说出道谢之语后,苍轩炎烨会一本正经地说出那翻怎么听,都觉得不像他会说出的话。 不过苍轩炎烨并没有给羽菲多少时间来消化那翻话,只见他让羽菲离开一点,然后迅速地抽出腰间的冰寒剑,对着身后的衣袍就是果断地一挥。 直到此时羽菲才发现,原来苍轩炎烨的衣袍下摆被刚才的百来斤的石门给压住了,怪不得她在苍轩炎烨怀里时,会觉得对方怎么一直向后仰着,原来是因为这个。 如此说来,便可以看出他们刚才是多么的凶险了,如果苍轩炎烨再慢一步,那么在那个百来斤的石门下的,便不是那个被斩断的衣袍,而是他们…… 见羽菲看向那被斩断的衣袍,苍轩炎烨冷着脸,果断地对着她做出承诺说道:“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张张嘴,羽菲开口本想再说一声谢谢,可她知道这并能表达什么,于是最后闭上了嘴,一句话也未说,只是点了点头。 拉着羽菲,带到自己的安全范围之类后,苍轩炎烨才对着她严肃地说道。 “这个墓穴不安全,你一定要跟紧我!” 原来在和羽菲走散后,苍轩炎烨便想着法子来找羽菲,不过他的法子不提也罢,那么粗暴的办法,估计也只有苍轩炎烨才做得出。 不过在苍轩炎烨这粗暴法子的作用下,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效果,最起码被他找到了一卷册子,上面讲明了这座墓穴并不是苍轩皇族的陵墓,只是在苍轩皇族皇陵的基础上,再次修建的墓穴。 本来打算告诉苍轩炎烨圣女之事的羽菲,没想到苍轩炎烨会给她这么一个令人惊讶的答案,虽然羽菲也曾猜测过这个墓穴不是苍轩皇族的,但这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圣女的墓穴,那么它真正的主人又是谁呢? “那这个墓穴的主人是谁?” 经羽菲这么一问,苍轩炎烨铁硬的声音,才缓缓又响了起来,“没有人!” 这个墓穴并不是用来安葬死去之人的,而是用来封印圣女的,但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又或许是千年来这里的风水和机关出了问题,所以本来用于封印圣女的力量,竟然变成了养尸! 那个册子,并不是千年前留下的,而是他们苍轩族百年前的一位祖先机缘巧合进来后,发现了这里面的秘密,在仓促间匆匆留下的,只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有他们的后辈族人,发现这个册子,发现这另外一个墓穴的阴谋! “养尸?!” 一听这么血腥的词汇,羽菲立即就想到了那个人形蛇,想到了最初遇上的血尸!如果真是养尸的话,那么一切便有了解释!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里便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两只血尸和人形蛇,且养尸的关键点,他们也没有找到! 为缓解气氛,羽菲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对着苍轩炎烨如是说道。 “炎烨,看来我们这误打误撞,是来对了。” 阴着脸,苍轩炎烨阴森森地应道:“没错,是来对了!” 竟然敢用他们苍轩族祖先的尸体来封印圣女,现在还变成了养出那些怪物的养料!那个罪魁祸首,真是找死! 跟着苍轩炎烨不断往里前行的羽菲,直到现在,将发生的种种事情做了联系,在加上圣女所说的,才大致地拼凑出一个真相。 看来千年前的那个郝尚亿并没有成功地将圣女给杀死,所以只能在有生之年借助苍轩族祖先的力量来封印圣女,为此苍轩炎烨他们一族的祖先才会每每进入这个陵墓之后,尸体都会消失不见。 这个封印之法应该也持续了百来年,只是不知因何原因,最后发生了变化,让本来应该被封印的圣女苏醒了过来,并一直在等待着羽菲的到来。 又或许是因为在圣女被封印的最初,她自己下了什么秘法,所以才能在特定的时间,借由羽菲的力量而苏醒过来? 以上这些,羽菲都不得而知,但封印的作用被改变了,这个墓穴里出现了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大陆之上的怪物这点,却是毋庸置疑。 而现在,她和苍轩炎烨应该也必需要做的便是,找到苍轩族祖先的安葬之地,找到封印的解除之法,让这个养尸的过程终止! 苍轩炎烨一边走着,一边听羽菲提到关于之前她和圣女所见之时的谈话内容后,很是怀疑地反问道。 “你说圣女没怪过我们三族?” 既然没怪过除去邺赫一族的他们另外三族,那么又为何要对他们三族也下盅咒,让他们的子子孙孙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并让他们在今天面临灭绝的危机? 209 无法出去的通道 “你说圣女没怪过我们三族?” “从来没有怪过!” 面对苍轩炎烨的质疑,羽菲很是肯定地给了他答案,并在苍轩炎烨不信的眼神下继续解释道。 “当年的阴谋全是因那个‘郝尚亿’而起,圣女在最后也知道了真正,只是被窃取了全部力量的圣女,当时并没有能力阻止郝尚亿给你们三族的祖先施加盅咒。” 而事实上这个盅咒,也正是因为用圣女的法力所施加的,所以才能给他们守护四族这千年的时间来找办法解开。 如果没有圣女的最初的加护,他们守护四族早在最初便被郝尚亿给全灭了,又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张地下盅咒,让他们四族自然消亡。 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无所谓的苍轩炎烨,对现在这个真相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一想到还在受苦的云亦尘,和他们祖先所受的苦,心里对这圣女便产生不了一丝好感地直言不讳地说道。 “即使如此,我们苍轩族和印宿一族所受之苦,也全是由圣女所赐!” 听到苍轩炎烨的这翻话,羽菲只能哑然,不能辩驳分毫地闭着嘴。 事实确实是如苍轩炎烨所说那般,虽然圣女给了他们守护四族普通人所不可企及的力量,但同时也是因为圣女,才让他们四族被牵扯进了暗龙封印这件事里。 有的人或许会羡慕守护四族的力量,但也还是会有很多人希望普普通通、平平安安地了却一生。 可因为圣女的原因,他们守护四族,无论祖先还是后辈的子子孙孙,都走上了被盅咒控制的这条路,并终其一生都为了找到“天龙之子”,封印暗龙,解开盅咒而活…… 对圣女加诸在他们四族身上的事情,羽菲无法辩驳,所以只能眼珠子一转,想到了眼下最为重要的事,对着苍轩炎烨认真地说道。 “炎烨,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不知因什么原因发生了变化的封印之法给打破才是最为重要的。” 如果不把这个封印之法打破,那么刚才出现的血尸和人形蛇,不知还会产生多少,也不知形如此类的东西还有没有,且有没有跑到墓穴之外去过…… 这么一想,羽菲发现要烦恼的问题似乎不只一两个了,且每一个问题都很严重,一点都不好解决! 点了点头,苍轩炎烨算是认同了羽菲的话,拉着她就往前面宽敞的通道而去。 “走吧。” 走了好一会,羽菲突然发现,这个通道里的空气似乎不如之前的通道那般浑浊,和他们在外面呼吸的空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带着这个疑问,羽菲仍是一步一趋地跟着苍轩炎烨往前走,只是越走,羽菲细长的眉宇便皱的越紧,而苍轩炎烨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而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因为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人都发现了这个通道的怪异之处。 羽菲和苍轩炎烨在这通道里行走的时间,少说也有三刻钟了,但是除了通道两边的偶尔出现的石像外,他们仍是没见过其它的东西,也没走到尽头。 这个通道是直线往前无限延伸的,走了这么久,一直没有走到尽头,也没有转弯,无论怎么说,都是很怪异的。 拉了拉苍轩炎烨的手臂,羽菲在看到他停下后,才轻启红唇地说道。 “炎烨,这有些不对劲。” 直到最后,羽菲才轻轻地说出自己的推测,问着苍轩炎烨道。 “就算这通道很久,可我们都已经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且以这形势来看,前面的路,似乎还有很长。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否则为何他们走了那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出口,也没发现什么墓室,这根本不合理,不过幸好的是,这里并没有再出现形如血尸和人形蛇的异类。 “我们一直在这里打转。” 同样也发现问题的苍轩炎烨,在羽菲拉着他,提出问题的时候,金眸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通道一侧的石像,那样子不由也令听到苍轩炎烨说他们一直在这里打转的羽菲产生了好奇。 “那个石像有问题?” “没有。” 快速的,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不容思考的,苍轩炎烨就那么回答了羽菲,令她更是觉得奇怪了,那个石像果然有问题,只是苍轩炎烨为何要那么说,又或许是要说给谁听? 配合度极高的羽菲,转移视线,不再去看石像,一反以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对着旁边的通道指了指,说道。 “炎烨,你为什么说我们一直在打转?” 在走了十几分钟以后,羽菲便察觉了异样,于是便趁空闲之际拿了一块石子,每经过几十米左右,便在墙壁上划上一个圆圈,而直到现在,羽菲也没看到她所做的记号。 那么苍轩炎烨所说的“一直在打转”,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可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在打转的话,那么便是代表着羽菲和苍轩炎烨走了这么长的通道,却仍是没有到达终点。 但这么长的直线,所代表的便是这个墓穴有多么大的规模,只要想想,都能知道这绝对是一件诡异的事,就算他们苍轩族再奢侈,也不可能建造如此大的陵墓的,而这个后期为封印圣女所建造的墓穴,就更为不可能了! 苍轩炎烨扫了一眼羽菲左手里的石子,再偏首看向通道处的一侧回答道。 “菲儿,你留下的记号,力度似乎不够。” 羽菲顺着苍轩炎烨的视线看去,骤然发现在其中一个石像上,它的腹部赫然刻画着一个炎王阁的标志,且那个标志足足有三公分左右的深度…… 嘴角抽了抽,羽菲无语地调转视线,不再去看那个炎王阁的标记。这苍轩炎烨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实力啊,居然能在她的听觉和视觉如此敏锐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用冰寒剑在通道两边的石像上做上如此震撼的标记。 在震撼过后,羽菲有些莫名地看向自己手里的石子,脸色不太好看地自语着。 “那我的记号,是谁抹去的?” 一时间,在这没有尽头的通道里,除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呼吸声外,再无任何的声响,而在他们所站的地方,除了羽菲夜明珠所留下的光亮外,前后方也都是黑乎乎地一片,看不到尽头…… 看着羽菲手里的石子,苍轩炎烨突然出声说道,“无论是谁抹去的,我们都会走出去!” 对苍轩炎烨的能力,羽菲还是很信任的,所以当他如是说道时,羽菲便很快地有了决定,毅然地将自己手里的石子给丢出几米开外,看着苍轩炎烨那猖狂的脸,点了点头,附和道。 “一定会出去的。” 苍轩炎烨,这个男子,就算是站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认出他。 而他就算再冷漠,再残酷,他身上散发的自信和皇家的王者之气,却是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只要苍轩炎烨一声令下,除却他冷血的手段,和炎王阁阁主的威名,似乎都会有无数的人愿意听从。 只因为他是苍轩炎烨,是这么一个令人信服的人! 当再开始往前走时,苍轩炎烨拉着羽菲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且羽菲还发现苍轩炎烨的金眸似乎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通道两侧的石像。 果然这石像有问题! 但此时的羽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苍轩炎烨交握的手又紧了紧。 就在这时,苍轩炎烨拉着羽菲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一个离他们三米远的石像面前。羽菲拿出夜明珠,在苍轩炎烨的默许下,缓缓靠近了那个石像。 “嗯?” 而后在羽菲诧异的眼神下,她发现了在那个石像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颤抖了一下,皱着眉,正当羽菲还想往前一步之际,苍轩炎烨已经迅猛地抽出了冰寒剑,对着那个石像就是猛力一剑挥下! “啊——” 一听这痛苦的和人类不同的叫喊声,羽菲立即想到了稍早之前自己碰上的人形蛇,那个有着人类的面容下半身却还是蛇尾的异类! 因为苍轩炎烨的攻击,逼得躲在石像身后的人形蛇没有了躲藏的地方,所以在羽菲夜明珠的亮光下,苍轩炎烨一眼便看见了这个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 “什么东西!” 也亏得苍轩炎烨心脏强大,接受能力强,对着这个人形蛇,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很厌恶地撇了撇嘴。 只要一想到之前在那个间墓室里,那条被圣女给消灭的人形蛇,曾经当着自己的面,生吞过人的血肉,羽菲就一股子的恶心地开口提醒着苍轩炎烨道。 “小心点,这东西如果受了伤,会以吃生肉来复原!” 虽然羽菲也不以为这条体型比之前更为小的人形蛇,能为难得了苍轩炎烨,不过出于谨慎的心思,羽菲仍是讲方才自己所遇之事大致地提了一下。 该死的东西,原来刚才令自己和菲儿分开的东西,就是这个怪物! 一听是人形蛇将羽菲带离了自己的身边,还害得羽菲受了伤,让他们差点葬身火海,苍轩炎烨金眸里顿时冒出了火花,拿着冰寒剑的手,对着那条瘦小的人形蛇,毫不留情地就开始了攻击。 210 再现崖底的温情 “嘶——” 被苍轩炎烨攻击的人形蛇,用着自己灵活的身形,加上对这通道的熟悉,整个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地,一次次从苍轩炎烨的手里逃脱,只不过身上却是伤痕累累。 “喀——喀——” 就在人形蛇逃脱的同时,苍轩炎烨和羽菲都听到了这通道里石头滚动的声音,苍轩炎烨因为顾忌受了伤的羽菲,所以不得不放弃追击刚才那条人形蛇,只呆在原地等这通道里的机关不再滚动。 之后过了足足有一刻钟左右,全身重量倚靠在苍轩炎烨身上的羽菲,才发现原本那条长长看不见尽头的通道,在他们的前方十米处,骤然出现了一个有着亮光的出口。 原来这条通道不是石像的问题,原来全是那条人形蛇在作怪,似乎是它在操纵着这通道的机关。 只不过,那人形蛇,真的有着这样的智慧吗? 对此产生疑问的羽菲,随着苍轩炎烨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出口而去的同时,不由向着身后两边的石像看去。 与此同时,苍轩炎烨已经以公主抱地方式将腰侧受了伤,走路愈见吃力的羽菲给抱在胸前,一步步向着那突然出现亮光的出口而去。 苍轩炎烨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涓涓的流水,停下了脚步。羽菲忍着疼痛,侧过头,同样看向前方百米宽的,深不见底的河流,一时间无法再言语。 突兀的密林,奇怪的花蛇,不该出现的血尸,诡异的人形蛇,被封印的圣女…… 现在,又在这墓穴里,出现了一条绝对不可能存在的百米河流。饶是定力再过人,羽菲也无语了! 这都什么事啊! 和咬牙切齿的羽菲相比,手上冒出青筋的苍轩炎烨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只是在鼻息间闻到那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后,苍轩炎烨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愤怒,将羽菲轻轻地给放到石壁的一边,强制地拉扯开她身上的外袍,检查刚才在混乱中所受的伤。 本来就因为男女体力不同的羽菲,再加上现在受了伤,自然是无法反抗苍轩炎烨的“检查”了。 于是在做好心理安慰后,羽菲半阖着眼,让苍轩炎烨开始检查起了自己的伤口。 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后,羽菲在见到苍轩炎烨似乎有打算咬破自己指尖,用他的“天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意图后,羽菲才大睁开眼,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苍轩炎烨的手,气息不稳地开口说道。 “休息一会便会好了,没事的。” 开什么玩笑,她绝对不能让苍轩炎烨用自己的血替自己疗伤! 羽菲可没忘记在青国密林时,云亦尘告诉她的,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并不是源源不尽,用之不竭的,不是到非常时刻,绝对不该用这种逆天的能力! 淡淡地瞟了羽菲挡着自己手掌的纤白细手一眼,苍轩炎烨在挥开她的手后,可有可无地冷淡警告着。 “如果你想被我点穴,尽管动!” 点穴!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提醒,羽菲就算再不认同他的做法,也只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苍轩炎烨咬破自己的指尖,让那异常鲜红得似乎有生命的血液,慢慢涂抹于自己受伤的腰际。 这天血的作用果然非同一般,在苍轩炎烨碰到羽菲的最初,她只是觉得有种灼热感,而后过去了一阵子后。 羽菲发现自己的腰际,居然又有了一种骚痒感,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低头一看,蓦然发现自己受伤的皮肤已经开始结痂了…… 无视羽菲诧异的眼神,苍轩炎烨收回自己的手,拥着羽菲,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靠着石墙说了一句话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了。 “休息。” 眨巴着眼,羽菲听着从左耳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脏跳动声,感受着从这副胸膛传来的热量,竟然觉得很熟悉。 好像是在一个狭窄的石洞里,同样闪烁着火苗,一样的热度,同时随着着那令人舒服的青草味…… 灵光一闪,羽菲湛蓝的眼睛骤然收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苍轩炎烨的双臂,两人之间距离着一米的长度,打量着对方。 “是你!” 浮云堡悬崖下,那个叶阳墨奇欺骗轻薄自己的那晚,那个人,竟然是苍轩炎烨! 金眸眨也不眨地,苍轩炎烨很是坦然地承认了,“是我。” 这件事虽然被叶阳墨奇利用了,但羽菲最后仍是识破了他的诡计,但对这些,苍轩炎烨却从来没想过要去解释,也觉得没必要。 反正无论当时有没有发生事情,又发生过什么,最后陪在她苏羽菲身边的人,都会是他苍轩炎烨! 眼见苍轩炎烨的处变不惊,羽菲哑然失笑,对那晚的芥蒂终于消散无终了。 不是叶阳墨奇,不是那个猥琐的土匪头子,却是她眼前的这个狂傲的男人…… 眨眨眼,羽菲眼底闪过一抹释然,随后便不再看向苍轩炎烨地侧过身子,向着身后的石墙靠了过去,看那样子是不打算再回到苍轩炎烨的怀里了。 “是需要休息一下。” 原以为羽菲会质问自己的苍轩炎烨,一见羽菲什么都没说地就打算翻篇,顿时有些不适应的蹙了蹙眉。 不过最后在见到羽菲外露在空气中的如玉颈项后,金眸不由变得暗沉,想起了在浮云山下洞穴里的那晚,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亦尘笛音的召唤…… 背着苍轩炎烨正打算休憩一会的羽菲,没想到在她意识回复的时候,苍轩炎烨已经将她给翻转了过来,形成了她在下,苍轩炎烨在上的暧、昧姿势。 “喂,苍轩炎烨,你干嘛!?” 只用左手便将羽菲的双手给禁锢在她头顶上方的苍轩炎烨,盯着羽菲樱唇的金眸异常闪亮地眨了眨,在缓缓俯身靠向羽菲的同时,边用着不稳的气息,低沉地回答道。 “我说过,你可以唤我‘烨’,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对,你是说过,可我答应你了吗??? 偏过头,避开苍轩炎烨差点亲到自己红唇的嘴,羽菲心底悱恻着。 而对没有如愿偿到羽菲秀唇滋味的苍轩炎烨,在触碰到她的脸颊后,脸上也不见恼怒,反倒意犹未尽在羽菲的脸颊上面流连了起来,逼得躺在他下方的羽菲,不得不反抗地嚷嚷道。 “苍轩炎烨,现在是做这事的时候吗?我们需要的是休息,休息!” 被制服的羽菲,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羽菲,只能气弱地不知要如何解决地用着眼下的形势来劝说苍轩炎烨,只希望在自己身上的这只“半兽”,能够稍微清醒些,别真成为一只真正的禽兽! 和羽菲焦急的表情比较,苍轩炎烨就显得惬意多了,且他的嘴上吐露出的话,也和平常的作风完全不同。 “做这事,也是种休息。” 原来,苍轩炎烨也会耍流氓啊? 被苍轩炎烨这个样子给惊到的羽菲,一时间竟忘了要避开他随后而来的薄唇,直到羽菲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唔——” 双唇被侵占的羽菲,不可置信地忽闪着蓝色的双眼,头顶上方的双手也不断挣扎着,被苍轩炎烨困在两腿间的长腿,也不住地上下踢动着,只希望能获得一点点的氧气。 只是无论羽菲如何的挣扎,力气都敌不过强壮的苍轩炎烨,且随着苍轩炎烨的轻吻,忘了呼吸的羽菲,动作也渐渐小了下来。 羽菲的这异常举动,逼得还沉溺其中的苍轩炎烨也发现了不对劲,只得稍微退离那双异常甜美的红唇,和羽菲四眼相对地两额相抵。 盯着羽菲脸颊上不正常的绯红,感受着从自己面颊上传来的急促呼吸声,苍轩炎烨眼底满意地低低笑了出口。 “呵呵,菲儿,你。” 只因从羽菲的这一系列动作来看,苍轩炎烨已经断定了她从来没和人如此的亲近过,就连亲吻,都是如此的可爱,竟然会不记得呼吸。 虽然羽菲在南雀国和叶阳墨奇的一举一动,云音都有报告给苍轩炎烨知道,但耳里听的,和亲眼所见,经过自己而得到了证实,这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就单以羽菲刚才的表现来看,苍轩炎烨知道,自己是羽菲所最为亲近的人,这令内心本就汹涌澎湃的他,此时更是激动不已了。而这种感觉,是苍轩炎烨在除兽化外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苍轩炎烨的亲昵,刚才还呼吸不顺,直到苍轩炎烨放开她,才终于缓过气来的羽菲,在听到身上之人愉悦的笑声后,脸上潮红,带上女儿家忸怩地直对着苍轩炎烨喊道。 “笑,笑什么笑!” 因着羽菲这女儿家的娇羞之色,苍轩炎烨闪亮的金眸,变得比之前更加地暗沉了。 “没什么好笑的,我不笑。” 眼底敛去不了笑意的苍轩炎烨,就着和羽菲樱唇相贴的姿势,在低语的同时,缓缓又拉近了两人鼻息间的距离,他们两人,只要谁微微地一动,便会碰到对方的唇…… 211 黝黑河面的机关 在这不见天日的墓穴里,苍轩炎烨紧搂着羽菲休息了个把时辰,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他便是仔细察看了羽菲受伤的腰际,在确定那些结的痂已经落了下来,羽菲已无大碍后,苍轩炎烨才算放了心。 而后在将羽菲绣袋里稍早之前蒋如牧拿给他们的食物吃完后,苍轩炎烨和羽菲才开始观察起了他们面前的那条百来米宽的,不应该出现的河流…… 经过了昨晚,苍轩炎烨和羽菲两人虽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但在他们的心里,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而羽菲在苍轩炎烨的挑眉下,也不由改了口,叫出了以前打死她,也绝对不会唤的昵称问道。 “炎烨,呃,烨,你会游泳吧?” 苍轩炎烨用眼神威慑了羽菲,在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效果后,才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羽菲的问题。 只是再又前进一步观察后,苍轩炎烨脸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表情,对着羽菲说道。 “就算我们会游泳,也过不了这条河流。” 随后在羽菲困惑的眼神下,苍轩炎烨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只比他手掌小一点的石块,对着前方河流的一个方向就将石块给猛力砸了出去,在咚地一声沉闷响声后,羽菲终于看清苍轩炎烨用石块击中的究竟是什么了。 在这黝黑的河面上,经苍轩炎烨那么一击,河面上刚才还面朝下,令人看不清全貌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人形蛇! 因为苍轩炎烨的那么一下,这条头朝河流的人形蛇,瞬间翻了个身,露出了它惨白无血色的脸,且它的额头还不断冒着血,而在它的身子底下,似乎还一直涌动着什么,看起来并不像是流水引起的。 视觉和听觉照理说比苍轩炎烨更为敏锐的羽菲,在发现河流里那条人形蛇就是通道里控制机关,让他们走不出来的人形蛇后,不由好奇地问着身侧的苍轩炎烨道。 “是通道里的那条蛇!你怎么会发现的?” 就算羽菲的视觉和听觉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变得迟钝了,没有苍轩炎烨厉害,但羽菲对自己在苏氏家族里训练出来的对血腥味的辨认,还是很自信的,可没想到刚才她居然没闻到那条人形蛇的血腥味。 看着那条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人形蛇,苍轩炎烨只给了羽菲这么两个完全没有根据的答案。 “直觉。” 不过相比之下,羽菲现在更为关心的是那条人形蛇究竟是怎么死在这条河流里的。 这条河里是否有着什么未知的危险,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她和苍轩炎烨没有退路的现在,又该如何过去。 “我去把它带上来,你呆在这里别乱走。” 就在羽菲问完那么几个问题后,苍轩炎烨二话不说地就把羽菲往后推开了几步,之后便施展起轻功,如敏捷的飞鸟般,借助河流边的石块,在羽菲心惊胆战中将那条人形蛇给“提”到了她面前。 饶是见惯了血族身首异处场面的羽菲,在见到这条人形蛇的样子后,也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人形蛇的脸上是一种扭曲的恐怖表情,也不知在临死前,它究竟看见了什么。 再观它的蛇尾,从腹部以下已经是空荡荡的了,且观那断开的地方,应该是被什么利器给切断的。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羽菲见过这条人形蛇的样子,或许都会以为它是人类。 因为没了下半身,所以羽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人形蛇的上半身,在蹲下身子细观之后,羽菲发现它的身上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令人看得作恶的血包。 “不管这河流里究竟是什么,我们都绝对不能下水!” 在亲眼见到这条人形蛇的惨状后,羽菲更加坚定了不能下水的决心,只因在这深不见底的河里,不知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对羽菲的话,苍轩炎烨不置可否地继续观察着河面。 苍轩炎烨的轻功确实高,但在这百米宽,中间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当作支撑点的河面上,他确实没有把握能在带着羽菲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地到达河对岸。 且就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河对岸也未必是安全的,如果那里比这里更加危险,加上他们又没有退路的话,那么便是凶多吉少了,而这些,是苍轩炎烨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哧——哧——” {主人娘亲,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就在羽菲一筹莫展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了竹青独有的叫唤声,在疑惑之下,羽菲顺着发声处看去,只见竹青不知从石墙的哪个角落给钻了出来,并一溜烟地窜到了羽菲的手腕上,快速地转了几个圈缠绕上来。 对着突如奇来的竹青,羽菲边与它比豆丁还小的黑色眼珠子对视着,边用着食指点了点它的脑袋,无比认真地问道。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对竹青和林鹰,羽菲已经可以肯定,她和它们是可以进行交流的,所以这会竹青的出现,无疑是给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离开这里的希望。 “哧——哧——” {主人娘亲,我就从那里出来的啊,出来的啊……} 边吐着舌信子,竹青边恋恋不舍地从羽菲的手腕上爬了下来,在羽菲湛蓝双眼的示意下,又钻进了刚才冒出来的洞孔里。 眼见竹青进去了一会,便立即又钻了出来,并打算又往自己的身上蹿,羽菲立即向后退了数步,对着黑色眼珠子里委屈得都快滴出水来的竹青说道。 “竹青听话,你继续进去,边走边‘说话’,等我叫你停了,你再停下来,乖,我没有讨厌你。” 羽菲好笑地看着竹青可怜的样子,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立即开始欢快地甩起了尾巴,心想这个小家伙还真是逗趣。 在旁边一直默默看着羽菲和竹青沟通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对竹青那么温柔的说话,和脸上和颜悦色的表情后,身上突然散发出了冷气,这凉意惊得站在他身边的羽菲都不由打了个颤。 “你的笑是我的!不许对别人笑得这么开心,就算是动物也不行!” 苍轩炎烨,你至于嘛! 要是让你听到竹青对我的称呼,你是不是要用冰寒剑,把它切成无数段啊…… 侧眼看了下苍轩炎烨紧紧抓着自己双臂的手,羽菲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在心底悱恻着这个男人的霸道,不过最后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柔得连羽菲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了,那么你也看不见我的笑了。” 就在苍轩炎烨对着羽菲宣誓主权的时候,我们逗趣的竹青正听话的摆弄着自己的小身子,不断往前走着,并不停地对着羽菲叫唤着。 “哧——哧——” {主人娘亲,我可以停下了吗,可以停下了吗……} 或许是因为羽菲说的话在理,也或许是因为竹青叫唤的位置引起了苍轩炎烨的注意,以至于最后他什么话也没反驳羽菲的放开了她,和她一起仰着头,看向了竹青出声的地方。 当察觉出这个河面的蹊跷后,羽菲对着已经爬到了河面中间的高处,但看不见在哪个位置的竹青说道。 “竹青,回来。” 随后在竹青的独有的不断叫唤声中,它又噌噌地蹿回了羽菲的手腕上,并用着它那小脑袋不断磨蹭着羽菲的手臂,哧哧地讲着自己在这墓穴里等了羽菲好久好久…… 因为羽菲的关系,对竹青已经忍耐许久的苍轩炎烨,在石壁上遍寻不到机关后,终于回过身,对着羽菲手上的竹青瞪视了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菲儿,让它闭嘴。” 本来还听竹青讲得津津有味的羽菲,一看到竹青因为苍轩炎烨的一句话,便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的手腕缠得更紧,且立即住了“嘴”后,终于不可自抑地轻笑了出来。 “呵呵。” 这苍轩炎烨的威慑性,看来无论是对人类还是对动物,都同样起效果啊。 那边寻找机关的苍轩炎烨,一听羽菲的笑声,一见她的浅笑,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而后苍轩炎烨就连看向竹青的眼神也不再冰冷似刀,不过就算如此,竹青也不敢再出声了,只是紧紧缠着羽菲,睁着比豆丁还小的黑色眼珠子,机灵地转动着,观察着羽菲和苍轩炎烨究竟要做什么。 反正只要面前那个林鹰说的“大魔头”不在了,它要和主人娘亲说什么都可以了,所以它就暂时忍忍吧,虽然真的忍得很辛苦…… 啊!!! 那个大魔头,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主人娘亲的身边啊!!! 因为竹青的“闭嘴”,而有时间和苍轩炎烨一起寻找过这河流机关的羽菲,丝毫没有发现缠在自己手腕上的竹青,此时正处于抓狂的边缘。 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羽菲也没办法帮忙,毕竟要想让“大魔头”消失,这个难度确实不是普通的大…… 212 铁索上面的铆钉 羽菲摸着刚才竹青钻出来的洞孔,肯定地对着苍轩炎烨说道:“这里确实是有机关的。” 照刚才竹青能爬到河面上的情形看来,她和苍轩炎烨想要通过这个河面,必然是有其办法的,只是这办法的机关,直到现在他们两人还是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怕随意敲打这些石壁会无意中碰到那些所谓的机关的话,苍轩炎烨早就暴力相对了。 苍轩炎烨武学造诣确实过人,但这世上可没什么十全十美的人,最起码对这机关方面,苍轩炎烨就没云亦尘和风威伦有研究,否则要放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估计也不会被困这么久,也不用直到竹青的出现,才会想到是有机关可以过这河面的。 所以说,这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人无完人呐! 在羽菲又检查了好一阵子无果后,苍轩炎烨终于没有耐性的抽出了冰寒剑,令被他拉到一旁站着的羽菲惊疑地叫道。 “炎烨,你要干什么?” 没有回答羽菲的问题,苍轩炎烨拿起冰寒剑,对着刚才羽菲站着的那个洞孔就是猛力地一挥,在石块缓缓滑落的声响里,羽菲也渐渐看清了隐藏在洞孔上的圆形机关。 默默地转头,羽菲疑惑地看了看那个圆形机关,再看了看苍轩炎烨,最后决定不多问的向着那个机关走去。 不管苍轩炎烨是如何发现这个机关的,能找到过河面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噌地一声将冰寒剑给收起来的苍轩炎烨,收回看向圆形机关的视线,扫了眼在羽菲手腕上已经“闭嘴”的竹青一眼。 这个家伙,有的时候确实还是挺有用的。 哼,看你这大魔头再看轻我! “以德报怨”的竹青,在接收到苍轩炎烨比之以前,可以称之为“和善”的眼神后,黑色的豆丁小眼得意地转了一圈,绕在羽菲手腕上的尾巴也甩了两下,似乎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喀——喀——” 在竹青和苍轩炎烨眼神交流的时候,羽菲已经转动了石块上的机关,接着在她和苍轩炎烨的惊异眼神下,在这条百米宽的河面顶端光滑无损的石墙上,居然缓缓出现了一条布满尘埃的铁索。 这是要她和苍轩炎烨吊着这条百米长的铁索,从这河面的顶端过河了? 设计这机关的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呢?这百米长的铁索,虽然看起来不好过,但好像也不如想像中的难。 而事实上,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在经过了之前的花蛇、血尸、人形蛇、圣女封印等等的“惊喜”后,羽菲在面对这个机关所展现出来的铁索时,心里不由产生了怀疑,觉得这个机关设计得应该不只是如此而已。 可就眼下的情况看来,又确实没有哪里有问题。 虽然苍轩炎烨对这铁索同样有疑问,但现在却没更多的时间给他迟疑,于是在将羽菲给拉到怀里,让她环绕着自己的颈项后。 苍轩炎烨运了轻功,用力踢了石壁下,再轻轻一跃,双手便搭在了铁索上,而这些动作的完成,只过去几秒钟而已。 “抱紧,我们得尽快过去。” 在羽菲开启了机关,出现了这条百米宽的铁索后,苍轩炎烨不知河的这面还会出现什么变故,也不知这铁索究竟能支撑多久,于是便立即付诸了行动,带着羽菲就往前而去。 双脚悬空,双手紧抱着苍轩炎烨的羽菲,即使在这不便的时刻,双眼仍是察看着四周,准备以火凤琴来应急,就怕从这阴风阵阵的半空中突然射出什么暗器来,令她和苍轩炎烨都防不胜防,而中招。 “滴嗒——滴嗒——” 只是一直防备着的羽菲,和机警地抓着铁索往前而去的苍轩炎烨,两人都没料到,最后的问题会是出现在他们头顶的铁索上。 看着苍轩炎烨正不断流淌着血滴的双手,羽菲咬着下唇,声音压抑地问道。 “炎烨。” 是他们疏忽了,一直防备着四周可能隐藏的暗器,却忘记了这铁索上或许也有机关! 原来在这布满尘埃的铁索的内侧,羽菲和苍轩炎烨都没发现,每隔一小段这铁索就有一处细小、却密密麻麻的铆钉! 苍轩炎烨吊着这铁索,过了一小段都没发现,直到刚才抓到,鲜血直流下来,他们才发现这铁索的奥秘,只是此时已经迟了…… 对不断流着血滴的双掌,苍轩炎烨连眉头都没皱过,脸上的表情也未变,就连出口的话也和稍早之前一样淡漠地对着双眼闪烁着复杂蓝光的羽菲命令道。 “别看!” 动了动唇,羽菲没有反驳地侧过了头,如了苍轩炎烨的愿,没再往他滴血的双掌看去。 只是羽菲不看,并不代表在这阴风阵阵的河面上她听不见那细微的“滴嗒”声,而随着苍轩炎烨在铁索上吊着的时间越长,那滴嗒声便越频繁的响起,这无疑代表着,他双掌上的伤,是愈来愈重了…… “呼——” 在羽菲觉得经过了一阵漫长的时间,事实上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左右,羽菲只感觉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风,而后在苍轩炎烨的带动下,他们已经安然无恙地来到了河的对岸。 如果除却苍轩炎烨双掌上的伤口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是“安然无恙”…… 羽菲在双脚着地的第一时间,不是理智地察看四周的环境是否安全,也不是确定这里有没有机关,而是双手快于脑子的一把将苍轩炎烨受伤的双掌给拉了下来。 “手。” 对羽菲表露出来的关心,对这伤口丝毫不以为意的苍轩炎烨,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在见到羽菲紧蹙的眉宇后,心里不由一动,便任由羽菲细心察看起了自己的双手。 果然没有想象当中的简单! 羽菲拉着苍轩炎烨的左手,看着上面深入肉里,却没多大痕迹,只能细观才能看到的针孔般大小的伤口。 因为没有了外在的压力,所以此时从这伤口里,也没再继续流露出方才苍轩炎烨在铁索上涓涓不断滴出来的血滴,不过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这血滴的问题来。 一般正常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就算时间稍长些,也只是会偏暗沉些,可现在从苍轩炎烨手掌里流出的血,却是全黑的,且还隐隐透着一股子腥味。 而这无疑是在说明铁索上的那些铆钉,全是被设计这机关的人给下了毒的。 “有毒。” 苍轩炎烨另外一只没被羽菲给抓在手心的手掌,无所谓地摆了摆,对羽菲皱眉说出“毒”这一字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对于拥有天龙大陆世人众相争抢的“天血”的苍轩炎烨而言,他的血,便是这大陆里最为有效最为神奇的万能药。 除却那些特别为苍轩炎烨而制成的药外,其它无论是什么药或者毒素,基本上都对他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虽然现在苍轩炎烨的双掌是被毒素暂时地侵蚀了,但据他以往被鬼阎试毒的经验来算,最迟不过半柱香,这些毒素就会被苍轩炎烨体内的天血给解除,他的血也能恢复原来的鲜红,这些难闻的腥味也将随着消散。 就在苍轩炎烨打算告诉羽菲不用担心,他身上的“天血”会中和这些毒素时。 因为羽菲的特意嘱咐,本来一直乖乖缠绕在她手上不动弹的竹青,却突然甩了甩尾巴,边叫唤着,边极快地放开了羽菲的手腕,向着苍轩炎烨正冒出血滴的手掌而去。 “哧——哧——” {主人娘亲,好吃的,好吃的……} 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人手掌交握地看着竹青在苍轩炎烨的手掌上欢快地游移着,竟没想到竹青是如此嗜毒…… 竹青是蛇中的稀有品种,但比较特别的是每条竹青的特性都不一样,所以当竹青出现在羽菲身边时,涉略较泛的云亦尘在得到羽菲的首肯后,便有认真和仔细地研究过这条竹青,想看看它的特性究竟是什么。 只是在研究的那几日里,竹青除了缠着羽菲,吃饱了就是睡,睡了就是吃,完全没给云亦尘任何的收获。后来也因为时间匆忙,令云亦尘不得不放弃继续研究竹青的打算。 谁料现在,竹青居然对苍轩炎烨手掌上不知名的毒素产生了兴趣,由此可见,这条竹青的特性应该是不惧毒,更甚者可以说,它才是毒中之最…… 所以,在进入这个墓穴之前,竹青告诉她的关于前方有好吃的,是说这个墓穴里有着剧毒了? 在明白了竹青的特性后,羽菲蓦然回想起当日竹青不顾自己的意愿,跟着林鹰往这墓穴飞奔而来的情景。 也是因着这个猜想,羽菲对现在她和苍轩炎烨的处境,及不知身在何处的云亦尘他们,更加忧心了。 如果这里真的四处都是毒素的话,那么他们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安全地找到苍轩族的陵墓,并在最后安然地离开呢? “就算是毒穴,但对有着‘天血’的我而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213 躺着中招的竹青 因为羽菲抓着苍轩炎烨手掌的关系,所以就算他很不适应竹青在自己手掌里游移的举动,也没想过要挣脱羽菲的手,将竹青给甩到地面上。 也因着这个角度,令苍轩炎烨清楚地看见了羽菲眼底的担忧,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只稍微一动,便明白了羽菲的忧虑,最后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开口说道。 “就算是毒穴,但对有着‘天血’的我而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这个所谓的“天血”,苍轩炎烨本身并无所谓的喜爱或者厌恶的感情,只是因为它能救治自己在乎的先皇和先皇后,能帮助自己的兄长和其他人。 所以就算因为这个天血,苍轩炎烨惹来了很多的麻烦,也导致了鬼阎对他的绑架,让他遭遇了那么多不幸的事。 但在此时此刻,苍轩炎烨却是觉得有这个“天血”似乎也不错,最起码在这个可能随处都见不知名毒素的墓穴里,他可以不用畏惧地四处行走,在危及时也可以用天血救治羽菲和云亦尘他们。 听着苍轩炎烨用着仿佛在谈论天气的语调说出天血的事,羽菲脑海里便浮想起云亦尘在青国密林所说的事情,张嘴,羽菲在眼神一闪后,转口说道。 “就算你的天血是万能的,我也不以为中毒是一件什么好事。” 本来一件挺严肃的事,经过羽菲这么一说,原本的凄惨和愁云惨淡,似乎都在片刻间烟消云散了。 “嗯,有我在,你也中不了毒。” 嗤笑一声,苍轩炎烨终于抽出了被羽菲拉着,被竹青吸食毒素的手,内心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转过了身,背对着抚摸着竹青,也沉浸在冥想当中的羽菲。 现在是天龙二九九七年,离苍轩炎烨和云亦尘身上盅咒的发作,还有三年的时间,但这三年谁也无法确保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如果羽菲没有尽快地找到圣女所说的苍轩族祖先的陵墓,尽快地觉醒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来解除他们身上的盅咒的话。 那么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大陆上将再也看不到那个形似羽忻笑容的苍白男子,也将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个狂傲男子的背影了…… 从铁索上下来后,直到现在羽菲才认真观察起了河这面的情况,和对岸的情况一样,没有任何的石门,看来又是一个机关,只是不知道机关在哪里,应该不会和之前一样藏在哪个洞孔里吧。 正当羽菲这么揣测的时候,同样观察完了这里的地形的苍轩炎烨,在羽菲不解的眼神下,一把将才吸食完毒素,心满意足地回到她手腕的竹青给“扯”了下来。 四目相对,竹青甩着自己的身子,豆丁小的黑色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看着苍轩炎烨的金眸,不耐烦地叫唤着。 “哧——哧——” {大魔头,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在华烨殿的那阵子,竹青已经养成了吃饱喝足之后,就爬到羽菲身边睡觉的习惯,所以对现在苍轩炎烨将它从羽菲的身边扯开的举动,不满地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大魔头……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或者动物对苍轩炎烨这种叫法的羽菲,在听懂了竹青的“话”后,顿时哭笑不得的忘记了阻止苍轩炎烨的举动。 “咻——” 而听不懂竹青的话,也不想理解它意思的苍轩炎烨,连眉毛都未动的就一下子将手里的竹青给扔了出去,那姿态、那力度,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炎烨!你做什么?” 看着被苍轩炎烨甩出去的竹青,羽菲着急地上前,就想去找不知现在被丢到哪个角落的竹青,可没想到却被苍轩炎烨给拦了下来,并意外地从这个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的男人口中知道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里有刚才那种毒素的味道,机关应该就在那里,让那个家伙去找。” 天下可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竹青刚才吸的还是苍轩炎烨的血,不管这血是有毒没毒,对其他人来说是什么作用,但既然竹青从中得到了好处。 现在苍轩炎烨自然要它做出点成绩来,有着这样好用的家伙在,没道理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去找。 “咦?这里有刚才那种毒素的味道?” 直到听苍轩炎烨这么一说,羽菲才动了动小巧的秀鼻,开始分辨这墓穴里味道的不同。 确实,在这空气里,似有似无地飘散着和刚才苍轩炎烨的手上同样的腥味。 只是这味道很轻微,如果不细闻,还真的闻不出来。 点了点头,羽菲赞同了苍轩炎烨的说法,只是对于他之前还不如自己的嗅觉居然在此时比她先一步发现这个毒素,羽菲感到奇怪地问道。 “这味道很淡,你怎么发现的?” 在视觉、听觉、嗅觉方面,羽菲可以肯定,苍轩炎烨就算比一般人厉害,也绝对不会超过已经觉醒了部分能力的自己,这在以前便可知了。 但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为何现在苍轩炎烨的嗅觉似乎又比自己厉害了呢? 听到羽菲疑惑的发问,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厉光一闪,深刻的五官上蓦然出现一抹狠辣之色,不过片刻间又恢复如常,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菲儿,我的嗅觉确实不如你。” 话锋一顿,在羽菲耐心的等候下,苍轩炎烨方继续道:“但我身体对毒素的感知,却是超越了嗅觉。” 鬼阎的那些令人发指的实验! 直到苍轩炎烨讲完,羽菲才幡然醒悟过来,不是苍轩炎烨的嗅觉进步了,而是当年鬼阎对他进行的各种非人的实验,已经令苍轩炎烨的大脑对毒素产生了根深蒂固的认识。 或许只要是苍轩炎烨接触过一次的毒素,就算这个毒素的味道再淡,但在一定的范围内,他都能察觉出来。 多年前鬼阎对苍轩炎烨进行的实验,虽然到现在也并不是全然无用处,但如果可以,羽菲知道,不管是苍轩炎文还是云亦尘他们,都一定不会愿意让苍轩炎烨拥有这种特殊的能力! “哧——哧——” {主人娘亲,找到啦,找到啦……} “噔噔噔——噔噔噔——” 在竹青的叫唤和它尾巴地不断拍打下,羽菲和苍轩炎烨终于发现了它的存在,并一步步向着它走去。 看着在竹青的用力拍击下,掉落了一块石子,而显露出来的和之前他们所见的机关一模一样半角,羽菲对着苍轩炎烨轻语道。 “找到了。” 只是找是找到了,可在这一模一样的圆形机关上,却是遍布着方才苍轩炎烨所中的那种毒素。 想来这个设计机关的人,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能安然地从这铁索上过来,而再施了这毒素,将之一举给毒死。 但这机关的主人,应该怎么也料想不到,会遇上像苍轩炎烨这样百毒不侵、强悍得无所畏惧任何机关陷阱的人。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哧——哧——” {主人娘亲,我要睡觉,要睡觉……} “啪!” 在竹青独有的无限循环的叫唤下,苍轩炎烨忍无可忍地伸出食指和中指,对着竹青的小脑袋瓜子就是狠狠地一下子,敲得它差点从羽菲的手腕上掉了下来…… 捧着黑眼珠子里浸透着可疑水光的竹青,羽菲不满地对着苍轩炎烨斜睨了一眼开口唤着。 “炎烨!” 虽然羽菲一直都知道在苍轩炎烨的字典里不可能会有“温柔”的字眼,也不指望他能多“温和”地对待身边的人和事,但对着像竹青这样乖巧又没什么杀伤力的动物,苍轩炎烨下手确实重了些。 如果云亦尘等人知道羽菲对竹青的评论是“乖巧又没什么杀伤力的动物”的话,一定会满脸黑线地反驳她。 没有杀伤力,能把奇毒当零食吃,这样的竹青,如果不是像苍轩炎烨这样彪悍的人给它咬一口,估计没一会就得断气,提前去找阎王报到,开始他的新人生了…… “吵。” 简单明了的一个字,道明了苍轩炎烨对竹青下手的原因,使得稍微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的竹青吐出了舌信子,露出两颗从来没在人前展露的白牙,就想向着苍轩炎烨咬去。 如果没有羽菲一直安抚着竹青的话,或许它真的会忘了林鹰的提醒,不自量力地冲过去咬苍轩炎烨一口。 替没有任何毛发,全身滑溜溜的竹青顺着“毛”,羽菲带着竹青站到了一个角落,带着笑意地小声对它耳语道。 “竹青,乖,回去我让小悦给你准备好吃的,别和炎烨一般见识了。” 在羽菲的轻声安慰下,竹青总算收回了自己的两颗小白牙,但叫唤的声音明显变小了,就不知是受了苍轩炎烨的恐吓,还是因为刚才被那么一敲,精气神还没有回复过来。 “哧——哧——” {主人娘亲,我最讨厌大魔头了!讨厌大魔头!……} 听着竹青委屈的叫唤声,羽菲很无良地摸了摸找准位置,正打算睡觉的竹青,笑了。 幸好苍轩炎烨听不懂竹青的蛇语,否则这小家伙少不了又是一顿爆打…… 214 食人古树的出现 在将竹青给敲打了一顿后,苍轩炎烨在羽菲不赞同的眼神下,不予理会地转身向着那个机关而去,开始研究了起来。 不过就算如此,苍轩炎烨仍是不小心地听到了羽菲对竹青的安慰之语,什么叫“别和他一般见识”,难道在菲儿的眼里,他还不如一只青蛇来得有地位? “喀——” 想着想着,苍轩炎烨按在圆形机关上的手不由就多加了几分力,随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苍轩炎烨和羽菲的中间,紧闭的石块便缓缓向着两边移动,最后形成了一个能容三个通过的石门。 看着眼前这黑漆漆的石门内侧,羽菲转头朝苍轩炎烨的方向看去,只见他沉默不语地在第一时间就先准备好了火把,随后才朝着羽菲伸出了手,道。 “过来。” “嗯。” 轻应一声,羽菲低头颔首缓缓移步向着苍轩炎烨的方向靠近,借以掩饰内心的悸动。 苍轩炎烨这个男人啊,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打进了这墓穴开始,但凡是入通道这类没有光亮漆黑的地方,他第一时间便是先弄只火把。 从苍轩炎烨的身上,除了冰寒剑这必不离身的武器外,细心观察还会发现,他身上一定会有着火折子,这种以往完全入不了他眼的东西。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的呢? 苍轩炎烨知道了自己畏惧黑暗,而每每当黑暗来临之际,他却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除了带来光亮以外,还每每将自己给紧紧拥在怀里。 那炙热的温度,青草的味道,就如同白虎还在她的身边,正给予她温暖,给予她安全,令她安心一样…… 在羽菲轻应了声后,苍轩炎烨就理所当然地用着刚才还在滴血的左手拉起了羽菲的右手,也不知是没发现她的走神,还是没时间多问的带着她就往新开启的石门而去。 甫入石门,羽菲便感觉比之前愈加阴冷了,就连一向低体温的苍轩炎烨的手的温度,都比这扇石门里的温度高上了许多。 因为对这温度疑惑,借助着苍轩炎烨手里的火把,和自己手里的夜明珠,羽菲开始打量起了这石门里的情景。 “这里不应该有树的。” 原来在这石门里,除了中间羽菲和苍轩炎烨走的是石子道路外,两侧居然都是泥土,且在这看不清土质的地面上,还长着密密麻麻,不亚于五米高的古树。 如果不是因为这墓穴的高度只有五米左右,羽菲估计这古树还能长得更加的巨大,单是从这些古树往下垂落的枝条便能看出它们生长的是有多么茂盛。 一个埋藏死人的阴寒墓穴里,没有阳光,没有水分,更没有所谓的养料,这些树杆粗壮得起码生长了不下十年之久的古树,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就在羽菲怀疑于这些古树的生长之时,眼尖的她又骤然发现,在这些古树的扎根的泥土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所以在发现的第一时间,羽菲被苍轩炎烨拉着的手不由紧了紧,也更加贴近了他,低声提醒道。 “那泥土下面有东西在动!” 在心喜于羽菲的靠近和信任之际,苍轩炎烨也快速地将她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将火把交到羽菲手上,抽出冰寒剑,严阵以待地等着从那古树扎根的泥土下面,能冒出什么怪物! “唰唰唰——唰唰唰——” “铿——铿——” 虽然从那泥土下面闪现出来的黑色影子,在攻击苍轩炎烨和羽菲无果后,很快地便又缩了回去,但羽菲仍是看清了它的样子——古树的树根! 这难道是食人树? 因为之前经历了那么多超出羽菲认知范围的事情,所以现在面对这个这株树根会攻击人的古树时,羽菲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诧异。 在和古树的树根交手过后,苍轩炎烨毫不吝啬地给了这株古树高度的评价,最起码在和人过招时,他从未夸过对手。 “它很聪明。” 点了点头,羽菲附和地说道:“幸好只是一棵,否则。” 之所以会说这株古树聪明,并不是因为它在不敌苍轩炎烨的攻击下,果断地选择了逃离。 而是在回到泥土后,它利用起了其它古树上面的不知名的果子,让它们缓缓破裂开,散发出薄薄的淡绿色的雾气,且这雾气在愈来愈多果子破裂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浓了。 看来这通道里的古树,全是由刚才攻击他们的那株古树控制了,只是在这么多的古树里,要想找出它的本体,确实是难上加难! 不过确实也如羽菲所说的那般,幸好这食人的古树,只有这么一株,否则就算苍轩炎烨再强悍,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么多的树根。 当眼前淡绿色的雾气越来越浓后,苍轩炎烨突然侧过身,对着羽菲轻松地说道。 “菲儿,你好不好奇,它一直以来的养料是什么?” 关于苍轩炎烨的话题,羽菲也不是没想过。既然这株古树是食人树,那么自然是以活着的生物为养料了,只是不知道在这紧闭的石门里,这株食人树究竟要去哪里找养料。 在羽菲催促的眼神下,苍轩炎烨用左手指了指在她手上正睡得香甜,丝毫没感觉大难临头的竹青,扯了扯嘴角,状似无心地说着。 “让这家伙去泥土里一趟,应该就能知道答案了。” 在听完苍轩炎烨的话后,羽菲为难地看了看手里的竹青,又看了看不知躲在暗里某处的树根,最终牙一咬,对着苍轩炎烨要承诺地开口说道。 “烨,你要保证竹青安然无恙,可以吧?” 因着羽菲的这一声“烨”,再加上是她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所以就算苍轩炎烨对竹青有诸多不满,也正打算借这机会让它悄无声息的“失踪”。 苍轩炎烨也只能妥协退让地点了点头,对羽菲做出了无声的保证,确保只是让竹青去做诱饵,不会让它出事。 在得到苍轩炎烨的保证后,羽菲在犹豫了片刻后,摇醒了还熟睡的竹青,对着它威胁外加利诱用尽各种手段后,才在竹青不甘愿、可怜的眼神下,看着它离开了自己的手腕,蹭蹭地往古树所在的泥地里钻了进去。 直到看不见竹青的身影,羽菲突然有些后悔了,万一竹青没有那么聪明,又或者这株古树太厉害,把竹青给困住,当作养料可怎么办呢? 从来没安慰过人,也不屑做这事的苍轩炎烨,在感受到从羽菲身上传来的不安后,冷酷的金眸掠过一抹异光,拍了拍羽菲的肩膀,略微生硬地如是说道。 “如果它真的只有那么点能耐,在你的身边必然也呆不长久。” 这竹青和林鹰,在蛇类和飞禽中,都不是俗物,先不论它们的灵性能让一般人和其沟通。 单就是它们的能力,在自己的族类中,便是数一数二了。虽然眼下这株食人古树的灵智也不弱,但和身形小如竹筷的竹青相比,它绝对比不过竹青的灵活,也绝对敌不上竹青的聪慧。 虽然苍轩炎烨不怎么待见竹青,但它的聪慧,确实不亚于林鹰,而竹青的能力,从刚才它对那毒素的反应便知,竹青是百毒不侵的,更甚者能毒遍天下无敌手。 就不知这食人古树,怕不怕竹青的毒了。 派竹青去作诱饵的苍轩炎烨,一想到竹青和食人古树之间即将爆发的战争,金色的眸子便来了丝兴趣,看着前方传来震动的兴致也更浓厚了。 而站在苍轩炎烨身后的羽菲,对他的一举一动,虽然不能说感受得分毫不差,但苍轩炎烨突然得来了兴致,羽菲还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其中原因不得而知罢了。 如果真的让羽菲知道了,就不知她会是以何种暴跳的态度来面对苍轩炎烨了。 而现在还在泥土里,啃了一嘴巴腥土的竹青,如果知道它的奋力,全是因苍轩炎烨所言的话,不知会不会不管不顾地就咬上去…… “咚——咚——咚——” 在石道上心思各异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在听见从右前方传来的沉闷的响声后,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浅笑,低调不张扬,却是真正直入心底。 看来竹青这小家伙干得不错,已经逼得食人古树不能再很好地掩藏自己的藏身之地,暴露出了它的根源所在。 而现在,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要做的,便是全力毁去这株食人古树的心脏之源! 在最初的对视之时,羽菲和苍轩炎烨虽然没有言语的交谈,但他们已经知道了对方将要如何做,由苍轩炎烨主攻打掩护,最后由羽菲借火凤琴之武乐力量,对食人古树的心脏做最后的攻击。 如果没有之前圣女的提醒,羽菲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火凤琴,便是千年前的那把通天之琴。 在知道了实情后,羽菲相信这世间的污秽邪恶之物,没有哪一种是能逃过火凤琴攻击的,所以让她对这食人古树做最后的一击,是明智,也是最为可靠的办法。 “小心!” 215 幽幽烛火的路口 也不知竹青在泥土里究竟做了些什么,原本在地下隐藏得很好的食人古树,突然间骚动了起来,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入目所及的一个方向,不断鼓动着,似乎有破土而出的意思。 “小心。” 以苍轩炎烨为主,羽菲为辅在他身后,全部一致地对着食人古树的树根要出现的位置,动作间,苍轩炎烨冷漠的嗓音蓦然出现在了羽菲的耳朵边。 悄无声息的,羽菲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两边弯了弯,不过这也只是短暂的,承后羽菲收回了心神,凭借着自己绝佳的视觉,透过这薄薄的淡绿色的雾气,看向那株食人古树耸动的树根。 “哧——哧——” {主人娘亲,我回来了,回来了……} 眉眼一动,羽菲内心欢喜地将蹭蹭敏捷蹿回来的竹青给接住了,第一次对竹青这独有的叫唤声露出了微笑。 看来小家伙没受伤,且听它叫唤里的愉悦,应该玩得还挺尽兴,虽然全身的碧绿如今已经变成了土黄色,看起来也狼狈极了。 “唰唰唰——唰唰唰——” 隐藏在泥地里的食人古树在竹青出来不一会后,也紧随其后地冒出了五六枝粗壮的树根,对着苍轩炎烨和羽菲就是四面八方的攻击。 “铿——铿——” 只是不知为何,这食人古树的攻击却不如第一次来得迅猛,连力度也稍逊了些。 以上关于食人古树的变化,羽菲并不知道,她只是将火凤凝聚在自己的掌心,在苍轩炎烨的掩护下,随心所欲地借助火凤琴,将这赤褐色的没有实体,却比任何武器都更加厉害的利刃射向了行动变得缓慢的食人树根。 “喀——喀——” 其实这食人古树的速度并没有比最初慢多少,竹青灌注于它身上的毒素,并没有影响到它的速度的十分之一。 只是苍轩炎烨和羽菲的视觉非同常人,这食人古树哪怕只是慢了那么一分,在他们的眼里,效果都变得不一样,所以在这样的局面下,食人古树已经不再占据上风了。 原本在食人古树的地盘上,羽菲和苍轩炎烨就算再厉害,也应该是讨不了多大的便宜的。 可无奈有这竹青的帮忙,再加上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人的实力本就强悍得可怕,所以这食人古树最后的下场,便由此可知了。 在这墓穴里捕获了多少生灵为养料的有了丝灵智的食人古树,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它最终会在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生活了百来年的墓穴里,就这样惨败,并最终被这不知名的火焰,和那不断涌上四枝的寒气给打败…… 羽菲的火凤力量,在现代借助媒介时,本就剽悍,如今又运用上了千年的通天之琴,它的威力由此可见一般,所到之处皆可见食人古树上面全遍布着赤褐色的火苗。 与此同时,苍轩炎烨手持冰寒剑也没闲着,在赤褐色火苗所到之处,都会发现白色雾气的踪迹。 这本不相容的两者,却是一褐一白配合无间地让食人古树无所遁行,不断发出喀喀声,紧随而来的便是络绎不绝的焦黑的树枝掉落于地的声音。 如果这食人古树能发出声音的话,绝对不会亚于活人在火海里的惨烈,不过与它所生存的方式而言,这个结局,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因为羽菲的武乐,和苍轩炎烨的冰寒剑,二者实在剽悍,只一会的时间,体型硕大,密密麻麻的食人古树便被他们两人消灭了将近四分之一。 照此下去,要完全地毁去这食人古树便只是时间问题了。但美好的结果,总不会来得那么容易。 对眼下这个局面,已经有了些微灵智的食人古树也知道,本来还只是出了九分力攻击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它,在发现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如眼前这两个“养料”以后,终于决定孤注一掷地牵动了地下隐藏甚深,也是它生命之源的最后一分力量。 一时间在这偌大的墓穴里,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踩着的石子路开始晃动了起来,他们头顶上的树枝和石壁,也不断掉落下分身,迫使一直对食人古树攻击的羽菲和苍轩炎烨,不得不开始防备起周围的环境,不被掉落的石块和树枝击中、负伤。 “砰——” 当苍轩炎烨又一次用冰寒剑将从上方掉落下来的石块给击碎,在挡了一眼左前方被赤褐色火苗烧得胡乱舞动的食人古树后,方淡淡地漠不关己地对羽菲说出这食人古树的意图。 “它这是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了。” “嗯。” 对食人古树的意图,在最初石路晃动之时,羽菲便有所猜测了,现在再看它毫无章法,用着伤己八分,却是困着她和苍轩炎烨的举动,便证实了羽菲的猜测是对的。 这别说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在这墓穴里,估计自有了灵智还未吃过什么大亏的食人古树呢。 只是这食人古树虽想同归于尽,可羽菲和苍轩炎烨却未必愿意,且它的实力也没强大到足以困住苍轩炎烨他们。 但这样的僵局只是暂时的,就算羽菲和苍轩炎烨没有加大对食人古树的攻击力度,可随着它这样耗尽自己的力量,只要羽菲和苍轩炎烨再拖延得久一点,那么胜得一方无疑会是力量未枯竭的苍轩炎烨他们。 这食人古树的体型硕大,能力在初看来确实诡异和逆天,但这种违背了正常的自然法则所衍生出来的物种。 如果没有了逆天残忍的养料所供养,那么食人古树的力量便是如没有打好地基的大厦般,在最后轰然倒塌,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只是这样需要智慧来思考的问题,或许这株食人古树还未想到,只是凭着本能地想用尽所有的力量困住羽菲和苍轩炎烨。 它却深不知,如果最后是自己赢了,那么或许它的灵智和各方面的力量都会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不过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想望罢了。 “唰唰唰——唰唰唰——”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羽菲和苍轩炎烨所站立的地方,已经换过了不下五个,地下的石子路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了。 照这情况来看,最好的办法,便是羽菲和苍轩炎烨尽快离开这里,但他们是绝对不会往回头路走的,否则这里一旦坍塌,他们便只能顺着原路返回,而那则是死路。 惟一的办法和途径便是前进,但羽菲和苍轩炎烨前进的出口,正好被食人古树给挡住了,真不知它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使。 正当羽菲打算和苍轩炎烨说,硬闯过食人古树的防线,向着出口而去的时候,从泥地里回来后,好像就一直兴奋着的竹青,在她的手腕突然甩了甩尾巴。 在引起了羽菲的注意后,竹青眨着豆丁小的黑色眼珠子转了转,吐着舌信子不断耸动着身子,朝着一个方向对着羽菲叫唤道。 “哧——哧——” {主人娘亲,往那里走,那里走……} 顺着竹青所指示的方向看去,羽菲只见在这混杂着淡绿色的浓雾、赤褐色火苗、白色雾气等的墓穴里,居然会有着一个透着幽幽烛火的这洞孔,那地方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是给人通过的啊。 为此视觉绝佳的羽菲才会忽略了它,只想着要从食人古树的身上想办法,离开这间快坍塌的墓穴,而不是另寻它路,不过那条“路”看起来确实不怎么靠谱的样子,无怪乎羽菲会不予考虑了。 只是在竹青的叫唤下,羽菲却不得不转换了思维,细细权衡了一下此时直接攻击食人古树之后,和她、苍轩炎烨换路离开这里。 就在羽菲还在思考的时候,没想到苍轩炎烨在拉着她又躲过了一块大石后,一把拉着她就往竹青提示的幽幽路口而去。 “走那里!” “哧——哧——” 已经习惯跟着苍轩炎烨的步伐行走的羽菲,虽然心里还没下决定要往哪里走,但却已经被苍轩炎烨拉着,改不了方向了。 而对苍轩炎烨选择自己所说的路口的竹青,只是吐着舌信子,并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只是羽菲在低头时,不经意却看见了竹青豆丁小的黑色眼珠子好像闪过了一道光芒,露在外侧的白色小牙,似乎正在蠢蠢欲动。 这小家伙,该不会是想咬苍轩炎烨吧? “砰——” 又是一声巨响,被打断思考的羽菲一回头,便看见发现她和苍轩炎烨正打算从发现的路口离开的食人古树,正挥舞着它燃着赤褐色火苗的树枝,无视掉落的石块,正以着直线向羽菲他们而来,那个速度却是极快的。 如果说之前羽菲还有所犹豫,要不要选择这个幽幽洞口离开的话,那么此时便不会再考虑了。 先避开这已经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只凭着本能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食人古树才是首选。 反正之前也已经遇上了人形蛇,这会又碰上了食人古树,再往后,就算再碰上些什么超出正常范围的物,羽菲也不会觉得诧异了。 !! 216 青国皇室的青雅 青雅,一个拥有着绝美的容颜,纯净灵动之人,“天龙大陆”五国中国力最为弱小的青国的皇室之女。 青国,北临西武国,西面是北虎国,南面是南雀国,东面是东楚国,这样的地理位置,或许便是如此美丽富饶的青国,国力终究无法强盛起来的原因——压制。 可就算如此,生活在青国的青雅,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或许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对武乐方面的天赋吧,才能在这重男轻女的皇室里,得尽了青国君王的宠爱,成为他最为宠爱的女儿。 青雅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也将长此以往地幸福下去,可直到她十岁那年,当父皇带着她进入皇族密室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青国的公主,仍是青国最受宠的皇女,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要潜入皇族密室,苦心钻研那几份完全看不懂,青国历代祖先也无法参透的“曲谱”。 时间缓缓流逝,本以为会在青国终老的青雅,在十六岁那年随着皇室之人前往南雀国探望姑母时,再一次扭转了命运之轮。 当年,在琴意的吸引下,青雅误入柳林,在偌大的南雀皇宫里,在那摇曳的柳条中,在整齐的宫墙里。 青雅在四溢的剑光中,好似见了一团会飞舞的流光,从远处望去,恍若一片倾泻而下的银河,又似夏夜里飞蹿的流萤,令人无限向往。 年仅十六的青雅不知,当年站在柳树下的她,是以着多么恋慕的眼眸,痴痴地守望着那团流光中围绕着的英姿飒爽的黄衣少年。 那是南雀国的皇太子——雀成宇,也是南雀国未来的君王。 只这一眼,青雅便沦陷了,当现实已成定局,当她不再多做期盼、心如止水时,多少次再回想当年的初遇,青雅的内心都是一片激荡,未曾后悔。 即使在得知这是她最为信任的姑母为复仇而亲手设下的局,在一次次服下青国使臣送来的夺魂药丸,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青雅都不曾后悔,后悔当年那一眼的倾心…… 在十岁进入青国皇族密室起,青雅便知他们青国皇室之女远嫁给其它四国的女子的目的是窃取有用的情报,且年年必需食毒作为对青国的忠诚之举。 青雅违背了青国君王的命令,不顾自己所担负的使命,在离开南雀国时心生一计,借助了姑母在南雀皇宫的势力,愿放下女子的矜持,和皇族女子的骄傲。 在同样的柳林下,怀着一颗少女的期盼恋慕之心,弹奏出了此生的恋慕之曲。 青雅一直以为,那个人会听到,即使无法如愿地留在南雀国,她也不会遗憾自己没有努力过、尝试过向那个人表白心迹。 可事实却事与愿违,当青雅在听到足音,怀着激动地心情睁眼,看着地上那双明皇的鞋子而惊喜,由下而上望去时,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看见的那双虎眼,那双眼底的惊艳,和自己心底的哀戚。 生于皇族,长于宫中,聪慧非一般人的青雅,只一眨眼便明白了自己被信任的姑母设计了。 直到后来,当青雅和姑母直面相对时,她才知道,从她离开青国皇宫,初入南雀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便设计好了…… 那位雍容华贵的姑母,曾经是父皇最为喜爱的异母皇妹,当她远嫁给南雀君王时,父皇的不舍,青雅直到此时都还记得。 可真相却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原来姑母是和青国的护国将军有着婚约的,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皇兄要将她给送到南雀国。而在姑母的不从下,那位情郎,年轻的生命就消逝在了战场上…… 当下雀成赫完婚后进宫的那天,青雅悲戚地问姑母为何要设计她时,便扯到了那个雍容的妇人,用着虚无的声音,空洞的眼神看着远方,仿若自问,又似询问的声音。 “小雅,你的父皇一生都在为着祖辈的期盼而活,你说如果你这颗最为完美的棋子被我毁去的话,他的心,会痛吗?” 或许,从那位将军死去的时候,眼前这位雍容的姑母的心,便也消逝了。 现在站在青雅面前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一心为复仇而活的丑陋妇人,如此而已…… 不能再回青国,嫁予雀成赫,这些事实既已定下,不想变得和姑母一样丑陋,踏上不归之路的青雅,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忘却、学会了与世无争。 所以在南雀国的这二十三年时,除了姑母还在世时,青雅偶会入宫,参加一些宫宴外,她便如一抹幽魂,安静得隐藏在南雀都城的一隅,静静地守着她的琴,在夜深人静、心痛得无法放眠时,无声落泪地缅怀着在柳林里的那终生不会忘却的一幕…… 雀成赫对青雅很好,好到青雅都不敢面对他,在赫王府等着了却余生的青雅,在天龙大陆二九九六这年,在红坊的倚舞楼里,听到了一首触动心弦的《白狐》。 《白狐》里的狐女,为了爱书生,是何其的惨烈,无言付出,不计代价,这样的感情,青雅在羡慕的同时,心里也衍生出了嫉妒。 二十多年被强压下的不甘就这样被生生掀了出来,只是那个化名为“苏五”的年轻女子,一句“狐女与书生的命运早已决定,既是改变不了的结局,又何苦执迷不悟”,似一盆冷水般,浇灭了青雅内心才燃起的火苗。 嘲讽地坐在轿内,青雅不断低喃着“执迷不悟”四字。这二十三年来,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看透,已经放下,可没想到仍是执迷不悟。 当年就算她揭穿真相,不嫁予雀成赫,力求父皇将她嫁予雀成宇,处境又会比现在更好吗? 在明知那个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男人,心里有着另外一个怎么也磨灭不去女人身影的时候。 青雅,在这为数不多的岁月里,你还不愿放下,还是要执迷不悟吗?无声地问着自己,可最终青雅也没得到答案。 因为《白狐》,青雅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倚舞楼的主事者——苏五,每每与这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子交谈一翻,青雅内心的感受便会发生变化。 青雅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这为数不多的岁月里找到了一个琴音知己罢了,但这苏姓女子的一曲随意的琴音,却是令青雅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熟悉的曲调,和当年自己在皇家密室里所学的是如此相似,在交杂着喜悦、迷离、惶恐等多种情绪下,青雅冒然地询问了苏姓女子所弹曲子是从何而来。 于是在抱持着试探的心情下,青雅将父皇交到自己手上的尘封已久的“琴谱”,从木盒里拿了出来,在怀着希望和失望的双重心情下,将它交到了那个被青雅寄予厚望的苏姓女子手上。 当青雅满怀希望地想要听这曲谱之音时,未料苏姓女子却是要带回去稍加研究,一时被冲昏头的青雅在默许后,便回到了寝房,看着屋内的上好琴弦,青雅不顾浣语的阻拦,将所有的心情都付诸到了琴音上。 在青国皇室,青雅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别的,祖先的预言,她会遇上“那个人”,那个识得这在皇族里密传了百年琴谱的人! 而一直以为自己远嫁南雀国,不会再完成这项使命的青雅,却怎么也没料到,在她离开青国的二十三年后,居然让她遇到了预言中的“那个人”! 所以,她的离国远嫁,她的婚配,她的一生,只是注定而为,是吗?是吗! 闭目,喘息着发出无谓笑意的青雅,忍受着全身的剧痛,用尽全力,才将那快止不地泪意逼回,才将已经戴了二十多年的面具戴好。 原来所有的事,终归都会回到起点,预言是不可破的,所以她青雅的命运,是早就定下的…… 一直以来,青雅都不愿意去想自己究竟离开了青国多久,不去妄想那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更不深思自己的病,能让自己在雀南国拖多久。 就这样在时光的流逝中,青雅静默地守着琴弦,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看着物是人非,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结果,等来等去,竟然会是如此…… “浣语,屋里的水淋粉和十香果是不是快没了,你拿笔墨来,我写封家书给母后,好让人快些送来。” 这一声原是简单的吩咐,在浣语拿来笔墨,看着青雅封好,交到护卫手里传递到青国后,青雅早逝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水淋粉和十香果,是青国经常派人送来的东西,可青雅却从来没有一起要求过,只因在这里面,暗含着一个信号。 水淋粉取同音字“林”,十香果取谐音“示”,二者组合成一字“禁”,这便是青雅和青国君王的暗号,“禁”代表着“解”,寓意着青雅找到祖先所预言的“那个人”了。 在这封密信发出后,青国果不其然地派人来了,而此人,便是易容成白穆,策划一切的真凶——喻少白! 217 青国皇室的青雅 在这封密信发出后,青国果不其然地派人来了,只是青雅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自己的父皇会派这个年少便成名,且被皇家重视的少年将军喻少白来。 虽然喻少白只有二十四,比青雅足足小了十五岁,但在两人相处的第一晚,青雅便知这个被父皇看中的年轻男子并不简单。 而后在设计羽菲坠崖,杀害自己和雀浦冉这些事上,青雅才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个长相过于秀气,透着阴柔之感的年轻男子的残忍和野心。 当自己断气的那刻,青雅是庆幸的,幸好自己在最后用曲谱提醒了羽菲,并将埋藏在自己心底三十多年的真相和那永远无法诉诸于口的爱恋,全部借由琴音阐述了出来。 这样,便无遗憾了。 喻少白,出身于青国的文臣世家,但他却是少有的习武之才,就连青国皇室所修习的武乐,喻少白都显露了非凡的天赋,为此青国的君王才会破格对他倾囊相授。 且在此基础上,喻少白还不知从哪里学会了禁术夺魂之法,能对意志不坚定的人,进行迷惑。 最终,喻少白这个少了青雅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羽菲离开南雀国的时候,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只是对当时已经逝去的青雅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让羽菲去临福寺为自己祈福这件事,青雅一直不知是何原因,但父皇让喻少白带来的信中却提到,一切听从他的主意。 所以即使对羽菲感到抱歉,青雅仍是选择了喻少白的计划,让羽菲去临福寺为自己祈福月余。 只是当羽菲将青国皇室所送来的琴谱全部转换成天龙大陆略懂音律的人,皆懂的曲谱时,青雅的内心动摇了。 事实上,父皇确实有让青雅想办法令羽菲将这些曲谱转换成他们看得懂的曲调,只是当羽菲顶着黑眼圈,一脸诚挚地将曲谱交到自己手上时,原以为早就心如止水的青雅,却是觉得愧疚了。 只因,她利用了羽菲。 {这琴谱是只给有缘人的,既是你看懂了,便不用再抄录转换了。} 于是青雅在没征得喻少白的同意下,私自下了决定,对着羽菲委婉地说出了以上的那翻话,斩断了父皇想得到这些曲谱的企图。 呆在赫王府的青雅,当听到羽菲落崖的消息后,抚琴的手竟意外地割伤了自己。 在支开浣语后,青雅绝美的容颜上终于出现了淡雅以外的情绪,厉声地质问着在一旁服侍着自己,一副事不关己的易容成白穆的喻少白道。 “喻少白,你究竟要做什么?父皇允许你伤害‘那个人’了吗?” 对“那个人”,父皇的执着,青雅自知道青国皇室的秘密后便知道,所以就算对喻少白的个别做法不认同,她也深以为父皇不会伤害羽菲。 可青雅没想到,她的“深以为”,换来的却是羽菲的生死未卜! “雅王妃,在下所做之事全是皇上所吩咐的,您且放心,苏姑娘大难不死,必定会有后福的。” 在喻少白的保证下,青雅半信半疑地在赫王府让浣语打听关于羽菲的任何消息,终于,那天浣语回禀道。 “苏姑娘已经安全回到了倚舞楼,并带了只白虎。” 诧异着,青雅压下了想去探望羽菲的冲动,在这非常时刻,她是不宜出面的。 所以在赫王妃的寿宴上,青雅也未露面,本以为这样能替羽菲减去不少麻烦,可据浣语的回报来看,终究是她累及了羽菲,让赫王妃对她产生了恶意。 可在内心里,青雅坚信着赫王妃是难不倒那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坚强的奇女子的。 只不过,叶阳墨奇的偏袒,荆勤弟子的身份,这些却是超出了青雅的预料。 叶阳府,那个男人放在心底的人的府邸…… 叶阳墨奇对羽菲的特别照顾,青雅虽然没有刻意地打听,但贾晨露的作为和之后羽菲在朝堂上的隐晦表白,这些都还是传进了青雅的耳朵里。 对羽菲,除了父皇的吩咐外,青雅也是真的觉得和她聊得来,并随着每次的交谈,真心地将她当成了知己。 所以在又一次步入倚舞楼,青雅在听见羽菲向自己打听关于“天龙之子”的事时,她毫不避讳地将当年北虎国进攻青国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羽菲。 而在离开前,青雅终是敌不过对羽菲的关心,透露了关于叶阳墨奇,关于叶阳府的家规…… 叶阳族的家规啊,离开倚舞楼,坐在软轿里的青雅,一脸悲戚地想着皇宫里的那位,想着叶阳族的那名多年不出户的女子。 因为这个家规,因为南雀国祖先的圣旨,所以那个她心心念念的高高在上的男子,就算如何的心焦无奈,最终也没迎娶那个此生最为心爱的女子。 从姑母那里知道这样的结局时,青雅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倾心的那个在飞舞的流光中英姿飒爽的黄衣身影,他的心,永远不会遗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眼,也永远不可能停驻在自己的身上。 他所恋慕的,只是那个深居在叶阳府,多年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个女子,那个名唤“叶阳菁连”的女子。 造化总是弄人,在那摇曳的柳条中,青雅遗失了自己的心,终其一生都寻不回来。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却将不该出现的真心,遗落在了另外一个永远不可能、也触及不了的女子身上…… 当青雅在深夜见来造访的羽菲时,听着她诉说前来的意图,只是为和她告别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青雅,忍着剧痛,下了决定地将所有的真相,全部诉诸于曲谱,只希望羽菲能懂,不要再着了喻少白的道。 看着羽菲消失的身影,青雅不住地在内心道着歉:羽菲,不要失望,不要怀疑,还有,对不起…… 最后,当青雅在喻少白的手下断气之时,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三年前,在那摇曳的柳条中,她看见了一团会飞舞的流光,看见了在那团流光中英姿飒爽的黄衣少年,旋身,对着她面露微笑,柔声唤着。 “青雅。” ——青雅终—— 218 玉白晶石的背后 反正之前也已经遇上了人形蛇,这会又碰上了食人古树,再往后,就算再碰上些什么超出正常范围的物,羽菲也不会觉得诧异了。 此时,羽菲是如此想的,却不知,当真正碰上时,她又一度地震撼了…… “砰——” 当巨石落下之时,羽菲和苍轩炎烨已经先一步进了那泛着幽幽烛光的路口,而后在那食人古树的树根要抵达这个洞口时,那个洞口突然倒塌了,同时也将食人古树的树根,给生生压断了,只留下不到十公分的半载在他们面前。 看着那还不断跳动着的树根,羽菲和苍轩炎烨一时间都没有动作,待羽菲想用火凤琴将它给消灭之际,那树根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般,突然不再动弹,而后迅速枯萎,直至变成粉末…… 以上树根的变化,全部时间加起来,却是没到半分钟。 在食人古树的树根完全消失后,羽菲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猜测在这巨石的后面,那株食人古树的结局。 刚才的那树根,和那食人古树应是一体的,以此来推断,食人古树的本体该是受了致命的伤害,也或许是已经消亡了,所以那树根才会如此迅速地消失。 对这个结果,羽菲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那株食人古树只出现在这墓穴里,并未出现在外界,但这种违背自然规律而存在的异物,如果可以,羽菲还是会铲除它的,不能让它去危害其他生物。 在确定这个树根不会再对他们产生任何的威胁后,羽菲和苍轩炎烨才转身开始打量这间因无路可走,他们最后才听从了竹青的建议选择的路口。 这间墓室很大,而之前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所看到的幽幽的烛火,则是镶嵌在屋顶的巨大的珠子,它的大小比羽菲在苍轩炎文的皇宫中所见到的最大的夜明珠还大上许多,只是它显现出来的光芒,却比夜明珠更加阴暗,有点像是小说里描写的来自地狱的幽冥之光。 不过这对不信鬼神之说的羽菲来说,完全没多大的作用,除了惧怕完全的黑暗之外,她对一切的亮光,都没特殊的感觉。 再观苍轩炎烨的反应,这个只信奉自己的力量,对事对物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男子,就更加不予理会这幽幽亮光了。 在这明显与众不同的幽幽亮光下,居然有着一个巨大的王座,而在它的四周,还飘动着雪白的薄纱,可这里是没有风的…… 苍轩炎烨和羽菲的视觉,都非常人所能及,所以透过这雪白的薄纱,他们隐隐看见了一个形似女子的身影,用面纱遮着脸,看不清她的全貌,白色的衣衫将她修长有致的玲珑身形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异样的亮光,无风下飘动的薄纱,突兀美艳的白衣女子,这一切,都显示出了这间墓室的不同和,诡异。 羽菲和苍轩炎烨对视一眼,在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肯定后,才一前一后地跨上台阶,手持武器地向着王座上的白衣女子走去。 这个地方本就诡异,可就算前面那个白衣女子或许有问题,苍轩炎烨也不可能将羽菲独自一人留在原地,万一两人要是再次分开,苍轩炎烨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额上的青筋就爆起,身上的阴寒之气就更重了。 而羽菲呢,她不愿意让苍轩炎烨独自离开的原因,除了不想再次分开两人之外,还有种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直觉地认定,应该和苍轩炎烨呆在一起。 一步一步,羽菲跟在苍轩炎烨身侧,坚定而缓慢地向着王座走去,此间除了他们两人的呼吸和落地的声音外,再无其它声响。 “喀——”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离王座上的白衣女子只有十几个台阶远的时候,从苍轩炎烨所踩的那级台阶下,突然传来一下喀的声音。 而后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警惕的眼神和紧绷的神经下,王座上的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突然逐渐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羽菲和苍轩炎烨对视了一眼,继续向着王座走去,只是每走一步,他们两人都更加的小心。 皱着眉,羽菲回想着刚才所看见的那一幕,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才那个闭着眼的白衣女子,在消失之前她似乎有睁开过眼睛,而她的眼瞳,好像是黄色的,和那人面蛇身的蛇女,如出一辙。 不过怀疑归怀疑,羽菲仍是不间断地向着王座而去,在那里,或许有能给自己解惑的答案在。 只是当羽菲和苍轩炎烨安全地站在王座前后,除了这飘动的白色薄纱外,入目所及的除了王座,便再无其它了。 看了看王座,再看看王座后面的墙壁,及下面空无一物的墓室,羽菲不得不怀疑地开口问苍轩炎烨道。 “又是机关?” 如果不是机关的话,那么这下他们又该如何出去呢? 和羽菲想到同个点上的苍轩炎烨,只是沉默地看了看羽菲,随后在她打量的眼神下,苍轩炎烨伸出左手,对着王座后面的墙壁,摸索了起来。 而苍轩炎烨之所以会有这个举动,不是因为他突然对机关有了研究,而是因为从镶嵌在屋顶的巨大的珠子往下看,除了这王座后面的墙壁没有被照耀到外,其它地方无一不是幽光。 在这样鲜明的对比下,王座后面的这堵墙壁就显得特别显眼了,所以苍轩炎烨才会对其摸索一翻。 “咚,咚,咚——” 羽菲疑惑地看着在苍轩炎烨的手摸过的地方,那些就脱落下黑色皮尘的墙壁,而在那墙壁之上,最后显露的却是一片白色…… 因为困惑,所以在苍轩炎烨没有阻止的情况下,羽菲对着那片露出来的白色墙壁就摸了上去,而触手传来的凉意,不由令羽菲好奇了。 “这是什么?” 这不可能是冰,否则在这个没有达到零下的温度下,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入手的凉意,又与冰块无异了,在这天龙大陆,难道还有什么冰是不需要冷藏的吗? 面无表情的苍轩炎烨,在仔细看了一会这晶石后,才对着羽菲给出了肯定地答案说道。 “晶石,在阴湿之地,会有如冰块般的效果。” “为什么要在它的表面覆盖一层石墙?” 对这种晶石没有了解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的话后,借用着手里的夜明珠,向前方透露出来的晶石又靠近了些,研究了起来。 只是越看,羽菲的眉宇里越是奇怪,只因在这异常寒冷的如玉般的晶石里,她似乎发现了一些除却晶石本身的纹理。 看着玉白晶石里面的黑色杂质,羽菲怀着怪异的心情,接下了刚才苍轩炎烨的动作,开始在这墙壁的其它处涂抹了起来。 而随着羽菲的动作,那些黑色的杂质也变得越来越明显,后退一步,羽菲冷着脸,沉默地看着玉白晶石里面的影子。 那里面的黑色影子,分明是人的躯体和四肢的形状,只是可能因为是在晶石里面,令人产生了视觉偏差,所以才会显得有些怪异。 眼见羽菲不再继续动作,同样发现里面是人尸体的苍轩炎烨,当抹到最下面的时候,居然从那里摸索到了一截明显是从玉白晶石里面延伸出来的白色铜管,且在这白色铜管上,还有着暗色的痕迹,这个颜色,这样的出现,无疑都是不好的现象。 “是血。” 沉默站在苍轩炎烨不远处的羽菲,对着血腥,有着超出正常人的敏锐,就算是苍轩炎烨和云亦尘,都未及她。 淡淡的,苍轩炎烨陈述出了事实,却带给了羽菲更加大的震撼。 “这白色铜管连接的是方才的王座。” 这被隐藏起来的藏着人尸体的玉白晶石后面,引了一条将血液注入王座的白色铜管,这分明是在以血祭祀着什么,难道是刚才的那个莫名消失的女子? “菲儿,这或许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在羽菲仍处于震惊时,苍轩炎烨带着她往玉白晶石的右侧又走了过去,原来这一整个墙面都是晶石,而在这后面,还有着另外一个黑色影子,但它却不是人类的形状。 虽然它的上半身仍是人形,但下半身,却是一条长长的尾巴,那张已经萎缩的脸孔上,也还留着两个尖锐的牙齿,令看的人触目惊心。 “人形蛇。” 只稍稍认真看几秒,羽菲便辩论出这身影的本体是之前圣女解决的人形蛇。 看来这个玉白晶石不简单,但凡是活物,它是否都能将其困住,并将里面活物的血液给连接到王座上? 只是真的是这个玉白晶石将里面的活物给困住了吗?还是另有其人?在他们面前明明是死物的晶石墙,真的能困住人么? 不过对于在这墓穴里出现的任何事,羽菲都不会觉得惊讶,所以就算真是晶石墙做出了这一切,她也都能接受。 如果这面晶石墙没有被她和苍轩炎烨遇上,或许它还能再祸害别人久点,只可惜…… 219 暗沉水底的搏斗 如果这面晶石墙没有被她和苍轩炎烨遇上,或许它还能再祸害别人久点,只可惜…… “不管它是什么,我们都必需毁了它!” 羽菲的一句话,决定了这面玉白晶石墙壁的下场。 “嗯。” “哧——” 应了羽菲一声,苍轩炎烨一把将连接玉白晶石和王座的白色铜管给扯了出来,而随着这一扯,墙面忽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本来应该只有一个小孔的墙壁,骤然出现了数个拳头大小的洞来,且里面正源源不断地冒出偏暗沉的水来…… 闻着这骤然冒出来的水,羽菲只觉得阵阵淡淡的血腥味飘进自己的鼻间,虽然厌恶,但羽菲却没更多的时间来顾及这个问题。 只因为随着那暗沉之水的流泄,原来偌大的墓室里,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里,居然就已经蔓延到了羽菲的脚踝处。 已经达到毁去玉白晶石墙壁目的的羽菲,一见现在的情况,不由挑眉地问道。 “炎烨,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出口了?” 似乎从进了这墓穴开始,她和苍轩炎烨每到一处墓室,最后都得迫于无奈地寻找出口…… “喀,喀,喀。” 似乎是为了回应羽菲的话,玉白晶石墙面忽然出现了更多的龟裂细纹,随后都倏倏地掉落入了水里。 而与此同时,原本镶嵌在屋顶的巨大的珠子,居然也裂开了,一时间在这墓室里,除了之前苍轩炎烨点起的火把和羽菲手里的夜明珠,这里再见不到其它的光亮。 更为糟糕的是,在台阶之下的水里,还出现了一个漩涡,且正慢慢变大,似乎有将所有的东西给吸进去的错觉,令羽菲很是好奇在这个漩涡的下面,究竟是什么。 正当羽菲的注意力被底下突然出现的夜明珠给吸引的时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实战经验比羽菲多了不知多少的苍轩炎烨,在感到身后有异样后,便即刻回了头,结果发现。 那个原本应该在玉白晶石墙后死去多时的人形蛇,竟然消失不见了…… “小心,那东西不见了!” 在听到苍轩炎烨严肃且冷凛的声音后,羽菲方一回头,便也知事态的严重了,玉白晶石墙后面的两个尸体,一具人类的此时已经躺倒在地了,而那个人形蛇却消失了。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它从玉白晶石墙出来了! 等等,这个玉白晶石墙,难道是为了困住那个人形蛇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另外一个尸体是谁的?又为什么一起被困在那玉白晶石墙里?! “呆在那里,别动,也千万不要出声!” 就在羽菲兀自沉思那面已经完全破碎的玉白晶石墙的作用时,苍轩炎烨磁性温醇的声音突然传到羽菲的耳朵里,而后她只听见扑通一声,便不见了苍轩炎烨的身影。 好一会,羽菲都没反应过来苍轩炎烨究竟要做什么,直到,从已经蔓延到她的膝盖下的水里传来了激烈的水声拍打的声音的时候,羽菲才发现,原来苍轩炎烨是潜进水里,在和那不知名的怪物搏斗。 在现代时,除了永远无法战胜的黑暗外,羽菲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不过现在水下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亮光,羽菲不确定自己下了水后,能不能帮上苍轩炎烨的忙,且照刚才他吩咐的话来看,苍轩炎烨似乎也不希望她下水。 盘旋在羽菲手腕上已经休息了好一会,没发出任何声音,甚至都让人忽视它存在的竹青,在羽菲犹豫不绝的时候,突然耸动起了自己的尾巴,对着羽菲热切地叫唤着。 “哧——哧——” {主人娘亲,有好吃的,好吃的……} 对上竹青满含渴望的豆丁小的黑色眼珠子,羽菲吸了口气,用白色丝帕将夜明珠给绑在了自己的左手腕,右手拿着火凤琴,缓缓向着台阶下的漩涡走去,最后在钻入水里之际,羽菲才对着欢愉异常的竹青问了句。 “小竹青,你会闭气游泳吗?” “哧?哧!” “噗通——” 在竹青震惊的眼神下,羽菲不待它反应地就钻进了水里,虽然这水浑浊,夜明珠的亮光也受到了影响,不甚明亮,但幸好羽菲的视觉异于常人,所以在她入水闻着那股难闻的腐烂味之时,也让她看清了水底的情景…… 原本在玉白晶石后面的那个人形蛇,在水里体积又涨大了三倍不止,且原本的一条尾巴居然又多出了数条,令就算视觉非凡的羽菲,也分不清它究竟有着几条尾巴。 且在这人形蛇的背上,还长出了六条类似于章鱼触手的看起来既不是手,也不是脚的软体之物,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看起来想当的狰狞。 因为这人形蛇是背对着羽菲的,所以她并没有看清它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就现在观察所得,羽菲并不以为这人形蛇的脸会好看到哪里去。 “呼——” 突然,在前方的人形蛇将所有的触手和尾巴,全部向着前方的一个地方攻去。 虽然羽菲只略微的看见苍轩炎烨的一片衣角,可冰寒剑所过之处形成的白色冰状,还是令羽菲一下就知道了,这条人形蛇现在正全力抵抗着苍轩炎烨,这一人一异物之间,似乎并没有谁占了上风。 看着苍轩炎烨和人形蛇的争斗,羽菲不自觉的蹙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苍轩炎烨的冰寒剑,发挥出的实力似乎比上次更为厉害了,且她还隐隐感觉到了苍轩炎烨身上隐含着的怒气。 怒气?因何而来?明明他占了上风,不是么? 不过想归想,羽菲让自己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湛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前方打斗的一人一异物,只等待着时机,要用手里的火凤琴,给予它致命的一击。 竹青? 当羽菲在静待时机的时候,那条被羽菲反问会不会在水里闭气游泳的全身碧绿碧绿的竹青,已经摇晃着尾巴,在水里慢悠悠地游着,向苍轩炎烨所在的方向靠近…… 竹青虽然游得慢,可羽菲也没来及抓着它,只能任由它向前方的战场靠近,只希望它不要受伤。 对竹青在水底下的反应,羽菲并没多惊讶,只因有很多蛇确实是会泅水的,但再看竹青那晃悠悠的蛇身,看来它应该还在初级阶段。 “咚!咚!咚!” 三声,也不知是苍轩炎烨的冰寒剑击打中了什么,还是那条人形蛇的尾巴敲打到了哪里,不一会的时间,羽菲便发现这本就浑浊的水里,变得更加阴暗了,最后逼得想帮忙的羽菲,不得不退出水里,站在王座的旁边,察看着水下的动静。 原本还有着漩涡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黑忽忽的洞口,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的暗黑大嘴,不过现在羽菲已经无心思来想这是因为什么而形成的了,只因为水面下此时是异常的安静。 “苍轩炎烨——” 羽菲克制地压下心底的颤抖,可她却不知,她喊出的话,却已经是带上了发颤的痕迹。 刚才还翻腾的水花消失不见了,无论羽菲怎么呼喊,都没有苍轩炎烨的任何反应,羽菲,惊恐了! 苍轩炎烨,怎么能出事! 羽菲避开中间的那个诡异的巨大黑洞,在其它地方艰难的摸索了半天后,终于发现在靠近刚才他们进来的洞口那里,似乎有个人影在缓慢的移动。 “苍轩炎烨?” 底下的这个男人,确定是苍轩炎烨无疑,同样霸道的脸庞,右手死死握着的冰寒剑,发虽然散乱着,但破碎的衣物却仍是之前穿的那件。 只是他呆滞的目光,本金色的眼眸,却变得暗红,如没有意识般,在水底飘荡的样子,令羽菲靠近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血腥味? 停下步子后,羽菲蓦然发现,在苍轩炎烨的四周,飘荡着的水颜色都与其它地方不同,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且从破碎的衣服来看,苍轩炎烨外露的皮肤,有多出都翻出了皮肉,看那伤势,应是被利器所伤。 在羽菲眼底一向强悍到非人地步的苍轩炎烨,现在居然被伤得如此重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时间,羽菲很难接受,不过这让她之前还犹豫的步伐又继续动作了起来,不断向着前方受伤的人影靠近。 “菲儿!” “哧——哧——” {主人娘亲,危险,危险……} 在羽菲离着那个受伤的“苍轩炎烨”不到三米远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左手突然传来一阵痛意,而后便看见了肩膀上挂着竹青的苍轩炎烨,一脸怒意地拉着她,金色的双眼却是直直朝着正前方,那个受伤的“苍轩炎烨”…… 眨眨眼,被苍轩炎烨拉着不能动的羽菲侧着头看了看身后的男子,再回头看着那个应该受伤,倒在水里不能动弹的“苍轩炎烨”。 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刚才那个还受伤的“苍轩炎烨”,骤然从水里站了起来,并从喉咙里发出了些模糊不清的声音,似笑又似愤怒。 “咯咯咯,咯咯咯。” 220 人形蛇的计中计 “咯咯咯,咯咯咯。” 听着前方那个假的“苍轩炎烨”,羽菲虽然仍持有怀疑,但将之前玉白晶石墙面后面的身影,和在水底和苍轩炎烨缠斗的身影联想到一块,便立即有了答案地说道。 “这是那条人形蛇?” “是。” 当羽菲再次感受着从身侧的苍轩炎烨身上传来的毫不掩饰的冷冽阴寒时,不禁侧目多看了他几眼。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两人认识的最初,苍轩炎烨身上不经意显露出的冷漠,和对人命的轻视,及他利刃般的目光,这些羽菲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在之后的相处里,在面对羽菲时,苍轩身上的冷意,或多或少都有所收敛,像现在这样,不再掩饰自己身上的冷冽阴寒,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过了,所以当再次面对这样的苍轩炎烨时,羽菲觉得对面的那条能变幻成“苍轩炎烨”的人形蛇,似乎不简单。 “咯咯咯,咯咯咯。” 苍轩炎烨冷冽,羽菲莫名,那条人形蛇却在此时又发生了变化,就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眼底下,尾巴出现了,背上的触手出长了出来,而它的脸,则是一张深刻令人过目就不能轻易忘记的狂妄脸庞,虽然没有生气,但从那上面,羽菲却觉得有丝熟悉感。 似乎这卷翘的睫毛,这高挺的鼻梁,在哪里见过,只是比起来更加有生气,那眼中的冷漠也更甚了些…… 苍轩炎烨! 羽菲的眼神诧异地在苍轩炎烨和这条人形蛇身上游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如果她没搞错的话,面前这条人形蛇的面孔,应该和苍轩炎烨有着一定的关系。 “没错,他是我们苍轩族的先辈!” 证实羽菲猜测的声音来自她身侧的苍轩炎烨,那仿若从阴间而来的冷冽嗓音,在这一瞬间正挤压着羽菲的隔膜。 而苍轩炎烨金色瞳孔的那抹凶狠,和他脸上阴鸷的脸色,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寒,皆令羽菲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苍轩炎烨的祖先们,都是自然死亡后安葬进苍轩族的皇室陵墓的,所以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条人形蛇,绝对不可能是苍轩炎烨那个本该死去的祖先的复活体。 如此看来的话,那么必定是因为什么原因,使得这条人形蛇侵占了这位苍轩祖先的躯体,才致使它能顶着一张和苍轩炎烨如此相似的面孔。 这就是刚才在水底,苍轩炎烨会那么愤怒的原因吧。 之前圣女就说过,那个郝尚亿为了自己的私欲,在这个墓穴里进行养尸,而在这个没有任何活物的阴寒之地,除了死去的苍轩族的祖先,似乎没有其它比之更好的养料了,毕竟每一任的苍轩族里都有一个有着“天血”,有着非常人般的能力! “咯咯咯,咯咯咯,烨——儿——” 在苍轩炎烨告诉了羽菲答案后,那条人形蛇又不知名地叫了起来,只是最后从他嘴里却吐出了两个含糊不清的两个字,令苍轩炎烨金色的眼里瞬间迸发出了凶猛的戾气,而羽菲则是死死地拉着苍轩炎烨已经紧繃的手臂,阻止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面前的那个人形蛇,似乎还有着人类的意识…… 虽然这个想法就连羽菲都觉得匪夷所思,但从那条人形蛇半黑半金的双眼里,羽菲确实看到了“它”眼底咻地闪过了一道隐晦的金光。 在那一刹那,羽菲直觉“它”是清醒的,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它”喊出了苍轩炎烨的名字,含糊却认真! “咯咯咯,咯咯咯,杀——” 应该是感觉到了苍轩炎烨的震怒,那条人形蛇渐渐有了退避的意图,只是在退避的时候,它的举动却显得极为不协调。 它有三条尾巴居然在向苍轩炎烨和羽菲的方向靠近,背上也有两条触手围上了脖子,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防御,反倒有点像是自杀…… 深深地看了眼那条顶着苍轩炎烨祖先脸也的人形蛇,羽菲抓着苍轩炎烨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眼底闪过一抹蓝光,才终于放了开,深沉地对着苍轩炎烨低语着。 “小心点。” 苍轩炎烨的祖先,似乎还有点意识,并不希望这条侵占了自己躯体和脸孔的人形蛇逃开,所以才会叫了苍轩炎烨的名字,又喊出一个“杀”字,并试图以着自己的力量不让它逃走。 而它既然知道苍轩炎烨的名字,应该就是先皇,苍轩炎文和苍轩炎烨的生身父亲了…… 怪不得它的面孔会和苍轩炎烨如此相像,而苍轩炎烨又会如此愤怒,仿佛都快失去了理智。 现在想来,羽菲倒是佩服起了苍轩炎烨的控制力,最初在水底遇见这个顶着自己父皇面孔的人形蛇时,他究竟是要以着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能压下心底的怒火,才没失去理智,中了对方的陷阱! 羽菲接住从苍轩炎烨身上跳下来的竹青,安抚地摸了摸豆丁小的黑色眼珠子里全是委屈神色的竹青。 这小家伙该是也发现了苍轩炎烨的异样,才一改之前咋咋呼呼的性子,除了最初提醒羽菲有危险之外,现在连叫唤都不敢了。 边抚摸着光滑的竹青,羽菲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苍轩炎烨和他,父皇的争斗…… 最初还处于劣势的两条尾巴和两条触手,在发觉苍轩炎烨越靠越近时,似乎又有了奋斗的目标,才短短的一会时间,居然变成了四条触手,和四条尾巴阻拦人形蛇的离开,并束缚了它想攻击苍轩炎烨的举动。 眨一看似乎是苍轩炎烨父皇那不知还有多少的意识占了上风,于苍轩炎烨有利,可羽菲的眼皮却是凸凸地跳着,一点也没觉得轻松。 苍轩炎烨危险地半阖起金色的眼眸,比利刃还锋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眼前的人形蛇,透过它似乎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意味不明地喊了一句。 “父皇。” “咯咯咯,咯咯咯,烨——啊!!!” “你不该在利用了‘他’的面孔后,还试图以‘亲情’来试探我!” 站在苍轩炎烨身后的羽菲,只见那修长挺拔的身影,直直挡在了她和人形蛇的中间,可以上那翻难辨喜怒,带有磁性的声音,还是一字一句地传进了羽菲的耳朵里,令她脸上的忧色骤然变得苍白。 居然是陷阱! 没想到那个被困在玉白晶石墙后面的人形蛇,竟然有了如此的智慧,在顶着苍轩炎烨父皇的面孔攻击他无效后,最后又想出这么一招,令他们误以为苍轩炎烨的父皇还残存着丝人性,以此来减少苍轩炎烨的戒心! 多么缜密的计谋,多么歹毒的心思,却全是出自一个非人非蛇的异类上! “嘶——” 当苍轩炎烨转身的那瞬间,羽菲才发现,苍轩炎烨一直没用上右手的冰寒剑,可他的左手,却是带着浓黑的血腥味,有一直蔓延到手臂上。 而在苍轩炎烨的左手里,还捏着一颗正跳动着的呈白色状的如同人类心脏的东西。 “砰!” 羽菲看着苍轩炎烨那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金色瞳孔,心里一阵心悸,只因在那金色瞳孔里,遍布的狠绝和阴森,是羽菲从来未见过的! 随着苍轩炎烨这一捏碎那颗白色心脏的举动,他身后本来还张牙舞爪的人形蛇,突然像失去了力量般,倒在了水面上,而它脸上的那张面孔,也慢慢的脱落下一层皮,最后只剩下最初的那张枯萎的,没有任何血色的陌生的面孔。 一甩手,苍轩炎烨将左手上的血迹和遗留下的渣滓都甩了不少,虽没达到最初干净的地步,但不细看也察觉不出了。 “走吧。” 当苍轩炎烨带着森冷气息经过自己身边,并打算就这么越过时,羽菲鬼使神差地伸出右手拉住了他带着寒意的左手,并在苍轩炎烨来不及收回狠意的金色瞳孔下,拿出身上的绣帕,沾了些脚下的水,一一将苍轩炎烨手臂和手掌上的血迹给抹去…… “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虽然没明白,但羽菲和苍轩炎烨都知道,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指的便是苍轩炎烨的父皇,那个在多年前便死在刺杀中,却深爱着两个皇子的男人。 在说着这翻话时,羽菲感觉到了苍轩炎烨细微的震颤,而后她抬首,与苍轩炎烨的双眸对视着。 当苍轩炎烨闭上金色的双眼时,羽菲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卷翘得似乎就是一把刷子啊。 “苏羽菲,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只要我做到承诺于你的事,你便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一辈子! 虽然苍轩炎烨只说了一句,但后面的话,羽菲和他都明了,只是在此时此刻,羽菲不知面前这个还未睁眼的男人,为何要提起这件事。 就算羽菲疑惑于苍轩炎烨所说的话,但此时不愿和他较真的她,仍是轻应了声。 “嗯。” 于是,苍轩炎烨那双闭上的双眼,终于睁了开来,之前的狠绝和阴森,已全然不见,只余留一片金色的银光,似漾着波波水光,魅惑人心…… 221 终于显现的印迹 {苏羽菲,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方才从苍轩炎烨那魅惑人心的金色银光的双瞳里清醒过来的羽菲,想着之前他那么郑重,连名带姓叫唤着自己说的那句话,眉宇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刚才她似乎不应该应那声的,现在回想起来,苍轩炎烨在她轻应声后,看着她的目光怎么有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身上衣物已经残破不堪的苍轩炎烨,避开了水底下的旋涡,一马当先地向着王座后面的已经坍塌的玉白晶石而去。 只是才一回身,就发现了还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羽菲,不由又退了回来,动作自如地拉着她的手,一把扯到自己身侧,并语调正常地叮嘱着,早没了之前和人形蛇敌对的阴冷,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跟着,别丢了。” 因为之前羽菲和苍轩炎烨都过于关注在玉白晶石里消失的人形蛇,所以在这封面坍塌时,并未留意这后面其实另有玄机。 “喀碴——喀碴——”的几声,和苍轩炎烨踩着到膝盖以下水源,上了台阶的羽菲,在听到这声音后,很是自然地回过头,向着声源地看去。 只见之前的漩涡处,居然出现了好几条没有面孔的人形蛇,巨大的身子正不断叫嚣着,在水面下等着他们,那双双阴森恶毒的眼睛,仿佛羽菲和苍轩炎烨是他们的仇人般。 不过就刚才苍轩炎烨杀了那只和底下这些完全不一样的人形蛇来说,羽菲和苍轩炎烨确实可以算是他们的仇人了,因为就眼下的情形来看,那个被苍轩炎烨杀死的人形蛇,应该是这些人形蛇的统治者。 而它们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应该就是来报仇的。可早些时候,在苍轩炎烨杀死那条人形蛇统领时,它们又去哪里了呢? 不怪乎羽菲会有这样的疑问,只因现在似这些东西如死物的苍轩炎烨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只是想将这些“怪物”给一网打尽,别一会出现一个,浪费时间。 深不知羽菲和苍轩炎烨所想的这些从黑色漩涡里冒出来的人形蛇,它们其实也不想这么慢出来的。 而且在它们来临之时,看到的便是苍轩炎烨将它们统领的心脏给掏出来的那瞬间,这片刻的时间,不得不说对它们这些盼了百年的属下来说,有多么大的震撼。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的凑巧,在人形蛇从玉白晶石里出来的时候,其实它便已经在第一时间去墓室的正中央,打开了那个封住它同类的洞口。 只是苍轩炎烨的反应特别快,在人形蛇打开那个洞口的同时,它还没有走远,苍轩炎烨便已经赶了过来,并对它进行了攻击,逼得人形蛇就算想离开那里,给同类争取出来的时间也没有。 或许也就是因为苍轩炎烨阻拦了人形蛇的计划,所以它才会想着法子一定要设计弄死苍轩炎烨,只是就不知道,它怎么会想到利用苍轩炎烨父皇的面孔来刺激他,试图让他产生混乱了。 这是巧合,还是它的智慧?就已经不得而知了。 看着苍轩炎烨拿着冰寒剑的手动了动,似乎有动手斩草除根的打算,羽菲却指了指那些只不停叫嚣,却没有过来对他们进行攻击的人形蛇,对苍轩炎烨说道。 “不用理会它们了。” 顺着羽菲所指的地方看去,一时被怒火给蒙蔽了观察力的苍轩炎烨发现,这几条人形蛇,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困在了那个漩涡处,不能自由的行动。 “你的冰寒剑,很厉害。” 羽菲透过那几条人形蛇挣扎的地方看去,赫然发现在那个狭小的洞口的周围,有着冰寒剑冰冻的痕迹。 真不知苍轩炎烨是怎么做到的,且那把冰寒剑,究竟还有着什么令她好奇的特别之处呢? 对羽菲的夸奖,苍轩炎烨无声地收回了冰寒剑,对着羽菲,说了一句令她口呆目瞪的话。 “得到你的认同,它很高兴。” 啊? 苍轩炎烨什么意思,他是说,冰寒剑听了她的话,很高兴吗?一把剑,会高兴?它有这种情绪么…… 神经有片刻短路的羽菲,在听到身后人形蛇越来越大声的叫嚣声后,才骤然回神,向着苍轩炎烨等在玉白晶石里的身影走去,将身后这一切的叫嚣和异物,都给抛诸脑后,让它沉入这墓室的最深处…… 当迈入玉白晶石墙壁的后面时,羽菲才发现在原本那个枯萎的躯体的右侧,居然有着一个向着上面而去的阶梯,且阶梯的材质,也都是玉白晶石,还真是大手笔啊。 随着苍轩炎烨的步伐亦步亦趋向着玉白晶石阶梯而上的羽菲,边走着边回想了下她和苍轩炎烨在这墓穴里所走过的道路。 也不知这墓穴建造究竟采用的是什么格局,如果之前他们两人是向着地下深处而去的话,那么现在她和苍轩炎烨,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水平线上。 在这一间连着一间的墓室里,在遇见那些异物后,羽菲和苍轩炎烨所找到的出口,似乎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而他们所能选择的便也只有那惟一的一个通道了。 所以,她现在和苍轩炎烨所走的路,究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还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给往深处推着走呢?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一直埋着头跟在苍轩炎烨身后的羽菲跌进一副坚实宽厚的胸膛后,便听到了苍轩炎烨淡淡的声音,难辨心情。 “你该休息了。” 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羽菲,只感觉腰间传来一阵热意,随后便是一个手掌紧紧箍住了自己,令羽菲双脚离地,将她给抱到了一个不似玉白晶石那般冰凉的地上。 地上? 因为之前双脚离地,所以羽菲很是自然地双臂攀在了苍轩炎烨的颈项上,回首看着脚下所踩着的黑土地,羽菲困惑地观察起了她和苍轩炎烨现在所处的位置。 原来在这上看不到尽头,下看不到底的玉白晶石石阶上,居然在右侧出现了个十平方左右大的地方,只不过它不是很高,就连羽菲都要弯着些腰,就更不用说身形比羽菲更加修长的苍轩炎烨了。 且更为奇怪的是,在这个不大的地方,越往里面看去,居然还有着干的草垛子,和一些木柴,及一些衣物,似乎是什么人准备的。 只是在这样诡异的墓穴里,又会有什么样的人进来,并且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 刚才的那个玉白晶石墙壁明明没有被打破,那么不管之前是谁准备了这些东西,都一定不是从羽菲和苍轩炎烨所来的路上进入这里的。 通过以上种种,羽菲便可知,她和苍轩炎烨只要继续往上走,应该就能找到另外的出口了,这条路,绝对不可能是死路! 被苍轩炎烨给放在地上,正思考着他们之后的出路的羽菲,直到感觉到两只巨掌在自己身上摸索,才惊疑不定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对着苍轩炎烨难以置信地低叫道。 “苍轩炎烨!” 被羽菲点名道姓的苍轩炎烨,虽然微微弯着身子,不过却一点也没削弱他身上的气势。 只见在羽菲惊疑的眼神下,苍轩炎烨连瞟都没瞟羽菲一眼,只是拿着羽菲的绣袋,向着放着干柴的地方走去,默然地点燃了火堆,支起了架子。 如果之前羽菲还不懂苍轩炎烨究竟要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脱自己的衣物的话,那么在看到他现在一系列的举动后,便明白了。 原来苍轩炎烨是怕羽菲着凉,所以才会想脱了她身上粘乎乎的衣物,只是向来不通人情事故,不知天龙大陆教条的苍轩炎烨,丝毫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可是轻薄了羽菲,是对她明显的不尊重。 不过也幸好羽菲不是天龙大陆的普通女子,对来自现代的她而言,这些其实都很正常,只是羽菲不喜与人太过亲近罢了。 因为在墓穴里不知时间的流逝,所以羽菲和苍轩炎烨也不知他们究竟又走了多久,花费了多少时间。 但是当他们能有时间坐下来休息片刻时,便觉得倦意不断袭卷而来,于是在苍轩炎烨的守护和明示下,羽菲在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后,便躲在了草垛子上,离与她只有半米远的苍轩炎烨身边,安心地打起了盹。 在羽菲闭上眼,呼吸变得安逸平稳后,行守护之名的苍轩炎烨,才缓缓地将右手伸至火堆前,打量起掌心里的烙印…… 此时苍轩炎烨原本只是布着茧子的右掌心里,居然出现了一朵并不清晰的莲花印迹,如果不细看有的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对已经知道它出现原因的苍轩炎烨来说,只需看一眼,便可知它是何物了。 莲花现,圣女苏,封暗龙,解盅咒,安天龙。 这是苍轩族祖先代代相传的祖训,可是千年了,苍轩族的子子孙孙们,却无一个族人的掌心出现过类似于莲花的任何印迹,直到现在的苍轩炎烨。 这被苍轩族祖先们所期盼的令人万分激动的时刻,没想到就这样来临了,如此突然,如此地令苍轩炎烨平静…… 222 没有食物的窘迫 严格说来,千年前苍轩族是最受圣女偏爱的,而他们这一族也最为彪悍,除了对圣女忠心,便是沉溺于武学方面的造诣。 而对苍轩族偏宠的圣女,自然是给予了苍轩族的祖先最大的帮助,令他们走上了巅峰,也隐隐成为了守护四族的首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圣女遇害后,苍轩族身上的力量所受到的反噬也是最重的。 可就算如此,苍轩族的祖先仍是没忘记圣女的知遇之恩,在经过了一百年的寻寻觅觅后,终于找到了寻找圣女转世的办法,有了“莲花现,圣女苏,封暗龙,解盅咒,安天龙”这么一句世世代代相传的祖训。 在苍轩族的眼里,封印暗龙,完成圣女的使命,确保天龙大陆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的,最后才是解除他们一族的盅咒,不过之所以要解除这个盅咒,最重要的因素有很大一部分,是希望能继续守护在圣女的身边。 可以说苍轩族的历代先辈,他们的心思都是无私纯粹奉献的。可是到了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这一代,有些事和有些责任,却发生了变化…… 因为东楚国上任皇帝的死,苍轩炎文在被迫提前成为帝王时,心性已然发生了某些变化。 而后随着苍轩炎烨的被掳,苍轩炎文才是真正成为了一个无心、成功的君王,而苍轩族的祖训,虽然苍轩炎文也牢记在心底,但解除苍轩炎烨身上的盅咒却成为了首位。 再观苍轩炎烨,在东楚先皇去世,苍轩炎文登基时,他内心的变化虽然也不小,可终究还是未忘记先皇后和先皇对他的期望。 可之后发生的被掳事件,和鬼阎对苍轩炎烨进行的那些非人的实验,在他失忆后,一切也都变了。 如果不是后期在羽菲阴差阳错的帮助下,苍轩炎烨恢复了幼时的记忆,或许就连对苍轩炎文和那些一起长大的伙伴们,他都不会有一丝的触动,又更何况是对苍轩族祖先的祖训呢。 苍轩炎烨伸缩着自己的右掌,看着上面若隐若现的莲花印迹,嘴角不由微微上挑,不知想起了什么。 在火堆里又加了一些干柴之后,苍轩炎烨微低着身子,脚步矫健没有一丝声响的向羽菲那里靠近,最终靠在了石墙上,侧坐在羽菲偏着头这边。 此时的苍轩炎烨看着羽菲的眸子里,金色的眸底里没了往日的冷凛,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专注,一种能令人迷醉其中的流光遍布其中。 苍轩炎烨左手撑着腿下的草垛子,右手抚上羽菲被如丝绸般的黑发给遮住脸庞的光洁额头。 在南雀国陵墓里初见面的那晚,在这片光洁的额头上,苍轩炎烨曾经见过一道细微的伤痕,而当时他还用自己的天血为其治疗。 而现在,在苍轩炎烨的右掌触碰到羽菲的额间时,那里本应光洁的肌肤上,缓缓出现了一朵已经绽放出两朵花瓣的赤褐色莲花。 对羽菲这奇怪的变化,苍轩炎烨仿佛已经早就知晓了,只是更加怜惜地轻触那朵莲花。 事实上,在羽菲见过圣女之后,她额间的莲花在她每一次使用火凤琴后,就愈加的明显。 苍轩炎烨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就算发现了羽菲的不同之处,可在他的眼里,她仍是那个他想要留守一生的女子,其他什么都不会改变。 因此直到现在,没有照过镜子和水的羽菲,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改变,就算偶尔感到额间有些发热,她也以为是这墓穴里的其它因素引起的,却不想苍轩炎烨是这么的能忍,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羽菲却不知,她额间莲花开得越好,她身为圣女后代的力量就将越快苏醒过来,而其中能与能灵性的万兽沟通,便是其中之一。 当她再次见到林鹰,并听懂它所说的话时,羽菲才知圣女的力量,原来如此的深不可测。 自从苍轩炎烨的身上转移到羽菲的手腕上后,便一直沉默的竹青,在见到苍轩炎烨向着羽菲靠近时,它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不懂他要做什么的竹青,只是睁着豆丁黑色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苍轩炎烨。 见苍轩炎烨坐在羽菲身边,见他抚摸上羽菲的额间,见到整个脑袋向着羽菲逼近,直到他和羽菲的脸庞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公分左右,竹青才终于忍耐不住,壮着胆子的开始叫唤起来。 “哧——哧——” {大魔头,你想对我主人娘亲做什么,做什么……} 之前在水底,因为被人形蛇首领的泄漏出来的精血给吸引而去的竹青,在苍轩炎烨和人形蛇的打斗中,它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苍轩炎烨那非人的实力。 金色的瞳孔、长出白毛的脸孔、变成兽爪的手掌……这些都令竹青印象深刻,并让年纪轻轻、不谙事世的它对苍轩炎烨更加的惧怕了。 不过和羽菲的安危相比,对苍轩炎烨的惧怕便不算什么了,只因对物种完全没概念的竹青,已经完全地把羽菲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不管是谁它都不允许来伤害羽菲,不过前提是,它强大到了能够保护羽菲的地步…… 对竹青好像炸毛(虽然它没有毛……),吐着舌信子,露出两颗尖牙,示威警告的举动,苍轩炎烨金眸在瞥了它一眼后,便伸出左手,捏着它的七寸,在它从羽菲的手腕上松开后,毫不客气地将它给扔到了外面玉白晶石的阶梯上…… “你要是敢进来,信不信我就不只是捏你的七寸了,嗯?” “哧——哧——” {主人娘亲,大魔头很可怕的,所以我还是等变强了再来吧——} 于是第一次的,竹青改变了它“说话”的方式,黑色豆丁小眼里交杂着愤怒和委屈地在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游移,最后气愤地用尾巴在玉白晶石上拍打了好几下,才一溜烟地不知往哪个角落跑得不见踪影了。 “嗯——” 而对此一无所觉的羽菲,只是向着苍轩炎烨所在的热源位置更加靠近了些,那个被靠近的男人,则是眉眼全是愉悦的把羽菲拉近了些,直直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当羽菲恢复了些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际,她只觉得耳边不断传来规律的令人安心的跳动声,轻微却令羽菲觉得温暖,与母亲幼时抱着她入眠的感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却令羽菲觉得温馨,想要在这个温暖的环境中静静呆一辈子。 想归想,羽菲可没忘记在入眠之前,她和苍轩炎烨还在郝尚亿那个阴险小人所建造的墓穴里,只是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令她觉得如此温暖了。 “呃?!”这是什么? “你醒了。” 当羽菲摸到自己所贴着的热源后,才发现它硬梆梆的,还有着规律的跳动声,而羽菲还没想明白时,苍轩炎烨淡淡的充满磁性温醇的嗓音便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借助着苍轩炎烨的帮助,羽菲才从草垛子上坐了起来,只是看着苍轩炎烨坦然的金眸,她一时间无言了,开口想要质问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身边,又为什么会拥抱着自己的话,全部都吞回了肚子里。 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令人捉摸不定了,在最初相遇时,他对着自己永远都是盛怒,不容他人反抗的架势。 之后不知是男人收敛改变了些,还是因为白虎的缘故,羽菲觉得苍轩炎烨似乎不再那么轻易发为了,不过他的狂傲似乎更甚了,虽然他有这个资本。 再后来,当她和苍轩炎烨在青国的密林里,达成了接羽忻来天龙大陆,羽菲留在他身边的共识后,苍轩炎烨对羽菲的态度,除了依然不改的霸道外,好像还多了些羽菲不懂的情感在里面。 而这份羽菲不明白的“情感”,云亦尘和苍轩炎文等人都有所觉了,只是身为当事人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并没有弄明白,真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 “咕咕咕,咕咕咕。” 羽菲开口的同时,她的肚子也配合的响应了,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就算羽菲想掩饰这细小的声音,也是不可能了,更何况苍轩炎烨的听觉也非常敏锐。 “这里没有食物,我们必需加快出去的动作。”就算不能立即出去,也必需尽快找到食物。 后面这句话,是羽菲在心底加上去的。 说起来,幸好当时进入墓穴时,有从蒋如牧那里拿了些食物,否则照现在这情况来看,羽菲便不是这种程度的饥饿了。 不过对苍轩炎烨和羽菲来说,来到这埋葬死人的墓穴,还真是不幸运,否则以他们两个这等坚韧的性子,和以前所受过的训练及实践,怎么可能会挨饿呢。 就算是只有苍天大树和草地,估计羽菲和苍轩炎烨都能找到吃的,绝对不会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而虽然这个墓穴里有树,可却是食人树,也不知道吃下去会不会中毒更或者是其它了。 ps:这几天没存稿,码当天的字,真的不好受啊! 223 食物搬运工竹青 “哧——哧——” {主人娘亲,有好吃的,好吃的……} 正当羽菲尴尬的时候,早些时候被苍轩炎烨“威胁”赶走的竹青,小小的身子还没到达这里,便哧哧地不停地叫唤着,而它的声音也一直回响在玉白晶石的阶梯里,且伴随着竹青的叫唤声,似乎还夹杂着“咚咚咚”敲打晶石阶梯的声音。 对竹青,羽菲从来没有这么热切的希望见到它,不为它口中所说的“好吃的”,只是因为竹青打破了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的尴尬气氛。 只因竹青所说的“好吃的”,羽菲从来只是听它在嘴边叫唤,却一直没真正见到过,所以对食物方面,她一点也不指望竹青能帮上忙,有什么大作为。 可当羽菲起身走到这个洞口外,看着竹青那细小的身子,嘴里咬着一根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比它还大上许多的黑色布袋,正一级阶梯一级阶梯地不断向下滑着时,羽菲看着竹青那富有喜感的样子,哭笑不得地担心起了它来。 虽然不知道竹青咬着的黑色布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不过就它那筷子大的小身板,羽菲真怕它一不小心就被布袋砸中,结果…… “咚!咚!咚!” 真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起先竹青还未见到羽菲时,可以说它的注意力还是很集中的,可当羽菲露出了脑袋后,竹青被苍轩炎烨打击的心情,瞬间来了精神。 本来是想好好显摆的竹青,正得意地松了嘴,没想到后面的黑色布袋因为惯性使然,便直咚咚咚得连续滚了几个台阶,而竹青则是被那绳子给缠住了,不能幸免地被拖着一起滚了好几下。 如果晕眩能做出记号的话,那么此时羽菲一定会看到竹青的脑袋上有着无数颗星星,正不断地环绕着…… “呵呵。” 不是羽菲没有同情心,实在是现在竹青的样子太滑稽了,任谁看到一条细如筷子般大小的碧绿青蛇,尾巴被黑色布袋给压着,身子却晃动着想向前行的摇摆得像喝醉酒的样子,只要是个还有七情六欲的人,都会忍俊不禁的。 就连一向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苍轩炎烨,羽菲在不经意间,都看见了他上挑的嘴角,虽只是转瞬即逝,不过确实是笑了,且苍轩炎烨的眸底也闪现了一抹亮光。 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举动取悦了羽菲和自己讨厌的苍轩炎烨的竹青,在努力从黑色布袋里钻出来后,便向着羽菲靠近,在羽菲的帮忙和苍轩炎烨的默许下,顺着她的腿一溜烟地爬上了羽菲的手腕,开始委屈地哭诉了。 “哧——哧——” {呜呜——,主人娘亲,好痛,好晕,呜呜——} 当竹青缠绕上羽菲的手腕后,苍轩炎烨只是在羽菲看不见的时候,警告地瞥了它一眼,而后在羽菲感到竹青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抬头时,却只看见苍轩炎烨去拿黑色布袋的身影。 小家伙这是在玉白晶石上呆太久,冷着了? 完全不知道苍轩炎烨和竹青这一人一物之间的波涛汹涌的羽菲,全当竹青是受了凉,拍着它的脑袋,如同之前安慰它一样的轻轻摸了摸。 另一边,苍轩炎烨在捡起黑色布袋,并看清里面的食物后,看向竹青的眼神带了些审视。 只不过我们的小竹青在得到了羽菲的安慰后,则是骄傲且不怕死地对着苍轩炎烨吐了吐舌信子,一副对方比它没有用的样子。 也幸好竹青说的“话”苍轩炎烨听不懂,否则它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食物?” 看着苍轩炎烨从黑色布袋里拿出来的熟食,羽菲皱眉,不解地看向了竹青,抬起了它的脑袋,四眼相对,很严肃地发问道。 “小竹青,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又或者是谁给你的?” 黑色的布袋羽菲不熟悉也不认识,可里面的食物,和之前蒋如牧拿给羽菲的却是大同小异的,所以羽菲才会有以上的疑问。 “哧——哧——” {主人娘亲,你不知道,我在……} 随后在接下来的半刻钟里,羽菲耐心地听着竹青完全没有语法,也没有重点的“寻食之旅”,在竹青呱噪的前几分钟,苍轩炎烨便不耐烦,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亏得羽菲耐性足,在一些小事上,苍轩炎烨也愿意配合,才没有把竹青给又一次扔到玉白晶石的台阶上。 在这半刻钟里,羽菲从竹青那里得到的讯息,也不得不说是颇有用处的,最起码现在羽菲知道了在玉白晶石阶梯的某个地方,云亦尘和蒋如牧在那里正休息着,没想到竹青便蹿了出去,叼着食物就想跑。 对竹青的出现,云亦尘他们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喜悦,这代表着苍轩炎烨和羽菲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所以这些食物在云亦尘的授意下,让竹青给他们带了过来。 “幸好他们没事。” “嗯。” 因为在这墓穴里经历了太多,也见识过太多非人类所能接受的物种,所以在从竹青那里知道云亦尘他们三人没事后,羽菲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毕竟没有丝毫的准备就闯入这个墓穴,最后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全是因羽菲的决定造成的。 虽然要真正说起来,罪魁祸首应该是那只直到现在仍不见踪影的林鹰,和现在缩在羽菲手腕上显摆的碧绿青蛇。 在竹青的“讲述”下,羽菲和苍轩炎烨已经解决完了竹青带来的黑色布袋里的食物,而后羽菲浅笑着对竹青说道。 “小青青,现在带我们去找云亦尘他们吧。” 关于“小青青”这个称呼,是小悦取的,一则是因为竹青的身形确实小,二则是竹青同林鹰一样,也是不爱搭理小悦,为此她才会故意这么叫唤竹青。 而这效果也是显著的,但凡是小悦或者其他人这么叫唤着竹青时,它的身子便会立起来,好像在抗议着。 不过却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便是羽菲,虽然羽菲如此叫唤竹青的次数很少,可只要羽菲心情好时,便都会这么叫唤竹青,其中不乏逗趣的成分在,无奈蛇心单纯的竹青,完全看不出来,更是感受不到,令欧梅和云音等人看得是忍俊不禁。 因为这次竹青是缠在羽菲的手腕上,所以动作比之前它自己向着这光滑的玉白晶石阶梯蹦跶是快上了许多,最终竹青用了两个时辰才到达的地方,羽菲和苍轩炎烨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 到达目的地后,羽菲不由低下头观察前方那个只能容一个人,以爬行方式通过的窄小黑色洞孔。 “小青青,真的是这里?” 不是羽菲不相信竹青的认路能力,实在是这个墓穴过于诡异,所以对于眼前这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羽菲不得不有所疑虑和警惕,别爬到半路,出了什么岔子,最后弄得她和苍轩炎烨前进不了,又后退不得。 且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通道里面,除了勉强爬行外,羽菲知道里面绝对不可能再有让她和苍轩炎烨使用冰寒剑和火凤琴的空间,这无疑是将他们给带到了一个不能自卫的境地。 “哧——哧——” {主人娘亲,就是这里啊。} “苏姑娘?苏姑娘,是不是你和王爷在那里?” 竹青肯定的回答还没落下,羽菲还蹲着观察这个黑色洞孔的身子,便听到从远处传来了熟悉而略带焦急的声音——蒋如牧。 和苍轩炎烨的金色眼眸对视一眼,在得到他的首肯后,羽菲才作为代表,清了清嗓子,对着另一头明显焦急的蒋如牧喊话道。 “是,我和炎烨在这里。” “太好了!” “苏姑娘,我和如牧已经将这通道挖了大半,里面也没什么危险,剩下的另一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和王爷一起帮忙。” 在蒋如牧兴高采烈的声音下,夹杂的是云亦尘冷静却带着疲惫的声音,可以想见在这分散的几天里,他也不好过,而为了挖通这所谓的通道,看来他们三人也是费尽了心思。 这个还真被羽菲给猜测对了,因为竹青的出现,令一直在墓穴里苦苦寻找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云亦尘他们三人,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虽然在最初时,竹青便和羽菲分开了,但云亦尘却深信通灵性的竹青,能比他们更加快一步的找到羽菲和苍轩炎烨。 而随着竹青对他们食物的热衷程度来看,这更加令听不懂竹青的话,却从它举动中看出些端倪的云亦尘相信,在此之前竹青应该是和羽菲他们在一起的,否则竹青不会对他们手中的食物那么关切。 因为竹青为羽菲所饲养,所以关于它,云亦尘有令云音多加关注,而在华烨殿的那段时间里,云亦尘也知道了竹青吃的基本上都是毒蝎子、毒蜈蚣之类的毒物,对一般正常的熟食,只有在羽菲的手里时,它才会略微的感兴趣些。 224 啼笑皆非的汇合 对竹青的这种只对羽菲手上的熟食感兴趣的举动,小悦在观察了好一阵子后,才斩钉截铁的对着欧梅她们说道。 {那小青青是看小姐吃得香,才会想吃的,这样还可以引起小姐的注意,真是阴险的蛇类啊!} 可怜我们蛇心单纯的竹青,就这样被小悦给贴上了“阴险”的标记,并在以后的喂食方面,小悦都有意无意地刁难竹青,令被羽菲明令不许伤害小悦等人的竹青,在每每见到小悦后,都会蛇身一阵发寒,然后嗖地一声跑得远远的。 再说窄小通道的另一面,云亦尘和蒋如牧因为之前遇上的攻击,又要护着受了伤的风威伦,两人的内力已经耗损的七七八八了。 碰上竹青是意外,但这个意外却给了云亦尘他们希望,在云亦尘决定将他们身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食物交给竹青一半后,问题出现了。 原来竹青钻出来的那个小洞,就只比竹青大了那么一丁点,要是竹青再长胖点,真的就钻不出来了。 就连竹青钻过去都有问题,又更何况云亦尘让竹青带着那么一个黑色布袋呢,于是在蒋如牧直接而又野蛮的建议下,他们两个决定轮流运用内力用手中的武器,将那个洞孔给打得大些,最起码也得把这些食物给带过去。 不过事实和幻想总是有差距的,本以为很好扩大开的洞孔,没想到居然花了云亦尘和蒋如牧快两刻钟。 明明是那么不起眼的黑色石块,放在墓穴外面,就如石子路上的石块一样,压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侧目,没想到却如此坚硬。 但对在这墓穴里已经见识过异物的云亦尘和蒋如牧来说,在最初的讶异过后,他们便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努力地当起了挖掘工。 最后就算看着竹青欢愉地咬着食物布袋,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后,云亦尘和蒋如牧都没停下对这石块的挖掘。 只因这通道的背后,或许就是羽菲和苍轩炎烨。事实上就算不是,也会是他们见面的必经之路,所以为了这个可能性,云亦尘和蒋如牧说什么都不能停手。 正当轮到蒋如牧在挖掘时,却突然听到了羽菲问竹青的声音{小青青,真的是这里?},这在平时显得一般的疑惑声,对此时的蒋如牧而言,就如天籁之音,所以他才会在当下,就激动地嚷嚷问道。 {苏姑娘?苏姑娘,是不是你和王爷在那里?} 结果确实是好的,在这通道的对面确实是羽菲和苍轩炎烨,同样等这个时刻许久的云亦尘,在压下心中的喜悦后,用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之声,对苍轩炎烨和羽菲提出了以往绝对不会提出的请求。 {苏姑娘,我和如牧已经将这通道挖了大半,里面也没什么危险,剩下的另一半,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和王爷一起帮忙。} 会提出这样要苍轩炎烨动手的理由,一则是因为在这墓穴里随时都有危险出现,只有尽快汇合,他们的安全系数才会更高些。 二则是因为风威伦,他身上的伤似乎更重了,云亦尘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办法来压制风威伦,却仍是不知道这个时效能有多久。 所以云亦尘才会寄希望于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身为天龙之子的羽菲也没有办法,那么或许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还有些可能性。 如果就算用了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也救不了风威伦真的话,那么便是他的命了…… 通道另一侧的羽菲,对云亦尘提出的这个请求,也有些愕愣了,那个礼数周到,风度翩翩不亚于叶阳墨奇和皇家贵族的苍白男子,怎么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请求呢? 和云亦尘生活了那么多年的苍轩炎烨,他的心思或许不像云亦尘那样十足十地放在对方身上,但对云亦尘的行事作风和能力,苍轩炎烨还是知道的。 “菲儿,避开些。” 如今云亦尘声音里的疲惫先不论,单是他的这个请求,苍轩炎烨便不能不管了,所以在将还发愣的羽菲给拉开,让她退到离自己足足有十几级阶梯远的地方后,苍轩炎烨便嗖一声地抽出腰间的冰寒剑,对着那个窄小的通道开始运气。 羽菲站在高处,看着苍轩炎烨冷漠的脸,却丝毫不浪费一丁点时间的动作。 这个平时狂傲、好像目中无人的男人,并没有如他外表显露出来的那么冷漠,对他所关心和在意的人和事,在无形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只是他并未发现,又或许是不想发现? 羽菲之所以会有后面那个猜测,只是在现代时,曾经听一个心理学家说过,一个人表面越是显得冷淡,在无意间表现出来的对身边人的关心,才是最为真实的。 而这种人,之所以要这么做,只是怕被伤害,不是怕被自己所在意的人伤害,而是怕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被其他人利用,来伤害自己…… 当羽菲将这套理论套用在苍轩炎烨身上时,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了,但在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这或许并不是假的,不过。 “轰——” 羽菲还未来得及细想下去,原先那个还被羽菲观察的窄小通道,就已经冒起了阵阵白烟,令在上面等待的羽菲,都被苍轩炎烨这巨大的破坏力给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还真是出力啊…… “炎烨,你没事吧?” 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对着那个窄小通道发力,在事后羽菲看着这阵白烟,突然有些担心起苍轩炎烨了,毕竟那个男人有时候做起事来,是那么的不计后果。 “没事。” 在担心苍轩炎烨的羽菲,当听到苍轩炎烨的声音是在自己的右后方想起来的时候,心跳停了一下地回首,发现那个本来应该站在前方的高傲男子,居然真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你分神了。” 在经过羽菲身边时,苍轩炎烨只是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向着那个被自己破坏得很彻底的通道走去,看看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而被猜中心思的羽菲,只是抿着唇,摇头安慰地轻笑一声,便也跟了下去,看苍轩炎烨究竟做了多么震撼的事。 刚才或许真是自己分神了,不过这个事实也在在说明了,苍轩炎烨的实力不容小觑,幸好他们不会是敌人。 羽菲站在苍轩炎烨的左侧,透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在另一侧,已经爬进半个身子的蒋如牧,正灰头土脸的对着苍轩炎烨抱怨着。 “我说我的好王爷啊,您行动前,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啊?!” 这蒋如牧也实在莽撞,在云亦尘说完请求苍轩炎烨和羽菲帮忙的请求后,因为没有听到对面的任何应答声,他便以为羽菲和苍轩炎烨因为什么缘故而帮不了忙,便不股脑地就往里面钻,想快点打通这个通道。 无奈云亦尘在后面怎么劝说,蒋如牧都不听。 不过当对面传来巨响后,随时做好准备的云亦尘便立即拉了蒋如牧出来,才让他幸免没被碎石块弄伤,只是脸上和头上避无可避地沾上了些灰,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站在蒋如牧身后的云亦尘,虽然没见到羽菲和苍轩炎烨,但在听到蒋如牧的抱怨后,才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汇合的时间到了,风威伦身上的伤也更有希望了。 也幸好云亦尘对苍轩炎烨了解甚深,知道他是一个只会做事,却不爱说话的人,才会在蒋如牧不听自己劝说的情况下,耳朵比平时更加注意任何声音的出现,才能在关键时刻,拉了蒋如牧一把。 来到这墓穴后,心情一直未松懈下来的羽菲,直到见到蒋如牧,并在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后,心里不由一阵轻松,连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许多地好心“建议”着。 “蒋都统,我看你还是先退回去的好,否则我和炎烨都没有办法过去了。” 虽然苍轩炎烨对蒋如牧的抱怨未置一词,但羽菲可是能想到,如果蒋如牧不赶紧退回去,再阻拦他们过去的路口的话,苍轩炎烨这个男人可不会对蒋如牧客气的。 就算不会对蒋如牧出重手,但直接将他给踹出去,不卡在这个通道上,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所以为了蒋如牧不再遭受皮肉之苦,羽菲很是好心地给了他建议,并在苍轩炎烨未有动作之前,先他一步地往前走了几步,对着蒋如牧眨了眨蓝色的眸子,只希望这个平常神经粗的武将能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 只可惜啊,羽菲的一翻好意,愣是被粗神经的蒋如牧给拒之门外,同时也令在蒋如牧身后的云亦尘抚额。 “苏姑娘,你眼睛怎么了?” 呵呵,这个武将的脑子仍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转弯呐。 和云亦尘的无奈相比,羽菲心里则是笑开了,而这也更加明确了羽菲想帮蒋如牧不受苍轩炎烨的“暴力”之苦了,或许这便是先人常说的“因祸得福”吧。 225 感染毒素的结局 待蒋如牧在羽菲的好心“建议”,和云亦尘的帮忙之下,总算是退回了另一侧,所以羽菲和苍轩炎烨很快地便通过了这个被他们凿开的洞孔,本以为几人汇合后是件开心的事,可事实却出乎了羽菲的意料。 当走到空旷的地方后,羽菲立即就看到了精神亢奋的蒋如牧,和比之前更加苍白的云亦尘,而另外一人风威伦,却是搭着脑袋,靠在墙边,且明显的是,他残破衣物的身上,居然还绑着一根粗绳。 与此同时,发现风威伦不一样的不只是羽菲,还有紧随在她身后的苍轩炎烨,侧过身苍轩炎烨对着云亦尘问道。 “威伦怎么了?” 苍轩炎烨的这个问题,同样也是羽菲所疑惑的,且从风威伦所在的位置上,她好像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种血族身上才会出现的气息…… 会如此急切地想和苍轩炎烨与羽菲汇合,除了他们两个是至关重要的人之外,还有的便是为了风威伦身上的伤势,所以在苍轩炎烨一问后,蒋如牧脸上亢奋的神色就黯淡了许多,骂骂咧咧的他,居然带上了自责,愧疚地说道。 “都是我的错,威伦为了救我,被那怪物蛇给咬了一口,起初还没什么事,只是越到后面威伦,居然。” 原来在羽菲与苍轩炎烨被困在那白色玉石门里后,云亦尘他们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扇石门后,便只好另寻它法,去找其它的通道,只希望能尽快和在里面的苍轩炎烨他们汇合。 只是在前去找寻找通道的路上,云亦尘他们也遇上了人形蛇,且照他们说的时间来看,应该是羽菲他们将那个人形蛇首领给放出来之后的事。 云亦尘、蒋如牧、风威伦三人的实力如果只是对付七八条人形蛇的话,那么还好说,最起码不会被逼得那么狼狈,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避开。 可当时人形蛇的数量实在过于庞大,云亦尘他们就算想避开都无处可去,更何况那些人形蛇也不好对付,有着某种程度的智慧,将他们撤退的后路给堵死了,所以最终,风威伦的左臂膀被咬了一口。 说一口那还是轻的,看着风威伦左臂膀上那已经被云亦尘等人挖去的一大块血肉,和所留下的还流淌着黑色血迹的皮肤,羽菲都难以想象那得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啊。 相比之下,当时自己腰间所受的伤,似乎是那么的不起眼,再加上苍轩炎烨很快地就为她治疗好了伤口,确实是没法子比的。 不过,苍轩炎烨的“天血”对血族的毒素会有作用吗? 在现代时,猎血师们如果被血族所划伤皮肤、或咬到,必需在第一时间注射族里的药师开发的血清来防御,而且注射的前提还必需是猎血师所中之毒不深,否则就算注射了血清也没有办法阻止人类向血尸的转换。 对此在现代的猎血师,除了自身有对抗血族的武器外,每次对峙,都一定是全副武装,只会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以此来减少己身的伤亡。 所以对现在已经在转换的风威伦,羽菲感到忧心,不知苍轩炎烨的天血究竟能有几成的作用。 虽然在天龙大陆,苍轩炎烨的天血被流传得神乎奇神,而羽菲之前也见识过了,但她却不以为这个天血能对抗血族的毒素! “吼——吼——” 这方苍轩炎烨还未靠近风威伦,原本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他,却突然抬起了头,睁着一双带有红血丝的双眼,直直看着苍轩炎烨他们四人,那眼神,就仿佛眼前的人是食物一般,完全没了以前身为人时的清明。 因为被人形蛇咬到还未到一天的时间,所以最初在处理着风威伦的伤口时,并发现他的异常后,云亦尘不得不找了东西将他给绑了起来,并点了他身上的穴道。 只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云亦尘心惊的发现,那粗绳已经不能再束缚风威伦了,所以他只好点住风威伦的穴道,但他冲开穴道的时间却是一直在缩短,就好像人类所能困住正常人的方法,已经快不能对风威伦起效果了一样。 “不好,又到发作时间了!” 因为现在的风威伦危险系数实在高,为此在他的穴道又一次被冲开之后,苍轩炎烨第一时间便是将羽菲给护到自己身后,然后抽出了身上的冰寒剑。 站在苍轩炎烨的身侧,看着他手里泛着寒光的冰寒剑,羽菲张开口欲言又止地唤了唤他的名字,在苍轩炎烨转过头后,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艰难地吐露出“没事”二字。 “炎烨。” 虽然苍轩炎烨没有明说,但羽菲直觉地知道,不到最后一刻,面冷心热的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放弃风威伦的。 为此,在现代见过了无数被血族划伤而无法救治,最终都以了却性命为最后结局的羽菲,没有办法在一开始就告诉苍轩炎烨这个惟一,也是最为有效的解决办法。 那样,就算苍轩炎烨愿意用这个办法,云亦尘他们也认清事实的不怪罪她,羽菲也会难以接受间接杀死风威伦的现实。 无奈地扬唇,羽菲没想到,自己对着被感染的正在转换为血尸的异物时,居然也会有着不忍,明明知道了却他们的性命才是最好宿命的她,竟然也有了这种不应该存有的妇人之心。 对羽菲的异样,苍轩炎烨只当她是对此时的风威伦颇有顾忌,想让自己小心,蒋如牧也只简单地认为她是在关心苍轩炎烨。 唯有云亦尘,他看见了羽菲眼底一闪而逝的沉痛,而这正是云亦尘所担忧的,对风威伦的状况,他未来没抱着只要找到苍轩炎烨,只要运用了天血,就能令风威伦安然无恙的天真想法。 只因为跟随在苍轩炎烨身边的云亦尘知道,随着苍轩炎烨年龄的增长,和那个鬼阎对他所做的实验,苍轩炎烨的身体状况已经超出了历届的“白虎”,不能再用以前的事实来做参考。 现在苍轩炎烨身上所有的“天血”,就如一个定时炸弹一样,含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所以现在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它可能是仙丹妙药,也有可能是致命毒药。 不过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云亦尘也知道,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如果就连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都没用了,那么风威伦也就…… 眼神一黯,云亦尘想起在临行的前几日,东楚丞相风尹游将自己召唤到御花园一隅时,对自己所说的话。 {亦尘,威伦那孩子还太过年轻,他在东楚的作为甚至不如你,所以如果他真的在皇陵以身殉国,那也合该是他的命。} 当年过半百,却保养得宜的风尹游对着自己说出这翻话时,云亦尘才知这位万事都以东楚利益为先的老丞相,之所以愿意让家中独子去这么危险的陵墓是为了什么。 这或许也是蒋坤勇将军愿意让蒋如牧一起前去的原因吧。 东楚的国的未来,迟早都是由蒋如牧和风威伦这些年轻一辈接手,就算蒋坤勇和风尹游再不想放手,也抵挡不住时间的无情流逝。 而这正是关键所在,蒋如牧因为在军中还算有战功,所以当真正要接手蒋坤勇的将军之职时,反驳的声浪或许不会那么高,阻力也不会那么大。 可风威伦就不同了,虽然他也是自幼伴在苍轩炎烨的身边的人,可对东楚朝廷,他的功绩并没有蒋如牧来得大。 且风威伦平时为人也甚为低调,如果真要承袭风尹游的丞相之职,只怕会在朝中惹来不少争议。 只是,在带来荣耀,减少阻力的同时,这其中的风险又将是多么的高,这些难道蒋坤勇和风尹游都没考虑吗? 这是云亦尘在私下里,斗胆向苍轩炎文请教的问题,而当时那位东楚的年轻帝王,只是微笑不语,说要云亦尘自己用心去想。 直到现在,云亦尘才有些明白了,原来他们都在赌,不是蒋坤勇和风尹游不疼惜自己的爱子,而是给他们选择了一条艰难,却是条捷径的道路。 只要这次的皇室陵墓之行,蒋如牧和风威伦能安然地归来,那么苍轩炎文便有了嘉奖他们两人的名义,到时继承家业,承袭官位,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但这步,却是险棋,真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看来蒋如牧和风威伦两人也是愿意的,就算不是为了两位父亲的好意,单是为保护苍轩炎烨,他们两人也绝对不会推脱,就如当年进宫陪伴苍轩炎烨一样。 “吼——吼——” 被粗绳束缚的风威伦,见苍轩炎烨越向自己靠近,他眼底的红血丝就越明显,挣扎得也愈加厉害,如果不是腿脚也被绑了,或许他已经直立了起来,向着苍轩炎烨奔去了。 因为在现在被血族的毒素给感染的风威伦来说,面前的另外四人都是美味的“食物”,而不再是所谓的同伴,和在乎的人! 226 白色石桥的诡异 “吼——吼——” 因为苍轩炎烨的靠近,风威伦挣扎的就更加的厉害了,在后面看着这幕的蒋如牧,心底突然变得很不好受,铁血汉子的他,眼眶骤然间发起了热来。 都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才会使得一向小心谨慎的威风,被那该死千百遍的怪物蛇给咬走一块肉,最终还感染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可就算是这样,在那些怪物蛇退去后,神智还未完全丧失的威伦,却还是对着自己劝慰说着,这些都不是他的错,救他,是他心甘情愿的…… 只会读书的呆子,明明是风家惟一的独子,是风丞相最为看重的独子,却偏偏来救自己。 蒋家就算没了自己,也还会有如潮来继承官位,那个呆子根本没必要那么做的! 因为蒋如牧的粗神经,蒋坤勇已经对他脑袋会转弯不抱任何期望了,为此才会在苍轩炎文征求是否让蒋如牧前去皇室陵墓这件事后,蒋坤勇在深思熟虑答应下来后,便立即将自己这个大儿子给叫到书房,告诉他这次来皇室陵墓的目的。 苍轩炎烨的安危很重要,对东楚的作用也很大,所以保护苍轩炎烨是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便是蒋坤勇自己的私心,哪家老父不希望自家孩子功成名就,对蒋如牧,蒋坤勇虽然总是大声斥责,但却是真正地望子成龙。 所以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后,即使知道很危险,但对蒋如牧却是信心满满的蒋坤勇,一咬牙还是同意了。 关于以上的种种,蒋如牧在来时便和风威伦讨论过了,只因两家情况很相似,所以蒋如牧还大大咧咧地和风威伦商定好,如果真的只有一个人能出去的话,那么一定要是风威伦,只因风家只有他一个独子。 可事实总是难料,蒋如牧没想到风威伦居然会为了救自己,落到如今的局面,眼看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前方独自面对风威伦的苍轩炎烨,在离他只有一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俯视着他,那傲然睥睨众生的态度,令一直挣扎的风威伦瞬间停了下来。 在后方密切关注前方情况的云亦尘、羽菲等人,也发现了这个现象,眼尖的羽菲还发现了,在风威伦已经丧失理智的血红眼睛里,居然出现了一丝清明,虽然只是一闪即逝! “威伦,别让风丞相失望,不要让如牧自责终身。” 缓缓而下,苍轩炎烨在划破自己的左手腕,递到风威伦嘴边后,以着极其细微的声音,如是说着,那口吻和他平常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如果被身后的蒋如牧听到,一定会以为苍轩炎烨是被鬼给附身了。 不过就算苍轩炎烨说得再小声,这些话还是被羽菲给听进了耳朵里,在那瞬间,羽菲浑身一颤,心脏收缩了一下,凝视着苍轩炎烨的眼神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男人…… “咕噜,咕噜,咕噜。” 吸食着苍轩炎烨送到嘴边食物的风威伦,在双眼渐渐出现黑色瞳孔后,才自我挣扎地将嘴从苍轩炎烨的手腕上移开,靠在墙壁上边喘着气,边苦笑地唤着。 “王爷。” 自被那个人形蛇给咬走一块肉后,风威伦被挖过毒素的左手臂便传来阵阵灼热感,意识也会有阵阵的模糊,当他觉得不对劲,并想默默离开云亦尘他们时,没想到却发生了突变。 在最初被毒素感染时,风威伦还是有意识的,只是对人肉和鲜血的渴望控制了他的身体,在让风威伦变得有攻击倾向后,他也变得不能言语了。 而后在云亦尘点了他的穴道,并用粗绳将他给捆绑起来时,风威伦那时候还是有意识的,也对这个办法感到安慰,他以为这样应该就不会伤害到蒋如牧他们了。 可没想到越到后面毒素感染得越加厉害,快到风威伦那残存的意识都感到害怕,快到最后风威伦都已经没了意识…… 直到感觉到入口的血腥味,听到苍轩炎烨语重心长的话,风威伦才真正又有了意识,并好像暂时恢复了人性。 一见风威伦恢复了意识,瞳孔又变成了黑色,蒋如牧紧绷的弦总算放了下来,飞一般奔到风威伦身边,激动地就抱着还被捆绑着的他,不分轻重地拍着他的背,差点没将风威伦给拍吐血来地嚷嚷着。 “威伦你这家伙,没事,真是太好了!” 对风威伦这个特别的例子,羽菲在询问了他被感染之后的情况后,对血族的毒素感染又有了新的见解。 应该是这墓穴里的血族和现代的血族不一样,再加上又是人形蛇直接咬得风威伦,所以毒素蔓延得较慢,毒性也较轻,所以在喝了苍轩炎烨的天血后,风威伦才会又幸运地恢复了人的意识。 看来,这个墓穴里的血族,并不如现代的血族厉害,这或许和它所生存的环境及产生的方式有关,这里的血族看来等级并不高。 在打理好风威伦的伤势后,重新又汇合的五人,在确定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好路可以出去后,羽菲他们又重新步上了刚才所走的那个玉白晶石阶梯。 这一走就又是两个时辰,要不是苍轩炎烨提携着羽菲,蒋如牧去挖着风威伦,只怕是走不了这么久的,直到云亦尘都快要支持不了时,他们五人总算是看见了前方的亮光,终点到了! 还未达到顶端,羽菲便听到了水流声,且越上走这水流声便越大,直到站在顶端之后,羽菲却是愣住了。 如果之前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见识的黝黑河面算是颇为壮观的话,那么现在她所见到的这个景象,就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了。 在眼前这巨大的堤坝上,顶端镶嵌着一个有如普通幼孩那么大的珠子,它所照射出来的光芒,远胜于夜明珠和火把,且有比现代的电灯辐射范围更加广泛的趋势。 在这耀眼的光芒下,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的视野便豁然开朗了,在离羽菲他们几十米的下方,赫然有着一座白色的石桥,而这座桥则是架在了一条巨大的河流之上,比之前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过的那条黝黑河流不知宽了几倍。 借助这光芒,可以看见这水流十分的湍急,如果不慎掉落下去,无论什么样厉害的人,只怕都是有去无回了。 可是越细看,羽菲脸上的血色便越退去,因为在这座白色石桥的两侧,她赫然看见了密密麻麻不知多少的头颅,似乎是建造者有意为之,用这头颅放在桥的两侧,作为扶手。 如果是胆小之人,或者还有其它的路,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踏上底下这座石桥的。 只因为这样看下去,底下的这座白色石桥,完全就不像是人类所应该走的,仿佛只要踏上去,往前走,进入的就将是非人类的世界,直往地狱…… “威伦,你还坚持的住吗?” 后方已无退路,前方又只有这石桥,所以苍轩炎烨无疑是要继续往下走了,只是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风威伦,这似乎有些吃力了。 支撑着风威伦的蒋如牧,一听苍轩炎烨这么问,立即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插话道。 “有我呢,王爷你就放心吧。” 瞥了蒋如牧一眼,苍轩炎烨不再说什么,只是将羽菲换了一个位置,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口,环抱着自己的腰,并说了一句“下去了”,就带着羽菲施展轻功,向着底下的白色石桥而去。 而被苍轩炎烨带着下来的羽菲,在听到耳际传来的风声后,不由感慨古代的轻功真是好,可惜自己不会。 之前因为是在上方看着,所以不觉得这座白色石桥有什么不妥,直到站在上面,羽菲才发现这里是阴风阵阵,且看起来应该稳固的桥身,居然一直轻微地晃动着。 “亦尘你们先不要下来。” 在苍轩炎烨站定后,都已经随着他飞下来到一半的云亦尘,在听到苍轩炎烨这么一句话后,便由借助旁边凸出来的石块,三两下地又飞到了蒋如牧他们的身边,并对着下方的苍轩炎烨道。 “王爷,你和苏姑娘请多加小心。” 虽然云亦尘没有完全地下去,可在飞到一半时,他便感受到了阵阵的阴风,而在上方往下看,羽菲和苍轩炎烨明明都没有动,可那轻微的晃动却不是假的,这些都不由令云亦尘担忧了起来。 “菲儿,抱紧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 深吸了一口气,苍轩炎烨运足了身上的内力,打算一下子就通过这座看起来颇为不稳定且诡异的白色石桥。 而在苍轩炎烨的话落后,有着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包袱的羽菲,则是很配合地用双手圈着苍轩炎烨的腰。 之后羽菲只听见耳际两边传来快速的风声,但在这其间,好像还夹杂着微弱的嚎叫声。 只是苍轩炎烨的速度很快,所以那些嚎叫声并没有在羽菲的耳朵边停留多长的时间。 “呼——” “好了,到了。” 227 通体舒畅的琴音 “亦尘,下来,速度快,不要碰那些扶手。” 带着羽菲已经过了那座白色石桥的苍轩炎烨,对着仍在高处徘徊,等他指令的云亦尘,如是说了以上那翻话。 而同样对这白色石桥感到怪异的羽菲,在听了这话后,不由侧目看了看苍轩炎烨坚毅的下巴,和深刻的五官。 看来苍轩炎烨比自己更深切的感受到了这座白色石桥的诡异,才会嘱咐云亦尘要快,不要碰那些扶手。 这座白色石桥很长很长,长到超过了羽菲所见过的任何石桥,为此当云亦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他其实已经从上而下,踏在了石桥上,而羽菲之所以会知道,则是因为这石桥愈加明显的晃动。 “明白。” 在无人踏上这座白色石桥时,它应该也是轻微晃动的,只是有了人的重量后,它晃动的频率就更加的快了。 在发现云亦尘已经踏上了这诡异的白色石桥后,羽菲便尽自己所能的向石桥的另一处眺望着,只希望能看到云亦尘安然无恙的身影。 只是在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后,在羽菲目力所及的地方,仍是没看到云亦尘纤细的身影,且桥身的晃动,似乎也更加的剧烈了。 没有完全见识过这石桥诡异的羽菲,最后只能仰首问着同样凝视着前方,等待着云亦尘到来的苍轩炎烨。 “炎烨,怎么办?” 对于完全没有内力,也没修习过这里武功,只有现代那些加强体质的羽菲来说,她丝毫不以为自己能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帮上忙,所以在第一时间里,她便是将问题给抛向了苍轩炎烨。 可羽菲却没察觉到,如果是放在以前,就算她没有能帮上忙的能力,她也绝对不会转向任何人求助或者商量。 这不经意的转变,或许就连苍轩炎烨也没发现,只因让羽菲信任他,并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这是苍轩炎烨自认为应该,也必需做到的。 苍轩炎烨只要想到云亦尘可能被困在了这白色石桥上,眉宇就不自觉地轻皱了一下,似乎对刚才在这桥上的经历很不愉快。 但就算如此,为了云亦尘的安危考虑,苍轩炎烨只是放开了抱着羽菲的手,对着她冷冷地吩咐着。 “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要去!” 那样子,就好似羽菲是个犯人般,一点也不温和,也幸好羽菲已经习惯了苍轩炎烨这样目中无人,蛮不讲理的样子,知道他只是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因为厌恶自己。 为此,羽菲倒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句“知道了”,而后便看见了苍轩炎烨移步,快速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轻功,果然是个好东西! 当再一次见识了“轻功”这门武功后,羽菲心底突然动了些心思,不过她却不知,并不是所有的人轻功都能达到苍轩炎烨这个境界的。 就算羽菲苦练十几二十年,都不可能像苍轩炎烨一样在这石桥上如遇无人之境般的行进,否则以云亦尘的功力,怎么可能会到现在还没过这石桥的一半,没出现在她的眼前呢。 羽菲在桥的终端等着,当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后,还未见到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的踪迹后,她总是平静无波澜的心,再也静不下来了。 这座石桥,究竟有什么玄机,居然让苍轩炎烨久久都没将云亦尘带过来? 明明刚才他们两人从踏上石桥开始,到抵达终端,只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 就在羽菲焦躁得在这里四处走动,并有想前去一探究竟时,突然在她的眼前出现了苍轩炎烨挺拔的身影,而在他右手扶持下的,无疑便是云亦尘了。 只是苍轩炎烨的动作慢了许多,而云亦尘脚下的步子也很奇怪,似乎是被苍轩炎烨给拖着走的? 直到见着云亦尘紧闭的眼,和脸上难掩的痛苦神情,及全身似乎无力的被苍轩炎烨搀扶着放到一边的石墙上后,羽菲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严重。 “怎么回事?” 在放下云亦尘后,苍轩炎烨便又步回了石桥边,只是此时的他,周身皆是阴冷气息,眉眼深沉地盯着石桥的某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桥,是活的。” 低沉着嗓音,苍轩炎烨说出了这短短的五个字,却是惊呆了蹲在还晕厥的云亦尘身前的羽菲。 桥是活的?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我本以为问题出在那白骨的扶手上,但事实却是只要站到这座桥上,便会传来人类的哀嚎声,呆的时间越久,心智便越被迷茫,最后将任其摆布。” “为什么说它是活的,而且为什么我们两个没事?” 羽菲虽然震惊于苍轩炎烨得出的结论,但关于这座桥是“活”的,在她和苍轩炎烨都安然通过之后,不禁产生了疑问。 最后回答羽菲问题的,并不是被她反问的苍轩炎烨,而是靠在墙壁上,已经从晕厥中清醒过来,睁开了眼,但仍虚弱的云亦尘。 “王爷身上的戾气重于它,而苏姑娘您又是天龙之子,加之有王爷的庇护,它自然没办法蛊惑于您,不过在这座桥上,苏姑娘您应该也听到了嚎叫声吧,难道您不觉得那声音很耳熟吗?”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隔离。 经云亦尘这么一提,现在羽菲再仔细想想,那声音确实有些耳熟,只不过可能因为苍轩炎烨的关系,那些声音没有清晰地传达进自己的耳朵里,所以羽菲才没有立即分辨出究竟是谁发出的。 “它利用人心的软弱,迷惑站在桥上的人,刚才如果不是王爷来得及时,或许现在亦尘便不会坐在这里了。” 因为之前在桥上,云亦尘并不知道它的厉害,所以被迷惑了,为此现在整个人都还很虚弱,加之当苍轩炎烨来时,他还被控制着和对方打斗了一场。 而苍轩炎烨呢,就算知道云亦尘是受了迷惑才变成这样,他下手也丝毫不留情,最终云亦尘是从迷阵中走了出来,不过却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真可谓是伤得彻底了。 愈是心智薄弱的人,和身上有伤的人,在这桥上,抵抗它的迷惑的能力便越弱,对此,羽菲只要一想到性子急躁的蒋如牧,和受了伤的风威伦,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那受了伤的风威伦他们怎么办?” 苍轩炎烨的实力是剽悍,但羽菲不是没发现,他现在的动作,比之前慢了那么几秒,就连呼吸的频繁都加快了。 且苍轩炎烨之前为了救治风威伦,曾经在手腕上划开过口子,虽然因为体质的原因,他的伤口最后很快地愈合了,但这不代表苍轩炎烨是无敌的,对这桥产生了免疫。 如果想要蒋如牧和风威伦安全地度过这白色石桥,那么就一定需要苍轩炎烨的帮忙。 可,苍轩炎烨真的没有问题吗? 羽菲想到的和担心的,正是云亦尘所忧虑的,因为有了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所以他才更加不能让苍轩炎烨再一次踏上这座诡异会迷惑人心的桥。 “王爷,不可!” 当时被苍轩炎烨给击败,打晕时,云亦尘的意识虽然所剩无几,可苍轩炎烨身上的变化,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云亦尘是不会忘记的。 那么阴暗,远胜于石桥下的黑暗,那么寒冷,远超过石桥两边吹来的阵阵阴风…… 这样的情景,与当年鬼阎逼着苍轩炎烨不断杀人,不断抽取他身上的天血,不断给他喂食那些药丸后,令他失去理智,变成杀人傀儡的场面和气场,是多么惊人的相似! “王爷,你还必需保护苏姑娘,如果有个万一,” “让我试试用清心之曲吧。” 看苍轩炎烨那阴沉着的脸,和不善的表情,羽菲便知云亦尘该是说中了他的痛处,那座石桥的力量,真的不容小觑。 单以苍轩炎烨一人之力,想要连续将几个人安全地带到石桥的这一侧,在短短的时间里,看来是不可能办到了。 否则以苍轩炎烨那性子,只怕早就让蒋如牧他们下来,而自己过去接他们了。 在这样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羽菲突然想到青雅王妃给她的曲谱里,似乎有着一些清心之曲,是用来帮助那些练功走火入魔之人的。 只是这个清心之曲的作用,羽菲却不知道自己能发挥出来多少,也不懂对这迷惑人心的白色石桥有几分的抗拒效果。 且真要得知它的效果的话,似乎也需要有人站在石桥上,才能分辨得出其中的区别,而这个人选,无疑又将是苍轩炎烨了。 羽菲的办法,不能说是最好的,可却是眼下最为可行的,所以在得到苍轩炎烨的首肯下,她和苍轩炎烨一起站在了石桥旁边。 在羽菲开始弹奏曲调之后,苍轩炎烨和她对视一眼,才迈开一大步,向着石桥往里走了一米远。 “?——?——” 一时间,令人通体舒畅清爽的琴意,不断从羽菲的纤纤十指中倾泻而出,在这样柔美的琴意中,怕是再烦躁不安的人,都能静下心来吧。 228 以音疗伤的力量 “?——?——” 正弹奏着清心之曲的羽菲浑然不知,她的这首曲子,其实正是千年前圣女所作,作用便是洗涤心性,对安抚情绪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加之用的又是火凤琴,奏曲之人又是觉醒了部分天龙之子力量的羽菲。 因此曲子的效果,可谓是事半功倍,又加上苍轩炎烨的领悟能力非同普通人,在琴意的帮助下,他的周身居然还环绕起了一层淡淡的赤褐色光芒,与羽菲所使用来对付血族的异能的色泽,竟是出奇的相似。 这些变化,倒是令弹奏着曲子的羽菲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苍轩炎烨还有这等奇功。 对这事实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羽菲,却不知苍轩炎烨之所以会有如此奇功,全是自己的功劳。 但羽菲不知道,不代表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不知道,前者凝视着羽菲的眼神变得更加热切了,而后者,跟在苍轩炎烨身边那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王爷是因为羽菲才有了这等厉害功夫的呢。 看来天龙大陆流传的传说也并未说错,也无夸大,得天龙之子,确实可得天下了! 有了天龙之子的奇功庇护,估计无人能伤之一分半毫,如此想要得天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对着羽菲微微地颔首,苍轩炎烨高声朝着上方的蒋如牧喊道:“如牧,带着威伦下来。” 随后在羽菲的浅笑,和云亦尘认真的眼神下,转身又施展了轻功,不一会的时间便消失在了一坐一站的云亦尘和羽菲眼前。 也不知是石桥上迷惑人心的力量减弱了,还是羽菲清心曲的力量真的如此大,坐在地上最初还觉得浑身乏力,精神有些恍惚的云亦尘,顿时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不论,单是被苍轩炎烨误伤,而撞击到石骨扶手擦伤的伤口,似乎都不再那么疼痛,血似乎也止住了。 这么想着的云亦尘狭长的凤眼下意识地往自己被划破的左臂看去,本想打量伤口的他,却蓦然顿住了! 那里还有什么伤口,还有什么流血,如果不是破碎衣物上还留有斑斑血迹,云亦尘都要以为是自己受了石桥的蛊惑,产生了幻觉,他其实压根没受伤! 震惊地偏首,云亦尘看向羽菲的眼里,多了份不可思议和崇敬。 天龙之子的力量,果然不可估量,云亦尘本以为凭音驭兽已是羽菲力量的至高点。 可没想到,居然还能以音疗伤,这在天龙大陆,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啊! 但如果这种力量被天龙大陆各方势力知晓了,那苏姑娘的困扰,和王爷随后要应对的麻烦,及他们东楚要面对的问题,似乎就更加多了。 想到在羽菲这种力量后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云亦尘方才还喜悦的双眼,立马暗沉了下来。 在羽菲的曲子完美收尾,及还未见蒋如牧,但听其大如雷公的抱怨声后,云亦尘一直为他和风威伦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啊!真xx的累死人了,这究竟是什么破地方啊——” 因为有了羽菲清心曲的帮助,所以在苍轩炎烨周身半米的范围内,似乎都成了白色石桥无法攻击的地方。 而更令他们一行人侧目的是,在蒋如牧最后到达目的地时,他在苍轩炎烨的安全范围内所击毁的尸骨扶手,居然就那么应声而裂了。 看那样子,羽菲的清心曲似乎是它的天敌,所到之处完全破解了它的诡异,最后就连苍轩炎烨都为羽菲的这个“试试”的办法感到诧异,没想到效果是如此的好和有效。 在他们一行五人好不容易过了这座白色石桥后,为了之后更好地行走,于是决定在原地休息片刻。 在此期间,苍轩炎烨毫不吝啬将自己身上的伤药给抛向了受了伤的云亦尘。 而后云亦尘拿着伤药,走到了风威伦的身边,在蒋如牧不解的神色下,仔细察看了下风威伦的伤势,果不其然的发现,他左手臂上的伤势,有了些微的好转。 照理说,就算服用了苍轩炎烨的天血,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效果,更何况在这期间,风威伦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一直都在和他们一起奔走。 如此,云亦尘联想到之前自己受伤的伤口,更加确定了羽菲现在所拥有的这种能力。 不用多想的,云亦尘就在蒋如牧迷惑不已,和风威伦若有所思的眼神下,来到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面前,开口就是一记惊人之言,令一向淡漠的苍轩炎烨都挑了挑眉。 “王爷,苏姑娘的能力觉醒后,所弹奏的清心曲,有治愈伤口的神奇作用,威伦的伤和我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边说着,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云亦尘边挑起了自己的衣袖,让苍轩炎烨仔细看清自己的伤口。 云亦尘之前在石桥上所受的伤,羽菲是不知道的,但当事人苍轩炎烨却是一清二楚,为此在见到他本该有伤痕的手臂居然无一处伤痕后,不禁挑了挑眉。 关于天龙之子的神奇力量,和在亲眼见证了圣女的灵魂后,对这些事,羽菲已经不会再如同之前那般的否决了。 不过对于云亦尘的说词,羽菲仍是有所怀疑的道:“或许还有其它的因素在,我的火凤琴应该没有那么大的神奇作用。” 不是羽菲小瞧自己火凤琴的能力,和质疑圣女的力量,而是现在的她力量只是觉醒了一点而已,照理来说就连圣女当初的五分之一都没有,又如何会有治愈的能力呢。 对羽菲的怀疑,和云亦尘的肯定,苍轩炎烨不置一词,未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让大家先保存体力,这事以后再做定夺。 “这事先不论,以后有的是机会证实,但也切记再受伤。” 就连苍轩炎烨都如此说了,云亦尘自然不会忤逆他,再坚持下去,而另一边听得嘴巴大张的蒋如牧,看向羽菲的眼神就更加崇拜了,如果不是慑于苍轩炎烨无言的威胁,只怕他都会跑过去拜膜羽菲一翻。 再观另一人——风威伦,只因云亦尘来察看他的伤势时,风威伦便猜到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云亦尘不会脸色那么慎重。 因此当听到羽菲的琴音有这种能力时,风威伦真的是一点都不惊讶,最起码表面上他表现得都比苍轩炎烨镇定。 可除了崇拜羽菲的蒋如牧,和仍在回想火凤琴的小册子里所提及的曲谱及它的作用的羽菲外,另外三个坐在地上休息的男人,他们的心里都知道羽菲所拥有的这个能力是确定无疑了。 在这个能力后,将伴随而来的麻烦,苍轩炎烨则是有自信能为羽菲阻拦一切刀光剑影,风威伦更多的考量的是东楚的利益,云亦尘自然是偏向苍轩炎烨的。 不过这三个都未交谈的男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拼尽全力保护羽菲。 而羽菲的这个能力,除了在场的四人,和之后一定会知道的苍轩炎文外。要尽可能地避免让更多的人知道羽菲的这个能力,以免为她招来更多的危险。 在休息了片刻,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后,羽菲一行五人又开始了前去寻找苍轩族祖先安息之地的任务。 因为照之前圣女告诉羽菲的,只有找到了苍轩族祖先们的安息之地,那里似乎才有羽菲身为天龙之子的能力觉醒的办法,那样羽菲才能解除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身上的盅咒,也才能让苍轩炎烨把羽忻给带到天龙大陆来。 不过照现在的情形看来,羽菲应该先将天龙大陆的所有不安定因素比例解决了,再将羽忻给带来,否则只怕是才离了狼窝,又入虎穴,一个地方比一个地方更危险。 现在莲花已经开了两瓣了,只要再努力一点,快点找到苍轩族祖先的安息之地,应该就离额间的莲花全部开放不远了吧? 羽菲额间的莲花,只在她每一次使用火凤琴时,才会显现出来,而之前云亦尘便发现了,在羽菲的询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额间已经有了两瓣莲花的花瓣,这可真是喜从天降。 因为据云亦尘所说,他在东楚国皇宫里所见过的圣女的画像上,圣女额间的莲花完全绽放时,花瓣是只有五片的,那么现在羽菲就只差三片了。 和羽菲的喜悦相比,苍轩炎烨就显得淡然多了,不管羽菲是不是圣女,不管她额间的莲花会不会绽放。 在苍轩炎烨的眼里,这个娇小的女人的身份都不会变,都是他认定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它任何的身份。 在无任何照明的东西下,苍轩炎烨只得又借用了羽菲的夜明珠,不过幸好云亦尘那里还有着可以用的火折子,否则单是用夜明珠照明,也不是个办法。 只是越往里走,除了脚步不变的道路外,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这对于之前已经遇到过类似情况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来说,并没什么惊讶的,只是蒋如牧却不一样了。 !! 229 天龙之子的关键 于是在走了好一阵子,仍没发现任何出口,及听到他们步行的任何声音外,搀扶着风威伦行走的蒋如牧,终于耐不住性子地发问了。 “这究竟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其实这不单是蒋如牧的疑问,同样也是风威伦和云亦尘的心声,只是他们两人耐性比蒋如牧足,也有着身为下属的意识,所以才会就这样沉默无言地跟在苍轩炎烨的身后前进。 毕竟在苍轩炎文封苍轩炎烨为烨王爷的那天起,苍轩炎烨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从那以后他就是云亦尘他们的王爷,不再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有任何架子的二皇子了。 也是因为如此,当云亦尘和苍轩炎烨他们再一次汇合时,他们才会全部改了对苍轩炎烨的称呼,一致地唤他为“王爷”。 而对云亦尘等人的转变,苍轩炎烨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事实已经如此了,称谓就算不变换,也改变不了苍轩炎烨已经成为王爷的事实。 “炎烨,这里和我们之前走的通道不同。” 之前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走的那条通道,是因为人形蛇的缘故,他们才会一直在原地打转。 可现在这里别说是给人形蛇藏身的石像和机关了,就是其他凸起的石块都很少,两侧几乎都是光滑的石壁,那又是因何原因让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呢? 因为羽菲说的那翻话,令云亦尘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对她和苍轩炎烨之前的遭遇感到了好奇,但不一会令云亦尘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在这黑暗的甬道里,羽菲显露着莲花花瓣的额间,居然透出微微地赤褐色亮光,如果不是因为羽菲讲话,引起了云亦尘的注意,一直向前走着的羽菲,应该不会被发现她额间莲花的变化。 “苏姑娘,你的额头?” 一听云亦尘说到自己的额间,羽菲很自然地就伸手想摸过去,不过却被苍轩炎烨宽厚,显得微凉的手掌给拦截了。 之前因为苍轩炎烨和羽菲都是并肩而行,且一人一侧,除非并要苍轩炎烨都没仔细去看过羽菲,毕竟人在自己的身侧,苍轩炎烨还不担心羽菲会出什么事。 可就是这样的自以为,却在云亦尘的惊呼下,令苍轩炎烨关注起了羽菲额间的莲花。 关于这朵正不断完整的莲花,在最初和苍轩炎烨相遇时,羽菲便将和圣女的交谈,一五一十地说了。 所以对这朵莲花的作用,苍轩炎烨知道得比云亦尘他们都清楚,只是。 “菲儿,她有没有告诉你,莲花在什么情况下会发光?对你会造成什么危险吗?” 天龙之子能力的觉醒,这些都不是苍轩炎烨所关心的,在他的心中,羽菲的安危胜于一切。 会来皇家陵墓,如果不是因为苍轩炎文的命令,不是因为羽菲的能力觉醒后,会多一份自保的能力,更能抵御其它觊觎羽菲四国的人的话。 苍轩炎烨又哪里会如此大费周张地带着羽菲来皇家陵墓,这个百年来都如此诡异,先祖尸体都会无故消失的地方呢。 回握着那双温度低于正常人的手,羽菲发自真心地浅着,回答道:“虽然圣女没有说,不过莲花对我来说,应该是无害的。” 有一件事,是羽菲直到现在才想起来的,猎血世族的苏氏集团,他们祖谱里的图案,也是五瓣白莲。 原来这世间,真的没有所谓的巧合,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他们苏氏集团,她苏羽菲,就算没有羽忻下暗手,推她入悬崖。 在特定的时间里,也一定会因为其它的原因,来到天龙大陆,遇上眼前这个狂傲得目中无人,现在金眸却显露焦急的男子,而这份别样的情绪,只是因为她,因为她苏羽菲这个人…… 圣女? 沉默着,没有上前打扰羽菲和苍轩炎烨交谈的云亦尘,在听到“圣女”一词后,才发现,看来他和苍轩炎烨他们失散后,发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且甚为重要的事。 因着这个机会,羽菲便转过身,对着云亦尘,当着蒋如牧和风威伦的面,毫不避讳地讲起了自己遇上圣女的那件事,并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云亦尘。 在羽菲说完后,过了好一阵子,饶是心思缜密过人的云亦尘都静默了好久好久。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叶阳墨奇的祖先没有背叛圣女,罪魁祸首是那个“郝尚亿”,是邺赫族的祖先。 而他们四族所守护的圣女,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们,更甚至对令他们的子孙后代中了盅咒这件事忧心不已,在除了封印暗龙外,圣女另一件记挂于心的便是,让羽菲解除他们身上的盅咒…… “云亦尘,会好的,你和炎烨身上的盅咒,会成功解除的!” 这是羽菲对云亦尘的保证,也是她对苍轩炎烨的承诺,及应允圣女的事! “呃,不好意思打断各位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到去历代‘白虎’安眠的地方,比较实际呢?” 关于圣女、盅咒、封印这些事,蒋如牧只是有着大致的概念,直脑筋的他,觉得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找到皇室陵墓里的那个神秘的墓室了,至于其它,好像之后再来感慨也是可以的吧。 “呵呵,蒋都统,你永远都是这么的实在。” 因着蒋如牧这么一说,之前什么所谓的愁绪、哀思,全部都被冲淡了不少,就连云亦尘都重振了精神,那么羽菲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苍轩炎烨,他不是常人的思维能衡量的。由始至终,对于圣女所说的真相,他都未在意过,仿佛自己的生死都无所谓,中了盅咒的人不是他一般。 只是对摆布了圣女,更甚至利用了他们苍轩族祖先尸体的“郝尚亿”,苍轩炎烨的怒意一直没有消退过。 因为羽菲额间的莲花光芒一直未消失,且越往里走似乎就越亮,对此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五人只得更加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当又走了好一会后,走在羽菲另一侧为保护她的云亦尘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侧眼一看,羽菲额间的光芒又更加耀眼了,令云亦尘不得不想着,前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和它产生了共鸣。 “有光!” 当苍轩炎烨一行人终于走出通道之后,才发现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宽敞的空地,除了两边真人大小的十二座金铜像外,这里并无其他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我们是要进到里面去了。” 顺着苍轩炎烨所指的地方看去,在察看其它地方的众人才发现,羽菲额间的亮光,因她所站的位置,居然一直直指着前方的一座完全看不出是石门的缝隙里。 羽菲愈是靠近,这个石门的影像就愈清晰,之后在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的保护下,羽菲在离石门一米处停了下来,慢慢盯着眼前正缓缓开启的石门。 “轰——” 直到石门完全地打开,羽菲额间的赤褐色光芒才完全地消失不见,接连着她额间的莲花花瓣都消失了。 这个事实无疑告诉了在场的其他人,如果没有身为天龙之子的羽菲,就算他们之前千辛万苦地过了那么多的机关险境,但只要走到这里,他们就算想破了脑袋,在没有羽菲的情况下,也是绝对不可能打开这道石门的。 石门打开后,除了处变不惊的苍轩炎烨外,就连见惯了大场面,对钱财没什么欲、望的羽菲,都小小地震惊了下。 石门里一片的光明,而这光明则是由石壁上的明珠照射而来的,在百来平的墓室里,得多少夜明珠才能将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呢,由此可见这间墓室里的奇珍异宝有多少了。 墓室除了几条道外,四处都堆着如小山一样的珍珠宝石、金银玉器,这明晃晃的光线,晃得人的眼睛都要瞎了。 看着这些应接不暇的珍品,羽菲最初的震惊过后,愣愣地向着高耸在这其中的最高处看去。 在这墓室的正中间,最高处不知摆放着什么,因为由着羽菲他们所站的地方还不能望到最上面。 只不过这不断蔓延向上的台阶,它的材质不得不令羽菲警惕,只因它是之前困着人形蛇首领的玉白晶石。 且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平台,而在那狭小的平台上,羽菲居然看到了之前在食人古树上的不知名的果子及它的树枝! 在玉白晶石的下面,不可能会有土壤的吧?而那株食人古树,也压根不是靠正常的养料成长的……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呢? 苍轩炎烨也抬眼看着前方那无尽的阶梯,看着阶梯的材质,看着平台上的食人古树的果子,突然迸出了一句令羽菲寒意顿生的话。 “食人古树、玉白晶石都出现了,这样就差那人形蛇了。”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经由苍轩炎烨的嘴里说出来,饶是再镇定的云亦尘、风威伦,粗神经的蒋如牧,都听出了苍轩炎烨语气里的森森寒意。 230 台阶之上的棺椁 “食人古树、玉白晶石都出现了,这样就差那人形蛇了。” 这个男子,果然不是常人!——这是羽菲在听完上面那句话后的心声。 先不管那些东西是什么,看来它们是得罪王爷了。——经由上面那句话,在苍轩炎烨身边多年,对他深有了解的云亦尘不禁猜测着。 完全听不懂是什么东西,要是能见识一下就好了。——那个典型的粗神经蒋如牧,还白目地这么想着。 看来又是不好对付的厉害东西,这次一定不能拖累了大家!——重伤后,虽然食用了苍轩炎烨的天血,但现在仍未恢复元气的风威伦,在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 正当其他几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苍轩炎烨拉着羽菲的左手,就这么下了决定地向阶梯而去了。 “亦尘你们三个呆在下面守着,注意安全,我和菲儿上去。” 上面不是应该更危险吗?! 被苍轩炎烨给紧紧拽在手里,无法挣脱开,也是习惯了他霸道举动的羽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上了第一级阶梯,感受到脚底下冰凉的触感,她才反应过来,在心里无声地反问着苍轩炎烨。 由此可见羽菲对苍轩炎烨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最起码云亦尘是明白了他的深意。 其实在这间聚集着如此多财富的墓室里,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所以无论羽菲呆在哪里都不是安全的。 但呆在自诩能保护羽菲的苍轩炎烨身边,显然安全就得到了一定的保障,最起码在面对危险时,苍轩炎烨能为羽菲阻拦一二。 可如果是离开了苍轩炎烨的身边的话,那么便不好说了,虽然这和现代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点不一样,不过确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羽菲也就怀着好奇的心,看向了玉白晶石阶梯上的食人古树的果子。 果然如羽菲所猜测的那般,这食人古树的下面没有任何的土壤,只是透过玉白晶石,她隐约看见下方似乎是人的血液,且正在缓缓流动,只是奇怪并没有血腥味。 这对羽菲来说是不科学的,只因她所受过的训练,让她对血有着异常灵敏的反应,除非下面的不是血液,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羽菲和苍轩炎烨又往上踏了好几级台阶,只是愈往上,这平台所占的空间就愈小,且上面除了玉白晶石的阶梯之外,再无其它东西了。 终于,羽菲和苍轩炎烨到达了最顶端,在那上面放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棺椁。 这个棺椁周围雕琢的是古朴的花纹,其中是以莲花为主,和下面那些珠宝的奢华,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轰——” 不由羽菲多想,苍轩炎烨已经上前几步,将这厚重的石盖给推了开来。 而后,站在苍轩炎烨身后的羽菲,看到了他身体的僵硬,感受到了他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怒意,就在羽菲不明所以之时,却陡然听到苍轩炎烨低沉而又带着复杂情绪的嗓音,唤出了两个字。 “母后。” 偌大的墓室里,除了刚才石盖被推开而消失的声音外,只余留下了苍轩炎烨刚才的那两个字的回音,同一时间,台阶下方的云亦尘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似乎不敢相信,苍轩炎烨的母亲,那个他们所敬仰,待他们如同生母的先皇后会葬在上面那个棺椁里。 诧异着,羽菲边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发现在棺椁里面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女子,她的脸上虽然盖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细致的面容还是能令熟识的人一眼便认出来。 而白衣女子外露出来的白皙玉手,在羽菲看来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作古之人的手,那滑嫩光泽的样子,就连现代每年都花了上百万去保养的女星都未必能做到。 “炎烨,你看她的手!” 苍轩炎烨该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夺去了观察力,所以才会没发现,在这白衣女子的左手下,居然连着一根管子,和之前在玉白晶石墙壁上面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此时这根管子里,正源源不断地流着暗红的液体,管子虽小上许多,看着仍是触目惊心。 虽然现在还无法判定那管子里的液体究竟是不是鲜血,可对先皇后做出如此亵渎的事,苍轩炎烨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动作迅速地伸出右后就想将那根管子给扯断。 幸好羽菲有先见之明,在他动手之前就用尽全身力气,用力将苍轩炎烨给抱着,并急切地说明不让他动手的原因。 “炎烨,别!不要忘记当时和那条人形蛇动手的事,这或许又是一个隐秘的机关,难道你还想和一个顶着自己娘亲面孔的怪物战斗吗?!你要让它们再一次利用她,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心吗?!” 急切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苍轩炎烨的耳朵里,同时也进了底下心急的云亦尘等人的耳朵里。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啊,也只有羽菲敢讲,还讲得如此理所当然。只是在这话里,羽菲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不得不令云亦尘深思了。 原来之前王爷已经见过先皇的遗体了,只是苏姑娘口中的“战斗”,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有待考究了。 在阶梯的最顶端,苍轩炎烨因为羽菲的主动靠近,在感受到身后的热源后,向着白衣女子而去的手慢了,最后在听到羽菲的那般急切的劝说后,就更下不去手了。 深吸一口气,苍轩炎烨压下心底横生的滔天怒火,将原本打算伸向白衣女子的手给慢慢覆盖在了羽菲的双手上,语气不稳地说道。 “菲儿,放手。” 知道苍轩炎烨已经冷静下来的羽菲,最后也只是收回了自己要拿火凤琴的右手,左手仍是拉着苍轩炎烨的衣摆,就怕他一气之下做出什么意气用事的举动而坏了大事,又或者中了其它的机关。 并不怪羽菲会这么想,毕竟之前玉白晶石后面的那个人形蛇,她和苍轩炎烨都没想到它居然还活着,只是被封住了,且出来后还想杀死他们两个人,实力又是那么的强悍。 如果不是苍轩炎烨技高一筹,只怕当时死的真的会是他们两个人。 单是那个人形蛇用幻像来骗人这一招,让羽菲都着了道,就够令人惶恐的了,她可不希望再来这么一初戏。 虽然羽菲是有了经验,也知道如何防备,但云亦尘、风威伦和蒋如牧他们三人呢。 以他们三人对苍轩炎烨的忠心,中计的机率比羽菲就更加的大了。要真是这样,苍轩炎烨又要如何分身同时去救三个人呢? 因为一直以为这棺椁里会有机关,所以羽菲都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棺木,却不动手触碰,而结果也没让羽菲失望。 “咦,这里有本册子?!” 原来白衣女子的另一只手,并没有放在身体的一侧,而是置于腹部,而她手里拿着的那本册子,颜色是纯白的,和她身上的衣物可以说是混为了一体,如果不是羽菲观察的细微,根本就难以发现。 经羽菲那么一说,苍轩炎烨也发现了那本册子,只不过在那本册子上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机关,为此苍轩炎烨才会推拒着羽菲,让她先行下去,这样要真是有什么事发生,会轻功的苍轩炎烨跑得也比羽菲快。 “菲儿,你先下去。” 当下羽菲虽然不愿,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思玲珑剔透的她,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这上面暗藏的杀机,不比之前遇上的人形蛇少,苍轩炎烨让她下去,只是为了保护她,减少她受伤害的机率,只是这份心意。 叹了一声气,羽菲第一次主动地拥抱了苍轩炎烨,并在对方回拥她以后,在苍轩炎烨的怀里郑重地说道。 “不要受伤,我在下面等你安全地回来,别忘了你还指望我心甘情愿地呆在你身边呢,烨。” 最后一个字,羽菲是含在嘴里,闷在苍轩炎烨的胸膛里说的,虽然苍轩炎烨没有听清,不过这一个单音,光是以猜的,苍轩炎烨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于是在云亦尘目瞪口呆,蒋如牧脸发红,风威伦侧过头眼不见为净下,苍轩炎烨以强硬的态度,把羽菲的下颚给抬了起来,不顾底下三人的反应,和羽菲是否愿意,直接啃咬上了她因缺少水分,而有些干裂的秀唇。 “唔——” 两唇相抵,苍轩炎烨用着低沉的嗓音,悠悠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会实现自己的诺言,所以你一定会呆在我身边的,菲儿。” 说话的同时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展现了他对羽菲势在必得的决心,而因苍轩炎烨这翻大胆的举动,有着片刻失神的羽菲,则错过了他眼底的那抹执着。 “亦尘,保护好她!” 当羽菲完全步下了台阶后,苍轩炎烨才对着下方的云亦尘说着,而后在得到云亦尘肯定的眼神后,才回过身,开始打量起白衣女子手里的纯白册子。 231 封印之法的启动 {亦尘,保护好她!} 羽菲的耳边还回想着苍轩炎烨低沉却命令十足的嗓音,可一转眼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就已经背过了身,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身影给她。 苍轩炎烨,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曾经在南雀国,叶阳墨奇将我们逼到悬崖,你将我给抛向了崖边,抛向了叶阳墨奇。 事后与叶阳墨奇发生那么多感情纠葛时,我曾经埋怨过你,为何要那么做,但如今想来,当时你是为了解我身上的毒,不得已才那么选择的。 苍轩炎烨,对一向自视甚高的你而言,对你当时能做出那样的决定,直到现在我仍是震惊,仍是无法相信的。 只是为了解我的毒,为了一个忤逆你,不入你眼,被你年轻的女子,你撇开了自己的骄傲。 而后遇上身为白虎却丧失记忆的你,最后和恢复了记忆的你直面相遇,无论是在南雀国,还是在青国,抑或是在东楚国。 苍轩炎烨,你战胜心中的凶兽,你对苍轩炎文的兄弟情谊,你对云亦尘等人的发小之情,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让我失望过,从来都没有。 所以这次,我知道,苍轩炎烨你也一定不会失言的…… 我在台阶下等着你,等着你归来后将展露的那张狂傲俊颜…… 当羽菲下了台阶之后,苍轩炎烨才能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仔细察看白衣女子手里的纯白册子,只是在拿走她右手里的东西时,苍轩炎烨居然鬼使神差地看向了白衣女子蒙着面纱的脸孔。 “喀——” 一声,在苍轩炎烨将白衣女子右手中的纯白册子拿出来后,她洁白如玉的五指收拢了下,不过最终仍是没敌过苍轩炎烨的手劲。 很平静,从苍轩炎烨拿到纯白册子开始,棺椁里的白衣女子只除了手掌惯性地动了下,就再无其它动静了,而台阶之上也没发生任何的事情。 “王爷,小心!” “炎烨!快下来!” 高阶之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没有在完成任务后就下来的苍轩炎烨,在听到下面静静等待着的羽菲他们的焦急声音后,才微微地转头。 只见玉白晶石阶梯正一层一层地崩塌,在平台上面的食人古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枯萎着。 “沙沙沙——沙沙沙——” 当苍轩炎烨在回头看向四方棺椁里的白衣女子时,却发现“她”已经变成了白色沙砾,最后只留下一整套完好的衣物,仿佛之前所见全是幻觉。 母后。 “轰轰轰——” 高耸,看不到顶端的玉白晶石阶梯的崩塌,只花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而在它开始崩毁的时候,云亦尘便带着羽菲,蒋如牧带着风威伦,早早退到了安全范围外,等着苍轩炎烨的归来。 从高空自上而下,直到落到羽菲面前,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就连周身的气场都无丝毫的波动,可羽菲仍是发现了他的压抑,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名为“低落”的情绪。 看一眼被玉白晶石碎片压得面目全非,只剩下片片残存木块的棺椁遗迹,羽菲不由想到了刚才在棺椁中看到的那个被苍轩炎烨唤作“母后”的白衣女子。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苍轩炎烨的母后,对他的打击都不是一般的大,毕竟谁也想不到,本来应该安息在皇室陵墓的先皇后,怎么会出现在另一个墓室里。 且这样的安排,似乎还隐藏着他们所不知道的阴谋,这些单是从食人古树便可猜出一二了。 徐徐踱步到苍轩炎烨面前,在他犀利金眸的注视下,羽菲伸手一指他左手里拿着的原本以为是本册子的纯白盒子。 “炎烨,或许这个盒子里面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因为这个纯白盒子的样式真的很像是羽菲在天龙大陆所见到的册子,为此才会在第一时间将它给错认了。 这个盒子的材质又是玉白的晶石,且成分似乎比之前又精益了许多,因此能比较清楚地看见在这个玉白晶石所做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本纯白的册子,和一只耳坠。 与苍轩炎烨当初在南雀国的悬崖边,给羽菲的同样材质的耳坠…… 苍轩炎烨所戴的耳坠,是苍轩族祖先历代传于能兽化为“白虎”的子嗣的,由始至终都只有一只,至于另外一只的存在,却从未提及过。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找到了另外的一只,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在打开玉白盒子后,在苍轩炎烨的默许,羽菲的授意下,云亦尘阐述起了册子上面的内容。 在这个郝尚亿后期建造的墓穴里,确实是以苍轩族祖先尸体所残存的能力豢养着食人古树、人形蛇、血尸这三种异物,郝尚亿最终的想法是控制着这三种异物,作为自己的军队和力量。 可没想到圣女棋高一招,因她的缘故,这个封印圣女的地方发生了变化,使得人形蛇有了自己的意识,逐渐有了一个统领,虽然最终它被封印在了玉白晶石里。 不过只要有苍轩族的后代进入墓穴,这个人形蛇的统领就能够打破封印,重新复活,只因“它”曾窃取了苍轩炎烨父皇的力量。 东楚国的先皇帝,他不是自然而亡的,再加上在死前他又曾服食过由苍轩炎烨的最纯的“天血”所制作的药丸,所以他身上的力量是来到这个墓穴中的所有苍轩族族人中最为强大的。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被郝尚亿灌输了搬运尸体到刚才那个棺椁的人形蛇,发生了变化,形成了自己的意识,用着本能吞噬了苍轩炎烨父皇的尸体。 这也就是为何那个人形蛇,会有着东楚先皇容貌,并能转换成苍轩炎烨容貌的原因,血缘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在人形蛇统领有了意识后,它也有了统治这个地下王国的野心,因此为了不破坏这个墓穴里的养尸计划,人形蛇统领便将先皇后的遗体放到了棺椁里,让她来供养食人古树、血尸及人形蛇。 只是它的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这个封印之法因为圣女的缘故,本来就已经有了漏洞,再加上供养血脉的变化,不再是苍轩族的祖先。 圣女便在当时暂时地挣脱了郝尚亿的封印,借用了先皇后的尸体,将人形蛇首领给封印在了玉白晶石后面,而后在尚有力量时,将这些真相全部写到了这个册子里。 同时也将自己一直保存着的另一枚红血石给放在了玉白晶石的盒子里,只等着真正的天龙之子到来,将它给带出墓穴。 在这个地形复杂的墓穴里,养着的不只一株食人古树,而人形蛇和只见过一只的血尸,也四处都有。 因为圣女的力量有限,如果在断了这些食人古树、人形蛇、血尸的养料后,这些异物就将四处逃蹿,不受控制,更甚至有可能出了这个墓穴,危害到天龙大陆的人类。 所以圣女才会在万般无奈之下,让先皇后的尸体继续担负着“养料”的作用,直等到天龙之子的出现,运用“她”的力量,将这个郝尚亿苦心经营的万恶之地给彻底封印! 如今现在供养食人古树等物的“养料”被苍轩炎烨给毁了,就代表着郝尚亿的封印之法被打破了,羽菲必需尽快将这里给封印起来,不能让里面的任何异物给逃出墓穴。 “苏姑娘,这是地形图,还有,应该是封印的法子。” 在转述册子的内容时,云亦尘已经是越讲越心惊,没想到在苍轩族的皇家陵墓里消失的祖先,居然全部是来到了这里,被当成了“养料”。 不过眼下最为关键的似乎不是这个了,必需尽快封印住这个墓穴,而他们也得尽快离开,否则在封印的同时,他们将存在着出不去的风险。 原来,这便是圣女想对她说的话了,怪不得她额间的莲花会发光,全是圣女的指引,要让她来这间墓室,破坏这个养尸的地方。 郝尚亿,真是歹毒的心思,居然用圣女最为偏宠的苍轩族来进行自己邪恶的野心,养出这么多的怪物,只为为自己所用! 对于郝尚亿的所作所为,仍气愤难当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肃穆的话后,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墓室里,居然开始晃动了起来。 “菲儿,照着上面的做!” “咚——咚——咚——” 那些明晃晃的奇珍异宝、宝石玉器,在这间墓室的晃动下,都纷纷落了地,如果不是苍轩炎烨还扶着羽菲,只怕她已经在这阵剧烈的晃动下,跌倒在地了。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羽菲细想,在接过云亦尘递过来的册子后,羽菲细细研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现代的五线谱,一首封印阵法的曲子,五行方位的阵法布置,苍轩族后代的血液! 封印之法的准备条件,无一不精密,无一不精打细算过,来自异时空懂五线谱的天龙之子,守护四族里痴迷于五行阵法的印宿后代,和苍轩族的后代之血! 三者缺一不可…… 232 层层光圈的作用 三者缺一不可!三者皆在! 因为时间紧迫,羽菲在倚靠着蒋如牧和风威伦后,边用火凤琴调试着五线谱上的音符,边对着苍轩炎烨和云亦尘说道。 “云亦尘照着五行之位,将那五处的洞孔给打开,炎烨,你跟在他后面,只要滴一滴血进去便可!” 一时间,在这晃动着的墓室里,开始了比这墓室要坍塌更为紧张的气氛。 这间墓室就算坍塌了,凭着苍轩炎烨他们几人的功夫,确实不可能将他们给围困在这里。 可别忘了,在这偌大的墓穴里,除了苍轩炎烨他们几人外,还有着不知有多少数量的食人古树、人形蛇、血尸。 一对一,不怕,一对一群,也无碍。但如果是车轮战,那么必败的无疑会是苍轩炎烨他们这些血肉之身。 所以此时羽菲的封印阵法,就显得犹为关键了! 羽菲是天龙之子,她所拥有的力量和能力,这些在场的众人都是认可的。 可关于封印之法的开启,云亦尘心里也清楚,羽菲是第一次施展,又是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 如果稍有不慎,他们或许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为此羽菲所被寄予的厚望,和她所承受的压力,是一样巨大的。 在云亦尘深深看了羽菲一眼后,他便飞身去墓室上方寻找那五个洞孔了。 而本应紧随其后的苍轩炎烨,却是当着蒋如牧和风威伦的面,额头相贴在羽菲额间,左手抬起她的下颚,温热的四唇相触,出乎意料地温言耳语地说道。 “有我在,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得你,菲儿,别怕。” 一句话,两个“别怕”二字,就如定心丸一样,在羽菲原本波澜的心湖起了镇静的效果。 扬唇,浅笑,眉眼弯弯,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现一道暖意,对着已经放手的挺拔男子轻语。 “我不怕。” 苍轩炎烨,因为有你在,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受伤,即使你所表达的和你所做的完全是两码事。 “?——?——” 琴音在苍轩炎烨将右食指的血抹到最后一个洞孔后响起,与羽菲平时所弹奏的悠扬、清心、令人舒畅不同,它是一种悲壮、压抑,令人觉得喘不过气的曲调。 随着羽菲琴音的不断流泄,墓室晃动的频繁减少了,幅度也变小了,而后在正中央,玉白晶石阶梯崩塌的地方,骤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指墓室顶端。 随后五行洞孔也直射出了一道赤褐色的光束,和羽菲之前弹奏清心曲,出现在苍轩炎烨周身的光芒是一致的,只是这五道光芒更加清晰,更加耀眼,更加直观,仿佛已经不再是一道光芒,而是一个实体…… 五道光芒最后都汇聚到了正中央的白色光芒上,之后在苍轩炎烨几人的注视下,这道白色光芒逐渐变了颜色,从淡褐色缓缓变成深褐色,比之前所见的任何赤褐色光芒都要深。 当羽菲的两颊不断溢出汗时,正中央的那和圆柱般大小的深褐色光芒终于又发生了变化,或者更正确地说来,应该是它已经凝聚够了足够的力量。 另外五道光束,由最初的赤褐色逐渐转变为白色,直到透明,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就好似这五道光芒是为了中间的那束光芒而聚集了力量,在全部灌输给了中间的光芒后,才完成使命地消失无踪。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并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在五束光芒消失不一会后,中间的巨大的光束,在离地三分之一处,就好像薄纱一样,慢慢漾开了一层光圈,并不断向下扩散开来。 随后在蒋如牧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他又看见了另外一层光圈,不断向着上方而去,两者似乎是互相呼应般,在到达了最上方和最下方后,才停下转变为扩散开来,看样子是要辐射整个墓室。 咽了咽口水,很早之前便见识过羽菲火凤琴厉害,知道它发出的利刃能杀人于无形,伤人无声的蒋如牧,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项,小声地向着旁边的风威伦问道。 “呃,这该不会是利刃吧?” 蒋如牧不是怕死,只是想到自己要死在这样诡异的阵法下,心里就不住一阵阵打颤,这和他想死在战场,报效东楚的愿望完全不相符啊! 抱着壮士断腕心情的蒋如牧,当看到那层光圈穿过了站在最前端,守在羽菲身旁的苍轩炎烨,穿过了云亦尘,穿过了羽菲后,才终于放下了心。 幸好没事。 不过这层光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直到那层光圈穿过自己的身体,感受着那阵通体舒畅的清凉后,蒋如牧才好奇起了这究竟是什么,怎么觉得身体的疲惫,和之前与那些怪物蛇打斗的伤口,全部都不痛了呢? 随着光圈不断地出现,蒋如牧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舒畅,就像突然得了好几年的内功一样,整个人不只精神奕奕,还特别的精神充沛。 而有这现象的似乎不只他一个人,就连身边的风威伦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自己受伤的左臂,那上面缺失的肌肉,居然也长了出来,怪不得他会觉得那么痒! 蒋如牧他们是有福了,但在这过了好一会后,从四处都传来了不同程度的嘶吼声,不是人的痛苦**,但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却不会忘记。 “啊——啊——” “喀——喀——” 曾经在面对人形蛇,在对抗食人古树,在和血尸交手时,在它们最终消亡的时候,都曾发出过这样痛苦的嘶吼声。 在这阵阵恐怖,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中,羽菲的右手腕上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竹青兴奋地叫唤声。 “哧——哧——” {主人娘亲,我闻到好吃的了,好吃的……} 因为抚着火凤琴,羽菲没有办法分心和竹青说话,所以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让它去找那些所谓的“好吃的”了。 一得到羽菲的首肯,竹青兴奋的豆丁小眼都快冒出星星来了,不过最后它只是吐着舌信子,摇了摇小脑袋,做出类似跳舞的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喜悦之情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羽菲眼角余光向着竹青消失的方向看去,唇角带着宠溺笑容地再度将精神给放在了火凤琴上。 虽然竹青讲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好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羽菲却有些猜到了。 竹青不是普通的蛇类,除了平常喂给它的食物外,在这个诡异的墓穴里,它一直感兴趣的好吃的,应该是食人古树、人形蛇身上的精血一类的东西。 且越是厉害的异物的这类东西,竹青便越感兴趣,无怪乎当苍轩炎烨在和人形蛇首领搏斗时,它会勇往直前地去找吃的。 似乎竹青每一次吃了这些类似于精血的东西后,它的体重便会增加一些,最为明显的便是在它从苍轩炎烨身上回来后,羽菲明显觉得手腕上的重量多了不少。 时间一久,羽菲都会觉得手腕有些发麻,在如此下去,自己可不能再让竹青缠在自己手腕上了。 此时沉浸在“美食”里的竹青,一点也不知道,因为它的食量,体重上升了,以后再也不能呆在最喜欢的主人娘亲的手腕上了。 封印阵法的曲子并不长,羽菲弹奏完一遍后,曾经有想过停下来休息,只是当她一停下,那些正不断涌动着的层层光圈便会停下。 这代表了什么,羽菲自然清楚,说明封印之法停下了,制止或者说是消灭食人古树、人形蛇、血尸的力量,也都将停下。 如此这般之下,就算苍轩炎烨想强制让羽菲停下奏曲,先歇息一会,都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在羽菲满头大汗,脸色逐渐变得憔悴,却仍是不停地抚琴,苍轩炎烨眼底的怒气愈来愈盛,蒋如牧带着风威伦闪到远远的一边避风头,云亦尘在四处寻找机关出口下,一晃眼,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在这两个时辰里,羽菲抚琴的效果是明显的,起码那些异物的嘶吼声正在不断变小,直到最后一刻钟,似乎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声响,就不知是被全部封印了,还是被这琴音给消灭了。 而墓室正中央的那根深褐色光柱,它的颜色也正在逐渐的变化,慢慢转变为最初的白色。 “铿——” 体力用尽,羽菲再也无法支持地完结了最后一个音符,随后跌进了一副宽厚温度低于一般人的胸膛。 “够了。” 在苍轩炎烨强制地将火凤琴给收起来,不让羽菲继续弹奏时,她没反驳地点点头。 “嗯。”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这中央圆柱的力量,似乎也已经用尽了…… “砰——” 当羽菲这么想着,并看向那个中央圆柱时,没想到它却突然砰地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碎了一样,留下点点白光,就这样如同它骤然出现般,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一直在寻找出口的云亦尘,在发现中央圆柱消失后,突然双眼大眼地看向某一点,而后惊喜地开口道。 “王爷,找到出口了!” 233 重见天日的感想 找到出口了。 这句话,应该是自进入这墓穴这么久后,羽菲和其他人最为想听到的一句话了。 于是在云亦尘惊喜的引导下,众人看向了在中央圆柱消失后,又重新出现的五束赤褐色光芒。 它们在汇合后,形成了一束更加细小的光芒,最后直指向了一个地方,一个在这道光束下,出现了莲花印迹的石壁上。 对这机关、五行之法,云亦尘的研究是有多深入,就连蒋如牧这不什么记事的粗人都知道,所以在看到那个所谓的“出口”后,他便顺口地向着云亦尘问道。 “这要怎么出去,小云子,你找到机关了?” “没有。” 而云亦尘的两个“没有”,令蒋如牧瞬间有种被雷击到的错觉,没有找到机关,打不开石门,那还叫什么“找到出口了”啊? 完全无视蒋如牧鄙视的眼神,云亦尘对着也来到石门处的羽菲点头微笑着说道。 “出去的关键,还是在苏姑娘的身上。” 而后在羽菲困惑的视线下,云亦尘手指指向一个细微,不容人发现,却有着一个凹口的地方继续说道。 “苏姑娘,你颈项上的戒子,应该就是开启这个石门的钥匙。” 关于羽菲颈项上的那个戒子,苍轩炎烨也是知道的,只因它上面的材质,和自己当初给羽菲的那只耳坠是一致的。 而云亦尘之所以会知道,这完全要归功于云音这尽职的细作,但凡是羽菲周边所发生的事,和她身上云音觉得有价值的线索和点点滴滴,她都会一一向云亦尘禀报。 所以当云亦尘这么说时,羽菲只是更加困惑地抽出了颈项上的戒子,对着那个凹口就是一阵比划。 至于苍轩炎烨,他金色的眸子盯着云亦尘的狠尽,饶是定力过人的云亦尘背上都不断冒着冷汗。 对苍轩炎烨的独占、欲,云亦尘可谓是最为清楚的人,为此在很多事情上,特别是关于羽菲的事上,他都尽可能地表现为“无知”。 只不过刚才找到出口后,被困在这里许久,又在碰到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后,云亦尘的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 也因找到了出口,高兴得有点忘形了,才会这么不假思索,不加掩饰地说了出口,招来了苍轩炎烨的侧目。 这方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的暗涌,风威伦看在眼底,却是爱莫能助,只能在心里为云亦尘祈祷,希望他们家王爷能放他一马,怎么说亦尘也跟在王爷身边那么久,这点情面,应该会给吧? 到了最后,就连风威伦自己都不能确定了。 “噔——” “咦,还真的开了?” 因为苍轩炎烨忙着“瞪”云亦尘,所以并未发现羽菲已经拿下了颈项上的钥匙,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对着那个凹口就放下了戒指,并很巧合地转动了一下方向,就这样将石门给打了开来。 直到苍轩炎烨反应过来,怕羽菲有什么危险,将她给半抱进自己怀里时,石门都已经打开了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了。 “王爷!” “真的是王爷!” 当石门逐渐被打开,苍轩炎烨和羽菲才发现,在石门外,居然站着密密麻麻,手里拿着火把的起码百来号全副武装的将领。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苍轩炎烨他们进这墓穴已经五天之久了,而当天接待他们的将领在发现王爷和蒋家大公子,和风公子等人全随着苍轩炎烨不见后,便在这方圆百里的地方开始进行寻找。 可奈何怎么找他们都没发现苍轩炎烨的任何踪影,就在将领仍在寻找时,却突然听人来报,他们守护的皇室陵墓里传来了巨响,和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于是将领便放下寻找苍轩炎烨等人的任务,如临大敌地带上武器,守在了这扇自建好皇室陵墓后便从未打开过的石门前等待着。 整整三个时辰,将领神经都一直紧绷着,想着石门外有可能出现的各种可怕的怪物,可没想到最后出现在石门另一侧的,居然会是他们苦心寻找的苍轩炎烨等一行人。 原来,他们出来的这座石门,就是本来他们打算要进去的地方啊。在听完将领的叙述后,羽菲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们现在之所以能顺利完成任务,是不是还要感谢竹青和林鹰的误打误撞呢。 否则除非苍轩炎烨打算炸了这座石门,要不然对机关在里面,只能从里面往外开的石门,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又更何论进入墓室,寻找他们所需要的答案呢。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从石门出来后,羽菲本来还打算等竹青一起回去,顺便再招唤一下林鹰的。 可苍轩炎烨只是在听到羽菲的意图后,便将火凤琴直接抛给了云亦尘。 而后在其他将领诧异的眼神下,直接打横抱着羽菲就往还未入住过的营地前去,完全无视了羽菲的抗议和所谓的人权。 对苍轩炎烨的这一举动,蒋如牧就差没鼓掌赞成了,他都已经多少天没吃饱过,多久没洗漱过了。 如果真的要等羽菲在这里等到那条青蛇,和那只雄鹰,这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而更为重要的是,威伦这家伙还等着给军医瞧瞧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蒋如牧怎么觉得风威伦身上的温度是越来越低了呢。 “走走走,别再磨蹭了,本大爷是再也不想在这快要了我们命的地方呆了。” 手里拿着苍轩炎烨抛给自己的火凤琴,云亦尘在见蒋如牧已经拖着风威伦往外走后,身子也不由跟着往前走,不过在离开前,他仍不忘石门后面的宝贵物资,对着随行的将军说着。 “将军,还请将里面的珍贵物品给小心搬运出来,切记不要去触碰中间的玉白晶石,和五行里面的光芒。” “是,属下明白,云公子放心。” 虽然云亦尘没有任何的官职,但眼前低眉的将军能被苍轩炎文亲自派来镇守这里,便不是一般人,自然知道云亦尘的身份不一般,对他吩咐的事也是十分放在心上的恭敬回答着。 听到将领的答案,已经踏步离开的云亦尘在走了五步后,又不放心地回了头,最后在小心地收好火凤琴后,终于还是决定折回来,亲自看着他们运送这些物品出去。 即使之前羽菲好像已经将里面的怪物给全部消灭和封印了,不过云亦尘对之前所见的仍是触目惊心,就怕会有什么东西没死透,又死灰复燃,为此他才会决定忍着身上的疲惫,先把事情尽快做完再说。 另一边,抱着羽菲离开了皇家陵墓,已经五天不见天日的苍轩炎烨,甫一出来,在看到夕阳下的余光后,顿时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好。” 已经知道抗议无效的羽菲,很是好脾气的侧卧在苍轩炎烨胸膛里,在闻到清晰的空气后,有些眷恋地动了动,就想看看多日不见的天空。 可没想到,最后却是被苍轩炎烨给压了回去,而后她听到一句强硬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关切之语。 “光线太强。” 这样强硬的作风,不多加解释的霸道举动,才是苍轩炎烨! “嗯。” 所以说习惯是一件潜移默化,又可怕的事情,对苍轩炎烨的碰触,从最初的不耐和抗拒,到现在的默许和适应,这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改变在两人中的似乎不只是这个习惯…… 驻守营地的将领分配给苍轩炎烨的住所,比之前羽菲在浮云县的不知奢侈了多少,不过这也是必然的,谁让现在苍轩炎烨是王爷的身份,而非普普通通的官衔。 虽然苍轩炎烨和羽菲并未在这住所休息过,但将领却是吩咐了专人打扫,并时时准备着热水和食物,为的就是苍轩炎烨和羽菲的突然回来。 而现在,这一切都派上了用场。 羽菲本来就不习惯别人服侍自己,就连之前的云音等人,她也没让她们做太多的事,而苍轩炎烨就更不必说了,皇家子弟的各种骄奢习性,他是一点也没养成,皆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主。 所以在挥退了伺候的人后,羽菲便径自到屏风后的隐蔽之处开始沐浴,而速度比羽菲快的苍轩炎烨,已经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袍,浓密黑发滴着水珠的坐在餐桌旁边,满眼慵懒之意地打量着手中的那枚和自己耳坠同材质的红血石戒子。 沐浴完毕,被饿了好几顿,脸颊上本来没什么光泽的羽菲,此时两颊上也显露出了红润之色。 当苍轩炎烨侧身时,才将身着红色衣裙,外套一件颜色略浅的淡红色轻纱,擦拭着长及腰际黑发的羽菲看进眼底。 而此时还毫不自知,自己这模样有多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羽菲,在看到苍轩炎烨还带着水珠的黑发后,若无其事很是自然地问了一句不知有多亲密的话。 “现在虽是夏天,不过夜寒露重,你的发就这样,难道不怕着凉吗?” 234 床榻之上的温情 “现在虽是夏天,不过夜寒露重,你的发就这样,难道不怕着凉吗?” 一句在羽菲看来很普通,很寻常的对话,她却不知这在苍轩炎烨的心底惊起的是一种怎样的波澜。 除了当年先皇后还在世时,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苍轩炎烨说话,不只因他尊贵的皇子身份,更因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冷意。 自打进入炎王阁开始,就更不可能了,哪一个阁内的成员,对苍轩炎烨不是又敬又怕,就算是云亦尘,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管教”他。 将自己身边的那条长巾扔给羽菲,苍轩炎烨的金眸一闪后,便理所当然地对着接过长巾,却不知他究竟要她做什么的羽菲说道。 “帮我擦。” 这个男子,当自己是侍女啊。 羽菲在心里悱恻着,不过最终仍是老实地拿了长巾,向着将背对着自己,等着给他擦长发的苍轩炎烨走去。 苍轩炎烨浓密的黑发比之一般男更为多,甚至有超越女子的趋势,且他的发质也出奇的柔软,最起码在羽菲摸到过的人的发质中,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有比苍轩炎烨黑发柔软。 “你的发,似乎比一般人的都要柔软。” 舒服得半阖着眼的苍轩炎烨,当听到边帮他擦拭着黑发,边如家常聊天的羽菲这么说着时,脑海里不禁想起了苍轩皇室藏书阁里的古籍所记述的事。 “因为我能兽化成白虎。” 苍轩炎烨的发质,比其他人都柔软,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苍轩族历代能兽化为白虎的族人,他们的发质都很好,这与他们变幻为白虎后,身上所覆盖的那层白虎耸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关于这个,身为男子的苍轩族族人,又有哪个人会去注意呢,要不是今天羽菲闲来无事问起,苍轩炎烨也不会想起这件写在“兽化”古籍里的事。 小白啊。 当听到苍轩炎烨说到“白虎”后,羽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到了许久未见的苍轩炎烨的另一重身份。 如果不是考虑到苍轩炎烨每兽化一次,对他身体都将产生一定的影响,羽菲还真想再见一次“白虎”,那毛茸茸的质感,那暖乎乎的温度,那可爱的样子,真的是挺怀念的…… 享受着羽菲服务的苍轩炎烨,在将项链上的红血石戒子拿下来后,便直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一点也不给羽菲反驳机会地专断说道。 “这个东西暂时由我替你保管。” 在苍轩炎烨说完后,羽菲没有丝毫的恼意,就连擦拭着他黑发的手都没有停下,只是很困惑地发问道。 “为什么?”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一年前在南雀国的森林里时,苍轩炎烨便对自己颈项上的这个戒子很感兴趣了,现在更是堂而皇之地以“保管”之名给拿走。 扬扬自己戴在右中指的红血石戒子,苍轩炎烨对它完全符合自己的手指尺寸很是满意地弯了弯薄唇。 转身,苍轩炎烨的右手顺势摸上了羽菲才戴上另一只耳坠的左边耳,不知是怜惜羽菲仍红肿的耳朵,还是珍视她耳朵上的耳坠,抑或是其它地用着磁性的嗓音,轻语道。 “以物换物。” 这么明显的举动,就算再迟钝的人也懂了苍轩炎烨的意思,他是以那副耳坠来换取羽菲身上的戒子。 只不过这副耳坠羽菲从来没想过要,是苍轩炎烨强加让她戴上的,右耳上的那只是,现在这只在皇室墓室里发现的也是。 这个男人,霸道地完全不同人商量,也不给别人抗议的余地,就这样**地下了决定。 可是。 眼神一闪,羽菲没有避开苍轩炎烨抚摸自己左耳的带着凉意的手掌,湛蓝色的眼眸在看向完好戴在他手指上的红血石戒子后,似自语又似对苍轩炎烨地低语着。 “保管好它。” 这是母亲在羽菲幼时,便一直要让她佩戴着的东西,如果之前它还只是一种留恋已逝母亲的物品的话,那么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后,羽菲已经知道了它的另一种作用。 在这种材质的红血石里,蕴含着直到现在羽菲都还弄不明白的神奇力量,虽然在现代时那些老家伙们说过,只有羽菲才能控制这种力量。 但是同一时间,戴着三个红血石,对还没有完全觉醒圣女力量的羽菲而言,似乎危险了些。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将其中一个放在苍轩炎烨身上,就成了最为合适的办法。 反正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苍轩炎烨是绝对不可能放羽菲单独离开,而羽菲为了自身考虑,和其它的种种因素,她也不会轻易离开苍轩炎烨的身边。 没想到最后会如此轻易地就同意将这枚戒指给自己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的答复后,眼神一闪,随后深刻的五官上覆上了一层邪魅的表情。 在羽菲的惊呼声下,双臂一改之前的动作,将羽菲给横抱在自己臂弯里,带着她就向铺好的床榻而去。 “你该休息了,菲儿。” 因为骤然离地,丝毫没有准备的羽菲,只能凭本能地将双手搭在了苍轩炎烨的颈脖处,失态地惊呼出声。 “啊——” 直到苍轩炎烨将羽菲给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羽菲感觉到背脊所躺着的是新放置好的被褥后,才后知后觉地缩回双臂,抵在苍轩炎烨宽厚且有些温热的胸膛上,与他对视着。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直到最后羽菲抵挡不了这暧昧的氛围,才双颊发热地移开了视线,喏喏且无底气地开口说道。 “我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或许是对羽菲这扭捏的表情觉得新奇,双臂撑在床榻上的苍轩炎烨,一向冷漠的表情顿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金色的眸子在羽菲没注意的时候,绽放出一道极亮的色彩。 苍轩炎烨故意俯下身,对着侧着脸,将自己的左边脸颊给暴露出来的羽菲耳语道。 “呵,这厢房,这床榻,就连,哪样不是本王的,嗯?” 当苍轩炎烨讲到“就连”这两个字时,故意顿了顿,意味很明显的就是指现在躺在这床榻上,被他困在身下的羽菲。 似乎难以想象苍轩炎烨会突然转性变成这样,这样流氓的样子,羽菲在动了动耳朵,挥退那瘙痒的异样后,便努力向后退了退,虽是无用之举,不过仍是心理安慰地这么做了。 而后在苍轩炎烨再开口时,急切地又有些结巴地比之前更为大声地说道:“那,那你休息。” 现在的羽菲,脑子已经没了以往的灵敏思考,被苍轩炎烨这样压迫着的她,只想尽快地摆脱如今的处境,只是这个办法却没什么效果。 对羽菲这反应觉得很有趣的苍轩炎烨,眼角蓦地漫起了丝邪气,神情瞬间变得慵懒邪魅,薄唇更是不经意地滑过羽菲的脸颊,吐着热气,轻佻地继续道。 “本王想和你一起休息。” 轰—— 羽菲的脸颊刹那间变得通红,如果用温度计来测量的话,或许此时的羽菲,体温都已经达到了发烧的程度。 “呵呵——” 看着羽菲这局促不安,显得楚楚可怜的样子,苍轩炎烨心情愉悦地大笑出声,就连躺在她身下的羽菲,都能感受到从他的胸腔里传来的震动。 在羽菲急转过来后的不解和恼怒的眼神下,苍轩炎烨左手撑着床榻,右手轻轻覆盖到羽菲的双眼上,俯身靠在她的右耳,如同催眠般地用着充满磁性和低沉地嗓音缓缓道。 “睡吧,我知道你累了,菲儿。” 这一句“睡吧”,苍轩炎烨却不知里面蕴含着多么温柔的心思,五日来,就算羽菲表面如常,可她的神经却是一直紧绷着的,即使有过短暂的休息,也是警惕着。 在未出皇室墓穴时,羽菲的神经就如同一根随时会绷坏的弦,她却毫不自知。 而有着野兽般直觉的苍轩炎烨,他虽然不是很肯定羽菲的状态如何,可凭着直觉,他正以着自己独有的方式,让羽菲放松了下来,慢慢恢复到原来正堂的状态。 “你。”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的羽菲,一双疲惫的湛蓝色的瞳孔,轻轻眨了几下,对着看不清脸庞的那个狂傲的男子,一时间羽菲居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睡吧,我就陪在你身边,还是你想做些什么‘运动’,嗯?” 越讲到最后,苍轩炎烨的声音便越低沉,就连羽菲这个不知情事的人,都知道现在已经侧躺在自己左侧,将自己给推进床榻里侧,却将自己给抱在怀里,让她枕着右手臂的男人,他究竟是如何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欲。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这么个疑问,羽菲终敌不过袭卷而来的阵阵困意,就这么在苍轩炎烨那双带着凉意的巨掌覆盖下,逐渐闭上了疲惫的蓝眸…… 原本只是为逗逗羽菲,却不知怎么挑起了自己情、欲的苍轩炎烨,在感受到臂弯里传来了羽菲的沉稳呼吸后,他才放开了挡在羽菲双眼上的手,露出了自己一双难掩欲、望的深沉金眸。 !! 235 两只宠物的归来 当羽菲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其中带着点点亮光…… 难道她还没从墓穴中出来? 初从睡梦中醒来,还没晃过神来的羽菲,在迷惑了片刻,感觉到吹向自己左边颈脖处的热风时,浑身一僵,思绪慢慢往回倒,昨晚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失常的苍轩炎烨,邪佞的眼神,慵懒如狼的表情,越矩的举动…… 心跳加速的自己,神经短路的自己,体温升高的自己,最后在那温言下心安入眠至今的自己…… 小心翼翼地,羽菲慢慢将靠在自己颈项处的苍轩炎烨的脑袋给推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这么一个人。 苍轩炎烨的五官很深刻,清醒时整个人给别人一种肃穆、冷峻的感觉,似乎只要稍微不顺他的意,被他那么轻轻一瞥,整个人就会变成寒冰,由内心感到害怕,瑟瑟得不敢动弹。 而闭上眼的苍轩炎烨,已经没有了清醒时的冷峻,令无数女子欣羡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英挺的眉不再如之前那般生硬,再搭上他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无形中让羽菲觉得亲切,最起码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人总是要有对比才会知道其中的不同,事实上苍轩炎烨现在的样子,单是云亦尘和叶阳墨奇在平时就不知要胜出多少。 只是和平时就冷酷的苍轩炎烨相比,在见到他不同的一面后,羽菲就觉得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了。 昨日和众多士兵一起搬运墓穴里的珍宝的云亦尘,直至天际露出斑斑白痕,才疲惫不堪地回了营地休息,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天的他,却没想到会被告知林鹰在外面捣乱。 这休息都还未到两个时辰的云亦尘只好在匆忙地梳洗过,对着在空中明显不满正发着脾气的林鹰打着商量,让他去叫羽菲,而它则是先安静下来,不要再生事端。 为此,现在云亦尘才会站在苍轩炎烨休息的厢房外,对着屋里不知醒来已否的人回禀着林鹰的意图。 “王爷,林鹰回来了,似乎在找苏姑娘。” 关于羽菲有没有醒来,云亦尘是不确定,但对苍轩炎烨,云亦尘知道,只要他进了苍轩炎烨身边二十米内,对方就一定会醒来。 无论来的功夫有多高,脚步有多轻微,只要生人的气息一进这个范围内,苍轩炎烨野兽的直觉便会令他从睡眠中醒过来,更何况他的睡眠一向很浅。 所以当羽菲的呼吸一变,在将醒之际,其实苍轩炎烨便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很期待着羽菲在醒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只可惜,林鹰的闹事,云亦尘的出现,扰乱了苍轩炎烨的计划,终止了羽菲继续研究苍轩炎烨睡颜的打算。 就在羽菲想默默起身,不想惊醒苍轩炎烨时,没想到那个她原本以为熟睡的男子,已经睁开了眼,一双闪烁着金光的瞳孔骤然对上羽菲有些愣怔的蓝色眸子。 “你养的宠物,可真不让人省心啊,菲儿。” 苍轩炎烨仍是面无表情的刚毅脸庞,说出的话却不再是不带丝毫感情了,如果羽菲没有听错的话,她似乎听出了这句话里的一丝笑意,看起来苍轩炎烨的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事实确实如此,虽然因为竹青和林鹰的“任性”,让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五人在那诡异的墓穴里呆了五天,可结果却是令人满意的。 最起码苍轩炎烨他们不必要在皇家墓室外浪费那么多时间,也成功地封印了墓穴里的怪物,得知了千年前的真相,得到了圣女的另一枚耳坠,找到了觉醒羽菲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的办法。 因此对林鹰和竹青,这两个苍轩炎烨一直看不顺眼,只为了羽菲而忍耐的一大一小两只,他终于觉得他们除了吃,与和他抢羽菲,呱噪外,终于有了些其它的作用,看来以后拿这两只去当诱饵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与此同时,站在树枝上的林鹰,庞大的身体不知为何抖了抖,令守在下面“监视”它的士兵们手里的兵器都紧了紧,生怕这只富有灵性的雄鹰,打算不遵守和云公子的“约定”,直接闯进去。 只要一想到是这样的局面,那五个被派来监视林鹰的士兵脸上就是一股子的哀怨,那个新晋封的烨王爷,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听说还是炎王阁的阁主,他们可不想因办事不力而触怒了那个杀手头子啊! 和苍轩炎烨一同向着林鹰怕在的位置而来的羽菲,在甫一见到树枝上体型比之前更加硕大了一倍不止,身上毛发黑中夹杂着褐色,一双爪子比之前愈加锋利的林鹰后,喊着它的声音都出现了丝丝的怀疑。 “林鹰?” 这才五天不见,这大家伙的变化可真大啊,真是变得更大了—— 相较羽菲的困惑,一心就等着羽菲的林鹰,一双黑瞳就如发现了猎物般,闪亮亮地边叫着边扑扇着带动了一阵大风的翅膀,向着羽菲飞奔而来。 “咿呀——咿呀——” {主人,主人!} “唰唰唰——” 那些因林鹰制造的强风而无法完全睁开眼,只能从指缝间看着它硕大英姿飞舞的士兵们,大张着嘴,很是惊讶地发现,那只体型庞大的雄鹰,居然被他们新晋封的杀手王爷,就那么一挥袖,生生被弹开了几米远。 “咿呀——” {大魔头!} 眼瞳本来只是纯黑色的林鹰,在被苍轩炎烨的内力给推离羽菲身边后,眼里竟然出现了丝丝的赤褐色,那不一样的色泽,令跟在苍轩炎烨他们身后的云亦尘都诧异了。 而羽菲则是从最初听到林鹰所说的“话”里回过了神,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地自然地用右手轻扯了扯苍轩炎烨的衣摆,轻语道。 “让它过来吧,我好像听见林鹰‘说话’了。” 挑眉,苍轩炎烨侧眼看了羽菲一下,在轻哼了声后,才收回打算阻止林鹰靠近的右掌,不和它一般见识地让开了些。 对苍轩炎烨,林鹰在南雀国时,便对他,正确来说应该是“它”有了顾忌。 虽然林鹰不懂那只白虎为什么会变成人,但对眼前这个和白虎一样气息的家伙,林鹰一直都是警惕着的,且在它的认知里,白虎就等于苍轩炎烨,相当于大魔头。 要不是羽菲一直呆在苍轩炎烨身边无碍的话,只怕林鹰早就撺嗦着剧毒无比的竹青,趁着苍轩炎烨不在时,放倒羽菲身边的所有人,早背上她逃之夭夭了—— 于是在羽菲的招手,苍轩炎烨的退让,林鹰的踱步下,总算是圆满解决了这个“汇合”。 当直立着个子都比羽菲高上许多的林鹰站到她面前时,一直缠在林鹰腿上,全当它是交通工具的竹青才一溜烟地跑了下来,站到羽菲和林鹰的中间,立着它也长长了许多的蛇身,欢快异常地叫唤着。 “哧——哧——” {主人娘亲,嘻嘻,我也回来了,回来了……} 本来只见林鹰还忧心在最后说要去找“好吃”的竹青的羽菲,在见到这一鹰一蛇,一直悬着的心,才完全地放了下来。 这趟墓穴之旅,总算是没伤着一个人一只动物,结果总的说来是很好了。 很明显的,经过这趟墓穴之行,除了风威伦受了伤外,羽菲的能力提到了提高,云亦尘同时也发现了羽菲所奏武乐的神奇之处,苍轩炎烨本身的能力,似乎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最大的收获,除了能觉醒羽菲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外,最为可观的便是林鹰和竹青的改变。 虽然竹青除了外形的改观,其它再无明显的变化外,竹青的转变就显得巨大了,这不单是只它外形又更加威武雄壮了,光是林鹰能“说话”,和羽菲沟通这件事,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在那本玉白晶石盒子里的册子有说明,羽菲的能力愈是苏醒,本身所赋有的力量便会显得更为厉害和明显,其中关于和动物沟通这一项,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林鹰会“说话”,这其中和林鹰在墓穴里吸食了不少异物的精血有关,林鹰和竹青不同,它在密林里已经生活了数十年,早就沾染过了血腥,虽也聪慧,但它的灵性却是被阻挡了。 自然不如从未沾过人血的竹青,和能变幻为人的白虎了,所以才会在现在才有了和羽菲沟通的能力,而竹青却是在羽菲能力较弱的最初便可以进行沟通了。 只不过这一大一小的两只,大的那只因为才会“说话”,所以表述起来并不是很清楚,也只能发出简单的词汇,不能像竹青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 再观小的那只,虽然因自小被抓,没沾过人血,在灵性方面得天独厚,说话很流利,一张嘴就是一大串的话。 可对没有种族观念,没有常识,没见过外面世界的竹青来说,它所说的话,还不如竹青来得简洁有力。 “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能再任性地跑去危险的地方,知道了吗?” 236 半年觉醒的期限 本来还热闹地抢着和羽菲“说话”的竹青和林鹰,在听到羽菲不悦的警告,和看到她一脸的严肃后,终于停下了呱噪的声音,四只黑瞳,两大两小,很是认真地盯着羽菲。 不过细看,就能发现在这两双黑色的瞳孔里,明显有着深深的困惑,像是完全不明白羽菲在说什么。 事实也确实如此,竹青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它完全没有概念,它虽然聪明,可对人类的某些词汇,它仍是不能很好的理解透彻。 而林鹰,那个墓穴对它而言,根本就不能算是“危险”的地方,它原先生活的深山老林,厉害可怕的东西多了去了,虽然对林鹰没怎么构成危险。所以对羽菲所说的,林鹰也是一鹰脑袋的雾水。 好笑兼无奈地叹了口气,羽菲摸了摸林鹰坚硬如铁的翅膀,再点了点竹青急急靠过来的蛇脑袋,妥协地说道。 “以后去哪里都要和我说,我同意了才能去,这个总做得到吧?” 直到现在羽菲也知道了,她高估了竹青和林鹰的“理解”能力,所以只能这么生硬地对着它们下了如此硬性的要求,以期能减少以后突发状况的发生。 对羽菲这简单明了的要求,一蛇一鹰很配合地都点了点各自的脑袋,但眼见这一幕的羽菲,却一点也没觉得轻松。 而事实就是,羽菲的直觉是很准的,因为在以后的旅程里,为了所谓的好吃的,这一大一小的两只再次忘记了此时答应羽菲的条件,一股脑子地又跑了…… 对羽菲能和这两只奇妙的动物沟通这件事,只有知情者的苍轩炎烨和云亦尘没多大的反应。 而其他围观的士兵,特别是在林鹰和竹青乖巧地点了点头,并在羽菲的命令下,乖乖地离开营地后,他们皆是以崇拜的眼神目送着羽菲回厢房休息的。 在成功“解决”了闹事的林鹰和竹青后,云亦尘便亦步亦趋地跟着苍轩炎烨他们,直到羽菲进食完后,才将从守卫陵墓的将领那里得来的消息,回禀给苍轩炎烨道。 “青国派使臣到四国,打着请罪的名义,特请四国君王两个月后前去,言明会将百年前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知各国。” 目不斜视将这话给传达到的云亦尘,一点也不看苍轩炎烨不屑的表情,只是继续道。 “皇上的意思,希望借由这次机会,让王爷和苏姑娘一同前去,看看青国是否还有其它阴谋。” 青国,那个能觉醒羽菲力量的地方之一。 在那本册子里,圣女提到过羽菲想要觉醒力量的话,那么便要去青国的某一处深山里。 这苍轩炎文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好,这次就算苍轩炎烨不愿意去,也会因羽菲的事情而让步。 但青国的某处,只是羽菲觉醒力量的其中一个地方,西武国的圣山——寒山之上,冰寒剑的原产地,则是她觉醒力量的另一个地方。 所以以时间上来考虑,苍轩炎烨他们现在应该尽快赶往西武国,毕竟想要在重兵把守下,不被发现的进入寒山,这还需要时间来布置。 就算炎王阁势力广泛,加之东楚国隐藏在西武的细作的帮忙,想要在两个月内悄无声息地完成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现在的情势,苍轩炎烨他们在西武国的一切活动,必需是在不惊动西武国的情况下完成的,因此这个任务的完成系数,不得不说是十分艰巨的。 单是二十二年前,从寒山之上秘密弄下那块寒石,便已经是耗尽了他们东楚国的百分之七十的密探了,现在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羽菲进入寒山,难度可见有多难。 且在开启那个阵法后,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骚动,现在单是想想这些,云亦尘都觉得头疼,脑袋胀得眼睛都快冒星光了。 云亦尘所能想到的,苍轩炎烨又如何会不懂,只不过对他而言,只要有个明确的地方,哪里会是他去不得的。 更何况苍轩炎烨心里清楚,除了炎王阁能为他所用外,东楚国更会是他坚强的后盾,东楚国都皇城里的那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君王,一定会不计任何代价地支持自己,不为苍轩族的盅咒,不为东楚国的利益,就只因为自己是他的胞弟。 只不过,在情况许可下,苍轩炎烨也不会将事情闹大,造成令苍轩炎文无法收拾的局面。 在想到苍轩炎文后,苍轩炎烨冷厉的表情有了些松动,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多了丝温度地,对着正等着他指示的云亦尘道。 “今日在休息一日,明日启程去西武国。” “是。” 果然是这样的决定。 对苍轩炎烨的安排,云亦尘一点也不惊讶,毕竟觉醒这件事,除了能解除他们身上的盅咒外,还关乎羽菲的安危。 原来在那个墓穴里,圣女虽然改变了封印之法,令郝尚亿吃了暗亏,可他又是多么精明的人,在千年前便能骗取圣女的信任,如今又怎么会着了圣女的道而不做反击呢。 所以在那个郝尚亿设下的养尸计划的墓穴里,只要封印被开启,那么这个施展封印的人,如果不在半年内完全化解体内爆增的力量,最后便会因力量过剩而暴毙之亡。 而要解除这个暴毙而亡的办法,便是羽菲完全觉醒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将那股力量给全部驱散、化解开,这样才能躲过郝尚亿布下的阴谋。 这边苍轩炎烨下了决定,那边真正该焦急,比苍轩炎烨他们解除盅咒更为着急的羽菲,却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反倒关心起了别人的问着正打算出去准备的云亦尘道。 “风威伦的伤怎么样了?” 之前在墓穴里,风威伦为救蒋如牧,被人形蛇给咬掉了一块肉,那股子和血族一样的味道,直到现在羽菲都还记忆犹新。 虽然事后风威伦喝了苍轩炎烨的血,也在听了羽菲的清心曲下,伤势有所好转。 但在现代,见识过被血族感染过的人类的可怕转变的羽菲,不由关心起了风威伦,只希望他不会变成失去意识,只懂得吸食血肉的血尸! 经羽菲这么一问,云亦尘才想起来,自他回来后,似乎还没见过风威伦和蒋如牧两个人。 这个时辰,应该起来了吧? 一瞅外面高高升起的太子,云亦尘心里如是想着。 一看云亦尘那副样子,羽菲便知他应该也是不知道风威伦现在的情况,于是一转头,对着苍轩炎烨就提议道。 “我有些担心,去看看,怎么样?” “嗯。” 于是云亦尘一改打算去准备的方向,带着苍轩炎烨和羽菲两人,就向着风威伦休息的厢房而去。 厢房外,云亦尘站在门前,在愣了片刻后,就轻轻一推没有锁上的门扉,一马当先地跨了进去。 简洁的厢房里,并不宽敞的床榻上,就算不细看,都能发现上面睡着两个人,毕竟单就一个人,是不可能有那么高的隆起的,应该是床榻太小,两个人叠加在一起所造成的。 在守护如此严密的营地里,风威伦的房间里,能出现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个人了,进了屋子的另外三个人,脑海里不由浮现的便是——蒋如牧这三个字了。 只是,对同样拥有单人休息住所的蒋如牧而言,怎么会出现在风威伦的厢房,并在他的床榻上这点,三人想法各异。 苍轩炎烨是完全懒得去思考,要不是空气中有着蒋如牧的气息,他都懒得猜现在在那个被褥下的是谁。 云亦尘只是偏了偏头,便能将事情给想出个大概,估计是蒋如牧不放心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风威伦,才会留在这里照顾他。 可是照顾到病患的床榻上,并抢占了对方的休息地方,这还真是特别的“照顾”啊。 只有羽菲,当越接近床榻,她脸上的表情就越加的奇怪,只因为她闻到了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又与之前在族里训练时,不太一样的,关于血尸的气味。 像,又不完全是,居于二者之间,让羽菲一时难以辨别。而房里没有丝毫的血腥味,这才是真正令羽菲困惑,无法下判定的地方。 但凡是血族,无论是什么级别和种类,吸食人血是必需的,如果床榻上真的是蒋如牧这个完好的人类的话,那么绝对不可能一点血也不出的…… 由于房内的情况过于诡异,虽然现在没有血腥,但为了安全起见,羽菲只能这么央求着苍轩炎烨和云亦尘,只希望是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产生了错觉便好。 “炎烨,你们能不能先将风威伦制住,别问我为什么,之后我在和你们解释。” 对羽菲的不损伤她自己分毫的请求,苍轩炎烨都不会计较太多,因此这个忙自然是无条件帮到底了,更何况羽菲难得央求他一回。 而云亦尘呢,虽然奇怪羽菲的请求,但对她天龙之子身份拥护至极的他,自然是不会忤逆羽菲的任何请求。 237 借助重生的诡计 于是在云亦尘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地,靠近床榻掀起高耸的被褥后,动作同样敏捷,没有任何声响的苍轩炎烨,如同猎豹般迅速地点了终于露出身影的,两个重叠着的男子的穴道。 “吼——” “小心!” 电光石火下,几乎是风威伦一掌攻向苍轩炎烨的时候,羽菲便发出了警告,而后将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火凤琴给拿在了手上,对着风威伦那超出常人,又比之血族的指甲稍短的利爪飞射出了含着火凤异能的利刃。 利刃和尖锐之物碰撞的声音,顿时在房内响了起来。 “铿——” 就在苍轩炎烨、羽菲、云亦尘、风威伦四人气氛紧张地敌对着之时,那个之前被风威伦给压在身下不知是准备当“食物”,还是当垫被的粗神经鼻祖我们的蒋都统。 居然一脸睡意惺松地边柔着眼睛,边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对着一脸敌意的苍轩炎烨他们愣问着。 “呃,你们这是怎么了?” 如果之前蒋如牧的话是惊得羽菲一脸黑线的话,那么现在他还不自觉向后靠向风威伦的举动,便是令羽菲气得牙痒痒的了。 血族只要受了他们猎血师的异能攻击,自身的能力便会减弱几分,如果不吸食人血来维持力量的话,那么普通的血族不一会羽菲便能把它给制服了。 可现在蒋如牧这个活动的“食物”库,竟然还一脸犹不自知地向着危险源头靠去,要是风威伦真的咬了他,把他当作力量能源来用的话,羽菲真怕就算自己出手再快,蒋如牧都会因被咬到颈动脉而亡! 在如今已经失去了“风威伦”的情况下,羽菲绝对不会想看到另一个伙伴接着死亡,而最为令她不能接受的还是,蒋如牧是死在现在的“风威伦”手中! 同类相食,这是在现代时,羽菲最为痛恶,和最为不能忍受的悲剧。 她虽表现得无心无情,但并不代表羽菲没有怜悯心,昔日的好友,幼时的伙伴,现在的血族和敌人,如果真的在其他伙伴眼前,生生残害了另一个同伴,那将是怎生的一种酷刑! 对着蒋如牧的接近,风威伦做出了一个令羽菲心惊胆战的拥抱动作。 “如——牧——” 如果不是因为风威伦之后嘴里艰难沙哑,吐露出来的那两个字,羽菲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在风威伦将脑袋向着蒋如牧颈项靠近时,用火凤琴发出利刃,将眼前这两个都将沦为血族的男子给斩杀。 幸好…… 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的蒋如牧,仍是粗神经地忽视了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三人的敌意,对着身后在自己右边颈项里拱来拱去的风威伦就是一阵惊呼。 “怎么了,威伦你说话的声音怎么变了?” 怎么才一晚,风威伦这家伙的声音就变成这样啦,明明昨晚还聊得好好的,而且这种不自觉撒娇的举动,真的会是那老成的家伙,会做的吗? 虽然不知道羽菲为何会对风威伦有那么大的敌意,但同样被之前的情景给惊出一身冷汗的云亦尘,在确定这里的肃杀之气明显减少了后,才放下手里的被褥,在一直注视风威伦和蒋如牧两人的情况后,犹豫地向羽菲请教道。 “苏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威伦苍白得如死人的,都能看到脸上筋脉的脸色,那没有任何生气的双眼,青紫的双唇,和他双掌上不应该在一晚就长得那么细长的指甲。 这些都还是云亦尘匆匆一瞥,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观察到的,至于衣物下究竟是什么情况,应该也不怎么乐观。 以上这些,都在在说明了风威伦的异常,让云亦尘联想到了在那个诡异的墓穴里,风威伦被那个人形蛇咬下一块肉后,在最初的时候,曾经也有是这样的脸色,这样无神的双眼,青紫的双唇,只有指甲没有变化。 当时云亦尘是如何的忧心忡忡,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到现在他都还能回想起来。 可再和现在看到的风威伦的样子相比,云亦尘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凉得不会产生任何波澜了。 原以为没事了,可没想到最坏的结果,仍是出现了…… 威伦。 对风威伦这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羽菲现在也不确定了,明明是被血族感染的表现和样子,可风威伦似乎还有着自己的意识,居然还能叫出蒋如牧的名字。 这令羽菲不禁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许风威伦感染的程度没那么深,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 又或许是因为苍轩炎烨身上的天血的作用,所以才会令已经呈现了感染趋势的风威伦,还保有着人的意识,这说明想要让他不完全转变为血族,还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 “我不确定,或许,没事。” 一想到可能是后者的因素,才致使风威伦现在的情况出现,羽菲瞄向苍轩炎烨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几分,如果在现代研制出这种药物的话,那么被血族感染的人,就不会无药可救,只能等着被屠杀的命运了! 一直警惕着风威伦举动的苍轩炎烨,在感受到从羽菲那里传来的异常热切的眼神后,眼皮不自觉地抽了几下。 此时的苍轩炎烨,一点也不觉得被羽菲这样看着是一种光荣…… “如牧。” 风威伦第一遍叫蒋如牧的名字,还显得生硬和迟疑,而第二遍,就带上了肯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果然,风威伦还是有种自己的意识的! “威伦,放开蒋都统,让我看看你究竟怎么了,是伤口恶化还是其它因素造成你现在这样。我相信,你也不想伤害蒋都统的,是吧?” 最后一句,羽菲说得越加的轻,仿佛怕惊醒了风威伦一样。 结果还是很令羽菲欣慰的,只因她的话起效果了,风威伦只是挣扎了一会,抱着蒋如牧的手臂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在蒋如牧仍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将他给一举推下了床榻,让他跌了个四脚朝天。 被推下床榻本来还气愤难当的蒋如牧,在艰难地爬起来后,扒着床沿就对着床榻上仍稳稳坐着的风威伦一通叫唤,可当他看见风威伦奇怪的样子后,一惊,就往后跌了下去,变得结巴地怪叫道。 “风威伦,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客气啊,你,怎么会这样?!” 对蒋如牧似被惊吓到的举动,风威伦在瞟了他一眼后,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低下头看着自己光亮、细长的指甲。 呵,竟然变成这样的怪物了…… 羽菲以眼神示意云亦尘将震惊的蒋如牧给拉起来,带他出去,不想让他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和什么会伤了风威伦的举动来。 而沉默低着头的风威伦,就像不知道面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样的,如同雕像一样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里同样不好受的羽菲,在苍轩炎烨的护航下,迈开了步子,站在床沿,弯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对着风威伦开口道。 “威伦,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左臂好吗?” “苏姑娘,你还是保持你原来的样子便好,否则我会以为被那些怪物咬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很好,还会淘侃人,看来真的是有药可以救了! 被风威伦淘侃的羽菲,没想到自己难得的示好,居然会被这样无视,一咬牙,在苍轩炎烨反应过来之前,便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粗鲁地就将风威伦的手臂给扯了过来。 眼一眯,苍轩炎烨压下心里即将上升的火气,决定看在风威伦受伤的情况下,不计较羽菲这次的任意妄为,居然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去碰其他男人! “这个图案和那个人形蛇首领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苍轩炎烨虽然还在生着闷气,不过仍是和羽菲一样仔细观察了风威伦受伤的手臂。 原本被啃食了一块肉的地方,居然在短短的几天里就长出了一块完好的肌肤,如果忽略上面奇怪的图案的话。 不是很明显的图案,不过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这图案上的是一条人形蛇,只是没有脸孔。 放开风威伦受伤的那条手臂,羽菲神色复杂地说了一句令苍轩炎烨和风威伦都惊异不已的话。 “那条人形蛇死亡的时间,似乎就是威伦被咬的时候!” 据那本册子的记载,当初圣女之所以要将人形蛇首领给封印在玉白晶石里,而不将它给杀死,是因为在那个墓穴里,它是不会真正死去的。 就算能在当时杀了它的身体,可它又会以着不知明的方式,进入到其它人形蛇的身体里,而认出它的标记,就是人形蛇首领的左手臂会出现身为统领的人形蛇图案…… 而就现在以风威伦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在人形蛇首领死的瞬间,就被咬到了,照册子上的意思来理解,那条人形蛇首领,应该是想占据风威伦的身体,以此来获得重生! “杀了我吧。” 238 度日如年的五日 羽菲说过话还未到一分钟,坐在床榻上一直静默无言的风威伦,突然沉声道。 “杀了我吧。” 在昨晚时,风威伦在熟睡中其实有感觉到自身的异常,只不过直到今天早上,当被褥被掀起,他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在对苍轩炎烨进行攻击,而后在受了伤,想吸食蒋如牧的血时。 风威伦才真正地发现,他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变成了一个不受自己控制,最后将被那个人形蛇给侵占意识和身躯的傀儡! 与其如此,不如在自己还有着人的意识时,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起码这样不会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 只可惜,没有看到那个人继承袭位,原本以为能护他一辈子,让他安心、无后顾之忧地勇往直前,随心所欲地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可现在,他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 对一个眼中死气沉沉,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的人,羽菲只能试图找到他最为在意和关心的物或者人,而之前在风威伦暴走时,他居然还喊出了蒋如牧这件事,则是令羽菲上了心。 虽然有些诧异,不过现在还能风威伦求生意志的人,除了蒋如牧,羽菲确实已经再想不到其它人了。 因此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羽菲以着轻柔的口吻,对着风威伦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威伦,你想让如牧带着愧疚,就这样度过一生吗?就连尝试战胜它一下,你都没有勇气了吗?” 愧疚吗,只能是愧疚了吗? 风威伦那双没有生气,与死人无异的瞳孔,在听到羽菲提到蒋如牧后,身体颤抖了一下,青紫的双唇嘲讽地向上弯了弯。 最后,终于下了决定。 “王爷,苏姑娘,如果我变成了怪物,请一定给个痛快!” 以死来寻求解脱,这个办法虽然能令自己解脱,但对活着的人,确实是种折磨,不论是以后会愧疚的如牧,还是在都城里等着自己归家的父亲。 因此,就算不为自己,风威伦也要为了他们,如羽菲所说的,努力一次,尝试战胜它! 他风威伦此生缺乏的从来都不是勇气! 也不懂自己能不能说服他的羽菲,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一颗还担忧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只要风威伦愿意尝试,或许就还有希望,如果现在就将他给杀了,那么一切才真的是枉然了。 只不过对现在的风威伦,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羽菲,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万全的办法来解决他现在的样子和情况。 在羽菲的细细询问下,风威伦将从陵墓回来后的身体上的变化,一一详细地说予她听。 同一时间,苍轩炎烨只是如同保镖样,默默站在羽菲的身后,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床榻上与羽菲隔着安全距离的风威伦。 原来,在夜晚时风威伦还和正常人一样,并未有何异常,只是到了白日,才发生了现在的变化,且也不总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似乎只要风威伦愿意,就可以拿回身体的主导权。 以上这些,羽菲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但最起码之前风威伦的反应就多多少少有这种反应在里面。 所以因为风威伦身体的变化这个因素,原本计划只在营地休息一日,明日便起程离开这里,前去西武国的苍轩炎烨一行人,不得不重新拟定日程和计划,选择暂时呆在营地,先观察看看风威伦的情况,再做定夺。 但就算是被迫留在了营地,不能按计划行事,羽菲也没闲在,除了每日定时观察风威伦的情况,做好记录,并用火凤琴弹奏清心曲给他听外,羽菲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埋首于从墓穴里带出的那本册子。 直到第五日,当羽菲从“囚困”于风威伦的厢房出来后,这几日都吃不好,睡不好,满脸胡渣的蒋如牧立即地拦在了羽菲的面前,带着血丝的双瞳不安地眨了眨,咬着干裂的唇,带着颤音地询问道。 “他,怎么样?” 蒋如牧自五日前因震惊风威伦的变化,被云亦尘给强制地拉出他的房间外,就再也没见过风威伦了。 事实上,除了羽菲和不肯让她独自面对风威伦的苍轩炎烨两个人外,风威伦已经五日没再见过其他的任何人了。 因此对风威伦的情况,只有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人知道,五日后,风威伦究竟是生,还是死,蒋如牧究竟是能释怀,还是要怀着愧疚过一辈子,答案只有刚从厢房出来的羽菲,能告诉他…… 沉默,一直低着头的羽菲没有立即地告诉蒋如牧答案,这令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仿佛最可怕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了。 不再继续等待羽菲的答案,蒋如牧避开眼前的苍轩炎烨,嘶哑地叫唤了一句风威伦的名字,就打算直接越过苍轩炎烨,进去见那个替自己挡下灾难的伙伴。 “威伦!” 因着苍轩炎烨都没有阻拦蒋如牧,同样等候在外面等待最后结果的云亦尘,自然也不会去拉着他,毕竟这五日来,云亦尘被蒋如牧哀怨的眼神盯着已经害怕了。 在不见了蒋如牧颤抖的身影后,云亦尘才带着疑问的看向了羽菲和苍轩炎烨。 “王爷,苏姑娘?” 即使苍轩炎烨还是和以前一样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不过如果风威伦真的出了事的话,他不应该是这种气场的…… 再看羽菲沉默无言的样子,和当初为了查明风威伦的病情挑灯夜战的情形,真是天壤之别。 所以,在厢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五,四,三,二,一。” “啊——” 当云亦尘错愕羽菲居然没有回答他的疑惑,反而在那低头倒数着数字时,在羽菲喊完“一”后,厢房里突然传来了蒋如牧的惊叫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无限的惊喜? “风威伦,你这家伙……” 蒋如牧激动的声音突然变掩盖了下去,应该是风威伦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而此时的羽菲,也突然抬起了头,对着视线从来没离开过她身上的苍轩炎烨眨了眨湛蓝色的双眸,脸上漾起比向日葵更为阳光灿烂的笑意,将右食指放在她和苍轩炎烨的中间,一脸得意的左右晃动着,轻柔地说道。 “呵呵——你输了,烨。” 事情的始末其实很简单,对风威伦的情况,在第二日的夜晚,羽菲就已经摸到了些门道,发现他在夜晚时居然能转变成人的样子,意识和身体机能都和之前的无所偏差,甚至白日的事也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于是在羽菲的保密,苍轩炎烨的配合,风威伦的信心增加下,三人便在这五日里,用着苍轩炎烨的天血,弹奏着羽菲的清心曲,将风威伦慢慢变回了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个男子。 只是恢复正常的风威伦,似乎只在白日才会出现,这还是经过几日的努力下,羽菲好不容易才将他给转变过来的。 这样对风威伦来说,其实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被那个人形蛇首领的意识给吞噬,没有成为比血族更为可怕的存在。 虽然每当夜晚来临,就如到了每月十五都会变身的狼人一样,可在有了苍轩炎烨这个能化身为虎的例子后,对风威伦在夜晚变为血族的样子,对他们这些亲密的伙伴而言,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只要在乎的人安好的活着,这已经是最为庆幸的事了,但以风威伦的情况来看,他或许没有办法再继承丞相的职位,并替风家传宗接代了。 这不是羽菲发现的,而是风威伦自己感觉到的变化,但对羽菲,他完全没将她当作女子看待,也怕自己这种变化只是被侵蚀的一种形式,所以对自己身体的状况,他都是直言不讳告诉给羽菲。 风威伦的事情,对血族的研究是一项重大的突破,如果还有机会回到现代,羽菲一定会将这个事情告诉研究所,看能不能找出突破点,研制出新药来解救那些被血族咬过,生不如死的人。 只不过对死里逃生的人来说,不能孕育后代,这又会成为一个必需付出的代价。 在猎血师世代人的研究里,发现真正的血族是没有孕育后代的能力,是不可能生育子嗣的。 为此,对风威伦的这种情况,羽菲也并不是很惊讶,只是对风家而言,他们这一脉的传承,似乎就要在此终结了。 当羽菲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为风家担心,在为风威伦可惜,看来自己在这里呆久了,和这些人相处久了,确实是被同化了许多。 但对于这个转变,羽菲并无不悦,只是欣然地接受,只因她知道,自己最后和羽忻都会生活在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陆上。 而如果自己的想法没有改变的话,她或许会一直呆在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身边,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原以为会孤独终老的羽菲,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想陪伴某人度过一生的想法。 世事果然难料。 239 禁忌爱恋的曝光 “你输了,烨。” 对羽菲的这句话,云亦尘可以说是一头雾水,不过单就从厢房里刚才传来的蒋如牧的惊呼声来看,他可以断定,风威伦应该是无碍了。 就是不知道羽菲和苍轩炎烨借着这件事,暗自打了什么赌,不过对于这个现象,云亦尘是很乐见的。 不知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苍轩炎烨半敛的眸子轻轻的抬起,唇边几不可察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的挑动了浓密的眉宇,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嗓音自他的唇边逸出。 “愿赌服输。” 和羽菲的打赌,苍轩炎烨只是因为是羽菲这个人,而打赌的内容,他并不在乎,不过能让羽菲开心,并帮上风威伦的力所能及之事,苍轩炎烨还是愿意为之的。 打赌的内容很简单,如果风威伦在一天之内将真心告诉蒋如牧,付诸了行动,而后蒋如牧如若愿意接受风威伦。 那么苍轩炎烨便要以东楚国烨王爷的身份帮忙,尽可能地排除拦在他们面前的阻碍。 风威伦会喜欢蒋如牧,这点就连苍轩炎烨都没有想到,但自从墓穴里出来后,羽菲却是隐隐有一点感觉,因为单是从风威伦在最危机的时刻,都心心念念着蒋如牧来看,这就不同寻常了。 再为深刻的兄弟情谊,手足之情,似乎都已经越矩了。 之后在为风威伦治疗的这几日里,羽菲便直言问了风威伦这个问题,当他听到这个提问时,整个人都震撼了。 风威伦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这一辈子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对蒋如牧那禁忌的恋慕,可没想到却被羽菲给看了出来,一问之下他居然无法反驳。 如果放在风威伦以前还正常的时候,他绝对会矢口否认,可眼下他能不能过了这个坎,重新为人站在蒋如牧面前都成了未知数。 突然有了一个人,她能和风威伦一起分享自己这十几年来苦苦隐藏的恋慕,这就仿佛突然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脆弱的风威伦,在以纯了片刻后,便全盘脱出了。 很简单的年少时期,不知哪一天风威伦突然发现了对蒋如牧的异样感情,看着这个粗神经的家伙,心跳莫名地就加速了,不希望他在训练中受伤,喜欢看见他单纯直爽的笑容,一段禁忌而又奇妙的恋慕由此而生。 同性之间的爱恋,这在现代也由反对,到慢慢有人赞同,因而对风威伦的这段感情,羽菲并未置一词,在她眼里只要不伤害到别人,便没有什么感情是不能容许的。 而在屋内的另外一个人——苍轩炎烨,他的态度就比较微妙了,只见在听到风威伦说喜欢蒋如牧时,苍轩炎烨那幽深而又极其深邃的金色眼眸,突然划过一道诡秘的流光,喜怒难辨的脸上也展露出一种奇妙的神色。 对苍轩炎烨这种反应,羽菲不知其中奥妙,可风威伦却是能猜透一二。 在天龙大陆,除了男子寻欢作乐的青楼之外,在五国里,其实还有专门豢养男宠的小馆,只是当时羽菲在南雀国,叶阳墨奇和云音都特意避去了这一方面,没有让羽菲接触。 不少官家子弟,富商名流,家里其实都豢养着男宠,这男宠既不会生育子嗣危害女子的地位,也因其地位低下,不被看重,对女子在家中的地位便更小了。 在很多大家族中,甚至有着这么一种畸形的模式,正室怕夫君去外寻花问柳,留下子嗣,反而会主动为夫君选择容貌上好,品性不错的男宠,养在府里供其恩宠。 所以在天龙大陆里,男男之间的恋慕之事,并不稀少,只是或许就连苍轩炎烨都没有想到,一向正直的风尹游丞相,他的儿子居然会好此风,且还不是一时兴起。 就是不知道那个直肠子的蒋如牧,对风威伦这禁忌的爱恋,能接受多少,又会如何对待他了。 羽菲湛蓝的瞳孔朝着房间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风威伦,我只能尽人事,至于其它的,就看你和蒋如牧是否真有那缘分了。 对想留下的云亦尘嘱咐了几句话,羽菲便在苍轩炎烨的拉扯下,回了自己的厢房,开始了好生的静养。 为了风威伦,为了那本册子里的东西,也为了过几日前往西武国做好准备,羽菲这五日来根本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在眼下风威伦情况有所好转的此时,苍轩炎烨自然是二话不说地就拉她回去休息了。 静,四周静得有些诡异…… 最后在风威伦的屋外,只站着一脸沉思的云亦尘,在风吹拂枝叶的沙沙声响中,回味着刚才羽菲和他说的那翻话。 {以后威伦的生活起居都由如牧打理,如果哪天他和你说不愿意,又或者厌恶了威伦的话,那么便可以换人。} 羽菲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就算风威伦喜欢蒋如牧,并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他,可这也没规定蒋如牧一定要以身相许。 所以羽菲和风威伦做了约定,她会在半年内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也会和苍轩炎烨排除其它能干涉他们之间的外力因素。 如果在这半年内风威伦能用自己的方式,打动蒋如牧,那么羽菲和苍轩炎烨便会在蒋将军和风丞相那里尽力相帮。 而如果蒋如牧无论如何都不同意,那么就算是在半年内,他要离开,风威伦也必需同意。 风威伦的心思缜密并不输于云亦尘,细想一下,这半年之约,多半是有利于他的,如果没有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帮助和现在做出的承诺,他风威伦在有生之年,或许都没有办法赢得蒋如牧的心。 为此,这半年之约,风威伦愿意一试!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他不会悔恨终生,至少他曾经努力过! 于是在蒋如牧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便已经被苍轩炎烨、羽菲和风威伦三人的密谋下,被“卖”了。 至于云亦尘,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很明白羽菲的意思,但在以后风威伦对蒋如牧的态度,和蒋如牧偶尔所述说的报怨,及他颈项上可疑的红痕来看,不久后,云亦尘便也明白了当初羽菲所说那句话的意思。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在风威伦的情况好转的第五日,经过云亦尘的安排,和风威伦的赞同下,他们一行五人,终于离开了这片隐秘的皇家陵墓,踏上了前往西武国的路途。 在羽菲他们前行的马匹上方,只要抬头,便会看见那个一直徘徊在他们身边,不离他们左右的黑色影子。 只要羽菲他们停下来休息,空中那个黑色的影子,便会噌噌地落到他们一行五人的身边,那只体型硕大的雄鹰,就会如乖巧听话的幼童,一直在羽菲身旁跟前跟后,并“咿呀咿呀”地叫唤个不停,这程度和竹青真是有得比了。 如若不是之前羽菲再三和苍轩炎烨通过气,并主动对他示好,只怕如今在羽菲身边跟前跟后的林鹰,早被苍轩炎烨一掌给拍飞了,虽然这么说是夸张居多,不过一人一鹰的打斗是不可避免的。 爬到林鹰的肩膀上,长得越来越胖的竹青,豆丁小的黑色眼珠子里透着委屈,对着正抚摸着林鹰翅膀的羽菲叫唤着。 “哧——哧——” {主人娘亲,我不想再和林鹰呆一起了,一点也不想,呜呜……} 打从那个墓穴出来后,竹青这小家伙体型就长了不只一倍,原来像根绳子似的它,不细看都找不着,可现在,居然都快赶上三只手指那么粗了,而长度自然也是拉长了不少。 竹青自小便喜欢缠在羽菲的手腕上,那还是它体型娇小的时候,现在无论如何羽菲都是不肯了,先不论苍轩炎烨同不同意,单是竹青那增加的体重,羽菲便受不了。 毕竟没几个人能将好几斤的东西一直捆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时间长久下来,那手腕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为此,对一直想呆在羽菲身边的竹青,她曾经想过办法,将它给放在绣袋里,可小家伙在马背上被颠颇得直叫唤,一路上令能听懂它语言的羽菲,都得分心安慰它,这苍轩炎烨可不愿意了。 于是在羽菲诧异下,苍轩炎烨一把将竹青给拎了出来,也不怕它咬自己地就叫了天空中的林鹰一句,然后直接将竹青给抛了上去。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羽菲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惊,心底发颤。 这要是林鹰来晚一步,竹青那小身板从高空坠下,摔得粉身粹骨都有可能。 幸好林鹰通人性,并对一直欺负它,鬼精鬼精的竹青颇为忍耐,才会在发现苍轩炎烨将它给抛出来后,不计前嫌地叼着它,一路乖乖跟着他们。 只不过对于竹青来说,这在绣袋里颠颇,和被竹青用鹰嘴叼着,都不是它想要的,所以一有机会到羽菲身边,它便会可怜兮兮地向羽菲请求,想重新回到羽菲的手腕上。 240 万籁俱寂的火光 羽菲点了点竹青一直想向自己靠近的脑袋,忍俊不禁地笑说道:“呵呵,小青青,你现在太重了,我的手腕可再不能给你缠着了。” 不是她不想带着竹青,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这已经长得太大的小家伙,羽菲真是带不动了,要不然在手腕上带着一个冰凉的如同手镯般的竹青,在这炎炎夏日还是挺好的,只可惜。 “哧——哧——” {主人娘亲,呜呜,呜呜……} 在第n次请求无效后,竹青在自暴自弃地对着羽菲吐了吐舌信子后,就自动自发地缠上了林鹰的脖子上,开始了它又一轮的“哭泣”。 “菲儿,过来。” 对于羽菲每次休息时候,停下来都必需过去“安慰”竹青和林鹰这件事,在远处观望的苍轩炎烨,眉心一皱,沉着脸就朝她和一鹰一蛇看了过去,那抹隐隐的不悦,使得现在比人都还精明的林鹰在对着羽菲一声叫唤后,便带着竹青飞去觅食了。 看着林鹰飞得越来越远的身影,羽菲那映在朦胧霞光里的娇小容颜上露出了要笑不笑的表情。 羽菲回身,对着在远处站着等她过去的苍轩炎烨,嘴角缓缓地向上牵起了一个弧度,很淡很淡,却是带着暖意的笑颜。 苍轩炎烨修长的身姿,一身艳丽红袍的华贵衣饰,贵气从容地立于天地之间,较之丝绸更甚的墨黑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在微风吹拂中如飘逸的仙邸。 羽菲自进入苏氏集团以来,便厌恶红色,只因它与血的颜色如出一辙,会令她联想到不堪回首的过去,及沾染血腥的自己。 可苍轩炎烨的一袭艳丽红袍,硬是改变了她对红衣的看法,原来还有人能将红袍穿得如此耀眼,夺人眼眶。 艳丽红袍,穿在苍轩炎烨的身上,仿佛似有意识般,红得那么耀眼,红得那么生机勃勃。 苍轩炎烨深邃得眉目比黑夜里的星光都还要闪烁,看着眼底无意识流露出倾慕向着自己走来的羽菲,他无声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潋滟的金眸比任何珍奇异宝溢出的光芒都耀眼,而在这专注的金眸里,只映出羽菲清晰的脸庞。 仿佛除了羽菲,世间无一物能再入其眼,仿佛这世间,除了羽菲,再无其它…… 一方已经准备好晚膳的云亦尘,正打算去叫苍轩炎烨和羽菲来用膳,却不期然撞见了这么一幕。 眼神一凝,云亦尘苍白的脸庞似乎抽动了一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自如。 “王爷,苏姑娘,该用晚膳了。” 另一方,自蒋如牧进了风威伦的屋内后,风威伦便将自己压抑了十几年的感情全部倾诉了出来。 本来心怀着愧疚的蒋如牧,一听风威伦这么讲,立即便蒙了,整个人忽冷忽热,仿若至于两重天,为风威伦脱离危险而高兴,可又为听到这颠覆人生观的消息震惊。 风威伦这家伙喜欢自己,以着喜欢异性的心态喜欢着自己,从他们进宫陪着苍轩炎烨开始…… 虽然蒋如牧想逃,可却被云亦尘告知,这几月里风威伦生活琐事,全部要由他打理,吓得蒋如牧当场就叫了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云亦尘,一脸镇定地告诉蒋如牧,他要打点这一路上的事宜,并服侍苍轩炎烨和羽菲,原本这些事风威伦都可以帮忙做的。 可现在风威伦的情况不稳定,要是一下子露出了血族的原型,被其它人撞见,那么他们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这样事情就闹大了,对他们秘密前去西武国不利。 这被云亦尘一翻说词给说得迷迷糊糊的蒋如牧,最后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答应起了照顾风威伦的责任。 事后当风威伦知道蒋如牧之所以愿意照顾自己的原因后,都不由抚额,这家伙真是迟钝得够可以。 苍轩炎烨身为炎王阁阁主,这一路上怎么可能只让云亦尘来打点,更何况加上风威伦现在情况特殊,除了东楚国的隐卫外,炎王阁来的死士就应该更加多了。 在这一路上,风威伦虽然只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气息,但单是从这里便可以判断出,这一路上究竟有多少人保护着他们,而蒋如牧居然还会被云亦尘那么多漏洞的理由给忽悠了。 这还真是令风威伦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爱上的这个男子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憨直。 入夜,万籁俱寂之际,一阵空前未有的惨叫声从远方传来,紧接着前方又冒出一大片火光,凄厉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苍轩炎烨和羽菲休息的这地方的方圆百里,确实有一个小村落,因着羽菲惧怕黑暗的原因,苍轩炎烨原本是打算去那个村落休息的。 可羽菲说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隐晦地诉说了只要在苍轩炎烨的身边,似乎便不那么害怕黑影后,于是一行人便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待天一亮就继续赶往去西武国的寒山。 只是很不凑巧的,在羽菲他们休息的这天夜里,从远方传来了这惊心动魄的惨叫声,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同样被这阵阵惨叫声惊醒的羽菲,苍轩炎烨冷俊如刀刻的脸庞上,立即折射出两道厉光,向着暗处的某一个方向道。 “炎五。” “是。” 嗖地一声,那个刚才还发出回应的地方耸动了一下,片刻后任何气息都没有了,就好似他不存在般。 对那个名为“炎五”的存在,羽菲皱了皱眉,没想到就连视觉极佳的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存在,如果刚才不是苍轩炎烨的命令暴露了他,只怕没有一人会发现,这究竟得是多么高深的武功。 羽菲因为自身能力的增加,所以听觉也变为极为敏锐,此时就算没有身如其境,也能听到远处村落的惨叫声。 “我想去看看。” 羽菲本不是多么爱管闲事的人,只是现在他们就在这里,或许还能帮上一二,如果什么都不做,她的心里真的不好受。 而苍轩炎烨,披着一件外袍,衣衫有略微地松散,虽然没有危险的表情和冷厉的语言,可在羽菲说完那翻话后,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视线正看向冒出火光的远处。 “烨。” 对苍轩炎烨这清冷无情的样子,羽菲又如何会猜不透对方是不想自己涉险,只是她却不以为那会是个陷阱,他们所行之路一向很隐秘,又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应该不会遭人算计才是。 于是在对着身侧的苍轩炎烨带着祈求地轻唤一声后,正等着他答案的羽菲,突然发现在他们的身边,多了一道无声无息的黑色身影,在得到苍轩炎烨的首肯后,简洁有力地低述起了前方所发生的事情,不紧不慢的声音在正燃烧着的火堆旁边响了起来。 一挥手,苍轩炎烨让炎五又退回了暗处,羽菲看着他深刻的五官上无一丝表情,幽深的金眸在和她对视时,颜色又加深了几分,最后苍轩炎烨伸出冰凉的右手,摸着羽菲的脸颊,妥协地轻启薄唇。 “你别出手,菲儿。” 当听到苍轩炎烨同意的话后,羽菲本还半敛的蓝眸稍稍愣了愣,再想细看苍轩炎烨的金眸,他已偏过了头,对着云亦尘和风威伦他们说起了话来。 似乎只要她开口,在不危及自身安危的情况下,这个身形修长男子,他都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因为风威伦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云亦尘便让蒋如牧守着他在一旁守护羽菲,不得出手,至于前方所出现的那些匪贼,由云亦尘和苍轩炎烨两人解决便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炎王阁的死士出手,还是怕被西武识破,毕竟炎王阁死士的杀人手段极其特殊,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之上,想要模仿还真是难上加难。 这炎王阁的死士一暴露,苍轩炎烨的身份无疑就被揭露开了,这自然不是云亦尘他们所想要的。 而之所以让云亦尘和苍轩炎烨出手,一则是二人实力雄厚,速度要快上许多,二则是他们两人除了擅长使用自己的武器冰寒剑,玉笛外,使用其它刀剑起来,那还真是混杂着各种招式,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 站在安全范围内,羽菲看着苍轩炎烨那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的身影,穿梭在那些数量众多的匪贼里,凡是他所到之处,便再无一人站立着,而那些倒下之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声,便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走向了生命的终结之处。 头顶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的悬挂着,薄弱的月光从树梢的缝隙穿过,前方是一片通红的火海,这令蒋如牧内心的好战因子又跑了出来,就连看向前方的黑眸都不再淡定,而是带着一种热切的熠熠生辉。 “你别想去,别忘了王爷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风威伦长着细长指甲的右掌,毫不客气地一敲蒋如牧的脑袋,在对方莫名其妙兼气恼的眼神下,气定神闲地道。 241 殷切渴望的神明 “你别想去,别忘了王爷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立即浇灭了蒋如牧想一同上去杀敌的一腔热血。 虽然蒋如牧一点也觉得羽菲需要人保护,不过苍轩炎烨的命令,他又怎么敢违抗呢。 对苍轩炎烨的嘱咐,羽菲也很配合,所以在看到远处的两个村民似乎受了伤,正举步为艰的向这里走来避难后,她倒是很识趣地主动向风威伦询问道。 “那边似乎有人需要帮忙,我去还是如牧去?” 越过羽菲的身影,风威伦那没有任何生气的双眼,看到了羽菲所说的需要帮忙的那两个村民,一个躬着背的老人,正费力地搀扶着一个显然是受了重伤的年轻人。 人都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如果再见死不救的话,那么对来到这里的风威伦他们而言,确实没有了意义。 加之风威伦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力所能及之事,他还是愿意为之的,只是在让蒋如牧前去帮忙前,他仍不忘再提醒了那么一句话,就怕这个正直过头的家伙,会枉顾苍轩炎烨的命令,冲动行事。 “如牧,记得不要忘记王爷的命令。” “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都快赶上我娘亲的啰嗦了,嘁。” 在得到风威伦放行的指示后,蒋如牧早就跃跃欲试的脸上,一听对方的告诫,立即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就焉了。 本来还打算借机杀几个匪贼一解心中的怨气,没想到都还没付诸行动,就被风威伦那个烦人的家伙给识破了! 摆摆手,蒋如牧放在腰间佩剑上的手不爽地收了回来,向着前方两个步履蹒跚的人影走去。 有了蒋如牧的帮助,那对受伤的父子很快地就来到了羽菲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因为他们三人是背着光,所以羽菲并没有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是对他们表达的谢意点了点头。 可接下来,在那老者的惊呼声,和万分崇拜的跪拜的动作后,这令羽菲不能再忽视他们两个人了。 只是对被他们如此崇敬的那个人,羽菲倒是有些诧异了,这风威伦原本没被血族的毒素感染,长得也算是人模人样,可也不见得有人对其行这三叩九拜之礼啊。 怎么现在人一变,指甲一长长,连其他人对风威伦的态度都不一样了,而且老者口中所说的“保护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用眼神示意蒋如牧强制地将老者给扶起来后,羽菲清了清嗓子,用着一副文绉绉的样子,对着老者道。 “老人家,还请您起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一遍好吗?否则,您口中所说的这位‘保护神’,只怕不会明白您的意思。” 边说着,羽菲还让风威伦从阴暗处站了出来,最起码要站在老者能全部看清的地方,这样就能知道老者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脸上还布着不少血迹的老者,如果刚才只是借助火光匆匆一瞥风威伦现在的样子的话,那么现在便是全部看清了。 就是因为全部看清了,所以这名老者的态度就更为激动了,要不是蒋如牧一直拉着他,只怕他又会跪下去了。 现在虽然这名老者没跪下去,可他口中的念念有词,却是一直没间断过。 “神呐,您终于记起我们这些拥护您的子民了吗?所以您才来救我们的是吗?” 以至于当苍轩炎烨和云亦尘解决完了那些匪贼回来后,看到的仍是最初羽菲他们和老者相见的那一幕。 杀敌无数,却未沾染半分血腥的苍轩炎烨,在见到羽菲所呆的地方,无故多了两个不相关的人,且听着那位老者一直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后,眉心一蹙,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就朝着羽菲走了过去,四目相对,却是淡漠地对着风威伦发问。 “怎么回事?” 苍轩炎烨记得云亦尘明明提醒过风威伦不要在夜晚出现在陌生人的面前,不要让他们以外的见到他现在的模样。 这会又是怎么回事,不只让这两个不相关的人看到了,且其中的老者态度更是恭敬异常,不过对象却好像是对着风威伦? 因着苍轩炎烨的靠近,他周身的冷气场,一下便刺激了那名还沉浸在喜悦里的老者,令他和他的儿子噤若寒蝉的低下头。 被苍轩炎烨这么一问,风威伦才从那莫名其妙的崇拜中回过神,只不过他的答案,似乎也不怎么令苍轩炎烨满意,单是从他金眸里的厉光便可看出了。 “呃,这老人家,似乎误会什么了。” 这边苍轩炎烨还未对风威伦的答案说什么,那边因他的气场原本安静的老者,终于因心中的信仰,战胜了对苍轩炎烨的惧意,壮着胆子抬起了头,对着风威伦就是一阵激动地询问。 “神呐,我怎么会误会了呢?!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您才要这么说?!” 最后,别说风威伦一头雾水了,就连什么状况都能轻易进入的云亦尘,都有些蒙了。 如果说老者说羽菲是守护神,相信在场所有人都还可以接受,可现在居然变成了风威伦这个最为不可能,最为不接近人样貌的家伙变成了老者口中的守护神,还真真是考验其他人的接受能力。 于是在羽菲带着已经没了耐性的苍轩炎烨先行离开后,云亦尘才从那位受伤的老者口中得知了,他之所以坚持说风威伦是守护神的原因。 原来在西武国的这个村落里,世世代代都居住着欧姓老者的族人,且在他们所供奉的庙宇里,摆放的并不是天上的任何神明,也不是天龙大陆的任何一位君王,而是一个没有具体容貌,人首蛇尾,长着细长指甲的石像。 据欧姓老者回忆,在他们的庙宇里,还有着一本祖先流传下来的册子,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守护神的具体样貌,脸色苍白形如死者,双眼无生气胜于死者,细长却刚硬如铁的指甲,则是最为明显的标志。 说到最后,欧姓老者涣散的瞳孔还不断偷瞄着风威伦的指甲,似乎希望他能向一边的巨石削去,来证实他所言不假。 不过就算风威伦不这么做,在场的蒋如牧、云亦尘也知道欧姓老者没有说错,风威伦指甲削起铁来,都和削豆腐差不多。 欧姓老者在说完后,见风威伦他们三人都没有其它的表示,不由又大起了胆子,向着风威伦更加迈进一步,右手指向自己的左臂,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神呐,您的臂膀上,是否有着一个人首蛇身的胎记?” 又说中了! 风威伦眼神古怪地和云亦尘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瞧见了诧异。 看来这个欧姓老者说得并不是没有根据,如果不是事前知道风威伦的状况,是绝对不可能将每件事都说得如此准确的。 单是外貌的话,云亦尘他们还可以以被对方瞧见了为由给圆过去,可就连风威伦臂膀上的那个图案,都被欧姓老者说中了。 虽然那个图案并不是风威伦的胎记,但它所长的位置,与欧姓老者比的却是如出一辙。 世上可没这么凑巧的事…… “老人家,你所说的神,它是如何出现的,又是如何保护你们一族的?” 在知晓这件事并不是子虚乌有的事后,云亦尘立即进入了状态,借着欧姓老者对风威伦的崇敬,慢慢地问出了事情的始末。 百年前,欧姓老者的祖先在西武国这片大陆上遇上了长得像人,却没有生命,又会吸食人血和肉的一群怪物攻击,正当全群要被咬死之际,那个被他们欧姓一族奉为神明的“人”出现了。 人首蛇身,对着那群怪物就是一阵厮杀,虽然最后将那些怪物全部杀死了,可他们的神明却受了重伤。 原来在经过这里时,神明便已经受了伤,可为了救欧姓一族神明还是出手了,因此身上的伤就更加加重了。 于是在欧姓一族怀着感恩之情下,带着受伤的神明在附近搭了房子,就这么照顾起了神明,这一照顾便是半年。 在这半年期间,又有不少那样的怪物出现,可都被神明给赶走了,最后神明在要走之前,问他们族长是否愿意帮他一个忙。 这对于当时的族长来说,可谓是求之不得,这可是他们这族报答神明的好机会,于是便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而后他们欧姓一族便一直生活在这个西武国的这片区域里,就算有分支要离开,分支的族长也必需都谨守着当年祖先对神明的吩咐。 如果遇上了神明预言的那个人,便一定要带他回到这里,完成他们欧姓一族对神明的指示。 可没想到一直过着隐居生活的欧姓一族,在今天却被一群匪贼给突袭,要不是苍轩炎烨他们出手相救,只怕在这里的欧姓本家,全部都会被歼灭。 不过上天对欧姓老者似乎是眷顾的,否则又如何会在危难之际,送来了他这一生都渴望,却可能又无缘见到的神明——风威伦呢。 242 通往寒山的秘道 云亦尘是皱着眉听完欧姓老者的叙述的,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后,虽然他不相信世间的巧合,可这样的必然,就仿佛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照着一个既定的剧本而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最终的结局,是否也已经定好了呢? 云亦尘心里虽焦躁,可面上却是优雅地用着晶莹剔透但却纤长如柴的右指抚着手中青绿色的玉笛,苍白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对着欧姓老者询问道。 “老人家,那你们的守护神,让你们做的又是什么事呢?” 百年的等候,绝非凡事! 经云亦尘这么一问,欧姓老者先是机警地后退了一步,之后在看到风威伦赞同的眼神,和同意地点了点头后,才慢吞吞地一字一句道。 “神明让我们带着他所描述的守护神去一个地方。” 这次不用云亦尘示意,风威伦已经自动自发地发挥了他身为“守护神”的特权,紧接着老人的回答后连着追问道。 “什么地方?” 或许因为是被心中所敬仰,和一直等候的守护神给提问,所以欧姓老者在激动地哆嗦了一下后,便一反之前迟疑的态度,很是快速地回答着。 “一个通往西武国寒山之上的密道。” 什么?! 欧姓老者的这个答案,就如一记响雷顿时轰炸在了云亦尘、风威伦、蒋如牧三个人的身边。 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要前往西武国的寒山,而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老者,说要带他们走密道!还是百年前就有人吩咐他的祖先如此做的! 本应该带着苍轩炎烨站在远处的羽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风威伦的右侧,对着犹不自知说出这句话后给其他人带来什么震惊效果的欧姓老者道。 “老人家,带我们去吧。” 西武国的寒山,在百年前并不是什么圣山,也没有什么西武国,可如今想要上去,却不再轻易了。 因此欧姓老者所说的密道,对如今的羽菲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省时又省力的良路。毕竟现在东楚国还不能和西武国闹翻,否则要对付北虎国就更加难了。 虽然欧姓老者受了伤,羽菲也很想让他先行休息和养伤,可刚才这里匪贼的出现,及这里出现的一片火光,不一会应该就会引起西武国的注意了。 而羽菲他们现在最为缺少的便是时间,所以在确定欧姓老者和他的儿子并无性命之忧后,羽菲一行人决定速战速决,赶紧前往通往西武国寒山的秘道,之后便让欧姓老者离开,也让他早点完成自己的使命。 跟在风威伦的身边行走的蒋如牧,终于一改之前几天闷闷不乐的郁闷脸色,摸着下巴,连声称奇的上上下下打量着风威伦,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 “想不到啊,你这家伙就这样子,还有成‘守护神’的一天,啧啧——” 瞥了蒋如牧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风威伦决定无视他的继续往前走。 对这个“守护神”的由来,风威伦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在被那个怪物蛇给咬了之后,他似乎因祸得福了不少…… 除了夜晚时候的怪物形态不便于他出行外,原本以为会带进棺材的禁忌之恋,风威伦豁出去地说了,并取得半年之久的博取蒋如牧之心的时间。 现在更是因为这样奇怪的模样,被认为可笑的“守护神”,令他们省去不少波折,就能进入西武国的寒山…… 西武国的寒山,之所以取名为寒山,顾名思义,这座山里全是寒石,只要进了它方圆百里,如果内力不足,在上面呆久了,便会全身筋脉冰冻而亡。 真要看寒山的厉害,单是看苍轩炎烨手上的那把冰寒剑便可知了,天下间有多少人想要用寒石来作为手中的武器,却因为它是西武国的圣山,守护森严进不得。 就算侥幸获得了寒石,打造成了武器,又有多少实力雄厚的武林高手能像苍轩炎烨这样驾驭得了冰寒剑呢。 为此在江湖上,以寒石为基础打制成的武器,除了冰寒剑外,再无其它外传的了。 东楚国盗取寒山之上的寒石,为苍轩炎烨打造冰寒剑这件事,想瞒着西武国是不可能的,不过私底下不知道苍轩炎文和西武国的君王武尤烈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能令西武国不再追究这件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苍轩炎烨才能在江湖上光明正大地使用冰寒剑,丝毫不用怕西武国会来追究责任。 但现在苍轩炎烨他们要进入寒山,这可与盗取一块寒山石不同了,如果不慎被发现,引起的只怕会是两国之间的冲突,毕竟苍轩炎烨现在是东楚国的烨王爷,代表的是东楚国。 欧姓老者由他的儿子扶着,或许是苍轩炎烨的气势太过逼人,为此前方两个带路的人,看起来都很拘谨,一直小心翼翼地,只有在路比较难走的时候,才会转身低声提醒他们一下。 越往密林里走去,羽菲便越感觉这路有些熟悉,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这天龙大陆的五国里,除了初入异世时的南雀国,之后途经的青国,和最后到的东楚国,另外的西武国和北虎国,羽菲可是从来没有去过!就连听都很少听别人提起的! 羽菲尽量忽略心底的怪异感,对着在前方带路的欧姓老者问道:“老人家,这条路你确定不会走错吗?真的能到达寒山吗?” 前方带路的欧姓老者,在听到羽菲的疑问后,一愣,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想。 因为风威伦对羽菲的恭敬,再加之苍轩炎烨无形中对羽菲的维护,所以欧姓老者并不敢生气,而他的儿子,他也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恭敬地说道。 “姑娘,这条路每任的族长年年都会走一遍,至于是不是能到达寒山,之后你便会知道了。” 寒山方圆百里后,便会产生程度不一的寒气,越是靠近越是寒气重,所以只要到达一定的范围,欧姓老者相信他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其他人都会知道是不是到了寒山的脚底下。 于是在欧姓老者说完后,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默,都没人再说话,只有脚落到地上的微弱脚步声。 片刻后,在羽菲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山谷,因为天际已经微微亮起,所以能看到山谷里的花树正繁茂地盛开着,更甚至有着碗口大的鲜花,而那些被这些香气吸引来的成群的彩蝶,则是在这里无忧无虑地飞舞着。 这里的花,似乎和当时那个诡异墓穴外有着碗口粗壮花蛇里的花一样啊?! 这里的熟悉感,并不是只有羽菲感觉到,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等人很早也发现了,所以在羽菲问欧姓老者那个问题时,他们在听到答案后,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怀疑。 只是当真正再见到这些眼熟的碗口大的鲜花后,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里或许埋藏着他们看不见的危险。 或许是这里的场景真的实在是和那个墓穴外的太像了,以致于就连一向粗心的蒋如牧,都不由全身警惕,大着嗓子对着前方仍一直走着的欧姓老者发问。 “我说前面那个老人家啊,这里真的没有危险吗,例如蛇之类的?” “咦,公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蛇?” 这一路沉默的气氛,在蒋如牧的大嗓门之下被打破了,不过此时的欧姓老者的语气里全是讶异,这表面看似安全,可暗藏的危机,当年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出来,怎么这些陌生之人却知道了呢? 如果是神明说,欧姓老者还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是百年前的神明布置下的,会知道也不奇怪,可其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欧姓老者的一句话,令还一直向前走的蒋如牧,生生地给停下了脚步,并条件反射地拉着风威伦,不再让他前进一步。 蒋如牧却不知,这是几日来,他主动拉风威伦,而且还是下意识地举动。 对蒋如牧的这举动,风威伦那双无神的双眼里,则是闪过一抹奇怪的光芒,快得就连苍轩炎烨都没察觉。 许是蒋如牧的反应过大,令欧姓老者不得不停下来,对着苍轩炎烨一行人解释道。 “这里确实有些可怕的花蛇,不过我们要去寒山不只那么一条路,那条路是给擅闯者,或者居心不良之人走的,我现在要带神明和各位走的是另一条路。” “我们只要穿过一座木屋后面的树林,到达一座小山峰,入口就在那山峰二十多米处,凸出来的巨石上面。只不过要从那里进入寒山的入口,必须要有我们欧姓一族从神明那里得来的祖传玉佩才行,我这就带大家过去。” 边说着,欧姓老者带着儿子,一马当先地就先走了开去,那样子确实不像是骗人的。 而且就只以着他们之前的相处时间来看,羽菲相信这位欧姓老者也没有骗他们的必要,这位老者只怕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出他们这一行人并不是西武国的人。 !! 243 进入寒山的准备 一直在前面带路的欧姓老者,在又走了几十米远后,突然转过身,对着苍轩炎烨和羽菲一行人说道。 “姑娘,公子,老朽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再往下去的路,老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欧姓老者在带着苍轩炎烨他们穿越了那片树林后,不一会就看到了欧姓老者口中所说的山峰,也看到了那块凸出来的巨石。 只是在离山峰百米处左右,羽菲他们一行人越往前走,身上便有感觉到阵阵寒气,且随着时间的延长,这阵寒气就更重了,如果起初还只是身体肌肤感到寒冷的话,那么现在这阵寒气是已经慢慢逼入人的身体内侧了。 而这也正是欧姓老者不能再继续为苍轩炎烨他们带路的原因,西武国的寒山,在它方圆百里便能感受到寒气了,随着时间的延长,没有内力护体的人,很快便会消失在这座寒山之上。 即使寒山是如此的可怕,但想要进入这座圣山的人还是很多,因此西武国的君王武尤烈才会命人守护,而守护这座圣山的人,全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就不可能在寒山里还能行动自如了。 云亦尘对着欧姓老者躬手道谢,并顺手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玉佩。 “老人家,多谢了。” “这位公子严重了,能在老朽这一代完成神明嘱托的事,乃是老朽这一生最为骄傲的事,且今晚也多亏了神明相助,否则我们欧姓本家只怕会消亡了。” 这话欧姓老者虽然是对着云亦尘讲的,可是眼神却一直在风威伦的身上游移,那热切的样子令一向云淡风轻的风威伦都有些不自在了,幸好最后蒋如牧一个侧身,将他给挡在了自己的身后,阻拦了欧姓老者的打量。 欧姓老者收回热切的眼神,在云亦尘变向的送客下,只得失望的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只是在临走前,欧姓老者又抛下了一句话。 “神呐,我们欧姓一族在天龙大陆都有遍布着,凡是长子长女,左手臂膀上都会纹着神明的图案,如果哪天您见到了这个图案,可以拿着刚才的玉佩,让对方为您做任何的事,这也算是我们小小的报答了。” 善良的一群人,忠诚的一个氏族,百年前那个人的无心之举,让他们一族在这个地方守候了百年不只,居然还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传承要报答那个人的意志。 真是了不起的氏族! 目送着欧姓老者的离开,羽菲对前面那个佝偻老人,和他身后所代表的那个氏族,突然有了无限的敬意,毕竟这种忠诚和百年来不间断的信仰,在现代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蒋如牧甩甩手里刚才欧姓老者叫他儿子拿出来的药粉,有些怀疑地摇了摇道。 “这些驱蛇药,真的有用吗?” 据欧姓老者所说,就算进入了寒山的范围内,也都还会有碗口般花斑大蛇的踪迹,而这些驱蛇药则是他们祖上一直沿用至今的。 其实当欧姓老者拿出这个驱蛇药给风威伦时,他的心里是不安的,只因据祖先们的描述,眼前这位神明是强到无所不能的,欧姓老者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 不过幸好蒋如牧早一步将驱蛇药给接了过去,才免去了欧姓老者的担忧。 最后在交待完他们欧姓一族长子长女的特征后,欧姓老者终于算是完成了任务地带着说不出来的感激之情,和他的儿子转身轻快地沿着回路走了。 云亦尘接过蒋如牧手里的驱蛇药,一马当先地当起了开路先锋,边说着之后要注意的事项,边向着还不知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的寒山而去。 “拿着以防万一,就算我们能轻易杀了那些蛇,可为了引起这寒山里那些守护者的注意,还是少动手为妙。” 在接连走了几步后,苍轩炎烨突然停了下来,对着云亦尘几人严肃地说道。 “你们两个用真气护住自己的心脉,不到万不得已别妄用内力。” 原来越接近寒山,这寒气便越重了,蒋如牧和云亦尘面庞上都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吐出来的气也已经是白雾连连。 自进入寒山的势力范围内,羽菲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但却还没到云亦尘和蒋如牧那样严重的地步。 “炎烨,为什么我们三人没事?” 这下如果不是苍轩炎烨突然对着他们两个人如此说道,羽菲还真是一点没发现他们的异常,顶多只是以为云亦尘和蒋如牧的呼吸因为这件事情太棘手,而变得短促罢了。 苍轩炎烨那在晨光中亮得比太阳更加耀眼的金眸,锐利地看着在地上运起真气,用以护着心脉的云亦尘和蒋如牧,而在听到羽菲的疑问后,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苍轩炎烨的眼神一刹那变得柔和许多地指了指腰间的软剑,再轻抚上羽菲耳垂上的红色耳坠,才用着磁性的嗓音回答道。 “冰寒剑,红血石,人形蛇。” 原来如此。 苍轩炎烨的体质本就特别,加之驾驭了冰寒剑这么多年,在寒山之上也与在平地无异了。 而羽菲从苍轩炎烨那里,和圣女那里得到的红色耳坠,自进入寒山之后,似乎就一直泛着淡淡的银光,虽然很不明显,可苍轩炎烨却是一眼便注意到了。 看来这红血石的耳坠两个重逢之后,在羽菲的身上发挥了一定程度上的防御作用,不过这应该是只对身为天龙之子的羽菲才起作用的。 最后不受这寒山影响的,便是被血族病毒感染的风威伦了,他的体质早在回到陵墓营地的第二日便改变了,看来他的身体比一般人是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就不知和真正的血族贵族比起来,风威伦又能占几分上风,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这是羽菲心里所想的,她本以为在这个异世里不会出现血族贵族,风威伦的能力也无法估量,却没想到在最后发生了令她诧异的事。 在云亦尘和蒋如牧用真气将自己的心脉给护住后,苍轩炎烨在两人未起身时,还用着自己特有的封穴之法,将他们两个人的心脉又多加了一层保险。 苍轩炎烨的封穴之法,是他独有的功夫,这个无论其他人将内力练得多高深,武学造诣多厉害,都不可能达到有着兽眼的苍轩炎烨的这个程度。 毕竟要穿透人的肌理,看进血管里的脉络,点中人的穴位与手法,这不是什么武学奇才都能做到的。 只不过苍轩炎烨所加的这层保险,在云亦尘和蒋如牧遇上劲敌时,就成了一个阻碍。 如果苍轩炎烨不在他们的身边,并没有及时解开他们身上的穴位的话,那么云亦尘和蒋如牧的实力都会大打折扣,一旦与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对招,肯定是要吃亏的。 而这寒山之上,除了冷到人骨子里的寒意外,最为不缺乏的便是武林高手了…… 当苍轩炎烨他们又一次向前进时,在经过那片底下全是碗口大小的花斑蛇的花海时,云亦尘在前方边洒着驱蛇粉,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直到他们完全通过了这片花海,除了苍轩炎烨外,所有的人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幸好那欧姓老者的驱蛇粉有效果,也幸好他们知道走这里时的诀窍,没有再如之前那般引起这些花斑蛇的注意,否则别说引来的那些高手要如何应对了,单是那些花蛇就得费去他们九牛二虎之力了。 也不知是苍轩炎烨他们的运气实在好,还是因为西武国的人也知道这里有着花斑蛇的出没,一般没有人能活得走到这里,又或者这里还未被其他守护的人发现。 以致于当苍轩炎烨他们来到欧姓老者所说的入口时,都还没有遇上任何的危险。 欧姓老者所说的那凸出来的巨石,如果不细看压根不会发现上面另有机关,只因无论从远处还是近处看去,它都和普通的石块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略微大了些。 “喀——” 云亦尘将玉佩放到凹口处,顺时针旋转了一下玉佩,那不动如山的巨石就发出了一声声响,而后在苍轩炎烨几人的瞪视下,眼前出现了一条黑漆不见底的通道。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苍轩族皇室陵墓那里的遭遇让蒋如牧产生了阴影,所以在这个巨石打开后,他脸上的神情便是一股子的纠结,就连说出口的话都能猜测出他有多么的郁闷了。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一定要进去吗?” 明明不是进寒山吗?怎么又变成进黑洞了啊? 在内心不断叫嚣着的蒋如牧,脸上的表情如同内心一样纠结地皱成了团,想来只要有人说一句“不要进去”,他一定是第一个往回路跑的人。 虽然这次找到能往寒山的密道是巧合,可云亦尘他们身上的照明工具却是一应俱全,而羽菲绣袋里永远不缺乏的除了夜明珠,就还是夜明珠了。 且此次夜明珠的质量和大小,明显比上次从苍轩族皇宫里拿来的还好,谁让她现在所用的是苍轩族皇陵里百年前的陪葬品呢。 244 圣山雪山的崩塌 密道已经打开,手上的照明工具也是应有尽有,至于粮食方面,原本云亦尘他们计划是还有四天才能到寒山山脚下,准备的食物本来就多,如果再省着点吃,估计还能撑个七天左右。 七天,对苍轩炎烨而言已经算是多了,只因在这个狂傲的男人看来,进入寒山,在指定的地方开启令羽菲能力觉醒的阵法,这可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如果半路有谁来捣乱的话,只要杀无赦便好了,至于大家都担心的西武国,苍轩炎烨就不信凭着那些死人的嘴,西武国敢大张旗鼓地去东楚国质问苍轩炎文。 就算敢,苍轩炎烨也有着自己的手段,让西武国闭嘴,虽然手段是残忍极端了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云亦尘也不会同意苍轩炎烨这样做。 因着之前在皇室陵墓有了不好的回忆,所以这次云亦尘等人在进入这个黑漆漆的密道时,皆是小心翼翼的,且什么也不碰,只注意脚下和四周是否有机关,同时也将羽菲和苍轩炎烨让在了中间,绝对不让他们和云亦尘等人分开! 不过现实和想象总是有着太多的差距,在这个三四十米的密道里,没有任何的机关,令一路下来都防备的蒋如牧在看见前方的光亮后,不由愤愤不平地低咒道。 “害小爷我紧张了这么久,嘁——” 出了漆黑的密道,羽菲发现在阳光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皑皑白雪,一望无际,那连绵的雪山所形成的壮丽威严之势,颇有气吞万向的架势。 只不过,这寒山之上不是只是寒气甚重么?怎么就有如此厚的积雪了,而且还是在这炎炎夏日? 羽菲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她对寒山还不是很了解,西武国的寒山,还有一个特别之外,一年四季无论外面是何种季节,寒山之上,终年都是积雪,且越到山顶雪积得越厚。 但这只是寒山一侧的风景,在寒山的另一侧,只有寒气,并没有风雪,这样怪异的气候,五国里很多人都只是听闻,并无真切地见识过。 而如今羽菲他们所遇上的这样大的风雪,就连守护在寒山的武林高手都会找个地方呆着,绝对不会随意出来,且他们也不以为在这样大的风雪里,能有人可以活着。 再加上在寒山的惟一一个入口,都有重兵把守,一旦有人想闯入,他们这些守护的人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只走了十米远,云亦尘便停了下来,对着苍轩炎烨说道:“王爷,看这天气,估计一会要有大风雪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风可好?” 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朝着天际看了会,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向着四周察看了一下,带着羽菲先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去。 “嗯。” 而蒋如牧几人,自然是跟着苍轩炎烨走了,只是在这强风之下,行走的几人,包括羽菲在内,都觉得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了,总觉得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这大雪里再也出不来了。 跟在苍轩炎烨身后行走的云亦尘,当脚脖子卡在雪地上没出来后,又看见了地上耸去着的白雪后,鬼使神差地抬头向着远方的雪山看了一眼,随后不由失声大呼道。 “王爷,雪山要崩塌了!” 随着云亦尘的惊呼后,有越来越多的雪块从雪山上面滚落下来,其他人一见这情况,心里都是一凛。 在这样巨大的自然力量面前,饶是像苍轩炎烨这样武功高强得不似常人的高手,都依然显得万分的渺小,更何况还有着两个被封印了大部分武功,和一个不会武功的羽菲。 只怕只要一小会的时间,他们这五人就能被埋在这深深的雪地里了,也许要几十年,也或许几日后,西武国的人才会发现被埋在雪地里的他们…… 云亦尘一脸焦急,想要往前多走几步,可无奈他的身体好似被冰冻了一样,居然使不出什么力气,蒋如牧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只是多了风威伦的帮忙,才能勉强地抬起腿。 被苍轩炎烨紧紧拉在身侧的羽菲,此时只觉得手脚已经被冻僵了,就算能感受到从手掌处传来的阵阵暖意,也改变不了羽菲不能再动弹的事实。 羽菲抬头,看见前方一片迅速滚落而来的白雪,脸色骤然一变,青紫的唇用力地咬着,不相信自己最后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羽菲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自己的整个身子就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而后就进了一个,一个巨大的冰缝里,而在她前面的,正是之前还一脸和白雪之色有得拼的云亦尘…… 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这危机时刻,苍轩炎烨竟然使用内力,在离着他们一米远的地方,强行地劈开了一条冰缝,而后在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一一都带入了这个冰缝里! 羽菲站在冰缝里,听着苍轩炎烨像是讲着今日天气是如何般的简单讲述了刚才的经过,这事情的发生前后不会超过一分钟,可要完成那些工序,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苍轩炎烨这个男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当他们一行五人躲在冰缝里时,羽菲才从那阵惊险中缓过神来,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空上冰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另外一侧居然黑漆漆的不知道要延伸到哪里去。 “这里不宜久留。” 这句话就算云亦尘不说,呆在这里的人都知道,毕竟在这种四周都是厚度不知多少的冰壁里,脚下又全踩着似乎漂浮不定的冰,他们想要呆长久也不可能。 照这样下去,他们不是被冻死,就是因脚下的冰裂开掉进冰河里淹死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头顶上源源不断掉落下来的雪块给掩埋在此处。 只不过以上无论是哪一种死法,都绝对不是他们所愿意的! 在云亦尘说完后,风威伦或许是在观察这里是否有其它出路时,突然发现了羽菲身后有一个黑影,才会惊呼道。 “苏姑娘,你身后有人!” 听闻风威伦的话后,羽菲的全身寒毛在竖起来后,便反射性地就向前跨了一步,而后猛然转身,在同一时间还拿出了腰间的火凤琴,打算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向那边“人”攻去。 只是羽菲的速度虽快,却没快过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羽菲身上的苍轩炎烨,几乎是在风威伦出声的下一个瞬间,他就已经站在了羽菲的身后,将她给半拥进了怀里,右手的冰寒剑也竖直着对向那个所谓的“人”。 一时间,在这冰缝里,寂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是尸体?!” 这一声诧异之语,是出自蒋如牧嗓哑的声音,就不知之前是什么东西伤了他的嗓子了。 原来风威伦所看到的那个人,是一个被冰冻在冰壁里的人形影子。 云亦尘手里拿着火把,苍白着脸,呼着冷气,向前又跨进了一步,随后发现被冰在里面的人,青紫色的脸上呈现着扭曲的表情,而两只手则是紧紧贴着冰壁,似乎是想从里面出来,而他的瞳孔,混杂着恐惧、希望和祈求等等情绪。 羽菲本也打算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苍轩炎烨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幸好在羽菲坚持的眼神下,苍轩炎烨不再阻止她,只是跟她一同往前而去。 那具被冰冻在冰壁里的尸体,羽菲是不知道他究竟被冻了多久,只是能将一具尸体保存得如此好,甚至就连表情都这么的鲜明,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令羽菲看得称奇。 “这些应该是来寒山寻找寒石的人,只不过东西没找着,却丢了性命,啧。” 因为和羽菲一起来到了冰壁前,所以在这里面的尸体,苍轩炎烨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而对这些尸体的由来,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单从这些尸体的装束就不难看出,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是来找寒石的吗? 但要变成这样的尸体,还不知要经过多少漫长的时间,才能成为这冰川的一部分了。 和苍轩炎烨那嗤之以鼻的态度不同,羽菲只是感慨着大自然的神奇之力,可他们两个人的态度,没有一个是像正常人的…… 云亦尘在缓过神后,神色不好地悠悠说起关于这冰壁里尸体的另一种传闻。 “传说,被冰冻在这冰壁里的东西,都是恶鬼的灵魂,是万万不可惊动的。” “嘁——” 当云亦尘的话说完后,最先表态的不是苍轩炎烨,而是好不容易才安下心来的蒋如牧。 “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吧,小云子,你这传说只能骗骗小孩子。” 蒋如牧是粗神经,也可以说是单细胞动物,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些时候他的直觉才会如苍轩炎烨一样,和野兽一样敏锐,以致对着这些冰冻的死人,并无什么惧意,反倒是想起了朝廷中那些成天甩着阴谋诡计,算计别人的阴险小人。 245 冰缝一侧的冰谷 “最可怕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吧,小云子,你这传说只能骗骗小孩子。” 在蒋如牧的眼里,活人的阴谋算计,比死人那些虚无飘渺的灵魂是来得直接多了。 而那些会害怕恶鬼的人,多半都是做了亏心事,害怕被人报复的小人。 在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对这冰壁里尸体的研究,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休息一刻钟。” 从昨晚到现在,不得不说,羽菲确实是有一些疲惫了,而之前还紧张着的蒋如牧他们,也松懈了下来,各自找了个地方将就着坐了下来休息。 只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就算在知道了这里暂时没有任何的危险,可在这阴森森的冰缝里,羽菲仍是觉得有着莫名的寒意。 难道是这里太冷了?边这么想着,羽菲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事实确实和羽菲想得没有多大的出入,而这也正是苍轩炎烨只让大家在这里休息一刻钟的原因,否则以着云亦尘他们现在疲惫的状况来说,就是休息一个时辰也不为过。 可是在没有任何取暖木柴的这里,休息一刻钟已经是极限了,要是他们没有深厚的内力,单是半盏茶的时间,估计都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有着苍轩炎烨源源不断地传送给自己暖意,可羽菲为了分散自己寒冷的注意力,不由抬头看向了苍轩炎烨,带着疑惑地问道。 “外面似乎已经没有动静了,看来雪崩已经停止了,那之后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这其实才是眼下最为关键的问题,毕竟刚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雪崩,已经将这条羽菲他们所休息的冰缝入口给堵住了,如果他们要从刚才那个出口出去,难度估计不是一般的大。 经羽菲这么一问,苍轩炎烨才睁开比浩渺星辰更加耀眼的金眸,在这茫茫白雪中却是显得愈加的熠熠生辉,轻扯着嘴角,苍轩炎烨眼中闪过一道兴味的光芒,对着羽菲指向一处道。 “那里。” “你是说冰缝的另外一面?” 顺着苍轩炎烨所指的方向看去,羽菲诧异地回头,不禁有些担忧了,虽然羽菲也是第一次落难到冰缝这种地方,可她不是一无所知的人。 羽菲知道在这里,肯定有着很多的冰缝,可大也可小,不过这些冰缝,就像是迷宫里的岔道一样,没有谁能确保一定能走出去,更何况在这条冰缝里,或许还不只是有着这种危机。 苍白着脸的云亦尘,哆嗦着双唇,一点也不轻松地为羽菲解说了苍轩炎烨之所以要选择冰缝另外一面的原因。 “苏姑娘,冰缝的入口已经被堵上了,如果我们要挖着出去,可能希望会更大,也更加地安全,只是这样没有个准头的时间,对我们而言才是最为致命的。” 确实,一个多月后,苍轩炎烨和羽菲还要去青国寻找另外一个觉醒天龙之子力量的地方,如果错过了这么一个机会,要想在四个月内再寻找一次如此好的时机,就真的是很难了。 对现在羽菲他们来说,最缺少的便是时间,所以就算苍轩炎烨现在所选择的冰缝的另外一面可能存在着未知的巨大的风险,他们也必需坚持走到底! 对云亦尘所做的解释,苍轩炎烨深刻的五官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那双在皑皑白雪里显得愈加闪亮的金眸,在看向冰缝的另一面时,划过了一丝精芒。 “走了。” 这一次由苍轩炎烨打头阵,拿着硕大的夜明珠,先走进了狭长的冰缝,其间跟在苍轩炎烨身后的羽菲,还看见了不少细小的岔路。 这条冰缝很长很长,羽菲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可苍轩炎烨却像是知道路一样的,在穿过了一个岔口后,又向着右边的另一个细小走了进去。 停了停,羽菲本想叫住前方一直前进,没有停下来休息过的苍轩炎烨,可直到最后,她也只是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地就继续跟了上去。 令一直跟在羽菲身后的云亦尘困惑地挑了挑眉,还以为羽菲只是中途停下来休息一会。 “到了。” 不断搓着双臂来增长热量,埋头直走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这比寒山之上的寒石更加清冷的声音后,才缓缓地起头,在看到远处洞口照射进来的阳光后,才知道苍轩炎烨口中所说的“到了”是什么意思。 被那阳光照射的冰川洞口,此时正呈现着透明之色,如果像蒋如牧那样粗心一点,估计会直接走出去。 羽菲站在洞口,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一眼望去,能看到四周有着几座被白雪覆盖起来的雪山,而他们现在所站的正好是其中的一座。 由着这几座雪山组成的便成了一个异样美丽的冰谷,在阳光的照射下,印入羽菲他们眼底的便是四周折射而来所形成的透明的,晶莹剔透的美丽冰谷了。 站在洞口的羽菲只觉得有阵阵寒意从脚下方传来,顺着这阵寒意,羽菲低下头往下看去,瞬间觉得呼吸都变得稀薄了。 原来在羽菲他们所站立的下方,全是尖尖竖起来的密密麻麻的冰锥,壁立千仞,根本没有给人立足的地方,而如果想要在冰锥上站立的话,那恐怕也不是易事,只怕人还未站稳,便直直掉落其它的冰锥之上了。 这点从冰锥上和它下面的残破衣料,和只剩下骨头的残骸便可看出了,看来在羽菲他们到达这里之前,也有不少人来过这里,只不过最后都死于冰锥之上了。 前方的洞口只能容两个人站着,现加上一个第三人就显得拥挤了,所以云亦尘很是自觉地站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中间后面,对面前的大致景象有了个了解后,他眼尖的发现离着他们几百米处的一座雪山处,居然也有着一个洞口,正下这里遥相呼应着。 “王爷你看,对面那里有个山洞!” 顺着云亦尘所说的方向看去,羽菲也发现了那个山洞。几百米远的距离吗?如果以这些尖尖的冰锥为立足点,像苍轩炎烨这样的高手,想要过去似乎也不是很难。 “你和亦尘他们在这里等着。” 正当羽菲想着苍轩炎烨他们施展轻功到达对面的可能性为多少,危险系数有多大时,早她一步反应过来的苍轩炎烨,已经将羽菲往后推了几步,随后她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凉意,当羽菲再看向刚才苍轩炎烨所站立的位置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苍轩炎烨的轻功,羽菲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单从刚才他话还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人就不见的情形来看。 羽菲已经有了苍轩炎烨的轻功到出神入化,在这片白雪之地看不见他身影的准备,只是令羽菲诧异的是,事实与她所想象的出入,实在相差太大了! 明明与对面那座雪山的山洞只隔着百米远,以着苍轩炎烨的轻功,足尖轻点冰锥要到达对面,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可羽菲却看见苍轩炎烨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阻挡了。 本应该以着直线到达下一个冰锥点的路线,硬生生又变幻了,而这发生的频率,在苍轩炎烨离他们越远后,就变得更加频繁了。 就这样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连粗心的蒋如牧,都发现了这条看着简单,却不知有着什么机关的路的诡异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拦着王爷了?” 怪不得王爷要先去探路,要不然真像这么简单的到达对面的话,但凡是个有轻功的人,应该都能做到才是。 原来其中的奥妙在这里啊,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分布的好像一点规律都没有,而飞行中的人思考的时间也少了,再稍微一着急,乱了真气,只所就要直接摔死在冰锥之上,成为风干的尸体了。 也亏得苍轩炎烨轻功上层,反应一流,才能在脚下的冰锥未断裂之前,找到下一个立足点,虽然有几次羽菲他们都看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冰谷的构造是有人特意为之的,为的就是让这些雪山上的冰块折射或者反射,令人的视觉产生盲点,看不清冰锥之上‘无形之物’。” 所以那些死在冰锥之上的尸体,应该都是没发现这点,才会大意地施展轻功,丧失了性命吧。 “锵——” 才分析出这个冰谷奇妙之处的羽菲,一回神就发现前方身着艳丽红袍的苍轩炎烨,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腰间的冰寒剑,对着阻拦他的“无形之物”就是猛力一击,压根不计较这样做所产生的后果。 “铿——铿——” 不得不说,苍轩炎烨这样简单粗暴的举动,还是很有效果的,以致他所到之处,击毁无形之物的地方,都出现了一块一块破坏程度不一的冰块,并噌噌噌地往下坠…… 眼见苍轩炎烨的壮举,蒋如牧双目大睁的喃喃自语道:“早知这么简单,换我去锻炼一下多好,本大爷都快被冻死了!” 246 晶莹剔透的冰桥 “早知这么简单,换我去锻炼一下多好,本大爷都快被冻死了!” 边这么说着,蒋如牧还在原地蹦跶了几下,边不断搓着自己的手臂。 瞥了一眼犹不知苍轩炎烨此举深意的蒋如牧,风威伦恢复了人类血色的脸孔和黑色眼珠露着无语地看了看他,坚定地道。 “换你去,不知早死几百回了!” 在蒋如牧气愤和羽菲不解的眼神下,云亦尘用着自己手里的玉笛,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无形之物就是一击,只见它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如果不是从上面传来了回音,羽菲等人都不会相信刚才云亦尘有打到任何东西。 “那些无形之物的成分,似乎是寒石。” 所以在这个冰谷里的无形之物,除了拥有冰寒剑的苍轩炎烨外,没有其他人能损伤它们分毫,这应该就是冰锥上那么多尸体的原因了。 就算武功再厉害,但摸不透这百米远里无形之物的分布,又要担心脚下所踩着的随时会断裂的冰锥,饶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也撑不了多久。 羽菲晃神的时候,原本在远处的苍轩炎烨,却骤然又飞到了之前所站立的地方,且脸色不是很好地看着前方明明无一物的方位,口气不善地说了之后他们要过去的方法。 “那些东西打不完,等会亦尘带着菲儿跟着我,威伦你们两个也小心点。” 如果可以苍轩炎烨绝对不会假他人之手来保护羽菲,只是在刚才击毁那些无形之物时,苍轩炎烨发现,他击毁那些东西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它们恢复过来的速度。 这样苍轩炎烨便不能先行当开路先锋,到达对面的洞口,然后再让云亦尘他们一起过来了。 所以在考量了一会后,苍轩炎烨决定用八分的力量来使用冰寒剑,而后让云亦尘紧跟在他身后,快速地来对面的洞口。 现在的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在这个白雪形成的冰谷里,所要比的便是速度!谁的速度快,谁就能完胜,如果苍轩炎烨他们这一方输了,付出的代价便是生命! 云亦尘的轻功和苍轩炎烨相比,确实弱了太多,而且又是在冰锥上行动,不稳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不过幸好苍轩炎烨为他们拓宽的路线非常快速且明确,基本上就是一条直线,应该是考虑到云亦尘他们被封印住的内功。 “呼——” 不过最终结果还是好的,当羽菲的双脚终于再次踏在地上时,她才发现,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好透了,只是如果那个紧紧拥着自己的比这冰雪还冷的男人,力气能小一点就更好了。 不得已,羽菲只好两只手拍打在苍轩炎烨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提醒他自己现在的难处。 “呃,烨,我快没法呼吸了。” 对苍轩炎烨这“热情”的表现,云亦尘很自觉地偏过头,来个眼不见为静,只是手心里仍留有羽菲余温的他,只得把心底的那股异样生生地压制住。 蒋如牧就没那么识趣了,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只不过在感受到从苍轩炎烨那里飞射而出的冷意之后,他收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转了个头,可心底仍是悱恻着。 明明自己都不注意场合如此亲密了,难道还要旁边的人视而不见吗? 在拥抱过羽菲后,苍轩炎烨清冷的面容上好像才有了一丝暖意地拉着她的手,对着云亦尘等人说了下一步的指示。 “走。” 这个洞口和之前苍轩炎烨他们所走的那个冰缝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羽菲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只怕会以为是一直在其中绕圈圈。 不过这次行走的时间比上次短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这里更加接近中心的原因吧。 只是当羽菲看见出口的场景后,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冰谷的辐射范围究竟是有多大啊?怎么走了那么久,现在又出现一个冰谷,这里凛冽的寒风吹得羽菲的脸颊直生疼,冻得僵硬的脸孔都快没知觉了。 “不会还是那些无形之物挡在这里吧?” 现在的情景和羽菲他们之前通过的冰谷实在太像了,只除了雪山似乎矮了些,冰锥之上的尸体和残破的衣物少了些外,确实是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不是。” 回答羽菲因寒冷而颤抖之音的是苍轩炎烨果断的回答,而在他回答完后,羽菲只觉得耳边呼啦一阵风声,双脚瞬间又腾空了。 当羽菲发现是什么造成现在的情况时,连心脏都冷嗖嗖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原来苍轩炎烨在回答完羽菲后,转眼间就拉着羽菲向洞口迈出了一步,这就相当于是悬空在了冰锥之上,他们的脚下可是完全没有立足之地,摔下去则是必然的! 可结果却不是羽菲所想象的那般,除了最初听见蒋如牧的惊叫声,之后他们身后就是一片沉寂了。 而羽菲在脑子一片空白后,也发现了怪异之处,她的脚下似乎并不是悬空的,而是踩在什么东西之上! “是寒石所制成的桥,因为视角问题,我们看不见它,如果不是冰寒剑和寒石有感应,我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拉着羽菲的手站在这座看不见桥上的苍轩炎烨,难得语气温和地一次性和羽菲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解释他们现在的处境,为了驱逐羽菲心底的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羽菲的心跳又加快了几下,不知是因苍轩炎烨这“细心”的解释,还是因为发现自己站在空中…… 而站在洞口起初还不明白苍轩炎烨突然带着羽菲往下跳举动的云亦尘等人,此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像是站在半空中的两个人。 在这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世界里,两个都是一袭艳丽红袍,黑色秀发随意飘散的人,就好像是散步一样地走在这晶莹剔透,冰寒无声的世界里,干净得无一丝杂质,与之谪仙相比,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来只给人阴森,冷凛,血腥,残酷之感的苍轩炎烨,居然还能令人产生这样的错觉,就不知这是这圣山的力量,还是他身边的那个人的魔力了。 被吓得心惊胆战的蒋如牧,无语地看着底下的苍轩炎烨和羽菲,自然也听到了苍轩炎烨所说的话,对这大手笔的寒石桥,恨得牙痒痒地道。 “嘁,寒石做的完全透明的冰桥,这后面到底还有什么啊!” 能做到这样程度的冰桥,果真是不简单,看来他们应该是误打误撞进了宝地了,说不定前方就是他们要找的举行仪式的地方了。 不,或许该说,这就是当年那个人首蛇身的家伙的真实目的,让欧姓一族带他们进入这里,完成仪式。 这样深谋远虑,每一步都计算得没有丝毫偏差的计划,究竟是如何办到的?而在这所有计划的背后,是否会暗藏着他们不可预知的危险呢? 云亦尘蹙起那比女子还细长的柳眉,完美无缺又晶莹剔透的抓着玉笛的五指紧了紧,狭长的凤眼更是闪过一抹幽光。 原来苍轩炎烨和羽菲的踏上的是一座大约半米宽的冰桥,而它四周的冰锥,所排列的顺序便是支撑起它的支柱。 可这冰桥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别说是远处观望的人了,就连那些站在上面的人,只要稍微一晃神,这冰桥就好像不见了似的,令人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 走在苍轩炎烨身后的羽菲,被对方紧紧地抓着胳膊,直到完成走完这条冰桥,羽菲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而后才发现自己里面的衣服,居然已经都湿透了。 在这寒冷异常的冰天雪地里,要流出这么多冷汗,还真是不易……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安全到达后,云亦尘和风威伦才在苍轩炎烨的示意下,踏上了这座冰桥。 羽菲手脚有些酸软地倚靠在冰壁上,仍是心有余悸地看向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朝着他们走来的云亦尘和蒋如牧等人。 云亦尘的身形较之纤细,走得也比较稳健,风威伦站在最后面,走得也还算稳固,就只有中间的蒋如牧,看得羽菲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冰桥两边没有任何可以搀扶之物,蒋如牧的平衡感又不是很好,每走一步都是颤颤巍巍的,就好像在半空中晃悠着一样。在这大冷天里,站在远处的羽菲,都能看到他脸上直落下的汗了。 “小心!” 这世上,你越是担心什么,便越是来什么,就蒋如牧这架势,大家都怕他会滑倒,结果就如众人所愿地,他惊险万分地从冰桥上滑了出去…… “嗖——” 一声,羽菲从冰壁上直立起来的身子,不知是冷的还是心惊的哆嗦了一下,看着前方千钧一发之际的转变。 对蒋如牧的状况,前方走着的云亦尘和后面一直关注着他的风威伦都清楚,就连站在桥中间等着他们的苍轩炎烨,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为此在蒋如牧出事的第一时间,在冰桥上的三人都做出了反应…… 247 透明冰桥的坠毁 为此在蒋如牧出事的第一时间,在冰桥上的三人都做出了反应…… 云亦尘将随身携带的玉笛一下子给插进了冰桥里,身子以着极佳的柔韧性弯过了手和腿,一手抓着玉笛,另一只手就想抓着蒋如牧,只可惜未能如愿以偿,最后,反倒是自己的脚给蒋如牧扯住了…… 而蒋如牧身后的风威伦,本来已经收起来的利爪,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又出现了,在冰桥上刮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后,以着惊险万分的姿势镶嵌在了冰桥上。 从羽菲的角度看去,只要再多出五公分左右,风威伦就会掉下冰桥! 风威伦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他发现蒋如牧掉落的速度实在快,逼不得已他才冒着这个风险,双腿用力一踢,在蒋如牧的屁股上用力一踢,将他给蹿了上去,让蒋如牧有机会抓住云亦尘的腿,否则以云亦尘的速度,压根不可能让蒋如牧碰到自己。 至于苍轩炎烨,应该是对云亦尘和风威伦有信心,才没有也冲过去,只是拿着冰寒剑,对着他们三人周围的冰锥,一连就是几道猛厉的寒气,将冰锥给削去了尖尖竖起的利头。 应该为的是以防万一他们三人中间有谁掉了下去,不被这冰锥给扎成刺猬。 “喀,喀,喀——” 搭救蒋如牧这件事,只发生在一瞬间,当时苍轩炎烨他们三人估计应该都没有考虑太多,所以在听到从脚下的冰桥上传来的破裂声时,都有一刹那的愣怔。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在桥这边的羽菲,因为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见风威伦所镶嵌的冰桥处,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裂纹,崩毁只是眨眼间就可能发生的事。 “快离开那里!” “走!” 苍轩炎烨大喝一声,并没有向着羽菲所在的地方退回,反倒是如闪电般地向着风威伦他们所在的地方而去,羽菲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火红的火焰。 苍轩炎烨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红色的影子,那速度比之前不知快了几倍,如果不是羽菲视觉奇佳,普通人以肉眼来看,是根本抓不住他的身影的。 羽菲的嗓子都提到了喉咙处,可为了不分散前方几个男人的心思,她只能在这大幅度动荡的桥的另一侧,心焦地看着前面的每一幕。 这个时候的羽菲,真的好气自己没有武功,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 在发现冰桥正在崩毁后,云亦尘和风威伦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便有默契地一前一后,风威伦再对着蒋如牧的臀部一踢,云亦尘身子向右侧一荡,蒋扯着自己腿的有一百来斤的蒋如牧,给甩到了向着他们来的苍轩炎烨那边。 扯过蒋如牧的手臂,苍轩炎烨二话不说地就将他当物品一样地给扔向了羽菲所站的方向,而后头也不回地继续以强势之姿,将云亦尘给拉了起来,这力道愣是令云亦尘的眉心都皱了起来,由此可见苍轩炎烨究竟用了多么大的力道。 在将云亦尘给抛出去时,因为距离太远,加之底下的冰锥也因这崩毁的动静,破碎了不少,顿时云亦尘少了立足之地,随时都有跳下去的可能,这底下可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呐! “铿——铿——” 两声,云亦尘的脚底下突然有了几声可以借力的寒石,在借力蹬上后,他才发现那是蒋如牧扔过来的,而羽菲则是拿着火凤琴,对着一边的冰缝连击数下,顷刻间便又有了几块寒石掉落下来。 除了苍轩炎烨的冰寒剑,也就只有羽菲的火凤琴,对这寒石还能造成一些伤害了,这数量虽不多,但对于现在的云亦尘来说,却真的是救命的借力之物了。 这边云亦尘大喘着气,终于站到了羽菲他们所呆的地方后,连呼吸都来不及顺,就猛然回头去看苍轩炎烨和风威伦两个人的情况。 风威伦镶嵌在冰桥上的指甲,实在是太深了,苍轩炎烨在拉扯他的时候花得时间自然就比之前拉云亦尘多了些,最后还是折断了风威伦的一半指甲,才及时地将他给拉了起来。 不过这也已经迟了,苍轩炎烨脚下的由寒石所制成的冰桥,已经全面崩塌地往下坠了。 “苍轩炎烨——” 在冰桥那端的羽菲,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止跳动了,眼睁睁地看着苍轩炎烨失了立足点,一抹艳红随着那晶莹剔透、若隐若现的寒石往下坠入黑不见底的深渊。 云亦尘忍着两只手臂上的疼痛,流着冷汗地拉扯着羽菲,制止着她想再向前一步察看苍轩炎烨安危的举动。 “苏姑娘,你冷静些!” 就算见了那么触目惊心的一幕,可云亦尘对苍轩炎烨仍是怀有信心的,即使他掉了下去,也必定不会死去,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羽菲,直到和苍轩炎烨汇合! 就如之前在皇室陵墓时一样,云亦尘一直坚信着他会再度和苍轩炎烨汇合,他们一定能活着离开那座诡异的墓穴。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咚!” 地一声,被云亦尘阻拦着的羽菲,只见到一把长剑嗖地一声朝着上方飞去,而它的尾端,则是绑着一条艳丽的红绸缎,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悸动…… 在那红绸缎动荡了一会,在羽菲莫名的眼神,蒋如牧无神的双眼,和云亦尘欣慰的浅笑下。 那个本来应该坠下黑暗深渊的狂傲男子,一脸倨傲地从红绸缎的下方出现了,而在他的右手里,提着的,则是断了指甲后,似乎伤了元气的喘不上气来的风威伦。 “还不走?” 听着苍轩炎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这话,羽菲终于安心地笑了,湛蓝色的眸子流过一抹湿润的暖意,将那不听话的热意给生生逼了回去。 不得不说苍轩炎烨野兽的求生意志很是顽强,才能在拉着风威伦一直往下掉的同时,抽出对方腰间的长剑,先是以强悍之力用它插入旁边的冰石上,虽然这只能为苍轩炎烨争取不到两秒的时间,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两秒的时间里,苍轩炎烨只用一只手,就将冰寒剑连上了腰间的绸带,用了十分的内力,对着羽菲他们所在的洞口上方将冰寒剑给飞射而出,让它三分之二都嵌入了冰石上。 如果换作普通的长剑,就算它在其它人眼里再怎么厉害,使用者的内力超出苍轩炎烨多少倍,也绝对不可能将长剑给嵌入冰石三分之二深。 度过这次危机的关键,可谓是冰寒剑了,如果没有它,苍轩炎烨或许真的会连着风威伦一同坠入底下的黑色深渊。 苍轩炎烨在将风威伦扔给蒋如牧后,便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冰寒剑,再拉着羽菲,急急地朝着前方未知的路而去。 “蹬——蹬——蹬——” 不用回头,羽菲都能想象到身后会是一场什么样的崩塌之景,他们现在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羽菲他们一行人一直向前走着,走着,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崩塌之声,再感觉不到脚下的震动,头顶上没再滑落寒石,苍轩炎烨行走的步子才缓了缓,直至最后停了下来。 停下休息,这是必然的,只因在这场冰桥崩塌中,除了蒋如牧只是青了臀部外,风威伦伤了元气,云亦尘的两个手臂都拉伤了,犹以抓着玉笛支撑着蒋如牧的左臂为重。 也幸好这次云亦尘他们的身上,除了准备食物外,也带了一些必备的伤药,不过这些对风威伦似乎都没什么作用,这令蒋如牧一脸的焦躁,来来回回地不断走着。 而羽菲此时也是有心帮忙,却无能为力,最后还是云亦尘提出让羽菲弹奏清心曲,看看是否对风威伦有帮助,她才静下了心。 对羽菲所弹奏曲子的神奇效果,云亦尘自在那个诡异墓穴见识过,便一直没有忘记,这次之所以会让羽菲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再次证实,羽菲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是否已经觉醒了这方面的能力。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风威伦从失去意识,最后转变成了能发出呻、吟。 虽然这次云亦尘没有看见奇异的流光,和那赤褐色的光芒,但不得不承认,羽菲的清心曲,对受了内伤的人,确实有着益处!而这其中应该还有着其它神奇的地方,只是他们至今还未发现罢了。 一见风威伦的伤势有所好转,蒋如牧整个人都来了精神,而后眼神在转动时,突然发现到在冰壁里的尸体,居然会动?! “咦,这些东西居然会动?难道还是活的?!” 蒋如牧这么一说,云亦尘拿着夜明珠就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在那个冰壁里,有几具干巴巴的尸体,脸上的肌肤是惨白惨白的,眼睛里的白色多于黑色的瞳孔,而其中一具尸体的眼睛,竟然在转动?! 再往下看去,就连靠在苍轩炎烨怀里的羽菲都僵住了,只因这些干尸,现在动的已经不只是眼睛,还有四肢和身躯了…… 248 守候一族的雪熊 一直严阵以待的蒋如牧,都已经做好了这个冰壁里的干尸跑出来后,和他们大打一场的准备了,可没想到他们就只是动了动眼珠子,再动了动四肢和身躯,然后就没动静了…… 逼得心里一直打颤的蒋如牧,不得不大声叫嚣着来缓解心底的惧意。 “啊,怎么又不动了?!” 不过这些尸体不动总比动着被他人操纵来得好,虽然仍抱持着疑惑,但转眼间,羽菲他们发现在这冰壁里,居然还有着彩色的壁画。 只不过这壁画是被人镶嵌到冰壁上的,颜色用得也比普通的画来得鲜艳,而由于这个冰壁比较特殊,这上面的画也是保存得很完好的。 这冰壁上的画每一幅面积都不大,差不多都是半米左右的正方形,第一幅画里的那个被簇拥着坐在雪山之巅,一袭长发及地,闭目双手抚着琴,在冰天雪地里还能令人看着浑身都透出温暖之意的女子,无疑就是千年前的圣女了。 这冰壁里的画,和当时在苍轩族的皇室陵墓里所见的,有很多共通点啊。 在这雪意浓浓的大背景下,在圣女的身边,居然还飞舞着蝴蝶、鸟类,地上则是趴坐着各种动物,如大虎、白兔、巨蛇,除了周围没有那些崇敬圣女的人在外,场景和墓穴里的几乎是如出一辙了。 顺着冰壁往下看去,第二幅画接着出现在了羽菲他们的面前,没有了那些温顺的动物,只有长发及地的圣女站在广阔的雪地,双手抚琴地坐在一个方阵里,双眼却是仰望着无际的天空。 第三幅画里没有了圣女,出现的是一座有着两种极端气候的高山,一侧是皑皑白雪,万物凋零,另一侧葱葱郁郁,百花齐放,无限生机。 只是在这两种极度景象的中间,有着一条极为明显的分界线,上半段是湛蓝色的,下半段是金色的,只有中间的一小段是赤褐色的,而那里有着一个石桌,上面摆放的是一把羽菲熟悉无比的古琴——火凤琴。 这冰壁上一共就三幅画,不过这三幅画就已经完全表达清了羽菲究竟要如何做。 找到寒山上的分界线,并在这分界线的中间弹奏火凤琴,或许其间还需要云亦尘设计好方阵,如此羽菲身为圣女的一部分的力量,应该就能觉醒了。 像是为了印证心中所想是不是对的,羽菲急急地从绣袋里拿出了之前从墓穴里带出来的册子。 果然,之前出现的内容又消失了一页,在上面又出现了新的字迹,里面的内容则和羽菲他们所猜测的相差无几了。 这本从墓穴带出来的册子这么神奇的功效,羽菲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当她翻到最后一页,以为圣女所交待的事情已经完结了后,便将它给收了起来。 可有一次在整理夜明珠时,羽菲却发现,这本册子第一页和第二页的内容居然发生了变化,于是在拿给云亦尘细细研读后发现。 这本册子上面的内容,是根据羽菲周围所发生的事情而变化的,因为她是天龙之子的缘故。 在每行一步至关重要的决定,或者遇上关于圣女所指示的事情时,那本册子里就会显现一些相关的内容,可能是告诉羽菲该如何做,也可能是提示她不能做…… 只不过这上面所出现的内容,都必需是在羽菲拿着册子时,别人才能看见上面的文字,一旦羽菲放手,上面就是一片空白,一点有字迹的痕迹都不会有,这应该是圣女为保护上面的内容不被其他图谋不轨的人看见所设下的结界吧。 在遇上那个欧姓老者后,羽菲曾经有翻看过册子,只是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变化,直到现在出现了这三幅彩画,羽菲为肯定心中的猜测,才翻看了一遍,结果和自己所想的是不谋而合了。 其中的关键人物全部都在,圣女最为偏宠的苍轩一族里能化形为虎的子孙的鲜血,对阵法精通痴迷的印宿一族后代,人形蛇首领的指甲,弹奏火凤琴的天龙之子…… 在有了明确的指示和目标后,又已经稍作休息片刻,进行了食物补充的云亦尘一行人,又开始顺着冰缝往前走了,越往前走,这路就愈加的宽敞,好像是被人开凿过一样。 这一路上,或许是因为寒气过重的原因,羽菲的精神一直不怎么好,都是靠着苍轩炎烨的扶持才勉强走下去的。 就这样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羽菲一行人终于相安无事地走出了冰缝,不过在所有人看到前方的景象后,都震撼了。 没想到在这冰谷、冰山、冰雪遍布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阳光微洒,遍地的绿草,甜美的花香,葱郁的树木,飞舞的鸟蝶,而不远处,竟然还有着几幢简陋的茅草屋! 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而且蒋如牧敢打包票,住在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些西武国里守护圣山的高手! 在这片奇景中,羽菲突然听到一个沧老的声音,暗含着无限的激动道:“圣女,您终于回来了!” 而后在众人没察觉的时候,在一道冰缝里钻出了一只体型硕大,全身雪白,能与雪山融为一体的白熊…… 在白熊现身的刹那间,苍轩炎烨手里的冰寒剑便冒着森森寒光地直指向了白熊,似乎只要它再动一下,冰寒剑便会贯穿它的咽喉。 只不过苍轩炎烨的速度快,羽菲的反应也不慢,在苍轩炎烨将伤害具体化之前,就已经拦下了他的右臂,有意地挡在了他和白熊的中间,轻柔且肯定地说道。 “别伤害它,它没有恶意!” “圣女,白熊等您很久了,还以为您已经忘记我了。” 白熊虽然不惧怕苍轩炎烨的杀气,可因为羽菲明显的偏袒,它原本还只是激动的声音,瞬间抽高了不少。 之后更是在一阵闪耀的异光中,变幻成了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背,靠拐杖支撑着的老者,对着羽菲就是双膝着地地叩拜。 就在白发老者叩拜,羽菲等人怔愣之际,一个身穿形似藏族衣袍的高挑美丽,梳着两根长长发辫的少女,正一蹦一跳地向着他们这边逼近。 “阿爹,你在那里做什么啊?” 羽菲眼着湛蓝色的眼睛,看着越来越近,却仿佛看不见他们身影的美丽少女,再观在少女搀扶下缓缓起身的白发老者,觉得这里的人,和这里的景色一样,都很诡异。 似乎是看出了羽菲心底的疑问,白发老者布着皱纹的脸,笑了起来,用着真诚的双眼,对着羽菲解释道。 “圣女,寒山之上聚集的暗之力量太多了,请您原谅我们雪熊一族没法再能看见您的身影了,咳咳——” 话还没说完,白发老者就止不住地咳了起来,而在他身边的高挑少女则是忧心地拍着老者的背,迟疑地问道。 “阿爹,圣女真的来了吗?” 边这说问着,高挑少女边小心翼翼地察看四周,只可惜就算羽菲他们一行人站在她的眼前,她也只是匆匆略过,似乎眼前真的没有人。 “是的,圣女来了,就在你的正前方,白舞。” “咚!” 白发老者的话才说完,那个被唤为白舞的高挑少女就一下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单是从那声音来判断,就可知她这一下子跪得有多重。 “圣女,请您救救阿爹,救救我们雪熊一族吧!” 这话还没说完,白舞眼睛里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之后更是止不住地朝着地上猛力喀头,一声比一声响,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白熊,先让白舞起来吧,这孩子该嗑坏前额了。” “菲儿?” “苏姑娘?!” 当这一整句话从羽菲的嘴巴里传出来后,在场的几人脸上各异,云亦尘等人一脸的惊疑不定,苍轩炎烨的金眸里都快喷出了火花,而白发老者则是双眼湿润地叫白舞站了起来。 “不管你是圣女还是谁,如果敢伤害菲儿,我会让你死后都安宁!” 苍轩炎烨双眼早着火花地看着羽菲原本黑亮的长发,有一半变为了传说中的金色,脸上别说有多难看了。 不用其他人来明说,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在羽菲体内,侵占着她意识的,便是千年前的圣女无疑了。 苍轩炎烨原本以为被圣女给侵占了意识给,不会有自我意识的羽菲,却突然对着他露出了浅笑,用着他无比熟悉的语调对着他摇了摇头,不赞同地道。 “炎烨,别这么说,圣女只是想念白熊他们了。” 原来千年前,在这寒山之上,圣女为了抑制暗龙的苏醒,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那时陪伴在她身边的便是雪熊一族,当年还幼小的白熊,没想到如今已经长成了能担当雪熊一族长老之职的长者,也没想到白熊如今已是暮年之龄了。 看来暗龙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增强,才会使得被圣女赐予了守护力量的雪熊一族,变得如此虚弱,变得除了长老之外,其它族人在人形时,都看不到人类的身影了…… !! 249 暴风雨前的宁静 事实上暗龙力量的增强,所带来的影响,还不只是针对在这里静默守候的雪熊一族,寒山上的天气之所以变得如此恶劣,冰川密布,死尸无数,这些都是暗龙的杰作。 虽然寒山有雪熊一族的守护,但人类的贪婪之心,从来都未间断过,在雪熊一族的长老未和西武国的国君达成协议时,每年死在寒山之上的人总不下数千人。 而暗龙就靠着这数千人内心的黑暗,不断小心翼翼地聚集着自己的力量,直到它能和雪熊一族抗衡时,白熊才发现事情不妙了。 可是那时已经晚了,在圣女封印暗龙的地方,也就是两处景象的分界线的中间,那里正源源不断地冒着暗龙的腐蚀之气,且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当年白熊为了挽救局势,牺牲了雪熊一族的三分之二族人,让它们以躯体堵在了缺口处,这样守护寒山的人手便明显不够了。 刚好那时西武国的国君也来到了寒山,当年的那位君王,心中并无黑暗,只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坦荡君子,所以白熊才会现身和他作了一笔交易。 白熊用圣女所赐予的为数不多的力量,在他有生之年都会护住西武国的龙脉,而作为交换条件,西武国要派人驻守在寒山,禁止其他人进入。 这一约定,转眼间就过了百年,直到白熊今日等到羽菲的到来。 仍有着圣女的意识,又有着自己思想的羽菲,走到白熊的身边,照着印象中的记忆,拍了拍老者的脑袋,温柔地说着。 “白熊,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放心吧,我会再次封印那个缺口,你和白舞的任务完成了,雪熊一族不会在你们身上灭绝的。” 与此同时,羽菲的脑海里浮现了在一处温泉里的景象,面貌模糊的女子坐在巨石块上,对着远处迟疑不敢靠近温泉,却仍是跃跃欲试的一个少年招着手,对着他微笑,似乎在鼓励他别怕。 当时,那只纤长雪白的柔荑,也是这样轻柔地拍在少年的头上,说着温柔的鼓励之语。 只是千年后,场景变了,当时画面里的人也变了,可那份温暖的心意,却仍保留至今…… 兴许是太激动,也或许是想看看圣女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的,白舞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变幻成了雪熊的样子。 所以当蒋如牧他们反应过来时,就见到原本高挑少女所站的位置,已经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而地上则是坐着一只只及羽菲膝盖处,连站都站不太稳的毛茸茸的雪熊,正挥舞着两只小爪子,费尽力气地吼叫着只比猫儿大一点的声音。 “吼吼吼——” “呃,这变化够大的。” 咽了咽口气,蒋如牧才反应过来,现在地上那只雪熊,是那个美丽的少女的原形,这距离相差得可够大的啊。 被变幻成雪熊的白舞拉扯着裤管的羽菲,将印象中的白熊的样子,和现在面前这只雪熊的样子一对比,不由蹲了下来,呵呵地笑出声道。 “小不点,你比你阿爹小时候可可爱多了,呵呵。” “咳咳,圣女,你们肯定累了吧,先随白熊一起去屋里吧。” 这都已经一把年纪的白熊,一听羽菲将自己幼时的样子和自己的女儿做比较,皱皱的脸上似乎都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在咳嗽了一声后,便赶紧转移话题。 “吼吼吼——” 而能变幻成人形的美丽少女,则是不依地拉扯着羽菲的裤子,怎么也不放开,就算白熊举起了拐杖想要打它,它仍是可怜兮兮地抱着羽菲不放,并小声地叫唤着,那样子不可怜,反倒显得可爱极了。 对这个样子的白舞,羽菲怜爱地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后在苍轩炎烨一脸的阴沉之下,毅然地将小雪熊给抱进了怀里。 而小雪熊真不愧是熊精,一进了羽菲怀里,就用两只白爪子牢牢地抱着它的脖子,还时不时蹭着她的脸。那样子说多乖巧有多乖巧。 白熊见羽菲对白舞的喜爱,也不再强求了,圣女身上的气味,是它们这些灵性动物最为喜爱的气息,也怪不得白舞喜欢赖在圣女身上,想当年自己还不是。 咳咳,正遥想当年的白熊,立即打住自己的回想,试图让自己的脸上恢复正常的神色,只可惜效果不是很好。 平常一点也没眼力见的蒋如牧,因为白熊的咳嗽声,不得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结果悲剧的就是白熊的异样被他给收进了眼底,并怀着这样的疑问道。 “我说老熊,你这脸色真是奇怪,该不是病入膏肓了吧?” 老得已经只剩下几颗牙的白熊,转过身,咬着剩下的那几颗牙,恨恨地边走边说着。 “多谢这位公子关心,请大家随我来!” 人类,你才病入膏肓了!也不看看我们雪熊一族是什么高贵的物种,怎么可能会那么脆弱,要不是为了抑制暗龙,我白熊怎么会变成这样,哼。 有了白熊的招待,羽菲这一行在冰缝里累得又饿又冷的几人,终于有了个温暖的地方坐,还喝上了热乎乎的茶水,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蒋如牧还真想借机在这鸟语花香的地方逛逛。 在羽菲他们打理好自己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白熊也识趣地打算退下去,打算明日再和羽菲商量封印暗龙的事,毕竟这事得从长计议,急不来。 只是白熊要离开时,发现自己的爱女,仍是扒在羽菲的身上,一点也没下来的意思。 “白舞,下来!圣女要休息了!” “吼吼吼——” {不要,这里这么冷,小舞要陪圣女休息,给圣女当暖袋,热被窝!} 小雪熊对着白熊就是一挥爪子,很是有理地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激得白熊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气。 他们高贵的雪熊一族,什么时候沦为暖袋的行列了啊?! “呵呵,小不点乖,先和你阿爹回去,我不冷,不需要,呃,暖袋,我们明天再见哦。” 当讲到“暖袋”这一词时,羽菲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也就是因为羽菲的这个笑容,才使得苍轩炎烨没有耐性不佳的直接将小雪熊给扔出去。 最后,在小雪熊恋恋不舍的眼神下,它还是“乖乖”地和白熊一起离开了羽菲和苍轩炎烨共同休息的屋子,将清静还给了他们。 白熊和白舞一离开,苍轩炎烨那双比星光更加夺目的金眸,便专注地锁在羽菲身上,将她轻轻一拉扯,就带到了自己宽厚微凉的怀里,霸道无比地强制命令着。 “离那只笨熊远点!” 这好不容易少了那只蠢鹰,和缠人的蠢蛇,居然又来了只粘人的笨熊,这日子究竟还要不要过啊! 羽菲对动物有吸引力,从苍轩炎烨还是白虎时,他自己便知道了,越是通灵性的物种,对羽菲越是痴迷,林鹰和竹青算还好的,只是会说话,并不能变幻成人形。 但刚才那只笨熊就不一样了! 对此,苍轩炎烨已经白舞给列为了拒绝往来户,而犹不知的小家伙,还一个尽地在白熊的怀里“吼吼”地述说着羽菲身上的味道是如何地好闻,明天一定要如何云云。 听着苍轩炎烨毫不掩饰的对白舞的敌意,羽菲心里闷笑着,可面上却丝毫不敢马虎地应答着。 “好好好,我知道了,给我看看你的手,烨。” 只是在应答完后,羽菲立即想起了今日在冰缝里时,苍轩炎烨为搭救他们,过力使用冰寒剑的事。 云亦尘曾经提醒过羽菲,别让苍轩炎烨丧失理智,过度使用冰寒剑,如果超过了他身体的负荷能力,那么便会出现如同在青国密林里那般的惨景! 事后就算羽菲能再次幸运地令苍轩炎烨恢复人的意识,可这样以伤着自己身体为代价,不断在半兽和人形态之间转换,对苍轩炎烨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只要超过了那个极限,苍轩炎烨完全转变为白虎的期限或许就会提前了…… 因着羽菲脸上明显的关心,和她语气里的担忧,及她最后那句亲昵的呼唤,苍轩炎烨这次倒是极度配合地伸出了自己使用冰寒剑的右手,将它放到羽菲的掌心里,感受着从上面传来的阵阵暖意。 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让这阵暖意离开身边! 不知道苍轩炎烨在内心下了什么决心的羽菲,看着苍轩炎烨只是伤了肌理,并无伤到要害的右手,才舒了一口气。 “幸好。” 这个男人,究竟在什么时候变得对自己如此重要了呢? 抓着苍轩炎烨的右手,羽菲愣愣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对苍轩炎烨过于在意了,只是这不经意间的改变,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往回想想,之前当羽菲以为苍轩炎烨掉落无底深渊时,那种连心都停止跳动,浑身只觉得遍生寒意的感觉,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自从母亲身亡后,无论是在和血族对战面对死亡时,还是羽忻对自己心灰意冷时,羽菲也从来没有感觉到那种透入骨髓的寒意…… 250 注定不安的一夜 苍轩炎烨看着羽菲已经变回纯黑的发,见她往自己的右手上抹了药后,便不言不语地捧着它,动也不动。 对这透着温馨的氛围,苍轩炎烨是很享受的,不过如果能知道羽菲在想什么,就更理想了。 于是苍轩炎烨伸出微凉的左手,抬起了羽菲的下颚,在四目相交后,左食指边摩擦着她的唇瓣,边蛊惑地低语问道。 “菲儿,你在想什么?”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细长睫毛,羽菲湛蓝的眸子里流露着迷茫,而后在苍轩炎烨嘴角向上勾起时,说了一句令他的嘴角僵住的话。 “你答应过会把我妹妹羽忻带来这里的,你是不会食言的,对吧,烨?” 讲到最后,羽菲的眸子灵动地眨了眨,让苍轩炎烨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只不过,对这样的戏耍,他却一点也不恼怒,反倒有点乐在其中地接过话。 “对,我不会食言,所以你也别忘了对我的承诺,菲儿。”最后两个字,消失在了相贴的唇瓣里。 羽菲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条微冰又湿滑的舌头窜进了羽菲小巧的嘴里,在她的口腔里肆意的游走,羽菲才发现,她正被苍轩炎烨热吻着…… 苍轩炎烨的吻就如他的人一样,是霸道的,是激烈的,就如火焰般灼人,以致于最后羽菲都被吻得迷迷糊糊,双手何时放开了苍轩炎烨的右手,攀上他的颈项都犹不自知。 喘着气,强逼着自己从羽菲馨香的唇瓣里退出的苍轩炎烨,抚上那被自己滋润得水润发亮的唇瓣,那双金亮得仿佛要冒出光来的眸子,此时布满着赤、裸的野**、望,紧迫盯人地直视着羽菲,两额相抵,喑哑地道。 “回去后,我们便继续大婚之日该完成的事。” 大婚之日该完成的事,不就是洞房花烛吗? 明白苍轩炎烨此话深意的羽菲,脸颊微微泛红,就如那名家点染在画布上的粉末般,慢慢地蕴开,最终成一副惑人心神的绝世佳品。 羽菲披散的黑发如瀑布般随意地散乱着,被情、欲侵染的眸子却仍透着一股清澈,笑意渐入眉梢后,眉眼也弯弯染上了喜意,额间的莲花静静绽放着。 这样胜于一块未经开采璞玉的羽菲,令强压下情、潮的苍轩炎烨,金眸一凝,心神又随之荡漾了起来,奇妙的涟漪就如湖面上的水波,一圈一圈地漾开,直至袭卷全身…… “苏姑娘,救命啊,威伦那家伙要吸我的血,啊——” “砰!” 正沉浸在情、潮里的苍轩炎烨,被蒋如牧那比杀猪还刺耳的声音这么一叫唤,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有了,更何况他嘴里所喊的内容,令羽菲很是在意。 因此,在羽菲满脸潮红的推拒之下,苍轩炎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好她身上的衣物,在屋外的打斗声更加剧烈之前,带着羽菲拉开了屋门,在月光下看清了风威伦疯狂的样子。 蒋如牧和云亦尘他们所休息的地方离羽菲的住所有一段距离,所以此时就连受了伤的云亦尘都已经加入了这个混乱的阵仗里。 “嘶——嘶——” 只是不知是风威伦的实力大增了,还是蒋如牧和云亦尘手下留情,抑或是他们都受了伤,才致使风威伦现在居上风,击得两人是连连后退。 “菲儿,你站边上,别过来。” 许是因之前的“好事”被打断了,苍轩炎烨现在的气场,就连羽菲都不敢轻易招惹,只得点点头,嘱咐他小心一些,别伤了风威伦,也别被他的利爪给抓着。 有了苍轩炎烨的加入,云亦尘便自动自发地退到了安全地带,而不死心仍要帮忙的蒋如牧,再第二次被苍轩炎烨无情地击中右眼后,也果断地放弃了,站到了云亦尘的身边。 所以顷刻间,在清冷微凉的月夜下,便只剩下了一个火红,快如鬼魅般的身影,和一个眼里只有疯狂之色,遇物便摧毁的光着上身的男子。 同样被这大动静给惊醒过来的白熊,手里抱着一脸兴奋,就想往羽菲怀里钻的小雪熊,站在羽菲身边,疑惑地问道。 “圣女,这位公子该是受了暗龙力量的影响,被侵占了意识,您不用火凤琴助另一位公子一臂之力吗?” 圣女的琴音,在千年前就已是万魔的克星,不只能攻克敌人,治疗伤势,更是能封印黑暗的力量,而此中清心曲便是其中之最。 普通人来弹奏此曲,只是好听,再厉害些的武乐修习者,也就是令人通体舒畅,可放在圣女的手里,再加上火凤琴,那便是无穷的力量源泉了。 而羽菲也是直到今日,在白熊的解说下,才明白自己绣袋里的火凤琴,和清心曲的厉害之处。 怪不得,在墓穴里苍轩炎烨的身上会有异光,风威伦身上的伤势会愈合,原来都是清心曲的作用! “?——?——” 在知道了清心曲的神奇力量之后,羽菲自然是不会放过一试的机会,也正好可以帮苍轩炎烨。 于是在千年后,白熊在明朗月夜下,终于又再一次听到了那曲令自己熟悉,感动得要落泪的曲子。 微风吹拂,飘扬起的不只是羽菲的黑发,和细柳,还有白熊那颗温热的心。 即使换了容颜,换了最为喜爱的白袍,面前的这位,手持火凤琴的红衣女子,仍是千年前令万兽敬仰的圣女! 和风威伦第一次异变一样,在他有些清明的眼里,闪过阵阵的挣扎,紧随其后的便是夹杂着人语和兽语地对蒋如牧名字的声声呼喊。 “嘶——如——嘶——牧——嘶——” “砰——” 虽然风威伦的反抗意识减弱了,可心情还未好转,怒意仍未发泄尽的苍轩炎烨,下手可没一点留情,直到他左手肘地一下施力,风威伦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嘴角还不断溢出红中带黑的血渍后,他才有了收起冰寒剑的打算。 完美收起最后一个音符,羽菲在苍轩炎烨即将狠狠再给风威伦一击时,慢悠悠状似无意地飘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烨,你要是将他打残了,明天要谁来抬他呢?” “哼。”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在确定了风威伦不再具有威胁性,不可能再出什么幺儿子后,才收回了自己即将踢向风威伦的右脚。 眨眼间便来到了羽菲身边,在她惊呼的同时,施展了轻功,将她带回了屋子,只留下收拾残局的云亦尘,和心有余悸的小雪熊等物和人—— 点了点小雪熊拍着自己胸口的额头,白熊苍老的脸上尽是笑意地说道:“看你明天还敢不敢缠着圣女。” 那个和圣女穿着同样材质的红袍的男子,虽然白熊有感受到他身上同类的气息,不过却仍是打消了和苍轩炎烨套近乎的念头。 只因苍轩炎烨身上的寒意,比白熊守护了千年的寒山还重,这就仿佛是一座移动的缩小版的寒山啊,而且他还里面可能还有着火浆,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 另一边,被云亦尘拉着向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风威伦靠近的蒋如牧,正努力拔着云亦尘拉着自己的五指,嘴里苦不堪言地哀叫着。 “小云子,我不去啊!我不去啊——” 直到现在蒋如牧的颈项都还隐隐抽痛着,只因之前他没防备,让风威伦咬了自己一口,那刺痛微痒的怪异感觉,现在想起来,蒋如牧都还会浑身哆嗦。 因此蒋如牧才会如此抗拒去抬风威伦回房,他一定要和苏姑娘说,他再也不要和风威伦那会咬人的家伙同屋了! 太可怕了! 此时的蒋如牧却没搞清楚,他害怕的究竟是什么,是害怕风威伦吸他的血,还是害怕那种被啃咬时带来的奇异感受…… 于是原本该宁静好好养精蓄锐的一夜,就被风威伦的突变,蒋如牧的鬼哭狼嚎给搅得没了安宁。 当白熊回到屋内时,才感慨,这还是百年来,谷里第一次这么“热闹”,这么的有“人气”啊。 隔日,羽菲一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餐桌上,和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云亦尘的眼里则是泛着不少血丝,可以想见昨晚压根没睡好。 至于罪魁祸首的风威伦,脸上则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相较于昨晚的鼻青脸肿,又已经好了很多,看来他的复原能力很强,和血族有得一拼了。 哀嚎了一晚上的蒋如牧,他的状况绝对是这里所有人最差的一个,顶着两只被苍轩炎烨打得青肿不堪的熊猫眼不说,嘴角更是有着可疑的咬痕。 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人给咬了,至于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就更加地令人浮想联翩了,谁让风威伦曾经那么袒裎地交待过自己的“暗恋”情史。 “吼吼吼——” {圣女,吃东西,吃东西——} 羽菲摸了摸小雪熊的头,为她说话的语气和竹青如此相似而笑开了怀。 这个小不点,怎么一晚上就变得这么乖巧了,一点也不缠人了? 犹在怀疑小雪熊今日的行为是受了白熊教育的羽菲,丝毫不知道,在餐桌前的几个人,全部是被苍轩炎烨昨晚的雷厉风行之姿给“煞”到了…… 251 封印阵法的开启 用完早膳,羽菲对着白熊明确地指明了下步该如何做。 “白熊,走吧。” 据圣女所留下的那本册子记载,要完成这个封印暗龙缺口的仪式,从最初的准备到顺利完成,最起码也要两天时间,而这期间还不能受外界的干扰。 只是现在暗龙缺口已经扩大了,以羽菲现在的实力,压根就独自完成不了仪式,不过幸好还有白熊,他的身上留着圣女力量,只有羽菲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 而这也是圣女之所以会让羽菲来寒山的原因,从白熊的身上得到以前就遗留下的力量,之后再加固封印暗龙缺口。 这每一步,都计划得很好,从这便可以看出当年的圣女,心思有多么的缜密,否则只要羽菲他们错一步,哪怕只是稍微的偏差,都会影响最终的效果。 但也是这样心思缜密的圣女,竟然在千年前着了那个郝尚亿的道,即使知道圣女是因为孤单,是因为放松了警惕,可不得不说那个郝尚亿确实高招,否则也不会取得圣女的信任,让圣女错信了他。 幸而老天仍是眷顾圣女,和那些信奉她的人和动物们,才让郝尚亿只是侵占了天空之城,没有发现寒山的秘密,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于是在白熊重新变幻为一只体型巨大的雪熊后,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都跟着它一同前往封印之地。 走在错综交杂的冰缝里,羽菲不得不感慨,这真是一个有利的藏身之地。 也亏得是有这冰缝,才能阻挡了那么多想窥视寒山秘密的贪婪之人,让白熊和白舞安全无虞地呆在那个世外桃园,等着羽菲的到来。 因为有了白熊的领路,羽菲他们便减去了在冰缝里瞎转的时间,昨天兜兜转转将近一天才走出去的冰缝,只一个时辰不到,羽菲便已经来到了分界线上。 看着离自己右手边只有五米远处的鸟语花香,和现在所站立之地的冷意,羽菲只觉得很奇妙。 虽然之前在彩画上看到过,也听白熊提到过,可当真正见识这种异样的风景时,那种澎湃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就像蒋如牧那样,只能愣着眼,哑口无言地看着般。 事实却不尽是如此,羽菲只单纯地以为是这里的奇异的景色让她心绪不宁,而有一大部的原因,则是出在百里之外的封印之地。 那里原本就有圣女的力量,支撑着结界,如今流着圣女血脉的羽菲到来了,那里已经薄弱地与暗龙抗衡的力量,在感受到羽菲的所在后,全部都骚动了起来…… 在白熊准确无误地引导下,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施展着轻功,避过了西武国守护在这里的高手,在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封印暗龙的缺口。 那个在彩画上所占篇幅不多的地方,仍是摆放着一张石桌,上面纤尘无染,由此可见白熊是有多么勤快、尽责地打扫着这里,就只盼望着哪天圣女会突然出现。 在离着石桌三米远处后,白熊佝偻的身躯颤抖地停了下来,苍老的眼里尽是激动地注视着羽菲,等待着千年的期盼。 “圣女,到了!” “开始吧。” 在来封印之地的路上前,羽菲在苍轩炎烨的默许下,就已经分配好了云亦尘等人所要做的事情。 因此在到达目的地后,对着激动不已的白熊,羽菲在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退到一边后,就和云亦尘等人忙活了起来。 对五行八卦阵法,加之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放眼天龙大陆,如果云亦尘敢说自己只是第二精通的话,那么便没有人敢自称第一了。 想想,一年前羽菲之所以能从现代来到天龙大陆,也是亏了云亦尘的阵法,否则就算放光了苍轩炎烨身上的血,也不会有什么惊人的事情出现。 在云亦尘观察了这里的方位,并布下阵法,滴入苍轩炎烨的血液后,才对着已经坐在石桌前,将手放在火凤琴上的羽菲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她可以开始了。 最后,羽菲将昨晚蒋如牧从风威伦手上剪下来的指甲,照着册子里所说的,在那个泛着黑色影子,散发着腥味的地上的一个洞口摆放好四个方位,和云亦尘的阵法形成了相辅相成之势。 照册子上面的内容所说,在羽菲行封印之法时,在阵法内除了她外,不能再有其他人或任何物。 因此就算苍轩炎烨极度不愿,但为了羽菲的安危,他也只好站在阵法之外,和云亦尘他们一起担负起守卫外围安全的职责。 一曲清心曲,如果不是册子上面提示,羽菲真的难以想象,只是改变了曲调,只是施力不同,只是弹奏时的心态不同,就会形成完全不一样的功用。 “?——?——” 就如现在,羽菲也是弹奏着清心曲,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从云亦尘所摆放好的四个滴入苍轩炎烨血液的小孔里,骤然直射出了四道金色的光芒,一起汇聚到了羽菲所坐的头顶上方。 在羽菲的琴音下,这四道金色光芒愈来愈强,辐射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如同薄纱一样透明的形状,将外面的人和物都隔绝在外了。 苍轩炎烨蹙着眉,看着羽菲专心至致地抚琴,很是不满于自己要被这层和他的双眼一样闪耀的光芒给阻拦在外的感觉。 不过为了大局考量,也为了羽菲的安危着想,一向随心所欲的苍轩炎烨,最终,却选择了忍让! 当那层金色的薄纱形成后,守候在外的云亦尘等人,能感觉到羽菲的琴音声音,似乎扩大了数倍,惊得在寒山另一侧的动物们都纷纷想向这里靠近。 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苍轩炎烨他们所站立的脚下的土地,似乎都有了震动的迹象,虽极细微,不过却是真实地发生了。 但这一切的变化,都没有惊动在阵法内的羽菲,别说她的眉宇是否有松动了,单是看羽菲抚琴的动作,便可知她完全不受外面这些动物,和地震的影响。 随着琴音的不断扩散,终于也引起了那些西武国镇守在寒山之上的护卫们,在一连数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出现在苍轩炎烨他们面前,看见羽菲周围的奇异场景,和苍轩炎烨他们的阵势后,便知今日事情不可善了了。 在阵法外守护羽菲的苍轩炎烨他们,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阻止西武国的人打断她的施法,所以当这些护卫出现后,蒋如牧是一点也不惊讶,只因他们早已等候多时了。 以致于蒋如牧在看见跑了其中两个老者后,立即地对着苍轩炎烨“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啊,王爷,他们好像要去通风报信啊!” “哼!” 扫了蒋如牧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眼,苍轩炎烨身影一晃,就朝着那两个在得到指示后分别向两个方向打算去向西武国国君报告的老者追了过去。 主力军走了后,蒋如牧脸上仍是一副轻松不已的表情,可眼底闪烁的跃跃欲试的火苗,还是被了解他甚深的风威伦给捕捉到了。 这家伙,是打算把昨日在自己身下所受的怨气,都发泄到这些老者高手身上了吧…… 虽然云亦尘对蒋如牧的了解没有风威伦深厚,不过单是从他挑衅的眼神里,云亦尘就可以猜测出他想做什么了,于是在重点提醒了蒋如牧要注意的事项后,他也不想再多做口舌的和白熊一起,站到了羽菲的前面。 “注意分寸,别伤了自己,也别忘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 据白熊的消息,当初他和西武国祖先的约定里,只允许对方派五个人守在寒山之上,而刚才已经离开了两个人去向武尤烈报信,所以此时只剩下三个老者了。 风威伦如今的实力,要应付两个年过半百的武林高手,并不困难,而蒋如牧自然也是游刃有余,反正只是牵制住对方,又不是让他们痛下杀手。 只要现在不让这些人,和之后更多的人来打扰羽菲,这样便足够了。 至于事情败露后,要如何向西武国解释,这点便由白熊来解决,毕竟和西武国先祖有过约定的正好是他本人,因此这点也完全不是问题。 为此,正当蒋如牧和风威伦在牵制那三个老者时,他们都没注意到在阵法里,一直闭目抚琴的羽菲,额间冒出了不少汗。 如果连羽菲的异状他们都没注意到的话,自然也不可能发现那个放着风威伦指甲的洞口,黑影已经停止了继续往外冒出,而是“控制”着那四个花白的指甲,让它们挖着洞口,扩大黑影活动的范围。 因为这些守护之人的出现,眼神只在羽菲身上游移的苍轩炎烨被调开了。 而云亦尘他们的注意力,则是被那些外围可能出现的“危险”夺去了,才会忽略了阵法内的羽菲,忽略了里面可能存在的危机。 以至于当苍轩炎烨在解决完了那两个去通风报信的老者,回来看到阵法内的情景时,失声高喊道。 “菲儿!” 252 黑色身影的出现 “菲儿——” 对苍轩炎烨的这声高喊,在场的云亦尘等人皆心里一跳,不自觉地回过头,将视线放在了阵法内的羽菲身上。 千防万防,云亦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危机会出现在阵法内! 当看清环绕在羽菲身边的黑色雾气,及在那个原本只有手指大小,如今却扩大到有脸盆那么大,且出现了一个人形影子的黑雾后,云亦尘才恍然大悟过来。 册子里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小心暗龙借用黑暗,进行实体化”! 云亦尘他们错误地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一直以为在阵法内,有着羽菲的清心曲,阵法里面便是最为安全的,那些黑暗的力量,想要进入阵法,必定会从外围攻击,可能通过控制人类,也可能通过控制动物来破坏阵法。 所以云亦尘他们才会将所有的注意力和防御力量给放在阵法外,不让他们有一丝一毫地可能去干扰羽菲施法! 但没想到,黑暗的力量,却来自于阵法内部!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来,明明阵法内的东西,都应该是不具有黑暗力量的…… 不对,威伦的身份,他身体的变化,他身上的指甲! 云亦尘苍白的脸上急的都出了冷汗,可他却没如苍轩炎烨那样关心则乱,在不断分析着可能出错的地方后,脑袋里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最为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朝着已经强制想进入阵法里的苍轩炎烨急急吼着。 “王爷,是威伦的指甲有问题!” “砰——” 云亦尘擦拭着额间的汗渍,目不转睛地看着苍轩炎烨被那四方形形的“薄纱”给弹了回来。 而后苍轩炎烨毫不留情地抽出了冰寒剑,对着那个保护膜,就是一阵狂猛击砍,那速度快得云亦尘,只能看见阵阵摩擦出来后的点点星光…… 方阵内,被那个黑色雾气紧紧锢着颈脖的羽菲,身子都已经脱离了石椅,脸上的血色也逐渐退去,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过即使这样,羽菲的左手仍是紧紧地抓着火凤琴,右手抚琴的速度也没有下降,比较令云亦尘放心的还是羽菲所抚出的琴音,似乎不只是针对封印起到了作用,对她身后的那个黑影似乎也有些影响。 随着羽菲琴音的不间断,那个黑色雾气也有一部分正逐渐变成了白色,只不过在洞口的不断扩大下,黑色雾气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增强,以致于羽菲和黑暗力量,一时间也没分出个胜负。 但如果一直没有人帮羽菲的话,加上时间再拖得久一点,那么结果似乎会偏向黑色雾气一些。 “咚咚咚——咚咚咚——” 羽菲的状况令在外围攻击结界的苍轩炎烨,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在他身边一米远内的寒气,甚至都超过了寒山之上的寒气,逼得云亦尘不得不带着白熊再远离苍轩炎烨一些。 而最后,苍轩炎烨的努力也确实得到了些效果,最起码那个四方形的结界在冰寒剑的集中攻击下,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缺口。 以此为发力点,苍轩炎烨在连续攻克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终于发现结界有了一个能容人穿越过去的洞孔。 之后就在云亦尘的眼前,他看着苍轩炎烨噌地一下穿进了方形结界内,而也想进去帮忙的他,如同一年前般,被阻拦在了结界外。 关于苍轩炎烨和云亦尘几人的身份,羽菲只简略地告知了白熊一些,而那些血液和指甲的物品,也没有当着白熊的面从他们身上取下来。 所以白熊才会在看到苍轩炎烨居然能打破圣女的结界后,惊疑不定地对着云亦尘发出疑问。 “云公子,你们家王爷,他是不是千年前守护圣女里最受偏宠的那个氏族的后代?” 白熊是在守护四族出现后,在寒山之上和圣女相遇的,虽然当年圣女来寒山只是为了封印暗龙的力量,呆的时间并不长。 可在那些为数不多,但对白熊来说异常珍贵的日子里,他曾经从圣女的嘴里听到过关于守护四族的事情,说在她生活的地方,有着四个氏族,很热闹,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欢迎白熊去天空之城看看。 圣女的邀请,是白熊此生最为开心的事,在他看来力量无穷,生命无尽的圣女是不会消失的,所以白熊一直在等着长大,等着能化身为人,去往圣女所说的天空之城看看。 但没想到,在白熊能化身为人之前,圣女的气息就消失了,那个白熊所向往的天空之城也坠毁,被黑暗吞噬了。 这些都是白熊从上代守护在寒山的雪熊族长身上知道的,因为圣女的消失,寒山之上的封印减弱了,再加上人类的贪婪,助长了寒山之上黑暗的力量。 所以白熊在接下雪熊族长的位置之后,就更加没有心思去追查当年圣女在天空之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后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白熊只能怀抱着希望,期盼着在自己的力量完全消失前,圣女能出现,在相见一次,让他知道圣女是安全的,让他把这些本该属于圣女的力量还给她。 白熊一直以为羽菲是圣女的转世,而那些守护圣女的四个氏族,也应该随着圣女当年的消失而全部消亡了,可没想到,苍轩炎烨竟然有打破结界的能力。 这种力量,圣女只给予了她最为偏宠的苍轩一族,那个忠心、骁勇善战的氏族! 对白熊,云亦尘他们是信任的,而之所以选择隐瞒,只是为了不给白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现在既然都被发现了,云亦尘也就没有撒谎的必要了。 “是的,王爷是苍轩族的后代,而在下则是印宿一族的后人。” 白熊心思复杂地看着已经穿越进结界,手持冰寒剑,一袭红袍,宛如阎王附身,一身肃杀之气,和那个洞口的黑色细长之物抗衡的苍轩炎烨。 果然啊,圣女仍是计划好了每一步,每做一件事都留有后手。 布下结界的方阵里,由于苍轩炎烨的介入,打破了黑暗力量和羽菲之间的平衡,那掐在羽菲颈脖上的黑色触手明显有了松开的趋势。 最后那个黑影在受了苍轩炎烨的攻击,又要对付羽菲这样的两面夹击之下,终于放弃了对羽菲的控制,退回了所有的力量,将攻击的目标转移到了苍轩炎烨的身上。 拿着冰寒剑,和黑色影子对抗的苍轩炎烨,在感受到来自前方的越来越强势的攻击后,一直紧抿着的薄唇,才微微地扬了扬,身上的冷凛之气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原本见羽菲被那个黑影钳制着,苍轩炎烨胸中的怒火都快喷了出来。 但当真正进入结界后,苍轩炎烨却没有急匆匆地先去羽菲身边帮助她对抗黑色雾气,而是选择了借助风威伦的指甲力量不断增强力量的那个黑影为对手。 这样没有犹豫,没有想法,只靠直觉对手的方式,也只有像苍轩炎烨这样,拥有野兽般敏锐直觉的人才能办到。 所以最后如愿了的苍轩炎烨,才会在见羽菲暂时安全后,而收敛了身上的怒意,头脑变得比之前更加清晰地判断该如何和前方这个没有实体,力量却源源不断增强的黑色身影对抗。 被苍轩炎烨的身影给挡在身后的羽菲,在黑色触手离开自己的颈脖后,一连退了数步,咳嗽了好几声,才吐出一口乌黑的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咳咳——咳咳——” 原来那个黑手的触手,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勒死羽菲,也不是要阻止她弹奏火凤琴,而是想将身上的黑暗,潜移默化地转移到羽菲的身上,由此推断,那个黑色身影应该是想控制羽菲。 只不过那个黑色身影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低估了羽菲的能力,更加没想到会出现苍轩炎烨这样一个意外因素,以至于最后功亏一篑,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达成,还变为了被动的一方。 现在不仅要全力和苍轩炎烨抗衡,还要提防已经完全摆脱了它的控制的羽菲的奇袭。 事实上,这个黑色身影的力量是强大于苍轩炎烨的,单是从现在苍轩炎烨身上所受的伤,和他对这个黑色身影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实际伤害便可知了。 毕竟在地下被封印了千年,这个黑色身影所蕴藏的力量,绝对不是只在地上活了区区几十年的人类可以比拟的。 但在场的黑色身影被苍轩炎烨一开始的气势所震慑了,又因被圣女封印了这么多年,对有着圣女气息和力量的羽菲,有了惧怕之心,才致使它没有发现自己的优势。 而苍轩炎烨呢,他虽然不是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强,但在过招了一会后,他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这个非人物体的对手,单是以自己的力量,苍轩炎烨知道自己绝对赢不过它。 只是和羽菲的安危相比,苍轩炎烨却有着以命搏命的决绝之心,因此在气势上,它便强了黑色身影不知多少倍。 253 封印缺口的完结 在战场上,可以没有实力,可以没有武器,可以没有必胜的办法,但一定不能没有士气。所以黑色的身影,在最初便输给了苍轩炎烨。 只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时间再拖得长久一些,黑色的身影一定会发现其中的关键之处,到那个时候,苍轩炎烨和羽菲的处境就堪忧了。 关于这一点,刚从黑色触手那里挣脱出来的羽菲知道,站在外边心急焦虑的云亦尘知道,就连红色衣袍残破了许多,同时流了不少血的苍轩炎烨也明白。 “桀桀桀——桀桀桀——” 站在结界外边,帮不上任何忙,就连所说的话,里面的苍轩炎烨和羽菲都听不到他声音的云亦尘,在听到从那个黑色的身影处传来的阵阵刺耳的声音后,心里暗暗喊着不妙。 不好,看来那个黑色的身影也知道了! 事实上,云亦尘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个黑色的身影该是何等的狡猾,在见苍轩炎烨只是守在羽菲的身前,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后,便知道了自己的优势,因此才会发出那阵好不得意的怪叫声。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这个时候用在那个黑色的身影身上,便是最为贴切的了。 苍轩炎烨和羽菲在对战黑色的身影时候的劣势,羽菲又会如何不知,只是方才她才从那个黑色身影处挣脱,在休息了片刻,才有办法重新运用火凤琴。 所以,就是在黑色身影发出得意的怪叫声的同时,羽菲在它看不见的地方重新又坐了下去,将纤纤十指又放在了琴弦上,在云亦尘忧虑不已的眼神下,重新弹奏起了清心奏…… “铮——” 琴音清越,音色是极为的干净,也如羽菲的人般清丽,比之笛声华丽了许多,可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的羽菲没有再闭上自己湛蓝色的双眼,而是一边十指在火凤琴上翻飞,一边紧紧将视线锁定在黑色身影之上。 当羽菲的十指在火凤琴上飞速的跳动之时,原本应该是清人心脾,宁人思绪的琴音,骤然变成了激昂的铮铮声,而那看不见的风刃,则是以羽菲为中心点,似有自己的意识般,避开了前方的苍轩炎烨,从四面八方朝着前方的黑色身影而去,声声昂扬,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飞射在黑色身影之上…… “桀桀桀——桀桀桀——” 如果之前黑色身影所发出的刺耳怪叫声是得意之语的话,那么现在它所发出的这阵怪叫声无疑就是惨痛之声了,那抑扬顿挫后所形成的尖锐之声,无论怎么听,这个黑色身影应该都是受了重创。 不得不说圣女的力量真真是这个黑色身影的克星,羽菲只单单是抚琴了一刻钟不到,那个在洞口处原本身形已经扩大到有苍轩炎烨一般大的黑色身影,在经过了羽菲琴音的攻击后,蓦然缩小了一倍不止,现在看去,它只有半大孩童那么大的高度。 只不就算这样,羽菲之后的琴音如何再加大力度,苍轩炎烨如何与之配合对黑色身影进行攻击,它的身形也没再缩小过,这不由令云亦尘考虑起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考虑,羽菲的琴意,和火凤琴所拥有的力量,本来应该就是那个代表着暗龙力量的黑色身影所最为惧怕的东西。 可现在,虽然羽菲和苍轩炎烨是占了上风,可这局势却也没有出现一边倒的阵势,那个黑色身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复燃,能战胜羽菲和苍轩炎烨一样。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结界外边,云亦尘一向敏捷的思维还在细想着阵法里的一切,就听到了羽菲冷静,毅然的提醒苍轩炎烨的声音。 “炎烨,毁了那个指甲!” 对了,威伦的指甲!那个代表着黑暗力量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帮助黑色身影扩大了身影! 可那个东西不是封印暗龙的力量所必需准备的物品吗? 思绪有些混乱的云亦尘,因为过于相信从墓穴带出来的那本册子,以致于最初发现那个指甲有问题的他,从来没去考虑过苍轩炎烨和羽菲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处境,居然会是风威伦的指甲所等造成的。 但羽菲却没有被这些定式思维所束缚,那个册子里所提到的这个阵法,阵法内所必需东西,羽菲从来没觉得是一定要存在的。只是册子上如此写了,云亦尘如此做了,她才按着他们所布置的一切行事。 可现在问题出现了,不该出现的麻烦来了,那么羽菲在发现这些后,便将阵法内的所有物品及之前的种种都想了一遍。 最后浮现在羽菲脑海里的,便是之前云亦尘对苍轩炎烨所说的那句话,{王爷,是威伦的指甲有问题!}。 避开苍轩炎烨的身影,羽菲也看到了那个黑色身影下面,是风威伦的指甲,那个在册子上必需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有了困住黑暗力量的阵法,又为何要有代表黑暗力量的东西存在呢,如果不是为了压制它,难道还是要提升它的力量? 关于对风威伦的指甲,羽菲没有时间细想,只是直觉地叫了苍轩炎烨,让他毁了风威伦的指甲,至于结果究竟是好是坏,羽菲现在一点也不在意。 事实上是羽菲没有办法去在意,只因现在的她越弹奏,身上的力量就流失的越厉害,虽然现在是占了上风,有稍微地抑制住那个黑色身影,可这并不能支撑多久。 而羽菲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封印暗龙的力量,将这个缺口给堵上,为此羽菲没有办法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个体力继续下去。 也不知是羽菲的那翻对苍轩炎烨的提醒惊吓到了黑色身影,还是羽菲对它的压制过于厉害,它终于决定了要开始反抗。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黑色身影身上突然多出了无数根无形的黑色触手,向着苍轩炎烨,向着羽菲,就是一阵如密雨般的攻击。 “桀桀桀——桀桀桀——” “铿——铿——” 只是黑色身影现在的出手,过于激进,也太迟了,最起码它不应该在羽菲发现它的弱点的此时出手,以致于苍轩炎烨立即明白了它的致命伤,就是风威伦的指甲!对着那个指甲所在地,不顾自己身上斑斑血迹,就是一阵绝杀…… “啊——”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但对这样的成功,苍轩炎烨似乎颇为不满意,只要看他金眸里还未退去的狠厉便可知了。 原来在苍轩炎烨的狂击之下,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四片风威伦的指甲,已经被冰寒剑冻住了三片,而后在苍轩炎烨的有意为之下,这三片指甲冰块,就那么生生硬生而裂,不复存在了。 但最后那块漏网之鱼,却被黑色身影给卷走了,虽然它的身形减小到只有两个拳头般的大小,无数的黑色触手也收了回去,但看它的样子是打算誓死保护那片最后能给予它力量的指甲片了。 羽菲湛蓝色的眼底流露着冷酷无情的杀意,那样子倒和现在的苍轩炎烨有几分相似。 “炎烨,盯好它,如果能击杀了那便最好。” 羽菲在确定了那个体形骤然减小的黑色身影不会再对她造成过多的影响,对封印缺口有阻碍后,她方深吸了一口气,琴音瞬间改变了曲调,又变成了最初的封印之音。 在得到羽菲的指示后,苍轩炎烨的金眸便眨也不眨地一直盯在那个黑色身影上,逼得它就算想对羽菲下手,也不敢妄动,就怕功亏一篑,最后连自己这点仅剩的力量都被消灭了。 只是随着羽菲清心曲弹奏的越来越快,那个原本产生黑色身影的地方的洞孔就变得越来越小,飞在半空中牢牢抓着风威伦指甲的黑色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激动,似乎想飞下去阻止羽菲,又想飞到洞口处去聚集力量。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直到那个缺口被完全堵上后,半空中的黑色身影才发出似悲鸣,又假悲愤的怪声。 “桀桀桀——桀桀桀——” “嘭——” “别让它跑了!” 当封印完成后,原本隔绝着外界的声音,同时也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向外面的结界,也如完成了使命般在发出一声“嘭”后,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那个黑色的身影,应该也是为了等这么一个瞬间,才会一直苦苦压抑自己不去攻击羽菲,不跑向那个被封印上的洞孔获得力量。 为此在发现结界消失后,它便首当其冲地往外而去,而最先发现它企图的则是一直密切关注它动向的苍轩炎烨,喊出声音的则是同样关心里面局势的云亦尘。 之前外面西武国的守护者,已经被风威伦和蒋如牧给放倒在地了,为此现在要对付这个黑色身影,除了用尽力量的羽菲外,就有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四个人。 其中苍轩炎烨和风威伦的实力,又是不可以普通人的力量来衡量的,由此可见这个黑色身影的前景是多么的无望了。 254 第一美人的出现 只不过再无望的时机,都会出现一种叫“绝处逢生”的机会,而这个黑色身影的机会,就在还没有恢复力量的羽菲身上…… 黑色身影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很明白的,在空中有苍轩炎烨和风威伦这两个强势的攻击下,底下又有云亦尘和蒋如牧的守卫下,它想要逃出去,确实不太可能。 因此未拥有形态,却有着自己意识的黑色身影,在“看见”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的,正在休息等待力量恢复的羽菲后,它那团黑色雾气,不由一震。 就算死,也要拉个作伴的! 于是在有了这翻主意后,黑色身影几次三番给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一种极度想往外逃跑的错觉。 在离着羽菲只有两米远处,同样一直密切关注空中黑色身影和苍轩炎烨他们交战的白熊,则是蹙着眉,有点怀疑那个黑色身影的真正的动机。 对这个东西,白熊并不陌生,这千年来,他光是每一百年为了封印它,都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一熊一暗黑力量,每一百年一个为封印对方,一个为逃跑都是想尽了办法。 为此白熊对这黑色身影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现在只要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黑色身影是逃脱无望了,那么照着它的“智慧”,应该不会再做无用功才是。 可现在,那个黑色身影它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菲儿!” “苏姑娘!” “苏姑娘!小心!” 正当白熊还在想着黑色身影究竟在盘算着什么的时候,就见它已经避过了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的重重阻拦,向着正在休息的羽菲所在的地方,以着肉眼不可极的速度,疾速而下…… “嘭——” 于是在苍轩炎烨的怒吼声,在云亦尘他们的提醒声下,羽菲才慢悠悠地眼开眼,入目的是一道黑色的小点,正以着极快的速度向着自己眉心而来。 还有些愣怔,没反应过来的羽菲,在她未做出反应之前,只觉得眼前一白,紧接着听到一声闷哼声,而后,挡在她面前的巨大的白色身影,向着左侧倒下…… “白熊!” 仍没有恢复力量的羽菲,伸出右手,迟迟不敢摸上胸口正冒着黑色血迹,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窟窿的倒在地上,变幻成了原型的白熊身上。 {圣、咳,女,幸好您没事,咳咳——} “白熊……” 湿润着双眼,羽菲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白熊为了救自己,居然挡在了黑色身影和自己的中间,让它击中了自己的心脏,成为了牺牲品。 {圣女,请您将,咳,这个将给白——} 羽菲眼睁睁地看着白熊无力地伸出自己的左手,将一块晶莹剔透的寒石交到自己手上,然后就那样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带着微笑地离开了这个它生活了千年的地方…… “白熊——” “菲儿!” 只差了白熊一步,紧接着赶来的苍轩炎烨,在确定羽菲无任何损伤后,那种心脏要跳出来,全身都是杀意的念头,才在羽菲无助的眼神下,稍微地收敛了起来。 将羽菲给抱进怀里,苍轩炎烨看向白熊的眼神无悲无喜,只是最后在看见那片黑色指甲时,毫不留情地就抽出了冰寒剑,以着比之前更为冷凛的气势,将它给削成了粉末,而所用时间还不足三秒。 “亦尘,埋了它。” “是,王爷。” 在目睹了那有惊无险的一幕后,云亦尘和风威伦他们都是感谢着白熊能在关键时刻,牺牲自己,为羽菲挡了那么致命的一击的。 所以就算苍轩炎烨表现得冷淡,他们也一定会好好埋葬白熊,让它呆在这个它最为喜爱的地方一辈子,只是白熊的女儿白舞,那个对羽菲一直很粘的小雪熊,以后的日子究竟要怎么过呢。 就在苍轩炎烨抱着羽菲,打算前往昨晚所居住的地方,去找白舞时,没想到他一转身,居然就看见了一身劲装,骑在一匹雄赳赳通体黑得发亮的高大马背上,噙着笑的武尤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一行有些狼狈的几人,不失礼数地道。 “呵呵,烨王爷,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自您大婚后,本公主一回到西武国,就能见到您。” 武尤婷的突然出现,阻止了苍轩炎烨打算离开的步伐,也打乱了云亦尘他们接下去所要做的事情。 云亦尘相信之前想去通风报信的那两个武林高手,已经被苍轩炎烨给解决了,那就不可能有人去给西武国皇宫报信。 可现在武尤婷的出现,又该做何解释呢,难道只是巧合? 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云亦尘相信武尤婷已经在远处观望很久了,最起码她应该有看到白熊从人变幻成雪熊的那一幕,而半空中的那个黑色身影,可能也隐瞒不了了。 事实上,武尤婷所看到了,远比云亦尘所想象的还要多,只是当时苍轩炎烨在阵法内,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而云亦尘他们也因被缠着,而忽略了四周气氛的变化。 西武国和寒山之上的神秘人物的约定,凡是西武国的国君,都是知道的,本来武尤婷是不该知道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公主。 可前任的西武国国君,对他这个才华出众,幗国不让须眉的皇女,却是宠爱有嘉,如果她是个皇子的话,估计现在的武尤烈都成不了现在的西武国的帝王了。 所以武尤婷能从前任君王那里知道关于寒山约定这件事,并不奇怪。 对寒山,武尤婷关注的程度比武尤烈更加的密切,以致于这里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传进她的耳朵里。 而如果只要武尤婷在西武国内,寒山发生任何事,她都会带重兵前来。 二十二年前寒山之上被苍轩炎文窃取过一块寒石这件事,经过武尤婷不懈的努力之下,她终于知道了实情。而后来武尤烈决定不追究这件事,也和武尤婷密不可分。 对武尤婷的突然出现,苍轩炎烨在停驻了片刻后,就抱着羽菲径直走了,且还对着武尤婷所在的方向,抛下了一句令云亦尘他们都不懂是何意义的话。 “废话少说,这里交给你善后,亦尘,我们走。” “没问题,烨王爷,三日后,本公主在贵府恭候大驾。” 于是在武尤婷爽快的应承下,苍轩炎烨抱着羽菲,就如入无人之境地前往了白熊所在的居所,消失在了一脸兴味的武尤婷的面前。 作为武尤婷的心腹,在苍轩炎烨大婚那里有陪同她一起出席在东楚国的一名侍女,在确定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已经消失后,才对着仍在马背上,心情甚好的武尤婷小声地问道。 “公主,这些人怎么处理?” 侍女口中的“这些人”,便是武尤烈派往驻守在寒山之上的武林高手,这些所谓的高手,在来的路上,武尤婷已经见到一个晕倒在树上了。 听到侍女的提问,武尤婷只是扫了一眼同样晕倒在地的几人,脸上闪过一抹阴狠,随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状似随意,可又令人不可忽视地道。 “老办法,不要留下痕迹,明白,嗯?” “是。” 于是在武尤婷带来的几十个心腹的手下,西武国守护寒山的高手们,又因玩忽职守被换了另外一批,而如同之前的几批人一样,这批被换走的高手们,全部都销声匿迹在了天龙大陆上…… 一直被苍轩炎烨抱着,身体还瑟瑟的抖的羽菲,虽然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可刚才武尤婷和苍轩炎烨的那一翻对话,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炎烨,你和那个公主有约定,或者我该问,你皇兄和她有什么约定?” 二十二年前,西武国的圣山上遗失了一块寒石,最后东楚国的二皇子有了一把以寒石打造的兵器——冰寒剑。 这件事,只要西武国想追究,便一定能查出始末,可西武国并没有声张,这无疑是默许了苍轩炎烨使用冰寒剑,也不追究他们进入寒山之事。 为此苍轩炎文和当年的西武国国君武尤烈有什么约定,这都可以理解,只是今日听苍轩炎烨和武尤婷的对话,在冰寒剑的背后,隐藏的似乎不如羽菲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那个在所有异姓皇子被铲除后,却仍能留在武尤烈身边的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武尤婷,似乎颇为不简单啊。 对羽菲的敏锐,苍轩炎烨一向都知道,而对有些是机密的事,他就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般的,以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将苍轩炎文和武尤婷之间的协议,毫不保留的告诉了羽菲。 “她要登上西武国的皇位,到时候要皇兄帮她。” 武尤婷居然要篡位?! 走在苍轩炎烨和羽菲身后的云亦尘等人,在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后,脸上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年西武国的皇位之争,可是天龙大陆的一件大事,而武尤婷由始至终都是站在武尤烈的身边,支持他上位的。 可如今,武尤婷竟然要自己当皇帝? 255 实现千年的愿望 因为离白舞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近,而苍轩炎烨似乎也无意再多说关于武尤婷的事,为此羽菲也就没再细问下去。 武尤婷和苍轩炎文之间的协议,那并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觉醒羽菲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 而眼下,羽菲要想想,究竟该如何对白舞说关于白熊为了救她而死去的事…… 正当羽菲为这件事而忧愁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苍轩炎烨已经抱着她回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而一直守在路口处的变幻成小雪熊的白舞,一见到羽菲的身影,就高兴地挪动着自己不方便的身躯,一边叫唤着一边欢愉地向着羽菲靠近。 白舞变幻成雪熊后,虽然个子小,站不稳,可毅力还是很可嘉的,所以在羽菲将她给扶着之前,它都是自己摔一步走一步地缩短着和羽菲之间的距离,并费尽力气地用着只比猫儿大一点的声音吼叫着。 “吼吼吼——” {圣女,阿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一听小雪熊提起白熊,羽菲握在手里的晶莹剔透的寒石,瞬间觉得它将自己的手硌得生疼。 可就算再不忍心,羽菲还是将真相告诉了白舞,并将手里的寒石拿了出来,交到了白舞的手上。 “白舞,你阿爹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小雪熊两只细小的爪子捧着羽菲递到自己手里的寒石,想到了自己还小时,自己阿爹和她说过的话。 这块寒石是圣女以它们雪熊一族的特性,聚集了寒山之上的能够被它们雪熊一族所使用的力量,而在这千年里,更是汇聚了不少灵气。 所以只要是雪熊一族拿到到这块寒石,那么自身就会提升不少力量,到如今雪熊一族也只剩下白舞了,为此白熊将这块寒石留给它也是必然的。 只是,白舞知道,如果不是阿爹出了事,他是不会将这块寒石交给她的,只因拿了这块寒石所代表的就是要守护着那个缺口,那可是以着消耗着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使命,不到万不得已,白熊是不会让白舞冒这个危险的! 在白舞接过寒石一会后,她在想到了白熊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不存在于这个大陆上时,坐在雪地上就惊天动地地大哭了起来,那纯白的眼睛顺着它的大眼,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呜呜呜——吼吼吼——” {阿爹——} 蹲在小雪熊身前的羽菲,愧疚地听着白舞伤心欲绝的哭泣,看着它脸上越流越多的眼泪,手不由自主地轻拍上了它的肩膀,以期能给予它一点安慰。 事情就发生在羽菲碰到小雪熊身上的那一瞬间,快得苍轩炎烨都没一及反应,那阵光芒亮得他都看不清羽菲的身影! 于是在那阵光芒散去后,苍轩炎烨一脸阴沉地准备将羽菲给拉开,看看她是否受伤时,只见原本还是小雪熊形态的少女,此时已经重新变幻成了人形,手里捧着寒石,将头靠在羽菲的肩头,声嘶力竭地哭泣着。 “呜呜呜——圣女,我要阿爹——” 那块寒石果然不简单!——云亦尘眼神闪烁地盯着白舞手里的寒石。 真特么的神奇了,要是拿来,自己武功会不会变得更高啊!?——蒋如牧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白舞手里的“神奇之物”。 在这座寒山上,还是要小心为妙!——由寒石而对这座寒山有着警惕之心的风威伦,看着白舞手里的寒石如是想着。 对白舞突然变幻成这人形这件事,羽菲也很惊讶,只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顾身后那灼热的仿佛能将自己给穿透的视线,回拥着白舞,在她抽泣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白舞,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完成你阿爹当年和圣女的愿望?” 当年白熊是想去天空之城看看那里的风景,可如今天空之城落败了,消失了,可羽菲仍是想带白舞离开寒山,让她去看看天龙大陆其它地方的不同风貌。 白舞还如此的年轻,她不应该被困守在寒山之上,且现在缺口重新被封印了,雪熊一族和圣女千年前的约定算是完成了,白舞已经没有非得留在寒山的理由了。 而其中最为令羽菲想要这么做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不放心让纯净得如白雪一样无暇的白舞一个人留在寒山之上,在这里羽菲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阴暗的人类,还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物种。 所以在羽菲的能力范围内,她想将白舞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她以后该如何生存下去,作为一个“人类”,作为一只雪熊,作为一个在天龙大陆被世人看作“怪物”时…… 白舞没有苍轩炎烨幸运,她没有能再庇护她的族人,没有像林鹰一样可以隐居的地方,现在的白舞甚至不如竹青,都没有自我生存的能力。 如果真的将这样的白舞给放在寒山之上,羽菲日夜都不会安心,整日整夜都会想着她的安危的。 或许苍轩炎烨也是想通了羽菲会自责的这点,所以才会就算心里非常不耐,觉得白舞靠在羽菲肩膀上的画面很碍眼,他都忍了下来。 而在羽菲说出类似于邀请白舞和他们同行的话,苍轩炎烨也没有阻止她,并以眼神警告云亦尘也不许提,如果白舞跟着他们离开寒山之后,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在失去了白熊这惟一一个至亲后,已经六神无主的白舞,在听到羽菲的软言之语后,不用多想地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点着头答应了。 “呜呜呜——圣女,我和你去,呜呜呜——” 看着羽菲带着白舞去梳洗的背影,苍轩炎烨虽然极度不愿意和羽菲分开,让她和白舞在一起,但这里现在只有两个姑娘,羽菲是不可能让云亦尘他们去帮白舞打理的,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 于是云亦尘在羽菲带着白舞离开,并确定羽菲听不到他的声音后,才对着苍轩炎烨小声地说道。 “王爷,你应该提醒苏姑娘的。” 白舞的身份如果被有心人士给查出来,并散步出去,那么对羽菲来说就是一个麻烦,虽然现在羽菲自己身为天龙之子的身份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了。 天空霸主——林鹰,万毒之王——竹青,神奇的雪熊一族——白舞,这三个物种,无论是哪个,都是天龙大陆有野心的人想拥有的。 可现在羽菲不只拥有了其中两个,而是三个皆有,且它们还惟羽菲是从,将她当作自己的主人。 如此再加上羽菲天龙之子的身份,她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财富,和神奇的“宝物”,真是应验了那句“得天龙之子得天下”这句话! 对云亦尘的忧虑,苍轩炎烨只简单的几个字,就将他随后想到的劝说之语给胎死腹中了。 “只要她高兴,其余的不是问题。” 确实其余的在苍轩炎烨的眼里都不是问题,单是他自己的实力,就令那些对羽菲虎视眈眈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再加上苍轩炎烨身为东楚国烨王爷的身份,有苍轩炎文在他身后给苍轩炎烨当坚强的后盾,其它四国想要出手,也颇有顾忌。 至于江湖之上的人,炎王阁的名号可不是讲假的,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残忍无情的斩杀手段,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因为有了以上种种的因素在,所以除非觊觎羽菲的人已经联合了其他的势力,不用害怕东楚国的报复,炎王阁的血腥手段,那么对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出手了。 至于那些玩阴损之招的人,除非有万全的计划,能不被苍轩炎烨识破他们的诡计,否则也是不敢轻易出手的。 只是千防万防,终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云亦尘就是怕出现了这个“时候”,最终导致了羽菲的任何损伤,那都是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因此云亦尘才会在知道眼下暂时安全的情况后,仍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不想再给那些窥视羽菲的人想向她下手的分量。 虽然东楚国和炎王阁如今的威慑力很惊人,可如果羽菲的价值超过了那些人的害怕程度,又或者其中有些人进行了密谋、联盟,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东楚再强也只是一个国家,难敌四国联手,炎王阁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杀手组织,难敌江湖上的所有势力,苍轩炎烨再强悍,也难敌万人的车轮战…… 和云亦尘无尽的担忧相比,苍轩炎烨现在更为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于是便叫了神色同样沉重的风威伦到身边。 “威伦,你过来。” 今日封印缺口的事,除了风威伦指甲出了问题外,其它进展的都很顺利,可也就是这个指甲的问题,才致命了白熊的丧命,让羽菲陷入危机。 为此苍轩炎烨不得不正视起自从墓穴出来后,就变得已经和常人不一样的风威伦,任何对羽菲存在威胁的人和物,苍轩炎烨都必需将它扼杀在萌芽之初! 256 寒山旅程的结束 “威伦,你过来。” 当苍轩炎烨叫风威伦过去的时候,就连一向粗神经的蒋如牧都知道今天这件事难善了了。 虽然风威伦对自己表明喜欢心迹的这件事,蒋如牧心里很排斥,觉得怪异,但就算如此,蒋如牧在知道苍轩炎烨可能会对他出手后,心里仍是隐隐偏向风威伦的。 除了昨晚“吸血”的行为很奇怪外,风威伦那家伙的行为都还算正常,今天的这件事,应该和他没关系——吧。 到最后,就连蒋如牧都没了自信,只因今天的种种事情,他也是看在眼底的,除了风威伦有问题外,真的再找不到其它原因了…… 和蒋如牧内心的焦虑,云亦尘眼底的担忧相比,那个被苍轩炎烨点名道姓,用着森冷之眼注视的风威伦,倒是一派如常,仿佛没事人一样地走到了苍轩炎烨三步远的地方,单膝着地,就跪了下去,主动请罪道。 “王爷,威伦愿意领罚!” 当风威伦跪下主动请罪后,苍轩炎烨泛着阴冷之光的金眸骤然一闪,嘴角上挑,似乎颇有兴趣地反问他道。 “哦?你错在哪里了,威伦?” 风威伦你是找死啊?!——在这阴寒之地,蒋如牧居然满脸大汗地在心里低咒着风威伦的不识相。 威伦,你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相对比较冷静的云亦尘,静观其变的看着眼前的动静,希望在自己的眼前不要上演血腥的画面…… 风威伦看事倒是准,认错的态度也一点不含糊,就这么一句话,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带了出来,突出了重点。 “全是因属下指甲的问题,才使得苏姑娘身陷险境!” “威伦,没那指甲,你应该也能活得好好的吧?” 苍轩炎烨的这一句话,虽是反问句,但在场的人,就连蒋如牧都听得出,他们家王爷,是一定要将风威伦那异于常人的指甲给全部削了,且是势在必行! “王爷,这,” 在蒋如牧想为风威伦求情的时候,不知在他们身后听了多久的羽菲,已经快他一步地对着苍轩炎烨劝说道。 “炎烨,不要为难他了,你要是削了威伦的指甲,这不是又逼他得从如牧身上补充能力吗?再说这事确实不怪威伦。” 对羽菲的这翻说词,别说苍轩炎烨不信她了,就连云亦尘等人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有意为风威伦脱罪。 不过在他们的眼里,羽菲又不是一个如此感情用事的人,所以这件事蹊跷了,难道真有他们所不知道的内情在? “是这本册子,在那个墓穴呆了百年,就算有圣女护着,它还是被暗龙的力量,或者该说是郝尚亿的力量给侵蚀了一部分。” 所以才会在关键的时刻,出现错误的信息,令羽菲处于险境,为的就是破坏封印暗龙的力量,想要解除暗龙的封印,是吗? 在经羽菲那么一番解释后,剩下的不用她具体说,众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那个郝尚亿,心思果然阴损,虽然中了圣女的招,可还是在关键的时刻摆了圣女一道。 侵蚀那本册子,这是圣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吧。 对羽菲的话,苍轩炎烨一向是不质疑的,只是如今关系到她的安危,所以苍轩炎烨不得不谨慎的进一步询问。 “依据?” 为了向苍轩炎烨证实自己所言不假,羽菲特意将自己变成金色的发尾挑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封印缺口后,我从封印之地和白熊的寒石山得到了圣女的一部分力量,有些事已经深映在脑海里了。” 在得到圣女封印的部分力量后,羽菲除了发色发生变化外,之前因过度使用火凤琴的疲惫也消去了不少,最为显著的便是她关于暗龙和圣女使命的记忆,变得愈加的明显了。 这或许也就是当日在墓穴里,圣女的魂魄之所以没有告诉羽菲太多,而是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的原因,在觉醒了力量后,圣女的记忆就会出现在羽菲的脑海里,而羽菲就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众人一见羽菲发尾的那段金色,便知她所言不假,苍轩炎烨算是接受了她的说法,也没继续接下去要处罚风威伦的话题。 只不过苍轩炎烨不计较这件事,可当事人风威伦仍是耿耿于怀,无论他是否被人利用了,这次的事情皆因他而起,风威伦必需确定自己不会再对其他人造成危害,否则他绝对不会答应留在苍轩炎烨他们的身边。 于是在蒋如牧诧异的眼神下,风威伦仍跪于地的转变了一个方向,对着羽菲很是认真地问道。 “苏姑娘,我身上的异变还会对大家造成伤害吗?” 羽菲和风威伦认真的双瞳对视着,想起最初她劝说对方的理由,风威伦才会愿意尝试,而不是在当时就选择自我了断,可现在他却成了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危害到他人,这绝对是风威伦不能接受的。 不过幸好,她现在有了圣女的记忆,也拥有了抑制风威伦这种情况的力量,如果控制的好,或许风威伦的这种异变,还会给他们带来惊喜。 久久没有等到羽菲的回答,跪在地上的风威伦,只觉得他的心和这地上的冰雪一样,越来越凉了。 “苏姑娘?” “炎烨,我们在这里休息两日吧,白舞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威伦也需要时间学会如何控制那股力量。” 啊?! 本以为无望的风威伦,一听羽菲这话里的意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意思是他还有得救吗? “嗯。” 和风威伦震惊的样子比较,苍轩炎烨就显得冷漠许多,在对着羽菲轻应了声,对着云亦尘点头示意后,便向着羽菲而去,二话不说地拉着她就往昨晚休息的屋子走去,留下听得云里雾里的蒋如牧,和已经上前扶起风威伦的云亦尘三人在身后。 在寒山的这两日里,羽菲除了运用圣女所交予的办法教会风威伦如何控制身上的那股力量,让他能自主控制指甲的变化,瞳孔的变化外,最多的还是陪着白舞,同样耐性地教导她如何在雪熊和人类形态上进行变幻。 两日的时间虽短,可风威伦的学习能力惊人,现在只要他愿意,便可以白日夜里都维持人的形态,只是最多不能超过三天,而如果他受了伤,或者使力过度,也有可能保持不了人形状态。 但风威伦有一个很好补充能量的办法,那就是吸食人血,可这吸食的对象却是固定的——蒋如牧。 据羽菲的观察,和风威伦所说的来看,应该是风威伦已经不是纯种的人形蛇了,而当初第一个吸血的对象又是蒋如牧,所以才导致了他只能从蒋如牧的身上来补充能量。 而对于这个结果,还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只不过羽菲对这个局面还是很认同的,最起码蒋如牧不会去揭发风威伦的异样之处,这样风威伦在天龙大陆就还是安全的。 否则换作是在现代,风威伦只怕会被当作异类给焚烧而死。现在看来,一直觉得亏欠了风威伦的蒋如牧,应该也不会将这件事大肆的宣扬才是。 另一个在这两日里学习的白舞,她的学习能力和情况就不什么好了,或许是因为她还太年幼(在雪熊一族里),也或许是因为白熊的死给她带来太大的打击,以致于效果甚微,就算有了那颗聚集着力量的寒石的帮忙,白舞能维持人类形态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日。 这对要带着白舞一起离开寒山的羽菲他们而言,无疑是个麻烦,不过当两日期限真正来临之际,羽菲仍是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打消带白舞离开寒山的想法。 这两日里负责打点日常的云亦尘,在第一日便和武尤婷派来“监视”他们的护卫遇上了。 在当时云亦尘便委婉地向武尤婷的人表达过他们要去,会自己去的意思,可对方却仍是死死守在苍轩炎烨他们下寒山的必经之处。 因此才会有了现在这样的情景,云亦尘走在最前面,看着那几十个实力不弱的护卫,对着苍轩炎烨转述道。 “王爷,武尤婷已经派人来‘请’了。” 对武尤婷,苍轩炎烨是没什么想法,也不怎么想和对方打交道的,只不过鉴于苍轩炎文和对方有协议,加上来之前苍轩炎文也嘱咐过苍轩炎烨,不要和武尤婷起冲突,为此他才能无视对方这种“监视”的举动。 可这并不代表苍轩炎烨就会受武尤婷强势的摆布,现在的苍轩炎烨只想带着羽菲快点回东楚国,将那个一直窝在羽菲怀里的白茸茸的东西给丢到烨王府。 因此,当云亦尘告诉他,这里有着武尤婷的人守在这里,只为了将他们给押到武尤婷的住所后,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别说有多森冷了。 “烨大哥,你真的在这里!” “蒋如牧,你不是告诉我你在东楚‘办事’么?什么时候寒山也变成了东楚的一部分了啊?!” 257 入住西武国客栈 手里提抱着小雪熊,而不能很快看清眼前几人的羽菲,在听到那一道中气十足,却带着讽刺意味的声音,及如黄莺鸣叫般动听的嗓音后,脑海里不由浮现了两张气质截然相反的面孔。 在寒山休息的这两日,终于明白自己脱离不了风威伦“口粮”命运的蒋如牧,此时还正郁闷着,却突然听到了自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搅得所有武将都害怕的异母妹妹的声音。 蒋如牧在自动忽略了蒋如雪对自己不敬的称呼,和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后,惊异不已地跑到了前头,对着蒋如雪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问话。 “咦?蒋如雪,你怎么来了?你和谁来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直到这个穿着和那几十名护卫一样的侍女说话,羽菲才注意到她,这身形恐怕没几个女子能达到了,只怕武力值和蒋如雪都有得一拼。 “烨王爷,敝国圣上特意派了蒋小姐和风小姐在公主府上等您,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了。” 对成婧没有在意蒋如雪口中所说的{什么时候寒山也变成了东楚的一部分了}这句话,羽菲不由多打量了对方几下,小小年纪,就这么处变不惊,看来武尤婷果然是有几把刷子的人。 苍轩炎烨金亮深邃的眸子,仿佛看中猎物般地直直望着成婧,似要将她看穿般,最后在成婧流了一身冷汗,就快要支撑不下去,双腿已经瑟瑟发颤之时,苍轩炎烨才低沉地说了一个简洁有力的字,决定了他的去留。 “走。” 因着苍轩炎烨的态度,蒋如雪也不敢太嚣张,只能停下和自家大哥的“拌嘴”,眉眼皆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才跨着豪迈的步子,向着风未鸯所站的地方而去。 只不过在经过羽菲身边时,脸上的表情又是陡然一变,就和京剧里的变脸似的,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听了蒋如潮的话,知道苍轩炎烨对羽菲的独占、欲有多么的强烈,蒋如雪一定会粘到羽菲身边去的。 先不说在宴会那日蒋如雪就对羽菲有了好感,现在单是羽菲胸前抱着的那只毛茸茸的小雪熊,就令蒋如雪双眼冒光了。 和蒋如潮完全不同,这个只比蒋如潮早出生几秒钟的双生姐姐,她对毛茸茸动物的喜爱,就和蒋如潮害怕毛茸茸的动物成正比,还真是性格截然相反的双生子。 当苍轩炎烨一行人跟着成婧下了寒山之后,才发现在暗处已经备好了三辆马车,看来是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不引起西武国其他人马的注意,苍轩炎烨就处再不愿意,也被羽菲拉着上了其中的一辆宽大舒适的马车,而云亦尘他们三个男子,也上了其中一辆。 最后只剩下蒋如雪和风未鸯两个姑娘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最后还引起了成婧的注意。 最难搞定的苍轩炎烨都已经上了马车,成婧没想到这两个昨日才到的,一直都感觉很好说话的官家小姐,怎么突然就不合作了。 “蒋姑娘,风姑娘,你们还不上马车,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武尤婷给出的任务是将苍轩炎烨给“请”回去,可一起跟着来的蒋如雪和风未鸯,也同样不能出差错,否则这个罪名就大了。 蒋如雪一双黑亮的眼睛,自发现小雪熊以后,就一直粘在了羽菲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苍轩炎烨的气场太过强大,她早就跟上羽菲那辆马车了,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啊! 而风未鸯那双原本应沉静的大眼,此时却布满了丝丝令人心疼的哀愁,一直直视着苍轩炎烨已经放下帘子的马车。 在成婧的追问下,蒋如雪只能忍痛地收回了留恋的目光,拉了不知在想什么的风未鸯,坐上了之前她们来的那辆马车。 “没事,未鸯,我们也走吧。” “嗯。” 寒山的一处,三辆外表普通,内里半饱华贵舒适的马车,在几名护卫低调的护送下,特意绕了远路,避开守在寒山各处的几方势力,才慢悠悠地进入了西武国的都城。 当马车停下,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下了马车后,一抬头才发现,他们看到的并不是公主府的牌匾,而是一家客栈! 咦?这可不是昨日她们住的公主府啊? “成婧,公主府可不长这样的吧?” 第一反应过来的是心快嘴快,同样没什么心眼的蒋如雪,她之所以早早下车,为的就是想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小雪熊,可眼前的场景,一下子令她忘了自己在马车上所心心念念的小雪熊了。 成婧仿佛早料到他们会如此问,因此脸上的表情也没怎么变,就连声音都很镇定地解释道。 “几位公子和小姐,事出有因,所以还请各位委屈几晚。” 风未鸯和蒋如雪是拿了苍轩炎文的亲笔书信,武尤婷才领着她们入住了公主府。 而现在加上秘密潜入的苍轩炎烨一行人,这目标就大了,而公主府的眼线又多,人多口杂,武尤婷又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会想惹祸上身。 因此在如愿地接到苍轩炎烨和羽菲等人后,才会嘱咐成婧先将他们带去自己名下的产业,也是平常秘密会见朝中官员的客栈,毕竟这里是自己的产业,自己的地盘,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 “麻烦成管事了。” 对这些弯心眼的事,云亦尘还是比较明白的,所以成婧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后,他在看了苍轩炎烨一眼后,便做主地随着成婧,带着众人进了客栈。 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被安排进了客栈里一处安静的院落,这个院落的厢房还是很充足的,别说是苍轩炎烨他们每个人一间了,就是每个人两间都还会多出来。 可是在成婧走后,分配厢房时,蒋如雪炸毛了! 苍轩炎烨和羽菲之前已经在东楚国成婚了,所以他们两个人一间厢房,这点蒋如雪还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她自家大哥蒋如牧,却要和风威伦一个厢房啊?! “如雪,你威伦哥在墓穴里受了伤,这伤只有你大哥才能帮忙治,所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在追问了数遍,蒋如牧快要烦得直接将房门给关上后,云亦尘终于好心地给了这么一个算是答案的回答。 而愣怔中的蒋如雪,则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家大哥什么时候医术比云大哥和未鸯姐姐更好了,居然还能治威伦哥身上的病? 正当蒋如雪还在那里纠结的时候,苍轩炎烨那扇早就关上的门,突然打了开来,且随着苍轩炎烨磁性的嗓音下,从房内丢出了一个雪白的东西…… “如雪,接着。” “吼吼吼——” {大魔头,我要圣女,圣女——} 蒋如雪虽没看清被丢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仍是直觉地接了过来,而后在听到怀里小东西委曲的吼叫声,和感受到手里毛茸茸的触感后。 蒋如雪英气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比阳光更加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将风威伦和蒋如牧同房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蒋如雪抱着小雪熊,只顾咧着嘴,什么话也没说地就蹬蹬蹬地自己找了间离苍轩炎烨他们最远的厢房,怕有人和她抢小雪熊似的“砰”一声将房门给关了上去。 对蒋如雪这异常举动还看得津津有味的云亦尘,看着那已经关上的房门,还听见了那搬东西挡在门上的声音…… 如雪这小丫头,对这毛茸茸东西的喜爱程度,还真是走火入魔啊! 这是王爷不想让小雪熊妨碍他和苏姑娘的相处,如果真要带走雪熊,就算是门后挡着石山都是没用的,如雪。 云亦尘好笑地摇摇头,对蒋如牧这偏爱毛茸茸动物的行为,真是无法理解。 一直没有选择进入厢房的脸上神色有些憔悴的风未鸯,等到只剩下她和云亦尘两个人时,一直压抑着的心情,她才敢轻声向着云亦尘询问。 “云大哥,你们此次出行,王爷,他还好吗?” 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自家大哥知道,云亦尘也知道,也就只有在这两个对自己疼爱有嘉的亲如兄长的男子面前,风未鸯才敢放下一直伪装的面具,将真实的感情流露出来。 云亦尘苍白的脸上露着无奈的神色,叹息地对着紧盯着苍轩炎烨门扉,期待着它会再度开启的失了神的风未鸯直言不讳地道。 “未鸯,王爷他好不好,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有些人,不是你可以祈求的,有些事,不是你所能期望的,所以,未鸯,你该放下了…… 看着听到自己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眼已经染上泪意的本应笑嫣如花,开开心心生活着的风未鸯。 风未鸯坚强地噙着泪,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双眼希翼地看向云亦尘,语还期盼地向云亦尘问着。 “云大哥,未鸯没有别的祈求,只是站在他的身边,这样,都不行吗?” “未鸯!不要做出令自己难堪的事,你永远都是那个跟在我们身后的最为疼爱的妹妹。” 258 踏上归国的道路 “可是,云大哥,我不想只是那个人的妹妹啊!” 终于,风未鸯眼中的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落,一脸悲戚的她,却未哭出一丁点的声音…… 看着眼前这个在往昔跟在他们身后,和蒋如雪同样令人疼宠的已经长大成美丽女子的同伴,云亦尘不得不残忍地打破风未鸯所有的期盼,无情地将事实摆在她面前。 “未鸯,如果你再执着下去,就连‘妹妹’这个身份你都会失去。” 如果是在十几年前,苍轩炎烨还未被鬼阎给抓走前,或许还不那么冷酷无情的苍轩炎烨,还能把风未鸯当作妹妹来疼爱,可现在。 先不论风未鸯对苍轩炎烨有没有抱持着其它异样的心思了,如今的苍轩炎烨,除了对羽菲怀有明显的感情外,云亦尘都已经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因此对风未鸯这种执着的感情,现在云亦尘是担心的,就怕苍轩炎烨会做出什么令风未鸯难堪的事,这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看见的。 垂首敛眉,风未鸯将所有的表情都藏了起来,不愿让云亦尘看清地低语着回答道。 “云大哥,未鸯知道了。” 最后,偌大的院落里,只留下一袭白衫的云亦尘,身形单薄地站在微风中,一脸愁闷地看着庭中的大树。 云亦尘,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诫别人,难道就只因为你隐藏得好吗?苦涩地扬起唇瓣,云亦尘闭眼,心中不无讽刺地如此想着。 厢房内,不知屋外发生了何事的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人正对视着,前者是一头雾水,后者的眼底则是冒着腾腾的火气,颇为令羽菲不解。 “炎烨,你怎么了?” 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她都还没生气他将小雪熊给扔出去的事,他反倒先生起气来了啊? 见羽菲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懵懂表情,苍轩炎烨心底的怨气就噌噌烧得更加地旺盛了,眉心一皱地看着羽菲,不悦地提醒她道。 “我说过让你离那只笨熊远点的,菲儿,你似乎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嗯?” 原来是这件事啊! 经苍轩炎烨这么一提,羽菲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不过这并不是代表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让她想起苍轩炎烨曾经说过这么一件事而已,而那里,她压根也没答应对方。 “炎烨,等白舞能控制变幻身形,适应了山下的生活,我便不再管她了好吗?” 不过,羽菲还是有所长进的,最起码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和苍轩炎烨硬碰硬,知道要顺着他的话,柔性地和苍轩炎烨协商,最后再达到自己的目的。 苍轩炎烨是什么样的人啊,就算羽菲再多长几个心眼,对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苍轩炎烨而言,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个被自己放在心上的娇小女子在想什么呢。 只是,有的时候,在苍轩炎烨的容忍范围之内,他还是愿意偏宠羽菲的,但前提必需是羽菲将他给放在心上的第一位! 而现在,羽菲的表现也算是进步了,最起码比最初无视苍轩炎烨,到反抗他强多了,就算是和他耍点小心眼,也是为了不忤逆他,不让自己不顺心。 于是苍轩炎烨自己在心里计较了一翻后,终于好心情地松了口。 “除了每日教导它的一个时辰外,其余时辰让如雪带它!” 让那个率性而为的英气女子带白舞么?这似乎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听到苍轩炎烨的话后,羽菲本来还想再为教导白舞多一点时辰的,无奈见面前男子不悦的眼神,就知道再争下去,只怕就连这一个时辰也没有了。 且白舞也需要学习如何在山下,以着一个普通女子的生活方式呆下去,这样的话,蒋如雪确实是一个好的照顾人选。 于是就这样,在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便决定了白舞之后的日子,也为她成人之后的性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更是为往后某人的“悲惨”生活画上了开端的符号。 武尤婷的办事效率还是比较快的,在苍轩炎烨和羽菲入住客栈的第二日晚上,她便一袭便服地出现在了苍轩炎烨所居住的院落,在大厅内,武尤婷也不多废话,直接将一封密函放到圆桌上,地着面无表情的苍轩炎烨道。 “还望烨王爷将此书信交于东楚国君,如今本公主在西武的处境并不如之前顺利,还望敝国圣上能早日下定夺!” 羽菲坐在苍轩炎烨的右手边,虽是夜晚里不能看清武尤婷的样子,可单是从她说话的语气,便知她最近定是烦躁不已,更别提在夜色下隐隐显露出来的憔悴之色了。 在武尤婷离开之后,羽菲从云亦尘自炎王阁里传来的消息方才知道,原来武尤婷自被派往东楚国参加苍轩炎烨的大婚后,手里的兵权便被武尤烈以着借口收回了两层。 而后原本依附武尤婷的大臣,不是倒戈相向,便是被无情打压,抑或是消失不见。 这对武尤婷来说,可是巨大的打击,如果日后她真的要篡位,在没有了兵权,又没有了人力的支持下,那么胜算可是更小了。 所以,今晚武尤婷才会如此的焦躁,才会如此性、急地要苍轩炎文明确的态度么? 关于武尤婷和苍轩炎文之间的协议,和那封密函里的事,云亦尘他们几人不是不关心,只是没有那个资格。 为此,云亦尘才会话题一转,问起了当下他们最为在意的事。 “王爷,我们何时起程?” 苍轩炎烨持剑多年,起着茧子的右手,拿着那封所谓的密函,突然脸色一整,整个人带着无形的狠厉之气地道。 “现在!” 在厅内的众人,感受到苍轩炎烨突然转变的气势,都有些狐疑,那封信里的内容,他们王爷明明没看啊,怎么突然就变氛围了? 不过想归想,云亦尘他们就算再有疑问,也不敢在当下问,于是在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除了羽菲外,其他人都开始去收拾衣物,就连雪熊都给蒋如雪给抱走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羽菲才对仍拿着密函,一言不发的苍轩炎烨问道:“那封密函哪里出问题了?” 羽菲之所以不当场问,是直觉地知道苍轩炎烨不会将答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虽然不知道是何原由。 很轻,很淡,很简短的一个字,却是震得羽菲哑口无言。 “毒。” 武尤婷和东楚国是结盟关系,不可能会毒害苍轩炎文,也更不可能加害苍轩炎烨才是!现在放眼五国,谁都知道苍轩炎文有多重视这个新晋封的王爷啊! “细作吗?” 思来想去,羽菲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只不过这个细作,究竟是出在武尤婷那里,还是东楚国这边,就不确定了。 对着羽菲点了点头,苍轩炎烨算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确实是有细作的存在。 “嗯,菲儿,归程时,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记得谁的话都不要轻信,除了亦尘!” 只能相信云亦尘那个纤细苍白的男子,其他人都不可信吗? 羽菲亲眼看着苍轩炎烨将那带着“毒”的密函给收进怀里,然后牵起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去。 如果不是苍轩炎烨是百毒不侵之身,这封密函而是直接交到了苍轩炎文的手上,那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而这个下毒之人,又是如何做到毒素没有在武尤婷的身上发作的呢? 一直以为这个下毒事件,是针对苍轩炎文和东楚国而行的羽菲,却怎么也没料到,在整个事情的背后,一直要针对的对象不是苍轩炎文,不是东楚国,不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她,而是…… 回东楚的路途,说起来可不算近,之前苍轩炎烨他们是因为没从东楚国都城出发,而是从陵墓而来,又绕了些近路,日夜兼程才能在几日内赶到。 而现在别说苍轩炎烨他们自身状况不允许,再加两个不会武功的羽菲和风未鸯,及一只不知人事的雪熊,再策马狂奔地赶路,确实不可行。 加之苍轩炎烨也不愿意再让羽菲如此劳累,为此云亦尘才会有此一问:“王爷,我们是要用武尤婷给的令牌驾马车出城吗?” “嗯。” 和当时来西武国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苍轩炎烨,已经没有了时间的限制,反正去青国也是一个月后的事。 现在就算回到了东楚国,一时间也不能去青国,所以即使武尤婷将她的处境说得如此堪忧,情况是多么的危及,苍轩炎烨仍是以羽菲为主地选择了速度慢的马车。 这件事在苍轩炎烨他们出城后,呆在公主府和谋士想着下步该如何做的武尤婷便知道了,当时她脸上的青白之色可是令那些谋士惊异不已,还以为皇城里的那位君王宠爱的青国宠妃又给他们公主出了什么难题。 天未亮,一辆马车,三匹骏马走在官道上,在左方的视力超于常人的风威伦一下子就发现了前方的异常。 “王爷,前方似乎出事了,我先去看看!” 259 蒙蔽双眼的情意 为了缩短回东楚国的时间,云亦尘他们只准备了一辆马车,车内坐着的是三位女子,而云亦尘则是担任起了车夫,苍轩炎烨他们三人则是各自骑着马匹,守护在马车的左右后方。 “王爷,前方似乎出事了,我先去看看!” 在风威伦发现了前面的异常,得到苍轩炎烨的默许后,便一马当先地朝着前方而去,而云亦尘则是勒紧了缰绳,等着风威伦前来说明前方的情况。 马车内,蒋如雪不愧是蒋如牧的亲妹妹,那粗神经的地方,和他简直是如出一辙,丝毫没有发现风未鸯和羽菲之间暗涌的氛围,仍是自顾自地搂着小雪熊,在那里乐呵着。 由于苍轩炎烨的干涉,现在除了用膳之后的一个时辰里雪熊能呆在羽菲那里,其它时间都是蒋如雪带着。 对蒋如雪的“热情”,白舞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到了现在的默默忍受,不得不说进步了很多。 而现在在马车内,就连白舞都发觉了羽菲和风未鸯之间的奇怪气氛,它一直耸动着身子,就希望能去羽菲的身边,只可惜在蒋如雪的“魔掌”之下,它哪里都别想去。 宽敞的舒适马车里,蒋如雪带着雪熊坐在最中间,自上车后眼神就没离开过羽菲身上的风未鸯坐在左边,而被打量的主角羽菲,则是闭目坐在右侧。 风未鸯对自己的敌意,和对苍轩炎烨表现出来的爱慕之意,在她们第一次在华烨殿见面时,羽菲便有隐隐的感觉。 只是当时的羽菲,因未明白自己的心迹,故此特意忽视了风未鸯的敌意。 而现在,羽菲也不愿意摊上这档子的事。男女之间的情爱纠纷,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什么人来都解决不了。 羽菲不理解,风未鸯为什么不去向苍轩炎烨告白,反倒一直紧盯着自己,这样为难于她,又有何用呢? 闭着眼,对眼下情况很是不理解的羽菲却不知道,风未鸯之所以不去烦苍轩炎烨,而一直想从她这里下手是有原因的。 据蒋如潮的说法,现在的王爷已经不是当年的二皇子了,而现在的王爷只对苏姑娘在乎,如果真要说王爷会听谁的劝说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苏姑娘了。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大婚后,风未鸯便知自己已经没有成为正妃,留在苍轩炎烨身边的机会了,可她是先皇后选中的烨王妃,就算不能成正妃,只要能留在苍轩炎烨的身边,风未鸯即使做侧妃,她也是愿意的。 可风未鸯的这个愿望,在委婉地传达给苍轩炎文后,皇城内第二天便传来了苍轩炎文的意思,借由着风尹游的口,苍轩炎文明确地告诉风未鸯,今生今世他的皇弟只会有一个妃子,无论是侧妃抑或是其他妃嫔,而这是苍轩炎烨亲口告诉他的。 “未鸯,你已年二十有三了,如果今年之内你还未有中意的对象,皇上说会亲自为你择一户好人家的。” 直到现在,风未鸯只要想到风尹游的这翻话,心里都还是翻江倒海的绝望。 从小,风未鸯便钦慕苍轩炎烨,在有了先皇后的喜爱后,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最终会达成愿望,站在苍轩炎烨的身边,成为他明媒正娶的正妃。 就因为如此,在苍轩炎烨消失的那十几年里,风未鸯也仍坚信着他会回来,而拒绝了上门提亲的无数人,就只是为了等苍轩炎烨。 结果,风未鸯是等到了苍轩炎烨的归来,可却没想到,当他归来之时,同时还带了一个王妃,一个无论是身份,还是才华上都胜于自己的娇巧女子! 天龙之子的身份,修习武乐的高手,这又如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些药理的自己所能比拟的。 风未鸯有自知之明,所以在知道苍轩炎烨即将大婚时,她也将满心的痛楚往肚子里吞咽。 风未鸯在台下,看着那个一袭大紅喜服,头戴珍珠白凤冠,散发亮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无限光彩的清丽女子,将手交给那个自己苦苦等了几十年的一身金丝红锦袍,金眸中闪着明亮银光的伟岸男子双掌里…… 这样的场面,风未鸯在梦里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在幼时不知就幻想了多少次,可到如今,华丽的大婚,令人心动的新郎,可新嫁娘却不是自己! 这样的痛,只有亲自经历过的风未鸯,才知道有多么的深刻,有多么的悲戚。 可即使如此,风未鸯仍是恨不起那个将她给遗忘的冷漠男子,仍是希翼着自己能留在他的身边,就算只是妾室的卑微身份。 可风未鸯的愿望,在风尹游带回来的苍轩炎烨的旨意下,全部破灭了! 那个男子不要她,而皇上甚至要将她嫁予他人!这难道就是她苦苦等候十多年的结局吗? 风未鸯不甘,所以,她要奋力一搏!无论结局为何,她都不悔!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风未鸯,眼底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坚决,而仍在逗弄着雪熊的蒋如雪,则是听到了云亦尘带着淡淡警戒意味的嗓音。 “如雪,在里面护好苏姑娘和未鸯。” 一听云亦尘这话,蒋如雪便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刀剑碰撞的声音愈来愈多,也越来越近。 痴迷于武学并不输于蒋如牧的蒋如雪,一听外面有打斗声,立即将雪熊给放了下来,对着羽菲和风未鸯低语了一句,就不顾云亦尘的话,噌地一声蹿出了马车。 已经下了马车的云亦尘,在见到蒋如雪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蒋如雪这是标准的先斩后奏,话都没说完,人影便已经不见了,云亦尘就算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王爷,我也要去帮忙!” 云亦尘侧眼看了下苍轩炎烨没有表情的脸,才为蒋如雪捏了把汗,在心里松了口气。 蒋家的好战因子,还真不是假的…… 马车内,雪熊在没有了蒋如雪的钳制后,屁颠屁颠地就向着羽菲爬了过去,而在云亦尘说话时,就已经睁开眼的羽菲,自然是顺着手将雪熊给抱进了怀里。 白舞的体质特殊,在这夏末天里抱着,从它的身上能感受到阵阵的凉意,和苍轩炎烨身上的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几天里,从来没有机会和羽菲单独相处,也未和她单独说过话的风未鸯,难得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是鼓足了勇气。 “苏姑娘,你知道先皇后赐予我鸳鸯钗环是何意吗?” 这么说着的同时,风未鸯从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当日佩戴在头上的生动的鸳鸯钗环。 正抱着白舞雪熊状态的羽菲,本来正舒心地感受着凉意,没想到风未鸯却主动找她搭了话,而话题一开始就这么地不善。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瞟了风未鸯手里的鸳鸯钗环一眼,羽菲又低下头和白舞大眼瞪小眼了。 那副钗环,羽菲就算不想知道它的深意,云亦尘也曾经在私下里和羽菲透露过它的来龙去脉。 只是那是先皇后的意思,和苍轩炎烨无关,和现在羽菲自然就更没有关系了。 被羽菲那么直白的回答,风未鸯一下子咽到了,不知要如何接下去,漂亮的眼底同时掠过了一抹狠意,只是说出口的话,仍是那般的动听。 “苏姑娘不知也没关系,未鸯只是想完成先皇后的愿望,陪在王爷的身边,这样苏姑娘和王爷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略通医理的未鸯都可以尽一些绵力。” 这么一长串的话,总结来说,就是风未鸯想成为苍轩炎烨的人,无论是以何种身份了。 忽略在初听到这种话时的不舒服,羽菲还是很佩服风未鸯的勇气的,当日贾晨露就算再爱慕叶阳墨奇,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爱意说出来,可现在风未鸯做到了,还是在苍轩炎烨明媒正娶的正妃面前。 眼前这个满嘴真诚,低着头,半是羞涩,半是颤抖紧张的女子,她究竟是单纯如此,还是心机如此呢? 羽菲不愿意将人往坏处想,可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谨慎。官宦家的女子,有几个能纯良如白纸,纤尘不染一层杂质的呢? 如果世间真有这样的女子的话,那么不是天生愚钝,就是傻子,而羽菲可不以为风未鸯是其中的任何一种。 会在和苍轩炎烨再次相见时,就带着先皇后的遗物出现在苍轩炎烨面前,试图获取他好感的女子,怎么想都简单不到哪里去吧。 苍轩炎烨,你这自己惹的事,还得我来给你收拾残局啊—— 在马车外观望前方打斗情况的苍轩炎烨,在不知马车内情况的此时,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寒颤,令云亦尘都侧目地瞅了他一眼。 他家王爷身上的寒气都能将人给冰冻了,现在居然还会打寒颤,莫不是身体出现问题了吧? 这么一想,云亦尘看向苍轩炎烨的眼神里就带上了担心,生怕是兽化的期限又提前了。 260 痴女未鸯的决定 抱着白舞的羽菲没有抬头,就算听到风未鸯那么卑微的请求,她仍是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无事人云淡风轻地道。 “风姑娘,你的愿望能否达成,主要还是看炎烨的决定吧,与我说又有何用呢?” 苏羽菲! 因风尹游丞相的身份,又因先皇后的疼宠,而一向被人捧在手心的风未鸯,从来没有如此低三下四过,她本以为只要自己让步,提出请求,羽菲就会答应,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羽菲不只没有答应,还用着这样无谓的口吻回答自己,那样淡漠的态度,就仿佛给风未鸯焦躁不已的心上浇了一盆冷水,生生将她所有的期盼和热情都给浇灭了! 无论是蒋如潮,还是苍轩炎文,都隐隐地从侧面让风未鸯知道,如果她想如愿地呆在苍轩炎烨,那么便一定要羽菲的同意和帮忙。 可如今羽菲给风未鸯的答案,已经是如此的明显了,她不愿意帮忙! 羽菲在回答完了风未鸯的话好一会后,都未在听见对方的任何言语,只细微地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对此羽菲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令好不容易窝在她怀里的白舞,都心有所感地用着自己胖乎乎的小肉爪抚上羽菲的柳眉…… 风未鸯黑亮的大眼里,还着莹莹泪光地看着羽菲柔顺的黑中带着几缕金色的发丝,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的用着平淡的语气对着羽菲诉说着自己歉意。 “苏姑娘,是未鸯唐突了,还请您原谅。” 听到风未鸯的歉然之语,羽菲抚摸着白舞的手几不可闻地一顿,而后才轻点了点头,算是对风未鸯的话做出了回应。 羽菲不在乎和谁一起相处,和什么人呆着,只是和风未鸯在一起时,总是会感受到一道焦灼的视线,有蒋如雪在时还好,风未鸯就算没有收敛,蒋如雪的存在也能令那气场消散一些。 可在蒋如雪出去的此时,如果不是还有白舞在,羽菲真的会下了马车,因此对能不和风未鸯交谈,她都不会再多言半句。 对着这个明显对自己怀有敌意,且心思深沉的官家女子,羽菲没有对待小羽等人的耐心,没有对待云音的忍让。 苏羽菲,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得我! 言语上没有怨气的风未鸯,在羽菲没看到的一侧,双手绞着手里的帕子,用着一双恶毒的眼神直盯着她的在心里下了决定…… 马车外,云亦尘看着前方和风威伦及蒋家兄妹对战的人马,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担忧,比女子还纤细的柳眉,不由轻轻蹙起。 对方不是一方人马,单是从摆出的阵势,出手的招式来看,就可知是两方势力了,而他们现在无疑是在联手对付风威伦他们三人。 对这样的袭击,云亦尘自然无须担心,也不怕风威伦他们三人会摆不平,只是才出了西武国的都城,就遇上这样的事,不得不令云亦尘怀疑,他们的出行线路是不是被泄露了。 一袭红袍,傲然挺立在马背上,仿佛睥睨着天下苍生的苍轩炎烨,看着前方的厮杀视若无睹地对着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的云亦尘嘱咐道。 “亦尘,让炎四和炎五扫清路上的苍蝇,我不想再因这种事而延迟我们的进度。” “是。” 云亦尘对苍轩炎烨居然会要求让炎王阁的死士首领炎四,和暗杀阁的炎五肃清这些不知还有多少的“路障”行为,内心里诧异不已。 以往对这些胆敢到苍轩炎烨面前挑衅生事的人,不论来多少,苍轩炎烨一向都是亲自出手,绝对不会借助炎王阁里的任何力量。 这么多年以来,云亦尘已经在内心认定了苍轩炎烨是以杀戮为乐的。 而现在,苍轩炎烨等于是变相地放弃了这项以往他最为感兴趣的猎杀活动…… 经过半刻钟后,在风威伦他们三人的“努力”之下,前方拦着他们,试图从他们身上得到某些利益的人马,除了被他们三人斩杀的外,本来想留下的活口也已经服毒自杀了。 因此在风威伦回到队伍里后,立即地就和云亦尘说起了前方的战况,及自己的分析。 “亦尘,我们得多留一个心眼了,那些人不是西武国的人,应该是江湖上哪个门派的。” 对江湖上的门派,风威伦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可没想到今日遇上的两方人马,他却不认识,为此对此翻归东楚的路途,风威伦不得不更加地小心了。 原本风威伦的这些话,理应是向苍轩炎烨汇报的,可就在风威伦他们三人回来之前,苍轩炎烨却在丢下一句“洗干净自己”话后,就带着马车内的羽菲骑着马,消失在了他们几人的视线里。 为此云亦尘只能又如当初在炎王阁时一样,担负起了统筹全局的任务,对着风威伦等人下了指示,并放出炎王阁特别制定的烟火,等着炎四和炎五的到来。 在完成了以上的事情后,蒋家兄妹皆是一头雾水地看向云亦尘,只是两个人问出口的话,却是完全地不相同。 “云大哥,我身上没什么味道啊?王爷让我们洗干净什么啊?” “小云子,王爷什么时候怕血腥味了?” 蒋如雪因前去帮忙的时间较短,厉害的人物几乎都被风威伦和蒋如牧给斩杀了,因此她只是打打下手,确实是没沾上什么大规模的血腥。 而和苍轩炎烨相处了几个月的蒋如牧则是比较了解的直嚷嚷着,在青国密林时,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徒手就刺穿了敌人的胸口,还一脸陶醉地“品尝”着那些碎肉和鲜血。 虽然当时的某人没有意识,可在一般时候,某人绝对比自己更加血腥好吧,现在居然还嫌弃他们这些先锋有血腥味啦? 这边云亦尘还没给出蒋如牧满意的答复,风威伦已经很自觉地拎着他的后衣领,带着蒋如牧就向着前边不远处的溪流而去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想一身血腥味,在夜里招来野兽吗?” “喂,我说风威伦,你别仗着现在力气比我大,武功比我厉害就这样嚣张啊,风威伦——” 马车旁边,蒋如雪眨着眼睛,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看着自家大哥像是小鸡一样地被风威伦给拎走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风大哥就变得如此神勇了?难道在墓穴里风大哥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笈? 对武学同样推崇的蒋如雪,心里这么想着,嘴上马上就问了出来,“云大哥,风大哥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这么强的啊?” 而对风威伦能力提升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云亦尘,虽然心里仍是忧心着他的自控能力,和那诡异力量是不是会给风威伦带来伤害,但面上却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道。 “或许你风大哥这么多年来都这么强,只是让着你大哥而已。” 这云亦尘倒不是为了搪塞蒋如雪才如此说的,在知道了风威伦对蒋如牧的感情后,以前种种风威伦对蒋如牧的忍让总算是找到了原因,所以在武学上,风威伦会让着蒋如牧也不足为奇了。 对云亦尘一直坚信不已的蒋如雪,对云亦尘的解释,丝毫没觉得什么奇怪,反倒是坚信地摸着下巴,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马车,站在那里的风未鸯道。 “啧啧,还真是看不出来风大哥是这种高手啊,你说是不是啊,未鸯?未鸯?” 只是想和风未鸯分享的蒋如雪,在感受到身边的人,却久久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后,不由加大了嗓音,也奇怪地转过身,看向风未鸯。 “未鸯,你怎么哭了?” 这一看蒋如雪觉得事情不得了了,除了当年苍轩炎烨失踪时,她有见过风未鸯哭得撕心裂肺,不成人样外,这么多年了,无论是学医上多么艰辛,学武上遇到什么难题,风未鸯可是从来没哭过,掉过一滴眼泪的啊! 眨着眼,脸上不喜也不怒的风未鸯,任由眼眶里晶莹的泪珠似断了线般的往下落。 “如雪,我没事,只是风迷了眼睛而已。” 哪里来的风啊? 蒋如雪抬头,看着天上还比较毒辣的烈日,好奇风是哪里来的…… 为了不再让蒋如雪继续深究风未鸯落泪的原因,云亦尘身子一动,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以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挡住了蒋如雪好奇打量的目光,以着她现在最为感兴趣的话题道。 “如雪,快跟上你风大哥他们,要不然王爷该嫌弃你身上的味道,不让你坐马车了,那样你可就抱不到白舞了。” 经云亦尘那么一提醒,蒋如雪才发现自己喜爱的小雪熊白舞被羽菲给抱走了,随后立即转身,她也向着风威伦他们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完全忘记了之前和风未鸯之间的话题。 “啊——白舞被苏姑娘抱走了,我要去抢回来!” 看着蒋如雪大大咧咧转身离开的身影,云亦尘不由感慨,有的时候,心思细腻,过于执着,未必是一件好事…… 261 注定无果的感情 转身,云亦尘难得用着严厉的语气对着一个人斥责,“未鸯,你真的连‘妹妹’这个身份都不要了吗?” 风未鸯对苍轩炎烨的痴情,在当日华烨殿时,云亦尘就看明白了,只是他以为通过蒋如潮的提醒,和风丞相的劝说,聪明的风未鸯会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刚才风未鸯在马车内对羽菲的那翻话,彻底让云亦尘认清了,眼前也算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亲如妹260 痴女未鸯的决定 未鸯,你要辜负我们的苦心吗? 当日出了华烨殿后,云亦尘就曾经找过蒋如潮,让他在适当的时机告诉风未鸯,羽菲对苍轩炎烨的重要,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女子能再进入他们这位独一无二的王爷眼里了。 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云亦尘也曾私下里找过风尹游,对那个睿智的老丞相,云亦尘都未说明来意,他便直言道。 {亦尘,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真心将未鸯当亲妹妹。} 云亦尘也不以为单是从蒋如潮的述说,和风丞相的劝说,风未鸯就能放弃对苍轩炎烨的感情,这十多年的痴痴等候,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就如他一般,只是一眼,只是一年多的时间,他沉沦的不比风未鸯轻…… 可是云亦尘知道自己的使命,认得清现实是什么,知道什么才是对那个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好的,什么才是自己可以为对方做的,而他也正如此告诫着自己,也正如此做着。 而风未鸯,她抵挡不了心中的魔障,不是痴心妄想,只是想再奋力一搏,哪怕头破血流,哪怕失去所有,她都想试一把! 风未鸯这样鱼死网破的心情,云亦尘明白,也懂,可却绝对不会赞成,只因现在的苍轩炎烨,在他身边陪伴了多年的云亦尘比谁都了解,苍轩炎烨是不会改变初衷的。 在连接受羽菲这件事上,如果不是因为兽化的因素在,苍轩炎烨也不可能如此坦然地让一个算是全然陌生的女子进入自己的生活里。 苍轩炎烨此生,能遇上羽菲,能恋慕上她,在云亦尘看来是个神迹,虽然他的心中对那个如神祗般的女子同样有着仰慕的情愫在,可云亦尘就连争的心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了。 那样聪慧异于常人,沉稳不输男子的坚毅女子,不是他所能碰触的,就如千年前邺赫一族想要得到圣女的欲、望一样,不是自己的莫要强求,否则最终不仅害人还害已。 刚才风未鸯在宽敞的马车内对羽菲所说的话,云亦尘并没有如苍轩炎烨那样听得真切,可其中那句风未鸯压抑,控制不住声调的。 {苏姑娘不知也没关系,未鸯只是想完成先皇后的愿望,陪在王爷的身边,这样苏姑娘和王爷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略通医理的未鸯都可以尽一些绵力} 这一句,云亦尘却是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耳朵里,想来苍轩炎烨也是听得分毫不差吧。 未鸯,你该庆幸,现在的王爷还保有着一份当年的同伴之情,否则以着你这样的非分之想,对苏姑娘的不敬,以着王爷当初在炎王阁的脾性,只怕。 被风迷了眼的风未鸯,睁着带着血丝的双眼,以着无比认真的口吻,对着云亦尘坚定地道。 “云大哥,你知道的,未鸯要的从来不是‘妹妹’的身份!” 风未鸯在马车内对羽菲说出那翻时,就做好了被苍轩炎烨知道的准备,她本以为她的那份真心,会是经由羽菲告诉苍轩炎烨,可没想到在马车外的他会听到。 而更为令风未鸯悲痛欲绝的是,在听到她那翻委屈求全的话后,苍轩炎烨居然会当着羽菲的面,毫不留情面地斥责自己,让她断了心中所有的念想。 刚才烨大哥的那翻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的旨意,是得到烨大哥的暗示了吗? 风未鸯捂着自己的唇,害怕自己会放声大哭地回想着刚才苍轩炎烨一脸冷凛地对自己所说的话。 {烨王府没有你的位置,风未鸯,管好你自己的嘴,回去后你该将心放在别人身上了!} 这是自风未鸯和苍轩炎烨见面来,他对她说得最多话的一次,可里面的内容,却是令风未鸯将血往肚子里咽。 虽然云亦尘刚才也只听到苍轩炎烨的那么一句话,可其中的意思,只要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苍轩炎烨是打算让风未鸯回到东楚都城后,嫁予其他人。 这确实是打消风未鸯再对苍轩炎烨有幻想的最为快捷的办法,可却同时也是最为残忍的方式。 和风未鸯一对比,云亦尘突然间觉得庆幸,他更早的看透,也不用强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日日夜夜相对,强言欢笑地活着。 原本风未鸯也不会到如此地步,只是她的坚持,她的执迷不悟,和她对羽菲无形中控制不住的敌意,令苍轩炎烨下了决心,为绝后患,才强令风未鸯嫁人。 叹息,云亦尘不得不打破风未鸯的幻想,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洒盐着,“未鸯,如果嫁人后,你过得不如意,威伦和丞相大人,也不会开心的。” 嫁人! 风未鸯浑身一颤,满眼的不可置信,好像面前的云亦尘是怪物一样的直视着她。 摇摇头,云亦尘居然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恋慕一个不该,也永远也得不到,没有结果的人的心情,云亦尘又如何会不知。 只是,有些话,现在必需说清,否则眼前这个自己视如亲妹妹的女子,只会越陷越深,而那是他们所不愿意见到的。 “未鸯,不要试图挑战王爷的耐性,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二皇子了,先皇后对你说过的话,忘记吧。” 话落,云亦尘拍了拍风未鸯的肩膀,跳上了车夫的位置,慢悠悠地驾着马车向着苍轩炎烨他们消失的方向前行,留下一脸悲戚的风未鸯呆在原地,让她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前方,死活不肯从羽菲怀里出来的小雪熊,被羽菲抱着,坐在苍轩炎烨的马背上,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阴凉处。 下马后,苍轩炎烨只是扫了小雪熊一眼,便对着满脸无可奈何的羽菲简单意赅地道。 “让它一边呆着,否则。” 别说,还是雪熊形态的白舞,跟着羽菲一阵子后,看人脸色,和听人话是长进了不少,只不过羽菲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受灵性动物的偏爱。 也只有苍轩炎烨散发着杀气的现在,小雪熊才会恋恋不舍地蹭着羽菲,而后晃晃达达地自己走到一边去。 看着雪熊那可怜的样子,和蹒跚不稳的步伐,羽菲不由对着苍轩炎烨嗔怨道。 “别老总是威胁它。” 雪熊还小,老这样对它,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心理产生阴影。 对羽菲的嗔怨,苍轩炎烨就显得不以为然了,在他的意识里,羽菲是他的,只能给他一个人看,给他一个人抱。 小雪熊已经明显地侵占了苍轩炎烨的“领地”,而他没有宰了它,还只是言语提醒,这已经是看在羽菲的面子上厚待它了。 “如果它识趣的话,我如何要威胁它,嗯?” 无语,羽菲决定不再就对待雪熊的问题上继续和苍轩炎烨讨论了,这个霸道的男人,是不会听自己的…… 见羽菲不再言语,苍轩炎烨在她的惊呼声下,抱着她就坐到了浓密的树干上避阳,也阻拦了随后而来的蒋如雪好奇的打量视线。 “不要理会她,我的王妃永远只有你苏羽菲一人!” 鬼使神差的,苍轩炎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意风未鸯对羽菲说的那翻话,总之当他回神之时,他便已经抱着羽菲坐在了马背上,对着马车内还惊喜的风未鸯说出了那些令她脸色苍白,绝望的话。 “烨,她没有错,只是因为喜欢你罢了。”所以,你对她的态度,不用那么无情。 最后这句话,羽菲含在了口里,并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知道即使说了苍轩炎烨也做不到。 而是明白,说出来后,紧紧抱着自己的,给予自己温暖的身后的这个伟岸男子,会不高兴。 苍轩炎烨,是一种简单的人,对厌恶的人和物,就是绝对的弃之敝履,而对在意的和看中的人和物,也是绝对的占、有…… 在苍轩炎烨的字典里,没有将就,没有怜惜,没有忍耐,所以对风未鸯,他现在做的已经算是留有余地了,如果换作是其他人,只怕他会做得更加绝情,将人给扔入烟花之地都算是轻的。 喜欢苍轩炎烨没有错,只是他的心不在你的身上,那么对对方而言,这就是一种折磨。 而对苍轩炎烨来说,如果没有羽菲,被谁喜欢,这些他都不会去在意,可是苏羽菲这么一个被苍轩炎烨所看中的人出现了,所以他的态度也就变了。 因此风未鸯的感情,注定无果,或许这就是命运,造化总是如此弄人…… 262 归程途中的细作 “对你说那些话,她就该死,如果她不是威伦的妹妹,哼。” 最后一声冷哼,已经充分表达出了苍轩炎烨对风未鸯的宽宏大量。 与此同时,被苍轩炎烨拥着坐在树干上避荫的羽菲,听着身后男子清冷的回答,看着底下在河岸边冲洗身上血腥味的风威伦他们,突然内心颇有感触。 她是不是要庆幸,苍轩炎烨对她的感觉是特别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否则在她对苍轩炎烨有了如同风未鸯那种程度的感情后,是不是也要被身后的男人那样弃之敝履。 因着羽菲一直未再言语,抱着她,却感觉不怎么真实的苍轩炎烨,不得不轻咳了一声,做着从未做过的事追问道。 “你在想什么?” 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考虑别人感受的苍轩炎烨,虽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对风未鸯的态度有什么错,只不过因着之前羽菲的那句,{烨,她没有错,只是因为喜欢你罢了},令苍轩炎烨的内心才有了计较。 苍轩炎烨不喜欢羽菲为其它的事分心,更不乐意见因其他女子的纠缠而令羽菲烦恼,为此在风未鸯避着他,而对羽菲说出那翻话时,他才会那么严厉的警告她。 对羽菲这样如风般难以捉摸和紧紧握在手心里的奇妙女子,苍轩炎烨尽管有着无尽的耐心,可他却不愿意多费那些无谓的时间,如果可以一劳永逸,又何必徒增麻烦呢。 羽菲感受着腰间苍轩炎烨箍着自己的手劲又变大了些,才回过神来,决定转移话题,想到了之前那些被风威伦他们解决了的人马道。 “烨,刚才那些人,你有头绪吗?” 在离开西武国都城武尤婷安排的客栈时,苍轩炎烨所接到的那封所谓的交给苍轩炎文的密函,他曾言明过上面有毒,而那毒素的来源,却未可知。 而如今,在他们回东楚国的路上,又出现了不知哪方人马的敌手,对此,羽菲不得不关心。 对羽菲话题的突然转移,苍轩炎烨英挺的眉轻微地蹙了蹙,抱着羽菲的手也一变,将原本背对着自己的羽菲一转,两个人顷刻间变成了面对面,鼻息间的距离也仅有一掌的距离。 金色的眸子里,是异常的严肃和认真,逼得和它对视的羽菲,也不得不专注地注视着这好像会迷人心智的双眸。 “菲儿,还记得我在客栈时和你说过的话吗?” {菲儿,归程时,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记得谁的话都不要轻信,除了亦尘!} 不期然的,苍轩炎烨当时在客栈里对羽菲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又浮现在了羽菲的脑海里。 苍轩炎烨为什么在自己提问后,要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 羽菲没有点头,也没有答话,只是想着苍轩炎烨之所以这样回答的原因。 不能相信云亦尘以外的任何人,那么便是他们这趟回东楚的路程里都是不平的吗?而其中的原由,是因为在他们这个队伍里,有叛徒吗? 一想到“叛徒”二字,羽菲原本还迷醉在苍轩炎烨金眸里的湛蓝色瞳孔,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如果真是这里的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那么…… 正当羽菲想得出神时,驾着马车而来的云亦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马车,并打理好了中午他们的膳食,对着坐在树上,只显露出两条腿的苍轩炎烨和羽菲的方向道。 “王爷,苏姑娘,你们饿了吗?” 被苍轩炎烨勒令去一旁呆着,不得靠近羽菲身边的白舞,一听云亦尘来叫他们吃饭,仿佛有了借口般地立即地冲到苍轩炎烨他们所坐的树干下,拍着爪子,对着上面的羽菲就是一阵吼叫声。 “吼吼吼——” {圣女,该吃饭啦!} 这个总是和他抢菲儿的笨熊! 和羽菲面对面的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只是一扫树下的白舞,就令它的吼叫声变得如猫儿般,只不过就算这样,之前它的叫唤仍是引起了羽菲的注意。 拍拍苍轩炎烨的胳膊,羽菲对着他笑道,“烨,我们下去吧。” 细作的事,先暂时放一边,无论是不是这里的人选择背叛他们,而背叛的原因又是什么,羽菲都不会原谅踏上“叛徒”这一条路的人! 在和血族的争斗里,就是因为有了“叛徒”的出现,才令多年前的那场计划周密的讨伐计划失败,也同样是因为“叛徒”的出现,才会令羽菲的母亲死去…… 在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出现在火堆旁边,准备一起解决中午的食物时,在河边和蒋如牧差点“打”起来的蒋如雪,立即蹬蹬蹬地跑到了周围都快冻成霜的苍轩炎烨身边,一点也没察觉到的问着。 “王爷,这会我的身上没味道了吧?” 因为之前在河边清理自己时,蒋如牧和风威伦身上的血腥味过得,都到了河中央清洗,蒋如雪因看到风威伦手臂上的图案,而嚷嚷着被蒋如牧给打击了一翻。 当时要不是风威伦从中调节,这两兄妹只怕会以着这样小小的借口,就开始“切磋”起了武艺。 而最后虽然未打起来,可蒋如牧说蒋如雪身上的体味过重,怪不得雪熊不喜欢她抱这个原因,却是令她耿耿于怀,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场面。 心里对蒋家兄妹的对话和行为感到好笑的羽菲,接过苍轩炎烨递过来的食物,顺口就接了蒋如雪的话,给了她否定的答案。 “蒋姑娘,你身上哪里会有什么味道呢。” 羽菲最为讨厌的两样事情,一是黑暗,一是血腥味,对这两点,羽菲不知苍轩炎烨是如何得知的,可之前他之所以会那么对风威伦说出“洗干净自己”这样的话,羽菲不用多想,都知道苍轩炎烨是为了自己。 这个男人啊,就连这样细小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于是在羽菲的“护航”下,蒋如雪终于又有底气地重新去找自家兄长“理论”了。 “蒋如牧——” 在经过了这样一场插曲后,前行的路上总算不那么压抑和沉闷了,只不过这是针对什么也不知情的蒋家兄妹而言,且在随后风未鸯跟上来后,气氛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风未鸯对苍轩炎烨的感情,风威伦一直都知道,虽然之前她在马车内的那翻话风威伦没听到。 不过在见到云亦尘独自驾着马车前来,而风未鸯随后才跟过来时,他便能想象得到自己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对认定事情固执不已的自家妹妹,或许在马车上对羽菲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否则以云亦尘的为人,是不可能将风未鸯丢在后面的,应该是想让她仔细想想。 作为兄长,风威伦对风未鸯是宠爱有佳的,对她的这场永远得不到回报的恋慕之情,他会以着兄长的方式支持着她,只是。 “未鸯,无论你做什么兄长都会支持你,只是兄长也希望你不要辜负父亲的期望。” 风威伦自知自己已经无法完成风尹游的夙愿,虽然他不想将风家传承后代的责任强加在风未鸯的身上,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没有两全的办法。 只因被血族病毒感染的风威伦,现在已经没有了孕育子嗣的能力,就算他不喜欢蒋如牧,也无法传宗接代,所以在此次回到东楚都城后,风家延续后代的责任,无疑都会压到风未鸯的身上,而她却…… 无人打扰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坐在草地上的风未鸯在听到风威伦的话后,抬起憔悴的脸,对着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谢谢你,哥。” 对不起,哥,即使知道得不到,做了后永远得不到原谅,我也想要试一试。 因着风未鸯那无助的表情,风威伦心疼地将她给抱在了怀里,就像小时候她受了委曲,却躲在角落,不愿意跟别人说,默默承受时一样,风威伦都会在一处找到风未鸯,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给她以无言的安慰和鼓励…… 在旁边打闹刚停止的蒋如雪,在如愿地抱到雪熊后,眼神奇怪地看着前方安慰着风未鸯的风威伦,捅了捅在自己身边的兄长,疑惑地问道。 “大哥,未鸯受什么委曲了?” “吼吼吼——” {那个女人要和圣女抢大魔头!!!} 被蒋如雪抱着的雪熊,一听她的话,便激动地挥舞着小爪子,说着蒋如雪不懂的话回答道,也不知它是对风未鸯的没眼光感到不高兴,还是因为她要抢羽菲的“东西”而气愤。 只不过白舞的激动,在蒋如雪看来是那么的可爱和,奇怪。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之前无论是自己给它吃的,还是哄它,逗它,它可从来没给过如此激烈的反应啊—— “咦,大哥,你说白舞在说什么啊?” “与其管那么多,不如管好你自己。” 见着风威伦对风未鸯的亲昵动作,被蒋如雪问着问题的蒋如牧,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得不是很好,于是在瞟了前方一眼后,声音有些沉闷地对着蒋如雪说完后,就转身走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263 荒郊野外的夜袭 回东楚国的归途,注定不平静,才离开西武国第一天,直到晚上露宿在野外,苍轩炎烨他们已经碰上了三波不知来之何方的人马。 虽然每次风威伦和蒋如牧他们都有很好的解决,并没有给羽菲和苍轩炎烨造成多大的麻烦,可是在出动了炎王阁的死士和杀手后,仍不能清除路上的“障碍”,由此可见真正想对羽菲他们下手的人有多么多,数量有多么的惊人。 星星闪烁的野外,羽菲和蒋如雪、风未鸯三个女子坐在火堆旁边,云亦尘将苍轩炎烨给请到了一边,正向他汇报着今日炎四和炎五那里传来的消息。 直到中午前还沉浸在悲伤中的风未鸯,此时却仿佛无事人一样,神态自然地打理着他们几人的吃食,对羽菲的态度也是一样的恭谦。 “苏姑娘,这是给您和王爷的食物。” “谢谢。” 心里蹙眉的羽菲,表面上仍是自然地接过风未鸯递过来的食物,只是却迟迟没有进食的动作。 “王爷,我们或许可以考虑往小道回东楚。”反正距离去青国的时间还有一个来月。 在官道上过于明显,就算炎四和炎五解决了大部分的击杀,可总是会有漏网之鱼,为此云亦尘才会有走小道回东楚的打算。 如果放在以前,云亦尘绝对不会尝试向苍轩炎烨提这种建议,毕竟以前的炎王是哪里有血腥就往哪里去,所到之处血腥遍地。 可现在,在有了羽菲融入苍轩炎烨的生活后,云亦尘有明显的感觉到,苍轩炎烨已经不再那么热衷于血腥和杀戮了。 看了眼在火堆旁边的羽菲,苍轩炎烨也没点头给云亦尘肯定的答案,但同时也没有拒绝,只是在听完他的汇报后,就向着羽菲走去。 夏末的夜里,加之又是在郊外,冷意还是存在的,可这些冷意,却没苍轩炎烨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气重,所以当苍轩炎烨在羽菲一米远左右时,她便感受到了苍轩炎烨的靠近。 “你回来了。” 还未进食的苍轩炎烨,随手拿过羽菲手里的食物,就想往口里送,却被羽菲给阻止了,而他也正凝着金眸,发出一个单音作为询问地看向羽菲。 “嗯?” “冷了。” 羽菲将手里拿着的野味重新放回了烤枝上,在蒋如雪的帮助下,重新又拿了一只香喷喷、热乎乎,加了佐料的鸡腿递到苍轩炎烨的手上,算是回答了之前的举动。 以往无论是在炎王阁,还是外出用餐,苍轩炎烨从来不会食别人递过来的食物,虽然他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可在羽菲出现后,苍轩炎烨日常的事宜,吃食全部都是经由她来完成,即使一开始羽菲也不适应,也曾经想过借他人之手来完成,可在云亦尘告诉羽菲,苍轩炎烨一向的习惯后,她的心在不知不觉地触动后,便应承下了这些本该是侍女做的事情。 风未鸯还红肿的双眼,里面映照着点点火光的看着羽菲换了她递过去的食物,并熟练地打理着苍轩炎烨的吃食,而那个不让人轻易靠近的男子,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苏羽菲,是你逼我的! 晚膳过后,为了明早的赶路,羽菲和苍轩炎烨几人很早就进了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内休息,夜正深,正酣眠,却在这万籁俱寂之际,一阵细微的细嗖声,在帐篷外响起…… 风未鸯头顶着一轮皎洁的高高悬挂的明月,瞧见薄弱的月光从树梢的缝隙穿透而过,给此时的大地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沙沙的不知是脚步声,还是枝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在寂寥之夜响起,绿荫的森林仿佛在夜色中沉睡着…… 沉静的夜空下,本应和蒋如雪一同在帐篷里好眠的风未鸯,却衣着整齐,一脸阴沉地站在一处离帐篷有些远的树荫处,对着一个一身劲装,只露出双眼的精壮男子低语提醒道。 “记得你答应我的,那个女人你带走,不许伤害其他人!” 眼底流露着精光的罗亚,技巧性地偏过头,让一心沉浸在美好幻想的风未鸯没看到他的真实意图回答着。 “风姑娘放心。” 随后在风未鸯胆颤心惊之际,罗亚对着身后穿着铠甲的数十名护卫比了一个手势,自己则是一瘸一拐地退到了一边去。 “啊——” 果然没有想象当中的简单! 已经隐身暗处的罗亚,在见到前往苍轩炎烨和羽菲帐篷的铠甲护卫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出来后,黑色的双眸变得更加阴沉了。 即使有了内应风未鸯的帮忙,也不见得可以轻易得手啊!只不过,当药效发挥后,哼哼。 想到之后苍轩炎烨他们将要面临的处境,罗亚阴沉的眼又陡然一亮,似乎已经看到了之后的胜利之景。 从破碎的帐篷里拿着剑抵抗着一个铠甲的蒋如雪,在发现身边的风未鸯不见了后,立即朝着同样出现在帐篷外的蒋如牧那边焦急地大喊着。 “威伦哥,大哥,未鸯不见了!该不会是被这些铠甲人给抓走了吧?!” 明明睡之前她们都还聊过天,可睡意却来得那么突然,蒋如雪之所以能躲过这些铠甲人的攻击,还是身边的白舞提醒的,这么一说,小雪熊白舞也不见了?! 如果之前风未鸯不见了,蒋如雪是心焦的话,那么现在发现白舞不见后,她就是沮丧了,对白舞蒋如雪的喜爱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大哥,白舞不见了——” 在蒋如雪的叫嚷下,给了她安心答案的不是自家的大哥蒋如牧,也不是风未鸯的兄长风威伦,而是似早有准备的云亦尘。 “如雪,她们没事,别分心,顾好你自己。” 只见在回答蒋如雪的时候,云亦尘的双眼还有意无意地扫向暗处的一个方向,而那正好是风未鸯和罗亚所站的位置…… 云亦尘的举动,站在树干旁边的罗亚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随后他像是没看见已经苍白着脸的风未鸯般,用着轻松的口吻问道。 “呵呵,风姑娘,炎王阁的护法果然名不虚传,你说是吧?” 云大哥知道了,云大哥知道了—— 所以,那个人也是知道的,是吗? 在这冷风阵阵的夜里,风未鸯却觉得浑身都躁热着,因内心的焦灼而抚上心口的双手,都能发觉它不规律的跳动,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对这些铠甲护卫,曾经在青国密林里遇到过的蒋如牧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同时听他述说过那里激战的云亦尘和风威伦自然也知道这些铠甲人的厉害之处。 “这些该死的铠甲人,今天老、子要报仇!” 这些铠甲人,是针对苍轩炎烨的冰寒剑而出现的! 在入眠前,就已经得到苍轩炎烨提醒的羽菲,此时正站在他的左侧,手放在绣袋上,想着要不要违背苍轩炎烨的话,拿火凤琴出来帮忙。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苏姑娘,你的实力最好还是不要被对方看穿的为好。” 当初在青国密林里遇上了这帮铠甲人后,不要苍轩炎烨吩咐,云亦尘就曾运用炎王阁的消息网查过,这些应该是北虎国国君邺赫柏私下里培养起来的护卫,而且是专门针对苍轩炎烨而来的。 作为千年前守护圣女的其中一族,且还是背叛圣女的真凶的邺赫一族,对着东楚国有着如此深刻的敌意,云亦尘并不觉得奇怪。 可是据苍轩炎烨随后所说的关于那和鬼阎所用的如出一辙的药物,令云亦尘不得不加了心眼,难道当年掳走苍轩炎烨的事,幕后黑手是北虎国? 但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都只是猜测,毕竟以着邺赫柏对苍轩一族的戒心,想要得到控制苍轩炎烨的药物,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今晚的夜袭,确实出乎了云亦尘他们的意料,这才出西武国一日,他们的行踪就泄露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以苍轩炎烨他们的小心程度来看,要被北虎国如此快的发现他们的行踪,是不可能! 他们这一行人里有内奸,这是云亦尘极力不想去猜测的,可现在已经不是猜测不猜测的问题了,风未鸯的异样,她的执着,她现在的不见踪影…… 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将矛头指向了风未鸯! 现在除了还未反应过来的蒋如雪之外,估计就连一向粗神经的蒋如牧应该都察觉出了风未鸯的异样吧。 苍轩炎烨他们这边打得如火如涂之时,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男子特意装得低沉的嗓音,且随着他的出现,众人也看清了被他用刀架着脖子,出现在月光下的风未鸯。 “各位,如果不想这位姑娘受什么损伤的话,能听在下一句话吗?” “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放开我未鸯姐姐,还有把我的雪熊给还来!” 当罗亚蒙着面出现后,第一下子反应过来回答他话的不是云亦尘,也不是风未鸯的兄长风威伦,而是一心系挂着她和雪熊的蒋如雪。 264 计划落败的选择 “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放开我未鸯姐姐,还有把我的雪熊给还来!” 只露出一双漆黑瞳孔的罗亚,将匕首抵在风未鸯亮白似雪的颈项上,带着笑意说出了令蒋如雪差点跳脚的话。 “呵呵,这位姑娘,如果你是要找雪熊的话,或许你应该顺着河流下方去找找。” 还不等蒋如雪做出其它什么反应,说出其它什么话来,用着冰寒剑已经击退数十个铠甲护卫的苍轩炎烨,已经早了一步对着风威伦下了命令道。 “威伦,带着如雪去找雪熊。” 对白舞那只笨拙的雪熊,苍轩炎烨虽不什么喜爱,可他知道羽菲对它的关爱之情,即使苍轩炎烨不愿意让其他的人和物占据羽菲过多的思绪,可要动羽菲身边的“东西”,那个人也只能是他苍轩炎烨! 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让风威伦和蒋如雪沿着河流去找白舞后,心里对白舞的担心才减少了一些,在风威伦和蒋如雪离开后,在场的便只剩下苍轩炎烨、羽菲、云亦尘、蒋如牧三人了。 “手下败将,看来只废了你一条腿,还不够让你吸取教训。” 对罗亚,苍轩炎烨并不陌生,虽然当时在青国密林里,苍轩炎烨曾经失去过意识。 可对被苍轩炎烨废了一条腿的罗亚,只要他近身于苍轩炎烨身边一里左右,被冰寒剑伤着的那条腿,就会因受了冰寒剑的影响,隐隐抽痛,而使用冰寒剑的苍轩炎烨,自然不会忽略冰寒剑的细微变化,于是也才有了之前的苍轩炎烨对罗亚的那翻话。 对着苍轩炎烨明着讽刺的话,和腿上的伤痛,罗亚在面纱下的脸不自然地扭曲着,眼神也变得阴狠无比,只不过说出口的话,仍是完美无缺的令风未鸯都差点误以为抓着自己手臂生疼的感觉是种错觉。 “烨王爷,看来今日在下又要败退而归了,只不过还请王爷您高抬贵手,放在下和下属一条生路,我定会将这位姑娘完好地送还于你们,如何?”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没有给罗亚确定的答案,只是将冰寒剑对着他受伤的腿上一指,让他明白自己的决定。 “哼,你以为可能吗?” 当初在青国密林,要不是苍轩炎烨因受了那药物的影响,就定然不会放过和鬼阎有着不可告人关系的罗亚,现在有机会,苍轩炎烨自然是不会放罗亚走了。 虽然罗亚拿风未鸯的性命要挟苍轩炎烨,可是在他的眼里,除了羽菲的性命是无法比拟的外,其他的人在苍轩炎烨看来,都是可以牺牲的,又更何况今晚这件事,又和风未鸯是如此的“密切”,这或许也就是苍轩炎烨将风威伦支开带着蒋如雪去找雪熊的原因。 明明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可苍轩炎烨却将事情给考虑到了点点滴滴的地步,这样缜密的心思,就连事后反应过来的云亦尘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要做到苍轩炎烨这种地步,也只有真正无心无情的人,才能做到…… “呵呵,看来我们是没法达到共识了,烨王爷,摆阵法!” 对苍轩炎烨的不放手,这其实早在罗亚的预料之中,事实上他也没指望着有了风未鸯的帮忙,就能将他们这一伙人给生擒到北虎国。 虽然当时和风未鸯合作时,打着是要带走“天龙之子”——羽菲的名义,可如果有机会的话,罗亚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带走苍轩炎烨的计划呢。 不过苍轩炎烨的坚持,也在罗亚的预料之中,而他真正的目的,呵呵。 在铠甲护卫围困着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的时候,罗亚带着风未鸯退到了一个苍轩炎烨他们看不到的死角处,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现在仍是一脸震惊兼复杂神色,没有缓过神来的风未鸯手上,并低语告诫她道。 “风姑娘,只要将这粉末沾上那位的肌肤,那么你的愿望便可以实现了。” 说完后,罗亚只是再深深看了眼在铠甲护卫里拼杀的那道快如闪电般的红袍身影,当视线转向羽菲时,嘴角却是噙着一股子诡异的笑。 只是站在羽菲身边保护她的云亦尘,除了关切着羽菲的安全外,还分神去观望罗亚的动静,直到看到蒋如牧带着失神的风未鸯出现在无处的身影,却不见那个蒙面人后,才对着仍在铠甲阵法内变动着身影的苍轩炎烨喊道。 “王爷,那个蒙面人跑了。” 奇怪,就云亦尘对北虎国的行为了解,今日那个蒙面人不可能只是来牺牲这些铠甲护卫,而不达到任何目的便作罢离开的,那么那个蒙面人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在深思的云亦尘,在见到风未鸯交到自己手上的白色纸包后,脸上不由出现疑惑的神色。 “未鸯,你?” 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地不支的风未鸯,借助着蒋如牧的支撑,勉强站立着,脸上浮现一道嘲讽的笑容,对着云亦尘如实地交待道。 “云大哥,你们都知道的不是吗?呵,这是那个人给我的药,能令他丧失理智,迷醉在虚幻里,任人摆布的药。” 当苍轩炎烨对着那些铠甲护卫所做的防备,一看就是明显有着准备的架势,风未鸯便知今晚她和蒙面人的计划,一定是被识破了…… “未鸯,你!” 当风未鸯消失后,这一切云亦尘不是没有想过是她和别人布的局,联的手。 可当风未鸯如此直接了当地承认自己就是与外勾结的人时,云亦尘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般地坚强,能够神色不变地接受这一事实。 惨白的一笑,风未鸯直视着云亦尘不忍苛责,带着痛惜的眼神,进而向他请求道。 “云大哥,让我和苏姑娘说几句话,好吗?” “亦尘,没事的。” 正当云亦尘为难,想拒绝风未鸯的请求时,羽菲倒是主动地站了出来,对着云亦尘点了点头,带着风未鸯去往了马车处。 一时间,几十米处外,打斗还在进行着,血腥还在泛滥着,可马车处的两个外貌迥异,性格不同,命运也截然不同的两个女子,就那么默默地对视着,相看无言,没有人先开口。 “苏羽菲,你是令人羡慕的,同时也是令人憎恶的,如果不是你,烨王妃的位置,烨大哥身边的人,都会是我风未鸯才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选择背叛,不会想要奋力一搏!” 对着羽菲,风未鸯第一次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心声,可原本应该是铿锵有力,恨意万分的话,如今从风未鸯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悲凉。 所有的一切,在计划被识破后,都回不到过去了,她风未鸯将成为东楚的罪人,这一生都将背负叛徒的罪名,可想达到的愿望,却仍是无法实现…… 对风未鸯这样苍白无力的指责和恨意,羽菲无话可说,事实上,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感情的事,从来不能用理智来判断,也无法做出明智地抉择,苍轩炎烨选择了她,而不是风未鸯,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而风未鸯的执迷不悟,最终误入歧途,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真相。 “苏羽菲,就算这样,他还是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呵呵——” 风未鸯直视着羽菲,却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另外一个人,想象着方才罗亚以自己要挟他们时,苍轩炎烨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心底的凄凉就更甚了,也更加决定了等会要做的事! 既然她无法得到,那么就毁了吧,让那个人恨自己吧,反正现在的自己也是生不如死! 见风未鸯突然变得不言不语地低着头,羽菲没有好心地上前一步去察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是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叫唤道。 “风姑娘?” 会违背苍轩炎烨的吩咐,和风未鸯来到这里,听她说刚才那些话,就已经是打破了羽菲一向的原则,现在她更没有义务去关心风未鸯究竟是怎么了。 只是出于对风威伦的感激之情,出于对风未鸯的一些同情,出于对苍轩炎烨感情归属的认同,羽菲才会和风未鸯来这里,而现在,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 就在羽菲想要退回去,招呼一直关注这里情况的云亦尘过来时,一直低着头的风未鸯,突然微微抬起了头,将自己的脸遮挡在黑发下,细微,又夹杂着痛苦地唤着。 “苏姑娘,毒……” 毒?! 一听到“毒”这一个字眼,羽菲立即想到了当时苍轩炎烨拿着的那封密函,虽然今晚的事件可以看出是风未鸯当了内应,配合了蒙面人计划了这一切。 可那封密函上的毒素,羽菲却不以为会是风未鸯下的,就算她知道苍轩炎烨是百毒不侵,凭着她对他的爱慕之意,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苍轩炎烨的事来才对。 所以关于那个毒,风未鸯知道些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好奇之心,羽菲降低了对风未鸯的防备,身子向前靠去…… 265 突如其来的兽化 “风未鸯,你——” 在羽菲渐渐靠近风未鸯,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后,羽菲突然觉得鼻子里传来一阵浓烈的香味,而后脑子一浑浊,全身突然无力地就要瘫倒在地,幸好有一双手扶着她,给了她支撑力。 只不过,随后从无处传来的云亦尘大声的斥责,还着惊慌和痛苦的话语后,令羽菲明白了一件事,她着了风未鸯的道! “苏姑娘——未鸯,你在做什么?!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未鸯!” 对风未鸯这个外貌看似柔弱的女子,当日在马车里时,羽菲对她就已经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也一直有着提防她的警觉心,可就在刚才,为了解开密函上毒素的由来,羽菲掉以轻心了。 哎,只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太生气,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令风威伦无法接受,令东楚都城里的风氏家族怨恨的事来才好…… “风未鸯!” 果然,他生气了,还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拿着鸳鸯钗环当武器,架在羽菲脖子上的风未鸯,站在羽菲的身后,将重了软金散的她阻拦在苍轩炎烨和自己的中间,眼底尽是沧桑地看着前方那个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自己给吃下去的伟岸男子道。 “苍轩炎烨,不要再过来了,如果你不想她受伤的话。” 在见风未鸯拿着鸳鸯钗环的手颤抖了一下,陷到了羽菲的脖子上,流出一些血迹后,苍轩炎烨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不好了,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更加阴冷了,仿佛在他面前的风未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放了菲儿,我可以给你个全尸!” 这个男人,果然不适合去谈判,要是都按照他这个套路来,那人质肯定死光光了…… “云大哥,把刚才我给你的药粉洒在他的身上,否则。” 顿了顿,风未鸯拿着鸳鸯钗环的手又紧了紧,意思很明显了。 因为涉及到了羽菲的安危,苍轩炎烨早就没了耐性,在看到云亦尘手上的纸包后,二话不说地就将它打开,由上而下地全部洒了下来,一时间苍轩炎烨红色的衣袍上,沾染上了不少的白色粉末。 已经来不及阻止苍轩炎烨的云亦尘,只得把心中的担忧先放到一边去,转而看向眼底流露出绝望,脸色灰败得一塌糊涂的风未鸯,提醒着她苍轩炎烨已经按照她所说的做了,现在她也该放开羽菲了。 “未鸯,王爷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快放开苏姑娘!” 见苍轩炎烨也不问那是什么药粉,就那么毫不犹豫地照做了,风未鸯此时心里更是无尽的悲哀,随后就连喊出口的话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哀愁。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是她,只能是她苏羽菲,其他人不行吗!?” 犹记得当时蒙面人告诉自己的话,那个药粉加上她腰间的笛子,会令苍轩炎烨失去意识,受人摆布,虽然这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时辰,可这对风未鸯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一想到苍轩炎烨如此决绝的举动,全是为了羽菲,风未鸯就一点也没有计划成功之后的喜悦,反倒是无尽的沮丧。 如果没有苏羽菲,她的计划就不会这么成功,进行得如此顺利,可是同样也是因为有了面前这个名为“苏羽菲”的女子,她和面前的那个伟岸男子,才会渐行渐远,再无可能…… 对风未鸯这样的纠缠,早就不耐烦的苍轩炎烨,将手里抓着的纸包用内力震成碎片,用着森冷的语调再次开口道。 “风未鸯,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放开菲儿!” 苏羽菲,苏羽菲!所有人在乎的都只有这个女人!“天大之子”的身份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为什么人所有的人,在乎的都只有苏羽菲!父亲是,皇上是,兄长是,就连自己爱慕的那个男人,也是…… 双眼一闭,下定决心的风未鸯拿开架在羽菲脖子上的手,在感觉到一阵风向自己袭来后,风未鸯第一次如此靠近苍轩炎烨,只是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痛,胸口隐隐传来令风未鸯痛不欲生的森寒之气…… 被苍轩炎烨的一阵掌风撞飞到马车边缘的风未鸯,左手还紧紧地抓着那个鸳鸯钗环,而后边吐着血,边呵呵直笑着,看着远处那个自己一直追逐的男子。 “呵呵,咳咳——” 苍轩炎烨的那一掌,虽然云亦尘没有去察看风未鸯的情况,不过单就看风未鸯胸前的块块白色霜冻来看,就可猜测出苍轩炎烨用的是冰寒掌。 就算有武功护体的人,被苍轩炎烨的冰寒掌击中,筋脉能不能保住先不论,肺腑受伤是必然的了,而风未鸯又没有内力,这下伤得…… 那边苍轩炎烨在救回羽菲后,便开始检查她身上除了重了软金散外,及脖子上的擦伤外,还有没有其它的伤痕。 而蒋如牧则是在苍轩炎烨退出铠甲护卫的阵法后,主动地跳进去接了手,以致于对这边的情况看得不是很清楚。 至于云亦尘,因之前的粗心致使羽菲受伤,风未鸯造成如此弥天大祸,他在确定了羽菲有苍轩炎烨照顾后,便一直关切着风未鸯,也正向着她靠近,对她受伤后仍直笑,咳血的举动很是不赞同地蹙起了眉。 云亦尘一直以为风未鸯能做的,和会做的事,已经就到此为止了,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云亦尘都还未看清之时,不知风未鸯从胸前抽出了一个什么哨子,低着头就开始轻轻吹了起来。 “?——?——” “啊——啊——” 被顺利解救下来的羽菲,本来还担心苍轩炎烨会如何责骂自己的粗心,没想到却突然听到他痛苦的大叫声,而后在羽菲没反应过来之时,他便退到了草丛的另一边,开始满地打滚…… “撤!” 而与此同时,那些和蒋如牧打得正如火如荼的铠甲护卫们,在其中一个人发出一声令下后,便全部身手敏捷地撤退了,只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空旷的草地上,就只剩下苍轩炎烨他们这几个人和一辆马车…… 如果之前云亦尘还搞不懂风未鸯究竟在做什么,那些铠甲护卫是怎么回事的话,在看到苍轩炎烨痛苦的打滚后,他总算是明白了! “未鸯,你究竟在做什么?!” 那个黑色的短哨,对云亦尘而言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十多年前,鬼阎就是用那个短哨控制着苍轩炎烨的,和自己腰间的笛子完全不一样的作用! 而刚才的那些进入苍轩炎烨身体的粉末,则是触动短哨效果的药物,这些明明是鬼阎当初用来控制苍轩炎烨的东西,为何风未鸯会有? 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云亦尘痛心极首的对着犹未放下短哨的风未鸯失声大吼道。 “未鸯,你修习药理那么多年,为的不是照顾王爷吗?现在你竟然用多年的苦心来控制他,做他最为厌恶的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未鸯!” 这么多年过去了,云亦尘一直以为苍轩炎烨可以彻底地摆脱在炎王阁的那段痛苦血腥的当人体实验的过往,可没想到最终令难堪画面再度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居然会是自己用心疼爱的如同妹妹般存在的风未鸯…… 呵,原来在云大哥的心中,我就是这样一样拥有蛇蝎心肠的人啊,不过算了,就算解释,现在也不会有人再相信自己了。 抱持着破罐子破摔心态的风未鸯,只是无言地勾起唇角,继续着蒙面人之前教给她的曲调,将曲子完整地用短哨吹奏完,静静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果…… “吼——吼——吼——” 金光一闪,原本苍轩炎烨所躺倒的地方,此时只散落着一袭艳丽的红袍,而在红衫的左侧,则站立着一只体型庞大,通体全白,站起来足有三米之高,毛茸茸的脑袋下有着一双异常闪亮的金眸的白虎。 时隔多日,当苍轩炎烨再次以着白虎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羽菲突然有种晃若隔世的错觉。 只不过,现在的白虎给羽菲的感觉,不再如同之前遇见那般的温暖,而是一种侵入骨髓的冷凝之感。 带着不确定,带着疑惑地,羽菲尝试地伸出手,向着伏低着笛子,对着自己摆出攻击姿势的白虎,用着如同以往的轻柔嗓音叫唤着。 “白。” “吼——” 对羽菲的叫唤,白虎给出的回答,是一声带着敌意的巨大吼声,及它不断吐着浑浊之气的鼻息。 对兽化后的苍轩炎烨的举动,羽菲无法理解地继续坚持着地叫唤着,并不惧怕地想向它靠近,往前又走了几步。 “烨,是我啊,菲儿,你不记得了吗?” 对白虎,除了最初相见时,羽菲觉得害怕过后,从那以后白虎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安全,温和的,所以对现在看着有些不一样的白虎,羽菲仍是愿意尝试。 可结果却是。 随后在风未鸯高兴的神色僵在脸上,云亦尘吃惊的注视,羽菲不可置信的眼神下,那只本来应该向羽菲靠近的大家伙,居然在咆哮了一声后,转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266 白色粉末的作用 在白虎跑后没多久,羽菲才反应过来,立即奔跑到同样愣怔的风未鸯身边,拉着她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大声质问着。 “风未鸯!你究竟给炎烨用了什么东西,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那气愤得好像要将风未鸯给杀了的眼神,令一直以为羽菲只是依附着苍轩炎烨的风未鸯,在心底打了个寒颤。 对羽菲的质问,风未鸯没有给出答案,反倒是先冷静下来的云亦尘冷着音调,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提出让林鹰来帮忙的计划。 “苏姑娘,那药粉和这短哨是当初鬼阎用来控制王爷兽化之后的东西,现在你可以召唤来林鹰吗?以它的眼力,就算在夜里,应该也能找到王爷!” 什么?那居然是鬼阎用来控制苍轩炎烨的东西?! 当听到云亦尘的解释后,不知真相的羽菲震惊了,而直到现在才有所觉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的风未鸯,也是一脸的惊讶。 风未鸯没想到,自己居然做了和那个掳走苍轩炎烨的令她恨得想杀了他的鬼阎,做了同样的事情! “好,我和林鹰去找炎烨,有消息后,我让竹青来告诉你们。” 林鹰和竹青因为在墓穴里吸食了过多的精血,现在的能力和体型已经大到可以自行活动,不必羽菲再照顾了。 加之苍轩炎烨对雪熊已经很不满了,为此羽菲才会让另外两个也想宠在她身边的家伙跟在他们队伍后,只到晚上休息时间,才会让它们出现,和它们“聊天”一下。 现在羽菲招来了林鹰和竹青,在对着两个已经能很好地进行沟通的家伙后,她就在云亦尘忧心忡忡的目光目送下,搭在林鹰硕大的身躯上,飞到了高空寻找起了白虎的踪迹…… 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被蒙面人给利用的风未鸯,边咳着血,边以着万分痛惜的眼神,对着云亦尘焦急地解释道。 “云大咳——哥,我真的不,咳——知道,咳——真的不知道!” 原本只是想借助黑衣人的力量来迷惑苍轩炎烨的风未鸯,真的不知道那个被自己检查过的药粉,居然会令苍轩炎烨发生那么大的改变,明明里面的药物并无特别之处,可为何会如此? 看着风未鸯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同样也知她被利用的云亦尘,又哪里忍心多加苛责这个因情爱被冲昏了头脑的被自己当作妹妹看待的女子。 “唉,别说话了,未鸯,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 刚才苍轩炎烨出手实在过重,令现在来察看风未鸯伤势的云亦尘都蹙起了眉,这样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而另一边惧怕着黑暗的羽菲,借助着月光,手里还拿着夜明珠,半趴在林鹰的身上,对着和她一起寻找白虎踪迹的竹青道。 “看到了就知会我一声。” 除了在现代坐过飞机,来到这里被苍轩炎烨用轻功带着飞舞过,羽菲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坐在高处往下看,入眼的郁郁葱葱的树林,耳边还能听到虫叫鸟鸣的声音,黑暗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 “哧——哧——” {主人娘亲,我看到了,看到了……} “咿呀——咿呀——” {主人,大魔头在下面!} 竹青和林鹰的叫唤,几乎是同一时间传进了还感受着高处风景的羽菲耳朵里,于是在林鹰的俯冲而下后,羽菲便落在了白虎的头顶上方。 拍了拍竹青坚硬的脑袋,羽菲对着它轻声耳语道,“竹青,去带云亦尘他们过来,我和林鹰会在路上给你留下标记的。” “哧——哧——” {主人娘亲,小心大魔头,它好像很,很……} “很”了好久,竹青仍是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汇来形容白虎的状态,于是在羽菲带笑的安慰之语下,它终于一溜烟地蹿进了草丛里,向着云亦尘他们所在的方位而去了。 “吼——吼——” 在树林里奔跑着的白虎,被林鹰追逐了那么久,也似有感觉地找到一块高耸起的石块,站到了上面,立在上面,威风凛凛地抬头看着在天空中盘旋的林鹰。 对白虎的状态很担心的羽菲,在不确定它有没有苍轩炎烨的意识时,只能命令林鹰带自己去一个树枝上站着,毕竟要让林鹰长时间驮着自己,这对林鹰来说也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林鹰,带我去那棵树上。” “吼——吼——” “咿呀——咿呀——” 当羽菲站在树枝上后,白虎的吼叫声就更大了,而与此同时,扑哧着翅膀的林鹰,也大声地叫唤着,不知在和白虎叫嚣着什么。 如果忽略掉站在树枝上,迎风而立的羽菲的话,那么现在的情景,真的有点像是山中霸王和空中霸主两者交锋。 它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眼神看起来那么痛苦?浑身都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 不知白虎和林鹰在叫唤着什么的羽菲,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白虎的身上,而后羽菲发现,现在的白虎和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都不一样,似乎特别烦躁。 “咿呀——咿呀——” {主人,大魔头吃了春、药,想交、配。} 苍轩炎烨当时毫不犹豫洒到身上的药粉,羽菲一直很在意,可是却没想到最后会听到林鹰给她如此震撼的答案,居然是春、药! 风未鸯究竟在想什么,居然给苍轩炎烨下春、药! 对交、配完全似为正常现象的林鹰,见自己汇报完情况给羽菲听后,她却没有反应,还以为她不知道要如何做地给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建议道。 “咿呀——咿呀——” {主人,大魔头想交、配,我们要去哪里给它找母老虎啊?} 想找母老虎,做梦! 丝毫没察觉自己有多气结,独占、欲有多重的羽菲,在林鹰提出那么一个提议后,就在心底给否决了。 “咿呀——咿呀——” {主人,那你要怎么办啊?} 林鹰虽然一直不怎么喜欢苍轩炎烨,也和他不对盘,可对动物的本能欲、望,除了释放外,林鹰还真不懂该如何做,起码人类的忍,不在它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听林鹰的提问,在气结过后,羽菲也犯难了,原来白虎的反常,是因为中了**啊,可要是让白虎去找母虎交、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现在的羽菲不同意,就是苍轩炎烨本人也不会同意的吧,应该是吧…… 既然白虎是中了春、药,应该有可以解这个的药吧? “林鹰,没有什么药草之类的吗?” “咿呀——” {有……} 回答着羽菲,林鹰的眼里流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光芒,在居住的地方,长辈们曾经是有教过林鹰学习药草的,只是对那些个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林鹰并不怎么感兴趣。 刚才林鹰还能闻出白虎身上的药粉味是春草,这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如果要让它去找解春草的药草,这可是比登天还难…… 为此在回答羽菲的问题时,林鹰的声音才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小,底气也变得那么不足,眼神也闪烁不定,只是沉浸在白虎中了春、药中的羽菲没有发现。 反倒是听到林鹰说有解春、药的药草后,心情突然大振,对着林鹰就是一阵寄予厚望的嘱咐。 “林鹰,你去找药草,我在这里看着它!” “咿呀——” 无奈之下,林鹰只得扑扇着翅膀,开始起了寻找药草的大工程,只不过直到最后白虎身上的春、药解除了,我们空中飞翔的雄鹰,仍是没找到那所谓的解药。 送走了竹青,这会又让林鹰去找解药的羽菲,站在不高的树枝上,和沐浴在月光里,站在巨石上,仰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白虎对视着。 “吼——吼——” 看了一阵子后,白虎似受不了身上的躁意,烦躁地对着天就是一阵长啸,在叫唤完后,似乎还发泄不了心中的灼热之意,右掌还用力地击打着石块,几下子后,它脚下的石块都形成了几大条的裂缝。 这样下去不行,这会林鹰也不在,要是它在跑了,没有武功的自己可就追不上了! 考虑了下眼下的形势,羽菲立即从绣袋里拿出火凤琴,先平复了下自己焦躁的心情,才找了一个比较稳固的位置,准备弹奏清心曲。 虽然这首清心曲不是万能的,不过就羽菲所弹奏的经验来看,凝人心气,令人通体舒畅的作用它还是有的,只希望清心曲也能对现在的白虎起到作用。 “?——?——” 仍是蒙着面的罗亚,对着穿着铠甲的其中一个男子,恭敬地说着在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琴音后的想法。 “皇上,看来国师新配制的药粉起作用了。” 混在铠甲队伍里的邺赫柏,从铠甲的眼缝处,露出他狭长的单凤眼,此时正闪烁着富饶兴味的光芒,对着罗亚下着命令道。 “准备派人过去。” 当日在青国,他们所针对苍轩炎烨而配制的药,因为鬼阎的背叛而没有发挥出作用,不过在经过了数月的今日后,他们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267 计划赶不上变化 “?——?——” “悉悉——” 正弹奏着清心曲,让白虎的躁意稍微减少了些的羽菲,在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后,抚琴的手也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而这改变,对趴在巨石上抵挡躁意的白虎而言,可以算得上是很大的动作,以至于它对那些打扰了它的人,全起了杀意! “吼吼吼——” “锵——” 因为白虎的起身,羽菲又在听到那些清脆的响声后,突然想到这些骤然出现的人,可能是之前不知为何撤退的铠甲敌人。 于是考虑到白虎的安全,羽菲弹奏的原本是为了令白虎清心寡欲的曲调,骤然一转,变为了激昂的夺魂利刃,似有眼睛般地穿过密林中的层层阻拦,直射进铠甲里的血肉里…… “蹼哧——蹼哧——” 羽菲因怕白虎热血一上头,就跟着那些铠甲敌人而去,所以在用火凤琴攻击那些铠甲护卫时,尝试了第一次边用风刃攻击敌人,边在空隙的时间,用琴音传达出自己的意思,大致就是让白虎不要轻举妄动,在树下等她。 中了春、药,意识已经不太清楚,记忆估计又再度混乱的白虎,在听懂了羽菲琴音的意思后,不知为何真的压下了心中热血沸腾的杀意,纵身向着羽菲所在的大树下走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羽菲的琴音,也或许是羽菲天生对动物有吸引力,也或许是因为现在的白虎还留有一点苍轩炎烨的意识,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白虎来到了树下,仰望着毛茸茸的脑袋,等着树上的羽菲下来。 羽菲以着现在听觉的灵敏,发现距他们稍远的铠甲护卫们,估计是怕了她的武乐,因此暂时都没了走动的声音,应该是找了掩蔽物躲了起来。 而这正好也给了羽菲下树枝的时间,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是否还有援兵,又是否还会继续使毒,再加上白虎这个不确定因素,羽菲实在是不敢冒险呆在树上继续和那些铠甲护卫们僵持着。 于是在铠甲护卫们等了好一会,都没再听到羽菲的武乐攻击,进而小心翼翼地前进时,羽菲已经从树枝上“爬”了下来,坐到了白虎的背上,一人一虎在月色下穿梭着离开了之前的战场…… 当罗亚带着铠甲护卫来到之前白虎所趴的巨石上后,才发现这里已经虎去人空了,早知如何刚才就算冒着被武乐击杀的可能,也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给了苏羽菲那个女人逃脱的时间! “该死!搜!” 罗亚的一声令下,那些经过特别训练的铠甲护卫,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竹筒,将里面细小的黑色飞行物给放到了空中,并跟着它们的踪迹,开始了搜索羽菲和白虎的行动。 事隔许久,当羽菲再次驮在白虎背上时,她竟然有发笑的冲动,如果白虎身上的毛发没那么发烫,没发生中春、药这件事,估计羽菲真的会笑出来。 风未鸯,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居然会着了敌方的道,也不知那铠甲之人是何方人马,还想到给白虎下春、药这么一茬的事,真亏他们想的出来! 在白虎驮着羽菲奔跑了好一会后,她在虎背上仍是能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掷地有声的脚步声,且方向更是无误地朝着他们所前进的方向而来。 “炎烨,他们还在后面追,可能是你我的身上有什么暗香之类的,前面有条河,我们渡河过去吧。” 这样估计能减少些他们身上的气味。 在听了羽菲的话后,驮着她的白虎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耳朵,不过最后仍是选择了羽菲的提议,向着只到它膝盖的河面,渡河而去。 这原本该是照着羽菲的计划而行,能安全甩掉身后那些铠甲追兵的完美计划,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吼——” 只有几米宽的河面上,白虎原本只需要轻松跳跃几下就能通过,可当白虎的前爪支撑在一块凸出的石块上后,低驮着身上坐在虎背上的羽菲,只觉得身子向右倾斜了下,而后便听到了白虎愤怒的吼叫声,随后她便沉入了原本以为并不深的河流里…… 当罗亚一行追踪的人赶到河岸边时,刚才还发生突发事件的河面上,此时已经是一片风平浪静,让人发觉不出一点怪异的地方。 “罗大人,到这里便没了他们的踪迹!” 罗亚一脸阴沉地听着属下的报告,一边看着在河面上徘徊着,并不再向其它地方飞去的飞行物,知道事情又被搞砸了! 这虫子是国师特意针对那新研制的粉末而培育出来的,如果连这虫子都找不到白虎的行踪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就更无能为力了。 一想到还在树林的另一边,期待着等候他带回白虎的邺赫柏,罗亚的心情就更加的萎靡不振了! “撤!” “是。” 那些穿着铠甲的护卫们,一听罗亚的声音,就知他的心情不好,而没有顺利完成任务的他们,估计回到北虎国后,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边,在河边搜索无果,又不能长时间呆下去,怕引起西武国注意的罗亚等人,才匆匆撤退离开。 那边在竹青的带领下,同样急急赶来的云亦尘等人,则是一脸心急地看着竹青,仿佛在问它,白虎和羽菲在哪里。 只可惜竹青无法言语,没有办法表述清楚。 明明在它离开之前,主人娘亲和大魔头都还在这里的,怎么才一会的时间,就都不见了呢? 在之前白虎趴着的巨石上,别说竹青郁闷了,就连嘴里叼着各种药草,急着赶回来的林鹰,在看到一蛇一雪熊,和云亦尘几人后,黑色的瞳孔里都出现了强烈的不满。 它的主人被那个发、情的大魔头带去哪里了啊?! 而此时,被两方人马惦记,几只烦得在地上转圈的动物们记挂的主角——一人一虎,已经被那隐密沉在河底的暗流,给带到了离他们好几十里的下游。 幸好白虎不是普通的老虎,也幸好羽菲也不是普通的人类,因此一人一虎才能在河里憋气那么久,在河流不那么湍急的时候,一人一虎通力合作,攀上了岸边,才有了喘气的时间。 只是在上了岸后,白虎的一阵虚弱的吼叫声后,惊得羽菲差点又摔回了河里。 “吼吼吼——” {菲儿,我难受——} 白虎说话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提升了,而是因为苍轩炎烨恢复了意识! 对于白虎有了苍轩炎烨的意识,且能和自己沟通这两件事,羽菲惊讶过后,自然是高兴居多,而后就是关心起了苍轩炎烨兽化后的现状了。 “烨,你哪里难受?” 被河水给浸湿得让白色毛发变得湿嗒嗒的白虎,金色的大虎眼里流露着羽菲看不明白的挣扎神色,而在羽菲关心询问,和不断的靠近下,它非常突兀地站了起来,并以着羽菲难以理解的方式,打算转身离开…… “砰!” 只不过不知是之前白虎的前爪受了伤,失血过多以致它身体虚弱而倒下,还是因为罗亚当初给风未鸯的药效终于发挥了它最为厉害的地方,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巨大的白虎,不支倒地了。 “烨!” 白虎的这一摔,令还摸不清它之前那翻举动是何意的羽菲蓦然一惊,再也顾不上其它的就奔到了白虎的身边,摸上了它的虎头,担心地问道。 “你究竟怎么了,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帮你啊,烨?” 讲到最后,羽菲已经的语调里已经带上了一些怒意,似乎对白虎不肯对她说实话感到不满。 羽菲困惑地看着白虎用左爪子将自己的手拍开,而后再用另外一只爪子搭在自己的眼睛,脑袋上,似自暴自弃地低吼了一声。 “吼——” 被白虎那么孩子气地一拍,而后在见到它更加幼稚的动作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羽菲,为了确定之前白虎究竟吼叫出了什么,不由低下了头,将耳朵凑到它的嘴边,带着讨好之意地柔声问道。 “烨,你刚才说了什么?” “吼——” 拿开两只爪子,白虎很是气愤地对着羽菲的耳朵就是一阵大吼,完全不管这之后会对羽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再之后就是立着前爪,后爪着地的蹲坐在羽菲面前。 白虎就这样看着目瞪口呆的羽菲消化着刚才它所说的信息,同时也等着她的决定…… 它,它,它难受是因为,想找…… 羽菲浸泡过河水后,在夜里本来冰凉得没有什么血色的娇俏脸孔,在听到白虎刚才透露出来的信息后,骤然变得嫣红不已,仿佛是被涂抹上了最为艳丽的胭脂。 从来没有经历过情、事,也无人敢对羽菲如此直言的她,在听到白虎的直白之语后,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无比。 而后为了摆脱这尴尬的局面,羽菲本来想转移视线,不想再和白虎对视的,可没想到她的目光居然无巧不成书地落在了一个最为不应该的地方…… 269 不明真相的众人 “王爷?” 于是在云亦尘他们由着竹青和林鹰的带领下,进入这个隐密的山洞里时,看见的便是苍轩炎烨正一脸郁色地和羽菲身上的衣物“搏斗”着。 而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此时身上只披着一件红色的外袍,而那件红色的外袍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尺寸来看,都不是他们王爷的。 “亦尘,衣物。” 短短的几个字,再看着前方羽菲和苍轩炎烨纠缠的身影,及山洞里明显是欢、好过的淡得已经不能再淡的味道,和在空气中隐约飘荡着的羽菲身上的血味,云亦尘如五雷轰顶般,彻底明白了在昨夜,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在大婚时,云亦尘就已经知晓面前那神秘得令人向往的女子,只会是他此生立誓要效忠之人的婚配,也明白他们迟早会在一起,更或许在许多年后的某一天,自己还有可能会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可在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后,云亦尘的呼吸突然变得困难了起来,原来现实和想象总是存在着差距的,而他也没有自己所想象般的那么坚强,最起码没坚强到能神色如常地面对才刚“圆房”的羽菲和苍轩炎烨…… 因为拥着羽菲替她着衣物,为此苍轩炎烨一直是背对着从山洞外进来的云亦尘他们,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就错过了云亦尘脸上那悲喜不明的表情。 “亦尘?” “是。” 吞咽进心中的苦涩,云亦尘带着一副还没明白状况的蒋如牧离开了山洞,向外而去寻找他们的行囊,同时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苍轩炎烨俊逸的面庞在夜明珠的亮光下,隐隐显露在山洞里,不知从哪里蹿进来的风,吹拂起了他随手披在身上的火红色长袍的一角,在半空中飘浮起。 而苍轩炎烨的嘴角则是微微地向上扬起,唇角所勾勒出的不再是清冷的弧度,一抹餍足的精光从他金色的眸子划过,轻柔的声音从他魅色的唇瓣缓缓逸出。 “菲儿。” 原来早在云亦尘进来时,羽菲就已经醒了三分之一,而后在听到苍轩炎烨对云亦尘的吩咐后,羽菲那还昏昏沉沉的三分之二立即地惊醒了。 只是刚才的气氛是那么的尴尬,羽菲难得地当了一次鸵鸟,假装着自己仍未清醒过来,任由苍轩炎烨给她着衣,任由云亦尘他们揣测着…… 可无奈羽菲醒来后,肢体语言就已经出卖了她,身体的不自然,四肢的僵硬,令半拥着她的苍轩炎烨发现了她已醒来的事实。 “昨晚,” “那个,我还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 在苍轩炎烨一说到“昨晚”时,羽菲的脑海里立即浮现那些火热、缠绵的画面,脸颊顿时通红了起来,也令她突兀地打断了苍轩炎烨想说的话,对着他一通明显是不想多说的羞涩态度,又靠近了他的胸膛,来了眼不见为净。 也不知羽菲的这翻话有什么好笑的,只见苍轩炎烨半敛的金眸,轻轻地抬了起来,唇边向上弯起的弧度更加地大了,就连那英挺的眉,都轻轻地挑动着。 “呵呵。” 于是在苍轩炎烨的默许,羽菲的逃避态度之下,关于昨晚的事情,关于昨晚的点点滴滴,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了。 当苍轩炎烨带着身体明显不适的羽菲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仿佛就像是被提前告知了一样,没有人再去提及昨晚的事情,只除了几只完全不懂看“人”脸色,对羽菲关心异常的非人类物种。 不过,幸好也只有羽菲听得懂它们三只在说什么,否则只怕她的脸就不是现在的微红了。 “咿呀——咿呀——” {主人,大魔头身上的春、药是怎么解的啊?} 直到现在还对自己找到的药草没派上用场而耿耿于怀的林鹰,扬着翅膀,很焦急也很好奇地对着羽菲叫着。 “哧——哧——” {主人娘亲,你哪里受伤了吗?} 对羽菲的血味异常关注的竹青,眨巴着它那双小眼,趴在林鹰的左翅膀边,很是奇怪地问着。 “吼吼吼——” {圣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相对于林鹰和竹青这一大一小的两只,就只有被打昏丢到河岸边去引开风威伦注意力的,还不太懂事情经过的雪熊比较单纯地拍着爪子开心道。 远处,苍轩炎烨难得一次对被这几只动物给缠着的羽菲,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 在经过了昨晚之后,他知道那个初经人事的,被自己所在意的女子,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而苍轩炎烨这次则是宽宏大量地决定给羽菲充足的时间。 毕竟昨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苍轩炎烨也从来没想过要以兽化后的形态和羽菲交、欢,虽然这一切都令他本人回味无穷,不过他也理解羽菲的心情,这确实不是普通的人能接受的。 而对雪熊异常喜爱的蒋如雪,只是羡慕外加嫉妒地看着被雪熊紧紧扒着腿裤的羽菲,什么时候她才能像苏姑娘一样,得到雪熊的喜爱啊? 另一边不明所以的风威伦,在经过了昨晚自家妹妹风未鸯背叛的事件后,整个人都不是很在状态里,连带着分析能力也下降了,才会没发现苍轩炎烨和羽菲之间情愫的涌动,和云亦尘的反常。 至于蒋如牧,他则是不自觉地围着风威伦的思绪转,将对方的反常看进了眼底,同时也担忧着在昨晚受了伤,却不知去向的风未鸯的安危。 一次出行,一次接应,却闹出了这样背叛的事件,没了一个东楚国最为厉害的医者,这不可谓不是巨大的损失。 而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牵扯到的铠甲敌人,和风氏家族的忠诚,这无疑会给东楚国带来一场风波…… 风未鸯的突然失踪,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下去的,而她所做的那些事,苍轩炎烨也不打算替她隐瞒下去,没有立即从炎王阁发追杀令,让他们击杀风未鸯已经算是苍轩炎烨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为此在回程的路上,气氛比之前更为压抑了,马车内,蒋如雪更是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闭目养神的羽菲,其间还透过窗子看向了骑在马背上,不离马车左右的苍轩炎烨,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又顾忌着马车外的那个男人。 羽菲的感觉一向很灵敏,再加上蒋如雪将雪熊抱着,挠得它哇哇直叫疼,令羽菲就算是想忽略也很难。 于是在羽菲平复了昨晚事件的心情后,她才缓缓睁开一双带着血丝,明显睡眠不足的湛蓝色眼眸,盯着蒋如雪道。 “蒋姑娘,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苏姑娘的双眼颜色似乎一直都那么好看啊,不过这颜色好像又深了一点? 被羽菲直视着的蒋如雪,就好像没听到羽菲的问话,也忘记了自己的困惑,沉醉于羽菲湛蓝色的眸子,失神地兀自想着。 “蒋姑娘?” “吼吼吼——” {圣女,救命啊——} 当蒋如雪回神时,才发现羽菲已经将雪熊给抱走了,而此时毛茸茸凉乎乎的雪熊,正委屈地将自己被抓疼的爪子递给羽菲看,而后看向蒋如雪的眼神,都带了丝丝的指责,仿佛在说她怎么可以对它如此粗鲁…… 眉宇间尽是英气的蒋如雪,难过地低下头,对着白舞降低了身份地道歉着。 “呃,小舞啊,我不是故意的。” 此间所做出的低头,拱手,吐舌头,就差没哈腰了,完全没了一个氏族家族小姐该有的气节,不过对蒋如雪来说,那些也完全都是空话。 道歉完毕后,蒋如雪终于正了正脸色,一改之前憨傻的样子,一脸诚恳且异常严肃认真地问着羽菲。 “苏姑娘,你能原谅未鸯姐姐做的事吗?” 蒋如雪和风未鸯只差两岁,对不拘小节的蒋如雪来说,平常都没有所谓的身份称呼,都是左一句“未鸯”,右一句“未鸯”的。 可只要谁欺负了风未鸯,一身武艺,再仗着自己蒋氏家族小姐身份蒋如雪,总是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以武力给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虽然事后惹的麻烦更多了,且被责罚得更加严重了。但对于这些,蒋如雪可是继承了蒋如牧的性子,从来不会记得上次被蒋坤勇教训得有多惨,下次继续让自己的拳手快于脑子地进行行动…… 但这一次,不同了,蒋如雪知道,这一次不再是以着她的有勇无谋,以着她的相帮,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王爷受伤了,王爷最为在意的女子似乎也遭受了什么打击,而那个本该效忠于东楚国,风丞相最为宠爱的**,那个和他们一起成长的在印象里,最为温柔贤淑的女子,却成了叛徒! 联合铠甲敌人,牵制蒋大哥,对王爷下药,阻碍他们回东楚! 就算知道风未鸯是因为对苍轩炎烨的爱慕不成,才心生此计,和外人联手,误入歧途,可一向正值的蒋如雪,也没法子一下就原谅她,为此她才会如是问羽菲。 {苏姑娘,你能原谅未鸯姐姐做的事吗?} 270 炎姓死士的由来 我能原谅那个因爱痴狂的女子吗? 羽菲摸着雪熊的手顿了顿,无声自问着自己。 如果风未鸯没有伤害苍轩炎烨,没有联合那帮神秘人对苍轩炎烨下药,害得兽化后的白虎差点暴走。。 或许羽菲还会原谅她,说得更直接点,应该是羽菲从来就没将风未鸯给放在心上,无论是对她喜欢苍轩炎烨这件事,还是她针对自己的行为。 因为不在意,所以无论风未鸯做了什么事,羽菲都不会在乎,又更遑牵扯到“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只是风未鸯越过了羽菲心中的那条底线,在昨晚的行动中伤害了苍轩炎烨,就算她也是被人利用,可能也后悔莫及,但对风未鸯的行为,羽菲是无法原谅的,为此,她给蒋如雪的答案。 “因为烨,所以不能原谅,只不过,蒋姑娘,你又能原谅她吗?” 羽菲是何等玲珑剔透的人,心思又是何等清明,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肯想,没有她看不透的事。 对于蒋如雪之所以会问出这个疑惑,羽菲又如何不知是她自己心中有结,对风未鸯这个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伙伴,不说蒋如雪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就连心思缜密,一向大功无私的云亦尘,都一时间理不清了吧。 不能! 几乎不要思考的,蒋如雪就能给羽菲答案,可是张了张口,她却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落寞地坐回了之前风未鸯坐的位置。 马车外,除了因为昨晚之事心情不错的苍轩炎烨外,其他的包括云亦尘在内的几人,心情都是复杂难明的,只是这短暂的沉闷氛围,在一群训练有素的“匪贼”的突然出现后,有了些微的改善。 苍轩炎烨富饶兴味地看着面前那帮“匪贼”,突然有了活动活动筋骨的打算,自昨晚中了那药粉后,苍轩炎烨便觉得浑身都很烦躁,心中那股子躁意,又与之前纯粹的喜欢杀戮不一样。 不过现在正好有可以练手的,苍轩炎烨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在经过了昨晚,被急急召唤而来的炎四和炎五出现前,苍轩炎烨便朝着虚空的地方下了命令。 “别动手。” 低沉的,简单的三个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就那样传进了前方那群“匪贼”的耳朵里,令他们拿着剑的手都不由抖了几下。 如果不是因为盟主的交待,不是因为“天龙之子”的身份实在是诱惑力极大,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上炎王阁的人!且还是现任的炎王! 不过幸好,他们有贵人相助,哼,就不信这样还拦不住那个炎王!他们要的只是天龙之子,其他的人。 “上!” 一声令下,为了不给苍轩炎烨先发制人的机会,这群“匪贼”为首的明显是头领的人,努力压下心中对苍轩炎烨的惧意,并想着从那个蒙面人手里拿来的“东西”,相信自己这帮人,绝对有能力带走天龙之子! 因为听到了苍轩炎烨的声音,且从他嗓音里感觉到了他的异样,而后在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与接踵而来的叫嚣声后。 羽菲将手里的雪熊交到了还在不知思考着什么的蒋如雪手上,而后自己撩开了马车帘子,在云亦尘惊讶和不赞同的眼神下,坚持下了马车,站在远处观望着苍轩炎烨的“英姿”。 他的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回迅捷了,可同样的,他下手的力度,似乎也更加不留情了…… 看着苍轩炎烨形如鬼魅般在那群不堪一击的匪贼里穿梭的身影,羽菲对他所到之处,必倒下一个血流不止的尸体的行为,不认同地蹙起了眉。 原本一边倒的阵势,在那个匪贼头子的又一声令下,突然改变了。 “撒网!” 在羽菲和云亦尘看来,那群匪贼突然从半空中撒出的丝网,材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也不以为苍轩炎烨会被这样简单的小把戏给牵制住。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本削铁如泥,遇物无敌的冰寒剑,在苍轩炎烨的手里就快赶上江湖上神奇兵器的冰寒剑,居然撕不破那张“简单”的丝网! 对冰寒剑所知有限的羽菲,眉宇里带着不悦地看着在丝网的牵制下,行动被限制,可出手却更加无情的苍轩炎烨,对着左侧的云亦尘问道。 “有什么特制的东西是冰寒剑的克星吗?” 在羽菲的认知里,在苍轩炎烨手里的冰寒剑,就如在她手里的凤剑对血族一样,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羽菲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看到能牵制住冰寒剑的东西,这就好像有一个血族,徒手把凤剑给折断了一样的令羽菲觉得不可思议。 被羽菲询问着的云亦尘,他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万分,而他的心底,震惊并不小于在场的其它人。 怎么回事? 就他所知,冰寒剑并无能克制它的东西,否则当初苍轩炎文也不会费了那么大的尽,向西武国妥协,和武尤婷合作,为的就是得到一块能炼制冰寒剑的寒石了! 离着羽菲他们有点远的战场里,匪贼头子在看见蒙面人给自己的丝网起了作用,让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炎王居然发挥不出腰间的软件威力之后,隐藏在面纱下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果然没有骗他,如果这个丝网的作用都有如此大的作用的话,那么剩下的那药粉,一定也如那个蒙面人所说的般,一定能令他们一举击败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炎王了! 这个匪贼头子,只要一想到打败了苍轩炎烨后,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将如何的被广而告知,他的心就飘飘然了,而后下的命令就更加地自信了。 “继续!” 不好! “炎四,炎五!” 在羽菲心中暗叫不好的时候,同样有着不好预感的云亦尘,终于无视了苍轩炎烨的命令,对着在暗处的炎四和炎五下了命令,让他们前去帮助苍轩炎烨。 “不许过来!守在菲儿身边。” 只不过云亦尘下的命令快,苍轩炎烨阻止的声音比他更快,炎四和炎五的身影都还未完全出现,只出现了个赤褐色的衣袖,就被苍轩炎烨给下令去保护站在马车外的羽菲了。 这是羽菲第二次见着这群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的杀手阁的死士们,当日在南雀国都城,也是这么一群清一色蒙着面纱,身着赤褐色衣物,左胸前绣着醒目白莲的死士们,用着他们的血肉之身,为他们安全离开南雀国铺了一条血路。 那个羽菲从来没见过面的名为炎一的死士首领,就是死在了那场激战中,明明当时的苍轩炎烨都还没有恢复记忆,可这些本应该是冷血无情的死士们,却仍是为了救他,而毅然决然地决定牺牲自己…… 在得到苍轩炎烨的指示后,炎四和炎五在来到羽菲身边后,云亦尘脸上急得苍白的脸色都有了改变,可是就在他想强制地下命令让炎四和炎五去帮忙前,羽菲比他更早一步地用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讲了以下的一翻话。 “如果不想你们的阁主受伤,就听你们云护法的,去帮忙。不过如果你们是怕受罚的话,也可以不去。” 最先离开羽菲身边的,是其中长得更为高壮和硕大的蒙面人,几乎是在羽菲说完话后,他后脚立即就离了地,向着被洒了不知名粉末的苍轩炎烨而去。 “云护法,请您保护好阁主夫人。” 随后其中另一名死士在对着云亦尘低声嘱托后,便也踏上了违背命令的路,前去帮忙苍轩炎烨了。 云亦尘之前焦急的脸上红色并未褪去,只是在见到炎五,炎四先后违背苍轩炎烨的命令,进而听了羽菲的“规劝”去帮忙后,才诺诺地解释道。 “炎五从来只听王爷的话。” 这些以苍轩炎烨为首的炎王阁的死士,从炎一排到炎五,全是被当年的鬼阎残害而来的孤独,他们的身上都不同程度地中了鬼阎为做不为人知的实验而施在他们身上的毒。 可以说,从苍轩炎烨被鬼阎抓起,并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开始,就是现在的这些,还存活着的死士们陪伴着他一同度过了那么多痛苦的岁月。 也正是因为如此,苍轩炎烨才会在被云亦尘解救,亲手杀了鬼阎后,毫不犹豫地就用了自己身上的天血,救了当时的他们。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际遇,才导致了被赐予炎姓的他们几个人,除了服从苍轩炎烨的命令外,不再听命任何人。 有的时候就算听从云亦尘的调遣,也是因为他们知道云亦尘对苍轩炎烨的忠心,才会在苍轩炎烨的默许下听了云亦尘的命令,做些他们认为对苍轩炎烨有利的事情。 但大多数时候,云亦尘和炎姓几个的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对苍轩炎烨的忠诚之心也是一样的,在很多时候,云亦尘不会命令他们,而一旦他给了指示,就一定是关乎着苍轩炎烨的安危。 那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苍轩炎烨罔顾了云亦尘对炎四、炎五他们的指示,让他们保护羽菲。 271 诡异的软筋药粉 那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苍轩炎烨罔顾了云亦尘对炎四、炎五他们的指示,让他们保护羽菲。 而就只因为羽菲的那么一句话,只听从苍轩炎烨命令的炎四和炎五,居然就违背了他们一直忠心的苍轩炎烨,这不得不令云亦尘再次大开眼界。 炎四就算了,如果真的从苍轩炎烨的安危考虑的话,身为死士统领的他,选择听从羽菲的话,可能性确实会更大。 可现在,第一个违背苍轩炎烨命令的,竟然是那个目中无人不比苍轩炎烨低,眼中只有救了自己性命的炎王阁阁主的炎五! 苏羽菲,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奇力量,才能令那么多人对你深信不已…… 只听从烨的话吗? 那是在烨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吧。 身为杀手,对死亡的辨认,和对危险的判断,羽菲相信这些蒙着面,被云亦尘和苍轩炎烨寄予了信任的死士们并不会错判。 炎王阁为什么会存在,那是因为身为炎王的苍轩炎烨还存在着,而这些死士们又为何会存在,同样也是因为有了苍轩炎烨,所以才会有他们。 如果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苍轩炎烨,不存在了,那么炎王阁,这些死士之于他们从有何意义。 于是现在听从谁的命令,能不能违抗苍轩炎烨的指示,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最为重要的便是苍轩炎烨的安危,这个支撑着炎王阁而存在的男人的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 而这个道理,那个高大壮硕的名字叫做炎五的男人,好像明白的很快啊。 炎五和炎四的突然加入战局,这一点确实出乎了那个匪贼头子的意料,就江湖上对炎王——苍轩炎烨的传言,凡是他上战场,从来都是以一敌对敌方,无论对方是多少人。 虽然苍轩炎烨此举是自大,但他也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有自大的资本,只因最终的结局,都是他剿灭对方为收场。 显然的,这个匪贼头子没想到有人能打破苍轩炎烨的这个原则,而炎五和炎四的加入,则是令那困着苍轩炎烨的丝网,瓦解的更加快速了。 “啊——啊——” “啊——啊——” 接连几下,原本不下五十人的匪贼数量,骤然减少到十几人,而其中不乏双腿打颤,想临阵脱逃的。 “阁主?” 因为违背了苍轩炎烨的命令,自知有错在先的炎五和炎四,在将特别制订的丝网给掀开后,便一同退到了离苍轩炎烨较远的位置。 就算要受罚,也绝对不是现在,最起码他们得看着阁主安全进入东楚国的领域。 不管怎么说,他们阁主现在还有另一层的身份——东楚国的烨王爷! 历经了血腥洗礼的苍轩炎烨,一身来自地狱般的阴森之气无法消减下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凛冽的气息,看向炎四和炎五的金眸,带着无比的犀利之光。 “看在菲儿的面子上,这回饶了你们,退回去!” 不过幸好炎五和炎四只是遵从了羽菲的“建议”,而在战场上的苍轩炎烨也“凑巧”的听到了,因此才没有立即地对他们两个人进行任何的处罚。 对这样的结果,别说炎五和炎四惊讶,就连云亦尘都是诧异的,虽然他有料想过苍轩炎烨为了顾及羽菲的感受,不会像在炎王阁里一样地对炎四和炎五进行那么残酷的处罚。 可云亦尘也没想到,最终苍轩炎烨只是对炎四和炎五以口头警告,就让他们毫发无伤地给退了回来。 苏羽菲,她对王爷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估…… 羽菲因为不知道苍轩炎烨以往是如何对待不遵从命令的下属的,所以并没有多少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对苍轩炎烨的影响已经达到了令云亦尘皱眉的地步。 只是在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和昨晚所闻到的有点类似的药粉味后,羽菲关于昨晚的记忆又涌现了出来,脸色发红地对着还在愣神的云亦尘说道。 “云亦尘,那个粉末的味道似乎和昨晚的有点像。” 又是春、药?! “苏姑娘,你能告诉我昨晚王爷所中的究竟是什么药物吗?或者有什么症状?” 当羽菲被自己所猜测的可能惊呆时,没想到云亦尘又对她进行了询问,弄得羽菲脸色的绯红更甚了。 她又怎么能告诉云亦尘昨晚苍轩炎烨所中的毒素是春、药呢…… 一直跟在羽菲他们身边,飞在天空中的林鹰,在听见云亦尘的问话后,很是“善解人意”地站到了羽菲的身边,轻轻啄了她的衣袖,在引起了羽菲的注意后,才咿呀咿呀地讲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咿呀——咿呀——” {主人,这不是昨晚的春、药啊。} 虽然林鹰对能控制动物的药草也不是很熟悉,但昨晚才闻过那春、药的味道,才见识过它的威力,林鹰还不至于立即就忘记。 只是这药草,怎么让它有点头晕呢? 对羽菲能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云亦尘是知道的,而林鹰也不会突然出现,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为此云亦尘看向林鹰的眼神带了些审视,只不过话仍是朝着羽菲而问的。 “苏姑娘?” “林鹰说那不是昨晚的药粉。” 幸好不是昨晚的药,否则。 就在羽菲暗自在心底庆幸这不是春、药的时候,同样也开始思考起前方那些人,刚才洒的究竟是什么药粉了。 竟然能找到牵制冰寒剑的丝网,那药粉自然也不简单了,而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和苍轩炎烨过招时的底子,武功似乎也不弱。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一句直白得仿佛天经地义的话,令对面蒙着面的头子,和在见识了苍轩炎烨的手段后,害怕得双腿打颤的几人,看向羽菲眼神都带上了惊恐。 “烨,留个活口吧。” 前方那个明显被保护得很好的娇小女子,他们看不清她的全貌,但她湛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却是熠熠生光,里面流动着光芒,是怎么也无法阻挡的。 天龙之子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用着那么淡漠无波的语调,站在众人保护的圈子里,对着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炎王,如此轻易地说出形如命令的话,而那个双眼带着金光,森冷得令他们颤抖的男人,又究竟会如何做呢…… “那只要留下那个领头的就行了。” 该死,怎么那个药没有起到那个黑衣人所说的效果,难道是药效不够? 在苍轩炎烨回答羽菲的同时,他已经毫不手软地又斩杀了三个蒙面人,以致留在后面等着他药效发作的被苍轩炎烨认定为“领头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明明之前的一切,都照着他们预期的计划而行动着,必要的牺牲蒙面人从来不惋惜,只是牵制苍轩炎烨的丝网被炎四和炎五挑开后,他的行动不受了限制,超出了蒙面人的意料。 但这些蒙面人都可以接受,反正前面那些人都只是棋子,是盟主所放弃的人,就算死了蒙面人也不怕会遭到主使人的责备,只要结果是好的便成。 可结果好像也不如蒙面人所预料的那般美好,本来应该使得苍轩炎烨四肢无力的药粉,似乎没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这和当初那个黑衣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他们是被利用了? “王爷?!” “烨?!” “阁主——” 就在蒙面人不明所以,心中动摇,有点恍神之时,却突然发现原本在正前方,离着自己只有五米远,仿佛杀神附体的苍轩炎烨,居然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而后他们这边的人马,鬼使神差地划破了苍轩炎烨的红色外衫,刺进了他的腹部…… 这样的变故,令在旁边观战的羽菲他们神色大变,明明之前苍轩炎烨的一举一动都还如常,可现在不止行动缓慢了,还中了一剑,那顺着长剑滴落在地上的轻微声响,羽菲都能听到—— 在羽菲他们还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前,那个原本以为自己着了道,受了欺骗的蒙面头子,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并在他的一声底气十足的令下,又出来了数十人。 “呵呵,出来吧。” 随后出现的这数十人,无论是气势,还是眼神,都比之前那些躺倒在地的要犀利有神许多。 只要是明眼人,看到这些蒙面人的出现,就都知道了之前那些牵制苍轩炎烨的人,只是小卒,真正的实力战将现在才出场,在等着苍轩炎烨所中之药的发挥。 可那个蒙面首领,把他们当作隐形人了吗? 怎么会以为就凭着他们这些人马,能轻而易举地将明显受了伤,中了毒的苍轩炎烨从他们的眼前带走?炎王阁的人难道是摆设不成? “天龙之子,你可别轻举妄动,否则炎王的命还能不能保住,在下就不好确定了。” 羽菲湛蓝色眸子里的气愤,蒙面之人又怎么会没看到,这样强大的气场,就算他想忽略都难,只是对留有后手的蒙面人而言,现在的羽菲已经不具威胁了。 272 火浴山庄火花箭 “天龙之子,你可别轻举妄动,否则炎王的命还能不能保住,在下就不好确定了。” 蒙面人究竟从哪里来的自信,又想凭借着什么东西来牵制羽菲,控制苍轩炎烨,这是云亦尘迫切想知道,也很好奇的事情。 云亦尘跟在苍轩炎烨的身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他的能力,不能说了解的十分清醒,但六七分总还是知道的。 就算现在苍轩炎烨似乎中了形如软筋散一样的药物,暂时没了力气,可凭借着他身体里的“天血”,这些药物能限制他的动作,也只是暂时性的。 对于蒙面人所洒出的药粉,云亦尘是真的好奇了,对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药物都免疫的苍轩炎烨,究竟中了对方的什么药粉?就连当初鬼阎在世时,都没找到这种能令苍轩炎烨身体无力的药…… 羽菲站在马车旁,因着那个蒙面统领的话,皱了皱眉,而就在此时,在那个蒙面人威胁羽菲的话音刚落下,接着就响起一片惨叫声。 原本站在苍轩炎烨身边的几人,居然就在蒙面统领说话的时候,血溅三尺地躺倒在了地上,当时就连视觉极佳的羽菲,也只是看见一阵寒光,并没看清苍轩炎烨是如何出手的。 可那么几个人就是那么地骤然倒地了,透过云亦尘,羽菲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竟然无处不是伤口,每一处都击中了要害…… 苍轩炎烨,没有人看清他是用了什么招式用了什么兵刃,就在那么短短的一刹那间,将数个生命给斩杀了,让他周边两米范围内,形成了一条血河,将踩着的草地染成一片血红。 没有人看到血魔医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阵芒,那个文士原来的对手,他想保命就先行出手,结局却是如此,血流成河,怎么形容都不为过,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被伤了什么地方,能流出这么多的血,多到流淌着将整个擂台染成血红。 被刺中腹部,流着不少血的苍轩炎烨,垂首看着地上的血,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却怪异的令人错觉地以为,他是不是在笑。 那笑声无形无声,让看见的人都以为自己在看见这笑的瞬间便已经死了一次,周身上下是由内而外地感受到阴寒。 羽菲心惊,她知道在苍轩炎烨的手下死过很多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苍轩炎烨杀人,只是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令羽菲觉得诡异。 明明稍早之前,那双沾染着鲜血的手,才握过她的手,那双巨掌上的温度和常人并无太大差别,只是略微冷了些,令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寒气从苍轩炎烨的身上散发出来,令人感觉他冰寒得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谁不要轻举妄动?” 在两方人马的中间,苍轩炎烨站立的姿势未变,只是脚下多了更多具尸体,流了更多的鲜血,他就那样站在中央,蒙面首领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妖异到,似乎能吞噬人心的男子的金眸,什么利益熏心的念头,此时全都没有了,眼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骇然。 蒙面首领蹬蹬地倒退了几步,而后因为脚下粘稠的血液,滑倒在地,可他又立即地爬了起来,一身血腥狼狈的样子,指着中央的,只有苍轩炎烨一个活人地方,挥舞着手中的剑,像是吓得疯了般,又倒冲了回去,边动作边叫嚷着 “怪物!你不是人!你是怪物!” “噗——” 血溅的声音,这一次是蒙面首领人头滚落,无头的尸体还挣扎地往前走了几步,而后轰然倒下。 倒在草地上那片粘稠的猩红里,倒在了原本被他当作弃子的同伴身边,而前方,站着的赫然只有苍轩炎烨一人。 苍轩炎烨站在遍地都是鲜血的草地上,他的脸上仍是没有半点的表情,不管是之前的出手,还是被蒙面人叫怪物也好,他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那些因着蒙面首领的命令而在后面出来的数十人,看着这样的苍轩炎烨,浑身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们已经不确定是不是要继续完成下面的任务了。 本以为有了胜算,他们才会从隐身的地方倾巢而出,而在完成了这个任务后,他们也将得到丰厚的奖赏,以后能生活得更加美好,可现在情况却逆转了,如果继续下去,他们已经不能确定,究竟还有没有命能离开这里了…… “上!” 只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使再恐惧,也有人会为了财宝而奋力一搏,于是这些人在热切盖过了心上的恐惧后,仿佛是被前方的血色猩红所感染了般,红了眼地就向着苍轩炎烨而去。 这帮后面出现的几十人,似乎不是经过正规组织的,每个人的武器都不一样,各种兵刃如长剑、暗器、锁刀、棍棒等,都一起朝着苍轩炎烨招呼了过去。 苍轩炎烨毕竟只是个人,还是个受了伤的人,就算他再如何的厉害,这些利器击打在他的身上,也是会受伤的。 在被这些不要命的数十人给包围着的苍轩炎烨,退路已经被堵住,如此他只有迎敌,可这样下去那些长剑、暗器、锁刀、棍棒等势必会落到他的身上,面对这些汹涌而来的蒙面人,苍轩炎烨选择了往上跃去。 “帮忙!” 在一边早就看得蹙眉不止的羽菲,哪里还会再顾忌苍轩炎烨之前的命令,于是在对着云亦尘他们几人点点头后,便下了命令。 “轰——” 就在云亦尘他们几人打算飞身向前去帮苍轩炎烨时,却不料从四面八方射来了箭矢,而这箭却也不是普通的箭,在箭的前端,赫然有着一个黑色的圆点,在触地之后,即刻发生了爆炸! 别看它小,可那威力,足以将一个人给炸成血块,更甚至是碎末! “保护苏姑娘!” 在见识到这种火花箭的厉害后,除了炎五之外,云亦尘与其他几人立即改变了方向,全力开始保护起了羽菲,带着她就往后退数十米。 火花箭,火浴山庄独有的霹雳之箭,多少江湖之人,五国又有多少将领均想以高价大量买走,可火浴山庄每年只出售一百支! 而刚才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的火花箭,不下数十支!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要将他们至于死地?又或者,只是要将他们炸残? 由于听觉极佳,为此当这些火花箭在羽菲身边近距离爆炸时,她的耳朵也不受控制地受到了伤害,直到此时羽菲都还觉得自己的耳朵在震颤着。 “烨!” 羽菲一声低呼,只见一道赤褐色的人影不顾自身的安危,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跃了过去,如电光般投向他身边。 原来火花箭不只是针对羽菲他们,也同样射向了苍轩炎烨所在的方向,而他那里数量更加多,体积更加巨大,而苍轩炎烨的反应则是令羽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苍轩炎烨对着那些火花箭,就像是没看到一样,速度不减反增地自己撞了上去,就在火花箭要沾到他身上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火花箭的方向居然自己改变了?! 再不明就理的人,在看到炎五踉跄的身子,倾倒在苍轩炎烨的脚边,也都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肯定和他有关了! “?——” “砰!” 就在火花箭快要撞上炎五的身上,苍轩炎烨的身边时,羽菲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又怎么会神速地拿出火凤琴,对着那个即将射向苍轩炎烨他们身边的,箭头有着拳头般大小的火花箭飞射出利刃! “不好,快躲!” 云亦尘还来不及诧异,就听见前方轰然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整个树林都在震动,而在爆炸的威力波及下,两边的树木哗哗地直响,动摇的似要倒下般。 顷刻之间,在场的众人都被这巨大的气浪扫到,一个个跌坐在地,马匹的嘶鸣声,林鹰的咿呀声,雪熊的吼叫声,竹青的低唤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现场一片慌乱…… 直到这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原来在苍轩炎烨那里还站着数十人的地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不单只是人,就连地上的草丛,都没了,在之前火花箭辐射的十米之内,完全是寸草不生的迹象! 此时的地上,只余留大片的木枝,和遍地的血迹,那是之前被苍轩炎烨所伤之人留下的血迹,还是他和炎五受伤之后留下的血迹呢? 被云亦尘及时给带到涉及范围外的羽菲,在看到入目所及之景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苍轩炎烨的身影,而结果可想而知。 “苍轩炎烨——” 看着前方血流成河,寸草不生的景象,在离着有百米处的地方,一个白衣如雪,玉冠束发,俊朗眉目的男子,正斜靠在树枝上,从腰间取出把折扇,刷的一下子展开,似乎怕热地边扇着边轻佻逗弄地自语道。 “似乎做得过头了呢。” 273 安然无恙的相见 在爆炸过后,在还有些幸存的人呆愣了会后,忽然听到有人大叫道:“啊——我的手!” 担心苍轩炎烨安危的羽菲,顺着那几个蒙面人的叫喊声望去,只见他们的手腕都被齐齐断去,如用锋利的刀削了般。 而断了的残肢上,则是露出一截白骨,洒下满地的鲜血。刚才或许是因为震惊,所以不觉,也或许是因为痛的麻木了。 如今看去,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敢面对这样的伤口,剩下的所有人,他们的手,都被削去了! 鬼哭狼嚎的凄惨嚎叫声,在寂静的林中响起,那是颤抖的,带着惊惧恐怖的叫声。 究竟是不是苍轩炎烨断了他们的手,炎王,炎王,难道真的是来自地狱的阎王?!他是在什么时候,用的又是什么兵器,如何断去他们的手?! 当白衣男子正富饶兴味地看着前方如炼狱的场景,听着他们的鬼哭狼嚎时,在他身后的一身青衣的男子,突然出声提醒着。 “南少爷,我们该走了。” “嘁,真扫兴。” 经青衣男子这么一说,白衣男子才神色不悦地收起了正摇着的折扇,一步三回头,却是快速地离开了他们所观望前方的地方…… “人呢?” 这句话虽是疑问,但却更像是自语,问话的声调就如一阵寒风,好像连此时的阳光暖意都吸走了一样。 身受重伤被苍轩炎烨给救出前方的炎五,垂首站在一侧,不敢开口。 苍轩炎烨的身影在阳光照射下,影子定格在了暖日下,给却是散发出阵阵的诡秘,令站在他身边的炎五有一种为此窒息的错觉。 苍轩炎烨一向冷凛,周身气场也都阴森不减,只是像如此盛怒,却是少见。 “砰——” 正当炎五沉默不言时,已经察觉出使用火花箭的幕后黑手已经离开的苍轩炎烨,只是随后一挥,在他周边的几株古树,便倾倒于地,发出了巨响,同时也引起在远方的羽菲他们一行人的注意。 因为白衣男子的离开,前方那些蒙面人的双手被斩断,此时已经没有了威胁,于是当羽菲跨过浓浓血腥之地,向着苍轩炎烨而去时,却发现昨晚给予她温馨暖意的男子,此时正一身血煞之气地向着自己走来。 苍轩炎烨每踏出一步,就如将地府的森森寒意给带到了人世间,连带着影响了他足下所踩之地,令在夏末里的日光暖色,都好似凝结成了冰…… “烨!” 羽菲或许惊异于苍轩炎烨的变化,但最为令她安心的还是看到眼前的男子没有加重伤势,想想在那震天动地的爆炸里,他能带着炎五全身而退,实属不易了。 云亦尘虽然同样诧异苍轩炎烨身上的煞气,可心中的责任却是胜过了其它的疑问,于是在羽菲站到苍轩炎烨的身边,支撑着他快倒下的身体后,云亦尘立即忧心地上前道。 “王爷,请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苍轩炎烨身上的伤,主要还是来自腹部的剑伤,也不知那群蒙面人究竟在剑上涂抹了什么,令一向懂得药理的云亦尘,一时间也没分辨出来,只能拿出自己一直备着的上好止血药,先行止住苍轩炎烨腹部源源不断流出的伤口。 炎四和风威伦几人因为离得较远,受得伤都不得,为此在苍轩炎烨的眼神示意下,几人都去搜集之前造成如此大伤害的“东西”,当炎四将火花箭使用后,留下的箭头放到苍轩炎烨面前后,他低着头向苍轩炎烨回禀着。 “阁主,确是火花箭无疑!” 火浴山庄的火花箭威力无敌,能炸飞周边的所有物体,但箭头却是完好无损地留下,而它上面的火浴山庄的独有标志,也证实了这些差点将他们送到地狱的东西的出处。 被羽菲强压着让云亦尘包扎腹部伤口的苍轩炎烨,身上散发出漠然冷意,在听到炎四所报告的话后,看向那些箭头的眼透着几分凌厉,金色的眸孔在阳光下,透露出近乎妖异的吸引力,用着比冰块更甚的声音给炎四下了命令。 “让炎二彻查!” 不管这件事和火浴山庄有没有关系,可眼前这些差点致他们于死地的火花箭,却是出自火浴山庄无疑了。 这天下间,没有谁能在暗算了炎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更何况,现在苍轩炎烨的身份已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炎王阁阁主,还是东楚国的烨王爷,苍轩炎文最为偏宠的臣弟! 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不管是火花箭,还是蒙面人,这些都是羽菲所不了解,也不是现在她最为关注的,在确定了苍轩炎烨身上的伤需要静养,而云亦尘他们能善后之后,羽菲便当着其他人的面,强制性地将苍轩炎烨给压回了马车内。 而本来坐于马车内的蒋如雪,则是终于实现了想在马背上驰骋的愿望。 马车内,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对坐着,没有说话,静默无声,这还是自昨晚以来,两人第一次独处,终于,还是苍轩炎烨打破了沉默,与羽菲对视着,用着低沉的嗓音道。 “我很担心你,菲儿。” 苍轩炎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担忧的表情来,那双金色的眸子注视着羽菲,眼底的寒意还未褪去。 可以着旁人的眼光来看,苍轩炎烨对着羽菲的眼光,里面就算是透射着寒意,也是与别人有所不同的。 照云亦尘的说法来讲,在苍轩炎烨那双结了冰寒的金眸底下,其实全是翻腾着的血煞之气,就如当年被鬼阎抓去做实验那般。 而苍轩炎烨对羽菲的不同,她自己也明白,为此即使那双结了寒意的金眸是那么地骇人,羽菲仍能露出浅笑,伸出自己的葇荑,将之放在苍轩炎烨冰冷的脸上,对着他淡淡的,安慰他的道。 “我知道,我没事的,烨。” 当那场爆炸发生后,在见到触目所及的血腥,在听到那些苟延残喘活下之人的惊恐声,却没见到苍轩炎烨的身影时,羽菲内心的担忧,并不会比苍轩炎烨的少。 只是两个人所表现的方式不同,羽菲可以内敛地深藏着自己的关切之情,而苍轩炎烨,越是忧心关切,越是血腥。 如果之前没有见到安好的羽菲,只怕他会毁尽身边所见之物,伤透身边之人,以此来消退心中的震怒。 或许是因为羽菲的触碰,也或许是见到羽菲安然无恙,直到此时,在马车走了好一会后,苍轩炎烨才渐渐收敛了身上的寒意,在羽菲碰到他的脸颊时,将自己冰凉的右手覆盖上了她的纤纤细手,而后用力的扯,将羽菲给抱进了怀里,再度重温了昨晚的温馨和香味。 对苍轩炎烨的拉扯,羽菲是没有心里准备的,在触手碰到他跳动得异常快速的心脏时,羽菲本还想推拒,可右手不小心抵压上的温热之感,却是令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的腹部受伤了,罢了,还是顺了他的意吧—— 不知羽菲所想的苍轩炎烨,将头埋进羽菲的颈项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之气,回味着昨晚的种种画面,气息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而苍轩炎烨的种种变化,被他拥在怀里,同样闻着他身上血腥之味的羽菲,又如何会不知呢。 只是现在的羽菲,不知为何,并不想触怒苍轩炎烨,不想忤逆他的动作,令他心生不快,反正在马车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结果,是羽菲高估了苍轩炎烨的随心所欲…… “烨?!” 当一条温热的长舌滑进自己的颈脖,且一双大掌在自己的身上游移,且有褪下自己身上衣物的趋势后,羽菲不得不伸出手,阻拦着苍轩炎烨双掌的动作,而后再费力地将自己的脑袋,从他的唇舌间逃脱出来。 丝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不对之事的苍轩炎烨,脑袋向前靠着,额间和羽菲相抵着,一双熠熠生辉的金眸带着不容错辨的欲、望,直视着羽菲,发出一个欲、念极重的单音。 “嗯?” 喜欢就靠近,想要就直接动手,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就得先下手为先,这是苍轩炎烨在炎王阁里,经过了多年的训练所学到的。 因此就算在面对喜欢的羽菲,苍轩炎烨除了直接付出行动外,他却不知还有一种温馨叫暖言好语,而不是强取豪夺。 以往苍轩炎烨之所以没有对羽菲出手,一来是因为时间都不充裕,二来是羽菲的身边不是有着小悦等人,就是有着林鹰等不识趣的家伙。 现如今在餍足过后,苍轩炎烨哪里还能继续过着清水寡水的日子,但凡是有机会和羽菲接触,连自己身上的伤,他都忘却了。 不过苍轩炎烨忘记了,不代表羽菲忘却了,且在马车里,外边又有着云亦尘等人的守护,羽菲是更加不会屈从了。 “你受伤了。” 于是在苍轩炎烨不明所以的眼神下,羽菲冠冕堂皇地搬出了他受伤的这么一个借口来,以期望打消他的念头。 274 入住客栈的院落 “你受伤了。” 什么叫{他受伤了}? 在炎王阁里,他所受的伤还少吗?难道受这一点点的伤,就可以免去出任务,就可以不再进行非人的训练了吗? 结果可想而知的,在苍轩炎烨那理所当然的眼神下,羽菲知道自己的这个借口必然成立不了。 眨巴了下湛蓝色的眼睛,羽菲白皙的脸上透露出羞涩的神情,在苍轩炎烨紧迫逼人的金眸注视下,说出了一个光明正大,却很隐晦的答案。 “烨,我累了。”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羽菲说得过于隐晦,以至于苍轩炎烨充满欲、念的瞳孔里,泛起了一丝困惑。 “累了?” 对着苍轩炎烨那不明所以的坦荡金眸,羽菲牙一咬,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清楚,必然阻止不了眼前这个食知无味的男人。 “昨晚,累了!” 当羽菲说到“昨晚”二字时,还特意加重了语调,令苍轩炎烨在片刻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对自己昨晚的需索无度,苍轩炎烨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对不是做承受的一方而言,如果不是羽菲提及,他确实不会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苍轩炎烨是真的将羽菲放在了心上,超出了自己所想象的看中,所以他才能强压下心中的念想,将羽菲给拉到自己的怀里,就着马车柔软的毯子,向后靠了去,对着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羽菲道。 “休息,闭眼!” 于是羽菲就着苍轩炎烨的胸膛,靠着身下这浑身略凉的身躯,小心地避开他腹部的伤口,终于算是心安地闭目休息了起来。 事后,当羽菲在苍轩炎烨的怀里醒来时,才听到马车外喧哗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声。 “我们不是不打算进都城,而是直接绕道而回吗?” 关于回东楚国的线路,苍轩炎烨和云亦尘曾经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提过,进城镇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容易出错,让有心之人混进,令他们防不胜防。 可现在马车外的声音,无疑证明了他们已经进入了都城,这与之前的路程安排并不相同,为此羽菲才会有此疑问。 苍轩炎烨并不熟练地替羽菲拢了拢已经散乱的发丝,只吐露出三个字,一个人名,羽菲便立即明白了他们之所以会改变路线的原因。 “风未鸯。” 风未鸯在那晚之后就下落不明,无论她之前有没有透露他们计划好的路线,苍轩炎烨他们随后遇上的那群蒙面人,都不可能是巧合。 既然如此,苍轩炎烨他们也就没必要在往人少的地方而去,反正最终都会碰上,且不如让自己走得舒心一些。 最起码能有暖和的被窝,通明的烛火,不用再露宿野外,听着野兽的声音,高度警惕地入眠了。 因着进入了都城,虽是不再像之前那样避讳让有心人士知道他们的行踪,不过能避还是避免些,毕竟东楚国的新晋封王爷,不在自己的王府呆着,跑到西武国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声张的事。 为此在进入了都城后,不要苍轩炎烨吩咐,云亦尘等人都改变了对苍轩炎烨的称呼。 “公子,到了。” 在听到云亦尘的声音后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而后在蒋如雪抱着闹脾气的雪熊,等候羽菲下马车时,便看见了那素色的车窗,被一只大掌给撩起,而后两个一袭红袍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由于身形和还不能控制自身能力的关系,雪熊不能像林鹰和竹青那样,被放养在外面,而是被羽菲一路带着。 可这带着,又不是和羽菲在一起,这令雪熊本就一身的委屈了,难得有机会见着羽菲,没想到还要被苍轩炎烨那可怕的眼神瞪,所以雪熊立即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吼吼吼——” {圣女,呜呜呜——} 看着雪熊那湿润的眼睛,羽菲好笑地摇摇头,如果要把她身边的这几只动物拿来比较,还是它们所认定的“大魔头”最难伺候,所以羽菲只好继续委屈雪熊,转而对着一身寒气,金眸犀利对着雪熊的苍轩炎烨转移话题道。 “我饿了,也想梳洗一翻。” 于是在旁边不少百姓打量的目光下,身上虽是带着血迹,却被红衣给遮掩了不少的苍轩炎烨一行人,在云亦尘的打点下,入住了一间还算是幽静、雅致的院子。 因着苍轩炎烨受了伤,在云亦尘和羽菲商量了后,打算在此处暂住个两天,于是云亦尘特意交待了店家,将所有之物,如床褥枕席,餐具用具,能换的都换了新的,看那架势好像要长住般。 由于云亦尘的出手阔绰,店家老板在看到白花花的银票后,眼睛都乐得快眯成了一条线,立即就叫人整理好了最好的院落,要换什么立马就换了,事事都亲力亲为,就怕怠慢了苍轩炎烨他们这一伙财神爷。 当换好了院落的东西后,店家顶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搓着手,一脸讨好笑意地站在好说话,给银票的云亦尘面前,用余光瞄了眼苍轩炎烨他们的方向,而后微笑地问着。 “几位客官,要什么吃的,小的立即叫人准备?” 虽然给银票的是这位苍白着脸的小哥,但店家老板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真正的主子是谁,又岂会看不出,只是那个主子身上的寒气太重,他真的没胆子靠近罢了。 这边云亦尘还没开口吩咐下去,饿得早就饥肠辘辘的蒋如牧,拍着桌子,开始了点菜。 “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的菜,全都都上来,酒也要最好的!” 在店家还没有应承时,云亦尘斜睨了蒋如牧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甩出去一张银票后,加了一句话。 “你和店小二做完了事就出去,东西明天再来收,不要让人来打扰,不许其他人靠近这个院子,可听明白了?” 这有什么难的,东西备好,我这就赚到啦,店家老板直点着头,笑着回答。 “是,是。小的明白!” 云亦尘在对店家交待完后,才躬着身,来到了自进来后,就抱着羽菲,沉默不语的苍轩炎烨面前,看他是否还有其它的指示。 “公子,这样可好?” “嗯。” 仍是寒着脸,苍轩炎烨终于正眼看了那店家老板一眼,只不过他这一看,可吓坏了店家老板,只听得他一声“哎呦”,倒退了几步,差点没跌倒在门外。 不过幸好这店家老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在心里寒颤之后,捏着手里的银票,立即站了起来,稍显狼狈地离开了。 “小的先退下了,公子请稍等片刻。” “呼——” 店家老板直到出了苍轩炎烨的视线范围后,才靠在墙壁上,喘了口气。 他这大半辈子开客栈,什么样形形**的人没见过,原先只是以为那位主子身上寒气过重。 可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人身上尽是邪气,冷冰冰的好像都不是一个活人,就像是从阎王殿里出来的,之前那一眼,吓得他差点尿了裤子,这脸可丢大发了啊! 只不过那邪气公子身边的姑娘,虽没看清面貌,但远远看去却是令人觉得舒服,往那里一坐,这整个厢房都显得雍容华贵,温和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之前他会没注意到那个邪气公子身上的气势的原因吧。 摇摇头,店家老板决定不想了,还是赶紧完成那些财神爷的吩咐为妙,于是在店家老板回到前厅时,对着里面机灵的店小二就是一阵吆喝。 “小柜子,快去客人上菜,记得不要怠慢了,否则扣你工钱!” 正勤快地摆弄着菜色的店小二小柜子,一听自家掌柜如此说,心直口快地就回了句。 “掌柜的,那客人不是给了很多银票么,您不想自己拿啊?” 这等好事,以前可是完全轮不到他的啊。 经店小二小柜子这么一提,店家老板立即就想到苍轩炎烨身上的冰冷之气,浑身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立即恼羞成怒地对着店小二小柜子吼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是掌柜还是我是掌柜啊?不想要工钱了?” 于是在店小二小柜子的疑惑,和想到随后会有的小费之下,他满欣欢喜地应答了下来。 “好咧,我马上去!” 而另一边,羽菲在苍轩炎烨的怀里转过身,对着他一脸的阴森之气,有些无奈地道。 “你吓到人了。”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呢,身上的阴寒之气,似乎越来越浓重了。 对羽菲的话,苍轩炎烨没有作答,只是坐在椅子上,抱着她。 反倒是云亦尘,侧目多看了他们这边几眼,似乎对苍轩炎烨的变化,有话说。 事实也确实如此,苍轩炎烨以往也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往那里一坐,一站,周身就能散发出一股血腥冰寒的气息。 这江湖中人见了苍轩炎烨,都是要惊退一步的,像刚才那店家的反应,已经算是好了,只不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亦尘也觉得苍轩炎烨身上的冰寒之气有所改变了,比之前更甚许多。 275 某人的在意在乎 羽菲的手在碰到苍轩炎烨的臂膀后,立即想起了他还受着伤,并没有细心打理的腹部,于是对着唤道。 “亦尘,去拿药箱来。” 之前的几经打斗,虽然苍轩炎烨都是占上风,可之后火花箭的威慑力过大,让苍轩炎烨的衣袖划破了,而腹部那里则是剑锋的划伤,初一看会以为只是擦破了一点。 羽菲挣脱了苍轩炎烨的怀抱,在云亦尘取过药箱以后,正打算为他清洗伤口上药,可苍轩炎烨却是把白绢一把拿了过去,冷漠地拒绝了。 “无妨,只是小伤。” 白绢被苍轩炎烨拿走,羽菲也不气恼,只是随手拿走了医药箱,在苍轩炎烨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对着云亦尘别有用意地道,而后就往外去,看那样子是打算去厢房了。 “亦尘,吩咐店家准备浴洗的热水。” “王爷?” “不用你们侍候了。” 而后,在云亦尘了然的注视下,苍轩炎烨捏着手里的白绢,在羽菲走后不久便跟了上去,留下风威伦他们,各自梳洗打理去了。 羽菲在进入厢房后不久,苍轩炎烨便理所当然地踏入了她的住所,别说他们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之前就算无亲昵之举,两个人也是同榻而眠,如今再同一房间,在其他人看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菲儿,我已没事,你不必替我上药。” “我只是担心,烨。” 羽菲转身,视线自苍轩炎烨冷俊的脸庞移到他拿着的沾了血迹的白绢上,看得甚是刺眼,入目令人颇心惊。 顺着羽菲的视线下移,苍轩炎烨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靠近她之后,将手里的白绢交到了羽菲的手上,并就着坐到了桌边的木椅上,此举无疑是向羽菲妥协了。 接过白绢,羽菲倾身向苍轩炎烨靠近,单膝着地,半跪在他面前,掀开他沾染了干涸血迹的红色外袍,查看他受伤的腹部。 苍轩炎烨看不清羽菲脸上的表情,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伤有多重,对自身体质了解的他,自然知晓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甚至还有微微的瘙痒,这是伤口愈合的症状。 只是羽菲之前那句‘我只是担心,烨’,令苍轩炎烨觉得里面存留着难言的异样,明明现在的空气里,流淌的还有之前那场交战的血腥之味,可苍轩炎烨却从中嗅到了羽菲身上独有的气息,馨香得令人神往,能迷失心智的味道,一如昨晚的甘甜美味。 羽菲将白绢在苍轩炎烨的腹部轻拭了几下,终于看清原本应该血迹斑斑的结实腹部上,确实是已无大碍,那难看的有如拳头大小的剑伤已经开始结痂了。 只是,当时究竟要多大的伤害,才会造成这样大的伤口,这样深刻的痕迹。 还有,这个男人身上大小不一,遍布紊乱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他的武功不是很高吗?他,怎么会受如此多的伤?他,怎么会让自己受伤? 苍轩炎烨按住羽菲在他腹部擦拭的纤纤素手,冰凉的温度透过帕子传到了羽菲的手上,令她沉思的心莫名地乱了几拍,想要把手收回,抬头却对上苍轩炎烨闪闪发亮的金眸。 “我说了我没事。” 心绪紊乱的羽菲,一时间忘记了苍轩炎烨身上流淌的都是天血的现实,声调冷冷似乎含着不快地道。 “只是眼下没事,如果其中有毒,你还能说自己没事吗?” 挑挑眉,苍轩炎烨没有“提醒”羽菲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而是心平气和地讲述着一个事实。 “我没有中毒,你看,血的颜色没有变。” 苍轩炎烨握着羽菲的手,就如他所述的事实一样,有力地令羽菲不容抗拒和辩驳,而那样理所当然的神情,一时间却是令羽菲无言以对,在顿了片刻后,才就着这样的姿势,叹息地道。 “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羽菲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此时她已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了拥有着天血的苍轩炎烨,对任何的毒素都是百毒不侵的,对来自外界的伤害,愈合的能力也是快于常人。 而现在苍轩炎烨身上之所以会留下那么多大大小小,伤痕不一的踪迹,只能证明,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在受了伤之后,只是任由它们自生自灭地愈合,并不再多加看顾。 羽菲知道,云亦尘定然不会让苍轩炎烨如此不爱惜自己,可如果是他自己不愿处理伤口,有意造成现在的伤痕,那情况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苍轩炎烨另一只手将羽菲的下巴抬起,不容她逃避地与羽菲对视着,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而后在羽菲眼也不眨地对视下,才以着事不关己的语调问道。 “你在意?” 羽菲在听闻苍轩炎烨的话后,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心里仿佛被触动了什么,直视着苍轩炎烨炯炯有神的金眸,点头承认道。 “是的,我在意。” 这个全然不在意自己,却把她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虽然他的体温很低,可羽菲知道,苍轩炎烨对自己的心意是炙热无比的,这样的心意,就如一把尖锐的利剑,划破阻拦在羽菲面前的层层阻碍,让她避无可避,无路可退,也再不想逃避下去。 在苍轩炎烨还未回答羽菲时,在她看见眼前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时,羽菲直直地看着他,乘胜追击地一字一字,加重语气地对着那个已经不知何时被自己放进心底的男子追问道。 “是否只要我在意,你就会在意,你就会更加爱惜自己?” 苍轩炎烨,如果你需要一个爱惜自己的理由,那么我给你。只是从此以后,你的身体便不再是自己的,你必需为了我给你的理由,而更加地在意自己,不要再让我的心,感到如此的抽痛! 在听到羽菲语气里的怜惜之语后,苍轩炎烨冷硬的嘴角划过一道清冷的弧度,而后金眸里掠过一抹魅惑的光芒,在将羽菲给拉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间后,字字缓慢,却是铿锵有力地用着低沉的嗓音应答道。 “菲儿,我答应你。” “王爷,水来了。” 云亦尘领着店小二,带着温热之水站在房外,虽未进门却已经感觉出了厢房内的气氛不对劲,于是便站在门前对着里面不知有无发现他们到来的苍轩炎烨道。 “进来。” 结果发话的不是苍轩炎烨,而是羽菲,只是她讲话的语调和平常略有不同,似乎带了些急促,只不过这些并不是云亦尘所能关心的,也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只因眼前的人,不是他所能触及的…… 云亦尘指示着店小二如何安放抬来的热水,在事情完毕准备退下后,无意间却见苍轩炎烨打开了医药箱,从中取出一罐东西来,看那样子似乎是打算为羽菲上药。 那个药! 在将房门给完全关上后,云亦尘才勉强地将心底的抽气声给压回去。 那个药,是苍轩炎文集结着各种的珍贵药草,再加之当年用苍轩炎烨的天血的药丸,特意碾磨出三分之一,耗费了无数的材料,才研制出来的两小罐,在这之中,云亦尘还帮了不少的忙。 这个药虽未命名,但它的药效几乎可以说是神奇的,但凡只要人还未死,不论是什么外伤,都能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处,虽然比之苍轩炎烨自身天血的愈合能力差多了,可天龙大陆上,又能去找哪里找第二个像苍轩炎烨如此逆天的存在呢。 这样的东西,如果在江湖上流传开,只怕还会引起骚乱和纷争,而后对东楚国或许也会带来动乱和麻烦,为此对这个药,苍轩炎文和云亦尘都未公开过。 放眼天龙大陆,知道这个药的,除了苍轩炎文和云亦尘,及虽未开口询问,但能自己血液同样熟悉的苍轩炎烨知道外,再无第四个人知道了。 这样神奇稀少的药,苍轩炎烨却是毫不吝惜地将它抹在羽菲受伤的肌肤上。 至此,苍轩炎烨对羽菲的那份情意和与众不同,云亦尘更加地确定了。 不过如若是他,对着那么一个令人痴迷心醉的女子,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会甘之如饴吧,只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 云亦尘仰头,压抑地扬起唇,摇摇头,强制地想将心底的愁闷给散去,再看了一眼已经合上,看不见里面任何风情的屋门,云亦尘才落寞地转身离开。 坐在苍轩炎烨腿上的羽菲,看着面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笨拙、略显粗鲁地为自己涂上那带着异香,可却透出淡淡的,和面前男子身上之血同样味道的药,对这药,羽菲心里便有了底。 这应该是用苍轩炎烨的天血配制的药吧,对他身上天血的作用,羽菲曾经从云亦尘那里听闻过。 为此对这药居然用在自己细小的伤口上,如此的大材小用,羽菲不得不拦下苍轩炎烨打算继续的动作,在他闪亮的金眸注视下,开口拒绝道。 “伤口太小了,用不着。” 276 酒菜有毒的风波 “伤口太小了,用不着。” 确实,和苍轩炎烨腹部的伤口一比较,羽菲手腕上因火花箭而被波及的伤口,确实是“小”了。 只不过对羽菲的拒绝,苍轩炎烨并没有领情,仍是二话不说,埋首又为她涂抹起了药,直到他觉得可以了,才将药罐给收了起来。 本来原本是羽菲打算为苍轩炎烨上药处理伤口,可结果却颠倒了,可对霸道的男人,羽菲也是无计可施。 当处理好羽菲的伤口后,苍轩炎烨神情不变地将药给盖上,放到了羽菲的手里。 “放在你身边,我才放心。” 不是特别的甜言蜜语,没有心语婉言,可却比之更加令羽菲心动。 羽菲被动地从苍轩炎烨手里接过,透过他冰凉的指尖,羽菲觉得手里的药,仿佛有着灼人的温度,这二者的差距,令羽菲更加触动。 从药盒传来的温度,令羽菲觉得从手心到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水该凉了。”带着羽菲,苍轩炎烨就往屏风后的热水而去。 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绪,羽菲主动站到了苍轩炎烨的身侧,打算为他更衣。 “我来吧。” 对羽菲此举,苍轩炎烨略微有些诧异,也有些不习惯,只因他一向是自己做这些琐事,从不让人近身,而羽菲的突然伺候,一时间倒令他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即使不习惯,苍轩炎烨也不会阻止羽菲的靠近,更不会打击她想帮忙自己,靠近自己的心意。 升腾着白气的屏风后,羽菲仔细、认真,一件一件地将苍轩炎烨的衣物褪去,最后只剩下一件底裤,当羽菲的手颤抖地放在苍轩炎烨的腰上后,双眼都惬意地眯起来的苍轩炎烨,嘴角一挑,之后轻轻拍了拍羽菲的手。 在羽菲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褪下了最后一件裤子,进入了浴桶里。 脸颊烧红的羽菲,深吸了一口气,才踩着并不稳健的脚步,坐在浴桶旁边的椅子上,拿过白帕,沾着水,替苍轩炎烨紧实的臂膀擦拭了起来。 对羽菲的“服侍”,苍轩炎烨不言,只是默默地在羽菲擦拭完他的臂膀后,转了身,将宽厚结实的后背露了出来。 浴桶里弥漫着水汽,浸在水中的苍轩炎烨的肩背对着羽菲展开,他分开的手肘,伏在浴桶边上。 羽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往下移去,看见了苍轩炎烨坚韧的腰线,而从他颈边落下的水滴,则是顺着他的背脊线,直直地往下坠落…… 这个男人,他这是在向自己展示好身材吗? “呵呵。” 也不知怎么回事,羽菲居然走神想到了这些,随后便不受控制地轻笑出声,令正享受着她服伺的苍轩炎烨睁眼,挑了挑眉,想回首看看自己的身姿哪里值得羽菲发笑了。 只不过苍轩炎烨并没有如意,而是被正在盘着他发的羽菲给制止了,“没动,还没好。” 对羽菲的梳洗,苍轩炎烨自然不会多加抗拒,于是便又靠回了桶边,舒适地感受着那双令他心动的纤纤葇荑,在自己的发间游移,身下泡着温热的清水,头上又有着心喜之人在为自己按摩。 这种温馨充满暖意得要令苍轩炎烨睡去的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也是他这辈子想要紧紧抓在手里的…… “客官,饭菜来了,小的可以进来吗?” 屏风后的温情,被准备好了的店小二给打破了,放在以往,苍轩炎烨必然又是寒气逼人,此时或许是因为温水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羽菲在他身边的原因,总之此时的苍轩炎烨并未向之前那般的冷凛。 “我去,你先沐浴。” 从羽菲的手里拿过白帕,将自己的发和身体随意地擦拭一遍,在羽菲躲避的眼神下,苍轩炎烨随意地套上干净的艳丽红袍,在她耳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吮吻后,便走了出去。 可怜的店小二,原以为从店家老板那里得了一个美差,能得到不少小费,可未料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座高挺的冰山,而他那冷森森的眼神,令店小二以为自己是进了阎王殿。 就在店小二,差点同手同脚地将饭菜给放在桌上之后,正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这里时,身后却响起一个令他打颤的声音。 “等等。” 呜呜——娘啊,他可还没有活够啊! “拿着。” 当店小二发现在自己怀里的不是冷冰冰的兵器,而是暖和和的银票,直到跨出苍轩炎烨他们的厢房时,他都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居然还活着!?还拿到了不少银子?! 当在里间沐浴过后的羽菲出现后,看到的便是店小二愣怔的身影,及苍轩炎烨一脸闲适的表情,真难得他也会有做好事的时候,只是对方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啊。 “呵呵,你又吓到人了。” 一身红袍的苍轩炎烨,长发不若往日般束起,而是随意地散在身后,还有些水滴落在他的衣袍上,而些许落在额前的黑丝,使得他俊逸的脸庞,竟有了几分出尘孤傲之美,更不似世间这物了。 但对着才沐浴出来,两颊尽是红润光泽,身着同系列衣裙的羽菲,苍轩炎烨看着她优美的,淋漓尽致的身段,金色的眸子闪了闪,随后第一次地先避开了羽菲的视线,坐到了桌边,声调僵硬地道。 “吃饭。” 怎么着,她这个样子,还入不得这个男人的眼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羽菲入了座,拿起了竹筷,却是迟迟没有动作,反倒是苍轩炎烨先举起了酒杯,将里面的酒饮尽,菜却只是碰了一口,而后在羽菲将要动筷子时,按住了羽菲夹着菜的手,在她疑惑的眼神下,摇了摇头,眸色不好看地低沉道,“菜里有毒!” 有毒?! 羽菲心头一紧,猛然将视线移到苍轩炎烨身上,看着他的薄唇,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 羽菲可没忘记,这酒和菜,苍轩炎烨都是吃过的了! 此时的羽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毒是什么时候,被何人所下的,又是因着什么原因而下的毒。 羽菲的脑海里不断想着的都是,苍轩炎烨吃了菜,喝了酒,那他有没有事,却忘记了面前这个男人,有着天龙大陆众人相争的“天血”! 放在以往,羽菲绝不会问多此一问,又怎么会忘记苍轩炎烨体质的特殊,只怕早就先查看面前的酒菜,而后追查这下毒之人了。 但在眼下,羽菲却是将这些以前会有的正常举动给全忘记了,满眼满心里,都只有苍轩炎烨! “没什么大碍,别忘了我是谁,和我身上的血。” 看到羽菲对自己的关切,苍轩炎烨冰寒结霜的眼神,骤然变得柔和不少,而被他这么一提醒,羽菲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间。 “是我急躁了,怎么会忘记你身上拥有着天血呢。” “菲儿,你在担心我。”所以你将其他的事都给忘了。 后面这句话,苍轩炎烨没有明说,只不过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事实,是令苍轩炎烨开心的事实,是令羽菲萌动的事实。 “就算如此,你也还是快些为自己解毒吧,药箱里有药吗?” 羽菲没有反驳苍轩炎烨的话,也没有把放在他手里的手给收回来,反倒是回握住了苍轩炎烨的,发觉他的手心居然热了起来,这难道是毒发的征兆? 苍轩炎烨虽有拥有天血,可也不知这是何种毒素,不知它对他的危害有多大…… “王爷!苏姑娘!菜有古怪,你们别,你们没事吧?” 已经回到自己屋内的云亦尘,从风威伦那里得知了他们的饭菜有问题后,立即就和其他人一起赶往了苍轩炎烨所暂住的厢房,在发现桌上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和羽菲脸色担忧的神色后,云亦尘顿时一惊,“王爷,你怎么了?” “他中毒了。” 云亦尘的到来,使得羽菲冷静了下来,对面前这个苍白瘦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男子,羽菲是打心里对他感到信任的。 “药!” 急步来到苍轩炎烨身边,云亦尘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研制的解毒丸,递到了羽菲的手里,让她给苍轩炎烨服下,只因他明白苍轩炎烨只会服羽菲手里的东西。 云亦尘因体质的关系,在苍轩炎文的默许下,便自幼修习医理,可以说他的医术放眼天龙大陆也是名列前茅,而他所配制的药,在江湖上,在炎王阁也是千金难求之物。 在给苍轩炎烨服下药后,羽菲才脸色深沉,却没有和缓地转向了云亦尘他们,后知后觉地问道。 “你们怎么发现的?” 如果有人下毒,不可能只针对苍轩炎烨和她,云亦尘他们应该也逃脱不了被算计,而现在云亦尘、风威伦他们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个房间,这就说明了云亦尘和风威伦比她和苍轩炎烨更早发现这些酒菜的问题。 277 行踪诡异的杀手 就时间上来看,苍轩炎烨他们进食的时间应该比云亦尘他们更晚,可对方却比他们早发现,也没中毒,什么时候云亦尘也有了这种辨别毒物的本领,还是她一直不知道? 带着这样的疑问,羽菲脸色深沉的发问道:“你们怎么发现的?” 不是羽菲要怀疑云亦尘他们,而是事情确实蹊跷,这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理位置来说,都说不过去。 而对羽菲这样带着怀疑的质问,表现得最为不满的便是蒋家兄妹了,蒋如牧没想到让他真心效力的羽菲,居然会怀疑他们,而蒋如雪则是觉得羽菲不知好歹,他们明明是好心来提醒,居然还被怀疑! “苏姑娘,是我发现的,被那种毒素给侵蚀后,我似乎多了些非人的能力。” 第一个出言解释的是风威伦,边说着,他边自嘲地将手掌伸了出来,让众人都看清他已经能自如控制地长指甲,是如何一收一放地来回伸展的。 风威伦一解释完,被蒋如雪抱在怀里的雪熊,立即地吼叫着向羽菲邀功道。 “吼吼吼——” {圣女,这小丫头房里的酒菜是我打翻的!} 是风威伦和雪熊发现的啊,这就说得过去了。 对风威伦身上的能力,羽菲已经从最初的诧异,到现在的平静接受了,而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能力正在不断地加强和增长,这是很符合血族的特征。 关于雪熊,虽然对这个物种,羽菲并不是很清楚,那个册子也没有写得很清楚,可它既然能幻化成人类的形态,自然能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羽菲现在眼前就有一个特例在——苍轩炎烨。 一声令下,羽菲有了决定,“把店家老板和店小二带来!” 在这间客栈中毒,无论如何都和店家老板有关,而送菜的店小二,就算他不是帮凶,也一定是经他的手来完成下毒之举,找到这两个嫌疑人,才会找到线索! “死了,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后院的树下。” 当风威伦在第一时间发现酒菜里有毒时,他便留下蒋如牧等着风威伦,而后自己去找店家老板和店小二了,这也是为何他会来得较迟的原因。 夜色昏沉之际,这本该是宁静时,可在用饭时间,客栈的却总是热闹的,而客栈的厨房自然也合该人很多。 但当风威伦来到本应该热火朝天的厨房里时,却发现里面没有一个人影,身着厨子衣物的中年男子已咽气的倒在了他的工作之地。 而那个给他们送菜的店小二,则是浸泡在水缸里,尸体已经微微地发胀了,如此看来绝对不是才死的样子,从水里发出的异样味,如果不是厨房里还飘散着其他香料的味道,这股异样早就被人发现了。 如此看来,在羽菲他们进入这间客栈时,那个店家老板说话的店小二,便不是原来的店小二了,上菜的自然也不是他。 居然易容成他人的样子,不让别人发现,并在下毒后,接连杀害了客栈里的店家老板和厨师,这两个和他接触最多的人,还没有惊动在内院的听觉敏锐的苍轩炎烨他们。 这样的杀手,在天龙大陆上不多,却也不会少,可能在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点,自然而不心虚,不露出半点破绽的人,却绝对不会有太多人! 听完风威伦的叙述,羽菲缓缓地摇头,对易容她是不如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他们,可在听觉方面,这里应该没有人比她更加敏锐了。 可之前,她的心神却没有集中,否则在店家老板和厨师被杀的第一时间,她就应该察觉到异样,而不会直到现在才发现,让那个“店小二”给逃脱了! 只不过羽菲也知道,就算他们抓到了下毒之人,也不会就找出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那个人充其量只是杀手。 虽然羽菲没接触过这里的杀手,但她却是知道,杀手要是会轻易地交待出委托人是谁,肯定就是故意为之,误导他们,否则这就不是合格的杀手了。 对风威伦的话,苍轩炎烨自然也听到了,只是他却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反倒是对着云亦尘吩咐道。 “亦尘,再备一桌酒菜来。” 就算是现在,苍轩炎烨最为关心,和最为放在心上的,仍是羽菲,她还未进食,这大半天下来,她该饿坏了…… 这件下毒,店家老板被杀的血腥事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云亦尘他们只是掩盖了那个杀手的痕迹,也未向西武国的官员报案,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算要报案,这起码也得是明日苍轩炎烨他们离开以后。 在新的酒菜上桌后,羽菲淡淡颔道,坐到了桌边,羽菲的神情很淡,令同桌的苍轩炎烨都没看出什么异样,仿佛刚才根本没发生任何的事情。 可只有羽菲自己知道,她心里的起伏有多么的大,这才刚从西武国出来,这才几天的时间,从风未鸯被利用对苍轩炎烨下毒,铠甲敌人的出现,火花箭的爆炸,那些杀手的死亡,及现在的下毒! 究竟这回程的路上,还要发生多少的事情? 苍轩炎烨第一次为人添菜,感觉还不错,在神情自若地完成这个举动后,他才看了羽菲一眼,认真问道:“在想什么,菲儿?” “你觉得这次下毒的人,和之前在林中埋伏我们的人,利用风未鸯给你下毒的人,是同一人所指使的吗?” 当羽菲提到“风未鸯”三个字时,她能明显感觉到苍轩炎烨身上的不悦之气,不过幸好只是一瞬间。 “或许。” 一向给予羽菲肯定答案的苍轩炎烨,这次竟然给了她模棱两可的答案,令羽菲不得不侧目多看了正给她斟上了茶的苍轩炎烨几眼。 羽菲依旧吃着饭菜,神情安然沉稳,并没急躁之意,仿佛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也不再担心今晚和明日他们还会遇上其他什么危险。 对江湖上的事,羽菲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并不清楚,现在自然是问个仔细了。 “精于易容,能避过你和亦尘的利眼的人,放眼在天龙大陆,有几人?” 究竟是那杀手不知苍轩炎烨的真实身份,还是为钱财真可人亡,又或是他身后的势力大得能让他毫无顾忌地对苍轩炎烨这个在江湖,和五国中都拥有不凡身份的人下手? 对自己的能力,苍轩炎烨是知晓的,而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在炎王阁的所为,令黑白两道的人都颇为顾忌他,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想要对苍轩炎烨出手的人,就难说有多少了。 “知情情况下,十人左右,不过这并包括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之人。” 听完苍轩炎烨的话,羽菲还是有一些吃惊的,“依你的意思,之前那个易容的杀手还会继续行动?为的是什么,杀了我们?” “真正的杀手,一旦接下了任务,除非死亡,否则就算顾主解除了任务,他都会去完成。” 这是身为炎王阁,这个天龙大陆最大杀手组织之一的统领之人苍轩炎烨为炎王阁的杀手们立下的宗旨,虽然这个宗旨会因苍轩炎烨喜怒不辨的情绪而发生变化,只不过对其它杀手组织来说,这也是通用的。 “苏姑娘,真正的杀手靠的并不仅是功力,还有眼力和耐力。而作为一个好的杀手,他最为厉害的或许并不是他的功力,而是他的耐力。” 已经退下的云亦尘手里拿着一张细小的字条,在交到苍轩炎烨手上后,继续对着羽菲解释道。 “耐力佳的杀手,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以不眠不休地等着目标放松警惕,等着那个最佳的时机出手。” “而如果这个杀手不只拥有极佳的耐力,还有着精通的易容之术的话,那么他无疑便是杀手中的顶尖人物了,这样的杀手,无论他的目标是谁,都很难逃过一劫。” 所以,他们这次遇上的是极佳的和难缠的杀手了? 羽菲拿着手里的茶杯把玩着,边慢条斯理地听着云亦尘所说的这些杀人之术,原来杀手竟是这样的厉害! 听着云亦尘如此详细地述说着关于绝顶杀手的一切,羽菲突然有种至身其中的错觉,仿佛自己成为了那个被杀手紧追不舍的猎物,必需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才能躲过一劫…… “如此说来,不能小瞧了这个杀手,即使武功再高,只要放松了警惕,遇上了那样绝顶的高手,也未必能逃过地劫。” 听完云亦尘的叙述之后,羽菲得出了以上的结论道。 “你们炎王阁,也是如此吧。” 最后这句话,羽菲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到就提了起来,只不过她的随意一提,却是引起了在场的两位性情截然相反的男子的注意。 云亦尘只是观察着羽菲,并未多言,而苍轩炎烨则是冷冰冰地问了这么一句,“你不喜欢这个职业?” 谁会喜欢杀手这个沾满血腥,随时在刀锋上舔血过日子的职业啊! 278 飞箭如雨的林中 对着苍轩炎烨冰冷似乎不以为然的样子,羽菲抿了口茶,才点头给了他答案,“不喜欢。” 如果有正常人的生活,又有谁会喜欢杀手这个沾满血腥,随时在刀锋上舔血过日子的职业呢,没有什么人是天生喜欢杀戮的。 如果真喜欢那样的日子,那便不是人,而是机器,或者是她最为厌恶的血族了。 “嗯。” 对着羽菲点了点头,苍轩炎烨继续为她斟茶,也不知他的那声轻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显然羽菲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看到了那张已经被苍轩炎烨用内力给震碎的纸条,问道。 “是从炎王阁传来的消息?查到什么了?” 不要问羽菲是如何知道那纸条是从炎王阁传来的,就算之前她没有听到苍轩炎烨吩咐云亦尘让炎二去查消息,现在没有看到纸条上那代表着炎王阁的特殊标志,羽菲也凭直觉地知道那是从炎王阁里传来的消息。 “火浴山庄半年前失踪了一批数量惊人的火花箭,血医谷有人出谷,无回楼近来在江湖上甚为活跃,已经越界了。” 苍轩炎烨的一句话,其中包含了江湖上的三个势力庞大的组织,可羽菲从他的口里却只听出其中的不以为然,于是只好将眼神移向了云亦尘。 羽菲真庆幸这个时候云亦尘还在这里,可以给她当个“百科全书”,否则想要从言简意赅的苍轩炎烨嘴里得到那些组织的答案,只怕会让羽菲听得似懂非懂。 于是在羽菲“求知”的眼神下,开始了云亦尘的“授课”时间。 “火浴山庄,江湖上第一山庄,其规模并不比其它山庄大,武功也并比之高强许多,可今日攻击我们造成巨大伤害的火花箭,就产制火浴山庄,可火浴山庄每年只出售一百支。” 军火垄断啊,在听完关于火浴山庄的事情后,羽菲脑海里浮现的便是这四个字,完全想象不出,在这异世界,居然还会有人制造出和炸药相同的火花箭,其威力也不弱于炸药。 “血医谷,江湖中求怪病绝症之地,只不过这求医未必会得医,是生是死,全凭血医谷主决定,谷内死的人绝对比救治的人多,这便是‘血’的由来,而谷内研究的毒物更甚于医药。” “去血医谷求医的人,都要做好付出所有的准备,血医谷主为人古怪,所要报酬有时会是财富地位、名誉尊严,可有时却是性命!” 一个由疯子医生当家作为的山谷,绝对不是正常人会去的地方,就算到了谷外,也得绕道而行。对血医谷,羽菲在心里默默下了这样的概念。 “无回楼,和炎王阁并列为江湖中第一的杀手之楼,但两个杀手组织的辐射范围并无重复,炎王阁偏属于东楚国,而无回则是北虎国,若说我们炎王阁里面有江湖上最好的杀手,那么无回里,便是最狠的。” “虽然王爷接任务,绝大部是看心情,不过因为和东楚国的关系,考虑到王爷日后的身份会曝光,因此我曾经吩咐过炎四,接任务必需问缘由,看对象是谁,而无回则是以银票来衡量。” “因此无回里的杀手个个都是狠辣,不论是用毒还是用计方面,只求取命,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也不在乎手段的卑劣。” 一个只认钱,没有任务价值观的杀手组织,不过如果炎王阁不是由云亦尘在束缚着,只怕以苍轩炎烨的性情,炎王阁的发展趋势并不会比无回楼好到哪里去。 不过炎王阁的消息来得倒是快,中午云亦尘才传了命令给炎二,没想到这才傍晚就来了消息,而且这三件事,看似都和他们有关,火浴山庄的火花箭,血医谷的毒,无回楼的杀手,都给他们遇上了,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这里不是羽菲所熟悉的世界,这里的势力她还没有大到可以影响到这三大势力组织,可羽菲却知道,这些组织之所以会盯上她,又或者是被人雇用而找上她,为的是她天龙之子的身份! 不过羽菲不认为苍轩炎烨会不做任何打算和反击,与其自己在那里瞎琢磨,不如直接问他来得快速些。 “炎烨,你要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句话,八个字,尽显了苍轩炎烨绝对的自信,和那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于是在苍轩炎烨的有意为之下,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羽菲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卷入太多,困扰过多,可这明明是由她起的因,她又如何能走出这局呢。 但是对苍轩炎烨的好意,羽菲也没有忤逆他,在几天之内经历了如此多的羽菲,确实也累了,再加上昨晚和苍轩炎烨的欢、好,逼得她没有心思再去思考其他。 本是漫漫的长夜,可对睡在苍轩炎烨怀里的羽菲而言,闭眼、睁眼,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她还未觉得休息够,就被云亦尘在门外叫醒了。 第二天的清晨,当羽菲和苍轩炎烨洗漱完毕后,云亦尘他们早已整理好了东西,在客栈的后门准备好了马匹和马车,此次驾着马车的人换成了风威伦,而蒋如雪仍是在外骑着马。 “王爷你和苏姑娘先走,我和如牧随后就来。” 在马车外的云亦尘,对着他们恭敬地说完后,就带着蒋如牧又进入了客栈,想来应该是去善后了。 毕竟昨天的事,在西武国的境内,一家客栈老板无缘无故被杀,其店内小二死亡,而他们昨晚进入这家客栈,也是有不少人证的,为了减去剩下不必有的麻烦,云亦尘自然是要留下处理的。 苍轩炎烨坐在马背上,脸色很平静,这种冷静和从容,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谁也打破不了,同时谁也模仿不了,轻踢马腹,苍轩炎烨红色的身影,领着蒋如雪和风威伦先行离开了这座城池。 “嗯。” 马车内,羽菲透过窗帘看向后方瘦弱的云亦尘,和笔挺的蒋如牧,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不安了起来。 {林鹰,跟在他们身边。} 坐回马车内,羽菲拿出火凤琴,无声地弹了几个音,里面的意思是对着在几里外歇息的林鹰和竹青下的命令,这种人类听不出的频率,只有像林鹰和竹青这样通灵性的物种才听得懂。 这段时日以来,羽菲对火凤琴的运用,除了武乐外,在凭音驭兽方面,可谓是已经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了。 因为羽菲他们起得很早,天都还只是微亮,出城的人也很稀少,守卫的士兵一见苍轩炎烨那气势,还以为是哪家官家公子出游,在查看了通行令牌后,便不敢多加阻挠地放行了。 在出了城池后,羽菲他们一路行进着,大约在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片林子时,忽然,“咻——”地一声异响,苍轩炎烨金眸一闪,在马背上徒手接住了一支从远处射来的冷箭。 其箭身泛着幽幽褐光,上面的味道就连坐在马车内的羽菲都有所觉,由此可知,这箭上的毒究竟是有多厉害。 “喀——”,沾了剧毒的箭头被苍轩炎烨截成了两断,随后如丢垃圾般扔在了草地上,而之前因被拉着缰绳,被勒令住的马匹,此时似乎也感觉到了马背之上人的怒意,竟是不安地扬着马蹄,发出一阵嘶鸣。 这一冷箭的来袭,打破了林子里的寂静,四周流淌着的静意,在这一瞬间全变成了杀意。而这杀意就来自这林中,而且还是四面八方,好像无所不在,这使得风威伦手下驾着的马匹都受了惊吓,也是嘶叫不已。 江湖上曾经流传过这么一句话,“逢林莫入”,特别是在被人追击和有仇家的情况下,只因在树林里,最是敌手藏匿身影的好地方。 而方才从远处射来的冷箭,也正好应证了这句话,林中四处的杀气,林中的危机,林中究竟又有多少人马,和之前几次的人是否是一帮人,他们的目的是否是马车内的羽菲…… “咻——” “咻——” 来不及坐在马车内的羽菲多想,冷箭再次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来。 这次的冷箭所针对的对象不再只是苍轩炎烨一人,马背上的蒋如雪,和马车都遭到了袭击,嗖嗖的箭光泛出阵阵幽光,已经不再如第一次那般,只是试探,而是数十多支带着剧毒的冷箭齐发! 苍轩炎烨面对危险可谓是反应迅速,这发出的数十多支冷箭,在他翻身下马后,便已经被他徒手拦下了十来去,剩下的也被同样下了马车和马背的风威伦、蒋如雪给拔剑挥去了不少。 最终结果,这飞射而来的如雨般的冷箭,顷刻间,就在地上插了数十支,而在羽菲坐着的马车周围,则是被截断了箭头的断箭,零零洒洒的遍布一地。 坐在马车内的羽菲听到外面的骚动,本想探首而出,可她只动作了一下,还隔着帘子的苍轩炎烨,似乎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对着马车车帘,面色一沉就道。 “不许出来!” 279 速战速决的策略 “不许出来!” 羽菲半猫着腰,僵着身子,没想到苍轩炎烨会说的这么直接阻止她出去,不过羽菲也只愣了一会,就点头回答道,“好,我不出去,你们小心。” 对现在的处境,羽菲自己也清楚,虽然她有武乐,可昨晚也听云亦尘说了那些关于顶极杀手的特性,他们或许不是武功最高的,但其耐性和心眼却是上乘之选,现在羽菲出去,无疑就是给苍轩炎烨他们添麻烦。 得到羽菲肯定的回答,苍轩炎烨眼见蒋如雪向着马车这里退来后,便对着她和风威伦道。 “威伦,你和如雪,守着马车。” 在分配好蒋如雪和风威伦他们的任务,确认羽菲不会受到威胁后,苍轩炎烨方转身,金眸带着冷酷杀意地向着躲在林中的杀手们而去。 就在苍轩炎烨抬手用着冰寒剑,将直射着他而来的冷箭给冻结,令它们分成数段,冒着白气直直坠落于地之时,羽菲不知何时违背了苍轩炎烨的话,探出了半个身子来。 “苏姑娘,您怎么违背王爷的命令,出来了?” 对着风威伦不赞同的眼神,羽菲浅笑到,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道。 “威伦,我并没有违背炎烨的命令啊,难道我就连探出头来喘口气都不可以吗?” 风威伦此时和正常人无异的脸上,在听到羽菲如是说后,脸上出现了有些扭曲的表情,似乎无法将羽菲之前树立的一向冷静自持的形象,和现在这有些,有些痞子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因为之前在客栈内,羽菲说过的那翻话,明显有着怀疑云亦尘他们几人的意思,为此蒋如雪可是一直当作疙瘩,放在了心里,为此现在说出的话,口气不无带了点讽刺的味道在。 “苏姑娘,你既然出来喘口气,就再顺便帮我们王爷一把吧,你那火凤琴的风刃不是很厉害么?” 原本蒋如雪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真以为羽菲会帮忙,可当她看见羽菲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和随后拿出火凤琴来,才知她是真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当直射向苍轩炎烨身边的箭雨,在未到达他的攻击范围内,就被无形的风刃给嗖嗖的击落在地上,分成比之前更为细小的几段后,蒋如雪眼底不由闪现了崇拜的亮光。 羽菲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清雅淡然的,与人保持着距离,为人处事进退得宜,同时也由着苍轩炎烨的占有欲,令环绕在羽菲身边的人只识得她这样的保护膜,而忘记了其下的锋芒。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天龙大陆,羽菲的手段和实力都不弱,只是相较于苍轩炎烨的剽悍,她就显得渺小许多。 但这样也改变不了羽菲拥有雄厚实力的真相,只是她出手的机会太少,震慑人的次数不多。 此时手拿火凤琴阻截箭雨的羽菲,还是那般的沉稳,只是少了一份往日的云淡风轻,多了些凌厉犀利,火凤琴在手的羽菲,神情略冷,完全不似平常的淡然。 虽然不赞同羽菲的出手,可苍轩炎烨也没浪费这样的机会,而是向着最为靠近的一个杀手隐藏的位置用着冰寒剑,直取了对方首级,而在这之后,苍轩炎烨则是转身,对着羽菲马车的方向,游刃有余地提醒道。 “菲儿,别惹火上身!” 只不过苍轩炎烨的这声提醒,似乎太迟了,如果之前这帮杀手还只是想牵制苍轩炎烨,限制他的行动,没打算去伤害羽菲的话。 在他们发现了羽菲的战斗力也不弱,并对他们造成了如此大的杀伤力后,他们自然不会再对羽菲留情。 一时间,原本对着苍轩炎烨的箭雨,骤然转向了马车的位置,密密麻麻的令人数不清究竟有多少。 对着那密密麻麻的箭雨,羽菲倒是显得镇定,居然还有闲情对着远处的苍轩炎烨气定神闲地讲了一句令风威伦吃惊的话。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这样的话,在战场上风威伦不是没有用过,只是这是在己方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军队最高决策人才敢使用的速战速决的策略。 “砰——” 一声,苍轩炎烨已然转身,对着暗处里的又一个杀手进入了攻击,此时的苍轩炎烨,如果看得见他的神情的话,会发现他的神情不像是遇到活生生的敌人,反倒是在砍伐着无生机的死物般,那金眸闪着噬人的光芒。 但凡是有毒箭射出的方向,只要被苍轩炎烨观察到它的轨迹,他便会以着冰寒剑的剑气将人放倒,随着空中一阵阵的破空之声而响起,不久之后在林中的某处,就会飘出血腥的味道,而后便有物体坠地的声音,或可大声或可小声。 躲在暗处的杀手们,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是顶极的,在这样同伴被不停斩杀,却无伤了所要袭击的目标分毫的情况下,他们仍是沉住气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进行任何的交流,也没有改变战术的迹象。 林中树影重重,就算羽菲不是亲眼所见,她也能肯定那些杀手一定是借助这些树影的帮忙,来躲避他们的视线,而躲在树上的定然不少。 居于树上,便能居高而望远,能将苍轩炎烨他们的位置和行动轨迹看得一清二楚,同时也能提升发出的毒箭的准确性。 只是毒箭再多,也终会有全部射完的时候,或许羽菲和苍轩炎烨在最初便看中了这点,所以在他们有能力掩去这些毒箭的情况下,也不急躁地对伤己身的方法去击杀对方,而是等着他们的毒箭用尽。 随着时间的增长,箭雨的攻势就更加弱了下来,就在箭势变缓之时,从林里突然几个方向跃出了数十个黑衣的蒙面人来,动作迅速,眼神狠厉,一语不发地就直冲着羽菲和苍轩炎烨而去。 对着这杀气凌人的黑衣蒙面人,羽菲也不惊慌,只是整个身子全部探出了马车,拿着火凤琴的手势变了地分析着这些黑衣蒙面人之所以会对他们进行攻击的原因。 “这毒箭该是用的差不多了。” 这些黑衣蒙面人的速度再快,也没快过苍轩炎烨的速度,羽菲就算视觉极佳,也没看清前方和苍轩炎烨对敌的那些黑衣人的下场。 只是随着那轻微倒地的声音越来越多,和林中飘散的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及弥漫在这四周的杀意,令羽菲知道,他们这方仍是占据着优势,虽然他们的人少。 如此快速地就知道他们的行踪,并请了如此多的杀手同时出手对付他们,使用的毒箭更是多得数不清,这样的大手笔,没有着庞大的财力和势力,还真是不容易办到。 难道她的身份就如此的令那些人垂涎吗? 这是羽菲第一次发觉自己的身份是如此的被人觊觎着,之前因为苍轩炎烨替她挡去了太多的纷争和敌袭,才没令羽菲在第一时间就认清自己身份的特殊,和对那些有野心之人的吸引力…… 只是此时的羽菲并不知道,原来是有人故意散播了她的消息在天龙大陆,且将她“天龙之子”的身份给神话了,才令那么多的人会不顾自己的性命,而妄想得到她,实现自己扭曲的野心。 “他们已无毒箭可发,还余有同伙十一人。” 就在羽菲脑中闪过这些念头时,苍轩炎烨已经形如鬼魅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原来苍轩炎烨在林中时,不只将这些黑衣蒙面人的毒箭给毁了去,还将林中暗藏着的黑衣蒙面人给数了个清,只不过对能下手击杀的,他也没留情便是。 对苍轩炎烨的实力,羽菲是知道的,也是信任的,只是直到现在他回到自己的身边,羽菲的心里才总算安定了下来,毕竟以一敌几十人,又想不伤一分一毫,这个机率是很小的。 虽然苍轩炎烨能做到,可羽菲仍是会担心,因为在乎这个人,所以即使明知危险对他很小,可仍是在意,不放心。 以前在现代面对血族时,孤军迎战对羽菲而言形如家长便饭,她不是生来就冷静自持,羽菲也曾一次次地经过训练和实战,也曾经流过血,受过伤。 这样明明不需要,和多虑的心情,羽菲直到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浪费时间和精力不说,在战场上还可能因此让自己陷入危机…… 苍轩炎烨,你对我的影响,已经深入至此了吗? “这些杀手,只知道要劫走你,却兴许不知道对手是谁,否则对付我,这些毒箭和人就太少了些,再加之菲儿你现在武乐的提升,这些人根本不够看。” 完全不知羽菲在想什么的苍轩炎烨,右手持着冒着寒气的冰寒剑,语带冷意,夹杂着玩笑地淡淡说着。 “没有人会蠢到对付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只派出这些人。” 接下苍轩炎烨话的正是之前为善后,留在城池,如今赶来的云亦尘和蒋如牧。 ps:听朋友说这本书上无线推广了,在掌有,就是不懂那里有没有读者看,反正我是懒人,没去下载那个软件(t_t) 280 东楚援兵的接应 “没有人会蠢到对付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只派出这些人。” 又或许如果知道对手是炎王,他们根本就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其实云亦尘想说的并不只有这么一句话,只是后面的那句,他却是含在了口里没有说出来。 苍轩炎烨在江湖上的威名,及他的残忍,不知为何,云亦尘不想让羽菲知道,这并不是他想替苍轩炎烨隐瞒。 只是这些话,云亦尘不想是经由他的口说出,就好似他要特意抹黑苍轩炎烨在羽菲心中的形象般,虽然云亦尘自己也知道,苍轩炎烨在羽菲心中的形象好不到哪里去。 “亦尘、如牧,你们太慢了。” 对云亦尘的到来,苍轩炎烨并不感到惊讶,或许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了云亦尘的气息,而未言明。 此时的苍轩炎烨打斗的很是悠闲,对着那不足为惧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他几乎不用挪动脚步,凡是冰寒剑划过的地方,对方必定皮开肉绽,洒下一片猩红,而苍轩炎烨冰寒如霜的脸上,却是放松和满意的表情…… 苍轩炎烨的脸上虽是冰霜一片,可蒋如牧硬是将他的粗神经给发挥了到义,在对着向自己袭来的一个黑衣蒙面人抵上自己的长剑后,语带不满地回答道。 “那些家伙早就布下了陷阱,我和小云子这速度还算快的了。” 昨晚那个易容成店小二的杀手,应该是早料到苍轩炎烨他们会识破自己的计谋,也做好了施毒不成,再生一计,另下陷阱的计策。 为此才会在云亦尘他们去报官,并打算离开时,又从四面八方冲出那么多的官兵,而在他们脱离官兵的追击后,又出现了无数的杀手。 严格说起来,云亦尘和蒋如牧的经历,并不比现在的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轻松。 只不过云亦尘不是一个会为自己辩解的人,而蒋如牧至多也就是说上一两句,其中的凶险,只能让听者自行想象了。 或许是知道无论再如何继续下去都已无望完成任务,又不想死在苍轩炎烨的冰寒剑之下,忍受那痛苦不堪的最后时光。 为此余留下的五个黑衣蒙面人,在不具有任何的优势下,都没有打声招呼,也没有任何的交流,就全部服毒自尽了,快得令云亦尘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苍轩炎烨则是完全没有想留下活口的打算。 至此,全部的黑衣蒙面人都已死亡,满地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浓重的血腥味,林中已无任何动物的叫声,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苍轩炎烨站在满地都是血迹和尸体的中间,面无表情,阴寒的目光从地上一扫而过,毫无同情之色,而他的唇边还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细微弧度,在初升的阳光下,看起来格外诡异。 苍轩炎烨,羽菲知道他不是在笑,对这些血腥的场景,他也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对着这些尸体,或许现在的苍轩炎烨没有了以往的杀戮之心,只是麻木,可这样于普通人无异的苍轩炎烨,此时的羽菲并不觉得害怕,而是心疼。 究竟要经过怎样的非人的遭遇,碰上什么样的血腥,受过什么样的炼狱,才会变成像苍轩炎烨这样,无心无情,对人命,有的只是冷漠,对这世间,有的只是漠然,就连对自己的性命,也全然不在意…… 云亦尘看着地下遍地的尸体,想着接连几日来他们所遇上的事,眉宇间染上了愁苦,语调不再轻松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这一路,果然再无太平之日了。” 虽然也知此次回东楚,路上不会太平,但直到现今为止,所经历的已太多,这接下去的日子,不知还会出什么纰漏,无论如何羽菲和苍轩炎烨都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对云亦尘的忧虑,除了苍轩炎烨冷哼了一声外,其他人并无做出其它的回应。 “哼。” 自此这次的毒箭暗杀便告一了段落,而对着那些死去的杀手,云亦尘等人都没有再去理睬,只是将马车上扎着的箭给拔了出来,扔到地上,便收拾了一会,准备继续赶路。 毕竟想要从杀手的身上,是查不出什么线索的,如果真能查出什么,那或许又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之后的一路行进,都还算顺利,午间苍轩炎烨他们并没有找到可以用餐的地方,于是便吃了些干粮,打了些野味,将就着吃了一餐。 现在虽是夏末初秋,可在中午赶路仍是会觉得热,于是在饭饱之后,云亦尘在询问了苍轩炎烨的意思后,便决定在树阴下休息片刻,之后再上路。 “噔噔噔——噔噔噔——” 抱着雪熊凉乎乎的身子,感受着这份凉意的蒋如雪,在听到从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后,脸上舒适的表情瞬间跨了下来,心底不禁嘀咕着。 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事,还有完没完啊!!!都不让人休息的! 这还是第一次,和蒋如牧一样爱好武艺的蒋如雪讨厌起了和人交手,直想将这些处处为难于他们,阻碍他们回东楚国的人给变不见了。 都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自动自发地退到羽菲身边的蒋如雪,在听到前方那个一马当先的,看着有点熟悉的身影,边狼狈地躲着,边沮丧地叫唤着时,蒋如雪眼皮一跳,她好像知道那个家伙是谁了。 “大哥——威伦哥——你们,别动手啊!” 蒋如潮,蒋如雪的双胞胎弟弟,当初硬被留守在东楚国都城,还被蒋坤勇将军给关禁闭的家伙,他怎么也来了? 由远及近,从马背上下来的蒋如潮,命跟过来的随从将马给牵走,对着一脸疑惑的蒋如牧和风威伦,就是一阵抱怨。 “大哥,怎么才月余不见,你和威伦哥下手都忒狠了啊?” 其实这怪不得蒋如牧和风威伦,毕竟任谁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血腥战役之后,对突然出现的人马,都不会抱持着期待的心态来看,别说此时将蒋如潮当作敌人来看了,要不是他喊得及时,估计风威伦都会用上他“与众不同”的异能来对付他们。 蒋如牧是粗心,但有些事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蒋如潮之所以没有跟着他们去皇家陵墓,也没有跟着蒋如雪一起来西武国接应他们,这应该都是蒋坤勇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谁同意的?” 蒋家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可不能一次性都陷入危险,让蒋家断了后。可现在看蒋如潮所带的这些人马,蒋如牧一眼就发现了其中那个护卫头子,那可是自家老爹蒋坤勇在军中的得力助手啊。 对蒋如牧的智商,蒋如潮已经不再抱指望了,于是在鄙视着他的同时,蒋如潮说了一长串,令听者想打他的话后,才终于讲出了重点。 “没有我们英勇神武,盖世神功的父亲大人的同意,大哥,你以为我能活着踏出都城一步吗?” 蒋如雪本是打算给自家弟弟一顿爆打,外加一个“惊喜”——雪熊的,可无奈却被人捷足先登了,而那个人还是她所不能惹的——苍轩炎烨。 “皇兄还给了你什么旨意?” 不用多想,单看跟在蒋如潮身边的护卫,和那几个守在苍轩炎文暗处不离的身影,感觉敏锐得形中野兽的苍轩炎烨,一下子便知道他们是保护苍轩炎文的暗卫了。 看来应该是他们从西武国回来的消息,被东楚国在西武国的探子传回了苍轩炎文那里,而消息里应该也提到了此次回去的凶险,为此苍轩炎文才会派蒋如潮如此明目张胆地前来接应。 只是不知这次,苍轩炎文要以何种借口和西武国的君王武尤烈解释了,不过有武尤婷的帮忙,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还是王爷英明,皇上说全凭王爷发令,无论做什么,皇上都给您撑腰,让您放心大胆地‘杀’回去,呃,蒋如雪我说你别打我啊,皇上的原话就是这样的啊!” 在见到苍轩炎烨一行人后,一直被留在都城不允许跟随出来的蒋如潮,本来心情就比较亢奋,一高兴之下自然没怎么注意苍轩炎烨的脸色,自然也就不怎么害怕他的阴森了。 于是便将苍轩炎文当初对着他所说的话,给原原本本转述了出来,完全不予考虑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士听了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只是蒋如潮的话还没有说完,蒋如雪就受不了他性子的,早蒋如牧一步给敲上了他的脑袋,还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啊——蒋如雪,你给我把它拿开,拿开啊!!!” 本来一直被苍轩炎烨拉在身边,不让她离开半步的羽菲,在见到蒋如潮抱着雪熊,一副惨白脸色,却又不敢将它给丢到地上的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同样被这双胞胎姐弟给吸引了注意力的苍轩炎烨,嘴角一扬,身上的寒气减少了不少,金眸忽闪着有趣的光芒,对着羽菲解释道。 “姐姐爱毛茸茸的动物,弟弟却是怕得要死。” 281 失传已久的红哑 看到苍轩炎烨细微表情变化的云亦尘,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语态温和地对着羽菲说道。 “是的,苏姑娘,确如王爷所说,如潮只要一磁到毛茸茸的动物,就不敢动了,而如雪似乎又偏爱以此捉弄他。” 蒋如雪对雪熊的喜爱,这点一路上羽菲都是亲眼所见,她本以为这是很多女子都有的心理,可在听了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的话后,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深一层的意思在里面。 “吼吼吼——” {圣女,救命,呜呜呜——} 可怜的雪熊,被蒋如雪当作捉弄自家胞弟的“新工具”,两人一熊一时间在另一侧“玩”得不亦乐乎,如果不是云亦尘的突然变故,或许苍轩炎烨还会多让他们“玩会”,谁让羽菲脸上的表情很是愉悦呢。 在第一时间发现云亦尘不对劲的是离得他身边最近的风威伦,原本大家都看着蒋家兄妹在那边折腾,云亦尘还为羽菲解释了其中的原由。 “亦尘,你怎么了?” 可就在云亦尘说完话后,风威伦只觉得左前方那个在印象中,一直纤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地,却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坚毅身影,怎么突然就毫无预警地向着右方倒下,惊得风威伦只能快速地上前扶着他的身躯。 云亦尘的这一倒,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和扶着他的风威伦的身上,在场的人里,只有云亦尘自己最精通药理,为此在他倒下,脸上透着痛苦的神情时,羽菲想也不想地就向着他问道。 “云亦尘,你这是怎么回事?药在哪里?” 对云亦尘的身体状况,和他身上所中的蛊咒,羽菲并非一无所知,也就是因为有所了解,她才知道云亦尘的蛊咒并不像苍轩炎烨一样,会控制不了而兽化成白虎。 云亦尘的蛊咒,和叶阳墨奇的有些类似,都是慢性毁灭其族人的剧毒,没有办法医治,平时也不会让人觉得痛苦,只是经年累月之下,真正的折磨才开始…… 或许是因为痛苦,也或许是因为云亦尘来不及说清楚就被随后替他查看脸色和把脉的苍轩炎烨给道出了最终的结果。 “你中毒了?” 就算现在情况很危及,但蒋如雪还未忘记抱着雪熊,只是前方已无她站立的位置了,于是蒋如雪只好站在后方,但当听到苍轩炎烨所说的话后,她不由诧异了。 “云大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中毒,难道是昨晚?” 昨晚的酒菜里,因为那个杀手的缘故,确实都被下了毒,可就昨天的情形来看,他们应该都没中毒才是啊? 而如果云亦尘不是昨晚中的毒,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呢? 灵光一闪,羽菲和蒋如牧同时出声,虽然所说的话不一样,可要表述的意思却是相同的。 “难道是那个时候?” “今天早上你们在官府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今早在官府时,那些早已布下埋伏的杀手,又再一次地使用了毒! 只是当时的那阵向着他们两个人洒来的黄色粉末,被云亦尘给全部挡下了,加之当时他又没什么特别的症状,又服了药,对蒋如牧说已无大碍,蒋如牧便也没继续放在心上。 可眼下,云亦尘却毒发了! “云亦尘,你中的是什么毒?没有缓解的药吗?” 对药理来自现代的羽菲并不熟悉,可对云亦尘的医术,她却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过的,可为什么他不替自己压制这个毒性呢? 对着羽菲的提问,云亦尘费力地睁眼,对着她虚弱地笑了笑,就连开口都已再无多余的力气。 这个事实无疑是告诉在场的众人,云亦尘不是不想压制这个毒性,而是他也做不到!所以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同样明白情况危及的苍轩炎烨,一身冷凛之气地看着云亦尘,随后对着羽菲和扶着云亦尘的风威伦沉声命令道。 “菲儿,你们都让开!” 现在云亦尘倒下了,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苍轩炎烨的身上,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苍轩炎烨手起手落,云亦尘身上的白袍立即碎成了无数块,露出了他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身躯。 原来,他已经瘦弱成如此了吗? 在羽菲和风威伦等人看清云亦尘露出的一根根肋骨,和泛青的肌肤后,众人才心底唏嘘不已。 一直给予他们毅力不屈的云亦尘,没想到身体状况已经差至如此,如果不是这次意外被他们撞见他这幅嬴弱不堪的样子,或许直到云亦尘真正倒下,再睁不开眼,站不起来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原来他竟虚弱至此了! 事实上,苍轩炎烨并不懂药理,也无法替云亦尘解毒,可他却有一项因兽化而拥有的异能,那就是有着兽眼的他,双眼能穿透人的肌理,看进血管里的脉络。 而现在,苍轩炎烨之所以要脱去云亦尘身上的衣物,为的就是看清他身上血脉的流动,想看清毒素已深入到哪个地步,他的封穴之法究竟要封住云亦尘身上的哪些地方! 结果似乎并不乐观,单是从苍轩炎烨在云亦尘身上快如闪电的手法来看,就可知云亦尘身上的毒素已经入侵得很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苍轩炎烨偏阴寒的体质,居然额间都冒出了汗来,而在他双手下,云亦尘的躯体,除了泛青外,还遍布上了错落有致的点点红印,且印痕愈加的深刻…… “红哑!” 苍轩炎烨的一句话,两个字,算是解释了云亦尘身上所中的毒究竟为何,可是在场的除了风威伦的青白交错的脸色,能看出这个毒很棘手之外,其它的人都是一头的雾水。 这也怪不得他们,“红哑”这个毒,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剧毒,就连现在的血医谷,都无法分析出红哑的成分,调配出当年的红哑。 而这个毒苍轩炎烨会知道,是从鬼阎这个癫狂的杀手口中得知,风威伦则是在自家妹妹风未鸯的药理书里看到过。 红哑一出,死无全尸! 由于苍轩炎烨的寒气更重了,而风威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为此蒋如牧在问这个疑问的时候,显得比平常更加的小心了。 “红哑是什么毒?” “红哑,用水保存,未接触空气时是白色的药丸状,遇空气后,只要使用者用力一压,就会变成黄色粉末,无论是被吸入,还是皮肤沾上,都会中毒。” “中毒者,皮肤先是呈暗紫色,在毒素侵入肺腑进入第二个阶段后,皮肤会呈青色,在其上会出现形如花蕾的图案,在进入第三个阶段后,青色会浮现在脸上,中毒者会变得口不能言,直到最后一个阶段,全身都呈红色,最后变成一滩血水!” 每说一个字,风威伦的心情就愈加的沉重,这原本只是被抄录在书页上的内容,可如今在经他的口说出后,就好像每说一个字,云亦尘就离死亡又进了一步! 在经过了苍轩炎烨的封穴之法后,情况有所好转的云亦尘,脸上的神色终于不再较于之前那般痛苦,可他说出的话,却已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不再清灵透彻,带着好像被火熏之后的暗哑,这就更加应证了之前风威伦所说的有关于红哑的事情。 “我,也不知,失误了。” 如果知那会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红哑,云亦尘怎么还会毅然冲上前去,只怕当时早就拉着蒋如牧远离那个是非之地,第一次做个不战而逃的逃兵了。 当时只觉这个药粉或许是某种毒素,所以云亦尘便立即服下了自己配制的药,这个药里还含有着苍轩炎烨并不纯厚的天血,否则现在的云亦尘在中了红哑之后,就不会只是到第二个阶段了。 可即使这样,云亦尘仍是如他自己所言般,失误了,直到倒下,全身发热,云亦尘才隐隐猜测着这个毒素的厉害。 直到最后,看见苍轩炎烨难看的脸色,云亦尘才终于确定了,他真的那么“幸运”的中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红哑”。 呵呵,终究是逃不过消亡的命运,这下蛊咒未解,又染红哑,真是天要亡他们印宿一族啊! 痛苦难当的云亦尘在说完话后,又闭上了眼,将眼底浓浓的悲哀深藏进心里,不想令在场的人替自己难过,既已是必死无疑,又何需再徒增新愁…… 关于那个风威伦所说的“红哑”,羽菲也听出了其中的厉害,只是在现代见惯了绝症却仍能医治好的她,心情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绝望,而是仍怀着希翼地问向了在她心目中形象极速提升的苍轩炎烨。 “炎烨,没有办法了吗?” 羽菲的这一提问,顿时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将视线都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苍轩炎烨身上。 风威伦和蒋如牧他们都知道,自家王爷身上的血可是天龙大陆之人竞相争抢的仙丹妙药啊,如果是用它的话,或许云亦尘还会有救治的希望! 282 前往血谷的人选 “毒已入腑。” 四个字,苍轩炎烨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希望。 而由始至终,脸色没有变化,就连呼吸都是一样的,估计只有和苍轩炎烨一样看清事实的云亦尘了。 云亦尘—— 羽菲张着嘴,在心底叹息地喊出了云亦尘的名字,之前在云亦尘闭眼前,羽菲没有错过他眼底浓重的悲戚,那是一种心力交瘁、无望等待死亡的冷漠。 “血医谷。” 苍轩炎烨开口说出“血医谷”四个字时,羽菲立即想到了昨晚云亦尘和她所说的,同时也明白了苍轩炎烨的意思。 去血医谷,找血医谷主,就算解不了云亦尘身上的红哑,应该也能抑制住红哑的毒素,起码能保住云亦尘的命,这或许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吧。 “王爷,不可!青国。” 只是苍轩炎烨的提议虽好,可费力反驳的云亦尘脱口而出的话,也令在场的人考虑起了去血医谷的可行性。 一个半月后就是去青国的日子,这也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有着光明正大的借口去寻找封印之地的绝佳机会,要是错过了这一次,以后再去青国,不知还会牵扯出多少麻烦事来。 对着凡事都以着苍轩炎烨为先,以着东楚国利益为优的云亦尘,羽菲自然知道要如何说,要以何种办法才能劝服他。 “我们还有时间,以一个月为期限,到时不管结果如何,我和炎烨都会去青国,这样,亦尘,你看可以吧?” 对于云亦尘,这个羽菲起初只觉得和自己的胞妹羽忻相似的俊逸男子,在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相处后,从来不将人轻易当作朋友,也从来不会轻信于人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云亦尘看作了自己人。 被羽菲当作自己人的人是幸运的,她会在你有难,有危,需要帮助之际无条件,全力以赴地帮忙,而在现代,那些只想着如何利用她的人,自然是无法得到羽菲的真心相帮的。 更何况现在被羽菲放在心里特别位置的苍轩炎烨,他虽然表现得冷漠,可羽菲知道,他对云亦尘中了“红哑”之毒这件事,很是震怒,也定然会不遗余力地想办法保住云亦尘的命。 在羽菲说完话后,云亦尘久久没有给予答案,这使得早上和他一起行动的蒋如牧想到了之前在皇家陵墓的情景,同样也是为了救他,风威伦被那个人形蛇给咬了,变成了人不人的异类,更甚至差点因此而死去。 难道他蒋如牧,就要一直这样被人所保护着,要用余生都来偿还这种内疚吗? 这么一想,蒋如牧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沉重了,拉着云亦尘摇晃的力度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小云子,不要让我内疚一辈子!” “大哥,你别这么大力啊,云大哥可是中着毒呢!” 还不知道风威伦身上所发生的事,也不知蒋如牧心情变化的蒋如潮,一见自家大哥好像有了失控的行为后,立即从后面冲过来,按住他摇晃云亦尘的双臂,试图制止他。 苍轩炎烨的一句话,下了最终的定论,决定了他们之后的计划和路线。 “亦尘,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就是啊,云大哥,你还是听王爷的吧,我们一起去血医谷,” 这边蒋如雪一听苍轩炎烨说要去血医谷,对于第一次出了南雀都城的她而言,真可谓是激动万分,只是她兴奋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随后苍轩炎烨的话给生生浇灭了希望之火。 “如雪和如潮,回去。” “啊?” “为什么啊,王爷?” 这蒋如雪和蒋如潮真不愧是双生子,虽然样貌有所不同,可此时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辙,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样。 对苍轩炎烨的命令,风威伦起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这也只是眨眼即逝的光景,快得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蒋如牧都没有发现。 在场除了云亦尘外,最为有威慑力的便是风威伦了,于是在苍轩炎烨强制地下命令让护卫压蒋家双生子回去前,他拉着他们两个,低声地解释着原因道。 “听话,必需有人回去禀告皇上,难道你们要违背王爷的命令不成,嗯?” “可为什么非得是我们?” 就算明知道苍轩炎烨的命令是有原因的,可才来和他们汇合的蒋如潮,神情却是很不情愿,他都已经在都城被蒋坤勇关了那么久了,现在才出来,居然又要他回去! 对着两张明显不满意的脸孔,风威伦也不强逼他们,只是板着一张脸,口气很严肃地问着。 “如潮,你大了,是男子汉,还有任性的资格吗?而你如雪,身为姐姐,你难道不应该做个榜样吗?” 静默,蒋家双生子面面相觑,最后是蒋如雪咬着牙,先点头应承了下来,只不过她还加了一个但书。 “威伦哥,千万看好我大哥啊,别让他一股脑子地往前冲,伤了自己不要紧,到时候又连累了别人。”最后还要愧疚个半死。 蒋如雪讲得很不客气,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是看不起自家的大哥蒋如牧,可风威伦和蒋如潮都知道,她是在关心着蒋如牧,不希望他再出事端。 去血医谷是危险,现在除了受伤的云亦尘外,此去的其他人压根不是问题,苍轩炎烨能力超群,对付外敌,保护羽菲是游刃有余。 而风威伦才短短一阵子不见,在这几日里,蒋如雪也清楚地感受着他武功的精进,之前风威伦出剑的速度,和击敌的利落,和往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现在如果让自家大哥和他交手,估计都是处于下风的。 至于受伤的云亦尘,那些被他们王爷留下的护卫,就绝对是保护他的人手了,否则以着蒋如雪对苍轩炎烨的粗浅认识,他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增加自己队伍的人马的,更何况还有隐身暗处的炎王阁部下呢。 于是算来算去,最有可能惹麻烦,也最有可能受伤的,便是他们家“无用”,有勇无谋的大哥——蒋如牧了。 “呵呵,如雪你这倔强的性格还真是别扭,怪不得。” 事情一旦有了定论,蒋如雪也不再纠结了,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方案,只是对着风威伦说话只说一半,且对着自己性格的“批评”,她不由好奇了起来,追问道。 “威伦哥,你说怪不得什么呢?” “没什么。” 风威伦一手拍上一个人的肩膀,笑笑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继续之前那个话题,而蒋家双生子见他没意思再继续下去,便转过了身,向着他们大哥他们所在的位置而去。 蒋如潮是为了找自家大哥说说话,并在有限的时间里,听听他去皇家陵墓的事,而蒋如雪,她则是走向了羽菲,目标则是她脚边的雪熊——白舞! 都已经不能如愿地让她跟着去血医谷了,这回去了,总不能让她连个乐子都没有吧,嘿嘿。 这么想着的同时,蒋如雪内心里的小恶魔仿佛已经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而在羽菲脚边的雪熊似有所感的一回头,就看到了蒋如雪泛精光的双眼。 呜呜,那个魔女又来了! 眼见蒋如雪跃跃欲试的表情,和缩手缩脚的样子,风威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如雪这小丫头,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引得都城的那位侧目,如此宝贝地放纵她吧,只希望她开心,而不愿就此束缚她于深闺之中,丧失了这种天真的性情。 自从见到蒋如雪后,日子就过得“水深火热”的雪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预感会那么的准,那个大魔头为了自己霸占住圣女,居然不顾它的意愿,就将它给抛到了蒋如雪的怀里,并要她将自己给带到那个什么东楚国! 它不要啊,它要和圣女在一起,再不济,它也可以和林鹰、竹青在一起—— “吼吼吼——” {圣女,我不要这魔女回去!圣女,呜呜——} 看着雪熊死命巴着自己裤腿的可怜样子,羽菲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了,只是对雪熊如此排斥和蒋如雪在一起这件事,羽菲很是不理解。 这一路上,因为苍轩炎烨的缘故,雪熊都没怎么呆在她的身边,绝大部分都是在蒋如雪那里, 虽然羽菲没有见过蒋如雪和雪熊私下相处的情景,可见平常蒋如雪对雪熊的宝贝样子,似乎对它也很是喜爱啊,哦,只除了刚才将雪熊丢向蒋如潮吓他的那一幕外,蒋如雪确实是对它不错的。 对雪熊抱着羽菲哭诉的这一幕,苍轩炎烨除了烦之外,再其它的感觉了,于是在他的耐心快要用尽前,苍轩炎烨嘴角向上扬了扬,对着埋头若叫的雪熊好言地“提醒”道。 “再不放开你的爪子,你就等着不要它吧!” 有句话叫“识实务者为俊杰”,看来这不只套用在人类身上有用,放在具有灵性的动物身上也是可行的。 “吼吼吼——” {圣女,我在东楚等你,你和林鹰它们要快点回来啊,呜呜——} 283 布下陷阱的茶寮 有句话叫“识实务者为俊杰”,看来这不只套用在人类身上有用,放在具有灵性的动物身上也是可行的。 于是在众人休息了一阵,在雪熊的呜咽声下,蒋如雪和蒋如潮带着三名护卫向着东楚国的方向前去,而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则是向着血医谷的方位而行。 不知是因为苍轩炎烨他们突然改变路线轨迹,让那些一直对他们高下埋伏的布局之人完全没有设想到,还是因为他们请的人手不足,在接下来的两天之内,羽菲他们没有再碰上之前的敌人。 一路行来,安全无虞,只是云亦尘身上的毒素令人很是忧心,因着他身上毒素时间的紧迫,原本一直坐马车的羽菲,不得已和苍轩炎烨同乘一匹马,而云亦尘则是由着风威伦和蒋如牧两个人轮流带骑着,中间他们也会时常停下休息。 在这休息时刻,便是苍轩炎烨用封穴之法替云亦尘继续封印身上毒素游走的时间,加之他运用了冰寒剑的寒气,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否则换作平常人,早在中了“红哑”的第五日就该毒发而亡,早活不到今日了。 不过这一路短暂的平静,功劳还是要归功于炎王阁,就在羽菲疑惑这种表面的平静究竟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时,事情发生了。 为着赶路,苍轩炎烨他们一路行程都很紧凑,基本上都是露宿在外,也连着吃了好几餐的干粮,为此当风威伦发现前方有一个可以休息的茶寮处,并询问苍轩炎烨是否需要停下稍作休息片刻时,他没有任何迟疑地答应了。 “炎烨,去看看亦尘的伤势吧,我没事的。”羽菲在苍轩炎烨的搀扶下,下了马,舒展了下全身都酸痛的手脚,羽菲对苍轩炎烨说了一句。 苍轩炎烨将缰绳交给随后过来的护卫,让其将马系在树边,眉眼不动地道,“亦尘暂时无碍,不要将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先顾好你自己。” 苍轩炎烨抬手抹去羽菲额上的汗水,动作是如此的自如,即便之前曾多次感觉到那些护卫们的目光,他的动作也没有半点的收敛。 对自己的王妃亲近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不过苍轩炎烨在江湖上的名声,和他这几日下来的举动,令他们很是好奇这个王妃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魅力,才能令冷酷无情的炎王有此温情之举。 羽菲拉开苍轩炎烨的手,“烨,我在你的眼里,难道就这么的没用吗?只是全身酸痛便要你停下休息,照此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血医谷,亦尘身上的红哑之毒又要怎么办?” 羽菲不是迟钝的人,自然看得出苍轩炎烨停马在这个茶寮处的理由,该是心疼她的连日赶路,有机会便停下休息了。 在苍轩炎烨的救治下,毒素没有恶化得那么快速的云亦尘,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已是青色遍布,幸而说话已比之前流利许多,如果不是他们知道云亦尘所中的是“红哑”,就连医术高明的大夫估计都看不出来。 当云亦尘经过苍轩炎烨和羽菲身边,听到她对自家王爷的“误会”时,拉了拉蒋如牧的胳膊,让他停下,对着羽菲解释道。 “苏姑娘,王爷如此做是有道理的。” 在羽菲不解的眼神下,云亦尘浅笑着,继续说道:“如果事前没有和血医谷的人打通关系,就算我们去到了血医谷外,也进不去,见不到血医谷谷主,如此我们的赶路便没有意义了,更何况我自己的身体,亦尘很清楚。” “那要怎么和血医谷的人打通关系?” 最初听闻云亦尘说血医谷的事情时,羽菲就知道这次要去那里为云亦尘求医并不简单,只是这一路上大家都在赶路,苍轩炎烨似乎是为了不让她忧愁,并没有和羽菲说过太多关于血医谷的事。 而羽菲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如果苍轩炎烨不说,她自然就不会追问了。 到如今终于有一个人和羽菲说到关于血医谷的事,她自然关心了,羽菲不能看着云亦尘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那个和胞妹如此相似的俊逸男子,如果有机会,羽菲还想让羽忻见见云亦尘…… 拉着羽菲,苍轩炎烨仔细看了云亦尘一眼,确定他的毒素没有深入后,才对着羽菲接下去道。 “炎二会打理妥当,你不用操心。” 炎二,那个负责炎王阁情报网的苍轩炎烨的下属?上次关于血医谷、火浴山庄、无回楼的事情,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关于炎王阁的事,云亦尘这会其实是有意想透露给羽菲知道的,只不过看苍轩炎烨那态度,似乎并不赞同,如此云亦尘也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顺势将话题一转移了。 “苏姑娘确实不用担心,炎王阁与各方势力都有所交集,就安心地跟在王爷身边吧。” 交谈结束后,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就往茶寮而去,只是在进入茶寮前,被他拉着的羽菲感觉到苍轩炎烨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这动作很是细微,快得令羽菲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过因着苍轩炎烨的这个细微举动,羽菲在进入茶寮前,仔细观察了下它,这是个路边搭的小棚,看着挺简陋,茅草盖在最顶上,而下面则是用几根粗大的毛竹做着支撑。 这个茶寮里里外外也没有几个位置,里面的木桌、板凳也都很简陋,桌子上摆放的用具就更加地粗陋了,店家一见有人来,便立即从里面出来热情地招呼着。 “各位客官想必是赶路辛苦了,来坐下喝杯茶歇息片刻吧,小的这里还有些粗陋的点心,各位客官请进请进!” 店家是一个满脸皱纹,弓着背的老人家,只见他热情地点头哈腰,整张脸上全是小心翼翼的笑,那样的卑微,卑微得令羽菲不由侧目。 苍轩炎烨可不是什么好相于的人,一般的人可不愿意靠近苍轩炎烨身边半步,特别还是在这样荒凉无人之地,就算想做买卖,但相比之下会更爱惜自己的性命吧? 于是在羽菲他们进门后,这老人家已经动作利索地开始擦桌、烧水了,就好似怕动作慢了一步,这单生意就会跑了一样。 蒋如牧本也是打算带着云亦尘进去歇息一会,可从后面过来的风威伦不知拉着他说了什么话,只见蒋如牧用着不放心地眼神看了下已经进去的苍轩炎烨和羽菲,而后就带着云亦尘往自己的马匹处而去。 对云亦尘没有进入茶寮,羽菲是有些奇怪的,只不过既然苍轩炎烨都未说什么,她便也不开口多言。 “威伦!” 往马匹处而去的蒋如牧他们,在听到苍轩炎烨这厉声而言的两字后,当下反射性地便转过了身,只是在入目所见之景后,皆愣在了原地,不知要做何反应。 “咚——” 原来在苍轩炎烨的话落后,茶寮的棚顶上突然掉下了一张大网,就如密雨般向着茶寮里的羽菲和苍轩炎烨盖去。 这网不是寻常的网,也和之前用来专门对付苍轩炎烨的丝网不同,在材质方面似乎更甚一筹,似铁非铁似丝非丝,在其上还附带安装着密密麻麻的暗器,从空中猛然落下时,那破空的声音犹为刺耳。 在发现这个丝网之前,苍轩炎烨便已经将羽菲给抛向了发现异样,等在外面的风威伦,而在里面的苍轩炎烨在没有后顾之忧后,便抽出了冰寒剑,对着这丝网就是一记直击,冰寒剑和暗器碰撞交击着,发出形如金属的响声。 风威伦在接到羽菲后,便立即将她给护到身后,而还未完全走入里面的其他人,则是看着茶寮里发生的这惊险万分的一幕,如果换作普通人,能避开那密如细雨的暗器吗?答案似乎很明显。 “啊——” 在一声惨叫声后,羽菲看到原本那个茶寮老头,被不知名的暗器给击中了心脏处,而他的尸体则是在转眼间就化为了血水! 红袍身影如风,在丝网里游刃有余,毫不慌乱地对着茶寮外面的人警告着。 “小心这毒。” 这密密麻麻的暗器,苍轩炎烨是一个都不会让它们沾上身,只是却好奇它的毒素为何,正好那个老者满脸精光的打算向着苍轩炎烨偷袭,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在茶寮外的羽菲,冷然的脸色不变地看着在里面挥洒自如的苍轩炎烨,在看似不经意间,他抬了抬衣袖,而后那本快服帖上他身躯的网,就不知怎么回事地好像被托住了般,逐渐有了回升之势。 正当那些护卫打算上前去帮忙时,却不料从密林里的四面八方突然飞射而来了如密雨般的箭矢,当羽菲凭着直觉躲过其中一只箭矢时,似乎从这擦身而过的箭矢里,闻到了一丝火药的味道。 这是? “小心,是火花箭!” “轰——” 随着羽菲的警告声,茶寮处的茶棚顶端不知触动了什么,突然塌陷了,而烧着的干草,正好和火花箭飞射出后产生的掉落的火星,如天火般从天而降,一眨眼的时间,本就只是为设下陷阱,草草而搭起的棚子,瞬间在火中倾塌了…… 284 无回楼杀手排名 “轰——” 随着茶寮茶棚顶端的塌陷,在外的人,一时间只能看见艳红的火海将身着艳丽红袍的人给包围在里面,而之前原本被苍轩炎烨的剑气给控制着没往下落的巨网,则是带着遍布的暗器,和夹杂的火星,急速下落。 如此速度,由此可见在里面的人功夫多么高深,轻功多么高强,也是无法抵挡这些暗器的。 面对着这团大火,在外面的人起初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惊呆,直到缓过神想要帮助之际,可其后的箭雨却愈加的多了。 而随后出现的黑衣人,更是令风威伦他们没办法及时反应过来,令他们站在外面的脚步无法挪动半分过去帮助苍轩炎烨,只能用眼角余光看着里面。 在火光里,就在巨网要落到苍轩炎烨的头上时,里面的人却不退反进,居然任凭火焰沾在身上,且其上面还有着干草带着火星不断往下掉,倾斜着的顶棚更是岌岌可危。 “锵——” 在苍轩炎烨往上冲时,被风威伦保护着的羽菲,不知何时拿出了火凤琴,对着那张巨网的的顶端,就像是计算好的一样,在苍轩炎烨使用冰寒剑的同时,对着同一个地方就是全力一击。 在寒气和无形的风刃下,那张巨网似乎终于被击败了,苍轩炎烨终于穿破了顶棚,在带个茶寮崩塌之前及时地飞了出来。 苍轩炎烨一袭艳丽红袍从容的立于天地之间,较之丝绸更甚的墨黑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就算是在危急时刻,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此时站在崩塌的茶寮前的男人,是那么地沉稳淡漠。 如果不是他身上还留有的火星,和红袍的衣角有被烧毁,单是就如此看着苍轩炎烨,还真是丝毫猜测不到之前是处在险境之中。 只是此时看着沉稳淡漠的男人,眼神却是冰冷的望着被风威伦挡在身前的黑衣蒙面人们,那血煞之气就算是离着苍轩炎烨较远的云亦尘,都有所觉,更别说就站在他前方几步远的羽菲了,苍轩炎烨身上的血液仿佛就似凝结的寒意,正一丝一丝地从他身上透露而出…… “菲儿,过来。” 当羽菲听到苍轩炎烨的话后,她没有丝毫迟疑地就踏着步子向前方一身寒意的男子走去,边走着,她似乎还听见了一阵机关叩响的声音。 当羽菲回头时,只见如天女散花的暗器正源源不断地向着她和苍轩炎烨所在的位置疾射而来,在火花箭后又是如此大规模的暗器,换作一般人早就被这阵势给震撼了,可惜今日遇见的却是苍轩炎烨。 机关响起的那会,苍轩炎烨挥舞着冰寒剑,衣袖连连几动,快得令羽菲都只能捕捉到它的一点点轨迹,而后那向着苍轩炎烨和羽菲飞射而来的暗器,就那么在他们面前停止不前了。 如果此举已经令那些由东楚国而来的护卫们感觉到侧目的话,那么接下来苍轩炎烨的“回击”,则是更令他们大开眼界了。 事实上苍轩炎烨武功的高深,在江湖上虽是厉害,但也没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而那些护卫之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将他当作神明一般看待,绝大部分还是因为他们身处朝廷,并无见识过真正的江湖高高。 加之苍轩炎烨身为东楚国王爷的身份,和他身为神兽的称号,及苍轩炎文的极力偏袒,才会让苍轩炎烨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毕竟习武之人对比自己厉害的高手,都是崇敬的,他们需要一种追逐的信仰,而苍轩炎烨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锵——” 如果众人以为苍轩炎烨只是让暗器停止不前是完结的话,那么就大错特错了,站在他身边极近的羽菲看见,那些本应该不动的暗器,似乎被苍轩炎烨加上了什么动力,使得那些暗器叮叮铛铛地直作响。 最后羽菲见着了一幕只在电视上看过,只在小说里才听闻别人提过的招式,那些个停止不前的暗器,突然转变了方向,在苍轩炎烨低喝一声后,顷刻间向着出处而去。 风威伦原本是挡在羽菲面前的,在见到那么多的暗器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时,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且他们家王爷从来就没和他打过招呼,就这么往他身边来一手。 要不是经过人形蛇的血液改造过,风威伦现在的身手早就不似普通人了,估计他想要以如此快得速度退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这暗器的速度虽快,可风威伦的退势也不慢,只是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其中一些暗器擦过了手臂。 “无九。” 在秋意飒爽的此时,听着苍轩炎烨这如霜似冰的两个字,立时让密林里的偷袭之举停顿了下来。 苍轩炎烨没有看风威伦,只是看了看羽菲,在确定她没有任何的损伤后,才转过身,对着在大火中燃烧的茶寮的另一侧的废墟喊话道。 “无九,这便是你们无回楼的行事作风吗,敢为却不敢当,嗯?” “不愧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敢问尊下怎么知道是我无九,而不是无回楼里的其他杀手,我可是不擅长使毒的哦。” 当苍轩炎烨话落后,一个长相平凡,在大街上随处抓都是一大把的中年男子从对面的废墟里走了出来,他言语虽是恭维着苍轩炎烨,可眼神却犀利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不如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畏惧,看来对苍轩炎烨还是有所忌惮的。 无回楼排行第九的杀手吗? 关于无回楼杀手排行的规则,云亦尘曾经对羽菲提到过,无回楼里杀手的名字,在进入排名前五十名后,便会由数字组成,不再用以前的真名,这对他们而言其实也可算是一种保护。 而前面排名的杀手若是在任务中死去了,只要楼内的任何一个杀手能继续完成之前他的任务,那么便可以接替这名死去杀手的名次排行。 但如果在两个月之内无回楼内都没有人能完成这个任务的话,那么任务会自动取消,楼里杀手的排名就自然地进行顺序更替。 对这样无法完成的任务,无回楼并不会退回佣金给指派任务的买家,而如果买家有疑义的话,无回楼则会用着非人的手段“奉还”,虽然讲起来很不厚道,但在实力面前,强者的话才是王权! 只不过在无回楼成立的这么多年里,无法完成的任务只发生过一起,具体是什么云亦尘并未多言。 “你出来了,便就是你了。” 对无九的疑惑,苍轩炎烨只是简短的一句话,逼得废墟那头的无九脸色顿时不好看极了! 原来苍轩炎烨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是他,只是之前苍轩炎烨对着废墟喊话的口气太为肯定,令无九自己乱了阵脚,才会忍耐不住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和身份。 咬着牙,切着齿,知道自己中计的无九,已知眼下没有其它办法避免和苍轩炎烨的大战,只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哈哈,真不愧是炎阁主,今日有幸和您一战,无九无憾。” 羽菲看见这个长想委实普通得就算站在人群里,谁也不会去多看一眼的名为无九的杀手。 这种长相其实是好的,行动起来能让对方在刻间忘记他的模样,而无九更为令羽菲觉得佩服的是,虽是身为杀手,可在他的身上,羽菲却没有感觉到任何要的杀气。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或许在他们一进入茶寮时,对杀气极为敏锐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无九的这种能收敛杀气的手法,才能令他在无回楼排名前十,达到第九,令他在杀白道大侠,商流官员时能那么顺利地完成任务。 毕竟像无九这样的普通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没有人特意提醒,定然不会有人特意去注意他这种人物。 而无九所接下的任务,则是不完成不罢休,这也是他能在短短一年内,由排名第三十三名,立即荣升为第九名的原因。实力固然是很重要,但无九的毅力,却是更为厉害。 “无九,你是不擅长下毒,只不过原在这里的无十二出任务了,离得最近的便是你,能令我们阁主如此的不设防中了圈套,便也只有无回楼的能隐藏杀气的你——无九,可做到了。” 说以上这翻话的是云亦尘,也不知他是基于何种原因,才会对着无九如此解释道,难道是不喜欢他死不瞑目? “不愧是炎王阁,不愧是炎王,不愧是云护法,情报网确实不容小觑,这本不是你们的地盘,可消息却仍是如此灵通,就连无十二不在都知晓了。” 无九的三个“不愧”,越是讲到最后,身上的戾气便越重,这本不该是他执行的任务,可,难道真是天意! 不在意无九的恭维,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动着冰冷的寒意,骤然问着前方仍兀自失礼的无九道:“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动手。” 285 一劳永逸的计策 不在意无九的恭维,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动着冰冷的寒意,骤然问着前方仍兀自失礼的无九道:“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动手。” 无论无九是如何的无所畏惧,在无回楼里的排名如何,只以他一人之力,对上炎王阁的阁主,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算直到现在无九都不明白楼主是如何想的,居然让他一人来对付苍轩炎烨! 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吗,就连胜算都是如此的渺茫,可就算如此,无九也无法违背这样不合理的任务。 “无九,你错只错在接错了任务,到如今,倘若我问你是谁委托了这个任务,只怕你也是不知吧。” 站在树荫之下,云亦尘对着没有回答苍轩炎烨的话,却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无九,隔着那阵巨大的火团,微风吹动下,说着此话的云亦尘似乎随时都会随风飘去般的纤弱。 压抑的气氛里,无九在听闻云亦尘的话后,朗声大笑,“云护法说得是,我无九是接错了任务,这是我第二次失手,就不知还会不会有第三次了。” 即使不用云亦尘明说,无九这个算得上是顶尖的杀手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只是勇于承认的他,却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活下去改正。 “解药。” 在无九大笑的同时,羽菲发现在场的许多护卫似乎脸色不太正常,其中更甚有一个受伤比较严重的,克制不住地脚下踉跄了下,看那样子离倒在地上不久了,只能勉强地稳住自己罢了。 燃烧的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干草燃烧着,在这安静的气氛里,可以感受到一份异样的压抑。 箭头上有毒,这是必然,只是毒性发作的如此快,是羽菲所没料到的,对那些保护他们的护卫,在能力范围之内,羽菲自然是愿意搭救的。 此时无九不答话了,看那样子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给解药,这原本对杀手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对没有自信从苍轩炎烨手里逃走的无九来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炎阁主,解药,换您让我五招,不过分吧?” “废话少说,交出解药,还能给留个全尸,否则。” 苍轩炎烨站在原地,冷着脸,似乎是没听到无九的话,一股剑风从他的右手拂去,顷刻间原本烧得正旺盛的那堆废墟猛然间从中间被劈开,烧得正旺的火焰顿时被分做了两半,随着风势连着剑气一起向着无九攻去。 无九面前的火热和剑气,来得又猛又凶,火焰中带着冰寒之气,如果真被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自然物质击中,无九这命估计是得去半条了。 更何况无九做杀手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能避开与人正面交锋是最好的,只是苍轩炎烨的这股剑气来得很迅速,无九已无回避的可能,他已经做不到任何挽救的事,于是只好硬生生地接下了! “砰——” 一声,在羽菲他们面前掀起一阵巨大的气浪,其中还夹杂着升腾的热气,就连被苍轩炎烨及时拉进怀里的她还是闻到了那股热浪气味,似乎里面有着肉烧焦的味道。 “早知……如此,咳……” 无九在硬接下苍轩炎烨的这阵剑气后,猛地就吐了一大口鲜血在地,而他的胸膛则是顺着右侧,往下裂开了一道可怕的口子,鲜血似止不住的流水般倾泻而出。 幸而无九躲得及时,否则此时接下这剑气后的他,整个人会立时被劈成两半,就如火海中的火焰般。 只不过现在的无九就算没有被劈成两半,也定然是活不成了,看他身上的血流不止,和他身上已经黑焦的血肉。 苍轩炎烨对无九的雷厉风行的猎杀,风威伦看在眼底,见密林里的其他杀手并没有任何帮忙的举动后,他眼底闪过一抹厉光地运气大声朝着林子里面大喊道。 “林子里的人听着,如果执迷不悟,无九的现在便是你们的下场,谁还要挡我们的去路?” 狐假虎威…… 不过杀手组织的人却是有眼力见的,这回接任务的只是无九,并没有指定要其他人一起出这个任务,为此就算对无九见死不救也属正常。 更有甚者,有的无回楼杀手,为了自己的排名,还会在同伴重伤之后将其杀害,这只要没证据,无回楼楼主都不会严办,毕竟他们要的是顶尖的杀手,并不是无用之流。 “天要亡……” 无九倒在血泊里听到风威伦的话,眼底立即布满了绝望,无回楼的竞争和机制,他又如何不清楚,这回是真的死定了。 于是在无九合上眼,随口流着鲜血地喊出了这么三个字后,结束了他血腥的一生。 “告诉无回,事不过三。” 虽未见林中身影的动作,可苍轩炎烨却是准确无比地对着其中一个方位吐出了两个阴冷无比的字,这股子的阴冷随着这一句话,慢慢在林中扩散开,令在前方正准备撤退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差点从树枝上跌落。 可怕人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如果他想要自己死,只需一击,恐怕他还未有无九的回击之力! “无回是谁?” 羽菲抖了抖身上,甩开因苍轩炎烨那话而在日光下都令她感觉发寒的感觉。 或许也是察觉到了羽菲的寒意,苍轩炎烨在看向她时,金色的眸子虽冷,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苍轩炎烨有所收敛,冷漠被深沉所取代着道。 “无回楼历任楼主,都叫无回。” “原来。” 羽菲开口两个字,算是对“无回”这个名字做出了回应,对这个杀手组织,羽菲没有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趣了,而是转向风威伦指了指无九的位置。 “解药应该在他身上,取下给其他人服下吧。” 风威伦点头,照着办了,随着风威伦的离开,羽菲继而对着苍轩炎烨,很是不赞同地问着。 “你是不是看出那个茶寮有问题了?” 金眸一闪,苍轩炎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一劳永逸,杀鸡儆猴。” 很简单、精练的八个字,羽菲听懂了。苍轩炎烨是想借此机会警告无回楼,如果再派杀手来,那么他绝不会再手软。 而如果无回楼楼主无回还执意如此的话,那么便是和炎王阁对上了,那么苍轩炎烨自然也不会手软!江湖上两大杀手组织对上,这样血战的结果,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羽菲虽然没见过那个无回楼的楼主,但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能爬上一个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的首领位置,先不说他的武功如何,单是从谋略来看,应该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只要无回有点思维,都会知道和苍轩炎烨所统领的炎王阁作对不是明智之举,最后有可能是渔翁得利! 羽菲心服,只是在看到拿到解药过来向苍轩炎烨确定的风威伦后,她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威伦?” 如果羽菲没听错的话,之前风威伦确实是阻止云亦尘他们进入茶寮,而在她和苍轩炎烨进入后,他也没进去,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有陷阱般。 被羽菲提问的风威伦,颔首,看着羽菲微笑地解释道,“似乎是那毒素改变了我的体质,对其它的毒物身体便会有所警觉,也不知这究竟是幸还是。” 未完的话,风威伦含进了嘴里,无奈地摇摇头,在苍轩炎烨的示意下将解药拿给了那些受伤的护卫们服下。 是因为对毒物产生了共鸣吗? 羽菲瞧着风威伦在日光下挺拔的身影,在那个身影下究竟掩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先前只以为人形蛇的毒素只是令风威伦的身体机能发生的改变是形如血族一样,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只如此了,风威伦的能力在不断增加,可愈如此下去,他还能算做人类吗? 似乎是察觉了羽菲的低落情绪,苍轩炎烨将左手搭在羽菲的肩膀上,脸上的冰寒已经消去,将眼底的那份不易察觉的温暖和难以动摇的坚毅传达给了羽菲。 “这便是我要带他去血医谷的原因。” 风威伦和云亦尘的受伤,多少程度上都和蒋如牧有着,且现在他和风威伦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微妙,为此苍轩炎烨才没有让他也回东楚都城,而是带着他一起去血医谷。 苍轩炎烨,你的细腻心思,怎么能隐藏得如此深!在你淡漠的表象下,那颗玲珑的心,似乎比云亦尘更加剔透! “我们该启程了,菲儿。” 苍轩炎烨接过风威伦递过来的缰绳,在危机暂时解除的现在,赶路似乎是最佳的选择。 同一时间,蒋如牧那边也解下了树边的缰绳,上马开始准备启程。队伍里虽然有人受了伤,也中了毒,可毕竟解药吃得及时,且他们也是东楚国百里挑一的护卫,身体素质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于是在众人整装后,便又开始继续往前,羽菲坐在马背上,如同之前的几天一样,靠在苍轩炎烨的胸膛里,听着从耳边传来的有力心跳声,还未从之前他的那翻言词,和自己所发现的信息里缓过神来。 烨,被你在乎,放在心上,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 286 三年前的血腥案 或许是之前苍轩炎烨让无回楼的杀手传回无回楼的话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也或许是无回楼里没有其他杀手在听闻了无九的死亡后,再无人敢应承下这个任务。 为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一路倒是畅通无阻了,而在今晚,在苍轩炎烨他们赶路之下,错过了到城池打尖的时辰。 不过幸好他们在之前有看到一个村落,于是在确定前方无客栈可以住宿后,风威伦在请示了苍轩炎烨后,带着他们一群人又调头向着之前那个看似荒芜,没有任何人烟的村落而去了。 本来风威伦他们也不会坚持要到有片瓦的地方露宿,只是这几日天气多变,就算在行进间,天空中偶尔都会飘起点点雨滴,对着那山雨欲来的架势,他们随时都做好在雨中赶路的准备。 为此如果晚上露宿时,除非必要,否则风威伦他们都会挑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他们这些大男人不怕,但受了伤的云亦尘,和身体看着就单薄的羽菲,可受不起这样的风雨之势。 在苍轩炎烨他们到达这个确实无人的小村庄后,天空下起了雨,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屋外落破的石墙和茂密的杂草上,之前被他们行走的路上也变得泥泞。 如此细雨,如果之前苍轩炎烨他们还在赶路,也不得不停下避雨,幸而风威伦早有了打算,他们及时赶到此处,有了个虽残破、遍布灰尘,却是有顶棚遮蔽的地方。 清扫居所之地,猎食、生活这种琐事,苍轩炎烨会,羽菲也略懂,但此时却完全轮不到他们出手,于是在屋内避雨的两个人,就那样无声地站着,看着屋内屋外的人忙忙碌碌。 细雨之下红衣如风,雨水打在屋外的树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屋内此时和外面就犹如是两个世界,羽菲淡淡的声音在风里飘荡。 “他们身上的毒,可有办法解?” 羽菲口中的“他们”,自然指代的是风威伦和云亦尘,他们此去血医谷的目的就是解了云亦尘身上的毒,可近日来,云亦尘身体的变化,不由令羽菲忧心了。 云亦尘身上肌肤的颜色虽未变化,但他却开始发烧了,且状况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云亦尘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不好的时候,却是高烧不退,人有时候还很迷糊,口中会一直说着胡话。 “这得看他们的造化。” 苍轩炎烨和羽菲并肩看着屋外的细雨,听着屋外的雨声,在回答完着羽菲问话的同时,自然而然地拂去落在她颊边的一滴雨水,那滴雨水从苍轩炎烨的角度看去,就似一滴泪般,在那张娇小、淡漠的脸上呈现出奇异的诱惑力,分外吸引苍轩炎烨的目光。 在苍轩炎烨的手碰触到自己脸颊时,羽菲也不知是被雨水冻的,还是被苍轩炎烨那凉意给冷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王爷,后山有些古怪。” 去屋外找食物,和确定周围安全的风威伦,一进屋便看见站在残破的原是窗户处的苍轩炎烨和羽菲。 此时的苍轩炎烨周身的寒意少了许多,从远处望去风威伦居然觉得他好像还笑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风威伦真会揉揉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看错了。 “菲儿,你呆在这里。” 吩咐看保护羽菲和云亦尘的护卫,苍轩炎烨和神情有些古怪的风威伦打着伞,消失在了羽菲的眼前。 因着羽菲怕黑的缘由,这间只四十多坪的屋子里,四处都点燃了烛火,而在羽菲休息的地方,还摆放着几个夜明珠,在她自己的手里,也是时时刻刻拿着一个夜明珠以作照明之用,可以说,在这屋内凡是羽菲所到之处,无一黑暗的死角。 靠在一个松软的草垛子上的云亦尘,无力地瘫在地上,看着由远及近的羽菲,对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苏姑娘,让你费心了。” 羽菲自然而然的在云亦尘身边坐下,对他的抱歉,不予接受地直言道,“你会中毒,终究还是为了我和烨,是我们欠你的,何来费心之说。” 如果不是为了觉醒她身上的力量,封印西武国圣山之上的暗龙力量,云亦尘不会陪他们一起去寒山,更不会留下和蒋如牧一起去善后。如果真要说是谁欠了谁,这又怎么说得清。 羽菲,你和王爷,已经关系好到可以自称“我们”的地步了吗? 敛眉,云亦尘在烛火下青得有些惨白的脸色,在听到羽菲话里的“我们”后,黑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愁闷。 明明知道不是自己可以觊觎的,却为何总不死心,在听闻他们的亲密,和亲眼见到他们的举止后,心底又总是会如此哀伤,云亦尘你究竟在做什么? “亦尘?” 羽菲往火堆里又加入一根干柴,在见云亦尘不语,脸色不定时,她以为对方又毒发了,叫唤着云亦尘的声音,都不由变了调。 在心底斥责着自己的云亦尘,在感受到羽菲的关心后,收了收心,将话题一转,不再纠结于究竟是谁亏欠了谁上面,只是闭了闭眼,叹息着道。 “苏姑娘,我没事,只是,今晚我们不该在此休息的。” 只怪当时云亦尘发着烧,不知风威伦下的决定,也未注意到他们所进入的会是这个村子,否则就算是风餐露宿,被苍轩炎烨所斥责,云亦尘都会极力反对到这里休息一晚。 虽然云亦尘的烧大约是在一刻钟前退下,意识也是在那时候恢复的,可当时他醒来时,对着风威伦和蒋如牧所说的话,对听觉极佳的羽菲而言,自然没有错过。 “为什么?” 这只是一个荒芜人烟的落败的村子,早就无人居住了,而风威伦之前也派人来巡视过,这里确实没有任何的陷阱,那么为何云亦尘在清醒后会那么大力的反对? “苏姑娘,你可曾听闻过,在三年前,炎王阁的五炎偕同王爷,一夜之间斩杀了某个村庄里的三十六名的百姓,无论是身强体壮的青年,还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且他们皆是身首异处!” 屋外的细雨仍是噼里啪啦地下着,雨水滴落在屋檐的声音,躲藏在林间的虫鸣声,这些羽菲都还能听得见,可为何离得她如此近的云亦尘的声音,她却觉得离得是如此的远,远到她都不确定刚才那翻带着三十六条性命的话,是不是从他的口中传出…… “苏姑娘,那些百姓,他们不是‘人’,或许在之前是,可在变成那样后,他们确实不能称之为人了!” 云亦尘黑色的眸子没有集聚地望向外面的绵绵细雨,似乎透过这场雨遥想起了过去,回忆起了那场仿若人间地狱的场景。 为何方才他没有清醒过来! 早知自家主子是怎样的人,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血液似乎都是冷的,是冰凝结而成的,但面对着被鬼阎用着自己的血,进行了实验,让那些村民变成人不人的怪物的他,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如果真的能无动于衷,为什么在听到炎二传来的消息后,带着炎王阁的绝顶杀手五炎和死士们倾巢而出,那么不计后果,在见到那些“村民”后,眼神如此血腥,面孔如此狰狞,那时候的苍轩炎烨,才是真正的炎王!来自地狱! 是否在那时,极力压抑着过去,不想回首不堪过去的苍轩炎烨,在那些“村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日在牢狱里的挣扎!如果他没有奋力抗争,最终的结局,是否会比这些所谓的“村民”还不如!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或许她该问,那些被云亦尘所说的不能称之为人的村民们,在他们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身上披着苍轩炎烨强制让她穿的外袍,明明屋内是如此的明亮,明明她离火堆旁是如此的近。 可为何羽菲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是那种由里及外,从骨髓里冷到血液,全身都遍布着要结霜的寒意! “那晚,王爷带着五炎他们,只是消灭了一些不该留在于世的‘东西’,鬼阎用着王爷的血,尝试着做出长生不老之药,将那些村民用来试药,可结果。” 云亦尘闭眼,脑海里浮现着当日的火光和惨叫声,一声无奈的叹息从他的嘴角溢处。 这声叹息及云亦尘的消沉,同时也令羽菲想到了那日可能发生的惨景,天下哪里来的长生不老之药,苍轩炎烨的天血能解百毒已是逆天,鬼阎却还异想天开地想要研制出长生不老之药,这根本就是做梦! 而当年,为了鬼阎的这个不可能的梦,付出了巨大代价,和承受莫名痛苦的,似乎除了苍轩炎烨外,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被害者,例如这个村落的村民…… “为了湮灭鬼阎当年的罪孽,屠杀这些无辜村民的罪行,就这样生生扣在了烨的身上!压在了炎王阁上!” 287 产生异变的狼群 “为了湮灭鬼阎当年的罪孽,屠杀这些无辜村民的罪行,就这样生生扣在了烨的身上!压在了炎王阁上!” 羽菲所说的话,云亦尘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明白,并不代表着当年的苍轩炎烨会愿意照着做,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曾经沉浸在血腥里的他,会有如今的样子,对云亦尘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苏姑娘,你也知道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世人是如何看待于他,也不在乎炎王阁在江湖上的威名,对那个刚从鬼阎的阴影里摆脱出来的王爷来说,不让这个大陆上出现鬼阎存在的痕迹,才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在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实验后,苍轩炎烨还能保有人性,在恢复记忆后没有崩溃。 这一切,无论是对东楚国,还是对云亦尘他们这些看重苍轩炎烨的人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今日会再出现在在这个村庄,真的是个意外,云亦尘本以为他和苍轩炎烨一辈子都不会再来到这里,同样的他相信苍轩炎烨也一辈子不愿意再回想当日的血腥之景。 虽然现在苍轩炎烨已经改变不少,有羽菲在身边后,丧失人性的机率已经大大减少了。 可云亦尘仍是担心,毕竟机率减少了并不代表没有可能了,他怕苍轩炎烨在见到那些过往熟悉却陌生的场景后,又会败给心中的黑暗和兽性! “苏姑娘,去王爷身边,别让他再沉浸在那可怕的回忆里了!” 在和羽菲深聊了这么多,将当年的事情言明后,云亦尘在全身放松后,内心又变得不安起来,刚才是他叫风威伦去察看四周有没有异样的。 而刚才风威伦却单独叫走了苍轩炎烨,是否后山里有什么当年的漏网之鱼,又或者是当年应该被他们斩杀的尸首出了什么问题?为此风威伦才会叫苍轩炎烨去的? 从来没有往其它方面去要想的羽菲,在见到云亦尘一脸的焦急,和他所说的可怕之处后,脸色顿时一变,快速地站了起来就打算往外而去。 最后在走之前,羽菲才想起自己怕黑的事实,和云亦尘受伤的现状,于是在努力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后,羽菲才下了命令道。 “照看好云公子,你们几个跟我来!” “是。” 云亦尘枕在干草垛子上,看着羽菲毅然的身影,知道她是真的在为苍轩炎烨心急,那样外露的感情,在一年前,在南雀国那么久,他都不曾听探子回禀过。 果然,只有王爷是不同的…… 这个落败的村庄,单是从它荒凉的痕迹来看,应该已是多年未有人居住了。 初入这个村落时,加上又是下雨之势,风威伦便没有仔细察看周围的情况,对此他也有不安,这四周似乎静寂得不寻常。 于是在云亦尘的要求下,风威伦带着几名护卫在这四处开始了探查,虽然只是休息一晚,可也仍容不得风威伦马虎,这可关系着他们一行几十人的安危。 在探查的过程里,风威伦重点查看了云亦尘所说的后山,那处黑漆漆,枝茂特别旺盛的似乎连雨也下不进去的山坡,确实泛着阵阵的诡异。 而风威伦站在坡底向下看去,所见坡顶似乎闪烁着点点的绿光,忽明忽暗。在这样不明情况之下,风威伦没有贸然上去,只是吩咐了几个护卫在山坡下守着,自己则是回去回报苍轩炎烨。 这个村庄并不是特别的大,可从前面的居所到这个后山,也得走上一刻钟左右,只是当风威伦带着苍轩炎烨到了山坡下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守在这里的护卫不见了踪影!且停了雨后的清晰空气里,还带有着丝丝的血腥味! “王爷,小心!那些护卫不见了!” 不用风威伦提醒,苍轩炎烨在来到这个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看着那个自己三年前亲手命令五炎他们“堆建”而成的山坡,眼底泛着阵阵寒意。 三年来,炎王阁每年都会派人来此处查看情况,怕的就是鬼阎当年的实验体有漏网之鱼,又或者对这周围的其它动物和植物产生什么怪异的影响。 鬼阎所做实验的危害程度,和破坏性,苍轩炎烨可是亲眼领教,和见识过多年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就连在死后,都还会苍轩炎烨如此的防备,可看来他们的部署仍是不够周密,否则现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诡异状况。 “哧——” “威伦,退下!” 苍轩炎烨抽出冰寒剑,将视线投注在带着阵阵绿光的坡顶,审视打量着,而被苍轩炎烨所吩咐退下的风威伦,则是感觉此时的静默,似乎有一种令人将要窒息的错觉。 “咕咕——咕咕——” 当风威伦听到从坡顶传来的一阵一阵饥饿的似乎在吞咽着什么东西的声音,全身的毛孔都无意识地舒展而开,一股冷意由脚底板直灌到他的头顶! “砰!” “嗷呜——” 在苍轩炎烨挥剑对着山坡顶的那处绿光就是一阵强击,风威伦在听到一声令他遍体生寒的狼嚎音后,只见前方嗖嗖嗖地蹿出几个巨大的身影,匍匐在地上,对着他和苍轩炎烨所在的方向一阵警戒,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命令,随时都可以做攻击。 “王爷,是狼!” 在阴暗的月色下,风威伦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些绿眼之物的真身,原来是群居而食的狼群,只是它们的体型较之一般的狼更加的大,而它们的眼泛着的光也比之诡异,踩在草地上的利爪,也更加的锋利,和不似普通狼的长…… 那是什么? 风威伦全身僵硬地看着在月光下显露了整个身体,嘴里还咀嚼着“食物”的其中一只狼,而在它的利爪下,挂着的无疑是之前那个护卫的衣物! 这怎么可能!那几个护卫都是东楚国里苍轩炎文精心挑选的高手,别说是单打独斗几只狼了,就算是被高手围困,他们也不应该死得如此悄无声息! “它们不是普通的狼,那些爪上带毒,估计就连它们的毛发和唾液都有毒素存在,而这里的每一只,或许都有着自己独有的意识,威伦,带菲儿和亦尘他们离开这里!” 不用细看,苍轩炎烨只要闻着空气中这些狼群的气息,就发现了它们的不同,这些动物的味道,和三年前那些村民的如出一辙。 看来当年他做得还不够彻底,只是让那些因实验而变得人不人的怪物们身首异处,并不能真正地让它们消失于这个世上。 可这也是天意! 当年,苍轩炎烨和云亦尘也曾想过放火烧了这些变异后的怪物尸体,因此才会让五炎他们将所有的尸体给堆积成这座山坡。 只是在苍轩炎烨他们打算放火时,天气骤变,原本晴朗的夜空,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一下便是几天几夜。 而后当苍轩炎烨他们再度燃烧这座用怪物的尸骨堆积成的山坡时,它的易燃程度自然是不如之前了。 或许在当时下雨之时,便将这里的不详之血给冲刷到了其它地方,而在那时,周边的动物和植物就受了影响,只是时间尚浅,为此每年被苍轩炎烨派来查看这里是否有异常的部下,才会没有发现诡异的地方。 这世间,有因必然有果,原就是他造的孽,由他起的因,如今便再由他来终结! 对这些因吸食了三年前村民的尸骨而变异的狼群们,苍轩炎烨的眼底只有深痛恶绝的仇视,及恨不得能分解其筋骨的冷意。 “快点!” 急急走在泥泞的路上,羽菲听到了模糊的打斗声,其中隐约还夹杂着野兽的吼叫,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后清晰的夜里,寂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眼望去满是死气沉沉之感,村中树木高耸的杂草,早被雨水给打得七零八落,在这一片黑漆漆的颜色里,只有一点艳红,红似火,鲜艳耀目。 那是一袭艳丽的红袍,是和羽菲同系列的衣物,是曾经她最为厌恶的色彩,可现在却成了最令她心安的颜色! 此时的苍轩炎烨,正被狼群包围在中间,它们警戒的瞪视着这个已经杀死自己无数同伴的气息令它们后怕的人类! “嗷呜——” 这声吼叫声是由山坡顶上,那头颜色明显与其它野狼不同的健硕大狼发出的,它的毛发在月光照射下,居然呈暗红色,那光亮的皮毛色泽,在躁动的狼群中犹为显眼。 在明显是头狼的吼叫下,那些原本还裹足不前,畏惧于苍轩炎烨周身杀气的狼群们,再无了退路,就像吃了什么兴奋剂一样,奋不顾身地就向着苍轩炎烨露着利爪和狼牙。 一个个像是商量好的飞扑而去,一只被他给踢飞后,从后边总会再扑上来一只野狼,似乎是想以着车轮战来消耗苍轩炎烨的体力,又或者是想其它的办法。 “苏姑娘,我们不去帮王爷吗?” 那些跟着羽菲一同前来的护卫们,在亲眼见到被围困在中间的苍轩炎烨后,神色焦急地问着自见到此情景后便动也不动站在原地的羽菲。 288 智慧超群的狼王 “苏姑娘,我们不去帮王爷吗?” 帮忙吗?就现在的情况,他们过去真的不会是帮倒忙么? 羽菲眼神一扫,看到了背靠着树,正警戒地瞪着围在他身边的风威伦。 就连这个身体都经过了人形蛇改造,变得异于常人,实力远胜于普通人的风威伦都只是选择站在一旁,不加入前方的战役,他们上去帮忙,只怕会被现在杀红了眼的苍轩炎烨给踢飞出来。 “退到风公子那里,别给你们王爷添乱了。” 不过就算羽菲不打算击杀这些野狼,它们也不会放过来到这里的“食物”,所以当羽菲他们出现,并向着风威伦而去时,其中的某些野狼早就迫不及待的向着他们去了。 羽菲拿出绣袋里的火凤琴,琴弦绷得紧紧的,琴音嗖嗖几声接连向着围过来的野狼而去,抚琴、拉弦、放音,接连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嗷呜——” 在羽菲和随后护卫的帮忙下,他们令围在身边的野狼群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不过就算现在占了小小的上风,羽菲他们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过分毫。 在此地已经苦战了许久的风威伦,在羽菲初来到时,便发现了,而她的琴音更是令他不能忽视,不过风威伦却也没有忘记苍轩炎烨之前对他的命令,让他带着羽菲和云亦尘他们先离开这里。 只是当时想听苍轩炎烨的命令离开的风威伦,却被突如其来的众多野狼给包围了,无论怎么杀都杀不完,在他的脚下都已经遍布着野狼的尸体了,可风威伦还是没离开这里半步。 看来这些野狼也想对风威伦进行车轮战来消耗他的体力,不过比起苍轩炎烨来,风威伦这里的效果确实更嘉,单是从他额上的汗水和颤抖持剑的手来看,就可知风威伦已经体力不支,再撑不了多久了。 “苏姑娘,王爷不会希望看到你来这里的。” 双手执琴的羽菲,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看了眼风威伦的状况,不答反问地道,“威伦,这似乎不是你平常的状态。” 风威伦在未被毒素感染时的攻击力,羽菲是不太确定,虽然有见识过几次,可谁又知道他当时有没有保留实力呢。 可在进入了皇家陵墓之后,对风威伦的变化,由于羽菲是惟一一个接触过血族的人,也是仅有的知道关于血族血液研究的人,于是在蒋如牧他们的期望中,和抱持着对血族的研究下,羽菲一直关注着风威伦的转变。 但现在羽菲所见到的风威伦情况,与之前所见的情形,出入太大了,他的实力应该不只这一点,怎么会被这样的野狼群给围困住呢? “苏姑娘,这些不是普通的野狼群,它们曾以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为食,而这些村民,” 怎么也想不到结果会是如此的羽菲,在听到风威伦的叙述后,不忍再继续听下去地急急打断了他的话。 “威伦,够了,关于这个村子的事,亦尘已经和我说了。” 原来那些因被鬼阎做实验,成为怪物的村民们,曾经在三年前被发现真相的苍轩炎烨屠杀于此,可谁能想到,这并不是最后的结局,这些野狼群,和在山坡顶的那只头狼,似乎延续起了这段早就应该被斩断的罪孽! 在猎血师的训练里,曾经被特意受训各种毒素识别的羽菲,在和这些野狼群对峙了一会后,便从它们的身上闻到了那些似曾相识的味道,而后对着风威伦及身边的护卫们提醒道。 “它们的身上,会分泌出令人身体疲软的毒液,至于还会不会有其它的不利作用,就不好说了,在和它们打斗时,捂着你们的鼻,这些野狼除了这个特点外,和普通的野狼无异。” 等等!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些味道似曾相识?猎血师的基地里,那些用来训练他们的毒素,究竟又是从哪里来的? 羽菲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总觉得什么事要浮现在脑海里,可那道白光却快得令她抓不住! “苏姑娘,小心!” 在风威伦发出警告前,苍轩炎烨快如鬼魅的身影,已经掠到了羽菲的右侧,在一剑将右侧的几头野狼击毙后,苍轩炎烨似叹息地道。 “菲儿,你不该来的。” 菲儿,这是我最为不想令你知道的真相!我的这不堪、罪恶的一面,如果全天下我想隐瞒谁的话,那便是你了! “烨,那些双手没有沾染过血腥的人,心灵又真的纯洁、无垢吗?” 菲儿,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得了手! 苍轩炎烨握着冰寒剑的手,在听到羽菲似嘲讽的言语后一紧,表面无仍是面无表情,金眸虽仍是狠厉之色,可内心却是震颤不已。 即使与整个大陆的人为敌,我也不会让你从我的手中溜走,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此生无所求,什么都不在乎的苍轩炎烨,在此时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也是今生定然不肯放手的人——苏羽菲。 海角天涯,碧海蓝天,此生惟一相伴的人,他苍轩炎烨的心中永远只有那么一个娇巧的女子——苏羽菲。 “威伦你们必需保护好王妃!” “属下定不辱使命!” 这是苍轩炎烨在出了东楚国后,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称呼羽菲为“王妃”,这其中所代表的深意,风威伦眼神只一流转,便明白了。 原先不对羽菲尊称,是为了隐藏他们的身份,不引起有心人士的关注,可现在他们的王爷,却失语了,果真是情到深处。 轻拍了拍苍轩炎烨未执剑的左手,羽菲边退到安全范围,边分析着眼前的形势,看着山坡上那只绿眼一直盯在他们这边,没有离开分毫的狼王,对着苍轩炎烨说道。 “烨,你放心去对付那头狼王吧,否则这些狼群是不会消退,只会没完没了,而在前方的亦尘和如牧他们,也会被波及。” 事实也与羽菲所说相差不远,在苍轩炎烨离开原先那些狼群的攻击位置后,山坡上的那只狼王又嚎叫了几声,而后不知从哪些地方,又钻出了越来越多的野狼。 与羽菲他们斩杀的狼群数量相比,此次增加的甚至更加的多,而这些新出现的野狼,则像是被周围的血腥味道给刺激了,每头狼的眼神都闪烁着亢奋的激情,似乎在期待这次的“食物”。 侧身,苍轩炎烨当着风威伦和众多护卫的面,不分时宜,不顾场合,情不自禁地俯身,向着羽菲的右脸颊靠近,在她的耳边低语完后,还流连忘返的亲吻了她的侧脸。 “别让我担心,菲儿。” 怎么也想不到苍轩炎烨在此时会有如此举动的羽菲,在微愣后,也不掩饰自己真实情意地回拥了还未离开的苍轩炎烨后背,对着他软言耳语。 “我还等着你对我实现带羽忻来这里的承诺呢,不会有事的,烨。” 封印暗龙,带着羽忻到这个没有吸血鬼的异世界,是羽菲最为渴望的事情,可现在除了这件事外,羽菲发现好像又多了一件令她放在心上的事、和人,而这个人的重要性,好似还胜过了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胞妹。 “嗯。” 不再言语,在感受到羽菲内敛感情的回应后,苍轩炎烨知道多说已是无意,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铲除前方那只变异不知到何种地步的狼王,之后,他和菲儿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相互了解。 羽菲目送着苍轩炎烨快速离开的身影,和风威伦他们一起坚持地站在树下,等候着苍轩炎烨的凯旋而归,只是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可以做些活动筋骨的事! 嘶一声,羽菲率先扯破自己的左衣袖,示范地将它给绑在自己的鼻息间,将眼部以下的位置全部给遮挡了起来。 “削下它们的头部,控制好呼吸!” 就算羽菲的体质特别,对这些令人发软的气味有抵抗力,可这并不代表她能一直坚持到最后。于是为了中途出什么变故,羽菲才会做出此番举动。 在击退了又一批向着他们涌过来的狼群后,本还想在空暇之余帮助苍轩炎烨一把的羽菲,突然发现在他们所对抗的这群狼圈外,居然站着一只长得比其它狼弱小的家伙。 它动也不动,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和狼群之间的对战,似乎它的存在不是为了战斗,而只是观战! “威伦,那头狼有问题。” 这是一句肯定句,在羽菲特意将利刃向着它飞射过去数击,都被它灵巧地躲避过,却没对他们发起任何的攻击后,羽菲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外围的那头狼虽不是狼王,可它的“身份”在这群只知听从的野狼群里,就显得微妙了。 究竟是它不受狼王的控制,还是狼王命令它如此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如监视般! 难道那只狼王的智慧,已经达到如此地步了吗?! “王妃,你别以身犯险,还是属下去吧!” 289 毒素控制的动物 外围那头瘦小野狼的异样,风威伦在羽菲未出声先,他就有所察觉,只是碍于要苍轩炎烨的命令,他不得离开羽菲的身边,只为保护她的安危。 可眼下羽菲居然想要自己去对付那只野狼,这就逼得风威伦不得不冒犯地拉住了羽菲的衣袖,对着她一脸不赞同地建议道。 “王妃,你别以身犯险,还是属下去吧!” 在苍轩炎烨情意如此明显的时刻,要是风威伦还敢让羽菲有一丁点的危险,那么等会他便可以提头去见自家冷酷无情的王爷了! 因此为了自己的性命,和羽菲的安危着想,无论怎么样,还是由风威伦前去试探那只野狼最为明确。 “小心点,别忘了前面还有一个人等着你去管教,威伦。” 笑笑,羽菲也不再继续和风威伦争抢下去,只是语带淘侃之意地道,而这一句话,令风威伦眼神一暖,似乎也想到了羽菲口中所说的那个等着他去管教的粗神经。 虽是决定让风威伦去探探那只外围瘦狼的底细,但在保护圈内的羽菲可一点也没闲着,手起手落之间,阻拦着风威伦的几只野狼全被羽菲的武乐风刃给击中,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头部和身体分离了。 有了羽菲帮助,风威伦很快地便来到那只瘦弱野狼不到五米左右的地方,这只毛发杂色的野狼,确实和其他对他们进行攻击的狼不同,它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没有一点杀气,全身也无一丝紧张感。 但就是这样的瘦弱之狼,却令风威伦直觉地感到后怕,它的眼神似乎不是在看着他们。而是穿透了这场人狼之战,看着虚无的远方,而这头狼,只是一个监视他们的载体,似乎没有着自己的意识! 小心的靠近,风威伦将沾着无数头野狼的剑横在自己和瘦弱野狼的中间,小心翼翼地看着它的举动,防备着它随时向自己扑来的危险。 可直到风威伦又向跨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的防备似乎是多余的,这头野狼,真的没在意他! “咚——”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风威伦仍是谨慎,快速且准确地一剑将这头奇怪的瘦弱野狼给一剑击毙,直到它的头滚落到自己的脚边,风威伦后脊发毛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些。 只不过当再看向那头身首异处的野狼时,风威伦才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原先那野狼炯炯有神,仿若人眼的瞳孔,在死后居然滴出了黑色的血液,而这气息,却是毒素无疑了。 因为有疑问,风威伦在避开其它狼群的疯狂攻击后,用着身上的空药瓶,将那瘦弱野狼眼睛里的毒液给装了些进去,而后才恭敬地将它交到羽菲的手上,询问着她的看法。 “王妃,您对这毒素怎么看?” 风威伦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是羽菲第一个发现那头瘦弱野狼的怪异之处,二是因为现在这些野狼身上的气味,也是羽菲先发现了其中的危害。 因此就算在知晓羽菲对药物和毒液并不怎么精通的情况下,风威伦都先将这药瓶交到了羽菲的手上,让她先探查一翻。 放在以往,这种事情,风威伦一定是交予云亦尘去处理的,只是现在的云亦尘自身情况都危及,别说帮上他们的忙,就连照顾他都已经费了众人的九牛二虎之力,苍轩炎烨更是破天荒的用了不少天血来抑制“红哑”之毒的发作。 羽菲脸色发白的将手里的药瓶给紧紧捏着,对着风威伦厉声嘱咐道:“威伦,让他们看看四周是否还有行动异于同类的飞禽,或者其它走兽,全部给我击杀了!” 怎么会! 这种毒液,原应该是从拥有控制对方意识的血族身上提炼出来的!怎么在天龙大陆这里会出现,这里难道有血族的存在?! 在猎血师的研究所里,曾经见识过这种毒素由来的羽菲,在想到它的提供者是吸血鬼时,整个人都绷直了,仿佛神经都被拉起来,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断了般! 不应该存在的种族,不应该出现的毒素,却都出现了,和之前这些野狼身上的味道全部联系在一起,羽菲终于抓住了那道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稍早之前未来得及想明白的事! 在天龙大陆里,不管有没有血族的存在,这里都有一个,或许不只一个人,他们懂得猎血师药师提炼血族毒素的方法,并将其为自己所用! 因此刚才那些野狼身上分泌出来的熟悉的毒液,也全是经由对方之手,和刚才控制那头瘦弱野狼用了同样的办法! 所以,山坡上的那头野狼王,它的出现或许不只是巧合,在苍轩炎烨每年都会派人来查看,却没发生任何一次事件,在炎王阁的消息网里也从来没听说过任何诡异的事,可就在他们路过这里的此时,居然就发生了如此奇怪的事! 这世间真的有巧合吗?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对方又该是如何的心思缜密,才能一步步诱着不按牌里出牌的苍轩炎烨掉进他布下的陷阱里!每一步究竟要如何的精算,才能到如今的局面! 离着羽菲他们人狼大战百里之外的一处山顶上,罗亚带着精锐的部下,站在高处的密林里隐藏着自己的踪影,手里却是拿着一个形如望远镜的长物,看着山坡上的那场他们精心布下的激战,嘴角上扬着满意的笑意。 可罗亚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接着从部下那里传来的不利消息,瞬间令罗亚的心情从天堂跌落谷底。 “罗大人,国师大人精心饲养的野狼和飞鹰,全被对方给击杀了!您看这回去之后可怎么交待啊?” 那些可都是国师大人的爱宠,今晚居然无一存活,全被苏羽菲那个女人给识破,命那些护卫给击杀了! 国师的这些“眼线”,好是好,不容易令人发觉,可被控制的动物,行动却缓慢,异于它们的同类,容易引起细心之人的关注,就如苏羽菲这般。 不过幸好在临来青国时,国师大人曾给过罗亚提醒,如果他的那些爱宠是被除了苏羽菲以外的人给发现,和杀死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出来执行任务的人就得小心自己的脑袋了,就算有着皇帝邺赫柏的偏袒,国师大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幸好,是苏羽菲那个女人发现的。只不过,国师为何要那么说,是有早预见了这种可能吗? “罗大人?” 在北虎国见识过国师的手段,并畏惧于他的部下,在自己向罗亚禀告着那些监视动物的死亡后,便没听见罗亚的任何回答,心里不由更加地焦急了。 没想到这一次的任务会如此的难以完成,国师大人居然亲自将自己的爱宠给他们,本以为能轻松完成这种监视任务,可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如此。 被部下这么一搅,罗亚的心情变得不怎么好,可他还未忘记自己这次出使青国的任务,脸色一沉,罗亚挥退部下去完成接下去的事情。 “急什么,有什么事我担着,退下,做好自己的事去,后面的都部署好了吗?” 哼,苏羽菲和苍轩炎烨,你们要去血医谷救云亦尘,这真得看他的造化,有没有那个命撑到那时了! “王妃,有同种气味的野狼就一头,飞鹰两只,细蛇一条,您看怎么处理那些尸体?” 风威伦自被那些毒素给感染过后,嗅觉方面也提升了不少,虽比不上羽菲,可分辨刚才那种毒液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在将这些“监视”之物的尸体给全数扔到角落后,便对着羽菲询问着接下来的事宜。 “焚烧!” 火,才是燃尽这一切罪孽的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在猎血师里,曾经出现过最为厉害的一位猎血先人,他不用借助凤剑,便能发挥出自身的五行之中的威力,那便是炎火! 凡是炎火所到之处,只要是亲王级别以下的血族都将灰飞烟灭,而就算是亲王级别以上的血族,也都会畏惧的退避三舍。 当年如果不是这位猎血先人失踪,血族怎么可能还会有如今在现代的嚣张之势!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位先人的威慑,其它的血族才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大规模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将人类都变成自己的仆人。 估计这些血族都还在害怕那位五行拥有炎火之力的猎血先人会出现吧,只不过这些血族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最多过百已离大限不久矣。 而他们猎血师里那位名赫一时的猎血先人,如今只怕早化做尸骨,不知在哪里浇灌着花草树木了吧。 现在这些因血族的毒素而被控制的动物们,虽然羽菲她没有炎火可以焚烧它们,但对不是直接受血族控制的物种,普通的大火已足够,只是善后工作要处理好,而这里却没有猎血研究所里的药物,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羽菲绝对不会允许这些毒液经过空气,土地再扩散下去! 290 精心布下的暗局 一身杀戮之气,红袍上都沾染着血腥之气的苍轩炎烨,冰寒剑一扫,便将周边的十几只还受着狼王控制的野狼给击毙在地。 苍轩炎烨先发现的不是那些习鹰的尸体,而是这个突兀的火势,令在上方和狼王对战的他分了心,以为下面发生了什么危及羽菲安危的事情。 没想到下来一看,令他放在心上的女子正安然无恙地站在护卫们的中间,而放火的风威伦则是将旁边的死去野狼尸首,和几个护卫也将它们投进火堆里。 “这是在做什么?” 于是当苍轩炎烨来到羽菲身边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以上这句带着疑惑的询问了。 一直关切着风威伦焚烧举动的羽菲,当看到苍轩炎烨以自己预计还早的时间回来后,心里先是安了心,可细想之下又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烨,你没事!那头狼王呢?” 以着苍轩炎烨的性格,如果将那只狼王给斩杀了,一定会将它的首级给带下山坡,除了因为他自身的原因外,另外一个则是给这些受控制的野狼们示警。 且如果那头狼王真的死了的话,这些野狼群肯定也不会再如这样井然有序,不畏生死地对他们进行攻击了。 因而在见到苍轩炎烨在听到自己这句提问后,脸色就阴晴不定的苍轩炎烨后,羽菲便猜到了,那头狼王未死!还让它从苍轩炎烨的手里给脱逃了! “哼,我让那只蠢鸟和蠢蛇去找了!” 只要一想到那头狼王是如何狡猾地避过了自己的攻击,还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苍轩炎烨战的脸色就显得犹为难看。 该死的野狼! “林鹰和竹青?” 对狼王的逃脱羽菲也不怎么惊讶,毕竟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那只野狼应该有了不低于人类十岁的智商,如何进退该是早就知晓了,更何况狼这种动物生来就聪慧非常。 只是对于苍轩炎烨能驱使林鹰和竹青帮他的话,让它们两只去跟踪狼王的踪迹,这令羽菲真的吃惊了。 先别说苍轩炎烨本身就不待见林鹰和竹青这一大一小的两只,这两只平常对他的态度更是没差打起来了,现在这仨只居然合作了? “我告诉它们,那只野狼要加害于你。” 淡淡的,苍轩炎烨一脸无事人的样子,讲出了令风威伦脚下踉跄,羽菲瞠目结舌的话。 这是明摆着的欺骗林鹰和竹青这两只,纯粹在关键时候利用它们啊! 王爷,你什么时候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风威伦背过身,不让苍轩炎烨看见自己鄙视的眼神,继续用长剑挑着野狼的尸体进火堆里。 烨,果然林鹰和竹青还是斗不过你。——羽菲垂首敛眉,将眼底的笑意和上扬的嘴角给掩藏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身为宠物主人的自觉。 而此时正因为苍轩炎烨的一句话,为了羽菲的安危在追踪着狼王的林鹰和竹青,则是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已经被他们所喜爱的主人(娘亲)给卖了…… 从刚才的诧异中回过神,羽菲在思来想去后,方肯定地对着苍轩炎烨道,“烨,这不是巧合。” 或许就连这几天的天气,和今日的雨势都被对方给算进了这所谓的“巧合”里,如果不是云亦尘之前和自己说了那些话,令自己带着护卫过来帮忙,这里会变成什么样?苍轩炎烨是否还会沉浸在过去那段血腥难忘的记忆里? “炎二他们‘休息’太久了。” 对着羽菲的肯定之语,苍轩炎烨只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之后令炎二等人在之后形如地狱似的生活。 要是炎二等人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是要把这里方圆百里的地给掀了,也一定会找出那头该死的狼王啊! 拍拍手,在合着众人将这些野狼群给堆进火堆之后,风威伦才向着苍轩炎烨提议。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别说这阴森森的氛围了,风威伦真怕之后又出现什么老虎王、蛇王之类的东西来,要真是那样就凭他们现在这些人手根本就不够看的。 他们王爷虽是能以一敌百,可对抗被控制,不要命的动物终究是自损的方式,更何况现在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人是没受伤的,除了他们的王妃外。 对风威伦的提议,羽菲也甚为赞同地点点头,对着仍是不悦的苍轩炎烨道,“烨,走吧。” 收了冰寒剑,对着那些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却不敢靠近再进行攻击的野狼群扫了几眼,苍轩炎烨才拉着羽菲的手,边走边似询问的道,“那两只?” 无论怎么说林鹰和竹青都可以算是羽菲所饲养的,在平日里苍轩炎烨虽不喜欢它们缠着羽菲的样子,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以羽菲的意愿为主,更何况刚才他确实也是利用了那两个笨家伙帮忙。 “呵呵,就让它们先跟着吧,凭那只狼王再厉害,总不可能会飞天吧,林鹰它们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谁担心,嗯?”金眸一瞪,苍轩炎烨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似乎只要羽菲回答的一个不令他满意,就会对她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处罚般。 “呃,我担心,走吧,烨。” 憋着笑,羽菲很识相的立即改口,转而拉着苍轩炎烨的手就向着前方云亦尘和蒋如牧所在的地方而去。 事实上对于林鹰和竹青,羽菲是真的不担心,竹青虽小,可它浑身的毒却不容小觑,动物之间都是有本能的,知道什么样的家伙自己惹不起,就竹青那样的毒性,估计没几个物种会去惹它。 至于林鹰,它的名气在动物里也是盛传已久的,在空中没有任何天敌的它,如果地上有危险,只要飞上空中便好了,所以林鹰和竹青对上狼王,羽菲一点也不担心。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来到前方亮着烛火的屋子外围时,就见着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着,却被留守在这里保护云亦尘的蒋如牧,一脸担心地问着他们,可眼神却是明显地移向了在他们身后的另一人身上。 “王爷,你们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如牧,我们所有人都没事。” 带着笑,羽菲湛蓝色的眼睛在风威伦和蒋如牧身上转了转,直到苍轩炎烨快要不满时,才收回了视线,不打扰这两个进展不知如何的两个人,进了屋子,向着精神不怎么好,却坚持着等着他们回来的云亦尘身边。 一进来,羽菲便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的直说了从今晚这件事里发现的蛛丝马迹。 “全是精心布下的局,这次去血医谷,可能会比我们预估的要难走上许多,亦尘,你可得坚持下去。” 在他们所不知情的背后,有着一个幕后黑手,拖延着他们行进的时间,或许这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但对眼下苍轩炎烨他们最为急切的事情,便是前去血医谷。 事实上,对到了血医谷之外的事,羽菲也不怎么看好,既然这路上,这个幕后黑手都能策划如此多的事,那在血医谷难道就真的能万事大吉了吗? 在和云亦尘描述完后山上的事情后,趁着还有些时间,除了苍轩炎烨和羽菲、云亦尘不用轮流守候外,其他的人都是轮流着休息,可闭上眼睛的羽菲,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被苍轩炎烨裹着毯子,强制地压在怀里休息的羽菲,虽仍是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可对眼下的处境,她也没得挑,只能忍受着,可在久久无法闭目养神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地对着明显也未休息的苍轩炎烨问道。 “烨,那个血医谷谷主,真的没问题吗?” 关于那个血医谷,羽菲也只是从云亦尘那里听说过,苍轩炎烨不会主动和她提起这些江湖上令人烦心的事,而风威伦和蒋如牧都是东楚国朝堂上的人,他们自然没有云亦尘清楚江湖之事了。 于是在没有其它可以打探消息的人外后,羽菲只得问道身边这个明显不想多说什么的伟岸男人。 不知如何安慰人,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更不会想要安慰人的苍轩炎烨,右掌僵硬不自然地拍了拍羽菲的背脊,而后才一字一顿地给了她答案讲道。 “那个老家伙,一直想收亦尘当徒弟。” 这一路上他们从未安静地走过一段路,不是碰上杀手埋伏,就是防备误食毒素,到如今又出现了非人的攻击,或许是这所有的一切,令羽菲有了不安的感受,而明白其中种种的苍轩炎烨,难得的给了羽菲答案。 “亦尘的医术一直很好,多年前那个老家伙出谷遇见过亦尘一次。” “亦尘应该不会喜欢那个地方。” 一个本应是江湖中人求怪病绝症,医人无数的地方,可却全凭一个人的喜怒和当时的心情来决定救不救人,这并不是一个医者该有的心态! 羽菲虽也不是什么心软烂好心的人,可面对这样的医者,她真的无法认同! 291 天龙森林的可怕 上天给了你什么能力,并不是让你来挥霍和无视的,就如拥有着对付吸血鬼异能的羽菲,她的母亲虽极力阻拦羽菲进入猎血师的行列,可最终她仍是踏上了这条血腥之路,且成为了其中最为强大的猎血师! 那个血医谷的谷主,他虽拥有着江湖之人敬畏的能力,但他救人只凭自己的喜好,这样可以算是喜怒无常的人,真的可以救得了云亦尘,解得了他身上的“红哑”吗? “只要有那个老家伙感兴趣的东西或人,亦尘就不会有事,喜不喜欢亦无碍,只要毒一解,我们便离开。” 听闻羽菲谈到血医谷,苍轩炎烨的剑眉一蹙,似乎也不怎么待见那个令天龙大陆众人视为解万毒的圣地。 照苍轩炎烨的计划,只要和那个老家伙须弥以对,让他解了云亦尘身上的毒,再看看能不能抑制住风威伦身上的毒素,这样便行。 可现实却偏离了苍轩炎烨预想的轨迹,在血医谷里留下的,是最为不可能呆下去的瘦弱身影,而当他们一行人再次见面时,早已物是人非…… 在之后去血医谷的路途上,倒是一片太平,或许这跟苍轩炎烨震怒后,命炎王阁发了炎王令在江湖上有关,毕竟谁也不想公然的得罪有着东楚国这个强力后盾的炎王阁。 因此当羽菲到了血医谷外,见到身穿炎王阁服饰的炎二他们后,也只不过才过了几日而已。 下了马背,羽菲看着环绕在四周高山里的血医谷,血医谷就在这些群山之中,这些山一座一座叠着,但血医谷却不是在山底,而是在山与山层叠的一个断层之上。 血医谷的后面是绝壁断崖,前方又有山林做掩蔽,血医谷周围还设下了许多奇门之阵,加上它地势的诡异,因此要想进入血医谷,无谷内之人引领,轻易是进不去的。 之前就被命令在此处等候,和血医谷的谷主血医老人进行沟通的炎二,一见苍轩炎烨到,立即递出了血医老人的条子。 “阁主,这是血医老人给的答复。” 自知想进血医谷不是那么简单的苍轩炎烨,对这样的结果难得没表现出不满,接过那张字条,目不转睛地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观察完血医谷四处地形的羽菲,见苍轩炎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字条,久久没有言语,不由向他身边靠近几步。 “那个血医老人怎么说?” 之前羽菲就从云亦尘那里听闻过血医谷的怪闻,自然知道想要他出手救云亦尘和风威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只是那张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苍轩炎烨看那么久,或者羽菲该说,是让他思考那么久。 “菲儿,你和亦尘、威伦他们进血医谷,我去趟天龙森林。” “天龙森林?!” “那是什么地方?” 相对于蒋如牧的诧异,羽菲倒显得镇定许多,只是好奇那个所谓的天龙森林是什么地方,就连苍轩炎烨脸上的神色都有了变化,这个霸道的男人,居然会让自己离开他的视线。 “天龙森林,在天龙大陆最为阴冷的地方,常年照不到阳光,里面总是阴森,遍布的不知名猛兽不计其数,剧毒药草随处可见,越往森林深处走,越是可怕,但究竟可怕到何种地步,无人可说,只因进去的人都只在最外围活动,从未听说深入到第三层的人有活着回来的,咳咳。” 这么一长串的话,是虚弱的云亦尘倚靠在风威伦的身上,吃力对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羽菲解说的。 那个天龙大陆都避开的天龙森林,苍轩炎烨居然要去,为什么? 羽菲的思维不得不说转得特别快,这或许跟她不是天龙大陆的人,不知天龙森林的厉害之处有关,所以羽菲才能在云亦尘讲了这么一大段的话后,还能冷静的询问着苍轩炎烨关键问题。 “药草?是那个血医老人要的?他要你去找什么,烨?” 捏了捏手里的字条,苍轩炎烨才沉声回答羽菲的问题,“解红哑的一味药,在天龙森林里才有。” 云亦尘一皱眉,他没有提出什么天龙森林危险万分这样的理由来劝说苍轩炎烨,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王爷,不可,来回的日子,你和王妃就赶不上去青国的时间了!” 在限定的时间内,觉醒羽菲身上天龙之子的力量,这才是重中之中,只有羽菲的力量得到觉醒,天龙大陆才能逃过一劫,和个人的安危相比,云亦尘自然是以大局为重。 而其中更为重要的是,天龙森林实在危险!即使剽悍如苍轩炎烨,实力超出常人,云亦尘也不能让他为了自己去冒险。 既然那个血医老人会开口让苍轩炎烨去天龙森林,肯定不会只让他在外围寻找一些简单的药草,但只要进入第三层,便是危机重重,云亦尘绝对不能让苍轩炎烨为了自己涉险! “我,烨和如牧三人一起去天龙森林,找到药草之后,如牧送过来,我和烨先回青国,这样时间上就不会赶不及了吧。” 对于云亦尘所说的时间问题,在场的众人都还没发言,羽菲就想到了对策,以着一副轻松的口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菲儿!” “王妃?!”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云亦尘那样具体讲述了关于天龙森林的危险后,羽菲居然还会想要陪着苍轩炎烨一同前去,如果可以,苍轩炎烨在第一时间,就不会下了让她留在血医谷的决定。 不顾众人讶异的表情,羽菲直视着苍轩炎烨似乎快要冒出火来的金眸,耸了耸肩,将现在的状况一一阐述。 “烨,如果我留在这里,时间上我们肯定赶不及,还是你以为让我从血医谷这里去和你在半路汇合会更加安全?” 不能错过去青国的时间,半路汇合这就更为不明智了,在这一路上,苍轩炎烨都还以着炎王阁的名号,东楚国的标致来开路,但这路上危险却一点也没减少。 即使到了最后杀手没有了,暗杀埋伏撤消了,可那只诡异的不该出现的狼王却又来了,阻拦他们,想要得到羽菲这个天龙之子身份的人,在天龙大陆上大有人在,就算不能明着来,他们也会想着法子使阴招,这样苍轩炎烨如何放心让羽菲一个人行动呢。 之所以下决定让羽菲留在血医谷,这还是建立在他和血医老人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家伙有协议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和那个老家伙见面,得到他会保护羽菲周全的肯定答案,苍轩炎烨是不会放她一个人呆在血医谷的,虽然他还会留下三炎在这里保护她。 在苍轩炎烨出声拒绝羽菲之前,她已经先伸出手,安抚地摸上他紧绷的手臂,温言相告自己的另外一个心思。 “让我去吧,烨,你会担心我,难道我就不会忧心你的安危吗?” 那个天龙森林的危险,就算羽菲没有见识过,可她知道云亦尘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嘴里吐露出来的话,绝对不会夸大。 即使知道苍轩炎烨厉害,可在这一路上,心不知何时何地落在了苍轩炎烨身上的羽菲,她又怎么能让苍轩炎烨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呢。 苍轩炎烨身上的盅咒还未解,之前风未鸯对他下的药,又是专门针对他而来。 由此可知,有一方人马是专门冲着苍轩炎烨而来,羽菲真怕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出了什么变故,在青国密林所见的那个半兽化失去理智,只知残杀、食人血肉的苍轩炎烨,是羽菲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 这是羽菲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接的表现出自己对苍轩炎烨的在意和关心,苍轩炎烨的金眸暗了暗,脸上的表情虽然仍是没变化,但语气却转变了许多,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带着森森寒气。 “就按王妃说的做,炎二,让他们引路!” 天龙森林是危险,但留在血医谷也未必见得安全,天龙森林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进入的地方,因此只要让羽菲呆在安全的外围,自己快去快回取来血医老家伙要的东西,这事情也就不是那么难办了。 于是在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云亦尘和风威伦虽然仍是不赞同这样的决定,可他们也知道自家王爷是不会轻易再改变决定了。 云亦尘向着羽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对着云亦尘浅笑一下,就又转回了头,对着苍轩炎烨不知说起了什么。 云亦尘叹气,原本他之所以当着羽菲的面,说起天龙森林的危险,就是想让这里惟一一个能说动苍轩炎烨的人,阻止他去冒险,可没想到羽菲不仅不阻拦,还加入了这个危险的队伍。 他云亦尘的薄命,哪里值得他们冒如此大的风险啊! 炎王阁的五炎对苍轩炎烨的命令,即使知道危险重重,可也不会忤逆,他们只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保护好苍轩炎烨,保护好他们阁主所在意的人! 因此当苍轩炎烨下令后,炎二便立即向着血医谷的守卫处高喊,“引路!” 292 初见识血医老人 “引路!” 炎二的这一声高喊,令守在血医谷外的守卫很是无语,他们血医谷什么时候成了炎王阁的分舵啦。 这炎王阁的人这自几天前来了后,便在谷外驻扎起了帐篷,要不是谷主吩咐只要他们不惹事,便随他们的意外,血医谷里的不少好战分子,早和炎王阁开打了。 现在这炎王阁的人更是猖狂啊,在他们的阁主来了之后,这气焰是更为高涨了,这叫喊声完全就当这是自家炎王阁的大门啊! 气人,要不是谷主早有吩咐,谁愿意搭理这些炎王啊!!! 不过即使再不愿意,在有了谷主血医老人的命令后,这些守卫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前面带路。 真正的进入血医谷,要经过一长段的山路和一小段的水路,对初入血医谷的人来说,这条路并不怎么好走,在不知何处布有迷阵的地方,就算是门外看守的人引路,到达谷内安全地带也需要一段的时间。 “炎阁主,天龙之子,请。” 血医谷入口处,看守的人让开,只离着苍轩炎烨和羽菲一步远的距离在前面给他们带路,两道红袍自守卫的眼角处划过。 在苍轩炎烨的带领下,羽菲和他飘然跃起的身形,就似一缕薄烟,只要一回首,望着他们进谷的样子,守卫们都有些面面相觑。 天龙之子的名号在东楚国,因着和苍轩炎烨的大婚,因着苍轩炎烨炎王阁的身份,已经在五国和江湖上传开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天龙之子,只不过是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感觉。 那么娇巧,长相也不是多么绝世之色,放在人群里,真是随手一抓一大堆,如果不是因为她能抵挡得了苍轩炎烨周边的寒气,离得他那么近,还能得他的特意关照,估计这些守卫都不会去多瞧羽菲一眼。 只是这一眼,心神似乎就被吸了去,明明只是长相普通,也无任何吸引人的女子,可好像只要多看两眼,多注视一会,就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暖和人心的温和,这得是多可笑的错觉啊! 这种因存在就难以形容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对着炎王阁的那个冰冷家伙点头细语,就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茫然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对前方守卫的频频回头,苍轩炎烨有所感觉,只是羽菲并不让他多生事端,便也就这样踏过了枯草,来到了前方的湖泊。 在群山的环绕下,这个未经任何污染的天然湖泊,显得尤为清明透彻,此时湖面上还氤氲着一些水雾。 站在湖边,羽菲倒有闲心,随手将旁边的枝叶折了几片,就抛在了湖面上,这全然是下意识的动作,因此当她发现湖面上冒出白色的升腾着热气的水泡,和那些入了湖里立即就变黑沉入水底的枝叶后,眼神也跟着一变。 难道天龙之子真有如此预知的神力? 前方的两个守卫,一见羽菲的动作,眼睛瞪得老大,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居然发现了这湖里的玄机。 这可是他们谷主苦心钻研了十年,才研制出来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啊,只要入水,那就是剧毒,但凡是沾上一点这个水,全身皮肤必定溃烂,因人而异,死亡速度也不一样。 如果不是谷内呆过十年以上的人,是没有人会知道眼前这看起来清明透彻的湖水里会有如此玄机的! 湖水的对面,一个藏青色身影,似脚下生风,如蜻蜓点水,借助湖面上的几处凸起石块,几下间脚下和衣摆都没有沾湿,就这样飘然落在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面前。 “哈哈,天龙之子果然好眼力,老夫佩服!” 说这话的是一个佝偻着身子,满脸皱纹,却眼露精光的老者,只见他笑嘻嘻地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目光很是满意的在羽菲身上打量着。 对血医老人从来就没什么好感的苍轩炎烨,一见他似猎物样的打量着羽菲,眼神立即变得不善,一把将羽菲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老家伙,我如约给你取来药草,如果你解不了亦尘身上的红哑,哼!” 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苍轩炎烨,也不怕他身上阴寒之气的血医老人,就像是赶苍蝇一样的对着苍轩炎烨摆了摆手,眼神马上又被云亦尘给吸引了过去,既然看不到羽菲,那他就退而求其次,看自己一直都中意的云亦尘去了。 “烨小子你不是要去天龙森林取药吗?赶紧去,别在这里碍眼,迟了小心云小子的毒解不了,那我岂不是少了一个好徒弟嘛,快去快去!” 羽菲站在苍轩炎烨的身后,透过他的肩膀,看向血医老人,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的老者往大街上一放,谁会想得到他是一个用毒高手,而且心思还那么喜怒无常。 “谷主,炎阁主想在谷里借宿一晚,明日再和天龙之子一起前往天龙森林。” 一见血医老人出现,之前还因着羽菲识破了这湖水里的玄机而震惊的两个护卫,态度立即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唯唯诺诺地低头对着血医老人汇报了之前在外面听到的关于苍轩炎烨他们所下的决定。 “哦——” 血医老人拉长了音,看着苍轩炎烨的眼神眯了眯,但却没说什么,大手一挥就让从另外一个小道过来的人去安排。 “羽菲是吧,要不跟老夫去医舍看看啊?” “老家伙,还想尝尝冰寒剑的滋味吗?” 噌一声,苍轩炎烨在众人没防备的时候,就抽出了冰寒剑,直指着血医老人刚才站着的位置,如果不是他闪得快,现在早已见血了。 而对苍轩炎烨这明显的“偷袭”举动,血医老人气得脸上花白胡子都一耸一耸的,直着手指嚷嚷,“烨小子,你耍赖啊!没打招呼怎么就动手了!” “带路。” 结果,苍轩炎烨一点也不给血医老人面子,让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谷内之人给自己带路,去了他们今晚休息的厢房。 至于云亦尘,则是被血医老人以着察看病情,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带到了医舍去,风威伦被云亦尘拉了去,而蒋如牧左边看了看苍轩炎烨他们,右边看了看风威伦离开的背影,一咬牙,身子就往右边而去。 “烨,那个老者真的没问题吗?” 这和之前听的,出入也太大了吧,整个就是一老玩童的形象啊,哪里有血医的样子? “呵呵,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天龙之子吧,你有所不知,我们谷主没进入医舍,没研究什么奇药和奇毒时,都是这幅嘻嘻哈哈的样子。” 羽菲虽然不想顶着天龙之子的身份,不过只在这里借助一晚,她也就懒得多废口舌了,只不过从这些守卫的话里,羽菲听出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那进了医舍之后,是什么样子?” “走火入魔!”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简洁的描述出了血医老人进入医舍之后的状况,走火入魔并不只是在练武上,而制药入了魔的血医老人,便是谷内所有人退避三舍的魔鬼…… “啊——谷主在哪里,快让他救救我,救救我啊——” 这边羽菲边走边消化着守卫的话,没想到才走至一半,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了阵阵鬼哭狼嚎的惊叫声,都能把屋顶给掀了。 “这是?” 顺着那痛叫声看去,羽菲只见一个披散着发,衣着不菲的男子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而他的身边,正有几个奴仆穿着的人,一脸惶恐的想要扶起他,却被他痛苦地给挥退了。 “那是来寻谷主看病的,只不过。” 领路的守卫只是摇了摇头,眼神带着惋惜的看了眼那个患者的腿,此时羽菲才发现怪异之处。 原来那个病患的腿,左腿畸形肿大的有右边腿的两倍,就连那边的身子都受了影响,衣服都快被撑爆了,腿上爆起的青筋里面,好像有着会蠕动的虫子一样,别说走路了,就连起身都困难着。 “那条腿,废了。” 只是简单看一眼,有着兽眼的苍轩炎烨,能看透人的肌理,看进血管里的脉络,那个病患腿部的状况,立即便了解了,腿部的筋脉已经坏死了,就算是血医老人医术如神,也救治不了。 “不愧是炎阁主,看得真犀利。” 血医谷的每个人,除了武功不错外,或多或少,都会一些医术方面的医理,只是相比血医老人对云亦尘的期待,却是远远无法达到。 “只要这位官爷的孩子愿意舍弃一条腿,他就有救了,只可惜。” 讲到最后,那个守卫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眼神也带了些嘲弄,人性果然是自私的,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可能孝顺到捐出自己的一条腿来给自己的亲爹。 “有了腿,你们谷主就有办法了?” 人性的自私,无论是正常的人类,还是被血族控制而失去人性的,羽菲在现代已经见过太多,因此对这状况,她只是愣了一会,便关心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293 院落厢房的温馨 “有了腿,你们谷主就有办法了?” 这么想着,羽菲停了下来,看着那些奴仆将那个痛得哇哇直叫的底气不足的中年男子给扶进了一间很简单的屋子。 那间屋子虽离得羽菲有些距离,但里面布满的草药气味,仍是从里面透了出来,而除了那些琳琅满目的药草外,在架子上,还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器具,就连来自现代的羽菲,都没看明白那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呵呵,天龙之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天下间,没有我们谷主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只是求医者未必能满足我们的谷主的要求,这自然就救治不了了。” 既然羽菲想看,这个领路的守卫也不多加阻拦,反倒和在那间屋子里的侍从打了招呼,让羽菲和苍轩炎烨能光明正大的进去。 而从这个守卫的语气里,羽菲听出了对血医老人的崇敬之意,看来这个血医谷里的人,对那个佝偻的老者都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看了眼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在看了看那个中年病人的情况,在苍轩炎烨不耐烦之前,羽菲已经主动先离开了这间布满了药草味的屋子,对着那个守卫就是一问。 “是换腿?” 这样的医术,在天龙大陆这样形如中国古代的时空,羽菲不以为血医老人有这样的医术,可听刚才那个守卫的话,不由令羽菲往这方面细想了。 “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炎阁主、天龙之子请,这就是你们的厢房,云公子和其他人的厢房就在这个院子的其他地方,如有什么需要,只需喊一声,便会有人来给两位解决。” 将羽菲和苍轩炎烨带到一个四周都是药草的院落里,那个守卫恭敬地退了出来,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 这一路因着时间紧迫的原因,羽菲以着无内力护体的身体,跟着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赶路,在终于又见着一张干净的床榻,而苍轩炎烨又守候在自己身边,羽菲终于感到了一身的疲惫。 高强度的集中注意力,令羽菲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是紧绷的,现在有了可以休息的地方,她几乎是一沾上床榻上的软被,双眼就闭了起来。 一见羽菲疲惫的脸上,露出的舒适表情,苍轩炎烨顺着床榻坐在了羽菲的身边,也不着急调整她半趴在床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的状况,一手撑在床榻上,金眸炯炯有神地盯着羽菲侧趴的粉嫩脸颊。 连日来,除了那夜中了风未鸯施的春、药,与羽菲云雨一翻,苍轩炎烨别说再与羽菲亲近了,就连细细打量她的机会都很少,而像现在这样静静看着羽菲,苍轩炎烨觉得四周的气流都是那么的沁人心脾,所有躁动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 伸出右掌,苍轩炎烨摸上了羽菲变成金色的柔顺发梢尾部,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随着她身上力量的觉醒,羽菲金色的发色所占的长度增加了,这就代表着她离真正成为天龙之子的日子更加近了…… 食指将羽菲的软发给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一圈一圈地往上卷,直至达到顶端,苍轩炎烨才意犹未尽地撒了手,改而用手抚上羽菲连日来因劳累,显得比以往粗糙的脸颊。 虽仍是粉嫩,可手感确实不如之前,想到是因为自己,因为那些幕后黑手,才令羽菲吃了这么多的苦,苍轩炎烨紧抿的唇更加僵硬了。 该死的铠甲士兵,该死的鬼阎,该死的令菲儿受苦的人! 仔细一回想,苍轩炎烨发现,自他带着羽菲从南雀国回东楚国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羽菲似乎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神经一直都是高度绷直着。 在南雀国,那么多的阴谋,叶阳墨奇的欺骗,伤了菲儿看似坚强,内里却脆弱的心。到了东楚后,便进了皇家陵墓,面对那么多不应该存在于世的异物。 碰到千年前圣女的魂魄,虽是知道了羽菲觉醒力量的办法,可要在这么有限的时间里,提升羽菲的力量,这对她来说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人的潜力虽是无限的,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将力量提升到千年前圣女的程度,这对身为普通人类的羽菲而言,难道不是一件超出本能负荷的事吗? 之后潜入西武国,在寒山之上,和武尤婷的交谈,在来血医谷时的遇袭,这一切的一切,换作普通人遇上,神经早就崩溃了吧。 菲儿,我没做到允诺你的事,好好照顾你! “阁主,热水来了,属下可以进来吗?” 早在苍轩炎烨进屋时,炎二就已经让自己带着的部下去准备吃食和洗漱的热水,这一路上的舟车劳顿,他虽没跟着体验,但苍轩炎烨一行人的风尘仆仆,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阁主的体能,炎二是知道的,这点程度上的劳累,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被阁主所看重的那位苏姑娘,看起来就累极了,虽然说话时语气还算正常,行走也平稳,可眼底的疲惫和身上的疲倦,炎二这些在杀手阁里训练出来的人,自然能感受到那股劳累的倦意。 “进来。” 拿开放在羽菲脸颊上的手掌,苍轩炎烨让炎二一行人将准备好的热水和食物放下,待一切就绪好后,才轻轻抱起在床榻上睡死过去的羽菲。 虽是极度的疲惫,但身体的本能让羽菲还是保持着警惕,只是在看清眼前的模糊身影,和闻到令自己安心的青草味后,羽菲更加眷念的往苍轩炎烨的怀里靠了靠,浓重的睡意又袭了上来。 “呃,烨?” “安心睡吧,菲儿。” 俯身,对着羽菲的面颊轻轻一吻,苍轩炎烨以着会吓得蒋如牧眼睛掉出来的温柔语气和表情,将羽菲给带到沐桶旁边,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的苍轩炎烨,正笨手笨脚的脱着羽菲身上的衣物。 正因为苍轩炎烨不想打扰羽菲的好眠,所以才自动自发的接下了这对他来说是如此“艰巨”的任务。 和那晚意乱情迷相比,今天在傍晚时分,有着充足的光线,在神智绝对清明的情况下,苍轩炎烨脱起羽菲的衣物自然是比那晚顺手了,只不过随着衣物的掉落,他的气息明显加快,也愈加的不稳了。 “嗯。” 脱到羽菲只剩下一件肚兜后,苍轩炎烨的金眸里,都已经燃烧出了火焰,如果不是受凉的羽菲嘤咛了一声,只怕他会沉浸在自己的欲、火里,对羽菲做出什么不合宜的事。 为了怕自己会失去控制,苍轩炎烨只得快速的将羽菲给放入浴桶里,随着她的进入,温热的水覆盖在自己身上,令羽菲通体舒畅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感叹之声。 难道苍轩炎烨服侍人,却是从头到尾都苦了自己,而意识一直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羽菲,丝毫不知自己在被吃了豆腐的同时,是怎样的逃过了一劫。 “呼——” 将被棉质包裹住的娇艳欲滴的羽菲给放到床榻上,将她给放进被窝里,苍轩炎烨才敢大口喘气,眼神里有着不同于他阴寒之气的窘迫。 什么时候开始,他需要这样控制自己的欲、望,怕伤了承受之人,为了让被窝里的娇巧女子,能露出那样安心舒适的睡颜,他就这样憋着令自己生疼的紧绷,就这样痴傻的帮她沐浴,只为让她能干爽的安然入眠。 果真是入了魔障—— 鬼使神差的亲近羽菲,在她的红唇上轻轻一吻,本只想一触就离的苍轩炎烨,没想到自己的控制力既然如此的薄弱,羽菲对他的诱惑力大到了如厮地步。 只是轻轻一碰,就似沾了胶,怎么也扯不开,又似抹了蜜,怎么也舔不够,更似沾了毒,一碰便欲罢不能。 “呃——” 不知是苍轩炎烨的力度过大,弄疼了羽菲,还是在亲吻时,过于沉迷,没有给羽菲呼吸的空间,才致使在苍轩炎烨的手已经掀开被子,碰到羽菲如玉脂般滑嫩的肌肤后,令她发出了类似于抗议的嘤咛。 “菲儿。” 忍耐的,喑哑的,急促的低沉嗓音,在苍轩炎烨和羽菲相抵的唇瓣间逸出,双掌撑在羽菲脸颊的两侧,苍轩炎烨和她额间相靠,看着在他面前一颤一颤的细长浓密眼睫,他的唇角向上扬起。 他的菲儿,醒了,可却在装睡…… 闭了闭自己金色的眸子,苍轩炎烨强制的压下心中升起的欲、念,舒缓着身体某处的紧绷,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血医老人那个老家伙的地盘上再碰羽菲。 之前的那晚,如果不是因为着了风未鸯的道,中了她从黑衣人手中拿来的专门对付自己的药,苍轩炎烨绝对不会在荒郊野外就对羽菲出手,且还是以着兽化的形态,给了羽菲那么一次不怎么美好的初夜回忆。 每每想到自己着了这个道,苍轩炎烨的心情都无比阴郁,早知如此,当日在东楚国成婚当晚,他就不该着急去皇家陵墓,先圆了房,也好过前几日的仓促! 294 天龙森林地形 “睡吧,菲儿,你该好好休息。” 轻吻羽菲的额间一下,苍轩炎烨也不识破她已经醒来的事实,只是在说完话后,便起身离开了床榻,打开了房门,向着炎二所在的厢房而去。 直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一直紧闭着眼的羽菲,才缓缓睁开一双盈着水眶的湛蓝色眸子。 里面的娇羞,及渴望,要是被此时在外面的苍轩炎烨看见,只怕他就不能那么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欲、望了。 在第一时间进入这个厢房,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时,羽菲是真的累坏了,而在苍轩炎烨的身边,她是更加放心的入睡了。 只是在苍轩炎烨帮羽菲沐浴时,她便有了丝要醒来的意识,只是当时苍轩炎烨过于压抑自己,而忽略了羽菲紧闭睫毛下的抖动,直到他把羽菲抱到床榻上,对着她情难自禁的亲吻,羽菲才终于隐忍不了,被苍轩炎烨发现她的异常。 在现代时,羽菲夜里除了出任务斩杀血族,白日里都在苏氏集团,当着她名副其实的苏总裁,加之她的冷情冷心,别说羽菲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单是他人对她有意这点,都被她刻意的忽略,又怎么可能在开放的当下去识情、欲。 在天龙大陆,被苍轩炎烨强制的进行拥抱这类的肢体接触,都已经是羽菲的极限了,又更遑论是那晚赤果果的亲密接触,这已是打破了羽菲的底线。 但事实却是她并没有对苍轩炎烨产生排斥又或者仇恨、不甘的心理,这代表着什么,反应灵敏的羽菲又怎会不知,只是那几日来连连遇事,容不得也没有时间给她思考,直到现在静下心来。 早在之前羽菲便知苍轩炎烨之于自己的意义不同于常人,再经过那晚的缠绵,她更是明白其中的深意,她对苍轩炎烨,有情…… 觉醒圣女的力量,封印暗龙,解除盅咒,将羽忻带到这里——这一切完成后,她是不是可以忘却自己曾经手染鲜血的事实,安心的呆在那个狂傲男人的身边,独享着他那霸道却令自己觉得温馨的恋慕之情。 这样宁静无风波的日子,真的会有实现的一天吗? 羽菲将头埋进软被里,心里虽是如此自问着,但上扬的嘴角却露出了她真实的想法,她在期待,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厢房外,不知羽菲所想的苍轩炎烨,之所以不急着打理自己,选择去找炎二是有理由的。 一进门,苍轩炎烨一摆衣袍,坐在了客厅的主位上,对着毕恭毕敬的炎二沉声问道。 “天龙森林的地形图。” “回禀阁主,属下无能,只探查到第四层,还请阁主责罚!” 一脸正色的炎二将手里天龙大陆独有的一份手绘的达到天龙森林第四层的地形图给交到苍轩炎烨的手里,话里带着办事不力的口吻请罪。 事实上能拿到天龙森林第四层的地形图,这已经是很强的能力了,可对于力求完美,和将带着羽菲一起涉险的苍轩炎烨来说,炎二知道,这张天龙大陆之人都渴望的地形图,仍是不够完善。 本以为会领罪的炎二,沉默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苍轩炎烨的责罚,可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只除了苍轩炎烨轻抚地形图上的轻微摩擦声。 “保护好王妃,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将地形图给印刻在脑子里,苍轩炎烨随手像丢垃圾似的将这份宝贵万分的地形图给抛到了一脸难以置信的炎二手里,不再理会他的愣怔,丢下那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他的厢房。 阁主居然没有惩罚他?! 拥有了东楚国烨王爷记忆的阁主,果然如云护法所说的,变了,变得更加有情义,不再以冷酷来掩饰自己的心意了…… 咧嘴,炎二手里拿着天龙森林的地形图,无声的笑了,惊得从外面进来,不明真相的其它炎王阁护卫直害怕,他们一向以狡黠活跃著称的二阎王,只有又想着什么办法来整人时,才会露出这种笑容来! 离开炎二住所的苍轩炎烨,为了不惊扰羽菲,同时也是为了给她缓冲的时间,在另一处沐浴完才进了他们两人今晚歇脚的厢房。 当苍轩炎烨再次踏入厢房时,羽菲已经真正进入了甜蜜的梦香,苍轩炎烨脸上一暖,脸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阴寒,如果让炎二等人看见,肯定会大吃一惊。 外袍一脱,身体不畏寒的苍轩炎烨一向都是赤身、裸、体而眠,这与当时鬼阎训练他,关着他不让他穿衣物有关,致使现在苍轩炎烨养成了裸、睡的习惯。 在东楚国时,苍轩炎烨虽霸道,但因着考虑羽菲未嫁于他,苍轩炎烨虽不理事俗,可苍轩炎文却是对着他耳提面醒,云亦尘更是从旁提点着,才使得苍轩炎烨没有随心所欲的在和羽菲同眠时裸、身而睡。 之后苍轩炎烨和羽菲又一直在外,没有几次不是惊险,更没有几次能安心入住客栈,苍轩炎烨要随时保持警惕,自然不可能再裸眠。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风未鸯的使计,苍轩炎烨误食春、药,在那晚两个人有了亲密的接触。 现在在血医谷,虽然苍轩炎烨也不能完全的放心下来,可这里有着炎王阁最为精锐的死士,安全程度是上了一层锁,美人在怀,苍轩炎烨自然是放开了怀,脱了衣物,一掀软被就整个人蹿了进去。 冷风嗖的一声蹿进了暖和的被窝,就算睡得安稳的羽菲,也是半梦半醒间睁了睁眼,一见是苍轩炎烨,也只是娇憨的揉了揉眼睛,对着他一伸手,似乎有邀请之意。 这无言下意识的邀请举动,苍轩炎烨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欲、望,似乎又有了升腾的趋势,幸好最后理智战胜了感性,他只是把睡袍半露的羽菲整了整衣物,然后将她给紧紧箍在怀里,心安的闭眼。 苍轩炎烨本以为今夜会是一个甜蜜却难眠的夜晚,可没想到抱着羽菲只一刻钟,他闻着那股淡淡沁入心脾的味道,就如同之前抱着羽菲一样,很快的进入了梦香。 血医谷内一隅的院落里,苍轩炎烨抱着羽菲,两人踏实拥抱着的睡了一宿,炎二和其他死士则是轮流守卫着这间表面看去宁静的院落。 而云亦尘、蒋如牧和风威伦三人,整整一宿都没有回来,在血医谷这个寂静的夜晚里,不知在医舍的那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早上,羽菲是在清脆的鸟鸣声中苏醒过来的,只是才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苍轩炎烨那张近在直尺的俊逸容颜,离着羽菲只有三公分的距离,她现在吸入鼻间的空气,都还混乱着苍轩炎烨身上独有的凉意。 眨巴着湛蓝色的眸子,羽菲一动不动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疲惫至极入睡,苍轩炎烨帮她清洗,随后在这张床榻上发生了些令自己脸红心跳的亲密接触。 只是最终面前这个还在沉睡,收敛了身上寒意的男人,没有进行到最后关头,在控制了自己的欲、望,及时收手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厢房。 至于苍轩炎烨什么时候回来,并躺在自己身边这件事,羽菲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依稀有点记忆的是感觉身边有一个温暖令她觉得舒适的源头,羽菲便直觉的往那里靠去,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不知何时上了床榻的苍轩炎烨身上的热源了。 这几日羽菲也知苍轩炎烨是高度集中着注意力,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难得看他安逸的睡颜,虽然她已经睡饱,精神十足,但也没有起身,打扰苍轩炎烨好眠的意思。 羽菲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苍轩炎烨,看着那深邃的五官,看着那凉薄的唇,看着那高挺的鼻梁,看着那卷翘的睫毛,单从外貌看去,苍轩炎烨确实是一个俊逸的男子,如果不去计较他周身无时无刻散发的冷意,应该会有很多女子追逐。 可只要是有眼睛,爱惜性命的女子,都不会在见到意识清醒的苍轩炎烨后,还那么沉迷于他的外貌,对他追逐不休,毕竟没命又哪里能实现愿望呢。 对此,羽菲不由想到了那个为爱苍轩炎烨,不计一切,令风威伦痛惜,令他们所有人大吃一惊的风未鸯。 为了得到苍轩炎烨,风未鸯居然和铠甲之人勾结,并趁机对苍轩炎烨下药,为的就是得到他,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那个双眼温柔如水,仪态大方的大家闺秀想要的吗? 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苍轩炎烨将她和羽菲之间最后剩下的那三公分也给缩短了,鼻子抵着鼻子,唇贴着唇,初醒来的苍轩炎烨,用着沙哑的嗓音,对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的羽菲问着。 “在想什么,菲儿?” 一睁眼,就见到自己心之所系的女子,并拥着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样的感觉,苍轩炎烨犹为觉得满意,多一个人的日子,似乎也不错。 295 血医老人的趣味 “在想什么,菲儿?” 因着苍轩炎烨的发问,羽菲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两个人离得太近,下意识的,她就想往后缩,可无奈身后是墙壁,已无处可退,而那只炽热的巨掌又扣在自己的腰间,将她给拉向了热源。 “菲儿。” 没有等到羽菲的回答,苍轩炎烨也不气恼,脸上神色还算得上“温和”的将羽菲给拉向自己,一个猛扎,头就埋进了羽菲的左颈项处,如同动物般对着嘴下玉脂般的肌肤细细啃咬了起来。 早上起床的“动物”总是容易冲动,更何况身旁又是喜爱之人,这种冲动的劲头就更不易消退下去了,而被紧紧抱着的羽菲,又不是木头人,自然感受到被褥下文苍轩炎烨某处的躁动。 以前在现代羽菲是没有经验,可生理课又不是没上过,这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更何况又加上之前的亲身体验,如果任由苍轩炎烨继续下去,羽菲自然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有没有心阻止又是另一回事,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苍轩炎烨已经从侧躺在羽菲身边,变为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火热的唇舌由颈项处,已然转战至羽菲的红唇,而他的手更是没闲着。 苍轩炎烨反正是裸、睡,衣物早就脱得一干二净,就连亵裤也不知跑到了屋内的哪个角落。被他压在身下的羽菲,虽是衣物完整,可在苍轩炎烨的几翻折腾之下,也早就和衣衫不整无异了。 在苍轩炎烨的努力之下,成果出来了,羽菲双唇被堵,除了偶尔溢出的嘤咛声外,再无其它声响。至于上衣处,已被苍轩炎烨给褪到了腰部,入他手的现在全部是滑嫩的肌理。 “咕噜——咕噜——” 现在在床榻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理所当然,苍轩炎烨也以为会应着这个佳境延续下去,直到最后,让他再一次回味那晚的美好回忆,只不过现实总是如此骨感,当听到从他们中间传来的饥饿声响时,苍轩炎烨身体一僵,第一次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呃,烨,我饿了。” 终于从苍轩炎烨的唇瓣下逃离出来,能呼吸新鲜空气的羽菲,也不知她的脸颊是因为憋气太久而泛红,还是因肚子发出的咕噜叫声羞愧,但从她诺诺的声音来看,便知她也对眼下的情况感到困窘。 虽然羽菲觉得自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以来,再有进一步的“深入”了解还为之过早,速度也太快了些,但中断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过饿引起的,羽菲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从未见过羽菲这一面的苍轩炎烨,身上的欲、火虽然还未完全消退,不过他也绝对不可能在羽菲饥饿难当的时候,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幽幽一笑,金色的眸子闪过戏谑的光芒,两额相抵,苍轩炎烨低语道。 “呵呵,菲儿,你可真‘特别’。” 怜爱的亲了亲羽菲的鼻尖,苍轩炎烨不再戏弄羽菲,将早就放在一边准备好的衣物放到床榻边,自己轻掀被褥的一角,不让凉风透一丝进去的起了身,也不怕羞,在羽菲面前直接赤身裸、体的就下了床榻,直接穿上了自己的衣物,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候在外边的炎二吩咐。 “炎二,准备早膳。” “是。” 困窘的情绪仍在,羽菲的脸上仍是火烧火燎的,再见到了苍轩炎烨矫健的体魄后,她觉得自己的头顶似乎都要冒烟了,幸好苍轩炎烨在穿上衣物后,并没有再多看羽菲一眼,转身就出了屏风外,将里面的空间留给了羽菲。 不是苍轩炎烨不想看羽菲一眼,他是巴不得将双眼粘在羽菲的身上,时时刻刻看着她,只不过这样一来,估计羽菲就得饿在床榻上,苍轩炎烨要先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苍轩炎烨出了屏风后,羽菲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平复自己困窘的心情,随后就拿过床榻边苍轩炎烨事先准备好的红色衣袍,用着最快的速度将它给穿上身。 当羽菲步出屏风,走出里间来到外厅时,苍轩炎烨已经坐在了饭桌上,看来是已经洗漱完毕了,羽菲速度也不慢的打理好后,两个人一个是因饥饿,同时也因羞涩才不言不语,另一个则是欣赏着对方的窘态,心情绝佳的优雅用膳。 一场早膳结束后,羽菲第一次觉得用膳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明明吃了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可在精神上,她却觉得是一种难言的折磨。 那个男人,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专注得令羽菲头皮发麻,真的害怕苍轩炎烨会在她吃饱后,直接将她给揪到床榻上,继续之前未完的事…… 而对这事,羽菲的内心非但不排斥,甚至还有点隐隐的期待,弄得她整个人都心绪不宁。 炎二在送来早膳后,便一直静静守在外面,直到其中一个身着炎王阁服饰的男子凑到他的耳边,低语着不知说了什么,而后在见羽菲和苍轩炎烨用完早膳后,才进了厢房内,对着苍轩炎烨毕恭毕敬的将云亦尘传来的话转述给他听。 “阁主,云护法传话来说就不送我们出血医谷了,那我们何时出发?” 炎王阁的人,虽然住进了血医谷,但穿着仍是和羽菲第一次在南雀国都城见到时一样,全部脸上蒙着面纱,身上还是穿着褐色的衣物,如果几十人站在一起,单是从眼神来分辨,羽菲确实还不能轻易认出哪一个是炎二。 在听了炎二的话后,羽菲不宁的心绪才缓解了些,只是想到炎二话里所表述的意思,湛蓝色的眸子不由暗了。 自昨晚进入血医谷,云亦尘、风威伦和蒋如牧随着血医老人去了医舍后,便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而现在有了云亦尘他们的消息,可却是连一面也不能相见。 一向除了对羽忻外,对其他人感情都淡然的羽菲,只要一想到之前云亦尘所说的关于“红哑”的厉害,和昨晚分别时他病情的严重,心底不由一沉。 这一别,会不会就是天人相隔…… “让炎三守在这里,你和炎五一个时辰后随我一起去天龙森林。” 轻轻拍了拍羽菲放在圆桌上的白皙素手,苍轩炎烨沉着声对炎二下了命令。 “是,属下这就去布置。” 炎王阁自苍轩炎烨接手以来,就又五炎为主,分别负责炎王阁的各个机构,其中炎三虽是惟一的女性,可她却擅长使毒,这也就是苍轩炎烨将她留在血医谷的原因。 而一同出现在血医谷的负责情报网的炎二,和掌管刑堂的炎五,都是适合跟随苍轩炎烨一起去天龙森林这个危险地方的最佳人选。 如果只是苍轩炎烨自己一个人,自然不在乎有几个人和实力多强的人跟随,可在带了羽菲同行而去的此时,苍轩炎烨在进入危险地带时,他必需确保有值得信赖和实力强大的护卫守在羽菲身边,这样他才能放心。 即使羽菲如今运用火凤琴施展武乐的能力放眼天龙大陆已是各种高手,可苍轩炎烨仍要做到万无一失。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羽菲整理好自己的行囊,跟着苍轩炎烨在昨晚的血医谷的守卫带领下,又一次经过那个药房时,昨晚那个痛苦得哀嚎不已的中年男子已经不在了,只能看见里面摆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器具。 不过对这些苍轩炎烨自然是不会放进心里,而羽菲也只是斜睨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随着守卫一起离开了这里。 当真正出了血医谷时,时辰其实还很早,只不过苍轩炎烨他们起程的够早,可在外面却有另一行人,比他们更早呆在外面,而其中有一个中年男子,还是羽菲他们所熟悉的面孔。 严格说起来,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孔,羽菲并不是记得很熟,可他畸形肿大的左腿,与昨晚他的痛苦哀嚎,则是令羽菲印象深刻。 照理说羽菲他们的时间很赶,并不会花费太多的精力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上,但在走到自己精良的坐骑身旁时,苍轩炎烨却是出乎了羽菲的意料,停了下来,视线则是落在了那个华丽马车的位置。 “我的腿?!我的腿不是好了么!我要找血医老人!我要找血医老人——” 正当羽菲疑惑着想问苍轩炎烨为何要停留下时,突然听到从前方那个华丽的马车里传来了比昨晚更加心惊的哀嚎声,而这个声音还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所熟悉的。 从那个中年男子的话里不难明白,昨晚或者今日早晨血医老人给他治了他那只左腿,只是昨晚那个守卫不是说要这个中年男子的孩子舍弃一条腿么,难道? “吴大人,谷主让属下来传话,您的腿确实是治好了,照理说如果是亲生儿子,这血脉相连您的左腿自然是会好的。” “什么?!那个逆子居然送其他人的腿来!?” 296 快马加鞭的赶路 “什么?!那个逆子居然送其他人的腿来!?” 想要得到救治的那位身体臃肿的中年男子吴大人,一听护卫的话,眼睛顿时冒出凶光的打断了他的话,以为是自己的儿子终不肯牺牲自己的腿来换他的腿。 “呵呵,吴大人,那只腿确实是贵府公子的腿,只是为何不能与您血脉相连,这您就得回去问问您的夫人了。” 那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一听中年男子的话,脸上突然涌起了诡异的笑容,语义不明的解说着,之后就不再管中年男子是何反应,在完成了任务后,便自顾自的进了血医谷,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亲身儿子的腿不会有问题,可现在明明是从亲身儿子身上截下来的腿,但却不能用,这说明了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明白。 中年男子自然也知道,因重新接上的腿不能用,这本来就令中年男子痛不欲生,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知道自家夫人红杏出墙,这样的难堪,更是令他脸色涨红。 在身体和心理双重受创下,中年男子脸孔扭曲的一摆手,放下了华丽马车的车帘,也不再去找血医老人了。 “走,回府!” “啊,吴大人在下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谷主说了,如果您斩断了贵‘公子’的左腿,那么您的另一只腿也不能用了,千万记得不能斩断啊——” “多谢提醒!” 进了血医谷,却仍是传出了好意“提醒”的守卫的声音,只不过他的这声提醒,令坐在马车内的中年男子更是咬牙切齿,即使看不见这位吴大人的样子,羽菲都能想象他的脸色该有多难看。 求医不成,自己的身上还要永远留着自家夫人红杏出墙的证据,这但凡是个男人,有谁受得了! 这个中年男子貌似还是一个官员,这病肯定在当地也传得沸沸扬扬,如今从血医谷回去,病不但没好,还得知了这么一个不耻的真相,还真是可笑。 “夫人,本来血医老人是不医治这吴大人的,可谁知一见着他儿子的腿,就打破了自己一言既出的原则,跃跃欲试的给他接上了腿。” 炎二是什么人呐,他可是炎王阁专门探听天龙大陆各处消息的总管事,就血医谷这么点大的地方,再加上又发生在自己方圆百里之处,炎二这是职业病犯了,一听外面有点动静,就不管不顾的去探听消息。 不过显然这次炎二是做对了,见着自家阁主的夫人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炎二便知羽菲在想什么,为何血医老人会突然出手相救,这不正好给了炎二一个在羽菲面前表现的机会。 “这血医老人除了沉迷于研制毒外,另一个嗜好便是试探人心,曾经有一对江湖上令人称羡,能为对方付出性命的爱侣为解毒进了血医谷。” “可三天后出了谷,他们就成了欲取对方性命的仇家,这在当时还津津乐道了一阵子,只可惜我们炎王阁也一直打探不到当年他们反幕的原因。” 讲到最后,炎二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惋惜,就算羽菲没有揭开他的面纱,也能想象到他对这件爱侣反幕的内情相当的感兴趣。 “血医老人只是让人性揭露出来而已。” 虽然羽菲也不认同血医老人这样的激烈的手段来让人认清人性,可有的时候早认清也未必是坏事,只是血医老人的手段过于激进了,对这事情的看法,羽菲站中立的态度,并不想多说什么。 只是苍轩炎烨会特意停下来看那个中年男子的事情,这点令羽菲有些在意,在她的认知里,苍轩炎烨对凡事都是漠不关心的,那么这个中年男子有什么令他值得停留? “烨。” “火浴山庄。” 羽菲只是一个单音,一个字,苍轩炎烨就知道她的疑问,简单的给了四个字,算是答案,而后在羽菲困惑的眼神下,方接下去解释。 “在那群人里有火药的味道。” 火药味? 一听到苍轩炎烨停下的原因,羽菲很自然的轻轻触动鼻间,想从残留的空气里闻闻,是否有苍轩炎烨所说的火药味,照理来说,羽菲的嗅觉是比苍轩炎烨更加灵敏的,没道理苍轩炎烨发现了空气中火药的味道,而羽菲却没有。 可结果却是令羽菲失望了,即使她再努力,也走到了刚才那辆马车所停的位置,可仍是一无所获,没有闻到苍轩炎烨所说的火药味。 难道是自己的嗅觉出问题了? “那个,夫人,阁主曾经服食过火药一阵子——” 噔噔噔,在苍轩炎烨的瞪视下,炎二在羽菲耳朵边说完后,便赶紧往后退,跑到了离他们一百米的树下,混杂进全蒙着面纱的护卫里,只是苍轩炎烨的眼神是怎样犀利的啊,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炎二的身影。 早顾不上许多,听完炎二的话后,羽菲心里一紧,伸过右手就抓住了苍轩炎烨的左手,紧得都捏上了衣物底下的肌肤。 “鬼阎逼你服用火药!” 不用他想,羽菲都能猜到是鬼阎逼着苍轩炎烨服用火药,她以前曾经在古书上看过,有些医者为练制丹药,会佐以朱砂等物,但却不知道还有用火药的! 那个该死的鬼阎究竟在想什么,当年他到底对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做了什么?! “过去了。” 用左手安抚的拍着羽菲的手背,苍轩炎烨倒是没有羽菲激动,但见她脸上的愤慨,他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眼前这个自己放进心底的娇巧女子,她在为自己不值,为自己心疼。 深吸一口气,羽菲的手却在颤抖,因气愤,因苍轩炎烨眼底的淡然,因那些不知名的岁月里他所受的苦,只是这一切的复杂情绪,在最终都被沉淀,积压在羽菲的内心深处。 羽菲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她再怎么在意和愤慨,终究都无法挽回,而现在她能做的,只有。 蓝色眸子一闪,羽菲转而拉起了苍轩炎烨的手,只除了自己仍因气愤颤抖的手外,从脸孔上再看不出她的真实情绪。 “烨,你觉得刚才的人里有火浴山庄的人,他们想做什么,你让炎二他们去查了吗?” “嗯,消息说火浴山庄的二少爷火浴南外出办事,只是炎二传来的消息发现这个火浴南办事所去的方向并不对。” 前阵子才打消了无回楼打羽菲的主意,这会又无缘无故加上一个火浴山庄,苍轩炎烨虽是自信能保羽菲无恙,但现在他们要去天龙森林找药草,在时间上面可是不能浪费分毫。 如果无回楼和火浴山庄联手,又或者从哪里多出几方什么不名的势力阻拦他们去天龙森林,这对云亦尘解“红哑”来说都是致命伤。 “既然他们还没出手,就代表他们还不想撕破脸,又或者有其它顾虑,总之我们赶紧去天龙森林吧。” 苍轩炎烨所能想到的情况,经他刚才那么一翻话,羽菲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厉害之处,现在最为关键的还是为云亦尘找到药草,其它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手一摆,苍轩炎烨一马当先骑上了良驹,在拉着羽菲上了马背后,对着还躲在炎王阁的其他护卫里的炎二方向喊道,“上马!” 这一声令下,炎二精神一抖擞,和炎五一打招呼,在对方鄙视的眼神下,奇快无比的上了马背,跟上了前方的苍轩炎烨和羽菲。 这并不是羽菲第一次骑上马背,也不是第一次和苍轩炎烨同骑一匹马,只是没有哪一次,苍轩炎烨在无形中表现得如此迫切,无论是被南雀国的士兵追赶,还是青国密林里的埋伏,由此可见,云亦尘对苍轩炎烨的重要性。 在马背上并不舒服,加上苍轩炎烨这样急切的赶路,但为了脑海中那个苍白的容颜,为了那个和羽忻如出一辙的嬴弱笑容,羽菲忍了! 现在的他们是在和时间赛跑,越早赶回血医谷,云亦尘解了身上“红哑”的机会便多一分! 这边苍轩炎烨和羽菲在火急火燎的赶路去天龙森林,另一边在那个气得都快吐血的中年男子的队伍里,有两个身形高大的守卫,在他们一行人中午休息,命令他们去寻找食物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个队伍。 扯下脸上的易容面具,一个长相刚毅的中年男子满脸的愁苦之色,对着还戴着面具,眼底跃跃欲试的火浴南说道。 “南少爷,你要是再不回去,少庄主责怪起来,属下可不好回话啊!” 看着火浴南那兴奋的样子,中年男子脑袋都快急炸了,早知是这么件差事,打死他也不会跟火浴南出来,就算少庄主要责罚他都愿意呆在山庄里,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只有尽快把火浴南给弄回火浴山庄才是正事。 中年男子只要一想到刚才在那个官家队伍里,从苍轩炎烨那里直射而来的阴寒视线,直到现在他都还会打颤,果然是鼎鼎大名的炎王啊! 297 火花箭失窃事件 “南少爷,你要是再不回去,少庄主责怪起来,属下可不好回话啊!” 火浴南顶着那张令自己并不怎么舒服的易容面具,耳朵里虽然传来了中年男子焦急的嗓音,可他现在脑海里全是被苍轩炎烨瞟到之后的战栗之感,令他兴奋得巴不得马上告诉苍轩炎烨他的身份,两个人比划比划。 只可惜啊,要是他真这么做了,大哥一定会把他逐出火浴山庄,和他断绝兄弟关系,再不管他死活的,哎,真是太可惜了。 “南少爷?” 中年男子在旁边不知说了多少厉害关系的话,也不知火浴南听进去没有。 “齐叔,这去天龙森林那么危险,我们不要去看看吗?要是天龙之子出了什么差错,大哥可怎么跟爹交待啊,你说是吧,是吧?” 被唤刘叔的中年男子,听着火浴南这似是而非的话,差点没捂额痛哭,借口! 全部都是借口,明明是他家少爷自己想去凑热闹,还牵扯上少庄主和老爷!太无耻了! “齐叔,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追上去,就该被苍轩炎烨给甩了!” 受命要好好看顾火浴南的齐叔,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跟上那个一脸嘻笑没有恢复成原貌的男子,朝着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所前进的方面而去。 前方正快马加鞭赶路的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大半天的功夫就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照这速度下去,只要在天龙森林不要出太大的意外,来回十天应该是能顺利将药草给送到血医老人的手里,让他解了云亦尘身上的“红哑”之毒。 “阁主,后面有两个人在跟踪我们。” 啃着干粮,一直都避着苍轩炎烨,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靠近他和羽菲的炎二,在收到后方传来的消息后,一改之前畏畏缩缩的态度,抛下干粮就向着坐在树下,和羽菲其乐融融的苍轩炎烨汇报情况。 “谁?” 自从上回警告了无回楼后,专业杀手的埋伏已经没有了,路上的一些小喽啰,也被先行探路的炎王护卫给解决了。 这次倒是谁这么大胆,只派了两个人跟踪他们? 熟练的接过苍轩炎烨递到自己手里的水袋,羽菲将它给一一收好,那样子仿佛就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模式,只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自觉。 “会不会和那个火浴山庄有关系?” 直到现在,羽菲都还对之前苍轩炎烨所说的那个火药味道耿耿于怀,是因为苍轩炎烨的遭遇,也是因为鬼阎的非人手段,更因为在去血医谷的路上,她曾亲眼见识过那个火花箭的厉害之处。 “这位姑娘心思果然细腻,没错,在下便是火浴山庄的火浴南。” 火浴南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踪迹,事实上是他知道,被苍轩炎烨他们发现只是迟早的事,那又何必那么的小心翼翼呢,还不如早点现身来得轻松。 只不过当火浴南和齐叔一出现,就被以炎五为首的炎王阁杀手给团团围在了中间,火浴南虽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但这样被几十个冷血杀手围困在中间,仿佛待宰的羔羊,这样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我说炎阁主,烨王爷,我们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的伤害,这阵仗还是收起来,用来对付真正的敌人吧。” 火浴南抽出腰间的折扇,将它往前一送,生生隔开了直指着他的泛着森森冷光的剑尖,要不是考虑到齐叔的自保能力,火浴南真的很想直接一跃,跳出这个所谓的包围圈,到羽菲那边去,怎么着面对一个美女都会比面对一群蒙着面纱,杀气腾腾的杀手强百倍。 “火浴山庄,那个专门制造火花箭的山庄?” “是,火浴山庄庄主乃在下家父。” 听羽菲话里似乎有兴趣,火浴南透过包围圈的缝隙,对着羽菲所站的位置就是一阵高喊,希望她能把围着自己的这一圈杀手给撤了,真是太寒碜人了! “抓起来。” “啊?!” 火浴南拿着折扇的手一颤,差点没将它给摔到地上,这都什么情况,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 火浴南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否则那个一脸看起来还算和气的女子,怎么会气定神闲的就命令这些杀手将自己抓起来呢? “喂喂,我说等等啊!” 一个箭步,火浴南腾地跳开炎五的剑锋,嘴里还不住喃喃着,“为什么要抓我啊,姑娘!?” “有了你,我们不就有火花箭无限量供应了吗,为什么不抓你?” 欲哭无泪—— 这就是此时心情一松,被炎五他们给抓获的火浴南内心情绪的真实写照。 谁能想到,以前在江湖上只要说出火浴山庄的名号,就没人敢动的火浴南,今日会因为这个名号,被羽菲给抓了起来,还真没见过这样心思奇怪的人。 天龙之子苏羽菲,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啊。 事实上羽菲会下令让炎五他们抓火浴南,只是试探而已,她不太相信一届山庄的少爷,会就带一个随从这样堂而皇之的在江湖上行走。 会如此做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火浴南武功已高深到不怕有心之人的任何埋伏和攻击,二是他身后隐藏着火浴山庄的势力,根本不畏惧任何的有心之人下手。 只不过,当火浴南被炎五他们押到羽菲面前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判断能力似乎出了问题,这个火浴南的状况,和她所猜想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姑娘,我们火浴山庄的火花箭被盗了,此次我出来就是为了查明这件事情的原委,你就算抓了我也没办法从家父和我大哥手中换取一丝一毫的火花箭啊。” 别说火浴南的反射神经还是很快的,一听羽菲要捉自己的原因,立即就将自家大哥严厉嘱咐绝对不能外传的山庄秘密给一五一十地爆料了出来。 站在炎王阁杀手圈被包围着没有突出重围的齐叔,一听火浴南自报火浴山庄的事情,脸上的肌肉是一抽一抽的。 幸好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否则真是会被气吐血。老庄主叫他什么事不能做,他偏做,偏要跟着苍轩炎烨他们,叫他什么事不能说,他倒好,说起火浴山庄丢失火花箭来那叫一个顺溜…… “火花箭被盗?” 羽菲只知火花箭是来自火浴山庄,至于其他她就没有苍轩炎烨这个“本地人”清楚了。 只是被云亦尘所说的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火浴山庄,里面的东西是那么容易被盗的吗?更何况又是大批量,被江湖中人眼红的火花箭呢? 羽菲虽是疑惑,但她看火浴南那个样子,倒是看出他没有骗自己,虽然他讲话语气过于夸张,动作过于浮夸,但站在圈内的另一位中年男子的表情来看,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否则那位中年男子脸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装得太像了。 “是里应外合被盗吧。” 本来火浴南听到羽菲的问句,已经想好要如何和她说火花箭被盗的刀光血影了,可没想到那一句“里应外合”,呛得火浴南顿时无话可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煞是好看。 “果然。” 羽菲的两个字,一下子便知道了火浴山庄火花箭被盗的重点,看来为了对付苍轩炎烨和她,幕后那只黑手还真是下血本了,不过由此也可看出那个幕后黑手的实力有多雄厚,渗透在天龙大陆的势力有多么广。 能让无回楼明知是对付炎王阁,代表东楚国的烨王爷的苍轩炎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连续出手,直到苍轩炎烨警告才不得不收手,或许也是因为无回楼内无人敢再挑战苍轩炎烨的怒气了吧。 而火花箭,从火浴山庄失踪,随后为了对付苍轩炎烨和她,才再出江湖,这才引来了火浴山庄人的注意,如此下去,就算隐藏得再好,也终究会露出尾巴的吧。 “姑娘,让我跟着你们吧,怎么说火花箭都是我火浴山庄丢失的,如何防御这点我火浴南敢拍胸脯保证,就没有第二个人敢了,怎么说对你们还是有点作用的,你觉得呢?” 挫败过后,火浴南又恢复成了之前嘻笑的样子,对着羽菲自我推销着自己的用处,极力希望她将自己给留下来。 别看火浴南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他的脑子可是非常聪明的,知道要从哪里下手,自己和齐叔才有可能被留下,而不是被赶走,更或者是被那个眼神冰冷的阴寒家伙给无声无息的灭掉。 自来到天龙大陆,便没有见过脸皮比火浴南更厚的羽菲,听着他的话,不由失笑,但防备之心仍是不减,往前走了一步,特意指了指自己代表着“天龙之子”身份的湛蓝色眼睛,对着火浴南认真道。 “火浴南,我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天龙之子嘛,就算不看姑娘你的眼睛,我也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啊。现在江湖上哪个人不知道跟在炎王烨王爷身边的便是天龙之子苏羽菲呢,你家那位王爷的独占欲可是众所皆知的。” 298 火浴南入队同行 “呵呵,天龙之子嘛,就算不看姑娘你的眼睛,我也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这边羽菲才向前一步,火浴南在苍轩炎烨威慑的眼神下,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嘻笑的表情,但看他身体的紧繃就知道苍轩炎烨的威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羽菲可不是一般人,再加上跟在苍轩炎烨身边如此久,她自然知道火浴南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原因想要而和他们同行。 “就算想找到火花箭失踪的原因,你也不必跟着我们,为什么?” 脸色一僵,火浴南有点后悔现身跟着羽菲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外貌看起来娇弱的女子,眼神会如此的犀利,而心思又如此的缜密,本以为糊弄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 “火浴山庄不想得天下,但如果这个能得天下的出现,扰乱了火浴山庄的安宁,我们自然无法再袖手旁观。” 咬咬牙,火浴南颊边流下了冷汗,还是将心里真正的理由给说了出来,他可不以为在苍轩炎烨的监视下,他还能打混过去。 “烨,休息够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见到火浴南那全身戒备的样子,羽菲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金眸里飞射而出犀利之光的苍轩炎烨轻言道,算是给了火浴南喘息的机会,也算是默许了他跟在他们身边。 “菲儿?” 对羽菲的容忍,别说是火浴南奇怪了,就连苍轩炎烨都奇怪了,照理说,就算羽菲不想大开杀戒,和火浴山庄起冲突,也不太可能会将火浴南这个不定时的炸弹给放在身边才对,驱逐火浴南离开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烨,火浴山庄之于他,就如东楚之于你,更何况你是知道的,他对我并无恶意。” 别看火浴南表面那调笑的样子,可羽菲知道他刚才那翻话不假,如果不是为了火浴山庄的安宁,估计他也不愿意主动跑到苍轩炎烨的身边来,单是看他在苍轩炎烨身边一直都是警戒的状态便可知了。 这样重义的男子,羽菲关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会耍阴谋诡异的奸佞小人,更何况这一路去天龙森林也不知会遇上什么凶险,在天龙森森里是否会有敌人阻挠,多个火浴南就多个助力,羽菲就不信她留下了这个火浴山庄少爷,他们火浴山庄会不派一点人手来护航。 苍轩炎烨没有错过羽菲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知道她除了看中火浴南的正直外,肯定是还想借助于火浴山庄的势力,别说这火花箭被盗,就算被盗总不可能一点存货也没有,看来他的菲儿是在打这些存货的主意。 将火浴山庄的少爷给留在身边,这暗里代表着什么呢,不是多了个挡箭牌么,更何况火浴南确实对羽菲没有恶意,这才是苍轩炎烨能容忍他出现在羽菲身边百米内的原因。 于是我们火浴山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捧在掌心里的南少爷,就这样欲哭无泪的成为了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的挡箭牌,想跑都还没办法。 直到路上遇见了听到这个消息,而从火浴山庄派出的青衣侍卫他才算稍微有了些底气,只不过这个底气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眼里也就那么一丁点,完全没改变火浴南在这个去天龙森林队伍里的挡箭牌身份。 快马加鞭,路赶得脚下换了四五匹良驹,累得火浴南和家犬一样气喘吁吁,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一行人才总算来到了天龙森林的入口处。 天龙森林,在天龙大陆最为阴冷的地方,常年照不到阳光,里面总是阴森,遍布的不知名猛兽不计其数,剧毒药草随处可见,越往森林深处走,越是可怕,但究竟可怕到何种地步,无人可说,只因进去的人都只在最外围活动,从未听说深入到第三层的人有活着回来的。 但即使如此,每年进入天龙森林的人仍是不计其数,只因里面有着修习医理者炼制丹药的引子,更有能助习武者提升功力奇珍异宝,因此在天龙森林动物进入冬眠期的冬天,会有非常多的人进入天龙森林。 而现在正值秋末冬初,已经有很多人在天龙森林的外围进入准备工作了,因此当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天龙森林外面时,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天龙森林并不是谁的归属地,谁想进去这都没有规定,全看各人实力和动气,每年无论是五国还是江湖中人,都会有不少人来,只是像苍轩炎烨这样级别的人物,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阵仗还是如此浩大。 “喂喂喂,不得了啊,那个不是江湖上盛传的‘天龙之子’吗?” 本来还因苍轩炎烨的出现骚动的几股小人流,在见到他细心对待羽菲的举动,更在不经意间看到羽菲蓝色的眸光后,立即都震荡了起来。 “天龙之子”的现世,这在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只是江湖上的人也知道天龙之子被东楚国的烨王爷娶去当王妃了,谁也没想到这个本因在宫闱之内的令人垂涎的女子,居然会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江湖上,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看,还有火浴山庄的人!” 苍轩炎烨和羽菲的出现已经惊得这些江湖人士一惊一乍的了,再看到代表着火浴山庄标志的青衣人后,这些江湖人士心里更加诧异了,这都怎么啦,火浴山庄和炎王阁、东楚国,这三者间应该没有联系吧? “啊!” 这边因着一时间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代表江湖势力的人物而内心激荡不已的人们,在听到其中一人的鬼叫声后,立即有人不满的吼过去。 “我说你鬼叫什么啊?” “火浴山庄、炎王阁,他们都来了,我们今年是不是能探到天龙森林更深一层啊?” 那个鬼叫的是个年岁已大,风尘仆仆的江湖人士,只见他在说完这翻话后,其他在旁边听到的江湖人士,眼底全部闪现了热切,看着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亮光,仿佛是狗看见了骨头一样急切。 探查周边情况的炎二,在听到那些江湖人士的妄想后,戴着面纱的脸上露出了嗤笑的表情,嘴里更是不屑的嘀咕着。 “嘁,还真是异想天开,别死在我们阁主手下便是万幸了。” 不过说归说,炎二还是很快的将在周边探查到的情况汇报给了苍轩炎烨,“阁主,这天龙森林还未到进入的最佳时间,现在在外面的都是一些实力较弱的江湖人士,只不过北虎国也派了一些兵力在外围。” 北虎国,那个千年前和蒙面黑衣人勾结,真正背叛圣女,将其守护三族陷于不义之地的邺赫一族! 一听炎二听提到北虎国,羽菲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眼神变得愈加的犀利,令在旁边的火浴南都惊了一下。 “整顿一下,今日中午我们就入林。菲儿,你和炎二他们呆在天龙森林的最外围,遇到危险就让炎二发信号弹。” 对北虎国的事情,苍轩炎烨不置一词,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在进入天龙森林的分配上,对着炎二细细交待了要保护好羽菲。 对天龙森林的可怕之处,羽菲虽只是听说,但只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到从里面透出来的压抑之感,对苍轩炎烨的话,她只是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因为苍轩炎烨他们急于取走里面的药草去血医谷给血医老人,因此他们在时间未到时便进入了天龙森林,而他们也是第一批进入天龙森林的人马,这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好运。 先进入天龙森林的人,比后面进入的要有利得多,不过也有坏处。那就是为后面的人先开了路,天龙森森的危险是众所周知的,而前方到底有多少猛兽和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们,这都是无法预测的。 那些在天龙森林外面,本来打算等到了冬季,便第一批进去的人,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苍轩炎烨他们这一群人来,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计划嘛总是赶不上变化的,而他们中的有些人还幻想着能在苍轩炎烨的后面捡些芝麻绿豆之类的便宜,于是一狠心,在见他们进去后,便也收拾好行囊,跟着进入了天龙森林。 只是苍轩炎烨的速度很快,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江湖人,又不能跟得过紧,于是有的人在跟丢后,就只好先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待最佳的时机。 羽菲自然是没法子跟上苍轩炎烨的节奏,于是在炎二熟悉的找了一个地方躲藏后,便见到很多江湖人也照着他们这样做。 对此羽菲很困惑,这些人进来不都是为了找奇珍异草么,怎么像他们一样躲藏起来了呢。 “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这天龙森林你以为危险的只有里面的毒物和猛兽么,这世间最为可怕的是人心呐。” 羽菲进了天龙森林,火浴南在齐叔等人劝阻不下后,也跟着进了天龙森林,并兴致勃勃的向羽菲解释着。 299 人心险恶的江湖 “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啦,这天龙森林你以为危险的只有里面的毒物和猛兽么,这世间最为可怕的是人心呐,江湖可是最为险恶的地方。” 边说着火浴南边对着羽菲指了指潜伏在一边,没有发现他们存在的一个人,此时他正拿着手里的暗箭,不知对着什么人飞射而去。 羽菲眼神一暗,明白了火浴南口中所说的话,真正明白了何谓江湖险恶。 原来进入天龙森林大家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寻宝的,但这准备过程中,哪个江湖人身上没有几件宝贝法宝呢,这不就让其他的人惦记上了么,于是便有了暗抢的这一幕,毕竟在天龙森林里丧命是很正常的事,至于究竟为何命丧于此,又有几人会真正去追究呢。 所以先进入的江湖人,心怀鬼胎的,便会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最佳的时机去偷袭他人。 只不过这样偷袭人的举动,一般都是发生在冬季快过去,大家要出天龙森林的时候较多。 一是因为那时候每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找到些有用的宝贝,二则是有些江湖人没了食物,攻击力和杀伤力也减弱了,这才是下手的最好时候。 但苍轩炎烨的到来,改变了天龙森林这一向的晦暗法则,现在敢跟着进来的除了本身实力不弱外,便是些亡命之徒,他们是见财起意,哪里会顾忌那么多,跟在苍轩炎烨的后面,如果要捡漏,最后也可能会大打出手。 跟着苍轩炎烨的人多,跟在羽菲身后的也不少,天龙之子的名号,最近在江湖上可是盛传开了,得天龙之子得天下,谁没有那个野心呢。 所以在苍轩炎烨和羽菲分开后,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虽是不知道羽菲她的实力怎样,但单是想着一个女子,能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逆天了。 只是顾忌到炎二及一行炎王阁杀手的实力,再加上火浴山庄的侍卫,才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在后面默默跟着,寻找机会。 要说羽菲本来进入天龙森林,也不是没有任务的,血医老人要的药草并不是一味,只是其中的几味在天龙森林的更里层,至于其它的几味则是在外围,为了节省时间,这样的任务便交给了羽菲和炎二他们。 只不过羽菲的运气在这天龙森林里,似乎并不怎么好,一进来没多久,在最外围的这圈,居然就碰上了一只只会在第三层才出现的猛兽——两头虎。 估计这只两头虎是出来寻找吃的,单看它流的哈喇子便可猜测一二。 两头虎两个狰狞的脑袋,牙齿尖锐得仿佛足以撕毁任何的物品,而从它那难闻的唾液里,羽菲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带着非同一般的毒素。 那唾液掉落在地上的枯叶上,不一会那枯叶就被融化了一半,还发出嗤嗤的燃烧声。 这样巨大凶猛,又还有毒液的怪异两头虎,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不过幸好跟在羽菲身边的有炎二和火浴南,而火浴南身上的火花箭带得也足够对付它。 “等等。” 见火浴南让侍卫准备好火花箭,就准备用到那两头虎的身上,羽菲眼神一凛,开口阻止了火浴南的下令。 火浴南还是比较好商量的,羽菲让他停他便停了手,只是怀疑的眼神不由在羽菲身上扫了几遍,语气里带了丝不确定。 “姑娘,你要自己对付它啊?” 不要怪火浴南怀疑羽菲的能力,实在是这一路上,苍轩炎烨将她给护得太好,火浴南根本没有机会了解羽菲的厉害之处。 但这次火浴南明显猜错了羽菲的用意,她不是想自己去对付那只两头虎,谁脑子有问题会想去单挑那只明显带着毒液的猛兽啊。 两头虎在天龙森林不是最厉害的,但是它的实力却是有中等凶兽的程度,再加上它有两个虎头,还有一沾上就能毒死人的毒液。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羽菲在说完那句话,算是作为对火浴南的回答后,便对着炎二耳语了一下,随后火浴南看到了炎二一向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羽菲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先在进入天龙森林时,炎二就告知过羽菲,有一伙三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意图不轨,而刚才羽菲又见了其中一些人在暗处对人下毒手,她自然也不会再心软,毕竟在这里的时间有限,羽菲可不希望到最后苍轩炎烨从里面出来,她却仍是没将药草给找齐全。 于是羽菲便让炎二挑选炎王阁里面轻功最为厉害的几个杀手,手里拿着食物去引诱两头虎,将它给引到那三个跟着他们一行人的那里。 这两头虎在羽菲他们的身后,足足追了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办法再缩近一点距离,早就气得它嗷嗷直叫了。 方圆百米内都能听到两头虎咆哮的声音在天龙森林的上空回荡着,不过羽菲并不担心会惊动到那三个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只因羽菲听炎二说守,在天龙森林里,野兽的怒吼声从来不缺乏,有时候从进来到出去的几个月间,都能一直听见,这样的怒吼声倒是屡见不鲜。 “嗷唔——” 跟在羽菲他们身后的三人,只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怒吼声,连树叶都被震得直往下掉,地面仿佛也在震动般,强大的吼声从三人的门面袭来,其中较年长,经验较丰富的中年男子脸上面色蓦然一变,大声喊起来。 “不好,快走!” 而此时早就不用他提醒,另外年纪较轻的青年,也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声怒吼明显是凶兽咆哮的声音,正从他们跟踪天龙之子的方向传来,且更为奇怪的事,似乎有两个声音一起传来,就像是两头凶兽一样。 难道说正在有两只凶兽正朝他们这边过来吗?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两个明显没经验的年轻人,脸色就吓得发白了。 也由于这两个年轻人的反应慢于那个中年男子,结果可想而知了,当那只被杀手引来的两头虎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已经来不及逃走了,其中一个青年在关键时刻还抽出剑去抵抗,只是却被两头虎避开,一下子就咬中了他持剑的手臂,不一会大量的鲜血就喷洒了出来。 这血腥味一出,这两头虎就更加的兴奋了,人血和动物血毕竟还是有区别的,每年也只有快冬天这个季节,它们这些呆在天龙森林的猛兽们才有机会尝尝人肉的机会。 只是这两头虎的欲、望是很大的,本来应该一个人便够满足它一天的口粮了,但他却是兴奋地对着跑开的另外两个人追了上去,看来它是不把这两个人放倒绝对不会罢休的。 如果单是从速度来看,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还是有些胜算的,可无奈之前两头虎喷出的毒液,他们两个在奋力抵抗时,都不小心沾到了身上,这才行至一点路程,青年男子便浑身抽搐的停下了。 青年男子一停下,两头虎立即从后面扑了上来,两个脑袋分别对着青年男子的颈动脉就是一阵撕咬,让青年男子连发出痛呼声的机会都没有。 前方还在奋力奔跑的中年男子,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后方两头虎对青年男子的攻击,但单听那细微的撕咬声,他的后背就是一寒,万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和这两个人结伴一起跟踪天龙之子。 那样身份的人,又岂是他们这些无名小辈能觊觎的呢!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就算中年男子肠子都悔青了,也没有再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了。 只奔跑了一会,中年男子便知自己已无生还的可能了,于是突然停下,拿出手里的武器,准备和那只两头虎奋力一搏,怎么着也不能死得像之前那两个青年一样。 只是当中年男子转身后,在看到在树枝上冷漠看着他准备和两头虎对战的羽菲后,他的两眼眼珠子几乎瞪得要凸出来了。 原先中年男子还以为自己是时运不济,才会碰上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两头虎,可现在一见羽菲,他心下便了然了,是这个天龙之子将这两头虎给引过来的! “敌我交锋,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就算你死后来找我,也是无用。” 看着中年男子死不瞑目的大眼,羽菲倒是一点也不后怕,反倒是气定神闲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在炎二的护送下,又向着寻找药草的方向而去。 火浴南咽了咽口水,见了下正被两头虎嚼得骨肉分离,血淋淋的惨样,看来这天龙之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怪不得会深得江湖上鼎鼎大名炎王苍轩炎烨的偏宠。 只是刚才天龙之子的那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倒是经典,火浴南也能理解,但后半句,怎么想他都觉得碜得慌。 300 交界处风波暗涌 虽然火浴南在见识过那三个图谋不轨之人的死相后,心里碜得怪慌的,但这也阻止不了他继续跟在羽菲身边的决定,更何况好不容易进了趟天龙森林,火浴南可不是个会空手而归的主。 于是在炎二和羽菲一边警惕,一边寻找着从血医谷里的图册寻找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时,火浴南眼珠子转了几圈,在离羽菲百米内开始了他的“天龙森林之旅”。 而转身离开之前两头虎攻击那三个人地方的羽菲一行人,却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后,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在两头虎离开后,从一株高耸的树枝上,跳下了一个隐在阴影里的身影,向着倒在地上的还看得出人形的中年男子和另外两个青年而去,在他们的身上搜刮了一翻。 羽菲在炎二一群人的守护下,在天龙森林的最外围已经逛了一整天,直到夜晚的来临,就只找到了图册上的一味药草,这令坐在火堆旁边取暖的羽菲脸色非常不好看。 她和苍轩炎烨约定最迟三日后在天龙森林之外见面,而羽菲所要找到的药草不多,只有其中几味,但现在她却只找到一味药,和想象的相差太多。 炎二手里拿着一水袋,将烤好的食物递到羽菲面前,对眼下的情况也知道并不妙,但让羽菲去第二层冒险,这是万万不可的。 “夫人,明日您在外围呆着,让属下去找另几味药吧。” “对对,姑娘,你跟着我,我一定会保护你安全无恙的。” 因顾忌着炎二的威胁,在另一个火堆旁边休息用膳的火浴南,耳朵可是竖得老直,一听炎二打算进去第二层,他立即挪着屁股向着羽菲这边靠近了些,无比热情的应承着。 天龙之子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能得到她便可得到天下呢,关于这点火浴南可是好奇万分,如果不是羽菲过于冷淡,而炎王阁的人也防得滴水不漏,火浴南真的很想凑到羽菲那里打听一翻。 羽菲接过炎二递过来的食物,看也不看火浴南一眼,更甚至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对着炎二摇了摇头,有了决定。 “我也去。” 这边炎二都还没有开始规劝羽菲,火浴南就急得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凑到羽菲的身边,要不是炎二及时隔在两个人的中间,只怕他都会直接自来熟的拉上羽菲的手臂。 “姑娘,这也太危险了啊,你还是和我呆在第一层吧!” 火浴南虽然是江湖人士,火浴山庄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且他对天龙森林里的东西也有一定的兴趣,可这些都是建立在生命无忧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 因此一旦危及到他的性命,别说火浴南自己跑不跑得快了,齐叔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打晕也一定会将他给拖出天龙森林的。 这是火浴南出火浴山庄时,老庄主对齐叔的特别交待,只要火浴南做出危及性命的事,齐叔可以不用守主仆的死规矩,直接将他给带回去,只要不会危及他的性命,什么办法都可以。 而关于自家老父对齐叔的特别交待,火浴南自己也是知道的,因此无论他多么的乱来,都不会以危及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否则他就准备被打晕带回火浴山庄吧。 为此就算火浴南对天龙森林第二层里的东西也很感兴趣,但他知道齐叔是绝对不会让他进去的,而如果羽菲要进去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火公子,多谢好意。” 羽菲一句冷淡的话,算是断绝了火浴南最后的希望,而炎二蒙在黑纱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但已经和羽菲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炎二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却不是如同表面那样好说话的,一旦她决定的事,就连阁主到最后都得让步。 于是在第二天,天蒙蒙亮之际,安全渡过一夜的羽菲和炎二他们,一早就收拾好,准备向着天龙森林的第二层前进。 而无法跟着进去的火浴南,睁着惺忪的双眼,真不理解为什么在这黑漆漆,应该安然入睡的夜晚,炎王阁那群该死的家伙们,到底为什么要将这里点燃那么多的烛火,搞得一个黑夜就和白天一样,就算要驱逐野兽也不用这么浪费烛火吧?! 火浴南的愤愤不平,却不知这是苍轩炎烨特意嘱咐炎二所做的,在苍轩炎烨不在的这几个夜晚里,必需保证羽菲所处的地方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炎二虽然也疑惑于苍轩炎烨为何要这样嘱咐,但身为一个忠心尽责的下属,他没有多问,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完成这项看起来有点奇怪的任务。 再观羽菲,这是这么多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离开苍轩炎烨独自面对曾经最为害怕的黑暗,原本羽菲以为会很困难,毕竟在熟悉了那样令人安心的怀抱后,再独自面对这啃噬人心的夜晚,羽菲很难不再想起母亲受辱的那个凄厉无助的黑夜。 但炎二所燃的灯火通明的烛火,和在她身边不断来来回回巡视,发出声响让她知道有人在她的身边,却又不致使她难眠的声响,这些都令羽菲减少了对黑暗的恐惧。 那个男人啊,即使不在自己的身边,也每步都为自己想好了,真的很难想象那么一个狂傲的男人,为了自己,心思居然能细到这个地步…… 天龙森林第二层的危险,如果单是从别人那里听来,和自己亲眼所见,那是完全无法比拟的,这从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交界处便可看出。 在两层的交界的路口出,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树的躯干就算是十几个成年人合力也未必能抱住。 而这参天大树几乎就占据了进入第二层入口的五分之四,仅留下一条只容两个人通过的小小通道,可这个地方,也是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只要事前有人在此处埋下陷阱,那么经过之人基本上是有去无回了。 但在这条小道上,却是有着羽菲急于想找到的一种药草,这种药草一到冬天便会枯萎,羽菲他们也实在是幸运,这药草正值枯萎的尾巴,羽菲刚好可以采取几株给血医老人。 只不过但凡是有价值不菲药草的地方,皆会有比较有灵性的动物守护,而这动物的厉害之处就多了,有可能是毒,也有可能是凶猛。 在羽菲要取的这株药草的地方,所守护的动物很不凑巧的是蛇群,原本随着这种药草的枯萎,蛇群也会跟着进入冬眠。 这样想要进入第二层的江湖人士,除了要小心其他人的埋伏之外,就可以免去担心其它动物的攻击了。只是现在还未到冬季,这些蛇群也还未完全进入冬眠。 “夫人,看来阁主之前已经将这里清扫一遍了。” 对天龙森林的前三层,炎二并不陌生,所以对这第一、二层的交接处的蛇群他早就做了准备,只是当他看见地上的冰霜后,两只黑色的眼睛一眯,可以看出其中的愉悦。 其实不用炎二说,羽菲也发现了那些蛇群处的冰霜,这明明还没到冬季最寒冷的季节,却有了冰霜,且都是恰到好处的对着蛇群下手,这代表了什么羽菲自然明白。 看来是进入第三层的苍轩炎烨考虑到羽菲的安危,先对这个蛇群下了手,扫清了他们前进的阻碍。也是从这件事就可看出,苍轩炎烨是多么的了解羽菲,知道她一定会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去第二层。 但就算苍轩炎烨清扫了前面的蛇群,可后面还藏着的这些,就只能靠羽菲他们自己解决了。 在这参天大树的里面,还栖息着数以万计的蛇群,每到夏天之时,便是这些蛇群最为活跃的季节,不论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这些蛇群总是布满在第一层和第二层的入口。 雄黄虽然能起到驱散的作用,可是别忘了,蛇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更何况在天龙森林里的物种,在智慧上都不可小瞧。 在天龙大陆其它地方的蛇窝可能还不足以让炎二他们为惧,但这些生长在天龙森林的蛇,它们唾液里的剧毒虽然还差了竹青一些,但也是很厉害的。 而且据炎二得到的消息,说是在这蛇窝的背后,有一条蛇王,它可是统领着所有的蛇群的,对闯进它们地盘的人类都会发动猛烈的攻击。 如果只是几条毒蛇还罢了,但却是一整群,这就连炎二这些顶极杀手都要退避三舍了,又更何况是羽菲这个没有轻功护体的。 只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炎二知道苍轩炎烨并没有碰上那条蛇王,否则现在死在这里的就不会只是这么些蛇群了,但这也给炎二和羽菲他们进入第二层带来了一定的风险,现在炎二只希望他们的运气也有自家阁主那么好,能不要碰上那条蛇王。 “嗤嗤——” 可现实总是和想望背道而驰,当炎二看到那群蛇的骚动,和听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声响后,他便知幸运之神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301 顺利进入第二层 “嗤嗤——” “夫人,您先走,我随后就来。” 后背感觉发凉的炎二,警惕的看着四周,让其他杀手护着羽菲先行离开,而他则是留下几个人准备善后。 羽菲面色一紧,但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炎二点点头就向着第二层而去,只不过羽菲放在装着火凤琴綉袋上的手不由紧了紧。 羽菲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干扰炎二他们的发挥,杀手的实力,她虽然没有体会过,但其中的厉害之处,羽菲可以想象。 而且那个所谓的蛇王,就连视觉提升了不少的羽菲,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它的轨迹,这令羽菲心理很不安。 一见羽菲二话不说的就走,虽然她的脸色不怎么好,但炎二在心底是真的舒了口气。 如果羽菲真要留下来,炎二还担心会不会令她受到伤害,这破了点皮,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向苍轩炎烨交待。 这蛇王是一个令羽菲顾忌的地方,还有一个便是血医老人要的药草,羽菲得在那条蛇王发动猛烈攻击前,先摘取药草,之后再见机行事。 想到就做,羽菲向着那株药草而去的速度更加快了,在参天大树的躯干上,她看到了图册上的药草,眼神一个示意下,这些守卫在她身边的杀手立即蹿出一个身影,就摘了一株药草放入羽菲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 只是顺利拿到药草后,其他人本以为羽菲会快速进入第二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没想到羽菲却是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居然向着炎二所在的蛇群而去。 谨遵苍轩炎烨指示的这些人,立即拦在了羽菲的身前,单膝着地,沉声道,“夫人,不可!” 淡淡的瞟一眼那个拦在身前的杀手,羽菲也不多说,只是眼神一凛,颇有些苍轩炎烨阴寒之气的冷然说,“难道有办法救炎二,你们还要让我看着他送命吗?” “夫人?!” 羽菲的一句有办法救炎二,让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杀手们眼神瞬间松动,似乎不太相信羽菲所说。 对他们的怀疑,羽菲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向前走了几步,看清前面炎二所面对的情况。 从羽菲现在所站的位置看去,只见在只容两个人通过的小道上,成群的毒蛇正密密麻麻的盘踞在只够两个人通过的路口上,看起来虽然像是一盘散沙般,可实际上却是很有规律的堵在了这条小道的路口上。 因此不论炎二他们是想从哪个方向进行突破,最后都会有着一群蛇围攻上来,可以说防得真是滴水不露,这简直就不像是动物会有的智慧,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后面藏着什么宝藏之类的东西。 羽菲在最佳的时机已经进入了第二层,所以并不会受到这些蛇的攻击,而炎二他们则是被围在了中间,只见他们的四周都散了黄色的粉末,这无疑就是雄黄。 蛇最怕的是什么,雄黄无疑。 只是这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那些蛇虽不敢一下子全部冲上来,但它们居然会甩着尾巴,让飞舞起来的灰尘覆盖住雄黄,这样的智慧,看得羽菲都心惊,更别说被围困在中间的炎二他们几人了。 羽菲还发现,其中有几条颜色更深的长蛇,它们似乎不怕雄黄粉一般,没有离开,也不像其它蛇那样拍打着灰尘,而是在很靠近雄黄粉末的位置,吐着腥红的蛇信,让见到的人身上阵阵阴寒,那样子似乎是通了人性,在对炎二他们进行威胁。 “呦呦,不得了啊,这阵仗,该是碰上蛇王了吧。” 在羽菲的对立面,火浴南和齐叔带着火浴山庄的侍卫,站在远处,看着炎二他们的危险状况,火浴南边嘻笑着,边立即让侍卫洒出一些粉末,然后命侍卫点火。 “噼里啪啦——” 一瞬间那些碰到这些粉末的蛇群,全身便着起了火,顿时都缩进了树叶堆里,只是逃脱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蛇群都留在原地剧烈的翻腾着,一瞬间这里燃起了不小的火焰。 “嘿,让你们这些家伙尝尝小爷我的火药滋味。” 拍拍手,火浴南对自己所造成的现状甚为满意的一扬嘴角,看着羽菲和炎二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得意。 正当火浴南得意松懈了警惕时,一条盘踞在大树上,目光里似乎充满着人类智慧的银蛇,冰冷的看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突然抬高了蛇脑,向着天空一声高吟。 不好,那蛇王在召唤更多的手下! 不一会的时间,这无论是树上还是地下和草堆里,从四面八方都涌出一大群的毒蛇,猩红的外表完全不同于上一批,远远的望去,甚为可怕。 如果之前那批蛇群是兵卒的话,那么现在这些毒蛇便是真正的精英了。 没有充裕的时间给羽菲细想,在蛇王发动攻击,让他们的人有更大的杀亡前,羽菲赶紧拿出了火凤琴,脑海里浮现能和动物沟通的曲谱,闭眼双手立即抚上了琴弦。 “?——?——” 柔和,宁静,令人心情舒畅的琴音突然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响起,可却一点也不突兀,而那些原本正蠢蠢欲动向着炎二他们准备进攻的毒蛇群也停下了动作,全部齐刷刷的看向正抚着琴的羽菲这个方向。 手下蛇群的转变,那条在树上的银蛇王自然也发现了,此时它正以王者之姿驮在树上,目光冰冷的看着羽菲,也不知它在想什么。 “嗤嗤——” 火浴南不明所以看着羽菲,听着那条银蛇王的叫唤,而后他目瞪口呆了! 那些原来来势汹汹的毒蛇群,居然就那样有组织有纪律的撤退了!没伤他们在场之人一分一毫! 这都什么事啊?! 直到毒蛇群完全退去,树上的银蛇王离开,炎二他们如临大敌的紧绷感才得以缓解,只是事后,炎二看向羽菲的眼神比以前的尊敬里更带了丝敬佩。 只不过炎二的敬佩,羽菲并未太过在意,只是费了心神弹奏清心曲的她此时精神有些不济,但眼神却仍是炯炯有神,看向来帮忙的火浴南和齐叔一众人时,表情虽冷淡,却不如之前那帮疏离了。 “火公子,我建议你还是退回第一层比较安全。” “姑娘,我已经想好啦,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第二层了,否则要再想进天龙森林,就不知是哪年哪月了。” 火浴南这话倒是不假,火浴山庄要是想要天龙森林里面的东西,自然有渠道和办法得到,也会有江湖人士愿意效劳,不必劳烦火浴山庄的二少爷出手。 由于时间紧迫,再加上火浴南的手上有火花箭,在关键时刻确实能帮上忙,于是羽菲也只是想了片刻后,就不再多加劝阻,算是默许了火浴南跟着他们一起进入第二层的意愿。 别怪羽菲冷血,这才在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交界处而已,就碰上了实力可怕,智慧超群的银蛇王,虽在场无一人死亡,但在精神上,他们的压力却是很大,而羽菲使用火凤琴的能力所带来的精神影响,也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 由此可知在真正进入第二层后,碰上的事情一定会比第一层更加的凶险,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助力,虽然这助力是要他们以性命安危来达成,但羽菲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 “多谢。” 得到羽菲的这两个简短,却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的火浴南,脸上轻佻的笑意收敛了不少,心里却是想着果然值得啊。 在银蛇王带着它的毒蛇部队退下后,炎二仍是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开路,领着羽菲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天龙森林的第二层。 只是在进入了第二层后,冷风习习吹来,还未走近,羽菲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鲜血腥味,浓浓的在小道上挥散不去。 薄弱的太阳光线,从树叶的缝隙里穿透进来,点点星光落在地面上,只见一滩比一滩更浓稠的血液洒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经泛起了黑色,这草丛一半都被染成乌黑了。 再往前走几步,羽菲就见有几名明显是江湖人士的人,已经双眼大睁的躺在了地上,那双瞳孔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四肢更是诡异的抽搐着,呈扭曲的造型瘫在地面上,脸色更是发黑,这一看便可知是中毒而亡。 如果这还不够看出是那条银蛇王的杰作,那么随后的这几人身上的破破烂烂的衣物,及在他们身边游荡着的几条深青色的毒蛇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看来应该是之前跟着苍轩炎烨进入第二层,想要捞些油水的,没想到怎么会被蛇群给盯上,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是无碍的进入了第二层,可这些随后跟上来的,就没那么好运了。 又或许是银王蛇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这些实力不如苍轩炎烨的人类身上? 不知为何看着地上这几名江湖人士的死状,羽菲的脑海里浮现了银王蛇那双血红的瞳孔,它是极具灵性的,这点羽菲已经不需要再深究,正因为如此,所以它才不想去招惹苍轩炎烨吧? 302 遍布危机的森林 “夫人,请您跟在属下身后,万事小心!” 炎二只露出两只眼的瞳孔里是一片的严肃,看着地上死的极为凄凉的几名江湖人士,及不远处的树丛里,死状极其凄惨的另几名躺在那里的江湖人士。 果然没到冬季就进入天龙森林不是明智之举,这些交接处的变化,放在冬季时根本不会发生,从炎王阁里传来的消息,从来没听说过在第一层和第二层处有条剧毒无比,堪比人类智慧的银蛇王。 也或许是因为那些见识过这条银蛇王的人都已经死在了它蛇群部队的嘴下,所以在天龙大陆上才会无人知道银蛇王的存在。 但不管这银蛇王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它明显已经决定放过他们,不再和他们缠斗了,这对炎二他们来说本是好事,可只要一想到在之后的时间里,可能遇上未知的生物,炎二的额间就直冒冷汗。 这样想要确保夫人无事,真的是太艰难了! 因之前使用火凤琴耗费了心力的羽菲,在行走间都很是小心,她也知道以着自己没有任何武功的底子,在这个危险的天龙森林里,对炎二他们来说就是个负担,因此每行一步自然是倍加的小心。 但小心归小心,羽菲极好的视觉还是在四处搜索着血医老人所要的药草,于是在一个峭壁上让她看到了和图册上的一味药草很相似的植物。 “炎二,那个是不是就是血医老人要的荭芍?” 顺着羽菲所指的方向看去,炎二定睛一瞧,那个确实是荭芍。炎二虽对药理没有什么研究,但他深处炎王阁的消息楼,对各种各样的消息自然都是略知一二。 这个血医老人所要寻找的荭芍,本身是含有剧毒的,凡是生长年龄越长的荭芍,它所含有的剧毒成分则越强,这几十年以上的荭芍和十年以下的荭芍,两者所包含的剧毒差别,可是天壤之别。 倘若十年以下的荭芍本身的毒素能毒死一个人的话,那么几十年以上的荭芍,它所蕴含的毒素便能将上百人给毒死。 这样巨大的落差,就可看出在采取荭芍上,是带有多么大的风险性。这要采摘几十年以上荭芍的人,他自身的功力必需相当的浑厚,不说要三十年以上的功力,最起码也得十年以上才行。 采摘荭芍时,采摘之人必需将内力提高到极致,来抑制荭芍所飘散在空气中的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素,否则这种毒素渗透到采摘之人的肌肤后,那么不消一会便会侵入经脉中,那样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无法救治了。 照理来说,如果苍轩炎烨经过了这个地方,看到荭芍一定会事先采取,但就现在在峭壁上的荭芍生长程度来看,它还未让人采摘过,看来苍轩炎烨和他们所走的不是一条道,在刚才的那条分岔上,他们选择了不一样的方向。 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搜索的范围变大了,这样寻找血医老人所要的药草的效率肯定会提高不少。 “夫人,您和火公子先退到安全范围去,让属下上去摘荭芍吧。” 这株荭芍,是一定要采摘的,但眼下除了炎二外,羽菲也知道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合适了,只是关于这个荭芍的毒性,她从图册上看到过,羽菲有些不放心的多打量了炎二几眼。 要是她身上的血像烨一样是天血,能解百毒就好了……心里感叹着,羽菲对炎二的提议,只能无奈的点头附议。 火浴南要进天龙森林第二层,这已经令齐叔很气愤了,这种采摘剧毒无比的药草的任务,他自然不敢抢着去做,只好带着羽菲退到了一边。 于是在一处峭壁下,众人只见炎二以着灵敏的身手,倏的一下就蹿上了离荭芍还有一米远的距离。 也亏得炎二见识多,距离也拿捏得当,方知这才是采摘荭芍时最为理想的距离,多一公分则毒入肺腑,少一公分采摘起来难度又加大了。 只是在峭壁上的凶险,在底下的人看得并不真切,只隐约见到炎二快速的将荭芍给采摘进特制的黑皮袋子里,随后就一跃而下,令底下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人都松一口气。 “夫人,属下已将荭芍采摘到,可以走了。” 虽然现在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危险,但凡是有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的地方,炎二仔细研究过,多半都是有守护这株植物的动物在。 如果是在天龙森林外,对那些的守护动物,炎二自然是不畏惧,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就单看之前的那条银王蛇,炎二可不想让羽菲入险境,又或者再让她以琴音来救他们脱离险境。 羽菲的琴音虽是令炎二敬佩,但在这之后羽菲脸上的疲惫,和她精神不济的种种表现,炎二都看在眼底,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一旦羽菲运用火凤琴,对她身体的耗损是相当巨大的,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炎二,你受伤了。” 羽菲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随后在火浴南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下,一把扯出炎二极力掩藏在身后的泛着黑色血液的右臂。 “怎么会?!” 羽菲的这一举动,令在场的无论是炎王的杀手们,还是火浴山庄的侍卫们,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他们明明见炎二顺利的采摘了荭芍,并未受伤的啊?现在炎二受伤不说,而那位苏姑娘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血腥味,这个药是之前你们云护法给我防身用的,能暂时压抑你身上的毒素,看来我们得加快步伐,尽早离开这里了。” 将以前云亦尘交给自己的珍贵解药药丸交到炎二手上,羽菲丝毫不以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估算了下过去了多少时间,及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寻找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 在场的人全部心思复杂,眼神意味不明的看向羽菲将药给炎二的举动,在他们的心里,对羽菲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而现在所有心思都放在寻找药草身上的羽菲,自然没去观察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及眼神,只是将炎二递过来的荭芍收到绣袋后,就和炎二商量了下接下去该如何做。 早在羽菲用火凤琴将银蛇王给支走时,炎二对她的看法就已经转变了,而现在羽菲如此大方的给自己解药丸,又那么细心的留意到自己受伤的事,这令他内心更是激荡不已,只是多年的杀手训练,令他已经不轻易将真实感情表露出来。 “夫人,我们只能再往前走几里路,剩下的路段太危险了。” 听着炎二所说的话,羽菲默默的点了点头,就算她想迟早凑齐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但羽菲知道她也不能以眼前这些保护她的人的性命为代价继续往危险之地里走,只希望在里面的苍轩炎烨,能收集到剩下的药草了! “走吧。” 在往第二层走时,并没有找到血医老人所给图册上需要的药草,这虽然是在羽菲的意料之中,但当她跟着炎二往回走时,心里还是有着浓浓的失落,也不知苍轩炎烨在里面究竟有没有找到剩下的药草,如今他们这里所找到的也只有四味药草而已。 “吼吼吼——” 正当羽菲跟着炎二往回走时,没想到在她失神之际,突然从左侧方传来了惊天动地屡叫不绝的怒吼声,且随着这怒吼声的不断接近,地面也有了轻微的震动。 “夫人,我们快走!” 炎二等人虽没看到左侧制造出如此大动静的是什么动物,但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那东西体型不小,在这天龙森林里的家伙,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炎二可不会以为那个东西是路过,不会对他们进行攻击。 只是羽菲他们逃跑的速度快,那个左侧的东西接近的速度更加快,在权衡利弊之下,炎二对着炎王阁的杀手们一点头,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部下,单是他一个眼神便明白了炎二是什么意思,嗖嗖几个身影在羽菲面前一闪,他们立即飞到了离着最近的粗壮树干上。 “夫人,得罪了。” 炎二轻语一声,羽菲只感觉双脚瞬间离了地,耳边传来了一阵风声,她没一会就和炎二站到了一枝粗壮的树干上,原来是炎二施展了轻功,将她给带离了地面。 火浴南那边的人也不是傻瓜,一见炎二他们这边的动作,立即也蹿上了树枝,而就在他们全部上了树枝上后,那个引起巨响的东西霍然出现了。 原来是两只长相丑陋的猛兽,它的外形和野猪差不多,但是从体型和外形来看,它们都比野外的猪要大得多,而它们的破坏力和攻击力自然也大多了。 此时,这两只丑陋的猪的,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是用着壮硕的身体,正死命的撞击着炎二和羽菲他们所站立的树干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虽然那棵巨树没倒,但却是飘下了不少的树叶。 303 小道之上的堵截 “咚——咚——” “啊,姑娘,你没事吧?” 火浴南耳朵嗡嗡直响的看着那株被野猪撞的落叶直掉的粗壮树干,眼皮都不安的跳动了起来。 真是可怕的攻击力啊,那两只野猪也不怕自己的头撞得头破血流,火浴南倒是担心以着这样的力度,那树还能支持多久,别等会炎二和羽菲都掉下来才好。 扶住树干,羽菲脸色倒是没变多少,对火浴南的关心以着还算冷静的语气回答道,“暂时应该没事。” 不过也只是暂时,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树干被撞断是迟早的事,只是这两只野猪怎么就集中撞这一株树干呢? 这两只野猪的举动,不只羽菲觉得奇怪,在其它树枝上的人都很困惑,羽菲和炎二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但它们攻击的火力却是都集中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吼吼吼——” 当羽菲发现其中一只野猪对着树干下的一处暗红处不断吼叫着后,她终于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了,只是眼尖的火浴南也发现了,而且他叫出来的速度还快于羽菲很多。 “啊,我说那个炎二啊,是你的血,你流的血引起了那两只野猪的兽性和攻击,为着姑娘的安全着想,我还是过去把她给接过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那两只野猪吧。” 火浴南本来也只是随意一说,不过这话说出来后,他觉得挺有道理的,这炎王阁里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功夫不知比他们这些不专业的好了多少。 再加上现在也只有他离着炎二和羽菲那棵树最近,怎么着也得先将不会武功的天龙之子给弄出来吧,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了得啊! “夫人,火公子说得有道理,您还是先跟着他过去,等属下将这两只野猪给引开,再去找你们。” 照理说炎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羽菲交给其他人的,但刚才在第一层和第二层面对那些毒蛇群攻击时,要是没有火浴南的及时搭救,那么他们的损伤一定很大,绝对不可能只是炎二一个人受伤这点小事。 而且就路上的观察,炎二发现火浴南对他们家夫人只是好奇,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想得到天龙之子来得到天下的想法,至少现在在火浴南的眼里,炎二一直都没有发现他有这个野心。 更何况现在确实是火浴南离他们这株树最近,相对而已过去他那里,风险也更小。 再者炎二也会让炎王阁的其他部下跟着火浴南和羽菲,就算真的有什么突发状况,又或者火浴南有什么意图,炎二相信以他们炎王阁训练出来的部下,绝对不会输于火浴山庄的侍卫,让羽菲出分毫差池。 “炎二,小心点。” 羽菲看了看树下因闻到血腥味,撞树撞得更加猛烈的两只野猪,也不再多加坚持,以她这不会武功的人来说,继续留在炎二的身边,只会是个负累,让他更加束手束脚。 于是在对炎二交待了一句话后,羽菲便由着已经得到炎二的同意,猛然蹿过来的火浴南,给带到了他所在的树干上。 事实上,这种体型巨大的野猪,它们的危险程度,并不如之前羽菲他们所碰上的银蛇王,只是现在炎二他们最为缺少的便是时间,早一点离开这里就多安全一分。 因此在能避免打斗的情况下,炎二并不打算和这两只野猪进行打斗,要是在这期间不小心引起其他动物的注意,引起骚乱,让羽菲陷入危险,那就真正是得不偿失了。 于是在对着羽菲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吩咐完剩下的杀手要保护好羽菲后,身上受着伤,有血腥味的炎二,一闪身就向着羽菲他们的反方向,施展轻功将脚下的这两只野猪给引走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炎二的身影,火浴南不无感慨的道,“这还真像是一根骨头,引着两头狗啊。” 瞥了火浴南一眼,羽菲对他的这翻话不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火公子,我们还要在这站到什么时候?” 火浴南收起嘻笑的表情,只是仍是不严肃,摇头晃脑的表达着自己内心对炎二功夫的向往。 “呵呵,这就走,只是看炎二那身手,啧啧,真是望尘莫及啊。” 炎王阁训练出来的,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怪不得无回楼的生意一直争不过炎王阁,而苍轩炎烨一向狂妄的态度,江湖上的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谁让炎王阁有那个嚣张的资本呢。 来天龙大陆也已经将近两年之久的羽菲,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周围都是武者,这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自然知道火浴南说的是真好,炎二的功夫,确实不弱,炎王阁里的确实个个是好手。 只是这样令人艳羡的身手,在这背后付出的是多少的心酸和血泪呢? 正向往着炎二武艺不凡的火浴南,不知为何身边的羽菲心情突然就变得压抑了,连他们周围的氛围都变了,可他刚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这是怎么啦? 最后火浴南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得快速的将羽菲给带到地上,当羽菲一落地,这些在血医谷外就跟着她的炎王阁杀手们立即围了上来,在将羽菲给圈在安全范围时,同时也将火浴南给隔离了开来。 逼得火浴南两眼直冒火光,心里直嚷嚷炎王阁的这些家伙们过河拆桥,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诸如此类的话。 羽菲不知火浴南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炎王阁的这群人是真的将她保护得很好,不过羽菲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得益于苍轩炎烨的命令,也不知那个男子在里面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那么不爱惜自己,为达成目的不理会自己是否会受伤。 因为时间紧迫,羽菲随着炎王阁的杀手们立即就向着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交界处而去,之前银王蛇都已经离开了,所以这次通行火浴南他们都以为不会有再有任何的问题,不过想的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走在中间的羽菲,当她看到在这条只容两个人通过的小道上,竟然守着几个人时,便知不能善了,只是讽刺的对着那些包得比身边的杀手们更为严实的这几个人道。 “就算我说可以放过你们,看来你们也不会主动让开了。” 看来之前驱走银王蛇,给了这些家伙可趁之机,否则这些来路不明,眼神凶狠的几个人,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占据这里,堵截他们呢。 “我们只要天龙之子。”站在这群人面前的为首之人,以着怪异的口音,一字一句,不含半丝感情的说明了他们的最终目的。 天龙之子,嘁,这个身份果然是无尽麻烦的源头。 因着苍轩炎烨的保护,有着“天龙之子”这个身份的羽菲,已经免去了不少的麻烦,可没想到在天龙森林里,居然还会有人想打羽菲的主意,果然人的野心是无法衡量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们以为能赢过炎王阁的人吗?” 火浴南讲这句话,完全没有看不起对面那几个人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虽然看起来他们的实力也不弱,但。 瞟一眼羽菲身边的杀手,火浴南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个胜算还真的是不大,苍轩炎烨那个男人为了保护这个女子,可是下了血本的。 火浴南虽然没有明问,炎二他们也没有明确告诉他,但火浴南知道,在羽菲身边的这些人,全部是之前保护苍轩炎烨的死士。 炎王阁里的五炎,手下各自有六个死士,这些死士全是苍轩炎烨亲手训练出来的,虽然说是保护他的,但实际上他们在炎王阁里的地位和能力都不低于五炎。 几乎可以说,五炎里只要谁意外身亡,这剩下的六个死士,随时都可以替补上去,是真正的强手。而现在在羽菲身边保护她的人,就有快十几个,这可是占了那些死士数量的一半啊。 那个原先开口的蒙面男,一听火浴南的话,立即口气狂傲的反驳道,“火公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只不过火浴山庄也打算插手吗?” “不不不,我旁观,火浴山庄中立,你可别把我算上!你们自便!” 一听蒙面男的话,火浴南顿时很没骨气的一连退后数步,还不断摆着手,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 开玩笑,他怎么敢对天龙之子有非分之想,这万一被苍轩炎烨那个炎王听到,他火浴南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要是再牵扯上他们火浴山庄,兄长和父亲大人一定会把他关禁闭的! 一定,必需,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立场啊! “那么就请火公子先行离开。” 对火浴南的反应,似乎在那个蒙面人的意料之中,只是他随后的语气,和说出的话,令火浴南这个一向没什么脾气的主,也不由蹙眉。 算了,还是不和这些家伙一般见识了。心里暗自安慰着自己,火浴南刷的一下展开折扇,想要灭了心底的怒气。 304 显凭音驭兽能力 “姑娘,我在这里等你,希望炎王阁的这些兄弟们别让我等太久啊。” 火浴南心里是说着不要和那个蒙面人一般见识,不要上火,可嘴巴上说的话,和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是那么回事,那样子就好像和对方结怨的是他一样。 瞟了火浴南一眼,羽菲不置一词,而蒙面人似乎也不打算再和火浴南多费口舌,已经摆开阵势,打算强攻那些杀手的保护圈,将羽菲给带走。 早在那些蒙面人发动攻击前,炎王阁其中的一个杀手就带着羽菲退到了火浴南那边,警惕的注视着前方的任何动静。 不得不说那些蒙面人确实厉害,单是炎王阁的十几个人对上他们不足十人,这战斗居然就持平了,看得火浴南眉毛不由挑了挑,没想到自己竟然估计错误了。 而在旁观的羽菲,也是蹙了蹙眉,如果不是她天龙之子的力量觉醒后,视觉突飞猛进,只怕也会看不清眼前这场打斗的场面。 无论是攻击的速度,还是交战的火花,这一招一式,全是致人于死命的狠招,就连当时在苏氏集团训练的羽菲,也不能眼眨也不眨的完成如此高密度的打斗。 “啊——” 一声惨叫,蒙面人之一重重摔在了地上,让在打斗中的众人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住手,先退回来!” 但对他们来说,致对方于死命,迅速结束这场打斗才是最为重要的,只是眼尖的羽菲发现了在那个蒙面人脚下的一抹银光,湛蓝色的瞳孔立即收缩,随后高喊一声,让炎王阁的众人都住了手,退了回去。 对炎王阁之人的收手,那些蒙面人虽是不明所以羽菲突然的命令,但之前他们都是势均力敌,现在明显是占有了上风,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趁胜追击的时机,于是炎王阁的人一退,蒙面人就追了上来。 “啊——” 于是在第一个无缘无故倒下之后,又有第二个人如此倒下,令为道的那个蒙面人双眼一缩,以为羽菲是布下了什么陷阱,据消息说,这个天龙之子除了武乐厉害之外,并无其他厉害之处不是吗?难道信息有误? 蒙面人心里疑惑着,但却是对着同伴立即打了一个手势,想带着部下后退,只是他的如意算盘失策了…… “蛇!有蛇……” 随着其中一个蒙面人的高喊,对方的人马又少了一人,想来也是可笑,在和炎王阁的杀手们对战时,双方虽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可都只是擦伤,并没有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势。而这些不知何时出现的毒蛇群,却是让对方一下子损失了几个人。 这蛇,还不只是五六条如此简单,而是一大群蛇。五彩缤纷的蛇群突然间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但它们的攻击对象却只是对着那些蒙面人,并没有对羽菲他们进行攻击。 这蛇群的数量虽多,但蒙面人的战斗力实在强悍,虽是伤了蒙面人,却是以着死伤无数同类的代价,在远处观望的羽菲眸底闪过一抹蓝光,随后在众人都没发现之前拿出了火凤琴,对着蒙面人就是一阵猛击,让他们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对付那些蛇群。 “锵——锵——” “你会驭兽?!” 而对羽菲的举动,那个为首的蒙面人,双眼泛着血丝,利落的斩落一条咬到自己手臂的红癍蛇,难以置信的对着羽菲大叫。 那个该死的人,是不知道天龙之子的这个能力,还是故意隐瞒,蒙面人已经没有办法去计较了,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这些蛇群身上可是剧毒,他没有时间拖延下去了。 哦,果然是凭音驭兽啊。 火浴南收起折扇,一脸兴味的看着羽菲手里的火凤琴,视线在蛇群和火凤琴游移。 之前羽菲用琴音让他们从银蛇王的攻击下全身而退,火浴南就有这么个隐约的想法了,只是当时没给他时间细想,现在这个蒙面人一说,立即就让火浴南想起了家中书阁里关于武乐的书籍,和天龙之子的传说。 “你知道的太迟了。” “锵!” 一声,羽菲击断了蒙面人手里的利剑,顿时他没有反抗毒蛇群的利剑,银蛇王不知何时站在了树梢上,以着冰冷的眼光看着底下的蒙面人,尖锐的叫唤一声,突然间涌现出了更多的蛇…… 一时间,无论是何种颜色的蛇,眼睛都呈血红血红的,一条条的,冒着红光的盯着蒙面首领,看得在一旁的火浴南都不禁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当蛇毒在蒙面首领的身上发作后,他全身无法再继续动弹,嘴角更是溢出暗黑的血,眼睛也呈青色,倒在了地上,不消片刻,蛇群就覆盖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就连他的衣物都被淹没在了蛇群里。 目的已达到的羽菲,本想收起火凤琴,可转眼在看到银蛇王后,心思一转,又轻弹了几个音,而后火浴南以为自己眼光了,他好像看到银王蛇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啊?! 事实上,火浴南并没有眼光,银蛇王确实点头了,只因它听懂了羽菲琴音里的意思,同时也答应了她,不为难那个之前因着它的部下而受伤的一个蒙面人,还有和他有着同样穿着,一个会使寒气的男人。 直到羽菲他们一行人彻底离开这条小道,消失在小道上,银蛇王的眼底都还有丝困惑,明明那个人也是人类,可为什么自己不想杀她,甚至还愿意听从她的话,放了她身边的人类…… “呼——果然还是第一层外面的空气好啊,不过最好的空气还是在天龙森林外面,你说是吧,姑娘?” 安全站在第二层外的火浴南,在深吸了一口气后,突然一脸感慨的看着天空,然后侧过身,对着仍是没什么表情,算是被苍轩炎烨给同化了的羽菲道。 “我们该出去了。” 没有回答直接火浴南的问题,羽菲只是对着身边炎王阁的杀手们如此说,但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身后的小道上,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第二层就如此凶险了,那个人真的能毫发无伤的找全药草出来吗? 因为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也因羽菲他们已经找尽了第一层和第二层所需要的药草,为此他们很快就向着天龙森林的出口而去,但却在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时,羽菲停了下来。 “姑娘,怎么了?” 一直想离开天龙森林这个危险地方的火浴南,他是走在羽菲右后方的,当发现她停下步伐后,不由心里一惊,难道前面又有什么突发状况么? “炎二。” 抓着绣袋里采摘的几株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羽菲沉默的转身,看着通往第二层的方向,吐露出了一个令在场众人心里感触颇深的名字。 之前因为要引开那两只闻着血腥而来的野猪,受了伤用了羽菲药的炎二不得不离开他们这些人,独自将那两只野猪给引到其它地方去。 可在刚才被那些蒙面人堵截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但炎二却还没有跟上来,这让羽菲有些放心不下,只因炎二是一个人,又受了伤,天龙森林的第二层里可是危险重重,羽菲不想炎二出事,怎么说他也是为了保护她才如此做的。 “夫人,您的安危才是二护法最为担心的,您还是先随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吧。” 那边火浴南神色复杂的看着羽菲,还未说出什么话,在羽菲另一边的炎王阁的杀手里一个显然是代替炎二的褐衣人站了出来,黑色的眸子里虽看不出波动,说出口的话也和苍轩炎烨一样冷漠,但羽菲仍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时间太久了,炎二还受了伤,就算你们不让我进去,也派几个人过去看一下吧,放心,第一层和第二层交界处,银王蛇不会对你们动手的,但记住,你们也别对它们出手!” 本来还算温和说出如此一长串话的羽菲,当讲到最后关于银王蛇的事情后,眼神突然一变,犀利了几分,语气也严肃起来,想来是之前两次都承了银王蛇的情,羽菲也不愿让苍轩炎烨的部下伤了银王蛇的手下。 不是所有的物种都是无情之物,不是只有人类才懂得珍视的感情,当羽菲看见那些被蒙面人斩成段在地上的毒蛇群,她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这些在地上流血的蛇群换作是羽菲的同伴,是炎王阁的任何一个人,又或者是火浴南手下的人,她都不愿意看到他们的牺牲。 为此想到银王蛇,羽菲突然能感受到它的怒气,看着它那异常血红的双眼,羽菲鬼使神差的居然就使用了火凤琴,在远距离对那个蒙面人进行攻击,减少他对毒蛇群的斩杀。 或许是因为羽菲的这种惺惺相惜之心,令银蛇王才能第不抗拒羽菲琴音里的请求,爽快的放她和她身边的人类离开,并且答应不伤害之后出现的那些人,虽然直到最后就连银王蛇自己都产生了困惑。 305 艰难等待的时刻 “啊!炎王阁的各位,你们放心,我火浴南以火浴山庄的名义发誓,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夫人,不让她受一点伤害的,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你们的二护法吧,我还真是担心他在里面的状况啊,这都受伤了呢。” 在羽菲说完那翻让炎王阁众人去找炎二的话后,场面一下子显得有点奇怪,不过火浴南是什么人呐,摸了摸扇子,眼神都还未转一圈,就大大咧咧的开口了。 “你们几个留下保护夫人。” 那个为首的褐衣男子定睛瞧了说那话的火浴南一眼,之后点了几个羽菲他们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区别的褐衣人,对着羽菲微颔首道。 “夫人,我们去接应二护法!” 直到看不见那几个褐色身影,羽菲心底才舒了口气,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炎二,能不能帮得了他,最起码这样她的心才会安,不会在出口处担心为了她而决定引开那两只野猪的炎二。 当日在南雀国都城,羽菲和这些杀手们并不相熟,但他们的毅然挺身,为她和苍轩炎烨所阻拦贾将军和文尚书的追捕,以致最后死去了一个名为“炎一”的部下。 这件事,一直横在羽菲的心底,让她无法释怀,追其原因,那个炎一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为的都是她! 为此,羽菲不想让这种事再次发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哪个人需要为别人付出自己的性命,这样沉重的情债,羽菲担负不起,也不愿担负…… 羽菲一直以为自己让人去接应炎二是为了不让自己负疚,却不知她的这翻举动,在那些杀手们的心里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印迹。 令原先还略有微词,却震慑于苍轩炎烨命令不得不保护她的杀手们,终于心服口服的臣服于羽菲,全力保护她,致使在灾难来临的那日,让他们愿意以性命为代价,只为保住羽菲,只可惜结果总是那么令人难以预料。 当羽菲出了天龙森林,看到外面蔚蓝的天空,闻着外面带着青草味的空气后,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明明只进去呆了两天不到啊。 从天龙森林里出来,火浴南整个人都觉得精神奕奕了,可是当发现在这天龙森林外的人,比往年还要多的时候,语义不明的对着羽菲笑道。 “姑娘,你还是跟紧在下一点好,这里的‘苍蝇’好像比往常多了更多啊。” 这明明还没到进入天龙森林的最佳时间,可外面却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为的究竟是来寻宝呢,还是他身边的这位“天龙之子”呢? 羽菲也发现了在外面的人,虽然都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打量她的举动,却未察觉都被羽菲给收入了眼底,这些人的眼里,全是难以隐藏的贪婪…… 事实上,这些呆在天龙森林外面的人,想要的并不只有羽菲“天龙之子”的这个身份,还在等待着从天龙森林里大丰收出来的其他人。 这其实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虽然进入天龙森林里,最后又安全出来的江湖人,应该都是实力不错的人,但在经过了不知几天的高度紧张的日子,又哪里能再百分之百的战胜在外面精神奕奕等着劫他们成果的有心人士呢。 这虽然是赤果果的打劫行为,可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要你有实力打败其他人,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有的甚至为了保命,还会依附于强者。 因此在天龙森林外面的这些人,除了一些听闻天龙之子来此想见识一下的人外。另外的不是想要打劫里面出来的人,就是已经和里面的人协商好,由他们保护里面出来的人,之后再平分所得成果的人马。 对这事,火浴南没参与过天龙森林的“淘宝”行动,但怎么说身为一个江湖中人,这些隐晦的内幕他还是知道的,于是在他生动的描述下,羽菲也明白了为何此时外面会有如此多人的原因。 原来啊,是人心贪婪的结果驱使—— 在火浴南的打理下,羽菲他们在天龙森林一处,他们早就占好的位置搭了帐篷,弄了食物,打算养好精神,等着苍轩炎烨他们出来。 而现在炎王阁只留下七个人保护羽菲,他们自然是一步都未离开她的身边。 在看到羽菲默默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手里的药草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离着羽菲较近的炎王阁的褐衣杀手,终于打破了主人不找绝对不会主动出声的举动,对着羽菲生涩,有些笨拙的安慰她说道。 “夫人,阁主和二护法他们都会安全出来的。” 收起手上的药草,羽菲湛蓝色的眼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阵令那个褐衣杀手头晕眼花的水波。 “呵呵,谢谢,辛苦你们了。” 看着那个褐衣杀手有些手足无措离开的背影,羽菲唇上的笑意更浓了。 烨,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一些“单纯”的人呐。 这些所谓杀手的来历,云亦尘曾经向羽菲透露过一些,他们都是鬼阎从天龙大陆各处找来的孤儿,将他们放在一起进行非人的训练,每一个直到最后活下来,手里都必定沾染了鲜血,背负着数十条的人命。 可他们也是无奈之举,都是被鬼阎逼的,他们身上的戾气和冷酷是因杀人而存在,也是因鬼阎对他们所下的药而起。 但在苍轩炎烨用了自己的天血解了鬼阎在他们身上的毒后,除了必要时刻外,五炎手下的杀手,是轻易不会出手,不会轻易取人性命的。 在这阵子的相处里,羽菲发现,这些一直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杀手们,除了极个别外,剩下的杀手们眼里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欲、望,无论是对杀人,还是对钱财、女色、食物方面。 他们的双眼里只有着纯粹的忠诚,和在看向苍轩炎烨施展武功时的热忱,这应该是对武学的追求,才会致使他们有着那样崇拜的眼神吧。 杀人无数,却还有着那样纯粹不染私欲的眼神,这是一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但却真实的发生在羽菲面前,是她亲眼所见。 此时的羽菲很庆幸,在苍轩炎烨的身边有着如此纯粹的一群人,和云亦尘那样忠心护他的人在,或许这就是苍轩炎烨即使再冷酷无情,却没有真正坠入黑暗的原因。 云亦尘和这群褐衣杀手们,用着他们自己也不明白和理解的“善良”,守护住了苍轩炎烨的最后一丝理智…… 时间过得很快,在羽菲他们从天龙森林出来后,只一转眼的时间,便到了隔天的早上,而天龙森林的出口处仍是一片安静,既没有想要寻宝的人进去,也没有满载而归出来的人。 没有人进去这很正常,毕竟还未到进入天龙森林的最佳时间,没有其他人出来也属正常,毕竟没有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令自己满意的东西。 但这对羽菲而言,就非常不正常了! 她和苍轩炎烨约定的时间,最迟不过第三天的早上,他一定会从天龙森林里出来,否则会赶不上从血医谷里出来和他们接应的蒋如牧,也会延迟他们回到东楚国进发青国的时间,这对一向不对羽菲食言的苍轩炎烨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让羽菲非常担心苍轩炎烨在第三层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天龙森林难道真的那么可怕,就连实力惊人的苍轩炎烨都无法守时出来吗? 炎二?! 在想到苍轩炎烨的处境后,羽菲注视天龙森林出口的瞳孔突然一缩,想到了另外一个因为要保护自己,而独自去引开那两只野兽,受了伤的炎二。 如果就连苍轩炎烨都因为天龙森林的可怕而不得不延迟和自己约定的时间,那么受了伤,和他们分开,不知向着哪里而去的炎二,岂不是更危险了? 在这三日里,好不容易才安心睡了一个觉的火浴南,在吃完食物后,便看见了正眺望着天龙森林出口的羽菲,正拍着肚子的他,眼神一闪,才出声安慰着羽菲道。 “姑娘,你这么担心也不是办法,还是静下心来耐心等待吧,炎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摆平的,你就安心吧。” “嗯。” 轻应一声,羽菲知道火浴南是好心,可天龙森林里面的凶险,他们在亲身进去过,是知道的,或许他们这次想要找到所有的药草,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哎呀,安慰人这种事,他可完全不擅长啊,这可怎么办? 火浴南见自己说的话对羽菲一点作用也没有,心里一阵急躁,有些烦躁的扒了扒头,差点毁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风流公子形象,幸好天龙森林出口处的一阵骚动解救了他正受难的长发。 “啊?看,那是什么?!” “是炎王!” “阁主!” “烨……” 当苍轩炎烨那挺拔,一袭血红艳丽的身影出现在天龙森林出口时,羽菲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的视觉在这里可谓是最为厉害的。 306 三日之后的重逢 羽菲从来不知,原来有一天,她会那么热切的渴望见到以前自己最为厌恶的艳丽红色,当苍轩炎烨那在阳光照射下,红得似血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时,羽菲的心脏不由加速跳动了几下。 “烨——” 轻唤一句,只三天不见,羽菲不知为何自己会有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情在心中流动,那是想念,一种不知何时深入骨髓的令羽菲觉得悸动的感情…… 金眸一扫,苍轩炎烨立即将视线锁定在满眼都是思念的羽菲身上,足尖一点,苍轩炎烨不顾在场其他人是什么反应,也不管他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在飞身跃到羽菲身边后,霸道的将这想念了几天的身影给拉进了怀里,郑重其事的警告着。 “下次不许再让炎二他们离开你身边一步!” 原来炎二在引开那两只野猪时,误打误撞遇上了正从里面出来的苍轩炎烨,只是途中听炎二说羽菲采摘到了哪几种药草,还差两味,苍轩炎烨眼珠子动都没动,转身就又往里面走了。 这自家阁主都走了,炎二和炎五等人自然是要跟着上去的,于是为了找那两味药,便又拖上了这些许的时间,让苍轩炎烨错过了和羽菲约定的时间。 于是炎二和之后被派进来找他的杀手,便都跟着苍轩炎烨一起在第三天的早上才出了天龙森林,这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在天龙森林里“淘宝”时间最为短暂,最早离开的一组人员了。 这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是找齐了,但一见到羽菲,苍轩炎烨除了想念外,心中还夹杂着一种叫做“生气”的情绪。 现在在天龙大陆,对羽菲这个有着“天龙之子”身份垂涎的人,大至五国,小至江湖上的无名小卒,苍轩炎烨单从炎二那里得来的情报,就可以写成不薄的册子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苍轩炎烨要将过半数的五炎手下派来羽菲身边保护她的原因,可谁又想到,炎二离开羽菲的身边不说,剩下的炎护卫居然也离开了半数以上,为的就是出来找炎二,这还是受命于羽菲,而他的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居然还听命了! 羽菲的安危,一直是苍轩炎烨放在心上的头件大事,能伤了自己,能不顾其它的利益关系,苍轩炎烨一直要守护的便是羽菲的安全,可现在她居然枉顾了他的意愿,将自己置于险境中,这是苍轩炎烨怎么也无法忍受的! 于是才会在苍轩炎烨一出天龙森林时,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及他的厉声警告。 而此时被苍轩炎烨给拥进怀里,闻着他身上干涸掉的难闻的血腥味的羽菲,丝毫不觉得苍轩炎烨弄疼了自己,也没有觉得耳边的声音震得耳朵生疼。 只感觉面前的这个人,这微凉的体温,真是令自己怀念,终于可以将悬在半空的心给放下了…… 这个人,肯定很担心自己吧,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失态呢,又怎么舍得将自己给弄疼。 这么一想,羽菲顿时觉得万分心安,回拥着苍轩炎烨的手略施了些力气,一向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语音里,也带了些许柔软示弱的回应道。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烨。” 在现代,在母亲过世后,从来没有人关心过羽菲是否会受伤,没有人在意她是否需要人的关怀。 羽忻心底怨恨着她,同时也害怕着她的改变,而苏氏那帮要羽菲对付吸血鬼的老家伙们,他们只当羽菲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利器,完全没有把她当作是一个人,一个需要人关怀的女子。 因此在面对苍轩炎烨这显然不到位,不能得满分的关怀举动,羽菲却是觉得十分的心满意足,这样的感情,她已经觉得足够了。 在现代,羽菲得到的很少,为此她的要求也很低,只要进驻到她心底的人,哪怕是像苍轩炎烨这样霸道得不懂表达,不懂要如何细心对待他人的人,羽菲都会觉得很满足。 火浴南在苍轩炎烨一出现后,立即神态戒备的退到离羽菲三米远的地方,但就算在这个距离,他还是听到了苍轩炎烨的厉声警告,和羽菲轻如猫语的软言细语。 登时火浴南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还真是差别对待啊,这么多天的时间下来,他何曾见过羽菲这样柔软温柔的一面。 这也就罢了,但为何对着苍轩炎烨这样虽是外貌一等一,武功和脾气都不好的男人,怎么就能遇上一个品性好,待人冷淡,只对他与众不同的女子啊! 这世道,果然是不公平的,不公平! 火浴南愤愤不平的扭着自己的折扇,双眼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的互动,生怕错过什么细微的细小。 本来还因羽菲罔顾自己的命令让炎二他们离开她的身边,而担心她安危的苍轩炎烨,一听羽菲这示弱,却是想安慰自己的软言细语后,苍轩炎烨身体的紧绷,刹那间放松了不少,紧拥着羽菲,将她抓得生疼的手劲也松懈了,只是埋在羽菲颈项间闻她馨香气味的头颅埋得更深了。 “菲儿,我想你。” 一句很简单的话,几个很平常的字,从苍轩炎烨这个冷血汉子的嘴里吐露出来,却是惊得在旁边听到的人送点摔倒在地,其中尤其以还未从之前的不平衡中恢复过来的火浴南。 而炎二和炎五等人接受速度比火浴南那方人马是快多了,羽菲对苍轩炎烨的不同,在最初从云护法那里得到隐约的消息后,他们便知道了。 只是之前没有真正亲眼所见,他们的心中仍是怀疑,直到跟随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边,看到他们相处的每时每刻,亲眼见证了他们阁主的改变,看见了那位能牵动他们阁主女子的奇异之处,这才让他们这些受命于苍轩炎烨的杀手们对羽菲真正的心服口服,将她当作炎王阁的半个主子。 苍轩炎烨对自己的特别,羽菲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亲耳听他表达对自己的想念之情,羽菲也只是耳朵一红,脸颊一热,眼熟一闪的坦然接受,然后毫不扭捏造作的也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嗯,我也想你,烨,稍作休息之后,我们就赶路去血医谷吧。” 短暂的温情之后,羽菲的理智迅速的蹿回到大脑里,想到了还在血医谷等着他们带这些药草回去给血医老人,让他解了云亦尘身上的“红哑”之毒。 当初羽菲和苍轩炎烨考虑到去青国的时间已经快不足一个月了,于是才和蒋如牧约定好,在半路汇合。只是现在苍轩炎烨出来的时间比计划中的稍晚了一天之久,让他们赶回去的路程就比较紧张了。 不过幸好在最初,这样的情况也被考虑进去了,事实上苍轩炎烨和蒋如牧汇合的时间有三至五天的缓冲时间,于是羽菲才会先让苍轩炎烨休息半天,再赶路。 苍轩炎烨在天龙森林里的遭遇,羽菲虽没亲眼所见,但看跟随在他身边部下一身褐色的衣物都有着污渍,且传来一阵浓浓令人作恶的血腥味,就可知在里面有多么的凶险了。 但苍轩炎烨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向人示弱的人,如果不是羽菲强制的将他给压到昨晚的帐篷里,强制的脱下他的衣服要给他擦拭,羽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到他身上的伤痕的。 虽然一月余前他们之间才有过亲密的关系,但那时黑灯瞎火的,加上第一次苍轩炎烨是以兽身行周公之礼,之后羽菲也是半晕中进行的,哪里能发现苍轩炎烨后背和胸前的伤痕。 深浅不一,但留下的印迹都有一个半指头那么粗,仔细算来,苍轩炎烨身上这样的伤痕,不会低于三十道。照理说有着天血的他,就算受了伤,伤口也会自动愈合,再不济也不会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 由此可见当时苍轩炎烨所受的伤有多重,重得令他身上的天血都起不了作用,来不及治愈这些伤痕! 空间并不窄小的帐篷内,上半身赤果的苍轩炎烨坐在木椅上,羽菲站在他的身后,将他乌黑的发撩到一边,抓着白纱的手缩了又放,放了又缩,最后才能强装无事的开始为苍轩炎烨擦拭着背脊。 深吸了一口气,羽菲才能无怨无仇,平淡的对着正闭眼享受着羽菲亲密服侍的苍轩炎烨问道。 “这些伤,是鬼阎造成的吗?” 虽然羽菲的心里有底,猜测着苍轩炎烨身上的这些伤应该都是那个已死去的鬼阎造成的,但她终究是忍不住,即使会勾起苍轩炎烨内心的黑暗,让他再想到过去阴暗的回忆,羽菲仍是开口问了…… “嗯。” 苍轩炎烨的眼睫一动,只是轻应了一声,算是给了羽菲答复。 其实在天龙森林时,苍轩炎烨并没有受多重的致命伤,大多是一些皮外伤,至于那些所谓的剧毒,对他这百毒不侵的体质根本构不成威胁。 307 火花箭失踪隐情 其实在天龙森林时,苍轩炎烨并没有受多重的致命伤,大多是一些皮外伤,至于那些所谓的剧毒,对他这百毒不侵的体质根本构不成威胁。 本来这些打理自己的事,苍轩炎烨这不让人靠近的习惯,使得他都是自己清洗的。 在羽菲提出要服侍他时,苍轩炎烨是有想过拒绝的,为的无非就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这些无法磨灭的伤痕,他不需要人的同情! 可苍轩炎烨转眼一想,他身上的伤痕,总不能瞒羽菲一辈子,于是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而羽菲能猜中他身上伤痕的由来,这也在苍轩炎烨的意料之中,只是当他听出羽菲语气里难以掩饰的气愤,和怜惜之后,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对这些伤痕没有任何感觉的苍轩炎烨,突然觉得它们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特别是羽菲碰触到过的地方,灼热的似乎都快燃烧了起来,就好像当初自己第一次兽化为白虎,全身的燥意一样。可这样的情况,在皇兄交给自己冰寒剑后,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 原先体温都是暖暖,更甚至是偏热的苍轩炎烨,在用了冰寒剑后,全身的体温都下降了,已经不再有现在这种灼热的感觉了,似乎好像又要控制不住,要兽化为白虎了,可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烨,鬼阎为什么要抓走你?” 这个问题,羽菲曾经想过,也听云亦尘提到过,却从来没有听苍轩炎烨讲过只字片语。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从苍轩炎烨的嘴里听到答案。 她又想从苍轩炎烨的嘴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皱眉,羽菲抓着白纱的手一顿,只能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苍轩炎烨所说的话。 脑海里浮现了自己十五年前,被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们抓走之后所听到的片断话语,似乎他们抓走她,为的也是研究长生不老的秘密…… 从椅子上站起,苍轩炎烨不喜欢羽菲走神的样子,特别还是在他的身边,这让苍轩炎烨有一种不被羽菲所重视的感觉,令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菲儿,你在想什么?” “烨,好好保重自己,当时的你或许真的很痛苦,但别忘了加诸在你身上的痛,是以百倍千倍的力度反弹到那些关心你的人身上的。” 羽菲没有急于抽出在苍轩炎烨手掌里的双手,只是以着怜惜的目光,看着他,轻柔的说着好像随时会随风而飘散开的话。 在羽菲十五岁那年,自己的母亲就是因为关心着自己,才会也被掳,最后成为了那些疯子们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无奈直到最终,羽菲都没有改变母亲被凌、辱的事实,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而苍轩炎烨被鬼阎所掳走的那段魔鬼般生活的开始,这段遭遇和当年羽菲的遭遇是何其的相似,两段不堪的记忆似乎在羽菲的脑海里重合在了一起。 母亲关切的目光,苍轩炎文隐忍的眼神,对着自己所爱和关心的人,她和苍轩炎烨的亲人,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想让他们两个人摆脱过去那段不堪的回忆,将他们给拯救出来。 左掌仍是将羽菲的双手给包裹在掌心里,苍轩炎烨空余出来的右手爱怜的抚摸上羽菲的脸颊,金色的眸子里有着某种热切,和羽菲两额相抵,呼吸着对方的气息问道。 “那些人中有你吗,菲儿?”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凉意,和苍轩炎烨手掌间因多年使用冰寒剑的厚茧产生的粗糙之感,羽菲无法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轻轻颔首后,她看见了苍轩炎烨眼底火热的欲、望。 “菲儿。” 一声叹息,里面却是欣喜的,只是里面也暗含着令羽菲脸红的压抑,显然她知道对方是为何如此。 于是为了摆脱这种暧昧的尴尬气氛,羽菲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闪躲的后退了一步,气息不稳的对着苍轩炎烨道。 “烨,你还是赶紧处理好伤口吧,我们先出去看看外面食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急急说完这么一段话,羽菲将手里的白纱随处一放,也不敢再看苍轩炎烨是何表情,又是如何想自己的,就打开帐篷匆匆走了出去。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炎二身上的伤虽挺多的,但除了一处伤口外,其它的都不足为患,于是在看见羽菲从帐篷出来的身影后,便立即放下手里的药,套上衣物,上前询问。 闻着外面混杂着青草味的空气,吹着迎面而来的凉风,羽菲才感觉自己脸颊上的热意消散了不少,对着一看就是不顾自己伤势过来的炎二,羽菲摆摆手,露出一个很不赞同的表情。 “炎二,如果你是一个称职的侍卫就该知道,只有在最理想的状态下,才能保护好主人,你以为以你现在的状态来看,能做到吗?” 忠心护主这样的事情,羽菲只在动物身上看到过,直到现在在天龙大陆,她才在炎二和云亦尘等人的身上见识到。 羽菲也从原先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欣然接受,更甚至是钦佩着云亦尘等人的忠心。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的情义存在着……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羽菲从未发表过任何的看法,因此当炎二听着羽菲刚才那翻明着是要他尽力保护好苍轩炎烨,暗则是关心他,要他先处理好自己伤势的话,炎二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一改以往活跃的性子,诺诺的点头应答。 “属下明白。” 见炎二的反应,羽菲湛蓝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亮光,只不过在阳光的反射下,看得不甚明显罢了。 显然炎二这迟钝的反应,让羽菲刚才在苍轩炎烨那里所感觉到的尴尬想法,有了转移的地方。 在苍轩炎烨他们从天龙森林出来后,就已经引起了在外面因着各种原因等候着的江湖人士的好奇和侧目,不过因威慑于炎王阁的威望,他们暂时还只是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就算他们这些人想打苍轩炎烨所取东西的主意,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没有人敢真正的付诸实践,最起码在没有实力能和苍轩炎烨抗衡的人在的此时,他们都不敢动手。 但不敢出手,不代表他们不能窥视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的一举一动,对这江湖上的人都想要得到的“天龙之子”,只要有一点野心和贪恋的人,谁会不想得到呢。 因此当羽菲出现时,那些贪婪的视线又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这虽然令羽菲极为不舒服,但想着稍后他们就要离开此处,羽菲也不想再生其它事端,只因云亦尘身上的“红哑”之毒,经不起时间的拖延。 一见羽菲拿了食物就打算往帐篷去,火浴南赶紧趁着苍轩炎烨没有出现的时候,到羽菲的身边打听一下他们之后的行程。 “姑娘,你们这是要回东楚国了吗?” 炎王阁那些杀手,除了会动外,压根就不和他们说话,令火浴南想下手打听都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从羽菲这里着手,相对而言,起码羽菲还是比他们有温度的。 “是。” 回答着火浴南的问题,羽菲脚下的步子一下也没停,一副完全不打算和他多说的样子。 本来火浴南厚着脸皮跟着他们一路从血医谷到天龙森林,苍轩炎烨就已经很不耐了,但在羽菲的“和平”理念下,他倒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就出手将火浴南和他的人马灭了。 可羽菲知道,苍轩炎烨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了,如果火浴南还要跟着他们到东楚国的话,只怕那个时候苍轩炎烨会怀疑他别有用心,火浴山庄火花箭离奇失踪只是一个幌子,一个接近他们的借口。 “姑娘,你能不能和烨王爷打个商量,让我跟你们回东楚国?” 火浴南也是个灵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苍轩炎烨对他们的想法,只是他确实有要跟着羽菲的理由,能查清火花箭失踪这件事,一个明显的线索就是羽菲! 没有等到羽菲的回答,也不见她有停下来的打算,火浴南牙一咬,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姑娘,我们火浴山庄查火花箭失踪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南少爷!” 齐叔现在额头是真的在冒汗了,之前的种种他都还可以让火浴南决定,可他现在要说的这件事,是火浴山庄的机密啊,如果说出来,被这些江湖人士听到,在江湖上传开了,那么他们火浴山庄可是会得罪天龙大陆的两个国家,或许会遭到来顶之灾的啊! “齐叔,现在不说,难道要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再让那些人查到那些火药全是来自我们火浴山庄,让众人以为是我们火浴山庄和他们同流合污吗?” 会下这个决定,对火浴南来说,无疑是承担着巨大的风险的,可如果现在不说,火浴南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更何况这件事如果能化解,这天下苍生都会受益的。 ps:两更,或者爆更什么的,最近这两个月都不会有了 308 初步的联盟协议 “究竟是什么事?” 本没什么兴趣多听火浴南所说之话的羽菲,在听到齐叔和火浴南之间的争执后,突然发现,事情或许不如她想象的简单,里面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隐情? 齐叔为什么要打断火浴南,而火浴南那一副破釜沉舟所要说的话,那个所谓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已经不打算再隐瞒的火浴南,再反驳了齐叔后,突然一改往日的嘻笑,对着羽菲一脸正经,异常严肃的说道。 “火花箭失踪和青国、北虎国有关,就我们火浴山庄传来的消息来报,大批火花箭现在都在青国!” 这件事,也是火浴南从天龙森林里出来时,从火浴山庄那里刚刚得来的消息,火浴南一听这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慑了。 火浴南虽然也隐隐猜到他们火浴山庄火花箭的失踪,可能会牵扯到哪个国家,却没想到会是五国里最为强盛之一的北虎国,和那个一直处于中庸的青国。 而在这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后,青国还邀请了其它四国的使臣前去青国,火花箭在青国,而青国又有了现在的举动,这不得不让火浴南提防。 如果青国是打算用这火花箭造成什么事端,那么事情就大了,这会是天龙大陆,五国建立以来,最为盛大的一件祸事! “你从最初就知道这个消息?” 当火浴南说出这件惊天秘密时,羽菲的第一反应便是火浴南从血医谷跟着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啊?姑娘,天地明鉴啊,我也是昨日从天龙森林里出来,才从家父那里知道消息的,我火浴南要是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火浴南是什么人呀,羽菲一问这话,他立即明白了羽菲所想到的事,这可得马上澄清了,否则被那个霸道的男人知道,以为他是别有居心,要利用他们,他火浴南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给苍轩炎烨杀的啊! 不再纠结于火浴南是否有欺骗他们的嫌疑,羽菲突然话锋一转,向着火浴南一步一步近逼,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咄咄逼人的发问。 “为什么现在说了,或许你们火浴山庄得到的消息是假的,盗取火花箭的人未必和北虎国、青国有关,关于火花箭在青国,也可能只是误导,你怎么能确定东楚国在里面是清白的?” “姑娘,我是在赌,我就不信我火浴南的眼光有这么差,又或者你们是在装,如此,我也认了,火浴山庄的气数果真到此,我火浴南也只能当罪人了。” 苦笑一下,火浴南不知道自己还会有天不爱美女靠近,反倒是要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火浴南才直起腰,对着羽菲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这也是齐叔不让火浴南说出那个消息的原因,或许那个消息是幕后黑手故意放出来的,并不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得更加小心北虎国和青国会联手灭了火浴山庄。 可火浴南却是选择了相信羽菲,选择相信东楚国,如果选错了,那么,后果…… “烨没有做这事,也不屑做这种事,至于东楚国,当今的圣上也绝对不会这样做,至于东楚国的其他朝臣,我就不敢肯定了。” 羽菲的这一翻话,算是给火浴南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就连她都看不透苍轩炎烨的话,那么这大陆上,就没有人能看透了。 这件事,果真和东楚国没关系那是最好的了,那么火浴山庄结盟的对象无疑会有一个非常强力的盟友! “菲儿,皇兄要是听到你如此相信他,一定会高兴的。” 这边火浴南还未从刚才羽菲的回答中缓过神来,不知何时已从帐篷里出来的苍轩炎烨,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将羽菲给拉到自己怀里,语气里带着欣慰的说着。 “烨王爷、烨王妃,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么火浴山庄想和和东楚国联盟这件事,烦请你向贵国皇上提及一下,在下替火浴山庄谢谢烨王爷和烨王妃。” 什么叫乘胜追击,这讲的就是一直在旁边皱眉,沉默不语的齐叔。 人家虽然也不满意火浴南这样冒险的行为,但只要一确定苍轩炎烨不是那个黑手,东楚国和这件事无关,那么在知道北虎国和青国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情况下,那么火浴山庄则一定要在五国当中找到自己的盟友。 否则无论这件事最后是如何善了的,火浴山庄都会被牵扯其中,谁让火花箭是从火浴山庄出来的呢。 你说被盗就被盗,江湖上和五国中又有谁会相信呢,所以树大果然是招风的,火花箭这种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盛名,有时候也是一种负累。别人想要陷害你,那是相当容易的事啊。 “烨,你让炎二先传消息回东楚国给你皇兄,让他先部署一下,可好?” 不得不说齐叔看人办事的眼力很准,知道要从羽菲这里下手,在他刚才的那句“烨王妃”之下,不仅苍轩炎烨心情好了,就连羽菲都不能再置身事外。 这关系到的可是东楚国,苍轩炎烨和云亦尘的故乡,那个重兄弟情谊的一国之君的国家,这件事绝对要从长计议。 更何况还有一件令苍轩炎烨在意的事,羽菲圣女能力的觉醒,一定要去青国找到那个能施法的地方。 而如果在青国有着大量的火花箭,存在着如此大的风险,那么就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苍轩炎烨绝对不允许将羽菲置于险境中! “嗯,去和如牧汇合。” 于是在天龙森林外那些江湖人士眼红,和莫名其妙的注视下,苍轩炎烨和火浴山庄的人就这样来去匆匆的离开了,一点也没搞明白苍轩炎烨这么个大人物,亲自来天龙森林里究竟找的是什么,难道里面又出了什么绝世之宝么? 而在苍轩炎烨和羽菲去与蒋如牧汇合时,炎五已经带着苍轩炎烨的消息,亲自带着五炎护卫的几个人,易容乔装打扮从喧闹的市集中离开,向着东楚国而去。 至于火浴南,没有苍轩炎烨这个东楚国王爷当附身符,他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跑去和东楚国的皇上谈联盟的事。 更何况这件事的促成是如此的突然,火浴南也必需传消息回火浴山庄,让父亲和大哥再详细讨论一下细节。 而这件事,交给其它人去办,别说火浴南不放心,就是齐叔都会担心,于是一直跟着火浴南,并负责督促他举动的齐叔,就这样不放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先行回了火浴山庄,留下火浴南和一干火浴山庄的侍卫跟着苍轩炎烨和羽菲。 这齐叔一走,火浴南就如从鸟笼里放出来的小鸟,好像瞬间有了自由,也因为之前算是和苍轩炎烨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他就没以前那么惧怕苍轩炎烨身上的寒意了。 就如现在赶路停下来休息啃干粮时,火浴南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和火浴山庄的侍卫呆到离苍轩炎烨他们很远的一边去,而是极力要和苍轩炎烨他们这边的人打成一片,虽然这不识趣的举动往往会引来苍轩炎烨的瞪视。 “烨,还要多久才会和如牧汇合?” 羽菲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当这个和事老了,好像自打从那个叫“齐叔”的中年男子离开后,这火浴南就越来越以挑战苍轩炎烨的耐性为目标,每每羽菲都得在他抽出腰间的冰寒剑前转移话题。 不过也幸好火浴南不是真的没有眼力见,只要发现不对头前,他就会转身“逃跑”,让羽菲去灭火,对此羽菲还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那个老是没个正经,一脸嘻皮笑脸的青年男子在想什么。 “至多不过半日,不要担心,亦尘会没事的,威伦也是。” 如果那个老家伙不能把他们两个给治好,我就把血医谷给拆了! 在苍轩炎烨潜意识里,血医老人既然敢叫自己去天龙森林找药草,那么便是有绝对的把握,如果不能如了苍轩炎烨的意的话,那么后果是不怎么愉快的,血医老人就得早点做好抹脖子的准备了。 听了苍轩炎烨的话,羽菲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她知道苍轩炎烨是不会为了安慰她,而说一些没有事实根据的事的。 虽然那个血医老人的脾气看起来有点古怪,他的做法也有些极端,但血医老人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云亦尘和风威伦,他们两个会好的! 羽菲如此坚信着—— “王爷、王妃,你们可算是出现了!” 这不,羽菲才在想和蒋如牧汇合后,在血医谷呆了几日的蒋如牧,会有多大的变化,稍后出现在她面前的还会是那个武痴么时。 羽菲就先听到了蒋如牧熟悉的大嗓门,然后就看见了在尘土飞扬中,向他们快马加鞭赶来的硕大身影。 看着从马背上急急翻身下来的蒋如牧,眼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眼底都是红血丝,羽菲心下一急。 “如牧,你来得比预计中的更早,难道是亦尘怎么了?” ps:预计短期内不会开新书了,最起码是不会在17k开,为此这本书决定写成一部,大约两百万字左右,希望能有人跟着往下读,不会……,嘿嘿,乃们懂滴~~~< 309 进入东楚国领域 看着从马背上急急翻身下来的蒋如牧,眼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眼底都是红血丝,羽菲心下一急。 不怪乎羽菲会如此想,毕竟在他们到血医谷时,云亦尘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如果不是因为有苍轩炎烨阻止着“红哑”的扩散,这大陆上只怕早就没有了云亦尘这个人了。 “王妃,王爷,亦尘的情况属下不知,只是在约定的时间未见到两位,属下很着急。” 事实上,由于蒋如牧的性急,他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从血医谷出发了,而在血医谷的那几日,蒋如牧从来没有见过云亦尘和风威伦一面,只能从在医舍服侍的人那里隐约得知,云亦尘还活着,而风威伦则是一直守在那里。 当羽菲得知这样的情况,心里不由一松,情况没有朝着更可怕的方面发展,这已经是很好的了。 “如牧,这是血医老人所需要的药草,劳烦你再辛苦些带回去了,我们就先行回东楚了,有任何消息,让炎护卫传回来便可。” 羽菲将放在绣袋里的药草全部交给蒋如牧,对着他嘱咐完,这才相见不到半个时辰的两路人马,就又将面对分开的情景。 蒋如牧带着血丝的眼,在见到羽菲交给他的全部药草后,整个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就连话都说得不甚清楚了。 “多谢王妃和王爷,属下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将完好的亦尘和威伦给带回东楚,如果时间赶得上,我们会去青国找王爷和您的。” “不用,让亦尘和威伦先养精蓄锐,你们在东楚等我和烨回来便可,最后一个地方,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微微一笑,最后蒋如牧在羽菲的目送,苍轩炎烨的瞪视下,又跨上了马背,如来时一样,又急匆匆的向着血医谷的方面而去。 “烨,不要让每个接近我的人都那么惶恐好么,如牧他们都还是你的部下。” 就是啊,就是啊,这人的占有欲,怎么着也得有点限度吧。 在旁边听着羽菲规劝苍轩炎烨的火浴南,那个脑袋直点,看得火浴山庄的侍卫真怕自家二少爷会将脖子给点断了。 “你是我的。”潜意思便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得接近,他爱怎么做,便怎么做。 羽菲默然,无话可说了。而火浴南,则是抚额,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霸道,霸道得理所当然的人啊! 在经过和蒋如牧汇合,顺利将药草交到他手上这一事件后,苍轩炎烨责令跟随的炎护卫等人,放慢了回东楚国的速度。 虽然现在离去青国的时间,加上所需的行走的路程,已经不足一个月了,但苍轩炎烨不想再继续累着羽菲,自从东楚国起程去皇家陵墓的这月余的时间里,他们总是不停的奔波着,从未有稍作休息的时刻。 现在既然能有短暂的时间给羽菲稍作休息,苍轩炎烨自然不会再那么日夜不停的赶路。 对此火浴南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想他一介有武功、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子都受不了这种日夜兼程的旅途了,又更何况是没有武功护体的羽菲呢。 在火浴南的眼里,这一路上辛苦,可羽菲却没有抱怨一句,这简单就是白里出现月夜一样的不可思议,难道天龙之子真的这么有神力吗?要不然换作普通的姑娘,早就哀声载道,要停下来休息了。 其实,火浴南高估了羽菲,就算在现代时,她受过严格、苛刻的训练,但那些高强度的训练,都还在羽菲的承受范围内,这几日来的赶路,事实上早就超过了她身体所能负荷的极限,只是为了心中的信念,羽菲一直苦苦强撑着,咬牙不将身体的不适说出来。 再加上羽菲一直是由苍轩炎烨抱着在马背上,苍轩炎烨虽然已经发觉羽菲身体上的僵硬,但在她的极力否定,说自己没事,坚持继续赶路之下,苍轩炎烨也只得加紧步伐,尽快到达指定的汇合地点。 这会或许是因为达成了任务,也或许是羽菲终于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在心情放松下,苍轩炎烨一进入某个城池,带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某家奢华客栈休息,羽菲就连洗漱都未来得及,就在那间厢房里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如果不是苍轩炎烨探过羽菲的鼻息,知道她只是劳累过度,昏睡了过去,他绝对不会这样如无事人一样,静静的守在羽菲身边,两天里一步也未出厢房一步。 而在这两天两夜里,火浴南除了最初的那一天也睡死在客栈里,没有出来溜达过,在第二天他就开始寻找羽菲的身影了,只可惜炎二守在苍轩炎烨他们的厢房门口外,别说火浴南想进去一探究竟了,就连只苍蝇都别想进去。 只因在这个厢房门口外,总会有着三个以上的炎王阁的人把守着,令火浴南一点可趁之机都没有,所以百无聊赖之下,火浴南只得在苍轩炎烨包下的这个独立院落里,坐在他房间外的院子石头椅子上,无聊的支着下巴打着苍蝇,数着树叶落下的数量。 这都第三天了啊,他们两个人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呢?如果是做点年少不宜的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但如果不是的话,难道就纯盖棉被睡觉吗? 支着下巴的火浴南,眼神一转,又看向了如同门神一样的褐衣护卫们立在厢房外的身影,无趣的打了一个哈欠,再这样下去,火浴南是真的坐不下去了,事实上他是很想出去外面逛逛的,毕竟这是火浴南第一次来到东楚国。 可火浴南也知道,如果他一旦走开,而苍轩炎烨和羽菲醒了过来,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他们两个人都绝对不会特意等自己,或者去找自己回来的。 虽然在几天之前,他们之间才订下了联盟的协议,但苍轩炎烨那种性格的人,才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而那个天龙之子,估计她也没怎么把自己放在心上,只要时间到了,大哥和父亲能出现在东楚国,商讨协议内容就行了。 哎,难道他火浴南,堂堂火浴山庄的二公子,就这么没有信服力吗? 火浴南哀愁的趴在石桌上,在那里感叹着自己的不被重视,完全没想过为什么别人会如此不重视他,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一贯轻浮的态度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呀——” “阁主。” 本来还无精打采趴在石桌上的火浴南,一听开门的声音,耳朵就竖了起来,不过他人还是没有爬起来,可是在听到炎二这闷葫芦的声音后,立即一跳三尺高,在原地蹦了起来,就打算向着苍轩炎烨那里跑去,看看几日未见的羽菲究竟怎么样了,这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还是…… “呃——” 只可惜,火浴南这不怕死的想法,最后被苍轩炎烨金眸冷冷一扫,就扼杀在摇篮里了。 啧啧,几天不见,那霸道男的肃杀之气,一点也没减少分毫,这冷气都辐射到自己这边了,明明他们两个人离着还有十多米呢!而且冬天也没到吧! “准备一下,送进来。” 因为火浴南在那边走神,因此当苍轩炎烨转身又进了屋,炎二离开后,火浴南只听到最后那么一句话,不过就这么一句话,也够火浴南自己去想象的了。 据火浴山庄的侍卫禀报,苍轩炎烨和羽菲进了那间屋子,除了食物外,什么都未送进去过,现在见炎王阁的人抬着那么多的热水进去,估计是要洗漱了吧,那么天龙之子,应该也醒了吧? “姑娘,你醒了没有啊?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吧,这几天在下可是很担心你的安危,啊——” “砰!”的一声,火浴南刚才还坐着的热乎石椅,在瞬间裂成数片,都快碎成末了,不用他想,这一定是厢房内苍轩炎烨所为。 火浴南胆战心惊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暗自庆幸自己的反应快,否则下场就和那个碎石椅一样了,只不过,要不要这样啊,他只是好意关心一下天龙之子,那个霸道男,至于这样恼羞成怒嘛,难道在这几天里,他真的对天龙之子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此时满脑子对苍轩炎烨怨气的火浴南,一点也没有自我反省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人家苍轩炎烨和羽菲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夫妻关系,就算人家真在厢房里做了什么亲密之事,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另一边,在离着火浴南十几米的厢房里,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精神奕奕的羽菲,见着苍轩炎烨对屋外大喊的火浴南如此不待见,她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发表任何的看法和意见,但她的一举一动,却是入了苍轩炎烨的眼。 “怎么,菲儿,你觉得我做得太过了?” “不是,只是可惜烨的剑气只击碎了那张石椅,不过能让那呱噪的声音消失,也算是没浪费了。”< 310 领略东楚国风光 “怎么,菲儿,你觉得我做得太过了?” “不是,只是可惜烨的剑气只击碎了那张石椅,不过能让那呱噪的声音消失,也算是没浪费了。” 听到羽菲并未替火浴南说话,苍轩炎烨的眉眼里皆露出满意的样子,将还兀自坐在床榻上的羽菲给抱了起来,而对方也很合作的将双手给放到苍轩炎烨的后颈处,让他带自己去沐浴。 幸亏火浴南的功力还没高深到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否则不知他在听到这对夫妇的对话后,会是一种怎样捶胸顿足的郁闷心情,所以说啊,别人夫妻间的事,外人瞎掺和个什么劲呢。 “炎二,再去准备些。” “不用了,烨。” 由于羽菲沉睡的太多天,为此在她沐浴时,苍轩炎烨并没有多加的阻挠,很好的控制了自己想要亲近她的渴望,在羽菲沐浴完后,就让炎二端上了流质性较强的食物。 可能是饿了快三天之久,羽菲的食欲一下了变得很强,桌子上两个人的食物量,在短短两刻钟的时间里,就被羽菲一扫而空,而期间炎二还又上过一次的食物,也都进了羽菲的肚子里。 苍轩炎烨虽也担心羽菲的肚子是不是会吃得太撑,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让羽菲多吃点,只因平时她的食量确实是太小了。 如果从今天开始,能把胃撑大一点,把身体养得丰盈一些,苍轩炎烨倒是挺乐意的,上次把着的那种骨感,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忆犹新。 只不过苍轩炎烨这为了自己往后“福利”的考量,在羽菲放下汤匙,轻拭嘴角,对着炎二阻止他继续将食物端上桌后给打破了。 “烨,我睡了多久,怎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具体自己睡了多久,羽菲并没有概念,只是肚子饿到咕咕直叫,怎么吃也像是不会饱,可肚子却有一种撑胀感后,羽菲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这样的情况,羽菲在现代曾经也有过,那是为了完成任务,连续饿了三天后,只是事后羽菲也没有这样怎么也吃不饱的感觉。 见羽菲确实是饱了,苍轩炎烨摆摆手让炎二撤下桌上的食物,亲手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让羽菲润润喉。 “加上今日,三天。” 让炎王阁的五炎之一亲自布菜,再由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炎王沏茶伺候,这样的福利,估计在整个天龙大陆,也只有羽菲能享受得到了。 “怪不得。”羽菲对茶,是不怎么爱喝的,以往都是喝白开水居多。 但对苍轩炎烨递来的东西,无论是什么,自己爱不爱的,羽菲或多或少都会吃一些,这就好比苍轩炎烨对羽菲递到他嘴边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吃下去是一个道理。 “烨,离我们到皇城还要多久呢?” 放下手里的玉白瓷杯,羽菲透过窗子看向外面正当头的太阳,想到三天前他们已经进入了东楚国的领地,就不知到皇宫还要多久了。 “半月时间绰绰有余。” 不知是因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苍轩炎烨从羽菲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揣测出她心里所想,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羽菲那么简单而普通的一句话,苍轩炎烨却是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意思。 羽菲有些诧异的回首,在看见苍轩炎烨金色眸子下的流光,再见他对自己点点头后,才发现原来他真的猜透了自己的心思。 于是,羽菲微笑,将自己的手交到苍轩炎烨递过来的粗糙巨掌上,言笑晏晏,“那么,烨王爷,带我见识一下东楚国各处的风光吧。” 当日答应和云亦尘一起从南雀国来东楚国时,羽菲就曾和小悦她们几人说过,要领略一翻东楚国的风光,只是没想到,现在陪在羽菲身边和她一同游览这些风光的人,会是苍轩炎烨罢了。 原先在天龙大陆,无论是在南雀国,又或者是在其它国家,羽菲都是不在意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想到羽忻以后会来这里生活,确定了自己对苍轩炎烨的感情后,羽菲就特别的想见识一下东楚国各处的风土人情了。 这样急切而渴望的心情,就好似孩童时代,对某个新奇地方的渴望。 在这一刻,羽菲突然发觉,自己的心好像又鲜活了起来,只因眼前这个狂傲得只将自己放在心底的男人。 苏羽菲,你是何其有幸,才能在异世遇上这么一个能相守一生的人啊—— 想到就行动,这是苍轩炎烨这个行动派会做的事,只是就现在以着苍轩炎烨的金眸,羽菲的蓝眼和带金色的长发,这样走在大街上是无论如何都会引起骚动的,如此羽菲想要领略此处风情的愿望恐怕就无法达成了。 默默在旁的炎二,一听羽菲的顾虑,很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夫人,属下可为您和阁主易容,只不过在眼睛方面,属下就无能为力了。” 眼睛啊,羽菲左手摸上自己的眼,要是在现代多好,还可以戴美瞳隐形眼镜,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异样了,不过那种东西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呢。 “啊,姑娘,在下这里有一种药,可以短时间改变人眼睛的颜色,且不伤害身体,你要不要试试啊?” 这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没错,就是之前还害怕得直拍心脏在压惊的火浴南。 这孩子是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多久的时间过去了啊,立马就又蹿到了苍轩炎烨他们的厢房。 但是火浴南口中所说的能让眼睛颜色变色的药,确实是令羽菲心动了,这才使得火浴南免去再次领教冰寒剑的威力。 “火公子,多谢。” 羽菲可不是什么扭捏造作的人,既然有东西送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毕竟这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 “药。” 当火浴南在苍轩炎烨冷冷金眸的注视下,将药交给炎二后,他的心里都还是在滴血。 这才多久的时间啊,怎么天龙之子就被那个霸道男给同化了,居然学会明着打劫,而面不改色了,竟然拿走了整瓶的药! 虽然那本来就是为了羽菲所准备的,可是这样堂而皇之的拿走,还不说一句谢谢,真的好吗,苏姑娘? 易容完毕,羽菲和苍轩炎烨终于换下了一直不变的艳丽红袍,换作青色长衫,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普通的男子。 只不过这其中长得更为高大的男子,一身的冷然之气,是怎么也无法隐藏的,其中长得较为瘦弱的男子,在跨出客栈的大门后,突然转身对着身侧的男子轻笑道。 “呵呵,烨,刚才火浴南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滑稽了,你觉得呢?” 那样的不可置信,又带些委屈而无处诉说的表情,直到现在羽菲每每想起,都还是忍俊不禁,那个家伙,真真就是一个笑料。 对羽菲所说的关于火浴南的事,苍轩炎烨就只有一个想法,“他离你太近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火浴南对羽菲没有任何的企图心,只是单纯的想跟着他们,且羽菲也不会高兴自己杀了火浴南的话,苍轩炎烨真想将那只呱噪的大“苍蝇”给灭了—— 苍轩炎烨虽易容了,但对羽菲的独占欲仍是那么强,当街道上一个经过他们身边的女子偷偷瞄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时,他在回瞪让对方脚软了之后,还很不放心的将羽菲给拉近了自己身边一步。 于是在大街上,今天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画面,一个高大的男子总是小心翼翼的护着身边弱小的男子,只要有人对他们看一眼,总会被那个高大男子冷漠得仿佛如看死人的眼神瞪视,令人从内心深处打颤。 在不知第几个被苍轩炎烨给瞪视得行为失常的人出现后,羽菲终于吧了口气,拉着苍轩炎烨出了据说是这座城池的糕点最为好吃的小铺子。 在街上时,羽菲已经发现了行人对他们投来的怪异目光,于是只好拉着苍轩炎烨到这里知名的店铺而去。 但苍轩炎烨身上的冷气,丝毫不因地方的变小,人群的减少而消散些,羽菲在店家老板怒在心里,不敢表现在言语上的心焦情绪下,终于仍下了银子,带着苍轩炎烨往一处无人的岸边走去,在树荫下,有些无奈的道。 “烨,你这样,不出半天我们就会被这座城池的店家拉入黑名单,列为拒绝往来户的。” 虽然苍轩炎烨还不能完全的理解羽菲所说的“黑名单”是什么意思,但凭着直觉,苍轩炎烨知道那定然不是什么好的词汇。 “哼,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有哪家店铺敢拦你进去!” 回答羽菲的是苍轩炎烨狂傲的声音,在他的观念里,这大陆上只有他不想去的地方,还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因此羽菲的顾虑的多余的。 “烨,我只是想四处游览一下,还不想,算了,晚膳时间该到了,我们还是去下一家铺子吧。” 羽菲本来还打算再和苍轩炎烨沟通一下,但一见对方那没什么变化的眼神,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对方这几十年来形成的观念了,于是在肚子咕咕叫之前,果断的打消了劝说苍轩炎烨的念头。< 311 重温旧梦去青楼 “烨,晚膳时间该到了,我们还是去下一家铺子吧。” 羽菲和苍轩炎烨沟通失败,再加上自己好像又饿了,令她只好打消了继续劝说苍轩炎烨的念头。 与其希望苍轩炎烨能收敛一下自己的独占欲,不如自己多往对方身边靠近些还来得实在些,这是羽菲今天在这城池逛了半天之后得出的心得。 “好。” 于是在羽菲的带领下,苍轩炎烨跟着她又向另一个美食店铺进发了,这样子看起来,倒像是羽菲成了导游,在带苍轩炎烨游览这座城池。 当羽菲在一家看起来虽然不大,装修也不怎么华丽的偏僻小店里,又吃到了一个所谓的特色食物后,她才摸了摸自己算是七分饱的肚子。 整天下来,苍轩炎烨除了看顾羽菲外,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吃食也只是吃了几样,和一般的男子比起来,苍轩炎烨的食量确实算是小了。 “怎么?” 在看到羽菲满足的摸着肚子,脸上却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后,苍轩炎烨自进入这家店铺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令在后面偷偷观察的店家才恍然大悟,啊,原来这个一身寒意的男子不是哑巴啊。 “烨,你有没有觉得我吃得太多了?” 自打醒过来后,羽菲第一次在一天之内吃了那么多的东西,没有撑破自己的肚子这点,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诧异。 对羽菲异常认真的疑问,苍轩炎烨顺着她手掌,视线在她有点圆滚的肚子上看了片刻后,才给了羽菲肯定的答案。 “不会。” 好吧,既然就连烨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不再纠结了,或许是饿过头了吧,才会连着几顿都和以往不一样,是如此大的食量。 休息了一会后,羽菲也就释然了,对这个问题她倒不是很在意,以前曾有一句老古话叫“能吃是福”,只要不撑破肚皮,这点银两羽菲自信还是不会把苍轩炎烨给吃穷的。 心情整理好,羽菲此时变得黑亮的眼珠子一转,对着苍轩炎烨神秘的说道,“烨,我们去那吧。” “嗯?” 看着苍轩炎烨眼底闪现的疑问,羽菲的嘴角挂上一个诡异的笑,最后才一字一句的说出最终的答案,“青楼!” 轰—— 饶是苍轩炎烨这样淡定的人,在听到羽菲说要去青楼后,表情也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今日中午在酒楼时,他们两个人是有听到隔壁桌的客人讲这座城池的青楼今晚有选花魁的活动。 当时苍轩炎烨就发现羽菲的心情显得有些激动,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子,怎么着也不会想去青楼的吧。 因此这件事苍轩炎烨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当现在听到羽菲说要去青楼后,别说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还是令羽菲小小吃惊了一下。 “怎么,我不能去吗?烨?” 来自现代的羽菲,最初在南雀国开的就是青楼,因此会对这个花魁的选拔有些兴趣也无可厚非,只是换作其他的女子,是绝计不可能感兴趣的。 “走吧。” 当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往青楼方向而去的同时,这一路上都跟在他们身后的火浴南,踉跄得差点摔倒在地,炯炯有神看着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远的身影,才顿时领悟到,什么是一个锅配一个盖。 有哪一个正常的男子会带自己的夫人去青楼的啊!还如此的堂而皇之,放眼天龙大陆,估计也就只有苍轩炎烨一个人了。 不过,青楼啊,花魁啊~~~ 火浴南摸着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眼底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感,结果火浴南考虑还未过一分钟,就在火浴山庄侍卫无奈的眼神下,跟上了苍轩炎烨和羽菲的身影,一起往青楼去看选花魁了。 这座城池由于接近和西武国的边境,也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为此这里的食物和建筑都没有南雀国都城的繁华,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特色,人也有它特有的纯朴之风,这是遍布心机和阴谋诡计的繁华都城而无法比拟的。 走在只有寥寥几家青楼的小道上,羽菲在看见比南雀国简陋许多的屋舍,听着这些靠倚卖姿色谋生女子们的轻声细语,有那么一瞬间的怀念,让她想起了南雀国倚舞楼里的姑娘们,也不知她们过得如何,是否有受到她的牵连…… “贾将军已死,文尚书自身难保,你不在的倚舞楼,没有人有心思去为难它。” 除了自己埋在南雀国的人有帮忙之外,再加上那个人的特意守护,倚舞楼虽没当时羽菲在时的昌盛,但里面的姑娘生活已是无虞,也无人敢去闹事,这对青楼女子而言已是最大的安慰了。 “烨,谢谢,她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炎王阁隐在南雀国的暗桩,羽菲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她知道在自己走后,苍轩炎烨必定有吩咐他们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倚舞楼。 而苍轩炎烨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全是因为自己,虽然现在再说感谢之词有显生疏之感,但羽菲还是替那些呆在倚舞楼的姑娘们由衷的感谢苍轩炎烨。 没有人愿意生而为风尘女子,当初羽菲之所以接替下倚舞楼,并不是为着那里可怜女子考虑,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但羽菲毕竟不是无情之人,那些女子沦落风尘本就很可悲了,如果再因为自己的牵连,遇上更加凄惨的事,那么羽菲是如何都不会心安的。 可刚才苍轩炎烨的那翻话,却是打消了羽菲在离开南雀国后,为倚舞楼里姑娘们的担心,这样她便无愧于那些曾经信任过她的可怜女子了。 “菲儿,记住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 火浴南几乎有点不忍直视在青楼街道正中央,正上演着男男私情的羽菲和苍轩炎烨,这两个人也差不多点好么,现在他们两个可是都易容了啊,是两个男子啊,这断袖之癖还没有那么风行好么…… 就在火浴南快忍不住冲上前去拉开在那里有碍风化的易容成两个男子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时,幸好羽菲在察觉了周遭的异样后,先一步拉开了苍轩炎烨,然后向着人潮涌动的其中一家走去。 不愧是青楼,就算苍轩炎烨身边的冷气冻得人差点成冰块,可为了生意,这家店的老鸨还是硬着头皮,顶着一张快笑不出来的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将苍轩炎烨这尊貌似得罪不起,却又不想招待的客人给迎进了一间雅座,让他不至于将其他客人给开罪了,再惹其他事端。 已经坐进了雅间,吃着桌上摆放好的小点心的羽菲,好笑的回想着刚才那个老鸨强颜欢笑的样子,再看看现在仍是那一号表情的苍轩炎烨,心情愉悦的说着。 “呵呵,烨,有时候你这气场还是挺好用的啊。” 对于羽菲这类似于淘侃的话,苍轩炎烨不置一词,只想这花魁快点结束,羽菲满足了好奇心能快点和他回客栈。 苍轩炎烨在客栈守了羽菲三天之久,在她醒来后,想的可不是带着她到处去瞎逛,让人当观赏动物的。 只是羽菲的兴致是从未有过的高,苍轩炎烨不愿意让她失望,才忍耐着自己想和她独处的渴望,带着她去想去的地方,满足羽菲的愿望。 但这个忍耐的限度,到此时苍轩炎烨已经快到极限了,相信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强制带着羽菲离开了。 没有得到苍轩炎烨的任何反应,这也是在羽菲的预料之中,对方能陪她来青楼,这已经超出了羽菲的意料,为此她见好就收的不敢再淘侃苍轩炎烨,而是将注意力给转到了楼下,观察这个青楼和她的倚舞楼有什么不同之处。 细细看下来,羽菲不得不说,这里无论是雅间的布局,还是舞台的搭建,真的都没法和倚舞楼相比。或许是她以着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些事物吧,因此这些东西才如此的不入她的眼。 这还没等到重头戏花魁的出现,羽菲就有些困倦了,明明自己已经睡了好几天,现在也才刚入夜,怎么就这么想睡觉了呢? 苍轩炎烨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楼下那些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和那些**熏心的男客身上,为此当羽菲支着下巴,意兴阑珊的看着楼下的一切,且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向小鸡啄米一样往下垂后,苍轩炎烨不由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 “菲儿?你困了?” 这才过了四个时辰不到,羽菲居然就又困了,真是超出了苍轩炎烨的预估。 苍轩炎烨本以为今晚羽菲必定是精神奕奕,还想着回到客栈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好好“沟通”一下感情,进行一下亲密接触的。可现在羽菲的这种嗜睡状态,让苍轩炎烨不由奇怪了。 “呵呵,烨,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猪的同类了吧。” 将睡意给摇散一些,羽菲强打起精神,对着苍轩炎烨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回答着。< 312 名存实亡的无回 “呵呵,烨,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猪的同类了吧。” 羽菲话虽是这么说着,但在强打起精神后,还是有了些精神,主动拉起了苍轩炎烨的手,就打算回客栈去补眠,只希望再睡一晚后,明日能不要再这么精神不济了。 而苍轩炎烨,对能早些离开这个青楼,他自然是赞同的,在和羽菲纤纤葇荑相交的那一刻,就掌握了主动权,向着雅间的门而去,打开—— “砰——” 之前羽菲就是走在苍轩炎烨身后的,因此她只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道黑色的人影,被苍轩炎烨一掌给击向了右边的墙壁上,一下子令这间本就不宽敞的雅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怎么了?” 羽菲好奇的将头探出来,看向那个贴到墙壁后,直直往下落的身穿黑色夜行衣,身上却是有着些微血腥味的身影。 这个人是谁? 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气,估计烨也没感觉到,否则就不会只是出手将对方给击到墙壁上,直接用冰寒剑将他的心脏一剑刺穿那还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此时的羽菲一点也没发现,跟在苍轩炎烨的身边久了,以往在现代只对血族毫不留情出手的她,现在对只要有敌意的人类,也都是毫不留情了,早就没了以前放敌人一命的想法。 “没事,走吧。” 苍轩炎烨只扫了那个黑衣人一眼,在确定他不会对他和羽菲构成危险后,拉着羽菲就想往屋外而去,这里的麻烦就留给那个老鸨解决吧。 只是苍轩炎烨才跨出一步,地上那个本来应该昏死过去的黑衣人,却发出了细微,却清晰无比的挽留声。 “炎阁主,为了天龙之子的安危,还请留步!” 如果这个黑衣人说的是任何威胁苍轩炎烨的话,那么他的下场便只有入阎王殿这一途,而如果黑衣人所说的是引不起苍轩炎烨任何兴趣的话,那么他就只有在这里等着老鸨来发现,或者来给他收尸了。 可黑衣人的一句“天龙之子”,却是让苍轩炎烨生生停下了脚步,将已经快要显露出金色光芒的眸子死死盯在了黑衣人的身上,好像他要是说出一句不如苍轩炎烨意的话,那么便等着了却此生吧。 对黑衣人的那句关于自己会有危险的话,羽菲隐藏在黑夜里的眸子闪了闪,樱唇一抿,先苍轩炎烨一步问着正费力从地上坐起来的黑衣人道,“敢问天龙之子会有什么危险呢?” “无回楼。” 好不容易坐正了身子,黑衣人靠着墙壁,喘息着回答了羽菲的问题,只是他给出的这三个字,令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苍轩炎烨是完全不将无回楼给放在眼底,而羽菲则是好奇黑衣人接下去要说的话,究竟无回楼和自己的安危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呢? “在下是无回楼六号杀手,这次得到的命令便是将天龙之子给带回无回楼,死活不计!” “但我没感到你身上的杀气,你这是准备背叛无回楼的前奏吗?” 不怪羽菲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这个黑衣人出现的蹊跷,身上又带着伤,嘴里更是说着类似于好意的警告之语,这真的很难让人想到他是来对羽菲不利的。 黑衣杀手讽刺的笑了笑道,“呵,如果在下对姑娘有任何的杀意,只怕现在已经在奈河桥排队了吧。” 嗯,不错,还真有先见之明。羽菲在暗中点了点头,对黑衣杀手的话表示赞同,只是。 “你就长话乱说吧,想来你也知道,你口中的炎阁主一向最缺乏的就是耐性。” 话既然已经挑白了,羽菲也不想再绕圈子浪费时间,直接让面前那个黑衣杀手讲明来意,自己则是拉着苍轩炎烨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在睡意被打散一些后,羽菲觉得自己肚子好像又饿了—— “我们排名前十的杀手,受楼主之命,要将天龙之子给带到无回楼,可在出发前,我们发现楼主似乎有些不对劲,结果,呵。” 稍一停顿,羽菲在这个黑衣杀手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无限苍凉。 “你们楼主怎么了?” 身为江湖第二大杀手帮派的楼主,羽菲可不以为那个“无回”会出什么事,但听眼前这个黑衣杀手的话,似乎还真出事了,而且还是对他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胁。 “那个根本不是我们的楼主!无回楼早就名存实亡了!我们只是那个‘东西’的傀儡!” 讲到最后,黑衣杀手的眼里有着沉痛的恨意,这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情绪,这会搅乱他们的判断力,影响他们完成任务的效率。 羽菲挑眉,苍轩炎烨更是眉眼未动,准备继续听黑衣杀手继续说下去,他话里的仇视,令羽菲好奇,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你话里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不知是黑衣杀手想到了什么,还是羽菲的话触到了他心中的某个爆发点,此时在场的羽菲和苍轩炎烨,都能感受到黑衣杀手身上喷发而出的浓浓杀意,只是并不是针对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罢了。 “血红之眼,獠牙之相,锋利指尖,吸食人类之血,没有丝毫的人性,这便是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砰——” 失态之下羽菲将手里捧着的茶杯摔碎在地上,整个人陡然站起,椅子也被打翻在地,神色异常激动的看着靠在墙壁上的黑衣杀手,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的情绪,颤抖的向着他发问。 “那个‘东西’,它还有着自己的意识?它会人语,还会命令你们?” “是!”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菲儿?” 相对于黑衣人的沉痛,羽菲的震惊,苍轩炎烨可以算是在这间雅间里最为冷静和正常的一个人了。 只不过羽菲的失态令苍轩炎烨很不满意,对黑衣杀手口中的那个“东西”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令菲儿那么失态? 没有回答苍轩炎烨,羽菲走到黑衣杀手身前,蹲下身子,很严肃的问道,“那个‘东西’还在无回楼吗?” 如果在,羽菲一定要亲眼看一下,证实它究竟是不是现代遇到过的血族!真正的吸血鬼,而不是被血族给控制的人类! “即使还在,我们也无法回去了。” “我问你,那个东西究竟还在不在!” 苍轩炎烨将失常到已经失去了冷静,使力摇晃着那个随时都快晕过去的黑衣杀手的羽菲给拉回到自己身边,就差没有拍着她的脸让她清醒清醒了。 “菲儿,你冷静点!” “苍轩炎烨,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啊!” 想要挣脱苍轩炎烨的禁锢,只可惜力气不如对方,但药力已失的羽菲,渐渐恢复成湛蓝色的眼底则是聚集着山雨欲来的风暴,在一阵大叫过后,双唇则是压抑的死死咬着下唇。 这个大陆怎么会有着血族的存在,那个危及着羽忻的生命,害了自己母亲,让自己成为血染血腥的怪物怎么会在这个大陆存在! 语言已经不能让羽菲冷静下来,苍轩炎烨又不可能对羽菲下重手,于是在黑衣杀手目瞪口呆之下,苍轩炎烨俯身将自己冰凉的双唇覆盖上羽菲已经溢出鲜血的缨唇,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融化进身体里。 羽菲手脚并用着,想要挣脱开苍轩炎烨的束缚和侵占,但随着鼻息间传来的令她觉得熟悉和安心的青草味,最终羽菲的挣扎渐渐变小了,直至停止…… “烨,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从两人相贴的唇上,羽菲软软糯糯的应答出这么一句话,将原本只是想令羽菲冷静的苍轩炎烨,方才快失控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激动的情绪冷却过后,黑衣杀手在羽菲湛蓝色的眸底看见了清冷的光芒,第一次亲眼见到天龙之子的双瞳。 黑衣杀手死里逃生从无回楼出来,根据之前的消息,冒死潜伏在东楚国这个苍轩炎烨和羽菲必经的城池,一直在等着机会接近他们两个人。 可在那个客栈里,遍布都是炎王阁的高手,令黑衣杀手没有办法接近,这好不容易等到苍轩炎烨和羽菲出现,可他们又易了容,令黑衣杀手一时间无法确定这是无回楼想要杀死他而设下的陷阱,还是真正的天龙之子。 于是在反复的试探确定,黑衣杀手也受伤无数后,他才终于决定赌一把,如果他命不该绝,老天愿意给他向“无回”复仇的机会,那么他便不会死!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场对话,黑衣杀手确实是在赌,用他的命赌“天龙之子”的决定,看她究竟会不会相信自己,而炎王阁肯不肯帮助自己。 毕竟之前无回楼才对他们下过追杀令,也不排除他们会怀疑这是无回楼的阴谋诡计。 只不过就现在黑衣杀手所看到的关于羽菲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得到天龙之子的信任,而如果天龙之子愿意相信他,那么他便能得到炎王阁百分之百的帮助!< 313 无回楼内部事端 “你为什么要复仇,就我所知的无回楼杀手,可不会因为楼主的背叛就想以一人之力去反击整个无回楼,这无疑是以卵击石,你要怎么让我相信,这不是无回楼的又一个想将我和烨给掳获的计划?” 冷静过后,羽菲以着令黑衣杀手钦佩的缜密心思一连质问了他好几个问题,而这也就是黑衣杀手认定的另外百分之二十羽菲会相信他的概率。 只要这次黑衣杀手能消除天龙之子对他的疑惑,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自己的复仇愿望也将得以实现! “我本是落魄门派子弟,会沦落到无回楼当杀手,只因舍弟身染顽疾,血医老人所开的方子和药,需要庞大的银两来维系,无奈之下我才投奔了只以钱财来衡量任务的无回楼。” “当日误打误撞识破了楼主的可怕身份,我们数十人分别逃蹿,当场就死了三四人,而我怕楼主报复,便去找家母和舍弟,结果!” 讲到这里,黑衣杀手的气息明显乱了,眼底迸发而出的杀意,令羽菲都不由却步。 “那个该死的‘东西’,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早在我进入无回楼后,它便查出我的目的,随时都派人监视着家母和舍弟,于是在无回楼里传出我们十几人叛变的消息后,将家母和舍弟给,给,” 对黑衣杀手越来越混乱的气息,和他讲到亲人被无回楼无辜残忍杀害的事情,羽菲觉得已经足够了。如果对方真的能演戏到如此逼真的地步,羽菲也认了。 “够了,你先和我们回去,至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无回楼是不是真的又在施诡计,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你说是不是,烨。” 讲到最后,羽菲还是将主导权给交到了苍轩炎烨的身上,毕竟这些事情还是要交给苍轩炎烨的炎王阁去处理,羽菲自身在天龙大陆除了“天龙之子”这个所谓的珍贵身份外,再无任何的实质权力了。 “炎二。” 苍轩炎烨对着门外虚空的一个地方喊了一句,整天都潜伏跟着他们的炎二突然冒了出来,在对羽菲和苍轩炎烨点头示意后,便带着伤势越来越重的黑衣杀手转身离开了青楼。 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息的的炎二,羽菲眸子闪了闪,她还以为今天没有人跟着她和苍轩炎烨出来呢,看来搞情报出身的人,跟踪水平果然与众不同啊,居然没让自己察觉出来一分一毫。 苍轩炎烨似乎是知道了羽菲心底的疑惑,拉着她出雅间的厢房后,好心的给她解释起她之所以没发现炎二的原因。 “炎二练过一种能屏息凝气之功,能将人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你没发现炎二实属正常。” 哦,原来还有这种功法。当听完苍轩炎烨的解释后,羽菲的心里总算是释然了,只不过有件事,她仍是好奇。 “烨,那你感知到炎二的存在吗?” 羽菲之所以会如此好奇,全是因为苍轩炎烨兽化里带有野性,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感知会强于一般人,再加上他的武功奇高,原本以为自己天龙之子的力量觉醒后,在感知上能强于苍轩炎烨,可事实证明好像并非如此。 “菲儿,别忘了炎二出于炎王阁,如果鬼阎算是我们的半个师父的话,那么炎二他们和我可以算是师承一处,你觉得我能感知不到吗?” 带着羽菲走到大门处,早有五炎护卫准备好的马车停在那里,苍轩炎烨抱着羽菲就坐了进去,而他刚才的那翻话,无疑是给了羽菲答案。 坐在舒适的柔软马车里,羽菲倚靠在苍轩炎烨的身上,本来还强打起的精神,突然一下子萎靡了下去,在打了一个哈欠后,终于搓揉了下眼睛轻语道。 “烨,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客栈?” “要是累了,你就安心睡吧,菲儿。” 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苍轩炎烨,凭着记忆里先皇后对年幼的自己所做的,在犹豫了一下后,轻轻拍了拍羽菲的背,让她安心入睡。 而本来还顾忌着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身男装,怕引起不好影响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磁性的嗓音,闻着安心的青草味,蹭了蹭苍轩炎烨强而有力的心跳后,终于抵不上席卷而来的倦意,双手无意识的环上苍轩炎烨的腰,就闭上了眼,完全一副进入睡意的状态。 戴着易容面目的苍轩炎烨,在感受到羽菲对自己的依赖后,虽看不表脸上真实的表情,可药效消失后,金色眸子里的满意流光却是无法遮掩的。 可怜火浴南,在看完那所谓的花魁选拔后,意兴阑珊的打算回客栈,却发现羽菲和苍轩炎烨早就离开了,自己只得和火浴山庄的侍卫步行回客栈。 在苍轩炎烨预定下的独立院落里,在他抱着羽菲从侧门进来时,这一路行来,直到回到他们两个人的厢房,四处皆是挂着灯盏。 这灯火通明的奢侈场景,令在前边打点的店主都不由咋舌,这有银两没处使,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啊,真是拿银子在烧啊! 只这样的程度就令这店主如此咋舌,如果让他看到苍轩炎烨房里硕大无比的夜明珠的话,只怕那小心脏会受不了的直乱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才是真真的金主啊! 将羽菲放到她已经睡了两天,今天又换了一床新的棉被的床榻上,苍轩炎烨先不急着打理自己,倒是看着羽菲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很不舒服。 今天要不是为了如羽菲想四处游览,而不被别人打扰的意,苍轩炎烨绝对不会让她顶着这张令自己看得极不顺眼的面具在羽菲的脸上几乎一整天之久。 而现在在羽菲沉睡的此时,卸面具的这个艰巨任务,自然不用多说的就落到了苍轩炎烨的身上,就算炎二想做,估计也没那个表现的机会了。 于是在准备好卸面具的材料后,苍轩炎烨开始了此生第一次为他人服务的先例。 在羽菲的身上,这些特例似乎一直在增加,而他们两个都不为所动,似乎一个乐在其中,一个完全不知这特别之处,迟钝得令一旁的人看得艳羡。 厢房内,苍轩炎烨在打理好了羽菲和自己的面孔后,炎二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阁主,您休息了吗?” 放下手里的东西,苍轩炎烨将被褥帮羽菲掖好,确定她不会受凉之后,才转身向着屋外而去,打开房门。 “无六所说可属实?” 虽然之前黑衣杀手的话取信了羽菲,但苍轩炎烨就不是那么感性的人了,即使在青楼时羽菲没有让炎二将无六给带回来,他也会暗地里吩咐炎二把无六抓回来,弄明白无回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羽菲的决定只是跟他不谋而合罢了,但两个人的出发点和目的从有了点出处。 如果是苍轩炎烨让炎二带回无六的话,那么在查明了无回楼内部的情况后,无论无六是出于真心要投奔炎王阁,还是假意,他这个人以着苍轩炎烨狠厉的行事作风,都是是绝计不会留下的。 可无巧不成书的,是羽菲让苍轩炎烨将无六给带回来,这样他在顾虑到羽菲的情况下,就不能无声无息的将无六给杀了,否则事后羽菲问起,以着苍轩炎烨这样自负的人是绝对不屑于对她撒谎的。 “回阁主,无六没有撒谎,至于无回楼楼主的失常,属下还需要几天时间来证实,那无六您看要怎么处理?” 炎二不愧是跟在苍轩炎烨身边最为久远的一批人,也知道了苍轩炎烨心中的顾虑。 换作以往,只要是敌对的杀手,只待审讯完毕后,敌方便永远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只不过在青楼时,炎二听出了羽菲言下对无六的同情怜悯之意,更何况又是她让阁主将无六带回来的,如果真的按照以前的路数杀了无六,炎二怕羽菲会对他们阁主产生嫌隙。 “照菲儿的意思办。” “明白,那属下先行告退。” 在得到明确的指示后,炎二一闪身,就消失在了门外,一时间屋外只留下苍轩炎烨站在打开的房门处,不懂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正打算出去呢。 而这个所谓的“不懂的人”,就刚好是从外面踏着屋檐飞回来,累得够呛的火浴南。 “我说炎阁主,这大晚上的你是打算去哪呢?姑娘呢?” 跟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一整天的火浴南,没收获不说,自己还搞得如此狼狈,仔细一想便猜到自己跟踪他们两个人的行为,一定是被发现了。 而且据留在院落里的火浴山庄侍卫回禀,五炎护卫那里似乎多了一个受伤的人,这就更加的令火浴南好奇了,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间段里,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某场好戏。 “火浴南,管好你自己的嘴,别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警告说完,苍轩炎烨当着火浴南的面,一下了关上了房门,留下在外面郁闷得直上火的火某人。< 314 娱乐大众的南少 什么叫“管好你自己的嘴”,他这是招谁惹谁啦,他火浴南的嘴可是最为严实的没有之一好嘛! 就那个霸道男和天龙之子的事,除了让齐叔回报必要的消息,他可是一点八卦的讯息都没传回山庄好吗,那个男人还要他怎么管好自己的嘴啊! 还有现在的这些事,有哪件是他不应该要知道的呢,哪件不是牵扯到他们火浴山庄生死存亡的呢! 本来应该早就消失无踪的炎二,突然冒出脑袋,倒吊在树枝上,对着火冒三丈的火浴南好心的提醒道。 “火公子,我想阁主的意思,是让您别老缠着夫人,问她事情。” 事实上,炎二有时候还是很钦佩火浴南的这种不知是迟钝,还是故意缠着羽菲的这种行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阁主对羽菲的独自欲到了何种地步,火浴南现在还能如此的完好无缺已经远远超出了炎二的预估。 只是人的耐性毕竟是有限的,更何况他们阁主的耐性一向就不怎么好,因此安全起见,炎二才会“好意”的提醒火浴南。 但炎二的好意,丝毫没有自觉的火某人,则是瞪着眼睛,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以着难以置信的口吻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缠着姑娘了啊?!” 什么时候都缠着—— 炎二在心里默默的回答,但人影却是在火浴南眨眼的瞬间就消失了,他可不打算继续陪着这个完全没有自觉的人继续瞎折腾下去,还是先完成阁主吩咐的事情比较重要。 于是萧瑟深夜,凉风袭袭,就只剩下火浴南一个孤单的身影,在朦胧月色下嗷嗷低声嚎叫着,“炎王阁的果然没有一个……” 最后几个字,由于人还在别人屋檐下,火浴南最后没敢大声喊出来,就连嘀咕都不敢,生怕才关上房间门的苍轩炎烨会冲出来,就地把他给解决了。 而苍轩炎烨所在的厢房内,他虽是很想与羽菲亲近,无奈羽菲的状态不知是怎么回事,嗜睡得紧,令在房内将她给抱在怀里浅眠的苍轩炎烨脸色不是很好。 或许回皇城之后,他该让皇兄请御医给她仔细瞧瞧,是不是这月余来太累着羽菲了,才致使她一松懈下来就如此的嗜睡,还嗜吃。 就在火浴南郁闷得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而苍轩炎烨拥着羽菲操心她的身体状况时,羽菲却是睡得香甜,果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隔日,羽菲这最早入睡,也是睡眠状况最好的,却是起得最晚的一个,令住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火浴南不得不又以有色的眼睛多瞟了羽菲几眼,最后是在苍轩炎烨的瞪视下,才不得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但早上饿得又是前胸贴后背的羽菲,不知是饿昏了头,还是怎么着,敏捷的思维比以往迟钝了些,似乎还没有发现在房间内的暗涌,只是埋头苦吃着。 在吃得半饱之后,羽菲才慢条斯理的进食,也不忌讳火浴南在场,直接就问起了苍轩炎烨关于昨晚那个无回楼的黑衣杀手的事情。 “烨,无六说的事是真的吗?” 昨晚当时无六述说着自己的遭遇时,羽菲是信了,可事后想想,她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感性了,明明以前她不是如此不理性的人,也不知是因着对苍轩炎烨产生了感情,而变得如此感性还是因为其它的事。 可今早一起来,羽菲就开始深思昨天自己的判断是不是过于武断,和欠缺考虑了,如果无六只是一个局,那么她岂不是给苍轩炎烨惹麻烦了吗? “炎二那里得来的消息,无六所说之事确实不假,只是那个无回楼楼主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有待实证。” 苍轩炎烨边回答着羽菲的问题,边将她这会喜爱吃的梅干菜放到她前面,省得羽菲还要伸长手去夹。 而在椅子上,没有人伺候,只能自己默默倒水沏茶的火浴南,则是一边富饶兴味的看着苍轩炎烨这完全“奴才”的样子,一边消化着刚才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无回楼,无六,无回楼楼主,昨晚他没跟着他们两个人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所以昨晚那个侍卫回禀给他的五炎护卫那里多出的一个人,就是无回楼的无六了? 一直埋首于食物堆里的羽菲,在听苍轩炎烨的回答时,只微微分了神抬起头看了看他,而在打算收起目光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火浴南出神的样子,嘴角一扬,羽菲抹了抹嘴,气定神闲的打算看火浴南的窘样。 “火公子,水溢出来了,你不感觉烫么?” “啊——” 原来火浴南过于专心的思考昨晚苍轩炎烨和羽菲的行踪,还有无六的事情,致使他没有发现,刚烧开的热水已经溢到了自己的手上,虽然只有一些,但还是快将他的皮给烫掉一层。 “我说,你们那里难道没有准备一些常用药吗?还不给你们家公子肿一下吗?” 轻敲着筷子,羽菲真是替火浴南拥有这样的侍卫感到无语,和五炎护卫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啊,人家烨只要眼神一瞟,炎二东西就会送上来了,哪里还需要别人提示的。 对火浴南那边手忙脚乱的阵仗,苍轩炎烨连瞄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坏了羽菲用膳的食欲,早在火浴南不识相的双脚踏进房门时,苍轩炎烨就会将他的双脚给削掉,看来昨晚的警告似乎没什么效果啊。 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令在那里敷烫伤药的火浴南打了一个颤,不明所以的他还以为是自己手上的伤势所致。 不过想归想,苍轩炎烨有是没忘记现在坐在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菲儿,你吃饱了?” 有了昨天羽菲用餐的先例后,苍轩炎烨见桌上的食物只少了五分之三,直觉的知道羽菲并未饱,于是将她这两天喜爱吃的几样以往并不特别偏爱的小菜放到她面前。 将桌上的那几样小菜配着清淡咸粥又多吃了两碗,直到羽菲觉得真的不能再继续吃下去了后,她才抹抹嘴,对着苍轩炎烨有些费解的问道。 “还没,烨,难道是你们东楚的菜色特别合我的胃口吗?怎么我会觉得它们这么好吃呢?” 不怪羽菲会如此想,事实上她之前的胃口确实没有如此大,这早上的咸粥小菜都还只是吃得少的,昨天逛这座城池时,几乎一整个路上羽菲的嘴都没有停过,虽然都是以小点心为主,可总量绝对不下于两个男子的食量。 现在回想起来,羽菲自己都觉得诧异,她的食量什么时候能大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苍轩炎烨不奇怪吗? 听羽菲这么一提,火浴南也想起来了,昨天逛街时候,他还咋舌羽菲的食量惊人,生怕她把自己的肚子给撑爆了,不过见她吃得那么香,且没什么反常的样子,也就只当她是饿得太久了。 于是当现在听到羽菲如此对苍轩炎烨说时,已经抹好药的火浴南,边摆了摆自己的手,确定没有大碍之后,带着戏谑之心的对着羽菲笑道。 “姑娘,我猜你这是最近一段时间饿得慌了吧,放心,就算你再多吃点,那个炎阁主也不会被你吃穷的,所以你就可尽的吃吧。” 刚才那热开水烫的怎么不是这家伙的嘴和舌头,而只是手呢——羽菲侧过头,对着插话的火浴南瞄一眼,心底不由如此想着。 “火公子,你的话似乎太多了,知道你这样的男子,在我们那里被叫做什么吗?” 终于引起了那边浓情蜜意用早膳的两个人的注意力,火浴南虽然心里也觉得羽菲这话可能不怀好意。 但火浴南的好奇心终究是战胜了理智,而对羽菲所来自的地方,火浴南是更加的好奇了,于是便来了精神,直挺着身子等着羽菲的答案。 “咦,在下洗耳恭听。” 苍轩炎烨只见羽菲的唇角泛起一个弧度,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现一抹顽皮,之后他也第一次听见羽菲提到她所生活的那个地方的事情。 “火公子,你这样的行为在我们那里称之为‘八卦男’,别急,它的意思我还没解释呢。” 羽菲眼见火浴南一听“八卦男”三个字,脸上就是好奇不已的表情,她差点就当场笑场了,幸好平时的自制力够强,才堪堪忍住,继续为在场的几个人解释道。 “所谓‘八卦男’,它的意思便是,一个男子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哪里有话题往哪里插话,与所谓的三姑六婆之间的交谈,相差无异了。” 话落,厢房内一时间静默无语,除了羽菲神态自若的品着茶,在场的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妙,其中犹以火浴南自己的侍卫,相对于炎王阁这边来说,还是比较给火浴南面子了。 苍轩炎烨除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外,与平常相比再无任何异常,而蒙着面纱的炎二,除了最初肩膀的抖动外,也看不出曾经取笑过在场的某个人。 p 315 立即启程回皇城 “呵呵——呵呵——” 最后忍耐不下,先破功的无疑是火浴南自家的侍卫了,只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笑得已经将眼睛给眯成一条缝,已经看不见他瞪视的侍卫。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啊—— 羽菲眼底笑意尽显,嘴角上扬的看着火浴南气极败坏的样子,终于明白了以前听闻的一句话的意思。 不过,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一点也不以为自己淘侃火浴南有什么不对的羽菲,心里对自己眼下造成的影响,还颇以为傲的默默点了点头。 随后在和苍轩炎烨四目交接后,羽菲眼底的笑意则是更浓了,好像越和这些人相处,她的性子愈活泼了起来,如果母亲还在世,看到现在的自己,应该会感到安慰吧? 和羽菲相视而笑的苍轩炎烨,没想到只一眨眼的时间,羽菲的情绪就变得如此的低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菲儿?” “没事,只是想到了我已经过世的娘亲。” 对苍轩炎烨,羽菲不想隐瞒任何事情,这也是在她母亲过世这么多年后,她第一次如此坦然的再次谈及自己的母亲,不再那么的忧伤,不再那么的自责…… 虽然不懂羽菲为何情绪会突然转变,但生母同样已经离世的苍轩炎烨,却是稍微能理解一点羽菲的感伤,就如他站在华烨殿那处先皇后最为喜爱的地方时的心情一样,怀念与感伤并存。 “自恢复记忆后,我也时常想起母后。” 哟,这气氛不对啊。 本来还因着羽菲取笑自己,打算找她好好理论一翻的火浴南,不知刚才羽菲和苍轩炎烨还欢乐的氛围,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过世之人的身上。 这让火浴南想找羽菲理论都没气势了,等会别给那个霸道的男人直接拍飞出去就好了。 于是我们的火公子很大丈夫的能屈能伸的决定不和羽菲一般计较,默默的将刚才被取笑的那口气给咽回了肚子里。 “炎阁主,这休息的时间够了吧,如果火某没记错的话,离你们去青国的日子好像没有多久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起程回皇城呢?” 话题一转,火浴南想起了自己这次去东楚皇城的主要任务,这再耽误下去,可对他们大大的不利啊,本来就已经站在被动的位置了,再不争取些时间,那就真的是要等着挨打了。 “火公子,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可以让烨先派人带你去皇城,你看如何?” 说这句话的羽菲,完全是以火浴南的立场考虑的,一点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但苍轩炎烨却在听到这个建议后,双眼一亮。 “炎二,让人‘护送’火公子去皇城!” 这还是苍轩炎烨第一次称呼火浴南为“火公子”,而他口中的“护送”二字,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出其中的重音。 “等,等等,我不着急去皇城啊!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好了,姑娘,无论你们什么时候起程我都没有意见,哦,我想起来我好像还没用膳呢,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我说炎二大哥,就不劳烦你送我了,再见!” 火浴南也只是那么随口一问,没想到羽菲的一个提议,会让苍轩炎烨那么大的反应,就急着让炎二把自己送走。 开什么玩笑啊! 要是在东楚皇城遇上大哥或者父亲大人,那火浴南想跟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一起去青国的如意算盘就算是没希望了,为此他怎么可能会独自去东楚皇城呢。 看着火浴南算是落荒而逃的仓促身影,羽菲有点莫名其妙的看向苍轩炎烨,以着困惑的眼神回视着他,希望对方能给她解答,而苍轩炎烨果然不负所望的告诉了羽菲答案。 “火浴南想和我们一起去青国,但火浴山庄的庄主不会同意。” 所以,他这是打算用什么法子偷偷跟着去吗?还是要求她和烨呢? 对火浴南,羽菲是不讨厌的,他这活泼没心机的性子,和爱武成痴的蒋如牧倒有些相似,虽然话多了些,不会看眼色了些,爱八卦了些,但这些都不是能让人讨厌他的理由。 因此在情况许可下,羽菲还是愿意让他同行的,而私心里,她考虑到的是火浴山庄失踪的那批火花箭的厉害。 有火浴山庄的人,不管在青国有没有陷阱,埋伏里是不是威力巨大的火花箭,羽菲的心里至少都会踏实些。 由于这几日的相处,苍轩炎烨对羽菲的每一个举动,甚至是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他都可以说是了若指掌了。 于是此时羽菲的蓝色眸子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会闪烁着,苍轩炎烨便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一二的问道,“菲儿,你想让火浴南跟我们一起去青国?” 而既然已经被苍轩炎烨猜中了心中所想,羽菲也不再对他隐瞒,直言不讳的解释自己为什么想让火浴南一起跟他们前去青国的理由。 “火浴南看着虽不怎么可靠,但别忘了他是火浴山庄的二少爷,知道如何制作和控制火花箭的人,除了他们自己人外,再无其他人了。” “再者火浴南不如他所表现出来得那样浮躁,只是性格使然,能和各大门派与五国来访使者打交道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让他跟我们一起去青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觉得呢,烨?” 虽然羽菲分析的全在理,但到了最后,她仍是征求苍轩炎烨的意见,一点也没发现这事实上是间接将主导权交到了苍轩炎烨的手上。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在苏氏集团,羽菲就连自己的胞妹羽忻都未能百分之百的相信。 因此无论是对付血族的作战计划,还是苏氏的企划案,羽菲是不会将核心计划告诉任何人的,只有直到最后,众人才会反应过来,原来她的计划是这样的,给人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就照菲儿你的意思,让火浴南跟着,如果扯后腿,只会当他的‘八卦男’,就把他丢去喂狼。” 似乎是受羽菲之前那翻取笑之意的感染,苍轩炎烨说出了一翻令炎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的,自他有记忆以来的听过的自家阁主最为幽默的一句话。 炎二的震惊羽菲没有看见,但苍轩炎烨顺着自己的意,愿意让火浴南跟着,并讲的这翻富有幽默之语的话,却是大大取悦了羽菲,令她脸上笑开了一朵花。 “呵呵,好,如果火浴南再不务正业八卦,就把他丢去喂狼。” 阁主,果然变了—— 不过,这种变化使得阁主更具人性化了,如果云护法看见了,一定会觉得欣慰的吧,这是云护法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达成的效果,天龙之子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而此时在自己厢房里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火浴南,却是连连打着哈欠,搞得他还以为自己是昨日在屋檐上飞得太久,衣物穿得太单薄而着凉了。 叫着自家侍卫去煮去寒茶的火浴南丝毫不知道,他满心欢喜的要去青国的计划,虽然最后是如愿实现了,可最后却是成了某两个人的跟班,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郁闷得火浴南差点买块豆腐来撞脑袋。 经火浴南那么一提,羽菲算了算离他们去青国的日子确实不多了,加上她和苍轩炎烨要代表东楚国,作为使臣去青国并不像现在这样,能轻装上阵,爱骑马但骑马,想什么时候坐马车就什么时候坐马车。 作为东楚国的使臣,在去的路上,就会受到很多的束缚,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一举一动,所代表的都不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而是东楚国! 再加上浩浩荡荡的一行其他官员,他们皆是文弱之身,体力更甚至有的还不如羽菲,为此行路的时间就更加的漫长了。 十天的时间是最为短的估算,但苍轩炎文也不会算得如此精细,因此苍轩炎烨和羽菲起程的时间最起码也会提前个两三天。 但回到东楚国就出发的话,别说是苍轩炎烨怕累着羽菲了,就是苍轩炎文也不会放一回来,还没有细细打量一翻的苍轩炎烨和羽菲立马就去青国的。 为此在羽菲用完了午膳,休息了片刻后,苍轩炎烨便让炎二去结账,顺便通知火浴南,他们打算起程回皇城了。 对这个显然出乎意料的结果,火浴南在最初的奇怪过后,就果断的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包袱,早早的守在了院落外,等着羽菲和苍轩炎烨出来了。 由于有了“八卦男”这个教训和经验,在羽菲手里吃过亏的火浴南,现在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轻易出现在羽菲面前了,省得又去被取笑,自己还反击不成,真是大大伤了他的自尊心。 而对这样的结果,在场惟一很满意的人便是苍轩炎烨了,没想到自己如何的威慑于火浴南,那个家伙都还是缠着羽菲,最后却是被羽菲的取笑给赶走,变得如此识趣的。 而始作俑者羽菲,则是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火浴南每每向着自己投来幽怨的眼神,真真是觉得无可奈何,原来自己还有这等幽默潜能吗?< 316 深夜王府的骚动 由于苍轩炎烨已经决定迟早回到皇城,加之一路上,羽菲除了嗜睡和嗜吃外,并无其它的不适,他们这回去的速度可以说是这月余来除却赶路外,最为快速的速度了。 只是苦了生性散漫,还想延路欣赏风光,感受风土人情的火浴南了,原本他还以缠着羽菲为乐,可在被她谓为“八卦男”后,火浴南找羽菲的热情少了一两分,再者这一路上,羽菲特别的嗜睡,他就更找不着可以近身的机会了。 于是当五日后的夜晚,苍轩炎烨亮出象征身份的腰牌,从皇城的正门进入后,火浴南这枯燥无味的生活才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跟着苍轩炎烨进了正门的火浴南,心里啧啧称奇的看着身后形如铜墙铁壁,需要七八人才能合力打开,可关上却是无声的城门,不得不感慨东楚国都城防御力的强大。 身为火浴山庄的二少爷,火浴南并不如表面表现得那样浮躁无为,他的大哥和父亲由于坐镇火浴山庄,因此像是交易诸如此类的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火浴南独自完成的。 自火浴南十六岁后,他已经在江湖各处,五国之内四处游荡了八年之久,有一年更甚至跑到了五国的势力范围塞外去,由此可见火浴南所见的城池防守并不少,而能让他啧啧称奇的,却是没几处。 “火公子,此时已是宵禁时刻,还请你不要四处张望。” 出声提醒还在神游的是炎二,对东楚国他本来也不算熟悉,可自苍轩炎烨成为阁主后,云亦尘在几年间,隐隐有将炎王阁的核心给转移到东楚国的趋势,因此作为打探的前锋炎二,自然知道的就比其他人多了些。 直到现在,炎二才真正的察觉到云亦尘那几年间的用心,每一步都是为了让他们阁主能以着炎王的身份理所当然的融入东楚国,接受他的新身份,同时也让炎王阁的诸位,有着自身的立足之地。 一向嘻笑的火浴南,听到炎二的提醒,在夜色下的面容一整,不再是之前那般无谓的态度。 开玩笑,宵禁啊,如果不跟紧苍轩炎烨这尊大佛,等会被巡视的士兵当成马蜂窝给捅了,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苍轩炎烨在近几日就会回皇城的消息,在三天前就已经有炎王阁的人传递到烨王府和皇宫了,因此这几日在城门把守的士兵在接到了皇宫颁发的旨意后,才会在深夜放行,否则无论给他们多少个脑袋,都绝对不敢打破这个规定。 而当苍轩炎烨进了皇城后,就有两小队人马,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前去报告苍轩炎烨回来的消息。 烨王府里的人,在苍轩炎文的默许,云亦尘的特意安排下,已经进驻了很多值得信任的炎王阁的人,而在这月余的时间里,早先和羽菲一同跟来东楚国的小悦和欧梅,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身着褐衣的蒙面人。 小悦更是有事没事往炎王阁部下的住处去,一点也不想想她一个小姑娘往男子居所去是有多么的不方便,且小悦还很粗神经的无视了这些在江湖上盛传极为厉害,杀人不眨眼的护卫们的冷酷,每日总是缠着他们问关于羽菲的消息。 而对小悦此举,欧梅在最初还有多加阻止,但在见对方的隐忍,且小悦的乐此不疲下,她也就不再对小悦进行管束了,更何况小悦在那里还学了些拳脚功夫,这也颇为令欧梅欣慰。 反正欧梅的身子骨是已经不能再习武了,但小悦尚小,欧梅也不希望以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成为拖累羽菲的负累,因此就算小悦现在学得辛苦,欧梅也没有阻止她,只因小悦想要保护羽菲的心,和欧梅是一样的,她能懂小悦的坚持。 在烨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小悦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除了打探羽菲和苍轩炎烨在外的消息,就是坚持习武,渐渐的似乎有了溶入到那些炎王阁护卫的趋势。 有的时候欧梅也会觉得奇怪,烨王府里苍轩炎文派来的护卫不少,为人正值不说,这只要是小悦开口,估计对方绝对会比炎王那里的人好说话,却不知为何小悦就是爱往炎王那里去瞎凑热闹。 只不过好奇归好奇,欧梅在确定了小悦不会有危险后,便也不再多加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只要每晚会回来休息便好。 而在这段日子里,欧梅的生活也是很忙碌的。由于欧梅的身子骨已经不再适合习武,她也就不再勉强自己了,只是有天在见到隐身暗处的弓箭手后,欧梅也起了心思。 一般来说,作为一名优秀和合格的弓箭手,体力必定要过关,这点欧梅就不及格了,只是她的毅力与心细、目力,却是令人刮目相看。 之前在蒋如潮还在皇城的日子里,便是他带着欧梅去了禁卫军处,打点好了一切,让欧梅以一女子之身,在弓箭手处训练。 结果是喜闻乐见的,除了欧梅的体力跟不上,不能长时间发箭,和射程受没有内力的影响外,其它方面都不比任何一个优秀的弓箭手差。 在羽菲不在的这月余的时间里,小悦和欧梅都以着自己的努力,向着一个不想拖累羽菲的目标努力着,只希望在羽菲回来后,听到她们的努力成果,能欣喜。 “梅姐姐,小悦,小姐回来了!” 虽已是寂静合该入眠的深夜,但当云音这一句话在欧梅和小悦的屋外响起时,里面居然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欢呼声。 “耶,小姐终于回来啦!!!” “小悦,你快穿上鞋子,别着凉了。” 自打从炎王阁护卫那里接到羽菲和苍轩炎烨要回来的消息后,这几天里小悦就没一天能静下心来的,白日里比平常更呱噪不说,夜里睡觉都不安生,总是吵得与她同屋的欧梅脑袋疼。 这日日盼,时时盼,总算盼到羽菲回来了,小悦高兴得都忘了穿鞋,直接在地上蹦跶了起来。 “是,梅姐姐我们快走吧,要不然该被蒋家那小子给占先了,快点快点啦。” 听着小悦对蒋如潮的称呼,欧梅心里无力的,不知第几次的轻声斥责着小悦道,“小悦,别这么说蒋二公子,你这太无礼了。” 不过回答欧梅的是小悦调皮的吐舌,之后便是兴奋且动作神速的套好衣服,并乱通一气的拿了欧梅的衣服让她穿上,头发随意一扎,就打开了房门,此时早就了云音的身影,而她们两个人也是快速的身着烨王府的大门一路小跑。 只是在去烨王府大门迎接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回廊上,有了一段每每令小悦看到都喜笑颜开的插曲。 因着不想在家被蒋坤勇给关禁闭,蒋如潮不知道向着苍轩炎文以着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自己蒋府不住,居然跑到了烨王府来借住。 蒋如潮来暂住,这本来和小悦没什么关系,毕竟这是苍轩炎烨的府邸,这主人不在,最大的皇上都说话了,她们这些借着羽菲的光住在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有话说。 可问题就出在蒋如潮的这张嘴,什么叫祸从口出,请看蒋如潮这个实例。 小悦去炎王阁护卫那里习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蒋如潮之前更是已经知道了些,可有天他去找炎王阁护卫,在见到小悦那入不了他眼的武功后,很不好死的说了一句。 “就这资质和这程度,连如雪十二岁那年的五分之一都达不到,还想保护别人,别扯后腿就不错了。” 这话一出,自此,蒋如潮和小悦之间的战争打响了。具体来说,这场所谓的战场,可以说是小悦单方面发起的,但凡是不让蒋如潮好过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放过,而我们蒋二公子不知是心底忏悔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是处处相让着。 而此时令小悦喜笑颜开的插曲是什么呢,蒋二公子害怕毛茸茸的动物这点,也是在来到这里后,一直谨记羽菲的吩咐,不得轻易化成人形的小雪熊,也就是我们的白舞让小悦发现的。 之前蒋如雪和蒋如潮被苍轩炎烨给“赶”回了皇城,而雪熊也被他们两个给带了回来,这雪熊原本一直是由蒋如雪照顾的,加之她又偏爱毛茸茸的动物。 但回来后,蒋如雪在见欧梅去弓箭处练手了,自己也心痒难奈,于是向着苍轩炎文请旨后,蒋小姐男装一穿,也很英气的往禁卫军里扎堆了。 这蒋如雪一去习武,哪里还有心思放在雪熊身上,于是大手一挥就将它给丢给了一是为了逃避蒋坤勇关禁闭,另一个是怕看到雪熊的蒋如潮这里。 本来雪熊这种雪白,毛茸茸的动物,小悦是喜爱非常的,可在她发现蒋如潮害怕这种毛茸茸的动物后,她忍痛“割爱”,决定不和蒋如潮抢雪熊了。 于是在烨王府,每天都会上演着蒋如潮怒吼雪熊的场面,“我说你这该死的雪熊,快从我身上下来!”< 317 其乐融融的相聚 于是在烨王府,每天都会上演着蒋如潮怒吼雪熊的场面,蒋如潮有心无力的对着身上两只爪子箍在自己脖子上,怎么着也肯放手的雪熊,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 他这是招谁惹谁啦,避个难,自家胞姐还要将这毛茸茸的该死家伙给送到这里来,他们究竟是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啊??? “我说你这该死的雪熊,快从我身上下来!” 虽是这么喊着,可蒋如潮根本施不上力,也是不敢施力,他就琢磨不明白了,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害怕这种毛茸茸的家伙啊! “哈哈——” 拉着欧梅,正打算火速赶往烨王府门口的小悦,在见到雪熊干的好事后,乐不可支的笑开了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白舞,干得好!你就让他背着你,回来我给你吃鱼!” 在欧梅的示意下,小悦抹干泪,抛下一句令蒋如潮牙痒痒,令雪熊高兴嚎叫的话后,就向着目标蹦去了。 “我说白舞啊,我们打个商量好吧,你下来,我明天给你吃更多的鱼,怎么样?” 最后蒋如潮实在没办法了,顶着这么一个大包袱,他真的举步维艰啊,只能很没骨气的和背上的白舞打着商量。 只可惜,蒋如潮的妥协,只得到白舞一阵气愤的吼叫声。 “吼吼吼——” {大骗子,上次居然在鱼里面下**,要不是熊姑娘我已经成精了,岂不是被你得逞了,再也不信你了!} “哎呦,我的耳朵呦,熊姑娘你就行行好,小声点吧,要不等会所有人都该被你吵醒了——” 结果呢,蒋如潮只能任命的背着身上的巨大“包袱”,一步一步往烨王府的门口走去,心里的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啊。 其实说起来,蒋如潮也是冤枉,那天他是真的想拿鱼去讨好白舞的,毕竟这让他胆颤心惊的日子,蒋如潮可不想一直持续下去。 可谁让蒋如潮在之前已经得罪了小悦呢,那**就是小悦下的,虽然量小,不会对白舞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且到了关键时刻,小悦是打算冲出来当好人,“告诉”雪熊鱼里有**,蒋如潮对它不安好心的。 可谁能想到这雪熊早就成了精,还没等小悦主动冲出来,白舞一闻那鱼的味道,就发现里面加了“料”,巨口一张,爪子一掀鱼盘,对着蒋如潮就是一声大吼,差点没将他吓出心脏病来。 这以后,雪熊就和小悦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小悦没空整顿蒋如潮的时候,就让雪熊去,等小悦得空了,雪熊就中场休息。 这一阵子下来,蒋如潮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他仍是不想回蒋府,只能在烨王府里躲一天算一天了。 今儿晚上不是听到羽菲和苍轩炎烨回来的消息么,蒋如潮感动的差点落泪,这雪熊的主人算是回来了,这下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吧,那小悦的小丫头,在王妃的面前,也总该收敛一些了吧? 抱持着这样不确定的心情,蒋如潮有了冲劲,猛着往前快速走了好几大步,只不过不一会的时间就又停了下来,实在是背上的重量不堪重负啊! “吼吼吼——” {没用的男子,你倒是快点啊,圣女都到外面了!} 这被背在背上的白舞,闻着羽菲越来越接近的气味,突然变得更加不耐了,巨大的爪子适度的拍了拍蒋如潮的肩膀,示意他快一点,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坐骑,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烨王府外,一路上都好吃好睡的羽菲,在马车停下后,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睁开了眼,让掀开帘子打算进来抱她下马车的苍轩炎烨都愣了一下。 看着羽菲睡眼惺忪的眼,苍轩炎烨放低了声音,“怎么醒了?”这原先一天要睡掉大半天的人,怎么今儿现在就醒过来了? 揉了揉眼睛,羽菲对马车内明亮的夜明珠亮光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挡了挡,想起上次她在迷糊间问苍轩炎烨时,他曾说过就快到皇城了。 “烨,我们到王府了?” “嗯,本打算直接抱你进王府的。” “既然我已经醒了,就自己下去吧,这王府的正门,我好像还一次都没见过呢。” 羽菲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她明明是这个烨王府的半个主人,可这正门,当日大婚时,她是盖着喜帕的,自然看不见,而大婚后她和苍轩炎烨又连夜离开了,走的还是侧门。 听了羽菲的话,苍轩炎烨仔细一想,好像是那么回事,金色的眸子也闪过一抹笑意。 于是在烨王府外站着一群等候的人后,羽菲在苍轩炎烨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让这些苦苦等候的人终于看清了他们思念之人的身影。 虽是夜晚,但因着羽菲惧怕黑暗的缘故,烨王府外此时灯盏令四围明亮得如同白昼,同时也令想念羽菲的人,都看清了她在亮光下湛蓝得如蓝天一样清澈的双眼,和已经有三分之二转变为金色的秀发—— “小姐——” 最为沉不住气,同时也是最为胆敢挑战苍轩炎烨势气的,想当然的便是将苍轩炎烨给当成大魔头的小悦,只见她不顾欧梅的阻拦,挣脱了她的手,蹦跶下了阶梯,一下子蹿到羽菲的面前,双眼带着盈盈水意的看着她,就想往羽菲的怀里钻,只是碍于某个大魔头的威慑,改为拉着羽菲暖和和的手掌。 “小姐,小悦和梅姐姐她们可想你了,下次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我们吧,我和梅姐姐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都已经努力学习自保的功夫了,无论小姐你要去哪里,都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累了!” 在听到小悦这翻发自内心深处的话后,羽菲的手颤抖了一下,而苍轩炎烨想要拂开小悦那两只看不顺眼爪子的手,也顿了顿,最后在见羽菲眼底的激动后,才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要做出令羽菲心情不好事情。 而欧梅的眼底也满满是高兴之色,身子向后面的墙壁倚靠而去,不想让自己脆弱的样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随后背着雪熊,好不容易“爬”到烨王府门口外的蒋如潮,只能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但小悦那翻带着哽咽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里,烙印进他的心里。 此时的蒋如潮,眼神一沉,想到了那日自己在别院见到小悦努力认真学习的样子,最后却给出的评价,顿时觉得自己的嘴真碎,怎么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呢,那样打击一个小姑娘的自信心。 也没想到小悦那么一个小姑娘,之所以想要习武变得强大为的是什么原因,原来只是不想成为王妃的拖累么,这样纯粹不带丝毫杂质的纯洁之心,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而自己居然还说了那么该死的话…… “小悦,你,” “吼吼吼——” {圣女你终于回来啦,白舞好担心你啊!} 这边羽菲心情复杂的还不知道要对殷殷期盼的小悦说什么,那边终于顺利抵达烨王府大门的雪熊,闻着羽菲越来越浓烈的气息,终于不再折磨蒋如潮,身子看着虽笨拙,却是异常敏捷的纵身一跃,就跃过了前方堵着的人潮,向着羽菲边吼着边飞奔而去。 “蠢熊,呆一边去。” 可结果呢,雪熊的运气显然没有小悦那么好,苍轩炎烨对小悦触碰羽菲已经很不悦了,这会白舞再一出现,他自然不会再客气,大掌一挥,众人只听拳掌相博的声音,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雪熊被挥到了一边去,而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阁主),一步也未动的将王妃给拥进怀里。 “吼吼吼——” 雪熊吃痛的坐在地上,一只手掌揉着另一只刚才被苍轩炎烨击中的手掌,眼神委曲,声音半威胁半可怜的叫唤着,令还没晃过神的羽菲含嗔的瞪了苍轩炎烨一眼。 “烨,别伤着白舞。” “就它那体型,你怎么不怕它伤着我,嗯?” 不顾羽菲半埋怨的眼神,苍轩炎烨很理直气壮的回道,并在一干手下面前示弱的将自己刚才和雪熊相击的右手伸了出来,让羽菲看清他泛红的关节,表明自己也受了“伤”。 对苍轩炎烨这博取同情的举动,火浴南已经看得麻木了,只是不屑的瞅了一眼,就开始观察起烨王府门外的这阵仗,不愧是王爷啊,深夜回府,还这么多人迎接,且那一个个的精气神,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呐。 苍轩炎烨这讨好羽菲的行为,火浴南是习惯了,可王府外的其他人却是差点瞪出自己的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难道是还没有睡醒吗?但他们怎么会做到这样可怕、匪夷所思的梦啊?! 相对于炎王阁那些护卫的诧异,欧梅和云音就较能接受了,当初在南雀国时,苍轩炎烨对羽菲的特别之处,她们两个人是有目共睹的,以着女子的第六感,她们发现了羽菲和苍轩炎烨身上流动的异样的情愫。 因此就算没有炎王阁的消息,欧梅和云音她们也能猜到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令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的感情急剧升温。< 318 后知后觉的温馨 “咦,王爷,我大哥他们人呢?难道回家了?” 还被苍轩炎烨那人性化改变而震得难以回神的众人,在听到蒋如潮带着疑惑的问话后,才稍微的缓过神来。 因着之前没有见到苍轩炎烨的“示弱”,蒋如潮在见到羽菲和苍轩炎烨无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家的大哥蒋如牧的身影。 只要蒋如牧出现了,那么他回家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而父亲也一定会将注意力都放到大哥的身上,蒋如潮觉得自己解脱的日子总算是来了。 可就在蒋如潮这千等万等,快把后面其他人的身影给瞪出洞来,却仍没发现自己大哥的影子后,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也是因着蒋如潮的这句问话,令羽菲想起了在血医谷里的蒋如牧和风威伦三个人,这些因着她的缘故,至今还不知有没有脱离危险,解了身上毒素的人…… “蒋二公子,令兄长和云护法在血医谷为阁主寻找救治之法,因此这次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 最后给了蒋如潮满意答复的是炎二,在离皇城只有半日路程时,苍轩炎烨曾经私下找过炎二,这个答案便是当时苍轩炎烨要炎二散播出去的。 对那些不知情的人,这样的答案无疑会免去很多麻烦,而对那些关心着蒋如牧和风威伦的人,这样最起码能减少他们的担心。 只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和蒋坤勇与风尹游交待清楚,毕竟最后的结果谁也没办法预料,如果风威伦一辈子都无法变回正常人,而蒋如牧最后又接受了他的那段恋慕之情,那事情就复杂了。 至于云亦尘所中的毒,除了事发时知道的人外,苍轩炎烨更是不想再节外生枝,而如果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情况下,还有人知道云亦尘所中之毒为“红哑”的话,那么一定和幕后黑手脱不了关系了! 炎二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静默的将视线悄悄移至苍轩炎烨的身上,他能兽化成白虎的事,在场人的全部知道,也心知肚明他的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会变成怎样的后果。 炎王阁的人都是云亦尘挑选出来的心腹,更有甚者是和苍轩炎烨一起受过鬼阎毒害的同期之人,他们对兽化后的白虎,可以说是不陌生的,而鬼阎还以此为乐,总是取白虎身上的血! 而烨王府里的守卫,全是苍轩炎文亲自训练出来的,本来东楚国的百姓就知道他们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烨王爷,拥有着兽化为白虎的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苍轩炎烨才会被称为东楚国的“神兽”! 这是苍轩族祖先努力了百年以后终于达到的成果,让他们因受了盅咒的族人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之下,并在没解除盅咒的有生之年,受他们族所庇护的寻常百姓的崇敬。 “哈欠,我说姑娘啊,这深夜露重的,我们还是先进王府吧,你觉得呢,烨王爷?” 对云亦尘和风威伦等人的离队,火浴南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既然苍轩炎烨让炎二那么说,他这个外人就更加不会多说什么了,好管闲事也是有一个度的。 在大门外的除了蒋如潮心里还有疑问外,其他人皆不疑有它的接受了炎二的说法,毕竟谁也没想到苍轩炎烨会授意炎二对他们撒谎。 炎二的这翻说词,事实上就连羽菲都觉得诧异,对云亦尘和风威伦在血医谷解毒的事,她心里是有芥蒂的,但羽菲没想到的是,苍轩炎烨会设想的如此深远,未雨绸缪的让炎二撒谎蒙骗众人。 这个男人,不是应该最为不屑欺骗人么,就算是打着为他人好的名义…… 不过疑惑时疑惑,在这个时候羽菲自然不会拆苍轩炎烨的台,即使在看到蒋如潮一头雾水的表情下也如此。 蒋如潮看着大家一窝蜂的跟着苍轩炎烨进了烨王府,而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他才敢露出深思的表情。 虽然他去接应蒋如牧的时间很短,但从胞姐蒋如雪那里,蒋如潮还是知道了他们大哥在皇家陵墓时被风大哥给救了,以致风大哥的情况不是很好。 所以现在云大哥他们三个人留在血医谷,为的是解风大哥身上的毒么? “吼吼吼——” 刚才被苍轩炎烨击中手掌的白舞,看着羽菲已经进了王府,本来是打算跟上去的,可在发现自己御用的“坐骑”没有跟上来后,它一个转身,巨掌毫不客气的往蒋如潮的背上一拍,差点让他给摔到地上去。 “喂,王妃已经回来了,你再这样欺负我,不要以为我不会去告状啊!” 兀自深思的蒋如潮,深沉还没有装多久,就被雪熊一拍给震掉了那忧郁的氛围,立即痛得龇牙咧嘴的对着白舞叫嚣着,但尽管如此,蒋如潮仍是能有多远就离雪熊多远,威胁起来也是一点气势没有。 “吼吼吼——” 挥舞了两下爪子,在蒋如潮还未反应过来雪熊的真实意图时,它已经一蹦三跳的又蹿上了蒋如潮的背上,于是苦逼的蒋二少爷,在门卫的掩笑目光下,又重新开始了“爬行”之举。 从王府大门到羽菲和苍轩炎烨居住的院落这一路上,因着苍轩炎烨是施展轻功带着羽菲一路飞跃而过,令小悦只能愣了一下子后,就撒丫子赶紧跟上。 这间羽菲早就睡了好几晚的厢房内,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在羽菲洗漱完毕后,小悦正好拉着欧梅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外,看着羽菲显得清瘦的身影就是一阵呱噪之声。 “小姐,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吃些东西,梅姐姐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呢!” 这阵子本就嗜睡嗜吃的羽菲,一听小悦提到吃的,肚子好像就又饿了起来,脑子里也联想到了当时在倚舞楼时,欧梅的那一手好厨艺。 “外出这几个月,确实是很怀念梅姐姐的手艺,那就麻烦你了,小悦。”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我和梅姐姐是早就准备好了,马上就给小姐你端上来。” 得到羽菲肯定的答案,小悦脸上那乐开花的表情,令她整张脸更加的生动了,似乎完全没看到苍轩炎烨不悦的眼神,拉着欧梅就向着小厨房里早先就备好的食物而去。 羽菲看着屋内住过几日,熟悉而又陌生的布置,和里面的东西,羽菲顿时有一种名为“温馨”的感觉。 这是在现代的大宅子里所没有的,里面的摆设比这里更加的奢华,灯火比这里更加通明,但却是比这里更加的冰冷,除了凉意和心灰意冷外,在那幢奢华的大宅子里,羽菲再也感觉不到其它。 但此时,在这遍布着夜明珠和灯盏的燃着火盆的温馨布置的厢房内,羽菲看着手里正拿着信笺不知在想什么的苍轩炎烨,眼底顿生一股暖意。 或许,这样平凡的温暖,才是她所追求的…… 如果母亲还在世,看到她能拥有这样的幸福,该是如何的欣慰啊! “小姐,点心来啦——” 动作一点也不轻的打开轻轻叩着的厢房门,小悦神经粗大的直接忽略了苍轩炎烨这个大活人,也完全不乎他身上的冷意,将欧梅端上来的食物一一摆放好,拿着筷子就热切的想让羽菲快点品尝一下她和欧梅的精心之作。 由于不知道羽菲到烨王府的具体时间,小悦和欧梅这几天已经没有再去训练,而是专心的做着各种当时羽菲在倚舞楼时所喜欢的食物,还将在东楚国里她们觉得好吃的东西,以着羽菲的口味进行了改良,就只是希望她回来后,能品尝一顿美味。 这样纯然的付出,令烨王府里对这两个跟着羽菲而来的名为侍女的两个人,不由令眼相看。 因着小悦和欧梅是羽菲身边的人,再加上这两个目中虽无人,但却是全心全意对羽菲,为此苍轩炎烨很大量的不和小悦计较,也对欧梅频频投来的抱歉眼神不以理会。 “梅姐姐,你的手艺果然更好了。烨,你也来尝尝这些吧。” 对苍轩炎烨的冷漠和容忍,羽菲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在夸奖完欧梅和小悦后,她对着不远处的苍轩炎烨浅笑、招手,让他也来陪自己品尝欧梅明显进展的手艺。 小悦眉开眼笑的看着羽菲吃得一幅心满意足的满足表情,居然也没怕苍轩炎烨周身的冰寒,主动递给他筷子,还将羽菲不吃的几道小菜摆到了他的面前,完全是一副打算让他解决剩菜的样子,看得欧梅眼皮直跳,生怕苍轩炎烨会赶小悦出去。 但结果显然欧梅是多虑了,在苍轩炎烨和羽菲未成亲之前,两个人的感情还未明确前,苍轩炎烨对羽菲的包容已经是大家有目共睹,为此小悦才敢如此的放肆,还不是仗着有羽菲给她撑腰。 现在在两个人感情极速升温的此时,凡是羽菲说“是”,与认同的事,只要不危及羽菲的安全,估计苍轩炎烨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羽菲处理,对她身边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319 圣洁莲花的盛开 “小姐,你真的吃饱了吗?不用小悦将那些准备好的端上来吗?” 当羽菲吃得肚子圆滚滚,真的再也吃不下去时,小悦却是一脸可惜的对着她继续建议着,令在旁边看着对小悦瞪视的欧梅,暗自为小悦捏了把汗。 这个小丫头,见到小羽太激动了,都忘了分寸,也没注意到小羽的食量,刚才的分量已经明显超出了小羽平时的食量,再吃下去欧梅真怕羽菲的肚子会撑爆,而小悦居然还提议让羽菲继续吃下去…… 羽菲揉着自己的肚子,听着小悦的提议,掌下动作一停,失笑的看着小悦满脸的可惜表情。 “小悦,你是打算让你家小姐我的肚子撑爆吗?” “收拾,下去!” 不想再让别人打扰自己和羽菲独处的时间,苍轩炎烨也放下才吃了几样食物的筷子,对着小悦毫不客气的下了命令。如果这个小丫头在如此不识趣,他不介意一掌把她给拍飞出去—— “烨,别这样。” 虽然不知苍轩炎烨在想什么,但一见他不耐烦的金眸,羽菲多少都能猜测到些,有些无奈又好笑的拍了拍苍轩炎烨的臂膀,羽菲侧过头,对着仍想劝说她多尝试几样菜色的小悦道。 “小悦,你和梅姐姐先去休息吧,剩下的菜色,明天我再好好尝尝好吧,要不然我的肚子就真的要撑爆了。” 说着,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羽菲还当着小悦的面,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小姐,小悦不是,” “是的,小悦我们先退下吧,小姐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走吧。” 最后还是欧梅识趣的拉着小悦收拾了桌面上的残羹剩菜,替羽菲和苍轩炎烨掩上门,强行带着小悦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几日来都没有好好沟通过的两个人。 小悦虽不高兴,可想到欧梅说得也对,只好气嘟嘟的走在了前面,而走在后面的欧梅,看着自己所烹制的几样食物,其中有几味偏酸的菜色,里面没有剩下一点沫。 小羽原来没有这么偏爱酸食的,具体来说,羽菲是不偏食的,在欧梅的印象里,羽菲从来没有偏爱过哪样食物,可今晚的食物—— 欧梅深思的眼看向从密不透风的窗里隐约照射出来的亮光,想着里面的两个人,在这段日子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大婚前,苍轩炎烨和羽菲都是分房而居,虽然大婚后两个人马上就离开了烨王府,但当时他们两个人给欧梅的感觉,与现在他们相处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似乎有一种连欧梅也道不明,说不清的异样情愫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中间滋生…… 事实上,不得不说欧梅的直觉非常准,在屋内的两个人,现在的相处,虽说不上浓情蜜意,但温馨融洽已是相去不远了。 这也属正常,毕竟一个是从来没有过恋爱经验的现代人,一个是无情无心,只知杀戮的杀手阁阁主,你能指望他们两个之间有怎样轰轰烈烈的感情,有怎样浪漫的情节画面,那才是真的痴人说梦。 “烨,我又有点困了。” 说完这句话,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最近这阵子,她的状态真的有些不对,除了用膳时候是醒着的,还有点精神头外,其它时候,羽菲基本上是吃完了没过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嗯。” 似乎已经习惯了羽菲最近的这种生活模式,在听到羽菲说困了后,苍轩炎烨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就起身抱着她,带着羽菲往床榻而去。 由于稍早之前两个人已经洗漱完毕,为此苍轩炎烨只要褪去羽菲的外衫,将她给丢到床榻上便可以了。 如同之前几日在外面露宿打尖一样,苍轩炎烨在将羽菲给推向床榻的内侧,给她盖上厚毯子后,自己也自然而然的躺了上去,在外侧睡下,习惯的将羽菲给拉向自己的怀里,在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后,才肆意的打量起羽菲的睡颜。 这样在羽菲熟睡后,才细细打量她模样的习惯,苍轩炎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形成的,只是当自己发现时,已经就是如此了,如果有哪日不能这样打量羽菲安稳的睡颜,苍轩炎烨反倒会不习惯,不能入睡。 伸出左手,将有着茧子的手掌轻轻抚上羽菲此时看上去是光洁的额头上,不一会只见在苍轩炎烨的左手上泛起了点点白光,而在这白光消失后,只见羽菲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居然出现了三朵圣洁无比的莲花瓣。 这是代表着圣女能力觉醒的标志,一旦五朵莲花瓣全部凑齐,真正盛开之日,就是羽菲所有能力觉醒之时,而那个时候她便能解开他们守护圣女的四族身上世世相传的盅咒,封印暗龙,让天龙大陆真正的再无后顾之忧。 这样,他便可以长长久久的伴在她的身边,直到他们白发苍苍,闭上双眼的那一日…… 苍轩炎烨俯身,将自己冰凉的唇印在羽菲额间圣洁的莲花瓣上,隐隐期待着它的真正盛开之日。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此次去青国,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封印之地,找到让羽菲能力觉醒的地方,之后再赶往下一个去处,让最后一朵莲花瓣出现。 刚才苍轩炎烨所看的那封信笺便是苍轩炎文交予他的,里面提到只要到了青国让羽菲额间第四朵莲花盛开,那么在那个地方便能知道下一个地步是哪里,果然去青国是势在必行了。 “烨?” 一沾枕头,就睡得昏昏沉沉的羽菲,在发现身边的“冰凉抱枕”似乎还在动时,眼睛已经累得睁不开的她,只能迷迷糊糊的叫唤一声。 而羽菲的这声叫唤,也惊醒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苍轩炎烨,回过神后,在见到羽菲这样娇憨的睡颜时,他金亮的瞳孔顿时一缩,感觉下身的某处引起了不能抑制的骚动,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强制压制下身上的躁动,苍轩炎烨的咽喉难耐的滚动了半晌,才用着带着欲、望的低沉嗓音,对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羽菲低语。 “睡吧,我的王妃。” 语毕后,苍轩炎烨还俯身亲吻了羽菲额间的三朵莲花瓣,顿时一阵清香之气从鼻息间蹿入,比羽菲身上的体香更为令苍轩炎烨流连忘返。 但也就是这阵清香,令苍轩炎烨身上的躁动冷却不少,眼神也带上了几许清明。 果然是圣洁的象征,闻着一会,居然连人本能的欲、望都能冷却—— 不知为何,此时苍轩炎烨突然不喜羽菲额间的莲花标记,左掌再一使苍轩族的秘法,羽菲额间的莲花瓣顿时消失不见,而空气中的清香也随之慢慢淡去,仿佛之前所见的莲花全是幻影。 第二日,羽菲是在一阵人语的呱噪声,和动物的低沉警告叫声中渐渐醒来的。 当羽菲揉着眼睛,直至有些清醒的看着自己身处何地时,才恍然想起,自己昨晚已经和苍轩炎烨回到了烨王府,还品尝了梅姐姐精进不少的厨艺,满足了口腹之欲,才心满意足的入睡的。 只是,为何屋外那般的喧哗? 屋内刚起身的羽菲殊不知,当她睡得正香,到日上三竿时,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觉的小悦,一早就起来了。 本以为马上就能再见到羽菲,可没想到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最后耐性终于在久不见羽菲之下给磨灭了。 炎二头大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摆弄着明显是从炎王阁那里学来的武艺,一直想避开自己闯进阁主屋内找夫人的,只及自己肩膀的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却是极好的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炎二记得,且印象极为深刻,她叫小悦,是夫人从东楚国带来的人中的其中之一,也是这个小丫头,昨晚居然无视了自家阁主的冷意,心心念念着夫人,结果竟然还触碰到了夫人的手。 在阁主护卫得如此周密的情况下,这个小丫头居然还能碰到夫人,这可真是神奇的事情啊。 不过就算炎二对小悦好奇很多,佩服也不少,这也不能阻止他谨遵苍轩炎烨的吩咐,在他去皇宫的这段时间里,除非夫人自己醒来从屋内出来,否则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和任何动物进去打扰,否则,格杀勿论! 这个命令是严厉了些,但炎二可不是不懂变通的人,格杀勿论他是绝对不会真正付诸行动的,否则就等着夫人醒过来之后找自己问罪吧。 一开始炎二对这个命令中的“动物”还有些奇怪,可在见识到雪熊的彪悍,和小悦的合作后,炎二才终于知道自家阁主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啊。 夫人的魅力还真是无穷了,居然连动物都这么喜爱她,怪不得他们阁主会防得如此严。 “我说你这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到底要怎样才会让开啊?一直这样穿着,你不会窒息吗?”< 320 厢房门外的闹剧 “吼吼吼——” 似乎是为了响应小悦的话,在一旁一直挥舞着爪子,准备找着机会就往里蹿的雪熊也不甘的叫唤道。 而面对小悦的叫嚣和雪熊的武力威胁,炎二只是颇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真的觉得阻拦小悦和雪熊这个任务,比他去刺杀一国重臣还难。 眼前的小丫头,武力打不过自己,现在居然开始进行人生攻击了,而那只雪熊在见打不过自己后,也开始换一种战术了,不断吼叫着,以折磨他的耳朵! 这一人一熊,配合得好还真是默契啊! 废话,当然默契啦。 早上就被雪熊和小悦折腾得没法继续安睡下去的蒋如潮,打着哈欠,靠在圆柱上,看着炎二心底无声的抱怨,心里一阵同情。 想想在炎二受到这种待遇之前,被雪熊和小悦如此折磨的人是谁啊,就是他蒋如潮这个可怜的人了。 不过,这一人一熊要见王妃,和他有半两银子的关系么?为什么不让他睡觉,也要把他给叫来啊? 等会要是王爷从皇宫出来看见他也在这喧闹,要是不小心吵醒了王妃,那他岂不是成帮凶了? 越想越觉得这情势不太好的蒋如潮,突然来了精神,考虑着是不是要趁雪熊和小悦不注意的时候,脚底抹油直接走人好了。 呵呵,这一趟来东楚国,果然是来对了,居然有这么多的好戏看啊~~~ 如今在场的,惟一一个不受这噪音影响,且心情极好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在凉亭里用着早膳,摇着折扇的火浴南了。 昨晚在烨王府的正门见到小悦、雪熊等这些阵仗时,火浴南就觉得不虚此行了,没想到早上还没睁眼,就听到自家侍卫来报,说在苍轩炎烨的屋外正上演着好戏。 这不,我们火公子只来得及洗漱,就连用早膳都赶不上,就赶紧来苍轩炎烨的门外,找了一个地理位置绝佳,又能用早膳的地方,津津有味的看起戏来。 这出“大戏”啊,演得还真真好,一连数个时辰下来,看得火浴南越看越精神,要不是考虑到他出手会引起苍轩炎烨的不满,最后自己有可能被扫地出门,火浴南是绝对会下场的,可惜啦。 这边火浴南看戏看得过瘾,那边小悦被炎二挡在门外数个时辰,一直没见到羽菲,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此时的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找蒋如潮那个家伙帮忙,而脚底抹油的某人还不知道自己正被惦记上了。 “伊——” 不过在场所有人的“想法”,都在羽菲打开房门,出现在众人面前后,给一下子打破了。 “小姐!” “吼吼吼——” {圣女,你快来,这个坏蛋拦着不让我们见你!} 雪熊现在完全是和小悦站在同一阵线上,它活的年岁虽久,但性格可谓单纯无比,心机方面甚至不如小悦来得灵活,为此它完全忘记了从西武国回来时,这一路上正是炎二他们对它的保护和付出。 “呵呵,别闹炎二了,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小悦,你还不赶紧去准备食物,白舞,把爪子给我收起来。” 羽菲怎么也没想到,当自己睁眼后,就听到了外面喧闹的声音,而起来后,她仔细聆听了好一会,才不可自抑的笑出声,打开房门,阻止他们再喧闹下去。 虽然羽菲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瞧见外面高高升起的太阳,她便知道时间应该不早了,如果再让小悦和雪熊在门外闹腾下去,等会到苍轩炎烨回来了,可就有这一人一熊受的了,关禁闭那都还是小意思了。 不得不说,羽菲对小悦和雪熊的威慑力是巨大的,她只简简单单一句话,小悦立即泛开笑脸,看得蒋如潮眼睛差点瞪出来的就往厨房而去,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有这么“听话”过啊?就连对着欧梅,有时候那个叛逆心里还是很重的啊! 而那只被羽菲警告要收回去的“爪子”,雪熊只得眨巴着自己的大眼,可怜兮兮的将爪子“藏进”身后,以为这样羽菲就不会发现它刚才试图以爪子去勾破炎二身上的褐色衣物。 解决完了小悦和雪熊,羽菲眼神一转,就见到了正对着她摆手示好的火浴南,及一脸尴尬的蒋如潮。 前者脸皮所厚的程度,羽菲是早就领教过了,眼神只在火浴南的身上微微一扫,她就不再多加理会,而前者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继续开吃起来。 后者之所以尴尬是因为他的样子,明显是打算开溜的形象,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对自己没能帮上忙,还打算逃跑的行为,在被羽菲亲眼看到后,蒋如潮立即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如潮,云音和梅姐姐呢?” 羽菲没想明白,欧梅怎么会让小悦如此的胡闹而不加管束,而云音可以算是烨王府的半个管家了,又怎么会让火浴南四处溜达。 清清喉咙,蒋如潮正色着回答了羽菲的提问,“梅姐姐啊,估计被小悦以着什么理由留在厨房准备食物吧,云音和王爷一早就去皇宫见皇上了。” 点点头,羽菲表示知道的对着犹不知被设计的蒋如潮“和善”的道,“嗯,那招待火公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潮,你会办好的,是吧?” 还有点接受不了羽菲转变的蒋如潮,当听到吩咐给他的任务后,自然是应接不暇的点头称是了,原本蒋如潮一直以为和小悦、雪熊相处已经是种极致的折磨了,可没想到对火浴南的“招待”,才是真正折磨的开始啊—— “那么火公子,就由如潮招待你了,招待不周,还请多加谅解。” 那个被推塘出去的火某人,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羽菲礼貌的对自己颔首,和那个正一脸热情向自己走过来的蒋家二公子,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难道就这么遭人顾忌吗?这天龙之子还得找个专人来“监视”自己,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火浴山庄的二少爷,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的,应该吧,t_t。 火浴南在心里为自己叫屈着,但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了,其实他只是爱凑热闹了些,破坏力什么的,绝对不会大的…… 在终于将火浴南交给蒋如潮后,羽菲才回房内开始洗漱,只不过这才一会的时间,她不只觉得有点困盹,且很饿了,幸好欧梅准备的菜色很快就端了上来,小悦的手脚也很麻利的让羽菲马上就能用饭了。 羽菲吃着食物,小悦在一旁除了殷切的布菜外,还以着掩藏不了的兴奋之语对着她请求道,“小姐,您吃完饭后,要不要瞧瞧我和梅姐姐这几个月在王府里学的本事啊?” 小悦会去学武,欧梅之所以会去御林军学箭,这些全是因羽菲所致,现在正主儿回来了,她们所学的成果,小悦就如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一样,想立即的在羽菲面前表现,以期能得到她的表扬。 小悦和欧梅这几个月在王府里所做的事,炎二从云音那里有收到过消息,而这些消息苍轩炎烨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转交给羽菲,让她自己知道她从南雀国带来的两个人,在这里过得如何,又是怎样的努力着想站在她的身边。 于是在小悦渴望的眼神,欧梅含笑之下,羽菲吞下了口中的梅菜扣肉,一点头,答应了小悦的请求。 “好。” “耶,小姐最好啦,白舞,来我们快去准备一下。” 得到羽菲肯定的回答后,小悦高兴得拉着白舞毛茸茸的巨掌就是一阵欢呼,一点也没有身为侍女的自觉,仿倒像一个被宠溺着的孩子般雀跃着。 随后在小悦的欢呼声下,她拉着白舞,一人一熊就出了厢房门,打算立即去准备“展示”这月余来所学武艺的器具了。 含笑的摇了摇头,羽菲继续埋首于欧梅做的菜色里,将鲜嫩可口的最后一块梅菜扣肉在嘴里边品尝着,边不吝惜的称赞。 “梅姐姐,你这道梅菜扣肉,做得比之前更为可口了啊。” “小羽,这道梅菜扣肉和我以前做的要真说的话,只是梅菜多放了些,其它并无任何的改变。” 替羽菲斟了一碗汤,欧梅表情不变,却是语带深意的说了句令羽菲沉思的话。 对欧梅,羽菲一向是信任的,可以说除了苍轩炎烨外,在这个异世大陆上,羽菲最为相信的便是这个命运凄苦,却坚强活下去的女子,在欧梅的身上,羽菲总是试图想找到自己已逝母亲的身影。 而欧梅对羽菲的照顾,也令羽菲相信欧梅绝对不会加害于她,那么刚才梅姐姐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放下手里的碗筷,进食已经差不多的羽菲眼神认真的看着在一旁接替了小悦的工作正在为她布菜的欧梅,拉着她不停忙碌的双手,语气诚恳的直言道。 “梅姐姐,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321 欧梅身世的揭开 “小羽,你是不是和王爷圆房了?” 轰—— 欧梅这直白的问话一出,原以为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能泰然自若的羽菲,顿时间脸颊烧疼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欧梅。 欧梅是过来人,羽菲这样喏喏的难言的表情,闪躲的眼神,不用她再多说什么,欧梅都能猜到自己已经答对了,羽菲和苍轩炎烨果然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只是。 “小羽,你和王爷是何时圆房的?” “大约一月余前,怎么了吗,梅姐姐?” 本来还困窘不已的羽菲,一听欧梅话里的认真语气,和她脸上的严肃表情,羞涩退去,羽菲正色的回答着欧梅的问题,不知为何她会是这样的表现。 当初在南雀国时,欧梅曾经规劝过羽菲,不要对叶阳墨奇有过多不必要的情愫,而对苍轩炎烨,她则没有过多的建言,可以着羽菲对欧梅的了解,她既没出言劝戒自己,便是默许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可现在,又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呢?难道梅姐姐并不赞同她和烨在一起吗? 听到羽菲的回答,在见她脸上的表情,知道羽菲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欧梅暂时忘却了主仆之分,反手拍了拍羽菲的手背,解释自己为何是此种反应的原因。 “小羽,我听说你最近嗜睡好吃,昨晚又见你偏好酸食,今日特意将梅菜扣肉给煮得酸些,你仍一如既往的喜爱,这不得不让我猜想,你和王爷已经圆了房,而你也已有了身孕。” 欧梅在浮云堡呆了许久,年岁又比羽菲稍长,对男女、身孕之事自然了解的比羽菲多,加之这个大陆上的人比现代人成熟,放在现代欧梅的年纪可是三十多成熟女人的思维了。 云音心思虽也慎密,但她终归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怎么会多往此处想,小悦那个小丫头就更加的不用想了,至于其它的人,除了欧梅外,都是男子,又有谁能往那方面想到。 更何况如此私密的事,就算哪个人的心底有疑问,又有谁敢去问苍轩炎烨那张冷脸,而羽菲那边的话,就怕苍轩炎烨知道了,那些个敢问的人最后会连灰烬都找不到。 听到欧梅的猜测,羽菲惊得第一次在她面前失了态,嘴巴大张着,最后才喃喃自语的也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告诉欧梅的蹦达出这么一句话来。 “梅姐姐,这不可能吧?” 将羽菲想要抽回去的手给紧紧握在掌心里,欧梅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轻声细语的继续说道。 “小羽,你仔细想想,你的月事来了吗?别着急回答,仔细想想。” 欧梅一伸手,将羽菲立即想回答的嘴给轻轻睹上,黑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笑意的看着羽菲从最初的震惊,到困惑再到难以置信。 苍轩炎烨的身份,即使他再尊贵,是东楚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烨王爷,这些欧梅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更不觉得必需要有这样的身份的人,才能配得上羽菲。 而苍轩炎烨本身的气场,那冷凛得仿佛能冻伤身边人的寒意,按着欧梅的意思,为了羽菲的幸福着想,是绝对不会赞同她和苍轩炎烨在一起的。 但是在南雀国时,白虎对羽菲的亲昵和舍身救助,随后在来东楚国的路上,从云亦尘那里听闻到的种种,再见到在东楚国时,苍轩炎烨对羽菲与众不同的忍耐和重视,这逼得欧梅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两个人的关系和发展的可能性。 在欧梅的眼里,羽菲是坚强的,可她的坚强就好比是一面强行伪装的面具,在那面具之下,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面容和表情,羽菲心里的苦和难处,真的又有谁知道吗? 没有哪个女子能坚强到不需要倚靠任何人,在欧梅眼底,即使羽菲是救助她出苦难深渊的救世主,但这并不代表羽菲不需要人的怜惜和看顾。 叶阳墨奇不是良人,她不是羽菲等的那个人,这在欧梅还不知道他是守护圣女一族的时候,她便已经看透,为此才会在倚舞楼时,见羽菲深陷其中,在浮云山的屋舍内见她的泪和痛楚后,欧梅才会不断告诫着自己,绝对不可让这两个人在一起。 而事实也证明了,叶阳墨奇果然不是羽菲的良配,最先的欺骗,已经将他们两个人继续相处下去的机会给斩断了。 但苍轩炎烨却有些不一样,他最初出现在羽菲身边时,欧梅并不在,见到的只是兽化的白虎,而白虎给在羽菲身边人的感觉,又都是舍身护主的绝世灵兽。 这或许有让欧梅的判断力有所偏差,但真正令欧梅偏心于苍轩炎烨的,还是在她知道了他就是苍轩一族的后代这件事上。 不待羽菲给自己答案,欧梅似乎回忆起了过去什么事,眼波暖暖的看着羽菲,却像是遥望着远方的问起。 “小羽,你在西武国的寒山脚下,见到了那个欧姓族人了吧?” “是的,因为匪贼的缘故,那欧姓族人只留下了两个人,梅姐姐,难道你?” 关于那个视风威伦为神明的欧姓老者,直到现在羽菲都还记忆犹新,经欧梅这么一提,她眼睛瞬间大睁,想起了欧姓老者的一段话。 {欧姓一族便一直生活在这个西武国的这片区域里,就算有分支要离开,分支的族长也必需都谨守着当年祖先对神明的吩咐。} 笑着点了点头,欧梅对羽菲的猜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露出自己左手臂膀上会纹着神明的图案。 “是的,我也是欧姓一族的子孙,甚至幸运的比村长知道的更加的多。” 这个图案是欧姓长子长孙在小时候由西武国的现任村长纹上去的,而这件事,当时羽菲还是从那位欧姓老者口中所知。 这件事真正要追溯起来,那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欧梅和父亲一家人早就离开了西武国的本家,但欧梅的父亲不是一个忘本的人,每隔几年总是会回本家一趟。 而当时年仅十岁的欧梅自然是跟着的,因缘际会之下,欧梅在村庄里碰上了顽皮从寒山下偷偷跑来玩的雪熊,也就是现在的白舞。 孩子的心最是纯净无暇,孤单的白舞和当时的欧梅成了好朋友,有了她们两个人的秘密,于是一到欧梅回寒山时,都会去找雪熊“玩”。 只是最后还是被白熊知道了,可白熊没有怪罪白舞,还带着当时已经年十五的欧梅去寒山附近做客,给她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圣女和守护四族,守护大陆封印暗龙的故事。 当欧梅听完这个故事后,她就昏睡了过去,不见了白舞和白熊,自此而后无论她怎么呼唤,都再也没有见到过白舞,而那个故事,欧梅也只当它是一个故事。 可在羽菲出现,天龙之子的身份渐渐显露,苍轩炎烨兽化成白虎这一系列事件,直至最后见到了被白熊洗去记忆的白舞后,欧梅才得以肯定,原来那个故事,并不只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个关于天龙大陆的真实传说! 他们欧姓一族,也是受了圣女眷顾的族人,而欧梅这条命本来就是羽菲所救,如此更是要对她忠心无二心了。 而苍轩炎烨的真实身份,和他对羽菲的真心,欧梅这个旁人在侧是看得一清二楚,对羽菲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欧梅自然是满心的欢喜,又怎么可能去多加阻拦呢。 “梅姐姐,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当听闻欧梅是欧姓一族的长女,且她幼时还见过白舞和白熊,羽菲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天龙大陆怎么就如此的小,事情就怎么这么的凑巧呢。在浮云堡里解救的欧梅,居然是欧姓一族的后人。 “小羽,白舞既然跟着你来了王府,那白熊爷爷呢?” 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欧梅自然不再有所顾忌,在感慨于本家的衰败后,她又想起了白熊。 “为了封印暗龙,白熊它,它。” 说到最后,欧梅以眼神示意羽菲不用再继续说下去,她已经能猜测到白熊的结局了,那个慈祥的老人,最终还是如愿了,死也无憾了吧。 “小羽,白熊爷爷的愿望是在有生之年再见圣女一面,封印暗龙,这两样事情你都替它完成了,就别遗憾了。” 欧梅是经历过数次灾难的人,对有些事她看得比羽菲更为开,她的族人只要活着便好,而白熊完成了心愿,也不枉那么多年的等候了。 最后欧梅话锋一转,又继续起了之前她问羽菲身孕的那个话题,“小羽,你想好了吗?” 或许是因为和欧梅又聊了那么许多事,令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减少了,为此羽菲便没了之前的尴尬,湛蓝色的眸子里已是坦然。 “我的月事确实已一月没来,只是可能是近日太过劳累所致,具体为何,我也不能肯定。” 只那么一晚,便怀有身孕,这样的命中机率,羽菲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这一个多月来,她身边不断发生惊险事情,就算怀有身孕,也很有可能保不住!< 322 悄然无声的出府 正因为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为此怀孕这样的事情,才会让羽菲更加不可置信,舟车的劳顿,埋伏陷阱打斗,哪样事情不是耗费心神。 初时的孩子,最是不稳,羽菲一点也不以为以着当时那样的情况,自己如果真有身孕的话,还能将孩子给保到现在。 “小羽,让大夫来瞧瞧吧,这样便知你是不是怀有身孕了。” 对羽菲的身体状况,欧梅比任何人都关心和担忧,她在路上发生的种种,欧梅从传来的消息里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欧梅才更加的担心,在经历过那样的凶险之后,孩子就算是保住了也肯定非常危险,为此才更需要让大夫来瞧瞧,确定羽菲究竟是不是有了身孕。 “不可以,梅姐姐!” 拉着欧梅打算出去找大夫来给自己瞧瞧的举动,羽菲的脸上难得露出惊慌的表情。 “小羽,不要害怕,只是瞧瞧,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孩子都好。” 虽然现在欧梅也还不能确定,但请个大夫来看看,终归是好的。而她也以为羽菲是因为初为人母,过于忧虑所致,并没有多想的拍拍她的手,让羽菲放宽心。 “不是,梅姐姐,不能请大夫!” 深吸一口气,羽菲在欧梅不解的眼神下,开始解释自己为何坚持不请大夫的原因。 “过几日我和烨必需去青国,如果错过这一次,那么封印暗龙的计划可能会失败,到时候会引起天龙大陆的恐慌。” “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不看大夫啊,小羽!” 事情的严重性,不要羽菲细说,欧梅也知道,当年从白熊那里,她可是知道暗龙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梅姐姐,如果烨知道我有身孕,是绝对不会让我去青国的,而封印暗龙,觉醒圣女的力量又迫在眉睫,万般无奈之下,我怕烨会发动战争!” 战争!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战争之后,是生灵涂炭、万物凋零,这样的罪孽难道都要由苍轩炎烨来承担吗?羽菲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小羽!” 欧梅一直以为羽菲这次回来,不会再那么急着出去,可没想到几日后去青国的队伍里,居然还有羽菲的名额,这没有身孕欧梅都担心羽菲会不会操劳过度,更何况现在是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呢。 羽菲摆明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小羽,去和王爷说说,他会想到办法的,我们还是去请大夫吧!” 欧梅央求着羽菲,只希望她能打消想隐瞒苍轩炎烨的念头,否则如果真的是有身孕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梅姐姐,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来开玩笑的,放心吧。但是你记得,绝对不能让烨知道,否则事情就麻烦了,他那个人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对羽菲所说的苍轩炎烨的性情,欧梅又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此如此,她才会先和羽菲商量,而不是一开始就去找苍轩炎烨,但显然羽菲的这个回答和决定超出了欧梅的预料。 不过欧梅担心归担心,最后只能在小悦欢喜的叫声下,她也只得暂时选择无奈的答应羽菲的请求,想着这几日再找个时间好好劝说羽菲一翻。 “小姐小姐,你就在那里看着,我怕等会太激动,伤着你,嘻嘻。” 小悦的年纪其实并不适合用兵器,但炎王阁护卫那里全是男子,哪个不是五大三粗的,又怎么可能会有适合小悦的,于是她这小小的身子,便随同他们一起用上了完全不符合她的长剑。 别说,小悦虽是骨骼长起了才学的,已经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但不知该说她悟性强,还是韧性足,一个招式,为追求完美她可以反反复复十几天都重复那么一个动作,直到对方说可以,已经完美了,小悦才会又精神头十足的开始学起下一个招式。 这或许也正是炎王阁的护卫打破规矩,愿意教小悦的一个原因,另一个最为关键的原因便是,这件事云音已经向苍轩炎烨请示过,而他也已经默许了,毕竟留一个会武艺的人在羽菲身边,这显然是更为明智的决定。 既然小悦有心要学,更是为了羽菲而学,苍轩炎烨自然是会满足她这个愿望。 “小姐,小姐,怎么样啊?” 一套招式舞下来,小悦已是满头大汗,红扑扑的脸颊上,尽是兴奋的看着羽菲,希望得到对方的认同。 羽菲不会武,她在现代只练过空手道、剑术,但无论是这里的武艺,还是现代的武术,其实都大同小异。 小悦这月余来能学到如此地步,已经算不错了,更何况小悦之所以会这样的努力,羽菲又岂会不知除了兴趣使然外,她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 这个自己最初在南雀国无意留在身边的孩子,懂事的令羽菲心疼,同时她也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将小悦给一起带来了东楚国,否则以着她对自己的信赖和认同之情,只怕会一路追着来。 “小悦,这几个月辛苦你了,学得真不错!” 拍拍小悦仍如同以往一样扎着辫子的脑袋,羽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吼吼吼——” {圣女,我呢我呢,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吧?} “砰——” 随着小悦得到羽菲的赞赏,跟着当苦力搬了木桩和长剑来的站在远处的雪熊,眼珠子一转,对着那硕大的木桩就是一掌飞去,在巨响落下的同时,它也蹦跶到羽菲身边,半跪着跑到她面前叫道。 这,还真是破坏力强大的主啊—— 羽菲嘴角抽了抽,看向白舞期待的眼神,只好把另一只手伸到它毛茸茸的脑袋上,也不吝惜的夸奖着。 “我们白舞也很厉害,不过要记得不能随便破坏东西。” “就是啊白舞,你破坏了东西,如果身上又没有银子的话,是会被抓去当食物的!” 被木桩散落之声给吓了一跳的小悦,拍着自己的胸膛,掂起脚尖敲了敲白舞的脑袋,以着大姐姐的姿态,很严肃的对着白舞劝诫着,那样子看得旁边的羽菲和欧梅忍俊不禁。 她们两个人都知道白舞的真实身份,这白舞不说上千岁,起码也上百岁了,居然还被小悦这样的训诫着,想来真是好笑,不过就白舞 的单纯程度而言,小悦在某一方面确实可以当她的“小姐姐”。 “好了,小悦别吵小姐休息了,你带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先伺候小姐去休息了。” 小悦的“才艺展示”完成后,欧梅之前放松的心情,猛然间在看到羽菲的浅笑后,突然又想起她可能怀有身孕这件事,眉宇顿时一拧,欧梅拉开小悦,在她嘟嚷着嘴,不情不愿的表情下离开了。 什么嘛,小姐明明才起身,也才用过膳,怎么就又要休息了啊? 欧梅的这翻话,别说小悦奇怪不愿意了,就连羽菲自己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这会精神好着啊,一点也不会想睡啊? 于是在羽菲的迟疑下,欧梅没一下子就把她拉入了厢房里,在察看四周确实没有人后,才缓缓对着羽菲说出自己的打算。 “小羽,趁着王爷还没有回来,我带你去皇城里找大夫先瞧一瞧吧,要不等王爷回来后,我们便没有机会了,更何况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 讲到最后,欧梅看向羽菲肚子的眼神里带上了忧愁,她是希望羽菲能有苍轩炎烨的子嗣,如此不管以后她在府里有没有身家背景,无论苍轩炎烨还会娶什么样的女子,羽菲这正妃的位置是确保无虞了。 而另一方面,欧梅又担心羽菲是真的怀有了身孕,如果真是这样,她去青国的计划又不能取消,这一路的舟车劳顿,那个孩子还能保住吗? 而保不了孩子,对羽菲来说,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无疑都会是巨大的伤害! 经欧梅这么一提醒,羽菲才愰然醒悟过来,确实,如果苍轩炎烨真的回来了,又已经确定好了去青国的时间,那么她便没有单独出去的机会了。 垂首,左手轻轻摸上肚子,羽菲内心复杂不已,可当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是一片坚毅,有了决定的看着欧梅道。 “梅姐姐,我的男装还在吧,也别隐瞒小悦了,让她打掩护,我和你出府一趟!” 本来这件事欧梅是没打算告诉小悦的,毕竟她还小,小孩心性还挺重,她怕小悦一个激动就说出羽菲可能怀有身孕的事。 但显然和小悦相处甚久的欧梅没认清小悦的本性,对羽菲她是全然的忠诚,可以说她把羽菲当成了姐姐,也当成了娘亲,只要是关于羽菲的事,就算要小说丢却性命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这件大事,在经羽菲的特意提醒后,小悦除了最初的惊讶后,便一改以往浮躁的样子,在目送羽菲和欧梅从偏门出府后,她就回到了羽菲的厢房,在里面布置了起来。< 323 客栈请大夫看诊 当羽菲换上男装,和欧梅从烨王府的侧门出来,光明正大的走在皇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时,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在南雀国时,羽菲虽然逛街的机会也很少,但必要时刻还是有出去的。 可来了东楚国之后,除了进皇宫,到烨王府外,在这本就为数不多的时间后,羽菲立即就跟着苍轩炎烨一起去了东楚皇陵,还真没有在这外面逛过,见识过东楚皇城的繁华。 “少爷,东楚国和那里确实不一样,对吧。” 同样换了男装的欧梅,走在羽菲的身边,在发现她眼底的惊叹时,露出了微笑。 事实上,欧梅在最初逛此街时,也感觉到惊讶,在这繁华的背后,少了纨绔子弟的闹腾,少了恶霸名贵的欺善怕恶,女子上街的也多过南雀国,民风感觉过去也比南雀国好上许多。 看来苍轩炎文在位时,做得很好,下得功夫很足,能让一进入东楚皇城的人感觉到它与其它四国的明显不同。 “梅姐姐,看来带你和小悦来东楚,是一件正确的事。” 想到当初自己所下的决定,羽菲顿时感到庆幸,幸好当时她将欧梅和小悦带到了东楚国。 对羽菲带着自己和小悦来东楚国这件事,欧梅是感激的,正因为感激,为此她才更不会忘了今天的此时她之所以带着穿男装的羽菲瞒着苍轩炎烨出府为的是什么。 “少爷,我们先去客栈,然后由客栈的店家去请大夫,你看这样如何?” 思来想去后,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欧梅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这样便不是她们主动出面,至少能避免一些麻烦。 本来在街道上心情还略显高昂的羽菲,一听欧梅提到正事,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才一顿首,同意了欧梅的主意。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否则以着她现在男装的样子去看大夫,别说会引起那个大夫的注意,到时候只要苍轩炎烨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那这个她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的消息,就一定会走漏风声。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羽菲瞧了家生意热闹的客栈,对着欧梅点了点头。 “就这家吧,梅姐姐。” 欧梅点头,自然明白羽菲会选择这家客栈的原因,越是人多,越是不会引人注意。 最后由欧梅搀扶着羽菲,来到了客栈的一楼,找到了一个正忙着的伙计。按照羽菲的吩咐,欧梅先是要了间中上的厢房,而后在给了伙计可观的小费后,才状似随意的一问。 “小二哥,我家公子好像染了风寒,请问这里最好的大夫在哪呢?” 拿了小费,店小二自然十分的热情,想了想后,说:“最好的大夫啊,『百花巷子』的冯大夫、『绿园楼』的王大夫是城里最好的大夫。不过咱们都爱找王大夫,这也不是说冯大夫的医术不好,要真说起来,冯大夫的医术确实还好一些的。只是他最惯长的还是给青楼女子看病,价格也稍微高些,人又偏爱财了些,因此我们就都爱找王大夫了。” 这个店小二是个精明人,看羽菲和欧梅的样子也知这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估计是初到皇城,对这里并不熟悉,既然得了好处,他自然是要为对方着想的。 毕竟谁知道对方在这里住的几天时间里,会不会还心情好,因为自己的服务态度好,而予更多的小费呢。 店小二不知他的好心,让羽菲的心一颤,『百花巷子』的冯大夫么,惯长给青楼女子看病,这青楼女子一般得的都是什么病,欧梅和羽菲从南雀国的红坊出来,又怎么会不知。 除了拿落胎药,和补身子的药外,无外乎其它了,如此说来那个冯大夫似乎是不错的人选,爱财,便用钱财赌上他的嘴,而之后她为何要躲藏在屏风后,不能现脸于他看,也有了说法,只因是青楼女子…… 欧梅在一听店小二的话后,心里也有了决意,只是表面上,她仍是要装一下的问着挡着面,正在那里装不舒服的羽菲。 “少爷,您看找冯大夫好吗?小二哥也说了,冯大夫的医术会更好些,您的身子骨要紧啊。” “是啊,这位少爷,要不我这就去给您请那位冯大夫来?白日里,他挺忙活的,您知道青楼姑娘一般也都是白日里得空,我这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辰呢。” 一听店小二说,有可能请不到那位冯大夫,羽菲的眼神一变,不要和欧梅打照面,欧梅便知道该如何做的从怀里又掏出一锭银子,将到店小二的手里。 “小二哥,我家公子的病着实要紧,还烦请你无论如何都要请到那位冯大夫,拜托了,你告诉那位冯大夫,银子不是问题。” “得咧,小的这就去,还请里面的公子稍等片刻。” 事实上,店小二之所以会那么说,怕的无非也就是羽菲和欧梅不肯多出银两,那个冯大夫可是出了名爱财,只要给足够的银两,就是前面排队的,他也能无视。 由于这个原因,冯大夫不知被多少人臭骂过,但青楼女子却仍是独爱请他,就连那些个赚得少的姑娘们,也只好一等再等的耐心等候他来看病。 毕竟赚银两也要有命花,如果身体败坏了,那又有何意义呢,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在店小二走了之后,欧梅立即布置起了客栈里的屏风,让羽菲坐在后面,自己从各种角度看去,直到确定外面的人只隐约看得见里面的身影,看不清样貌之后,才放心的让羽菲换了女装。 等待的时刻是令人心焦的,更何况又是在不确定苍轩炎烨会在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由于羽菲已经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身,中间又浪费了不少时间,如今已是快傍晚,欧梅真怕小悦拦不住苍轩炎烨多长时间,要是穿帮了,事情就。 原先坐在客栈的椅子上,羽菲也是如何做如何不舒服,好像椅子上有针刺一样,但随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羽菲的心却渐渐静了下来,不只能冷静的思考,还反倒安慰起了心焦难耐,不停往外张望的欧梅。 “梅姐姐,放心吧,烨月余才回来一次,皇上不会那么早让他回府的。” 是羽菲因为想到自己怀有身孕而紧张了,否则在用午膳时没见到苍轩炎烨,她就该想到苍轩炎文那重兄弟情的君王,绝对不会轻易放苍轩炎烨出皇宫的。 而就算苍轩炎烨多么的不想呆在皇宫里,也会为了陪伴自己的兄长而妥协,毕竟他们两个重逢不久,就立即又要分别,更何况加上路上又有云亦尘中“红哑”,风威伦体质变化的事情,相信就这两件事,都得费去苍轩炎烨一翻功夫。 经羽菲这么一提,欧梅才定了定神,想到羽菲食量的突增,将刚才吩咐小二哥准备的酸食推到了羽菲的面前。 “是我着急了,小羽,你先吃点东西吧。” 于是在羽菲和欧梅两个人耐心等候的时候,这家店小二托了“重金”去请的冯大夫,终于在他的殷殷期盼下,坐着他那顶特别的轿子出现在了客栈的大门外。 “冯大夫,您可来了,里边请。” “小二,什么样的人物啊,居然让你费这么多心思?” 从轿子里出来的,不是什么肥肠大耳的贪财脸孔,这个冯大夫,要没人知道他底细,还真心不知道他是个爱财之人。 只不过比起冯大夫明着的爱财,店小二暗里喜财的名声也是人尽皆知的,能让他花如此心思的人,冯大夫自然知道是有财可取,要不是冲着这一点,他也不会如此急急而来,撇下自己医馆里的大把恩客而来。 “冯大夫,您放心,绝对不会亏待您的,来来来,请这边走。” 店小二这次也就只是充当一个中介的作用,他知道只要自己把楼上那位公子伺候好了,必然会有大把的钱财进自己口袋。 而这冯大夫的药费,自然也是在那位金主的身上,好话还是要说的,姿态还是要放低的,这样银子才能轻轻松松的入口袋。 看着店小二的态度,冯大夫心里顿时有数了,看来这是一个肥羔羊,果然自己来这里是来对了,今天这眼皮一地直跳,看来是真的有好事啊! 于是在店小二的殷勤请见下,冯大夫总算是自己提着药箱,跟着他往上去了羽菲的厢房。 这本来是有徒弟跟着的,但欧梅对店小二“强调”过,他家公子不喜欢太多的陌生人,因此只让冯大夫自己一个人上来看诊。 这要求如此多的人,冯大夫也不是没见过,看在银子的份上,他就自己提下药箱好了,之前比这更离奇的他又不是没遇上过。 “公子,冯大夫来了,请开开门。” 在店小二的讨好嘴脸之下,冯大夫耐心的站在门外,只见厢房门只开启了半边,露出一个长得瘦弱的侍从,对着店小二毫不吝惜的递出一包碎银子,然后请进了冯大夫。< 324 身孕确诊难决断 “公子,冯大夫来了,请开开门。” 在店小二的讨好嘴脸之下,冯大夫耐心的站在门外,只见厢房门只开启了半边,露出一个长得瘦弱的侍从,对着店小二毫不吝惜的递出一包碎银子,然后请进了冯大夫。 冯大夫在亲眼见店小二如此轻易的就拿了满满一小袋银两,两眼突然冒出精光,对里面的这位“公子”,更加上了心。 在店小二走后,男装的欧梅将冯大夫请进了厢房,让他坐在离着屏风前一米的地方,坐在了木椅子上。 “姑娘,这屏风后坐的只怕是位夫人吧。” 冯大夫之前由于银两被暂时蒙蔽了双眼,未发现欧梅的不同之处,但他是个大夫,接触的又都是女子,为此就算装得再像男子,先不论从最明显的喉结来看,单是从步行、神态、举止等方面,这不一会的时间里,冯大夫就发现了欧梅的假办男子。 这侍女假办男子,又如此隐讳的请大夫来客栈给主人看病,这看的是什么病,冯大夫自然心里有数了,就不知后面坐的这位出手阔绰,一直未发一言的夫人是哪家府上的新宠了。 “冯大夫好眼力,那奴婢也不拐弯抹角了,还烦请冯大夫瞧一瞧我家夫人身子是否无恙。” 在最初被冯大夫发现自己的性别时,欧梅还有一丝的紧张,但见屏风后的羽菲没出声,再想着自己基本上都是在烨王府和禁卫军这两处现身,皇城里应该没什么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也放宽了心,对着冯大夫微微一笑,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冯大夫是聪明人,既然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知道对方是不想多说,更不愿意再泄露更多的信息给自己,于是他在欧梅注视下将把脉的细绳拿了出来,交到欧梅的手上,告诉她要如何绑在羽菲的手上。 屏风后,羽菲看着欧梅将和普通的白绳无异的细绳绑在自己手上,随后将手放在桌上,葱玉的手指,修长秀美。 在欧梅从屏风后出来时,不用她多说什么,冯大夫显示出了他的专业,沉默不言的拿起另一端的细绳,闭眼诊断起来。 见着冯大夫的态度,欧梅的心砰砰砰的直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冯大夫诊断出什么样的结果,究竟是想羽菲有身孕还是没有…… 不一会,闭目诊断的冯大夫张了眼,在欧梅紧张的注视下,笑道,“呵呵,里面这位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喜了。” 冯大夫的话一出,坐在屏风后的羽菲愣住了,虽然在听了欧梅的话后,她心里或多或少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只是当真正确诊后,羽菲才发现这个事实给了她多大的震惊。 居然真的怀孕了—— 欧梅将惊呼咽下,暗自深吸几口气,在镇定不少后,才继续问道,“冯大夫,您确定吗?那我家小姐的身体状况如何,孩子还好吗?” 自己的医术被怀疑,无论换作哪个大夫都不会高兴,虽然冯大夫是看中了羽菲和欧梅的银两才来出诊的,但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悦了。 “这位姑娘,你家夫人确是有了身孕无疑,只一月有余,或许是因为之前休息不足,加之劳累所致,这脉象虚弱了些,但我绝对不会诊错。” 虽是不会诊错,但有一句实话,冯大夫没有说出口,羽菲的脉象不止虚弱,还若有若无,更为奇怪的是还呈阴阳之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冯大夫知道,这天下之大,有的府邸侍妾为争宠,怀有子嗣,总会服食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这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说羽菲和欧梅这样隐秘的举动,已经让冯大夫心里有些怀疑了,为此他现在只说大致的情况便好,至于其它什么疑难杂症,还是留给他们府上的大夫看吧,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一听冯大夫说羽菲脉象虚弱,欧梅急了,想到这月余的时间,羽菲在外的劳累,顿时着急的向冯大夫询问办法。 “冯大夫,你说我家小姐脉象虚弱,这可如何是好?”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冯大夫收起刚才不悦的表情,从药箱里拿出笔和白纸,大笔一挥,就在上面刷刷的写下一长串药名。 “这位姑娘,你家小姐最近休息不足,心神不宁,劳累异常,有些气弱,我先给她开些养神养气的安胎药。” “就是这两个方子,第一个是白日服用,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副药煎两回,一日喝早上和中午两次。” “第二个方子是晚上服用,两碗水煎成一碗,一副药煎一回,最好在睡前半个时辰前服用。” 冯大夫将方子写好,交到欧梅的手上。她低头一看,全是人参、鹿茸等这些名贵的药材,这些东西普通人家哪里买得动,吃得起,更何况还是日日服用,这一服用就是一整个月。 “多谢冯大夫,这是给您的诊金,这件事还请您为我家小姐保密,” 当欧梅将一大袋沉甸甸的银两掏出放到冯大夫手上时,他的眼睛立即生光,欧梅的话只听到一半,他满脸笑容的识趣接下去道。 “老夫明白,今日老夫没来过客栈,没见过姑娘和小姐,没给谁看过诊!” 冯大夫是什么样的人精,欧梅只需要交待一句话,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说的便是冯大夫了吧。 送走冯大夫后,羽菲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欧梅手上的药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小羽,这事情一定要告诉王爷!” 这个时候欧梅的心底只有羽菲的安危,什么天龙大陆的异变,天龙之子的责任,全部都没有羽菲的性命来得重要! 虽然刚才冯大夫说得隐讳,但欧梅和羽菲都是在青楼呆过的人,什么样的情况下最不利于女子生产,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孩子落胎,母亲受损,用至威胁到性命安危,这些她们两个都清楚的知道! 羽菲的身体再受不了舟车劳顿,即使为保母体不要这个孩子,羽菲起码也得静养好几个月,绝对不能再远行了! “梅姐姐,让我再想想吧。” 一声叹息,羽菲没有立即否定欧梅的提议,只是将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现在还没有成形的孩子。 自己会有孩子,这是羽菲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最起码在这九年来,她从来不敢去想,也没有精力能想。 但意外总是来得如此突然,现在不只她有了在意的人,还有了那个人的孩子,可却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 母亲曾说过,孩子是上天赐予自己最宝贝的礼物,她和羽忻是母亲最为宝贝的人,无论生活如何艰难,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舍弃她们两个人。 而现在,她必需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舍弃肚子里这个未成形的孩子吗? 烨,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可我又如何敢让你知道呢! “霍”地一声,羽菲突然站了起来,转身未对欧梅发一言的就想朝外走,那急切的步子,让欧梅看得胆颤心惊,却不敢再多说一句会刺激到现在情绪明显不稳的话给羽菲听到。 羽菲的难处,欧梅怎么会不知道,无论是留下还是舍弃,都是一种艰难的选择,而最后的苦果她却只能自己吞,难道身为天龙之子,拥有这种虚无却尊贵的名号,就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 拯救得了天下的众人,却挽救不了自己的亲身骨肉…… 当羽菲急急出了厢房门,向着客栈偏门处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而去时,失了神的她,和害怕她出什么意外的欧梅,都没有发现在她们下了楼后,有一个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男子,左手拿着折扇敲击着另一只手,眼神难解的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羽菲和欧梅她们的身影。 “我说火公子,你去小解,难道还会迷路不成?” 在雅间里苦苦等候不到火浴南的蒋如潮,终于耐不住性子,生怕这个一脸好说话,却是明显笑面虎的家伙会给自己再惹什么事端的赶紧过来找他。 这才一个晚上的功夫啊,昨晚火浴南说要去青楼逛逛,可怜我们自小被蒋坤勇将军严以律己的蒋二公子,生平才第一次踏进了青楼! 这明显的不适应和不小心露出的慌张,不一会就被人精似的火浴南给看穿了。之后酒是怎么醉怎么让那些女子灌蒋如潮,戏法是怎么难堪怎么让那些女子施展在蒋如潮身上。 逼得蒋二公子涨红着脸,丢下火浴南自己以着遁尿的借口匆匆逃回了烨王府,这不一早上青楼的老鸨就派人送了“债务单”去蒋将军府,差点没把蒋将军气得直接拿军棍去收拾蒋如潮。 也亏得家中有娘亲打点,蒋如潮又有烨王府的人作证,才勉强证实了自己的“清白”,绝对没有去青楼做什么坏事! 这不蒋如潮中午才看了一出好戏,傍晚又被火浴南给招了出来,苦命的当起了他的“侍从”!< 325 无意间知晓隐情 “蒋二公子哪里话,这东楚国再大,我火某人也不至于迷路啊。” 呵呵笑着,火浴南巧妙的挡在蒋如潮的眼前,虽然羽菲和欧梅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可他仍是怕蒋如潮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场面。 “火公子,菜已经快凉了,走吧。” 蒋如潮没多想那么多,见火浴南好说话,不出什么问题,他是巴不得,怎么又会去考虑其它的呢。 这大半天的时间里,火浴南不再找蒋如潮的麻烦,也不惹其它事,倒是挺配合的,让蒋如潮都有点怀疑第一晚时,对方或许不是出于恶意的。 只不过蒋如潮的“以为”,完全错误,火浴南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分心了,全部放在傍晚时分见到的羽菲和欧梅身上。 对羽菲的身形,火浴南是绝对不会看错,而那个欧梅的,又扮成男装,一开始他确实没注意到,可那个大夫和店小二的话,却是让火浴南起了好奇之心,所以才会特意去留意从那个厢房出来的人,进而发现那个奇怪的人,居然是天龙之子。 所以说,有的时候好奇心好像并不都会害死人,关于这点火浴南是必然要贯彻到底了。 而火浴南听见的则是冯大夫和店小二的对话,这两个人都是为财,嘴很严实的人,但凡是个人都会有好奇之心,店小二压低着嗓音也就那么随口一问。 “冯大夫,厢房那位公子生了什么病啊,这么着急请大夫?” 嗤笑一声,冯大夫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慢悠悠的道,“你真以为是公子么,找我冯大夫看病的一般都是什么人,你这鬼精人会不知。” 见自己的问话被识破,店小二也不尴尬,只是呵呵赔笑,但仍是好奇的追问,这人呐,谁没个好奇心呢。 “冯大夫,厢房里那位该是女扮男装来找您看是否有身孕的对吧?” 也别说,欧梅一开始找到的这个店小二,还真是这间客栈最为机灵的人,这单是看长相便可看出一二了,他办事强,认识的人又广,更为重要的是只要有银子,他嘴巴可是相当牢靠的。 这羽菲和欧梅起初进客栈,店小二并没有发现不同之处,可欧梅要找大夫,又给了那么多小费,要他不得声张,这就不得不令店小二留心了。 钱财谁都爱,但拿得到也得有命去花才行,怎么着店小二也得确认厢房内的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之后不会给他招来麻烦才行。 “估计是哪家府上新进的侍妾,为争宠使了些偏方药物怀上了家主的孩子,只不过。” 本来打算就走的火浴南,在听到这个“只不过”后,又来了些兴趣,躲在圆柱后面,拉长了耳朵打算继续听下去,反正都已经听到这里了,不差最后关键几句话。 “冯大夫,只不过什么啊?”这店小二就怕给自己惹来事情,神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你小子倒是会给我找事,楼上那位确实是有了喜脉之象,但脉象不止虚弱,还若有若无,更为奇怪的是,它还呈阴阳之象,也不知那夫人吃的是什么药。” 讲到后面冯大夫自己都好奇了起来,虽然他医患者多数时候是以钱财来看情况,但只要是一个医者,对没见识过的药和它的作用,多半还是会带有几分好奇的。 可看羽菲那个情况,冯大夫也不敢多问,就怕惹上什么事情,反正看对方那个样子也只是怀疑是不是有了身孕。 阴阳之象吗? 火浴南拍打着自己的折扇,考虑着自己究竟是在楼下等着厢房里店小二和大夫所说的那们神秘夫人出现呢,还是自己摸上楼去看看。 这世上能呈阴阳之象的人,除了阴阳人,火浴南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人才会是这种脉象了。 结果没有让火浴南等很久,楼上店小二所说的厢房门开了,急急走出一个令火浴南差点瞪出眼珠子的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天龙之子苏羽菲! 生怕自己看错,火浴南还往前多走了几步,直至看到羽菲的侧面,他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嗜睡、嗜吃? 这些确实都是有孕女子会有的症状! 将羽菲这一路上的近来的反应,加上冯大夫所说的话,火浴南几乎是立即的就相信了羽菲有身孕这件事。 如果换作旁人,要说对方是阴阳之象,火浴南必定不会信,但对象如果是羽菲的话,那么便什么事都有可能了。 天龙之子有孕了?那去青国的事怎么办?还有,她和贴身侍女之所以这么隐秘的来这里找大夫,是不想让那个霸道男知道了? 这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呢?他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呢?t_t 心绪紊乱的羽菲,在欧梅的带领下,躲过烨王府的守卫,又从来时路悄悄的回到了厢房,只是出去时天还是亮的,此时回来天已暗。 欧梅在窗户上轻扣了三下,再学着鸟儿之声鸣叫几声后,一脸紧张的小悦的脸,才露出来,对着她还没有看出的魂不守舍的羽菲急急说道。 “小姐,你可回来了,王爷已经回来了!” 原来苍轩炎文是打算留苍轩炎烨在皇宫里留宿的,但已经一天未见羽菲的他又怎么会肯,于是在苍轩炎文的打趣下,他们约定了明天继续商议,在用晚膳前让苍轩炎烨出了宫门。 这苍轩炎烨一回到烨王府,那自然是直蹦主题,就回来找羽菲,幸而小悦一直深得羽菲信任这点苍轩炎烨知道,一听小悦说羽菲人不舒服,正在熟睡,一点声响都会惊醒,苍轩炎烨又见炎二找自己有事,便没进屋,直接去了书房。 但即使这样,小悦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有她自己知道当面对着苍轩炎烨时,她藏在衣袖下的手心已经一片湿汗,背脊更是汗湿了。 只要苍轩炎烨再坚定一点,炎二再晚出现一会,小悦觉得自己一定会因窒息而晕倒在地,那样便都穿帮了。 果然帮着小姐骗气场强大的烨王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悦,没出什么差子吧?” 欧梅小心翼翼的扶着羽菲从窗台上进去,边机警的看着四周,边问着小悦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王爷跟着二护法去书房了,不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小姐,怎么样了?” 当羽菲和欧梅都进了屋后,小悦边收拾着窗边的泥土和杂草,边小声的询问着欧梅今日羽菲出府后的情况。 小姐有孩子了,这件事小悦初听闻时,整个脑袋都晕了,感觉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不过再想想羽菲和苍轩炎烨都已经成婚了,在名义上都已经是夫妻了,这有孩子好像已经不足为奇了。 只是当听到梅姐姐说小姐的身子骨不太好,对孩子更为不妙时,小悦整张脸都刷白了,比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更加的难受。 羽菲之于小悦,那是比亲人更加重要的存在,只要羽菲有一点的损伤,这点伤痛对小悦来说,都会在心里无限放大十倍,百倍! “小悦,你先去准备些食物,就说小姐已经醒了,顺便再去看看王爷那里是什么情况。” 在羽菲看不见的方位上,欧梅对着小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这下她别多问,只是吩咐她现在赶紧要做的事,便是先让羽菲填饱肚子。 照着之前羽菲回来的食量,这会必定已经饿了,只是可能还处于打击中,没有回过神,才没觉得有饥饿感。 这边小悦一得令,眼珠子一转,也不多问,立即麻利的就转身出了厢房门,去厨房张罗羽菲的食物了,反正稍等再问梅姐姐也是一样的,要是饿着小姐就不好了。 一等小悦离开后,欧梅就向着已经换好衣物的羽菲走去,将她带到梳妆台前,替她打理着那头柔顺,半乌黑半呈金黄色的秀发。 “小羽,你得及早做打算,这件事,拖不得。”为羽菲简单的盘了一个发髻,欧梅语重心长的对着羽菲建议道。 这一路上,羽菲就这样不言不语,欧梅虽然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但有一点却是有八成以上的自信可以断定,羽菲不想将自己有孕这件事告诉苍轩炎烨。 但这件事,又怎么瞒得了羽菲的枕边人苍轩炎烨呢? “梅姐姐,先别告诉他,去青国我会注意的,如果事情顺利只需要几天的时间,我们便可以赶回来,或许,或许还能保住孩子!” 想到自己在西武国封印暗龙时,真正在寒山之上,也就用了几天的时间,这次去青国又是作为使臣,羽菲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实在不敢想象要是让苍轩炎烨知道她怀有身孕了,会是什么后果。 “不行!” 一听羽菲这办法,欧梅果断的投了反对票,听刚才冯大夫的话,羽菲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这一路上的劳累,她可怎么撑得过去,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别说孩子了,就连大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ps:感冒来势汹汹,日常6000+真是不好写…( 326 红哑祸起北虎国 “不行!” 听着欧梅那么坚决的反对,羽菲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办法不妥,但却是眼下惟一能想到的可行法子。 “梅姐姐,我没有其它法子了,你知道的,一旦告诉烨,我就哪里都去不了了。” 露出一个苦笑,羽菲将自己的处境讲予欧梅听。如果让苍轩炎烨知道她怀有身孕,一旦大夫诊断这个孩子会危及到羽菲的身体健康和性命,那么无疑是保不住了。 而如果一旦落胎,羽菲必定要在烨王府修养个把月,如此就错过了去青国的最佳时机,还有一点羽菲没有告诉欧梅,离她觉醒的期限也快到了,羽菲不知道苍轩炎烨为了救她,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才是羽菲最为害怕的! “小羽,好,我答应你不告诉王爷,但让我跟着你一起去青国吧!” 羽菲的顾忌,欧梅或多或少能猜测到了一些,可放着她就这样去青国,欧梅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那就让自己一起跟着去吧,最起码路上还有一个人能帮衬着隐瞒苍轩炎烨,不至于让羽菲太难过。 “小姐,小悦也一起去,要不然梅姐姐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没人帮着小姐瞒王爷了!” 也不知在门外听了多少的小悦,当听到欧梅的最后决定后,整个人激动的跳了出来,立即主动请求一起去。 羽菲感受着从欧梅手上传来的热度,看着小悦一脸的决心,再次感慨自己将她们从南雀国带来是对的,这份对自己关切的心,令自己飘摇不定,惶恐不安的心,顿时心安不少。 无论如何,最起码还有梅姐姐和小悦,是无条件信任支持自己的,即使自己的决定是如此的任性—— “挡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羽菲感动时,不知何时在小悦的身后站立着一个一袭红袍的高大身影,语气不悦的问着杵在这里,挡着他进屋的小说。 “王爷!” 因为有事瞒着苍轩炎烨,而小悦也不知道刚才她所说的话,究竟给苍轩炎烨听去多少,为此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说的话也比平常大声许多。 幸而苍轩炎烨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己的突然出现惊吓着了她,在越过小悦的身边时,金色的眸子只是随意的一扫,不再多言的往羽菲所在之处走去。 “烨,你回来了。” 一旦有了决定,加上又有小悦和欧梅的支持,羽菲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激荡,就算面对着苍轩炎烨犀利仿若能看透人心的金眸,她也能镇定如常的与之对视,一点不起心虚之情。 “烨,去青国时,我想把梅姐姐和小悦一起带上,可以吗?” 想到就做是羽菲的性子,既然已经决定将欧梅和小悦带上,她就不打算继续拖下去,在苍轩炎烨一出现后,就对着他提出了请求。 “可以。” 对羽菲的要求,除了会危及到她的性命外,苍轩炎烨基本上没有不答应的,除了最初在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前,如今他已明白除却苍轩炎文外,他最不能放下的心的便是羽菲。 这带欧梅和小悦去青国本就是一桩小事,更何况这两个人对羽菲的忠心,在这几个月里更是经起了考验,反正此去也不凶险,在生活上,有两个贴心的侍女服侍羽菲,苍轩炎烨自然不会反对。 “谢谢,烨,你用晚膳了吗?听小悦说你从皇宫出来,就直接进了书房。” 事情解决后,羽菲又变成最初那个从容不迫的女子,看得欧梅在心里直摇头。 小羽太要强,这样的性子就算在碰上强大得能令任何人倚靠的烨王爷,小羽也没有学会如何去依赖对方,这样可不好! 但欧梅心里着急,也知道自己的劝说羽菲一定听不进去,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了小羽这样坚韧的性情,看得令人心疼,令明白的人想好好疼惜她。 “小悦,再摆一副碗筷。”见苍轩炎烨摇头,羽菲对着小悦吩咐道,才令失了神的小悦回过神来。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欧梅心思一转,借机对着苍轩炎烨提到,“王爷,小姐的身体近来劳累非常,我去找大夫为小姐配了些补身子的药方,这里面的药材不知要从何处去拿?” 既然已经打算跟着羽菲去青国,那么冯大夫开的药方就一定瞒不了苍轩炎烨了,既如此不如将话给挑开,这样反倒不会惹得他的怀疑。 欧梅突然讲到药方,这颇为令羽菲吃惊,让她给苍轩炎烨布菜的手都不自觉的顿了顿,幸好当时苍轩炎烨的视线停驻在欧梅的身上,没发现羽菲的不自然。 “找管家,让他多准备些,这去青国的路上也需要。” 苍轩炎烨是不知欧梅本来就打算先准备好一个月的药量,他是想着这补药越多越好,绝对不能断了,却不想正好顺了欧梅的心思。 “那奴婢这会就去准备。” 事不宜迟,欧梅在得到苍轩炎烨的首肯后,福了福身,立即就向屋外走去,只留下在心底狐疑的小悦在屋内侍候着。 药方,药方,梅姐姐说的养身药方,是小姐的安胎药吗? 一顿晚膳下来,羽菲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今日吃得确实过多,晚上吃得比往日少上许多,她摇着头拒绝了苍轩炎烨再给自己添菜的好意,让小悦收拾一下,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当小悦离开屋子后,羽菲才开口问道打进来后,就好像有心事的苍轩炎烨道,“怎么了?” 这个男人一向自傲可以解决任何的事,为此从来不会为什么事心烦,可今晚羽菲明显感觉有什么事困扰着苍轩炎烨。 “亦尘身上的‘红哑’之毒,是北虎国下的。” 北虎国是由当初守护一族的邺赫一族创立的,这百年间东楚国和北虎国可没少发生战争,可以说天龙大陆上的五国,就这两个国家最为水火不容了。 云亦尘中了北虎国下的毒,这想要得到解药,不用苍轩炎烨多说,羽菲都知道堪比登天之难。 “血医谷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血医老人的本事,羽菲是见识过的,而苍轩炎烨又说过那个奇怪的老者想收云亦尘当徒弟,应该会想办法救他的吧? “只能缓解,没办法解毒,这就想当于慢性毒药,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亦尘的命!” 这样就算解了云亦尘身上的盅咒,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那个苍白瘦弱的青年,迟早都会步入死亡之地! 听出事情的严重性,羽菲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抱持着渺茫的希望问苍轩炎烨。 “有办法从北虎国那里得到解药吗?” 苍轩炎烨不语,只是看向羽菲的眼神更加的灼热,令她一时间想不清对方为何如此,难道与她有关? “北虎国有要求?和我有关?” 随着羽菲每说一句推测,苍轩炎烨眼底的金眸就似凝结起了狂风暴雨,令她明白自己猜对了。 果然北虎国一直贼心不死,对天龙之子和圣女都抱有着野心和企图,如果当时的邺赫一族为的是永生的话,那么现在北虎国的执掌者,还想一统五国,成为这天龙大陆真正的霸主吧。 人的欲、望,果然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血医老人那里能为亦尘拖多久?” 不是羽菲不想救云亦尘,只是她知道邺赫一族的野心不会因为自己的妥协而收敛,只有真正的封印了暗龙,觉醒了圣女的力量,羽菲才有可能将邺赫一族的野心真正打破,否则像云亦尘这样被设计的事情,只会不断出现在他们身边! “至多两年!” 这还是情况良好的时间,一旦恶化起来,那云亦尘随时有可能身亡,这是炎二从血医老人那里得到的原话,不知苍轩炎烨为何没有转述给羽菲听,或许是不想再给她添加更多的压力。 要去青国封印暗龙,觉醒圣女剩余的一部分力量,这已经就不是轻易能完成的事了,如果再加上云亦尘的事,只怕羽菲的心理负担会更加的重。 以上这些话,是今日在皇宫时,苍轩炎文对苍轩炎烨的提醒,这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弟媳的爱惜。 “威伦怎么样了?” 云亦尘的事情令羽菲头痛不已,但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能做的便是等,等着去青国,等着她觉醒圣女的力量。 而留在血医谷的还有另外一个需要血医老人救治的人——风威伦,也不知他受感染的程度如何了,是不是还会继续恶化下去,直至最后变不回人类的样子,成为这些人类眼中的怪物! “那老家伙对威伦的情况很感兴趣,已经用药物控制了威伦的继续变化,但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不过乐观的是,威伦现在能以自己的意识控制自己的变化,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听到风威伦这个不算是好消息的消息,羽菲心里还是觉得欣慰了些,最起码没有变得更糟糕,不会让蒋如牧愧疚,不用让他们亲手斩杀曾经的伙伴。< 327 对待孩子的看法 只要风威伦的情况不继续恶化下去,这样便不枉将他留在血医谷了,只是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真的继续发展下去,要如何向在皇城里的蒋将军和风丞相交待? “他们两个的事,烨,你怎么看?” 一个是家中独子,一个是将来要继承将军之位的武将,这蒋坤勇和风尹游真的能同意他们这么胡来吗? 看着羽菲一脸难色,苍轩炎烨自然知道她所提的是什么事,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好像没什么阻碍,一点也不影响风威伦和蒋如牧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我和皇兄提了,如果他们两个人真要在一起,皇兄会想办法的。” 呃,这会就连苍轩炎文都知道了,且听苍轩炎烨这意思,那位皇帝似乎还打算帮忙—— 羽菲想到当初在青国密林时见到苍轩炎文时的第一眼,心里顿时为蒋如牧和风威伦的事情祈祷,只希望这位皇帝不会帮忙帮到越来越乱才好。 风威伦和蒋如牧的事讨论完毕后,苍轩炎烨仔细一看羽菲泛白的气色,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脸颊,语气轻柔的询问,“菲儿,你的气色不太好,欧梅请的大夫怎么说?” 之前因为在外赶路,时间紧迫,苍轩炎烨没有办法停下来让羽菲好好休息,而他也不想找那些蒙古大夫给羽菲查看身体。 可现在回了皇城,皇宫里有东楚国最为有名的御医,虽然那些人之于苍轩炎烨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但羽菲的身体状况是他现在最为关注的。 即使欧梅刚才说了有让大夫给羽菲诊断过,但苍轩炎烨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放不下,而这种现象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没事,吃了药,这几日好好休息一下,会好的。” 当苍轩炎烨又提及自己的身体状况时,羽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肚子里现在正孕育着一个孩子,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成形,也不知他能不能安然出生在这个世上,但他,终究是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羽菲脸上的表情放柔了,右手覆盖在苍轩炎烨放在自己脸颊上的带着凉意的巨掌,将脸靠近他的胸膛,听着苍轩炎烨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眼底带着忧伤的状似闲聊的问道。 “烨,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 几乎是不用思考,条件反射的,苍轩炎烨立即给了羽菲意料之中的答案。虽然羽菲有猜到苍轩炎烨不喜欢孩子,可这样斩钉截铁的答案,原因是什么呢? “为什么?” “那种软绵绵,只会哭,随便一捏就碎,要人帮着吃喝拉撒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喜欢的?” 在炎王阁里鬼阋曾经就建立过一个下属部门,专门去挑那些骨骼奇佳,只有两三岁大的孩子,将他们给掳到炎王阁,从小对他们进行训练,把他们训练成炎王阁里一等一的高手。 这个想法虽好,但成功的机率却不高,十个这样的孩子里,最后能成活两个已经是万幸了。 而很不凑巧的是,当年被鬼阎给抓去的苍轩炎烨,他被关的地方就在那些小鬼头的旁边,中间虽然隔着百米的距离和屋舍。 但听力极佳的苍轩炎烨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几乎都能听到那些小鬼头的哭声,如果不是他不肯向鬼阎低头,早就让鬼阎给他换地方了。 “呵呵,烨,那么点大的孩子,你指望他除了哭外,还能做什么呢?” 听完苍轩炎烨不喜欢孩子的原因后,原本心情还忧郁的羽菲,顿时啼笑皆非的在他的胸膛前笑开了怀。 烨,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就如你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你还是一样不会喜欢他吗? 停下笑声,在苍轩炎烨胸膛前享受这静谧气氛的羽菲,在心底无声的问着苍轩炎烨,只可惜现在的他,没有办法给羽菲答案。 而此时这样被羽菲全心全意倚靠的苍轩炎烨,虽然不知道这个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为什么会问那样奇怪的问题,但对这样的投怀送抱,他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羽菲的背脊,苍轩炎烨顺势将羽菲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只用一圈手臂就将她给半拥进了怀里。 屋内正流淌着温馨的气氛,而屋外捧着温补之药的云音,却是如同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满眼的恐慌,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云大哥中了“红哑”之毒! 这才是云大哥之所以没有跟着王爷和王妃回来的真正原因!原来那个黑衣人,真的没有骗自己! 心绪不宁的云音,将自己手上的温补之药交给正因一味药在烨王府的药房没有,正打算去找苍轩炎烨定夺的欧梅手上。 欧梅接过云音手上已经凉下去的温补之药,瞧着她离去时的踉跄身影,再将视线转向羽菲所在的屋子,眼底露出深思。 由于云音当初在南雀国时明面上是叶阳墨奇的人,暗里却是云亦尘派去的细作,对她这样两面派的身份,欧梅心里虽然也明知不是云音的错,但对着这个能将戏演得如此好的年轻女子,她就是起了防备之心。 而这个防备之心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可以说在云音和欧梅的中间已经建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这个就连一向迟钝的小悦都发现了。 一件事绝对不能同时找梅姐姐和音儿姐姐帮忙,否则她们两个人的意见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不同,最后自己一定是什么事也办不了。 为此私底下欧梅和云音也没有过多的接触,两个人就算面对面见着了,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是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可现在,云音居然将原本该是她做的事,交给欧梅来做,且照这温补之药的凉意来看,云音在这屋外站了已经不是一时半会。 凭着云音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武艺,难道她在这里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难道是有小羽腹中的孩子有关?! 想到这里,欧梅脸上的表情骤然间变得很难看。不过这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细想一下,小羽绝对不会主动和王爷提关于孩子的事。 那么云音究竟在这外面听到了什么呢?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提醒小羽一下呢? 抱持着这样的疑虑,欧梅转身将手里从云音那里接过来的已经凉下去的温补之药,又重新拿回厨房热了一遍。 竖日清晨,羽菲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在苍轩炎烨起身步出房门外时居然就醒了。 此时的羽菲,湛蓝色的眸子无神的盯着床帐,被单下的双手似有意识般的慢慢摸上自己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动静的肚子,很难想象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小羽?你醒了?” 由于要遵照冯大夫的方子给羽菲服药,欧梅很早便在屋外等候了,直到看见苍轩炎烨从屋里走出来,得到他的首肯,才敢进屋。 欧梅的本意是让羽菲先吃一些东西,然后再服药,之后让她继续睡,可没想到,欧梅才撩开床帐,就发现羽菲已经大睁着双眼躺在上面,似乎早就醒了过来。 “梅姐姐,我以前不是一向都比这个时辰早起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羽菲所讲的是当时她在倚舞楼时的情况,其实当欧梅踏入屋子时,羽菲便听到她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了,只是为了不惊吓到她,羽菲才一直没有出声。 欧梅小心的扶羽菲起来,神色有些忧心的看着她不怎么好的气色,“小羽,你身体不舒服吗?” 欧梅可没有忘记昨天冯大夫的话,羽菲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如果不好生静养的话,也不知在去青国的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是,梅姐姐,我是心里不舒服。”叹息着,羽菲给了欧梅答案。 因为担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因为要瞒着苍轩炎烨,这些事情加在一起,令羽菲的心情非常的压抑,只要一空闲下来,想到这些,羽菲就会觉得很对不起苍轩炎烨,和肚子里的孩子。 本来她的身体状况就不好,为了孩子是不应该继续任性,坚持要去青国的,可羽菲不能让苍轩炎烨冒险,不能让他为了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所以羽菲选择了隐瞒,只希望当苍轩炎烨知道真相后,还能原谅自己的任性…… “小羽,你在考虑一下吧,将这件事告诉王爷怎么样?” 对苍轩炎烨这个人,欧梅虽然在外面听着的都不是什么良婿的好话,但他对羽菲的在意和重视,欧梅可是看在眼底。 更何况,这样凶险的事,本就该让夫君知道,小羽这样瞒着王爷,欧梅真怕事发后,会出现他们无法控制的局面,加上小羽现在又这样心绪不宁,欧梅觉得更应该告诉苍轩炎烨这件事了。 “梅姐姐,这件事就不要在说了,如果你是真心想帮我,就记得一定不能告诉烨!” ps:有时候码字确实不知道为的是什么,没有共鸣者、没有讨论的人,只是盲目的写写写……< 328 话说云音的遭遇 “梅姐姐,这件事就不要在说了,如果你是真心想帮我,就记得一定不能告诉烨!” 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无论是谁知道了,都绝对不能让苍轩炎烨知道。直觉的,羽菲就是这么认为。 “小羽,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好。” 无奈,在羽菲的坚持下,欧梅妥协了,即使她仍不以为羽菲这样的处理方式是对的,可在当前的情况下,她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小羽,昨晚我见云音站在屋外久久,你和王爷在屋内可说了什么?” 欧梅对羽菲一向是有话就说,丝毫不会隐瞒什么,而她对云音的防备之心,也不是第一次在羽菲面前表现出来,为此当欧梅这样开门见山的问羽菲这件事时,她并不觉得惊讶,只是云音昨晚曾经来过吗? 坐在梳妆台前,任欧梅为自己打理那乌黑中泛着金色的秀发,羽菲很是闲散的询问道,“梅姐姐,你知道音儿来我屋外做什么吗?也没见她进屋。” 选了一个质朴适合羽菲的簪子,欧梅将它别在羽菲的发髻上,拍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就如对待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一样的小心翼翼扶着羽菲到餐桌上,而后才缓缓回答了羽菲的问题。 “我也不知云音想做什么,只是当时她将一冷了的温补之药交到了我手上,一言不发形色匆匆的就走了,为此我才想问小羽你和王爷在屋内可有说什么,毕竟她的武功可是高于我。” “我和烨也没有说什,” “么”字被羽菲含在嘴里,她皱起好看的柳眉,回想到昨晚她问及苍轩炎烨关于云亦尘的问题,不知那个时候云音是否就已经站在了屋外。 一见羽菲不对劲的神色,欧梅便知她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关切的追问道,“小羽,你和王爷说了什么能令云音那么失神落魄的事?” 虽然欧梅不怎么喜欢云音这个人,但不得不说,云音的办事能力是一等一的。 听闻云音在幼时便被送到了南雀国当细作,在东楚国的时间并不长久,但在烨王府里,除了管事管家外,其它的任何事,就属云音办得最有效率了。 这或许和当初云音在叶阳府当叶阳墨奇的贴身侍女有关,虽是一个侍女的身份,但权利不可不谓大,如此云音办事自然是有几分魄力和手段的。 而能让云音在她这个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失常,可见昨晚小羽和王爷所说的那件事是有多么令云音在意,这还真是出乎了欧梅的意料,她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令云音改面色的。 “是云亦尘,在途中,他中了‘红哑’之毒,情况很是不好,而现在就连血医谷的血医老人也无良方可救治他,或许音儿在门外时,听到的就是关于他的消息。” 云音这个年仅十七的,察言观色不露声色,语态恭谦令人舒畅,长相讨喜入眼乖巧,手脚俐落办事伶俐的小姑娘,当年是由云亦尘所搭救才有今日成就的。 虽然云亦尘最终为了自己的使命,将云音给送到了南雀国,让她从小就当了细作,有了这样令人为难的身份,但在几次云音看向云亦尘的眼神时,羽菲还是捕捉到了其中的依恋。 或许这就如雏鸟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生物便会认作自己的母亲一样。 云音将带自己脱离苦海的云亦尘当作了自己最为亲昵的人,而面对那样有着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的儒雅男子,又有几个女子能不动心,更何况又是在云音这种容易萌动爱意的年纪。 欧梅毕竟是年长的过来人,她虽大不了羽菲几岁,可经历的事情太多,对事情看得不是一般的透彻。 虽然羽菲只是寥寥几句话,但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已经够让欧梅联想了,“云音对云公子,难道是?” 对云音的身世,欧梅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她既姓云,和云亦尘一样,她还一直以为两个人是兄妹,或者是亲人,如今听羽菲这口气,看来事实并不是自己当初所想那般。 怪不得了,那个云公子看起来虽是体弱的主,脸色也过于苍白,但那样优雅的身姿,俊秀的容貌,修长的身形,比女子还细长的柳眉,也难怪云音会看上了。 就云公子那样貌,确实是不少女子喜爱的类型,更何况云音和云公子之间似乎又有着他们所不知的情份在。 “梅姐姐,我知你对音儿有成见,不过当初她在南雀国所作所为也是职责所在,逼不得已,你且不要为难于她。” 对欧梅的猜测,羽菲也不多加评判,只是想到欧梅和云音两个人在王府中的的相处模式,又想到云亦尘如今的处境,不由怜惜起了云音。 身世本就可怜,自小又被当作细作送去南雀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得被迫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城府渐渐变得难以莫测,就连爱慕之人都不敢开口言明,这样的境遇,也着实可怜了。 听着羽菲怜惜于云音的话,欧梅露出一个苦笑,将干净的竹筷递到她的手上,方慢悠悠的回答道,“小羽,同是女子,只要云音不存二心,不会对你不利,我又如何想去为难于她。” 在浮云堡呆过的欧梅,在那里时,她是如何对待那些不幸被掳劫上堡垒的人的,这点羽菲有过亲身的感受,而刚才自己的那翻话,讲得确实过了。 在想到这点后,羽菲反手抓着欧梅要撤回去的手,语带歉意的对着欧梅说着:“梅姐姐,原谅我的无心之语,我只是想让你和音儿好好相处。” 拍拍羽菲的手背,欧梅露出一个让她放宽心的笑容,“小羽,我知道你的意思,赶紧用早膳吧,要不冯大夫开的药该凉了。” 在关于云音的这件事上,欧梅不欲多和羽菲说些什么,她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在办事,如果真是自己错了,那便相安无事,只当她欧梅这辈子对不住云音了。 可如果她的直觉没错,云音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就不得不防了,否则以着小羽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她对云音的信任,事情可真难办了。 羽菲见欧梅不欲和自己多说,也知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她对云音的看法,只得放弃。 或许等时间长了些,她们两个人能相互多了解些,她们之间的结也能解开了吧。用着早膳的羽菲,最后也只能这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了。 正当羽菲打算安安静静的用早膳时,昨晚后来没少折腾蒋如潮的火浴南又突然出现在了羽菲的门外,在见不着苍轩炎烨的身影后,嘴上虽那么说着,脚步却是有恃无恐的往里踏了进来。 “咦,姑娘,怎么就你在?炎阁主呢?” 这火浴南无论是神情,还是举动,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是趁着苍轩炎烨不在,特意来找羽菲的。 但既然火浴南不挑开了话来说,羽菲和欧梅自然也不会先戳破,于是在火浴南还未坐下时,欧梅很不识趣的开口了。 “王爷刚去了书房,如果火公子想见王爷的话,奴婢可以去给您通传一声。” 边这么说着,欧梅还真打算往外走去,急得火浴南赶紧拦在她身前,讨好的笑道:“这位梅姐姐真爱说笑,我哪里说要找炎阁主了,我就只是路过,过来看看姑娘而已。” 好一个“路过”,能从烨王府的客房,路过到主屋的,恐怕也只有火浴南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敢说出口了。 用好早膳,羽菲无视在屋内好奇打量她的火浴南,接过欧梅准备好的药汤,深吸一口气,就把它给喝了下去,只不过那个味道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啊。 “姑娘,昨日我在客栈里,似乎看见了一位与姑娘身形、外貌极为相似的女子,不知姑娘可否有姐妹在这皇城里呢?” 见羽菲喝着那黑乎乎的不知为何的汤药,火浴南眸子一闪,以着闲散的口吻,好奇的向羽菲打听着。 听到火浴南的这翻影射说看到自己出现在客栈的话,羽菲拿着蜜饯的手一顿,只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神色自如的应答道:“昨日我和梅姐姐去外头请大夫看看我近日的状况,想来火公子看见的是我吧,在这皇城里我可没有什么姐妹在。” 要是火浴南真的能看见羽忻在这里,羽菲或许还会震惊一下,只可惜昨日的那个人是自己。 羽菲的直言不讳,似乎超出了火浴南的预估,但他可不是什么轻易就会被打发掉的人,于是在闪神了下后,他再接再厉的继续道,“哦,原来是姑娘啊,就不知昨日那个冯大夫说姑娘得的是什么病了?” 火浴南知道给她看诊的是冯大夫?那个爱财的冯大夫难道和他说了什么? 原本还算镇定的羽菲,一听火浴南提到冯大夫,脸上的表情立即有了微妙的变化,而这短暂的转变,全部入了火浴南的眼!< 329 火浴南的真关切 “休息不足,舟车劳顿,以致脉象虚弱,需要好生静养。冯大夫是如此说的,就不知火公子对冯大夫所说的话,为何如此好奇呢?还是火公子希望我家王妃得什么不治之症吗?” 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欧梅挡住了火浴南打量羽菲的好奇眼神,对着他很不客气的反问着,那眼神似在说,你要是胆敢诅咒我家王妃的话,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被欧梅这么一瞪,火浴南不由喏喏的收回了视线,咳嗽一声,以做掩饰尴尬的解释,“梅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火某人又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怎么敢这样咒姑娘呢!” 天地良心啊,他就只是好奇,和有点担心天龙之子的身体而已,现在这个侍女看着他的样子,却好像是他打算对天龙之子不利一样,他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因着欧梅的及时解围,羽菲才有了缓冲的时间,而现在火浴南可是处到于弱势,羽菲自然也不会多加为难于他,“火公子,多谢你的关心,我的身子并无任何不适之处。” “姑娘,在下并无恶意,你只需知道我火某人是站在你这边的即可。” 讲到此处,火浴南眼神向外看去,似乎是在确定外面有没有其他人,特别是苍轩炎烨,之后才接下去道。 “姑娘,那个冯大夫在之后和店小二说过,你这脉象是奇怪的阴阳之相,为安全起见你还是多找几个大夫看看吧。” 对羽菲怀有身孕这件事的难处,火浴南可没想得那么深远,只是在听到冯大夫所说的话后,多少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安,才冒着被苍轩炎烨瞪视的危险,来找羽菲说这翻肺腑的话。 火浴南殊不知自己的这个好心之举,差点引起羽菲和欧梅的敌视,以为他是另有企图。 阴阳脉象? 当听到火浴南说到这个脉象时,羽菲和欧梅不自觉的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找到了疑惑,不知为何冯大夫要隐瞒她们这件事。 只不过现在羽菲关注的并不是这件事,反倒是另外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多谢火公子,这件事还望火公子忘却,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了。” 听到羽菲的话,火浴南眉毛一挑,似乎不太明白羽菲为何要他保密,不过既然对方都已经发话了,自己这白吃白住的,难道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吗,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成,只是姑娘啊,这件事就连炎阁主都不能说吗?” “是的,无论是谁都请别说,我打算从青国回来之后再和烨说,还请火公子帮这个忙。” 羽菲语气恳切,火浴南虽不明白这件喜事她为什么不想现在告诉苍轩炎烨,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好了,省得到时反倒给好心办坏事。 “行,我昨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那么姑娘,我这就去找蒋二公子继续溜达去了,不用送啦,梅姐姐。” 火浴南也是干脆的人,反正自己的心意已经尽到,他摇着自己的折扇,不敢让欧梅送他的就往外而去,而我们的蒋二公子,苦命的日子又开始了。 直到看不见火浴南的身影,欧梅才怕隔墙有耳的附在羽菲耳朵边,轻语地问道:“小羽,那个火公子值得信任吗?” 出诊找大夫看病这件事,欧梅和羽菲也不以为能瞒得了别人,为此才会想好,如果被问起,就推说是因着自己的身份特殊,又是烨王妃又是天龙之子,不想引起多方面的注意和不必要的麻烦,才乔装打扮出去找大夫看诊的。 只是没想到昨日之事,好巧不巧的就被火浴南给看到了,而更为不巧的事,是被他听到了具体的内容,这样羽菲和欧梅就怕瞒不到她们从青国回来了。 怀有身孕这件事,羽菲本来也就只打算瞒到从青国回来,在这之前是万万不能让苍轩炎烨知道的! “梅姐姐,放心吧,那个火浴南虽是看着轻浮,孩子心性,但能作为火浴山庄的二把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心里有数。” 虽然多数时候火浴南的行为和话语让人啼笑皆非,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法子的,就如当初在天龙森林时,在关键时刻他为自己解困是一样的,明明当时火浴南都已经决定不跟着他们去了,却还是为了她和炎二他们的安全赶过来。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可貌相,做出的事,也往往会出乎人的意料之中。 “那就好。” 火浴南嘴巴能严实这件事让欧梅安了心,但他刚才提到的关于羽菲的“阴阳脉象”就又令欧梅操心了。 “小羽,你的身体真的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吗?刚才火公子所说的阴阳脉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对于女子怀有身孕的事,欧梅在浮云堡接触的,知道的也比羽菲多,加之后来又在倚舞楼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自然也比较清楚。 可“阴阳脉象”这个说词,欧梅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不得不让她正视羽菲是天龙之子的身份,或许这和小羽的身份有关? “梅姐姐,我的身子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至于那个‘阴阳脉象’的说法,或许是那个冯大夫搞错了,无碍的。” 本来欧梅对羽菲隐瞒苍轩炎烨自己怀有身孕的这件事,就颇有微词,这会让火浴南这一个“阴阳脉象”的说法来了,羽菲真怕欧梅会坚持要将这件事告诉苍轩炎烨,这样就打破了自己的计划了。 “哎,小羽,你也别怕我将这件事告诉王爷,但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注意,稍有不适都要和我说!记得!” 羽菲担心的是什么,对她了解甚深的欧梅又怎么会不知道,无奈的叹口气,欧梅说了让她放心的话,只是对她的身体状况,仍是很担心的一再叮嘱着。 “咦,小姐你醒啦?我就说梅姐姐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这边羽菲对着欧梅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那边在外面等的不耐烦的小悦探头探脑的进了屋内,发现羽菲早已醒来,眉宇间尽是兴奋的神色。 “小姐,梅姐姐说,你有小宝宝啦,嘻嘻——” 在靠近到羽菲只有一步远的距离后,小悦盯着她肚子的双眼突然放出光来,压低了声音,像是作贼一样的附在羽菲耳朵边,兴奋的笑着。 “小悦,忘记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了吗?不许声张!不许表现出来!” 欧梅看见小悦这乐不可支的样子,头痛的抚额,已经不确定告诉小悦羽菲怀有身孕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小悦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小丫头,真的不会帮倒忙吗? “呃,我知道啦,梅姐姐,人家只是想确定一下嘛。” 委屈的撇撇嘴,小悦站直身子,在欧梅面前,只要她一犯错被抓,就如老鼠遇着猫一样,乖得不得了,基本上欧梅说什么是什么,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不过这也只局限于小悦做错事的当天。 这也是欧梅为何会如此担心小悦守不住秘密的原因。 欧梅对小悦的严厉,羽菲不是不明白是为小悦,更是为自己好,但小悦还只是一个孩子,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要搅合进自己的事情里,羽菲本就已经怀有歉意了。 为此在欧梅训诫小悦时,羽菲自然是站在小悦的这一边,搂了搂小悦垂下去,已经泄气的肩膀,替她说好话。 “梅姐姐,我相信小悦一定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对吧,小悦?” “是的!还是小悦最了解小悦了!为了小姐,小悦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一见小悦这调皮搞笑的样子,欧梅严肃的脸也绷不住了,不由怜爱的点了点小悦的额头,语带宠溺的笑道,“你这小丫头呀,就是爱贫嘴,这到底是和谁学的呐。” “嘻嘻——这哪里是学来的,还不是小悦和梅姐姐宠出来的嘛。” 小悦这标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灵巧样子,让在厢房内的欧梅和羽菲都笑不可支,总算是消散了些刚才还沉闷的气氛。 “菲儿,什么事,这么开心?” 今早本想让羽菲好好再补眠一个早上的苍轩炎烨,人还未到厢房,在远处时便听到了屋内笑做一团的声音。 想到羽菲的笑颜,苍轩炎烨突然不悦的皱眉,他似乎没有见到过羽菲开怀大笑的样子,只见过她几次温雅的浅笑。 虽然那样的浅笑,也令苍轩炎烨迷恋,但在听到屋内传出的喜悦之声后,苍轩炎烨突然也很想见一见羽菲开怀大笑的样子。 那副眉眼会有什么样的变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会不会带上不一样的色彩,那张令自己喜爱不已的红唇,会泛起怎样的弧度…… 想象着,苍轩炎烨有些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的厢房而去,令在远处还未走远的炎二有点好奇自家阁主,走得为何如此匆忙,脚下似乎都生风了,这走的和施展轻功已经相差无异了吧? ps:最近好消沉,幸好还有盗版商,看着他们,就觉得特别的亲切,风雨无阻、定时定点来复制我的小说……< 330 私自离宫的君王 “菲儿,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 在屋内和欧梅、小悦笑做一团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的有些气喘的声音后,奇怪的停下了开心的笑,看着那个站在门外,正炯炯有神盯着自己看的男子。 看他额间的细汗,似乎是急忙冲回来的,有什么事需要他如此急切的赶回来吗? “没事,好久没听小悦讲笑话了,一听觉得很开心罢了。烨,有急事吗?你出汗了?” 回答着苍轩炎烨的问话,羽菲走到他的身边,在发现苍轩炎烨额间的细汗后,不由好奇的询问。 经羽菲这么一问,苍轩炎烨一向冷漠的脸上出现了可以称之为尴尬的神色,令本是随意一问的羽菲,都愣了愣。 “咳,菲儿,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前往青国了。” 苍轩炎烨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常,将方才在书房里收到的消息说予羽菲听,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羽菲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明天就要前往青国,只是重复了一会后,便再无声息。 “明日就走么?” 明日啊,还真是赶! 而与羽菲的淡定相比,小悦和欧梅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忧心。羽菲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要是路上再加上劳顿,她们两个人真是担心羽菲能从青国撑着回来! 即使刚才苍轩炎烨还尴尬的要命,但这会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还眼尖的发现欧梅和小悦的沉默,及脸上难看的神情。 “怎么?欧梅,菲儿的身体怎么样?不能明日启程?” 不用多想,苍轩炎烨立即联想到了昨日欧梅和自己所说的关于羽菲的身体状况,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大夫说菲儿的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修身—— “回王爷,王妃的身体无碍,奴婢和小悦会在这一路上会好生伺候王妃的,还请王爷放心。” 其实欧梅很想将羽菲怀有身孕的真相告诉苍轩炎烨,但,这也只是想想,为了羽菲,为了她的坚持,欧梅妥协了,愿意做瞒着苍轩炎烨的帮凶。 只希望结果能如她们所想象那般顺利,否则要是羽菲出了任何的差池,就算苍轩炎烨能原谅她们,欧梅和小悦也会因自责而愧疚不已。 “王爷请放心,小悦一定会好好盯着小姐吃安,安神药的!” 也想缓解眼下沉闷气氛的小悦,在欧梅应承完后,很利索的就接上了话,只是这一时的嘴快,差点就将“安胎药”给爆料了出来,幸好小悦反应快,在最后话锋一转,将安胎药给变成了安神药。 只是小悦的这一说,令欧梅和羽菲都暗自捏了一把汗,苍轩炎烨是何等精明之人,看来以后一定要让小悦少说话,否则指不定哪一天就露出了马脚,给苍轩炎烨识破了。 对面前三个女子的隐瞒,苍轩炎烨是毫无所觉,只是在想起另一件事时,顿时又向着欧梅问道,“欧梅,王妃的身体状况现在是否适宜外出?” 在她们三个人里,苍轩炎烨最为信任的还属欧梅,一则是因为小悦太过年幼,办事多多少少还是毛躁许多,加之有时候在羽菲示意下,这个小丫头是绝对不会管事情的重要性,必定会站在羽菲那方。 而羽菲,就苍轩炎烨现在对她的了解,除非是她累得睁不开眼,起不来床榻,否则以她一向要强的性格,必定会应承皇兄的邀请。 事实上,也只有苍轩炎烨将苍轩炎文这个一国之君的“邀请”当成是可以拒绝的,这点就连不是这天龙大陆的羽菲都知道,是一定要去的,而那个狂傲的男人,却完全不把这件事当作一回事。 “只要不太累,不站久,忌讳饮食,不能喝醉,不要受风……便可,不知王爷打算带王妃去哪里?” 就在欧梅将孕妇该注意的事项,一项项的在苍轩炎烨面前罗列出来后,小悦已经将眼珠子给瞪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再观另外一个当事人羽菲,她则是暗自蹙眉,没想到怀有身孕之后,需要注意如此多的事,只是梅姐姐也说得太过详细了,要是被烨发现异常可怎么? 羽菲这时候的担心,明显太过了,苍轩炎烨这样一个粗心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往羽菲怀有身孕那方面去想。 更何况苍轩炎烨也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和羽菲有了肌肤之亲,两个人虽是没有明说,但心迹已经算是暗里表明清楚的两个人,羽菲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对他隐瞒一些事,还是他最为关切的关于她安危的事—— 欧梅之所以会想将这些怀有身孕的女子该注意的事讲给苍轩炎烨听,并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去青国的路上,虽然她和小悦一定会跟着羽菲的身边,对她的吃食和各方面也必定会相当注意,但她们这两个身为侍女的权力,又怎么可能大过苍轩炎烨这个王爷呢。 因而,如果让苍轩炎烨记住了羽菲要注意的事项,在这去青国的路上,就算欧梅和小悦有疏忽的时候,其他随行之人也必定不敢怠慢,这样便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不得不说,欧梅此举非常之对,当她一说出如此多该注意的事项后,苍轩炎烨的眉宇一开始虽是不耐,但估计他有细想下,注意这些对羽菲是有好处的,于是便也开始认真的听了。 此时的苍轩炎烨一点也不知,他正在朝着好相公的道路上前进—— “皇兄让我带菲儿进宫一趟,如果菲儿你不愿意去的话,” 羽菲有点无奈的打断苍轩炎烨那副以她为中心,对苍轩炎文的命令不以为然的语气。 “烨,无论怎么说,你皇兄他也是皇上,除却他是你的兄长这点外,你别忘了他在东楚国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苍轩炎文对这个亲弟弟的手足之情,羽菲和其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么的包容苍轩炎烨,有多么的让他任意妄为,不愿意让他被束缚,给他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更甚至“烨王爷”的这个身份,苍轩炎烨只是顶着这个身份尊贵的光环,肆无忌惮的横走于五国,让其他四国想出手时,都得先考虑到苍轩炎烨的身份,会不会得罪了东楚国,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但苍轩炎烨接受的也太理所当然了,且他对着苍轩炎文时,羽菲他们甚至感觉不到他对苍轩炎文这个一国之君该有的尊重。 如果是苍轩炎烨的亲信在时,他对苍轩炎文这个态度,那还没有什么关系。 就怕是那些拥护苍轩炎文,又对苍轩炎烨的身份有猜忌之心的大臣,他们会怀有什么其它的心思,要是令这两个兄弟之间起疑心便大大的不好了。 虽然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羽菲知道自己是多心了,但日久才见人心,苍轩炎文能容苍轩炎烨一日,不代表能容他一世。 而就算苍轩炎文真能容得苍轩炎烨这样的性子一世,可那些大臣呢,作为一国的君王,羽菲可不以为没什么压力和责任。 为此就算是做给别人看,羽菲都不希望苍轩炎烨太过的放肆,让那些吃饱撑着没什么事的大臣找到什么把柄,让苍轩炎文为难,以致他们两兄弟出什么意见。 “菲儿,你想太多了,皇兄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也是皇兄自己说要是你不想去的话,那便等从青国回来后再去也成。” “苍轩炎烨!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果然我亲自来烨王府才是正确的,否则这过门月余的弟妹,我还得等过好几个月才能看见!” 这边苍轩炎烨“解释”着在皇宫内的苍轩炎文的旨意才说完,没想到一身便服的说这话的主人,居然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羽菲等四个人的眼前。 站在羽菲距离七步之遥的苍轩炎文,仍是当日在青国密林时的那袭青绿色衣袍,在皇宫内长时间未见阳光的脸比普通的女人还要白皙上许多,和苍轩炎烨截然相反的五官,也显得比一般男人俊逸清秀。 就是这样俊逸、清秀,清秀到有时候让人看他的五官都有丝飘忽淡然之感,却是东楚国行事作风果断的君王。 也是这个有着空灵脱俗气质的君王,冒着风险,独自潜行进青国的领地,只为了寻找多年未见的弟弟。 无论何时再见苍轩炎文,羽菲都钦佩于他对苍轩炎烨的这份兄弟情谊,而和他相比,羽菲自觉对羽忻的姐妹之情都未及得上他!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苍轩炎文一出现,欧梅和小悦立即下跪行礼,而犹在愰神的羽菲,自然是忘却了,当然了苍轩炎烨也不会让她对自家兄长行礼的。 对着这个不该出现在自己府邸的“不速之客”,苍轩炎烨只有尽快将他给赶走的想法,如此之下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客气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出宫了?当个皇帝能有这么自由的吗?” 想当年他们父皇可是忙得都没有时间陪母后和他们,为此当时的苍轩炎烨可是相当讨厌“皇帝”这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331 心照不宣的两人 “烨,不要这样。” 虽然不知道四下无人时,苍轩炎烨是如何和苍轩炎文相处的,但当着其他人的面,他对一国之君如此无礼,羽菲还是很不放心,不得不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收敛一些。 “呵呵,就算是猛虎,也终归是有人能驯化得了的,果然啊。” 苍轩炎文看着苍轩炎烨在羽菲的示意下收敛了身上的寒意,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似乎回想起了过往的什么回忆,不过这种复杂的神情,在他的眼里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就连苍轩炎文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让人将要送到青国的东西先行运到烨王府门外了,你这个王爷不用去验收一下吗?” “菲儿,我去去就来。” 对苍轩炎文的话,苍轩炎烨不疑有它的对着羽菲拍了拍手,就往外而去,而对着苍轩炎文这明显支开苍轩炎烨的举动,羽菲也随他意的将欧梅和小悦给支了开。 “梅姐姐你去帮烨看看。” 欧梅是不放心离开的,毕竟以着羽菲这样一个普通女子的身份当上了尊贵的王妃,她可不以为苍轩炎文会对羽菲多么的客气,只是既然羽菲吩咐了,她也只得去帮着苍轩炎烨了。 原本欧梅以为最起码这客厅内,还会留下小悦这个灵活的丫头在,可没想到欧梅才一走,羽菲就又想法子支开了小悦。 “小悦,去给我拿些食物来好吗,我好像又饿了。” “好咧,小姐,我去去就来,你等着。” 小悦虽是心眼多,但对上羽菲,她一向都是以着羽菲的意愿为主,哪里会想到自家小姐要特意支开自己。 “皇上,人都走光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当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离开之后,羽菲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沏了一杯上好的龙井递到苍轩炎文的面前,像闲聊一样的对着对面一副威严之色的苍轩炎文道。 “高总管,你也下去吧。” “是,皇上。” 对羽菲的镇定自若,苍轩炎文除了最初的惊讶外,之后就只是淡淡的笑着,将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高升进给挥退后,他才卸下自己的笑脸,严肃的看着羽菲。 “苏羽菲,明人不说暗话,朕之所以让你成为皇弟的王妃,一是因为想给皇弟省去麻烦,二是因为这是皇弟所希望的,但你应该知道,朕为什么要封你为烨王妃。” 厉色在苍轩炎文的眼底显露无疑,脸上更是对着臣子时的威严,如果换作普通的百姓,只怕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只可惜现在坐在苍轩炎文对面的人是穿越来自现代的苏羽菲,一个面对吸血鬼都不会退缩的吸血鬼猎人! “不用您多说,我都知道这些,我还知道,皇上你想用烨王妃的这个身份困住我,让我为烨解去身上的盅咒。” 当羽菲不畏惧于自己的威严,淡定的直面对着自己时,苍轩炎文已经在心底对她赞赏不已,此时再听羽菲居然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原先的目的,神色更是一闪。 但欣赏归欣赏,该有的帝王之气,该装一下的冷凛气势,苍轩炎文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装一下的。 于是在板着面孔后,苍轩炎文以着令羽菲有点好笑的表情和口气继续道,“既然你知道朕的用意便好,那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发自内心叫我一声‘皇兄’呢?” 发自内心的叫苍轩炎文一声“皇兄”,那是要羽菲摒除去对他的防备,将他放在亲人的位置上,才能叫出来的。 这对现在的羽菲来说,还是很困难的,这点羽菲自己知道,而苍轩炎文也知道,为此才会有了以上的那翻话。 这个皇帝,还真是与众不同!而他对自己的区别对待,是因为他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弟弟吧—— 羽菲看着苍轩炎文认真的表情,和诚恳的眼神,突然想到他对苍轩炎烨的放纵态度。 或许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着这样眼神的人,无论其他的臣子如何的进言和挑拨离间,苍轩炎文也不会忍心对自己最为亲爱的弟弟下手的吧。 为了那个多年未见的皇弟,他居然还这么大费周张的来“警告”自己,看来对苍轩炎烨,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会有那么一日的,皇上。” 举杯一碰,羽菲对着苍轩炎文含笑喝下手里的龙井,回甘在嘴里不断蔓延,她和苍轩炎文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他们两个人,有了一个共同想要守护的人——苍轩炎烨。 而为了这个人,他们都相信能够和对方“合作愉快”。 “皇上,我有一封信函,想让您交给烨,还烦请您帮这个忙。” 会想写一封信函给苍轩炎烨这件事,是在羽菲和苍轩炎文经过一翻交谈之后才临时起意的。 只因对这次青国之行,羽菲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加上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羽菲怕—— “不帮。” 明明刚刚羽菲和苍轩炎文两个人才达成了共识,可她没想到自己提出的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就这么立即的被对方给拒绝了,如此的毫不留情,如此的理所当然。 “皇上,您是真的想让我真的发自内心的叫您一声‘皇兄’的吗?” 阅人也算无数的羽菲,顿时啼笑皆非的看着苍轩炎文一副理直气壮的无赖样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求别人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而当别人要帮忙时,却拒绝得如此爽快,而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一国之君! “如果因此而让皇弟记恨于朕,那么此举岂不是得不偿失么,你说呢,苏姑娘?” 被羽菲那样炯炯有神的盯着,苍轩炎文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反倒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那样强大的定力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而苍轩炎文随后对羽菲说出的话,更是令她一惊。羽菲从来就没有小看过苍轩炎文,毕竟在年幼时便被迫登基,稳固群臣和百姓,还能将东楚国治理得如此好,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以做到的。 即使在面对苍轩炎烨时,苍轩炎文表现出了一个普通兄长该有的情感,更甚至是表露出了一个君王不该有的亲情弱点,但这些都还不足以让人轻视苍轩炎文这个一国之君。 羽菲一直都知道苍轩炎文非同一般,可没想到他敏锐到居然能意识到自己想要转交给苍轩炎烨的信函,是一种不详的预示,这个就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那民女就不为难皇上了。” 当苍轩炎文喝完最后一口茶,还以为羽菲会想什么法子说服自己接收那封信函时,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了? 难道是以退为守?可看她脸上的神情,却又不是如此,这个女子难道真的打算放弃了? 抱持着这样的怀疑,苍轩炎文将已饮尽的上好茶杯又放回原处,也不接话,等着看羽菲又会出什么招,说什么话,只是等了许久,两个人之间除了沉默外,就还是沉默—— “你,” “小姐,小悦给您拿吃的来了!” 正当苍轩炎文先耐不住性子,打算细问羽菲究竟想写什么信函给苍轩炎烨时,手脚麻利的小悦已经端着一大堆羽菲近来爱吃的酸食,向着屋内而来,一点也没有因为屋内有着一个皇帝而有丝毫的不自在。 对苍轩炎文的话被打断这件事,羽菲全当没发现,且面上表现出来得也是一点也不好奇苍轩炎文究竟要和她说什么的样子,反倒还将小悦端上来的食物,递到了苍轩炎文的面前,很有礼貌的道。 “皇上,也尝尝吧。” “高升进,回宫!” 不知是羽菲的态度让苍轩炎文恼怒了,还是小悦的突然出现令他不悦,只见他在对着外面守着的高升进一叫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内,之间两个人的相谈甚欢,仿佛不存在,真正将“喜怒无常”这四个字给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得羽菲心里啧啧称奇。 “小姐,小悦是不是惹皇上不高兴了?” 看着羽菲露出满足的表情,小悦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已经走远的苍轩炎文的背影,和她家主子一样,一点也不着急的问着,那问话的语气和态度,完全就是一副敷衍的态度,要是被苍轩炎文见着了,不知又该是怎样的生气。 “不是,身为一国之君,要烦恼的事实在太多,估计皇上是想起令他气闷的事了。” 将小悦递过来的菜给一一尝了遍,羽菲才对着小悦,完全是一副不负责任的态度和不以为然的表情说着这些话,一点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咦,小姐,那个高总管又回来了耶?” 这边小悦正打算无视苍轩炎文这个话题时,没想到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又突然折了回来,令小悦奇怪不已的对着羽菲说了一翻话。 “烨王妃,皇上说,明日送行时,会派老奴会来取东西。”< 332 准备给青国之礼 “烨王妃,皇上说,明日送行时,会派老奴会来取东西。” “小姐,那个高总管是什么意思啊?” 直到高升进完全的走远过后的好一会,小悦在确定他是真的不会再折回身来以后,她才敢顶着一双黑亮的大眼,好奇无比的看着羽菲,希望她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难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姐和皇上说了什么话吗?那这个情况,自己究竟要不要向欧梅姐姐报告呢? 小羽只要一瞟小悦那飘忽的眼神,就可以知道这小丫头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事情了,于是抿唇,轻轻一问,“小悦,你想挨梅姐姐的骂吗?” “不想!”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小悦连想都不用想的,立即就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那速度和频率,看得人真害怕她会将自己的脖子给摇断了。 “那这件事,就当成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别告诉梅姐姐了,你说好不好啊呀,小悦?” 当羽菲这么一说时,小悦那乌黑发亮的眼珠子一转,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看那样子是无比的认真,就在羽菲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将小悦给拉到自己的队伍时,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回问她。 “不行啊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高总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在小悦的想法里,只要关乎到羽菲的事,会让羽菲身处险境,就算会被骂,她也还是要告诉欧梅,没有什么事比羽菲的安全更重要了! 当听到小悦这翻话时,羽菲真是无语得想敲一敲这小丫头的脑子,但细想一下,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只得改成蹂躏小悦的长辫子。 “一个我从血医谷带出来的药方,事关重大,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这样行了吗,小管家?” “嘻嘻,那好吧,这是我和小姐之间的秘密了,打勾勾。” 一听羽菲说是关于血医谷的药方,对她从来不会存有心眼的小悦,自然是立即就相信了,只因小悦没想过羽菲会骗她,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也是。 看向小悦伸出来打算和自己打勾勾的细掌,羽菲心里闪过一抹歉意,看向她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 小悦,原谅我骗了你—— “菲儿,皇兄和你说什么了?” 当小悦这边终于被羽菲给忽悠住了,那边苍轩炎烨总算是从苍轩炎文给出的送给青国的长串礼单里脱出了身,只是他没想到才一回头,苍轩炎文居然说自己要回宫了。 这令苍轩炎烨不得不想起当时他家这位皇兄“勒令”他要将羽菲给带进皇宫的事,肯定是有什么事,刚才居然还支开自己,而更为令苍轩炎烨郁闷的是,他竟然中着了! 因为是自己的兄长,因为是苍轩炎文,苍轩炎烨才会如此的不设防,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兄长不会对羽菲怎么着,但心里仍是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窥视了一样。 “当初从血医谷里带回的几味药,皇上需要。” 果然,只要说了一个谎,就得不断用其它的谎来圆第一个谎,结果这个雪球只会越滚越大,最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早在羽菲决定隐瞒苍轩炎烨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时,她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当真正以着苍轩炎烨一直撒谎后,她的心就会凉上一分。 羽菲只希望,能早些从青国回来,而在这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令苍轩炎烨震怒的事,否则—— 小姐还真是厉害,对着王爷说起谎来都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小悦在心里暗自崇拜着羽菲的面不改色,不过她却是小心的看着苍轩炎烨的脸色,在怕自己会说漏嘴,拉羽菲的后腿这种心理下,小悦果断的想了一个借口先离开了。 “王爷,奴婢先行下去整理东西了。” 这不能帮小姐的忙,忽悠王爷,起码不能穿帮!这是小悦帮着羽菲的最低底线,真真是个好姑娘—— 苍轩炎烨的心思一向只放在羽菲的身上,会注意到小悦都还是因着羽菲的关系,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时候,因此他自然错过了小悦对着羽菲挤眉弄眼的打暗号表情。 和小悦打完暗号,在确定她已经顺利“开溜”后,羽菲果断的决定转移话题,“烨,皇上为何要让我们带那么多东西去青国?” 其实羽菲会有如此疑问,也不奇怪,毕竟以着青国的所作所为,南雀国不必如此大费周张,可苍轩炎文还是这样做了,这一个君王的态度一定要大度成这样吗? 更何况青国这次是打着请罪的名义,宴请四国而去的,让他们带这么多的礼物,搞得她和苍轩炎烨不像是迎亲,就像是拜寿去的。 “作为‘报答’青国将青娴送来东楚国,在青国密林时对我们东楚关照的‘回礼’,这些是必需的!” 一听苍轩炎烨这摆明不怀好意的回答,羽菲的脸色不由一整,就猜到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火浴山庄?难道是?” 只是很细微的一联想,羽菲的眼睛突然睁大,在看到苍轩炎烨眼底的满意眼光之后,方才知道自己猜对了。 火浴山庄和东楚国合作,面对不知是什么情况的青国,和那些有可能失踪的大量的火花箭,火浴山庄自然要表现出一定的诚意,否则东楚国有什么理由无条件信任你一个江湖上的山庄。 而火浴山庄提供的火花箭,看来就是火浴山庄的“诚意”了,只是这次和他们一起去青国的火浴山庄代表,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吧? “没错,就是他——火浴南。” “哟哟哟,我可没有听错吧,还在屋外,怎么就听到我们炎阁主叫我的名字啦!”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苍轩炎烨才给了羽菲肯定的答案,讲到火浴南的名字,那个刚从火浴山庄的侍卫那里得到自家老父书信的火浴南,便迫不及待的赶往了羽菲和苍轩炎烨这里,直想将这个对他来说是好消息的事分享给他们听。 “火公子,这一路上还请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 对羽菲的谦让之语,火浴南一点也不脸红的接了下来,只是在看到苍轩炎烨那没什么表情的脸,笑脸一顿,话锋一转的赶紧谦虚着说道,“还请姑娘和炎阁主在路上多关照才是。” 说实在的,这次能这么顺利的跟随羽菲和苍轩炎烨一起去青国,这确实是超出了火浴南的预料,他是打算一定要跟着去青国的,可这个决定火浴南一直没有说出来,只打算在自己父亲和兄长不同意的时候先自己溜到青国去。 可没想到自家老父居然会派书信给他,让做作为代表,押运由他们山庄提供的火花箭同苍轩炎烨他们一起去青国,这简直是令火浴南乐开了花,为此才会这样没分寸的急匆匆就赶过来。 “火公子,你不用去为明日的出发做准备吗?” 羽菲见火浴南的不识趣,赖着不走快要引起苍轩炎烨的不满时,赶紧对着他说道,只希望这还沉浸在喜悦里的家伙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深意,明白自己的苦心。 结果,羽菲的苦心似乎是白费了,火浴南这家伙有时候是精明得令人头疼,可有的时候这迟钝也真是令人无语。 “这明日才出发,今晚再整理都还来得及,为何要现在准备啊,姑娘?” 更何况我山庄里还那么多侍从,这种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我这一个少爷去做吧? 这后面的一句话,火浴南是很想讲出来,可在看到羽菲以着看无药可救之人的眼神时,火浴南竟是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话,住了口,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直至最后背脊发凉,火浴南才恍然大悟,他似乎打扰了某个霸道男想要独处的时间。 可这休息的几天时间里,他也只总共见了天龙之子三次见,还是加上今天这次的,所有时间统计起来还不足一个时辰,这霸道男要找人发火,也找错对象了吧? 火浴南在心里苦逼的为自己辩驳着,但表面上他却不敢表现出来,还得摆出识趣的模样,“啊!我突然发现还有一家酒楼的糕点不错,我还是去再尝尝吧,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走啦!” 话一落,火浴南似脚底生风般的快速溜走了,就怕自己再晚一步,会引起某个男人的仇视,将自己给冻死。 “呵呵。”好笑的看着火浴南惊慌失措离开的样子,羽菲笑了。 火浴南这人运气总是如此不好,每每在烨脾气要上来之际出现,而他又总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让羽菲每看一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菲儿,你不觉得自己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了吗?” 虽然羽菲开心,见到她的笑,这件事令苍轩炎烨很满意,但在这几日里,他们两个人明显没有多交谈,没有多相处,这已经让苍轩炎烨心生不满了。 再加上这个笑并不是因为自己,这就让苍轩炎烨的心里更加的不舒坦了,这间接引起的让他的说话语气和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烨,等我力量觉醒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我会将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的,到时候只希望你不要嫌我太烦了。”< 333 意义非凡的玉牌 “烨,等我力量觉醒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我会将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的,到时候只希望你不要嫌我太烦了。” 听着羽菲似许诺的话,苍轩炎烨的脸色才稍微缓解了些,身上的寒气也收敛不少,不再冻得人够呛。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菲儿。”这一生,我都不会觉得你烦! 本就不擅长表达的苍轩炎烨,能讲出以上的这翻话就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如果还想听到他压在内心的心声,估计羽菲还需要多努力努力。 但就算如此,对羽菲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她本就不是追逐浪漫恋爱的人,也早过了那个时期,苍轩炎烨的冷漠虽然有时候她也觉得够呛,但这样的他,却是比那些到处招蜂引蝶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静静看了羽菲好一会,苍轩炎烨的金眸里突然流转一阵令人目眩的流光,“菲儿,你还累吗?” “不累。” 虽然不知道苍轩炎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羽菲仍是坦白的摇了摇头,对着他道,“不累。” 向着羽菲靠近,苍轩炎烨一把拉起她温暖的手,眼神带着熠熠光彩的对着羽菲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对着苍轩炎烨这样少见的表情,和他语气里隐隐的期待,羽菲不由也有些好奇,这个在她心目中一向高高在上,对人没什么温情的狂傲男子,究竟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羽菲被苍轩炎烨带上了马背,就如同之前那般,他坐在马背上,将羽菲给抱在怀里。 看着不断倒退的两边的景色,羽菲先是看见繁华的街道,随后是高耸的墙围,那样的陌生,而又熟悉。原来竟是羽菲初入东楚国时,就进入过的皇宫。 当苍轩炎烨在威严的皇宫外门停下进,羽菲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烨是要带她去皇宫吗? “烨王爷,您要入宫?” 苍轩炎烨的身份和地位,在东楚国已经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再加上他那双耀眼的金眸,更是让他引人注意。 这苍轩炎文刚才才进了宫,也没特意说过苍轩炎烨要进皇宫,更何况这天色已晚,快到了要关宫门的时间,如果苍轩炎烨是一个人进皇宫便罢了,或许是皇上有什么事情要和明日就去青国的王爷商议。 可此时守护在宫门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烨王爷是打算带着怀里的女子一起进宫,且还不打算下马,这可是违背了宫规的啊! “烨,这宫门要关了,难道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皇宫?” 羽菲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东楚国百姓,但在南雀国呆了大半年,对皇宫的某些制度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皇宫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就算苍轩炎烨现在是尊贵的烨王爷的身份,也是苍轩炎文最为宠爱的皇弟,但祖上制度还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 更何况羽菲对这个皇宫还真的是没什么兴趣,一个偌大的皇宫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令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的阴谋诡计。 对身处皇宫里的苍轩炎文,此时的羽菲是有些同情的,至高无上的权利,相对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被野心和欲、望蒙蔽了内心,让他们看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什么才是他们最为需要和得到的…… “没错,就是皇宫!让开,看不清这是什么吗?” 在回答完羽菲的问题后,苍轩炎烨也不下马,直接将苍轩炎文给予自己的令牌给抛了出去,令今日守宫门的禁卫军“咚”的一声惶恐万分的跪下,不再阻拦苍轩炎烨策马进入皇宫。 虽是进了皇宫,可苍轩炎烨也没有很张狂的策马疾驰,想来他也不太想引起其他禁卫军的注意力,更不想让苍轩炎文知道他的到来,虽然最后这个皇宫的主人还是会知道的。 而苍轩炎烨之所以会策马进皇宫,实在是因为这皇宫过于宽广,苍轩炎烨如果是一个人是可以独自施展轻功到达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只是带着身体还未复原过来的羽菲,苍轩炎烨仍是不放心。 于是才会策马而来,驭马的速度还慢上了许多,就怕怀里的羽菲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由于已经快到了宫门关闭的时间,皇宫里已经再无其他臣子,只有禁卫军巡视的身影,而出现在羽菲四周的,就只有马蹄“噔噔噔”的声响。 这里的禁卫军果然不同一般,明明身着那么沉重的军服,可走路踏在地上却是轻得令人听不清,仿佛无人行走一般。 “菲儿,你在想什么?” 由着这皇宫的巨大,就算是骑着马,苍轩炎烨也没能一下子就带羽菲到达想去的地方,而在看见她若有所思的神情后,不由好奇的问道。 “刚才你给那些守卫看的令牌是?” “这个?年少时,父皇亲自刻给我和皇兄一人一个的令牌。” 似乎没想到羽菲会对刚才自己拿出的令牌感兴趣,苍轩炎烨二话不说的就将手里一看就是上好玉质的腰牌拿给羽菲看。 这块腰牌的质地非常的好,入好温暖,令人爱不释手,而它的背面没有什么代表和象征着皇宫至高无上地位的龙或者凤的图案,却是几株含苞待放的睡莲,令人看着喜爱非常。 “这是,睡莲?你的父皇偏爱睡莲?” 一个帝王,什么植物不爱,却偏爱睡莲吗? 羽菲摸着背面上的睡莲图案,再看前面那苍劲有力,与苍轩炎烨一样狂傲的“烨”字,实在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的皇帝,才会将一面柔和,一面霸气的这块玉牌刻得如此和谐。 “不是父皇,是母后喜爱睡莲。” 顺着羽菲的手,苍轩炎烨也摸上了玉牌上的几株含苞待放的睡莲,语气里有着令羽菲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柔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的继续道。 “这块玉牌是母后和父皇一起刻的,上面的‘烨’和‘文’是出自父皇之后,而后面的睡莲,则是母后带着我们一起刻的,看,这里是不是有个划痕,那是我没刻好。” 羽菲看着苍轩炎烨指尖上指着的地方,才发现果然有一条细微的划痕,让这几株睡莲变得不太唯美,不过不去细看还真不会发现,应该是只有自己刻画的人才会发现这个地方的。 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放在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的身上,似乎一点也不符合,即使苍轩炎烨说得云淡风轻,可羽菲仍是能从他温和的语调里听出当年的温馨景象。 一个集权利于一身的帝王,却只偏爱也只独宠苍轩炎烨他们的母后一人,这是多少女子一生所企及,却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奢望,而他们的母后却得到了。 被东楚国先皇帝所偏爱的女子,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此时的羽菲,对苍轩炎烨的母后,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宠辱不惊,那样长胜不衰的得到一个男子一生的宠爱呢? “母后,她是一个令人感觉温暖的人,就和菲儿你一样。” 就算羽菲没有问,可苍轩炎烨仍是从她抚摸玉牌上的动作,和她脸上深思的表情猜测到羽菲在想什么。 苍轩炎烨放开摸着玉牌的手,转而抚摸上羽菲露在外面有点久,而变得有些冰凉的脸颊,以着难得温和的语气道。 “如果母后还在世,看到菲儿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烨—— 仰首,羽菲错愕的看着苍轩炎烨在夕阳余光下红润的脸颊,这一瞬间她似乎错觉的看到了他眼底的盈盈水光。 这可能吗? “到了。” 在羽菲还困惑时,苍轩炎烨已经骑着马带她到了目的地,一下马,看着这并不陌生的华烨殿,似乎有些不明白苍轩炎烨带她来这时的原因。 当日羽菲和苍轩炎烨还未大婚时,但是住在皇宫里的华烨殿,据说这里是苍轩炎烨幼时的住所,可就羽菲来看,苍轩炎烨对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留恋的地方。 那么今天会特意要带她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由着苍轩炎烨带领,羽菲又再次踏入这个月余之前居住的地方,看着这里有人打理,却显得没有人气的宫殿,再次深刻感觉到,皇宫真的是一个冷清、寂寥的地方…… “这里是华烨殿最高的地方,幼时当我被父皇‘赶’到这个宫殿,不能再和母亲一起住在琴意殿时,这里便是我最为喜欢呆,和平常呆得最久的地方,菲儿,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苍轩炎烨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似乎在回忆,又似随意的这么对着羽菲道。 “前面那个地方,是琴意殿?” 羽菲顺着苍轩炎烨眺望的地方看去,只能看到前方一处好像多年无人居住,虽没什么人气,却不显得荒芜的宫殿。 在那个地方,羽菲以着自己绝佳的视力,看见了一个小湖,及湖里的几株睡莲和水葫芦,和湖边已经枯萎,却能从枝叶上辨别出何植物的兰花……< 334 两段往事的回忆 “前面那个地方,是琴意殿?” 不怪羽菲会猜测前方那个看不到牌匾的宫殿就是琴意殿,实在是因为那个小湖里的植物太过具有标志性,再加上苍轩炎烨刚才的那翻话,很难让羽菲再往它处想去。 “烨,你是被你父皇,呃,‘赶’到华烨殿的?” 还没有得到苍轩炎烨的回答,羽菲一想到刚才苍轩炎烨和她所说的话,不由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对苍轩炎烨所说的“赶”觉得新奇。 苍轩炎烨这个人在羽菲的眼底,或许该说在所有人的眼里,一向是个冷漠,狂傲的人。 除了对羽菲外,就算对着自己的亲兄长苍轩炎文,他都没有特别的情绪,可现在羽菲居然听到他说起自己的父皇,脸色虽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也没什么特别的起伏,但羽菲一听“赶”这个字,便知苍轩炎烨对这件事的态度非同一般了,或许该是记忆犹新才对。 “没错,就是‘赶’。”也不管羽菲脸上奇怪的神情,苍轩炎烨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父皇很爱母后。” 确实,一位一国之君,一生只娶一位皇后,后宫再无其他佳丽,这样的佳话,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天龙大陆,基本上都是不可能存在的,可苍轩炎烨他们的父皇却做到了。 为此当听见苍轩炎烨说他的父皇很爱先皇后时,羽菲一点也不惊讶,但这和“赶”他出琴意殿有什么关系吗? “琴意殿本名并不是如此,母后闺名中带了一个‘琴’字,为此父皇才特意将历代皇后居住的宫殿改名为‘琴意殿’。” 似乎没看到羽菲的疑惑,苍轩炎烨只是远远的眺望着远处的琴意殿,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讲起了羽菲从未知道的皇家之事,关于先皇后、关于先皇、关于幼时的两位皇子…… “即使母后得到父皇所有的宠爱,但她也没有骄纵,对我和皇兄也比普通子弟家的子嗣来得宠溺,皇家皇子从来都不是由生母喂养,可我和皇兄却是母后带大的,一直到五岁之前,我和皇兄都是住在琴意殿的。” 苍轩炎烨如果去讲故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讲说者,就算再跌宕起伏、再浓情蜜意的地方,他的声音也是那般的平淡,没有一点波澜起伏,也没有一点的暖意。 可即使这样,羽菲也能从他这平淡的描述中,脑补出那段曾经的美好回忆,在苍轩炎烨还年幼时,在先皇和先皇后还在世时…… “当我五岁时,父皇打着要让我自立的名义,硬是将我送到了这所华烨殿。” “这个宫殿的名字,是谁起的?” 华烨殿,华文殿,皆是以着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里的字而取,这究竟是代表着什么样的深意呢? “是母后。” “烨,这个宫殿位置,是你选的吧?”似乎不用苍轩炎烨再继续解释这“华烨殿”的由来,羽菲也能猜测到先皇后对她这两个儿子的爱意。 “嗯,当时只想离着母后近一些,而华烨殿这里,能看见琴意殿的全景。” 曾经,这里是苍轩炎烨最为喜爱呆的地方,也是苍轩炎文来找他时,两个人的据点,从这个位置看去,两兄弟总是能看见先皇后和先皇在琴意殿里情意缠绵的身影。 当苍轩炎烨接受了自己是神兽,能兽化成白虎的事实后,他本以为可以呆在皇宫,呆在华烨殿,这个离着母后和父皇最近的地方,一直守着他们到终老,可天不从人愿。 一次阴谋的遇刺,令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疼爱,和他们最亲的两个人。 而随着先皇和先皇后的离世,苍轩炎文花费了所有的精力在登基,巩固自己的势力上,即使再偏宠着苍轩炎烨,他也回不到过去,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做个无忧无虑的殿下。 在那次遇刺下,被强迫成长的却不只苍轩炎文一个人,还有失去双亲内心脆弱,却不得不想要强大起来,做兄长后盾的苍轩炎烨。 只是,十三年前鬼阎的那场绑架,让苍轩炎烨丧失了记忆,同时也泯灭了心中的最后那点亲情,以致到了现在,就算在面对苍轩炎文这个待他仍如以前那般的亲兄长,他也再表现不出当年的兄弟情…… “烨,我给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被苍轩炎烨抱在怀里,坐在这里特意设置的一个形如暖房的屋子里,听着他述说自己幼时的过往,羽菲突然很感伤,想起了她和羽忻围绕着母亲坐在花园里扑彩蝶时的情景。 她和苍轩炎烨一样,曾经都有过美好的回忆,有着爱自己甚于自己性命的双亲,有着血浓于水的同胞。 只是苍轩炎烨比自己幸运,他的兄长强大到能作为他坚强的后盾,让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而羽忻,即使羽菲在现代如何的努力,自己仍不能确保羽忻的安危,还因为吸血鬼的事,和羽忻这个胞妹渐行渐远,再不如最初。 如果过世的母亲看见了,是否在地下也无法瞑目呢? 这是这九年间羽菲极力避免去想象的,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怕自己一旦崩塌,最后无论是在苏氏,还是在其它地方,都会没有自己和羽忻的立足之地,最后被那些恶意的人吞噬了她们两姐妹,让母亲连最后的牺牲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羽菲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她的母亲是出自苏氏一族的普通女孩,她的身上所拥有的猎血师的力量也很平常,平常到不会引起任何族人的注意。 可就是这样普通的女孩,却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应该爱上的“人”,确切来说,她们的母亲爱上的是一个吸血鬼! 羽菲和羽忻的母亲爱上的是一个吸血鬼的这件事,她们还是从那些老家伙们的口中隐约得知的,这件事在猎血族里是一个禁忌,一件不能被任何人提及的事—— 关于这件事,在羽菲还年幼时,她曾经问过自己的母亲,只可惜一提到“父亲”这件事时,她们的母亲脸上总是一片茫然,直到羽菲当上了苏氏的掌门人,她才终于知道了为何母亲会对父亲的事情一片茫然。 那个因爱着母亲,最后却被苏氏一族的猎血师逼到绝境,不得不自杀以保住母亲和羽菲两姐妹的吸血鬼,在自杀之前,当着苏氏一族猎血师的面,亲手封印了她们母亲关于他的点滴记忆,直至最后母亲自杀而亡,也未想起关于她们父亲的任何事情…… 而羽菲和羽忻两姐妹做为猎血师和吸血鬼的后代,之所以能存活下来的理由,直白而又简单,在经过苏氏族长的测试后,发现羽菲可以成为苏氏一族里最为富有天赋的猎血师! 这对当时已经在猎血师里没落的苏氏一族来说,就无疑是上天送了一份大礼给他们,虽然仍是忌惮那个吸血鬼的同伴会找上门来,不过事实是他们多虑了。 看来那个吸血鬼也知道暴露羽菲她们母亲的身份,会为她们母女三个人招来麻烦,为此应该是对吸血鬼内部刻意隐瞒了她们母子三人的事,以致到了羽菲当了苏氏的掌门人后,吸血鬼们也没有发现她的与众不同之处。 或许这也和见过羽菲的吸血鬼都被她斩杀了,再无留活口有关,就算吸血鬼们知道了羽菲的特别之处又如何,死人是无法开口和回去报信的。 不过安全起见,苏氏的那些老家伙们在羽菲母亲还在世时,也并没有勉强她加入猎血师的队伍,应该也是在观察留意吸血鬼那边是否真的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直到九年前的那场绑架案的爆发,在羽菲她们的母亲死后,那些老家伙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利用羽忻,利用羽菲想借助他们力量为母亲报仇的机会,让她踏上了这条伴随着血腥的永无止境的不归路—— 至此而后,羽菲成了苏氏对付血族的秘密武器,只要她出手,吸血鬼都无一活口。羽菲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够强大,就能保护羽忻,能威慑住苏氏里的那些老家伙。 可直到现在羽菲才明白,正是由于她所展示的强大力量,才让她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和齐子恒的联姻,或许就是阴谋的开始。 羽忻怎么会突然喜欢上齐子恒,又怎么会利用在悬崖之巅的机会将自己给推下深渊。羽菲能确定羽忻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到了亲手杀害的地步,她那个往昔笑得如花儿一般甜美的胞妹,真的做得到吗?这后面真的没有人主使吗? 越是往下想,羽菲的心就越沉,自己不在羽忻的身边,那些阴谋得逞的幕后黑手,能放过羽忻这个不定时炸弹吗? “菲儿,这就是你想带胞妹来这里的原因吗?” 当听完羽菲的讲述后,苍轩炎烨才顿悟她想将羽忻带来天龙大陆的原因,只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授人指使,居然敢向他的菲儿下手,这都是罪无可恕的!< 335 明确的互诉情衷 “菲儿,这就是你想带胞妹来这里的原因吗?” 羽菲听着苍轩炎烨话里的冷意,感受着他圈在自己手臂上力量的增强,不由内心一颤,烨这是对羽忻怀恨于心了! “烨,别这样,羽忻肯定是受了蛊惑,更何况如果没有羽忻的这么一推,我又如何能来到这里,遇上你呢。” 轻摇了摇苍轩炎烨的臂膀,羽菲试图要熄灭他心中的怒火。如果真让苍轩炎烨厌恶上了羽忻,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将羽忻给带到天龙大陆呢,这样羽菲的一厢美好愿望都将付诸东流了! “哼!” 轻哼一声,即使羽菲说了那么多,可苍轩炎烨也不出声表示自己的想法,既不表示原谅了羽忻,也没展示出对她的击杀之意。 “烨,我没能保护好羽忻的心情,就如你皇兄当初没能保护好你一样,如果你能体会到你皇兄的心情,便知我的心里有多苦,有多自责。” 都是由于自己的能力不足,才会让羽忻跟着自己一起吃苦,最后还被那些有心人士给利用! 羽忻从以前开始,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都比普通的女孩脆弱,在发生了那样的绑架事件事,羽忻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而自己又让她失望了,做出了违背母亲的事,这才使得她们两个本应是最为亲近的姐妹,渐行渐远,这都是她的错…… “这些不是你的错菲儿,我答应你,会带她来天龙大陆,也不会杀了她!”只是要让她对你做的事付出代价而已! 感觉到羽菲的忧郁,又听到她提到自己的皇兄苍轩炎文,苍轩炎烨身上的戾气是收敛了一些,但这并不表示他会放过曾经伤害过羽菲的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的亲妹妹也一样! “谢谢你,烨。” 以为自己的动之以情说服了苍轩炎烨的羽菲,在听到他不悦的承诺后,心里顿时一松,将头更加的靠向了他的胸膛。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自己生父的事情,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羽菲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 在现代那是普通人类无法探知的领域,说出去只怕会被当作怪物,而说给同族人听,这更加是不可能了。 如果让其他几个族的猎血师知道,苏氏一族的掌门人居然是吸血鬼的后代,那他们苏氏一族就等着被剿杀吧。 即使幸运到不会遭到猎血师的联合围杀,但这件事一旦透露出去,要是让血族知道了,那么血腥事件再所难免。 听着那些老家伙们的口气,虽然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在血族中的地位,但拥有着孕育子嗣的力量,及令那些老家伙们忌惮的实力,最后只能以着卑鄙的手段,用母亲要挟对方来看,羽菲的父亲在血族里的地位应该不低。 用着卑鄙的手段,杀害了一个血族贵族,这对吸血鬼们来说,无疑是挑战了它们所谓的高傲的自尊,真要是被对方知道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烨,对我所说的吸血鬼和猎血师,你不好奇吗?对我所说的那个世界,你不疑惑吗?对我杀害父亲的同族,你不觉得我无情吗?” 一连三个问句,道出了羽菲内心的不安,也将她坚强的面具给打破,这是羽菲第一次在人前示弱,也是她第一次讲述自己的过往,轻松之下,是无尽的脆弱—— “威伦的事便是最好的证明,这世间存在着那样罪恶的存在并不奇怪。天龙之子的你,从来就不是合理的存在,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神迹,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的答案,即使你来自天上,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王妃的事实,只要菲儿你在我的身边,便好。” “吸血鬼可以算是你的同族吗?这个答案,早在你父亲湮灭你们姐妹和母亲的事实于血族的世界时,他便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不是吗?他希望你们做为人类,无论是猎血师,还是普通的人类,只要不是同他一样是吸食人类鲜血而活着的物种,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烨——” 或许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对这件事,羽菲又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起过,为此在听到苍轩炎烨这翻话后,她的内心在触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对那位没有任何印象的吸血鬼父亲的感谢。 谢谢他替羽忻和自己选择了作为人类的这条路,谢谢他因爱着母亲和她们姐妹两个人而牺牲了自己…… “菲儿,你不需要困惑,不需要迟疑,只要做你自己便好。”摸上羽菲湿润的脸颊,苍轩炎烨低下头,将它们用自己的唇舌吻去,轻声细语的道。 “菲儿,你的母亲之所以不希望你成为猎血师,只是不希望你被迫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只是比你更早看透你不喜欢沾染鲜血的事实而已,并不是想以此限制你。” 苍轩炎烨今晚本是想将自己的童年和过往告诉羽菲,再让她认清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东楚国的本应正值的二皇子了,可没想到在这个契机之下,苍轩炎烨却是知道了羽菲的真实来历,还有她惧怕黑暗,为何会知道吸血鬼的事情。 相比之下,苍轩炎烨觉得自己今晚的收获很大,同时他也想解开羽菲心中的结。 在苍轩炎烨的眼里,羽菲瘦弱的肩膀不应该担负那样沉重的包袱,还有那个该死的苏羽忻,都是因为她,她的菲儿才会如此的痛苦! 而也正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的菲儿对已逝去的母亲愧疚不已,这根本就是错误的! 他苍轩炎烨所看上的女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沾染过血腥,带着阴谋诡计针对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是因着他的菲儿的聪明才智,否则如何能做到如何这个局面。 在苍轩炎烨的眼底,但凡是羽菲做的事,就没有错的,只要是她说的话,就没有不对的,即使羽菲说太阳是从南边升起来的,苍轩炎烨也会认定它是真理! 由此可见,被爱情冲昏头的人,不只女人会智商下降,就连男人也是负智商! “菲儿,你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而你作为长姐,她会为你因胞妹所做的牺牲而骄傲!” 本来还暗自心伤的羽菲,一听苍轩炎烨这样不知是事实,还是颠倒黑白的理解后,顿时都忘记了哭泣,只是在放着夜明珠的屋舍内,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那张离着自己越来越近,金眸里带着怜惜之色的深刻五官。 妈妈,你真的是如烨所说这样想的吗?即使到了现在,你仍在为我而骄傲吗?小羽仍是您最为骄傲的孩子吗? 似乎不确定,又似乎只是不安,羽菲对着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迷醉在其中的失神问着,“烨,妈妈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是的,她一定是那样想的,我的菲儿是最好的,她不应该这么愁眉苦脸的活着,她应该要笑,笑得就如当初在花园里时那般灿烂。” 借助着羽菲的回忆内容,苍轩炎烨继续轻声哄骗着羽菲,虽然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见到羽菲灿烂的笑容,那应该是被他独享的。 但苍轩炎烨这个霸道的男人,在和羽菲的愉悦相较之下,他将自己的私心放到了一边,将羽菲的快乐摆在了第一位! 只有羽菲快乐,在内心发出真正的笑容,这才是他苍轩炎烨想要看到的结果—— “嗯,你说得对,烨,妈妈一定更加希望看到我和羽忻活着过完余生。” 曾经母亲也是那么的爱笑,更爱对着她和羽忻笑,说她和羽忻是她这辈子最珍爱的宝贝,看着她们两个人的笑,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妈妈,在这个异世,我也得到了这辈子最为珍爱的宝物了—— 含泪而笑,羽菲透过迷蒙的眼,看着苍轩炎烨那张冷冰冰的脸,及他眼底金眸下的心疼,终于再次确定了自己来到这个异世,最大的收获得什么,是眼前的这个视自己如珍宝的俊逸男子! “烨,我是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你。” 遇上在这个一夫多妻的大陆上,仍是相信着爱情,并将它执行到底的苍轩一族的你,原来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的并不是奢望! “菲儿,无论是此生还是下辈子,我手里握着的,永远都只会是你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母后和父皇,你的爹和娘亲没有做到,我们一定要完成他们的愿望。” 当苍轩炎烨第一次听到羽菲的诉如此情话时,内心更是激荡不已,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了些动容,而后他本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说的情话,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令听到这翻话的羽菲,感动的泪水更是簌簌止不住的往下流。 “菲儿,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流泪的。” “烨,我知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孤老终生的羽菲,在得到这样甜蜜的幸福后,也不知是怀有身孕后心情起伏过大,还是多年的紧繃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皆是一软,就这样跌向了苍轩炎烨宽厚坚实的胸膛。 ps:偶现在已经码字到第二部了,好纠结羽菲回到现代后是要以对付吸血鬼为主呢,还是让男主恢复成人型为主…( 336 不言而喻的亲情 “烨,我知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温柔的看向靠在自己胸膛前,已经因着不知是太累,还是激动到昏睡过去的羽菲,轻轻地将她抱向自己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羽菲能睡得更加的舒适。 {烨,我是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你。} 回想着刚才羽菲所说的这句话,和她脸上展现的真情实意,苍轩炎烨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幸好他没有步上叶阳墨奇的后尘,对怀里这个他全心全意要呵护一辈子的女子,欺骗才是最为不明智的举措。 只有真心相对,将最真实的自己呈现在她的眼前,剖析给她看,让她了解到真正的自己,才有可能得到她的真心,而苍轩炎烨显然是押对了宝,做到了这一点。 现在的苍轩炎烨在羽菲的眼底已经算是没有秘密了,而更加令苍轩炎烨满意的是,羽菲也将她的一切告诉于他,这令他们在有了实质的肌肤之亲的基础上,又有了更加进一步的深入了解,同时也让苍轩炎烨确定了,羽菲已经是完全的倾心于自己的事实。 如此苍轩炎烨便放心了,无论在青国碰不碰得上叶阳墨奇,他都不必担心羽菲会再为他伤神,让苍轩炎烨考虑着要不要派炎王阁的人将他给弄出点“意外”,让叶阳墨奇去不了青国。 只是这次苍轩炎烨错估了南雀国皇帝雀成宇的打算,原本出使青国的是叶阳墨奇没错,可在从叶阳菁连那里知道了令他心惊的“真相”后,前往青国的使臣便立即改变了,这也令南雀国以后的局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不过这是后话了。 这边皇宫的华烨殿内,苍轩炎烨心情极好的抱着羽菲在这个幼时自己最爱呆的地方过了一夜,而烨王府里,给羽菲熬好药正打算找她喝下去的欧梅,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这左等右等,等不到羽菲和苍轩炎烨回府不说,她立即让蒋如潮去打听一上,他们王爷带着小姐去了哪里,好让自己准备一下将安胎药给送过去。 结果这打听的地方一出来,欧梅差点没晕倒,这苍轩炎烨怎么好端端的就带着羽菲去了皇宫呢? 这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别说里面勾心斗角多,就是不小心走错了路,都有可能被砍脑袋,欧梅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基本上是除了华烨殿外,其它地方都不去,就怕给当时的羽菲添麻烦。 “我说梅姐姐,这补药一个晚上不吃,不会怎么着吧?” 去帮欧梅打听消息回来的蒋如潮,看着欧梅扶着门首的样子,不由好奇了,这王妃虽然身子骨最近是弱了些,可还不至于到了不喝一晚的补药就会一病不起的地步吧? 怎么说,王妃和王爷在外面都餐风露宿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娇贵成那样啊? “哎,蒋二公子,这你不懂,奴婢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如果王妃从皇宫里出来了,请您及时通知我好吧?” 见今晚羽菲估计是回不来的欧梅,摸着自己发疼的额间,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对着蒋如潮如此请求着,只希望今晚王爷别一时情劫做出什么亲密的事来,小羽也别一时不查,出了什么纰漏,让王爷给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后欧梅脑袋生疼的进了屋子,只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蒋如潮和以着忧虑眼神看向皇宫方向的火浴南,明日就要去青国了,这可别出什么事端来才好。 第二日天还未亮,宫门还未开时,羽菲是被饿醒的,昨晚因着太累了,所以她也就没用膳的昏睡在了苍轩炎烨的怀里,早上时辰,她还奇怪自己身体怎么这么僵硬,不得动弹,没想到一个睁眼,就看见了侧睡在自己身边的苍轩炎烨。 看着这样睡得不设防,没有了往日冷漠气焰的苍轩炎烨,羽菲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不熟悉的床榻,不一样的装饰,没有欧梅和小悦的身影,只有苍轩炎烨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和无论在何时都不会缺少的夜明珠。 “菲儿,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苍轩炎烨的睡眠质量一向不怎么好,在炎王阁被鬼阎训练出来的苍轩炎烨,他一向都是浅眠居多,虽然每当拥着羽菲时,他就会睡得安稳些,但只要身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苍轩炎烨还是会立即醒过来,这在杀手阁里训练出来的警惕性,是这一生都不会变的了。 还在细细观察苍轩炎烨睡容的羽菲,没想到自己才只看了一小会,还闭着眼的男子居然已经开口问自己了,幸而他是闭着眼,没看到羽菲眨红的脸。 “咕噜,咕噜——” 羽菲没有回答苍轩炎烨的问题,反倒是她的肚子替她做了回答,听着羽菲饿肚子的声音,苍轩炎烨嘴角上扬着,才缓缓的睁开了令羽菲迷醉的金眸。 “看来,菲儿是饿了。” “烨,我们昨晚没有回王府吗?” 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苍轩炎烨的问题,在被对方拉着起身时,羽菲陡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她昏睡过去后,苍轩炎烨似乎没带她回烨王府啊。 这样梅姐姐和小悦不是很着急了么?更何况自己还要写信函给苍轩炎文,这样下来,不是没有时间了吗? 那个高总管已经去了烨王府了吗,要是错过了,自己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有谁能抵挡得了烨的怒火,有谁又能为梅姐姐和小悦求情呢? “见你睡得熟,不想吵醒你,便没有回王府,怎么了吗,菲儿?” 对没有回去烨王府睡觉这件事,苍轩炎烨倒没怎么觉得好大惊小怪的,只是对于羽菲的提问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没有。” 苍轩炎烨这个王爷都觉得没问题了,羽菲自然也不敢说出自己真正担心的。不过也幸好这几日回来后,羽菲休息得好,似乎一晚没有喝那个安胎药,也没怎么不舒服,就是肯定害着梅姐姐和小悦担心了。 “王爷,王妃,皇上已经吩咐奴才准备好了早膳给您二位享用了。” 这里羽菲和苍轩炎烨才对话了几句,没想到在屋舍外就响起了高升进恭敬周到的声音,令羽菲的眉毛一挑。 这究竟是苍轩炎文吩咐的呢,还是高升进来找自己拿信函了呢? “皇兄倒是想得周到,知道我的菲儿已经饿了。” 对高升进的出现,苍轩炎烨是一点也不惊讶,早在羽菲未醒来前,他就知道在屋舍外五十米处有着大内高手守着,想来是苍轩炎文怕自己出什么事,才让人来保护的。 而这高升进,来的时间也不迟,意是在羽菲醒来时的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恭候在外面了,直到听到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才敢冒然打断他们的对话。估计是皇兄怕他们错过了去青国的最佳时辰,才如此安排的吧。 苍轩炎烨是如此想着的,哪里又会知道自从知道苍轩炎烨带着羽菲进了华烨殿后,苍轩炎文便放下手里处理的公文,也没驾着御撵,而是散步着慢悠悠的在皇宫里走着。 高升进远远跟在苍轩炎文身后,看着前方修长的明皇色身影,想着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见过苍轩炎文这样轻松、愉快的背影了,似乎自从先皇去世以来,便没再见过皇上如此了。 而皇上如今会这样,是因为烨王爷回来了吧,这个世上皇上惟一的血脉兄弟回来了。 所以皇上才会觉得这个皇宫不再是冷冰冰的囚笼,而是能保护自家皇弟的堡垒了吗? 高长进就这样看着苍轩炎文慢悠悠的一直走着,走着,最后走到了琴意殿的门外,推门而入,如同以往那般将侍卫全部留在外面,只默许让高升进跟进去。 先皇后的住所琴意殿,以往苍轩炎文只有在心烦意乱,想要找到内心的平静时,才会来这里,看着这些熟悉,却又陌生得失去了往日先皇后身影的地方,寻求内心的平和。 而今日苍轩炎文则是带着与以往截然相反的心情踏入琴意殿,跟在后面,尽量不发出声音的高升进,只见自家一向威严的皇上,突然站在了一个圆柱后,然后抬首,向着上面望去,这一站便是两个钟的时间。 直到苍轩炎文觉得满意了,眼底带上了笑意,才又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琴意殿。 而高升进则是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在苍轩炎文看不见的时候,自己也站到了刚才苍轩炎文所站的位置,以着同样的角度向着同一个方向看去,最后高升进看到了一副日后在心底无论如何也磨灭不了的画面—— 在高升进眼底一向高高在上,眼底冷漠得仿佛没有任何生物存在,没有任何温度的苍轩炎烨,正拥着羽菲,站在高处,看向琴意殿的小湖,金眸里漾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柔,似乎在对着怀里的女子诉说着什么。 原来他们的王爷不是无情,只是将这不多的感情全部倾注给了他们的王妃——< 337 临行而留的信函 “皇兄倒是想得周到,知道我的菲儿已经饿了。” 对着高升进的到来,和周到的准备,苍轩炎烨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抱着还在挣扎的羽菲,就往着华烨殿的正殿自己的居所而去。 而跟在苍轩炎烨和羽菲身后的高升进,在他们离开后,眼神却是向着昨日他们两个人所站的位置看去,视线一移,看着琴意殿的某处看去。 那个地方果然看不到昨日自己和皇上所站的地方,不知当年先皇和先皇后是否也是站在那个地方,看着在这高处嬉闹等着先皇后去小湖边的年幼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 哎—— 摇了摇头,高升进将心底的惆怅给收起,他们的先皇和先皇后,无论何时被提起,永远都是东楚百姓心里的痛,那么温柔善良的先皇后,那么儒雅公正的先皇,却遭遇到了那样狠毒的行刺…… 当羽菲被苍轩炎烨抱着到了月余前所居住过的寝房时,里面早就收拾好了,就好像羽菲一直住在这里一样。 “自打我们从南雀国回东楚后,无论是华烨殿,还是烨王府,皇兄都命人日日打扫着。” 是想着她和烨回来时,无论是想去哪里住,都会觉得舒适吗? 听着苍轩炎烨对自己的解释,羽菲又想到了昨晚和自己交谈的苍轩炎文,那个父母双亡,被迫在一夜之间成长成大人的一国之君啊,在找到自己失而复得,恢复记忆的皇弟时,究竟是以着什么样的心情吩咐底下的人要这样做的呢? 苍轩炎文对烨的心,更甚至是高过了自己对羽忻的用心。一想到这些点点滴滴,羽菲突然自觉惭愧,同样是长者,她却没能如苍轩炎文做得一样好。 “王爷,奴婢得来伺候王妃洗漱的,皇上有事烦请您去前厅一下。” 正当羽菲沉浸在过往里自责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宫女,对着苍轩炎烨和羽菲就是一阵话。 听完宫女的话,苍轩炎烨也很是好奇苍轩炎文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明明昨天皇兄还亲自去了烨王府一趟,要交待的事情和要注意的事项,也在之前就交待好了,这会又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烨,你去吧,在皇宫里,你还怕我会丢了吗?” 羽菲眼珠子只是一眨,立即就想明白了苍轩炎文的用意,推了推苍轩炎烨,让他放心的去见苍轩炎文,她可以打理好自己的。 而当苍轩炎烨走出去,不见了身影后,羽菲果然如愿的看见了高升进,这个昨日和自己说今日早上会去烨王府替自己拿信函的总管大人,苍轩炎文身边的亲信。 “王妃,皇上怕您没有时间写信函,特意支开了王爷,让奴才来给王妃送笔墨了。” 只见高升进带着笑意的将笔墨给送到书桌上,随后就退了出去,估计是给羽菲把风去了,而那个刚才还说要服侍羽菲的宫女,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已经摆放好的食物,羽菲想着欧梅提醒自己的不能吃的几样食物,将就着先对付吃了几口垫肚子,不至于让自己太饿,饿着了肚子里的宝宝。 在这之后,就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书桌上摆好的笔墨,开始打算写信函,幸好羽菲在倚舞楼时接触过这里的字体,虽说不是和汉字完全一样,但也相差不远。 要让羽菲快速的阅读起来虽然是有难度,但慢慢写,和慢慢看,大体意思她还是能知道个大概的,为此这封信函自然也不会难到哪里去,加之羽菲也不是什么啰嗦之人,只将事情的大概,及自己的想法,和对苍轩炎烨的请求给写了一下,这不一会的功夫便好了。 最起码赶在了苍轩炎烨回来之前将信函给写好,交到高升进的手上,这便足够了,只是在高升进离开前,羽菲有些迟疑的叫住了他欲离开的脚步。 “王妃,还有什么事吩咐奴才的,或者是要奴才转告什么话给皇上?”看着羽菲犹豫的神色,高升进低声的询问着。 这时间毕竟紧迫,高升进不知道苍轩炎文那里能拖着苍轩炎烨多久,而这会见羽菲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又不能就此离开。 “烦请高总管告诉皇上,如果我有个,如果我有事不能回来,请一定要将此信函交到烨的手上!” 本来羽菲是想说自己有个万一的,但又怕这样的话,会引起苍轩炎文的怀疑,让他提醒苍轩炎烨,便只好推说了另外一个借口。 可就算是这样的借口也很牵强,这个就连羽菲自己也知道,但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她的这个连自己都觉得牵强的借口,在事发后,算是挽救了天龙大陆的生灵涂炭,让苍轩炎烨还保有一丝的理智…… “是的,奴才会一字不落的传达给皇上,那么王妃,奴才先告退了。” 对着羽菲这明显不是什么好预兆的话,高升进听着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但身为奴才,他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在见时间差不多之后,只得对着羽菲伏了伏身,恭敬的离开了。 羽菲看着高升进远去的背影,心里也很没底,她是知道苍轩炎文对苍轩炎烨的兄弟情,只是在经过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心里已经改变不少的苍轩炎烨,如果在自己真的出了事后,又真的能听进苍轩炎文的规劝吗? “菲儿,你在看什么?” 时间上可以说是多一会则太长,少一会则会被撞见,反正苍轩炎烨回来的时机,和高升进离开的是刚刚好,要不是知道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在远处偷看的话,羽菲都差点以为他是在看见高升进走了之后,才特意过来的。 “没什么,烨,我们什么时候出皇宫,离去青国的时辰该到了吧?” 羽菲也不想和苍轩炎烨过多的谈论下去,只怕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只得转移话题道。 “马上就出宫了,菲儿,你难道不好奇皇兄和我说了什么吗?”拉着羽菲向着自己坐骑所在的方向而去,苍轩炎烨反问着她。 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又扯了些话题么? 羽菲心底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她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只得表现出一点好奇的样子,对着苍轩炎烨问道,“烨,那么皇上和你说了些什么呢?” “风未鸯。” 这三个字一出,羽菲走着的步伐都停顿了一下,看来风未鸯对她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也确实,因着风未鸯对苍轩炎烨下药,才会让他失去理智,和羽菲缠绵了一整个晚上,也才会令她有了孩子,到现在这样不得不瞒着苍轩炎烨的地步,这是羽菲第一次对苍轩炎烨进行欺骗和隐瞒,羽菲也希望这是此生仅有的一次…… “风未鸯怎么了?” 如果没有记错,风未鸯在对苍轩炎烨使药,计谋被拆穿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就连炎王阁派出的人都没查出她的影踪,这会怎么好好又突然提到她了? “风丞相在知道了风未鸯的所作所为后,请旨让皇兄同意风府给风未鸯举办一个葬礼,就当这次去西武国,她已经不幸身亡了。” 什么?! 羽菲是见过风尹游这个东楚国以国之利益为第一准则的风丞相的,只是羽菲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风尹游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替风未鸯举行葬礼,这就无异于是在告诉她,也是告诉收留她的那个幕后黑手,风家,东楚国已经舍弃了风未鸯这个人,无论她以后要怎么做,都和风家再无关系,而东楚国也绝对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吗?风尹游为何能忍心做到这一步? “风丞相也是思虑许久才下了这么一个决定,这可以说是给风未鸯的最后一个机会,葬礼将在消息发布出去的一个月之后再举行,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菲儿?” 先发消息,再一个月之后举行葬礼?! “如果风未鸯肯回头,那么这个葬礼要怎么收场?” 经苍轩炎烨这么一提,羽菲总算是明白了风尹游的深意,怪不得要请示苍轩炎文了,只有东楚国的帝王发布这个消息,才能快速的散播到天龙大陆的各处,那么无论风未鸯是在哪里,就一定能收到这个消息了。 只是如果风未鸯真的肯罢手,回心转意,那么这个葬礼又该如何收场呢? “既然风丞相能想到这个办法,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了,只是风未鸯究竟会不会回来还是个问题。” 其实上苍轩炎烨说得也没有错,这本就不是羽菲该操心的问题,而苍轩炎烨所说的“会不会回来”,也确实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 都说一步错,步步错,既然风未鸯决定和那群人联手,那么对方就不可能不防备于她。 就算现在的风未鸯有心想回来,可没有武功的她,要是被软禁了,又或者因为其它什么缘故,错过了这一个月的期限,那么风未鸯就真的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338 前往青国的队伍 “既然风丞相能想到这个办法,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了,只是风未鸯究竟会不会回来还是个问题。” 风未鸯的事,由着苍轩炎烨的话,而终结了羽菲和他之间的继续交谈,对这个因情而对苍轩炎烨用药的女子,羽菲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的,既同情于她的因爱不成,又不认同她的因爱不折手段。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因爱而变得扭曲的人比比皆是,令人同情又令人生恨,但最后的结局都逃脱不了以悲剧收场。 心底为风未鸯的最终选择而叹息着,羽菲最后选择什么话也不说,随着苍轩炎烨骑着马匹离开了这座因有着苍轩炎烨的记忆才显得有意义,现在因着还有苍轩炎文在才显得有些温度的偌大皇宫。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出现在烨王府门口时,那些早等待着的随行一起去青国的东楚将领早就准备好了,只翘首以盼等着正从皇宫而来的苍轩炎烨和羽菲两个人。 只因早在稍早之前,苍轩炎文便让宫里的太监传来圣旨,说烨王爷和烨王妃会从皇宫而来,让他们在此等候。 “王妃,您没事吧?累吗,有无不适之处?” 欧梅早早就守候在了外面,一直等着羽菲归来的身影,直到她气色还算不错的走到自己面前,欧梅才压低了声音,在苍轩炎烨的注视下不敢多说什么的这样问着。 “梅姐姐,让你和小悦担心了。” 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羽菲自己是心里有数的,欧梅为何会如此担心,为的还不是因为自己怀有身孕,身体却不好的缘故么。只是在没见到一向叽叽喳喳活泼的小悦影子后,羽菲不由奇怪了。 “对了,梅姐姐,小悦那小丫头呢?” 经羽菲这么一问,欧梅才对着她说道:“王妃,小悦正在里面收拾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小丫头收拾得如何呢?” 当欧梅对着羽菲这么说着的同时,还在苍轩炎烨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她偷偷地挤眉弄眼,让她明白自己私下有话对她说。 “烨,我和梅姐姐进去看看小悦怎么还不来,你先等我一会。” “去吧。” 直到羽菲和欧梅进了烨王府,看不到苍轩炎烨的身影后,欧梅才敢对着她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很是严肃的对着羽菲说教着。 “小羽,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昨晚任着王爷胡来,没有回王府呢?安胎药且不喝没说,昨晚王爷没有做什么会伤害你身子骨的事吧?” 由于担心羽菲,欧梅讲话可以算是相当直白了,羽菲一听,脸上顿时烧红了起来。 而欧梅一见羽菲这样的表情,脸上顿时一愣,猜想不会真给自己说中了吧,难道昨晚小羽和王爷真的又行房了?! “小羽,昨晚难道你和王爷真的又,” “没有!梅姐姐,真的没有,昨晚我和烨只是在华烨殿休息了一晚,是因为我太累了,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急急的打断欧梅的话,羽菲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她和烨明明是光明正大结亲的,可现在不懂的人要是听着梅姐姐的话,只怕还会以为自己是去偷人的第三者呢。 为了不想让自己再继续尴尬下去,羽菲想要赶紧转移话题的问着欧梅道:“梅姐姐,小悦到底在做什么呢?” “因为担心着小羽你的身子骨,我让小悦一直在厨房熬着药,昨晚你已经错过了一次的安胎药,今早可不能再不喝了。” 结果羽菲没想到,最后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最终自己有喜这件事上。只不过小悦和欧梅的小心翼翼,和对自己考虑的周到,却是令羽菲心里很是感动。 如果母亲还在世,对着自己,应该也是像小悦和梅姐姐这般细心吧,小悦和梅姐姐两个人果然是将自己当作了亲人般在看待着。 “小姐,你总算回来听,赶紧赶紧,这会温度刚刚好呢!” 在欧梅领着羽菲朝着里面的屋舍而来时,就已经吩咐了一个侍女去通知小悦,为此在这个刚刚好踏进厢房门的时候,小悦也就才在里面坐了一会,直到看见羽菲,她才眼睛冒光的拉着羽菲往里走,端着自己看顾了一个早上的安胎药,交到羽菲的手上,催促着她赶紧喝下。 “我说姑娘啊,你的身体没大碍吧?” 正当羽菲喝完安胎药,小悦将药碗给拿去收拾后,在外面等的有些久的火浴南,趁着苍轩炎烨不注意的时候,给偷偷跑了进来,溜到屋外,对着里面的羽菲叫唤着。 其实出发晚个一两个时辰,也并不打紧,反正从东楚国去青国本就比较近,青国是在四国的中间,这一路上的时间紧赶慢赶,都不会迟到青国太久。 而火浴南之所以会进来叫羽菲,实在是因为好奇,也因着他知道羽菲怀有身孕这件事,火浴南除了好奇外,也还是有些担心羽菲的身体状况的。 “多谢火公子的关心,已经无碍了。” 在这里看到火浴南的身影,这个确实是超出了羽菲的意料,她本以为即使会进来的,也应该会是好奇心旺盛的蒋如潮。 事实上蒋如潮是很想进来,只是被去厨房的小悦给撞上了,这两个人一个如果是火的话,那么一个就一定是水,完全的不能相融,在两个人各自嘲讽了对方一阵子后,蒋如潮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但却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去里面看羽菲的情况了,只得在瞪视了一眼仿佛已经赢了什么宝贝一样的小悦之后立即赶去外面。 而小悦则是拍着手,如同战胜而归的士兵一样,蹦跶到了羽菲的身边,将她昨晚和欧梅一起收拾出来的装有硕大夜明珠,和安胎药的包袱给背上了身。 “出发!” 这羽菲一出来,苍轩炎烨立即就将她给送上了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舒适马车里,大而小悦和欧梅自然是紧接着跟了上去。 于是在离规定去青国的时辰超过了一个时辰后,苍轩炎烨才带着这群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东楚国的都城,而作为整个国家核心的苍轩炎文,则是站在皇宫城楼的最高处,手里拿着一封封着蜡,没有开启过的信函,目送着自己最为亲近的皇弟离开。 苍轩炎文本以为苍轩炎烨和羽菲这一去,至多不过又像上次一样是月余的时间,无论如何最后他们两个人都会回到这座有自己守候,能作为他们坚强堡垒的皇城。 然后现实却总是那么的难以预料,当苍轩炎文再次见到羽菲时,却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景之下,而时间如流水般的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久到苍轩炎文已经失望得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个能令自己皇弟牵肠挂肚的奇女子—— 这次去青国的队伍很是庞大,毕竟是代表着东楚国,而坐在马车里的小悦和欧梅,则是在宽敞得足够小悦蹦跳的马车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看得羽菲是一阵不明白。 “梅姐姐,你和小悦在找什么吗?” 如果是需要什么的话,羽菲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找苍轩炎烨要,而不必要让小悦和欧梅在马车里如此辛苦的翻找。 “皇家总是会喜欢用麝香作为香料布置马车,这种香料对孩子是有伤害的,我和小悦是在看这马车里有没有,以防万一。” 因为不能明着对外人说羽菲已经怀有身孕这件事,为此无论在吃食,还是住行方面,欧梅和小悦都必需倍加的小心和谨慎,就像麝香这件事,她们两个人根本不放心假借他人之手,又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才会这样折腾着。 “有你们两个随行一起跟着我去青国,真是太好了。” 听完欧梅的这一翻解释,羽菲的心头又是一阵激荡,脸上带着感激之情对着她们两个说着。 或许真的跟怀有身孕有关,羽菲觉得自己最近很容易感动,而一感动感情就不受支配了,眼眶里总是容易湿润,好像随时都要落泪般。 “嘻嘻,小姐,小悦也觉得能跟着你一起去青国是最好了,你可不知道,上次没有能跟着你和王爷一起去西武国,我和梅姐姐有多担心呢!” 因为只能在烨王府里听着从炎王阁传来的消息,虽然最终都是化险为夷,但小悦和欧梅总是想象着她们两个人要是在羽菲的身边,就算不能给他们帮忙,起码在住行上,能帮着羽菲,不会让她如此受累。 而现在,欧梅和小悦两个人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又对自己的体能和各个方面进行了训练,她们两个人相信着,在关键时刻自己是绝对不会拖羽菲后腿的,更何况现在的羽菲身体状况不比以前,能不使用火凤琴,还是不要用的为好,就算不会动了胎气,杀戮对孩子终究不好。 “放心吧,皇上已经布置得极好,我相信王爷也不会让小羽再受任何惊吓了。”< 339 青国的天然屏障 “放心吧,皇上已经布置得极好,我相信王爷也不会让小羽再受任何惊吓了。” 欧梅这话说得在理,上次去皇室陵墓那是秘密潜行,不宜让太多不相干的人知道,再加上在皇室陵墓那里又有重兵把守,苍轩炎文自然没想到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会遇上危险。 事实上,在去的路上,因为是在东楚国,而苍轩炎烨他们又是乔装装扮而去,确实也没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争端,只是在皇室陵墓里的凶险,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在皇室陵墓里化险为夷后,从西武国回来的路上,苍轩炎文都已经派了风未鸯和蒋如潮去接应,可没想到因爱不成的风未鸯会做出背叛东楚国,背弃苍轩炎烨的事,这才致使了路上凶险的发生,白虎的疯狂。 而后的无回楼杀手,火花箭爆发,这虽然最后都是有惊无险,但都让苍轩炎文起了戒心,看来江湖上想对天龙之子出手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这次去青国,兵力自然得安排足了。 于是在去青国的这个队伍里,除了苍轩炎烨炎王阁的五十名杀手外,剩下的两百余名士兵,全是苍轩炎文在东楚国里训练出来的精锐。 这些精锐,全是苍轩炎文当年在苍轩炎烨被掳后亲自督导而成,可以说他灌输给这些精英士兵的观念就是要他们尽全力保护苍轩炎烨,这才是他们的第一使命。 而蒋如潮这几个自小陪伴在苍轩炎烨身边长大的人,其实变相的就是这些精英士兵的统领,而他们的主要任务,则是保护苍轩炎烨,不让十三年前的事再度发生! 对这些事,苍轩炎烨是不知,但跟在他身边的炎二,却是知道的很清楚,是蒋如潮受苍轩炎文的指示有意透露,也是炎王阁消息阁的探查结果。 一连五六日匆匆就这样过去了,这期间羽菲的身体倒是没有怎么不适,苍轩炎烨和羽菲一行人,因为时间的充裕,并没有如之前那般赶路的不快不慢的来到了东楚国和青国相邻的边界上。 在天龙大陆上,青国的地理位置可以说不好,那是因为它处于其它四国的中间,可以说是四面受敌。 但也可以说青国的地理位置很好,只因它四面是它国,为此四国不会特意的刁难和压制它,只为了能牵制其它国家,最起码除了北虎国的那一次入侵外,这百年来再无其它国家对青国进行过侵略。 只不过单就是北虎国的那一次入侵,就已经让青国的国之根本受到了重大的打击,用了百余年的时间也恢复不过来。 而如今青国将女子送入其它四国的真实目的又被揭穿了,这样青国在其它四国中的身份就显得尴尬万分了。如果这次没有给四国一个好好的解释,别说其它国,单是东楚国就不会放过青国! 在青国和其它四国相交界的地方,有着一道天然的屏障,那是一条山脉,它贯穿着带个青国的领土。 而每个交界的地方,都以着国与国之间的名字命名。如青国和东楚国的交界则是叫“青东”山脉,南雀国和青国的交界则是叫“青南”山脉,依次类推。 如果这个大陆有飞机的话,人从飞机上空往下望去,就会看见这四条山脉是连接在一起的,一条庞大的连绵几十万里的山脉,将青国整个国土给包围在了里面,看起来就如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墙,护卫着青国一般。 这四条山脉几乎全是天险,奇峰峻岭,山中更是多凶猛的动物,很是容易防守,却很难攻下,为此也限制了青国的发展。 先不说青国的兵力如何,单是这样的天然之势,凭借着这天险自保,青国想要扩张领土是不太可能了,但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否则以着青国这样的一块肥肉在嘴边,其它四国怎么可能会放着不管,只能望洋兴叹呢。 就是不知当年北虎国是因何才能攻破这天然的屏障,将青国给逼到伤着国之根本的地步了。 当时羽菲从南雀国要去东楚国时,为了分开南雀国的兵力,当时苍轩炎烨并没有带着羽菲往青东山脉而去,而是往青南山脉,之后再凭借着炎王阁之人对地形的熟悉,避开追兵前往东楚国。 这本是完美的计划,可谁也没有想到当日会在青国的密林里,碰上那群神秘的铠甲之人,之后会遭遇到了喻少白的陷阱,这才致使了之后事情的发生,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幸而最后苍轩炎文这个帝王亲自前来,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也顺利的将羽菲和苍轩炎烨给带回了东楚国。 时过几个月,当羽菲再次要踏上青国的道路时,心里有些百感交集,此次一去,不知又要徒增多少血腥,手上不知又要多添几条人命了—— 这日苍轩炎烨领着两百将士,五十余名炎王阁杀手穿行在青东山脉中,这条山脉处虽然有着合了青国和东楚国之力开凿出的一条通道,用作平日的来往,但不管怎么说,都还实在是险峻了些。 高大的树木,仿佛都能遮着天蔽着日,山石嶙峋比比皆是,苍轩炎烨一行人穿林而行,虽是感觉不到燥热之气,但却觉得有些阴森清凉。 虽然已是入秋,但这正午时候的太阳,也不可说一点不热,可这样直射下来,却只不过是透过了些树梢,洒下一点点的金光。 这一接近傍晚时分,整个林中的光线就暗淡了下来,与没有星空的黑夜已是相去不远了。 苍轩炎烨呆在炎王阁时,没少在五国之间行走,此时见天色已晚,便选了一处靠河边的,相比其它地方稍微比较平坦点的地方驻扎了下来,这青东山脉路程很是远,怕是有几百里路,急着一时也赶不到青国。 炎二和蒋如潮指示着底下的人搭建着临时的简易帐篷,而羽菲则是从马车内走了下来,看着这样宽阔无垠的地方,眉头顿时一皱。 “菲儿,为何皱眉?” 其他人已经各司其职的生火,去找食物等等,苍轩炎烨等在羽菲的马车外,一见她皱眉,不由就问起。 “烨,你不觉得这里太过平坦,是有心之人动手的好地方吗?如果真如此,那我们可就成瓮中捉鳖,插翅难飞了!” “呵呵,我的菲儿也成军师了,也难怪,南雀浮云山一役,苏军师的名号可是威名远播了。” 拉着羽菲暖意的纤纤玉手,苍轩炎烨嘴角上扬的笑了,想到了羽菲当日在南雀国的丰功伟绩,心情大好的带着她往自己的帐篷而去,拿出了身上的关于青东山脉地图的羊皮卷。 “菲儿,今天不会有人动手的!” 羽菲听着苍轩炎烨肯定的回答,不由挑起眉头,沉思了起来。这几日来,她和苍轩炎烨的出行队伍确实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走着,但那是因为他们还在东楚国的领土,现在已经到了青国和东楚国的边界之处,谁还能保证安全无虞呢? 苍轩炎烨见羽菲在沉思着,他也不说话,不打扰她的思绪,只是摆弄着手里的羊皮卷,他潜入过北虎国,去过西武国,和自己邻近的南雀国也没少去瞎掺和,可对青国,苍轩炎烨倒确实没怎么在意过。 或许是因为青国在这五国里的地位实在太弱,除了它的武乐外,再无一点能引起苍轩炎烨兴趣的地方,为此才会忽略了青国。 不过青国它除了武乐厉害外,据说兽乐也是五国中一绝,就不知和他的菲儿一比,究竟是能到达哪个程度?而这连接着四国的山脉里,也曾传言能让会兽乐的人大吃一惊,就不知是真不是假了。 帐篷内苍轩炎烨想着那个传言,羽菲沉思着,突然她恍然大悟的一点头对着苍轩炎烨道:“烨,是否因为我们这个位置的缘故。” “我们还只是在边境处,如果真有敌袭,东楚国的援兵也能很快的赶来,相信你皇兄已经吩咐过边境的将士了吧。” 听了羽菲的分析,苍轩炎烨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对着羽菲露出一个满意的浅笑,他看中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没错,所以就目前来说,我们很安全。在他们还没有布置好一切时,确定不了能将我们一举给歼灭,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否则不是浪费了兵力,又让我们更加的警惕了么。” 说罢,苍轩炎烨的嘴角勾勒起一丝嗜血,与之前那种淡得不能再淡的浅笑完全不同,看得羽菲也是触目惊心,颇为不适。 “烨,你希望我笑得开心是吗?” 本还沉浸在嗜血思绪里的苍轩炎烨,不知为何会听到羽菲这样的问话,只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几日前在华烨殿所说的话,苍轩炎烨还清楚的记在心里,他确实是希望羽菲能快乐的笑着,即使让别人看见她的笑容,他会嫉妒的想杀人! “那你就别露出这样嗜血的笑来,烨,否则我会受你影响的,只怕到时候笑起来也会如你一样。”< 340 青娴计策的失败 苍轩炎烨看着掩着嘴,语带淘侃之意的羽菲,听着她似假非假的如是说着,一时间令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你就别露出这样嗜血的笑来,烨,否则我会受你影响的,只怕到时候笑起来也会如你一样。” 他那个一向严肃认真的菲儿,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王爷,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吧。” 简易帐篷内,苍轩炎烨本还想问羽菲话,却突然听到了外头蒋如潮的声音,这苍轩炎烨还未答应让他进来,可羽菲就已经发话了。 而帐篷外的蒋如潮,在他心里面羽菲的地位已经和苍轩炎烨是同等了,于是在听了羽菲的命令后,就直直的进了帐篷,直到看见苍轩炎烨似乎不悦的金色眸子,蒋如潮都还不明所以,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明明他是禀告之后,得到了王妃的命令才进来的啊?这不是没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吗?他们王爷还瞪着他做什么呀? 不过奇怪归奇怪,蒋如潮还是赶紧滴将自己进来的主要来意给说清了,“王爷,娴贵人求见。” “青娴,她要见烨做什么?替她自己求情?” 之前还乐呵着的羽菲,一听青娴想见苍轩炎烨,在转头微微看了下他后,不由皱着眉头看向了蒋如潮,似乎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 “嘿嘿,这大半夜的一个女子想见男子,姑娘你说还能为的是什么呀?” 这回答羽菲的是闲得没事做的火浴南,只见他的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已经先传进了帐篷内,而他才一现身,迎面就是一阵凌厉的寒风向他击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我说炎阁主,就算被我说中了,你也别恼羞成怒啊。虽然我们都知道你对姑娘是忠心不二,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阁之事的。” “我说,喂,来真的啊!姑娘,救命啊——” 羽菲湛蓝色的眸子眼里带笑的看着,被苍轩炎烨的掌风给追得耍猴一样的火浴南,刚才心里还存有的一点疙瘩也全部不见了。 这火浴南就是小悦口中所说的,“标准的没事找事的主”,不过看着这样的火浴南,其实还是挺缓解气氛的。 “烨,你还是去看看那个青娴究竟要耍什么手段吧,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名义上还是东楚国的娴贵人。” 羽菲面上是一片严肃的劝着苍轩炎烨停手,可在他没看见的地方,羽菲却是眼中夹杂着一点暗笑,朝着火浴南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话惹苍轩炎烨不悦了,否则等会就算是她,也救不了他。 火浴南一见羽菲给他使了个眼色,和着蒋如潮那鄙视的眼神下,也对着羽菲轻轻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她的深意。 不由嘴角愉快的浮现一抹隐隐约约要笑不笑的笑意,躲在蒋如潮身后,一改之前的痞样,很是认真的道。 “既然娴贵人求见,那我这个外人就先离开了,不过姑娘啊,你那两个侍女似乎很着急在找你呢,我就只是过来替她们传话一下。” 说罢,火浴南不敢再看苍轩炎烨不悦的眼神,立即施展着轻功,从这简易帐篷里蹿了出去,那速度真是令蒋如潮都汗颜,完全是逃命的架势啊。 “烨,那我先去找小悦和梅姐姐了。” 这边火浴南和羽菲都先溜出帐篷了,蒋如潮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找了个借口,也很默契的就朝帐篷外而去。 于是不一会的时间后,这个帐篷里就只留下了微微皱眉的苍轩炎烨,只见他的眼中精光一闪,嗜血的光芒一闪即逝,不知是想起了羽菲之前的话,还是不想让娴贵人看出什么端倪。 “烨王爷。” 这边苍轩炎烨眼中的精光才敛起,手里的羊皮卷才收起,就听见了帐篷门帘的声响,而随着这声沉稳的声音下,进来的是面容和青雅极为相近的青娴,现如今东楚国的娴贵人。 苍轩炎烨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去,只见娴贵人正将外面的袭衣脱下,只着里面的一身纱衣,在灯火通明的烛光,及硕大夜明珠的照耀下,娴贵人一身纱衣下几乎是被看的清清楚楚。 娴贵人里面什么都没穿,薄薄的粉红色的纱衣,在灯火的映照下,正闪现出一片迷情之色,令一向在人面前庄严,不可侵犯的娴贵人有了另一样的娇艳之美。 看着娴贵人在走投无路之下,所做的下流手段,苍轩炎烨在心里冷哼,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她,眼底一片清明的问道:“娴贵人,有什么事?” “娴贵人”这三个字,苍轩炎烨一字一句讲得特别重,令心思灵巧的青娴顿时脸上烧红,为的不是羞涩,而是耻辱。 苍轩族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当年被青国送往东楚国时,青娴不是没有过幻想,苍轩炎文年少被迫登基,他的雷厉风行,他的英名,他的风姿,在五国怎么会没有传诵。 可当时迎亲的却不是苍轩炎文本人,这点青娴忍下了,但该圆房的那晚,苍轩炎文也未进新房,至此而后的无数个日夜,青娴只在御花园“巧遇”过青娴几次! 无论青娴送去的是什么,都会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如此而往,青娴死心了!真正的当起了青国的“密探”,尽责的完成她的使命…… 青娴的怨天尤人,其实都只能怪她的出身青国,她来东楚国本就不简单,苍轩炎文又怎么可能会亲近于她,没有将她打入冷宫,衣食无忧的供着她已经是对青娴最大的恩惠了,可她却还想得到更多。 而青娴想要的温情,只会令苍轩炎文更加的防备于她,不让她近身,生怕是青国的诡计,而事实也证明,青娴确实不是省油的灯。 苍轩炎烨的宴会上,青娴用竹青使的计,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不是羽菲的人,绝对都难以脱身,就算苍轩炎文有心相帮,也绝对会落下一个“狠毒”的名声—— “烨王爷,如果这次去青国,青娴愿意相帮,不知可否保青娴一条命?” 虽然青娴自知用美色无法令苍轩炎烨动摇帮助自己,但她仍是不肯放弃,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于是在边和苍轩炎烨谈条件时,青娴边向着他靠近,身上的薄纱虽是未褪下,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已经完美的展露在了苍轩炎烨的眼前。 面对眼前美景,如果是其它男人,估计不会把放到嘴边的肉给推开,但苍轩炎烨却不是普通的男子,只见他的眼神在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只是瞟了一眼,眼底无波澜的冷淡开口。 “娴贵人严重了,这次青国诚心相邀,本王觉得不需要娴贵人的什么帮忙,更何况这次皇兄特意让贵人回青国探望家人,这可是大恩点。” 往日都不屑于开口多说半句废话的苍轩炎烨,不知为何,居然说出了以上这些表面听着无心,但暗里却是讽刺青娴的话,听得对方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实在是好看。 “以王爷之聪明才智,青娴相信王爷绝对不会以为青国这次是诚心相邀!天龙之子的名号在五国已经散播开,青国多年的筹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青娴不知是在苍轩炎烨的眼神下,还是脱了袭衣太久,身上竟觉得瑟瑟发冷,可她仍是咬着牙,坚定的回答道。 可青娴却不知,她的这翻话,却是触及了苍轩炎烨的底线,一提羽菲,就让他想到了上次在宴会上她对羽菲的用计,如果不是竹青尚小,如果不是竹青对羽菲异于常人,谁知上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苍轩炎烨面色一沉,一双冷眼扫过去,一道杀气乍现,冷冷的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算计菲儿,嗯?” 苍轩炎烨对羽菲的在意,是出了名的,此时的青娴顿时感觉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从苍轩炎烨身上蔓延出来的无形杀气,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烨王爷,青,青娴知错了,还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苍轩炎烨一瞬间发出的冷凛杀气,几乎让青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苍轩炎烨一脸铁血的缓缓站了起来,朝着青娴靠近,那无形的冷酷,让青娴抗拒不了的连连后退数步。 “不要再对菲儿动心思,否则你不会想知道那个下场的。”冰冷而残酷的话,从苍轩炎烨的口里冒出来,顿时让青娴吓的脚下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苍轩炎烨的身前。 “烨王爷,青娴绝对不会再对烨王妃不敬!” 青娴慌了,她的本意是来找苍轩炎烨谈判,保自己一命,却没想到踩到了地雷上,震得自己差点魂飞魄散。 “出去。” 苍轩炎烨这声不是怒吼,嗓音里只是淡漠的不夹杂一丝的情绪,让青娴纱衣都快来不及穿,脚步踉呛的出了苍轩炎烨的帐篷。 苍轩炎烨眼见青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才冷冷一哼,给他使美人计,放眼五国,那一个不知道炎王阁的炎王是不近女色的,居然还想**他,青国就派出这样的人皇兄的身边,果然是无知!< 341 有惊无险的颠颇 当青娴衣衫不整,踉跄着从苍轩炎烨的帐篷跑出来后,在外面偷看着这一切的羽菲和火浴南,见此不由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只是火浴南眼底的笑意多了些揶揄之意,羽菲的笑则是无奈居多,不管怎么说对方总归是一个女子,这样显得烨是多么的没有风度。 而站在羽菲和火浴南身后的炎二,则是面不改色的看着青娴越走越远的身影,眼底露出了丝丝惊讶。 他们家阁主可是出了名的铁血和无情,而这铁血和无情不仅是对男人,同时也针对女人。 炎二有时候总是会猜测,或许在他们家阁主的眼底,压根就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分别,只有敌人和属下之分,不过似乎夫人和东楚国皇城里的那位,已经让他们阁主打破了这个观念。 不过这个青娴的运气已经算是很好了,换作以前,她没被阁主的冰寒剑一击而亡,也没被扔去野外喂野兽,这已经是青娴的好造化了。 “二护法,麻烦你和梅姐姐说一声,我稍后就过去找她。”说着羽菲就向着苍轩炎烨所在的帐篷而去,留下火浴南和炎二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一进帐篷里,羽菲就闻到了空气中的香味,一股子的浓密花香在空气中酝酿着,带着点酒的迷香之气,令羽菲不由皱了皱眉。 这味道她在红坊时,可是经常接触到,虽然倚舞楼的姑娘并不需要靠此来留住客人,但其它青楼的姑娘皆是用此来迷晕恩客。 “烨,青娴既然有心相帮,你为什么不借她之手,青国毕竟不是我们熟悉的地方。” 羽菲的听力可谓不一般,炎二和火浴南那是马力全开,也只听到里面的一点声响,但羽菲却是将谈话内容给听了个大概,为此对苍轩炎烨拒绝了青娴这件事,感到奇怪。 “青国有皇兄早年布下的探子,还有炎王阁的眼线在,不需要靠那个该死的女人帮助,更何况上次在宴会上,她那么对你,我没有亲手结束她的性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做事从来不屑于向人解释的苍轩炎烨,在羽菲不认同的眼神下,只得开口说起他和苍轩炎文在青国的布置。 这次去青国,他们也没以为青国会那么简单的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待清楚,而苍轩炎烨又是带着其它四国都垂涎的羽菲前去,他自然不可能不防备,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心里有数便好,我只是担心。”这次去青国,不知为何,羽菲的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没底,难道和自己有孕有关?情绪起伏变化太大了吗?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的,菲儿!” 将羽菲给拉到怀里,苍轩炎烨微冰的双唇自然而然的亲吻上她的额间,那正是羽菲眉宇间莲花盛开的地方。 双手主动地环绕上苍轩炎烨的腰间,羽菲已经不再排斥他这样的亲昵接触,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苍轩炎烨胸口心脏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就是无尽的安心。 只希望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下去,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不再受颠颇—— “小姐,您该喝药,哎呦,我什么也没看见,真的!” 本来羽菲就怕到了喝药时间,欧梅会派小悦过来,才让炎二去传话,可就在这小小的地方里,炎二愣是和小悦错过了,一个向着左边过去,一个低头看药的从右边过来。 而苍轩炎烨的外边,一向也是不要守卫的,这小悦心急安胎药会凉了,见外边没人守着,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进来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撞上羽菲和苍轩炎烨抱在一起的情形。 “哼,下次再这么不长眼,你那双眼睛还留着有什么用!” “小姐,人家知道错了,呜呜——” 这边小悦手里还捧着药,因着遇见了尴尬的场面,便立即背过身去,可没想到却听到从身后传来了苍轩炎烨隐含怒气的声音,吓得小悦赶紧转过身,可怜兮兮的朝着羽菲假哭着求庇护。 这个大魔头的克星就是小姐,只要小姐开口,那就绝对没有问题了。 别看小悦人小,但她的小眼神可是相当犀利的,找靠山的本事那也是一等一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欧梅会放心让小悦独自一个人来送安胎药的原因之一。 “烨,别吓着小悦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哪里来的这么大只的孩子?心眼还不是一点两点的多,嘁—— 经羽菲这么一求情,苍轩炎烨就连再掀嘴皮的意愿都没有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反驳着,看向小悦的金眸更加的阴沉了。 而从羽菲的嘴里得到了“赦免金牌”的小悦,这会则是全然无视了苍轩炎烨,只要他眼睛里不会真的射出什么箭来,小悦只当它是空气太冷了。 “菲儿,喝这些药,你真的舒服多了?气色怎么还是如此苍白?” 这几日来,羽菲一日三餐都定着时喝小悦送来的药,苍轩炎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羽菲这样喝着黑乎乎的药,他却没有感觉她的气色有明显的好转,嗜睡的症状也不见好了些。 “烨,这又不是神仙妙药,才短短的几日时间,哪能就见效果呢,不过我人确实是舒适了许多。”腹部也从最初的隐隐作痛,到现在的再无不适之感了。 说到羽菲腹部的隐隐作痛,当时差点吓得欧梅就将她怀有身孕的事给告诉了苍轩炎烨。 这件事来得过于突然了,在出行的第三日,前几天都没有反常的羽菲,在马车里突然被颠颇了一下,当时马车里的三个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就在过了一个时辰后,羽菲突然觉得肚子在隐隐的作痛,之后腿间更是落了红,吓得欧梅当场失声惊叫,让车夫赶紧停下马车。 幸好那时是在荒郊野外,没有入城池,否则只怕苍轩炎烨会立即去请大夫。当时羽菲因痛得没看见苍轩炎烨慌得连眼睛颜色都变得从未有过的深沉,看得小悦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心里打颤。 在苍轩炎烨用内力为羽菲缓解疼痛后,只一会的时间,羽菲就醒了过来,而在欧梅的掩护下,只说羽菲是之前劳累过度,才会致使月事来得如此突然,让她疼得晕过去。 对女子的月事这一件事,在场的除了青娴之外,苍轩炎烨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哪里又会知道,更何况欧梅一向对羽菲的照顾都是无微不至的,也没有人想到这主仆三个人会联合起来,对他们隐瞒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事后火浴南有特意再去关心过羽菲的身体状况,但时间有限,又怕被苍轩炎烨发现,就没多问,再看几日后,羽菲确实是无恙了,火浴南才心里松了一口气,否则他还真和欧梅有了一样的心思,将羽菲怀有身孕这件事告诉苍轩炎烨。 而后当经过东楚国的最后一个城池时,苍轩炎烨曾经想过去找一个大夫,和他们一起随行去青国,可最后却被羽菲否决了。 羽菲的理由相当的充分,苍轩炎烨一向又是以着她的话为准则,很少反驳,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事后他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苍轩炎烨和苍轩炎文千想万想,却遗漏了要带一个大夫,以致从头至尾,他们都没有发现羽菲怀孕的事实,直到最后当真相被发现后,却已经造成了无法换回的悲剧—— “真不该听你的,就算不是皇城里的御医也好,就该带给大夫来才是。” 将羽菲喝完的药碗交到小悦手上,苍轩炎烨神色不定的看着她仍未有起色的脸颊,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听羽菲的话,没带一个大夫一起随行了。 “烨,无事的,至多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回到皇城之后我一定会去找个大夫好好看一下,你就放心吧。” 回到皇城之后,就算我不找大夫,这快四个月有肚子,估计也会大起来了吧,要是再不说实话,别说隐瞒苍轩炎烨的下场不好过了,只怕他还会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病呢。 “嗯,除了封印暗龙的事外,你其它事就别太操劳了。” 听着羽菲说得有道理,苍轩炎烨一直知道她做事是有分寸的,也就不再继续纠结于这件事上了,只是该嘱咐的他还是再强调了一次。 “放心,现在我就算想操劳,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了。” 听了苍轩炎烨的话,羽菲应景的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好笑的对着苍轩炎烨说着:“烨,我好像又困了。” 现在想要羽菲操劳其它的事,她也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更何况在欧梅和苍轩炎烨这紧密的“监视”下,她就算想多想,也真是没那个时间了,剩下的时间她又都拿去睡觉了,总不至于让她在睡梦中操劳这件事情吧。 小悦这会倒是识趣的紧,眼见羽菲喝了安胎药想休息,就赶紧收拾好了东西,低声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这个苍轩炎烨和羽菲暂时居住的帐篷,准备去向欧梅报告,她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342 隐翅虫群的出现 一夜的过去了,第二日的早上,两百将士和五十余炎王阁众人整装待发,昨晚受到惊吓的娴贵人和她以前从青国带来的侍从,规规矩矩的站在最中间的位置,面都不敢什么露,倒是乖巧的紧。 估计青娴是怕自己给苍轩炎烨给看到,又想起她曾经陷害过羽菲的事,惹上不必要发麻烦吧,有得不说,有时候青娴也是挺聪明的一个女子。只可惜,命运由不得她做选择。 苍轩炎烨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名驹,一袭他最为喜爱的红色衣袍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在见到羽菲上了马车后。 “走。” 苍轩炎烨才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双腿一夹,马匹一个转身,当先而行,率领着身后的两百余将士出发,踏上了青国的领土。 虽是深秋的早上,阳光还是挺暖和的,点点金光透过茂密的树间洒下来,眨一看倒有点像是白色的精灵,减少了森林里不少的阴森之气。 “阁主,只要再过一段路,后面的路就会相对平坦许多。” 同样还是身着褐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炎二,纵马跟在苍轩炎烨的身后,在看到前方的道路后,提醒的说道。 其实苍轩炎烨他们所走的道路已经很平坦了,只因羽菲代步的是马车,太过陡峭的地方还真的过不去,加上之前羽菲又突然不适,这走平坦之路,已经成了这个队伍里的第一准则了。 听了炎二的话,苍轩炎烨闻言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沉声对身后的队伍吩咐道:“原地休息一柱香时间。”说罢,一拉马缰,就向着羽菲所在的马车而去。 虽然前方是比较平坦,但却也是埋伏的好地点,现在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加上羽菲,身份可谓特殊至极,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在前面埋伏,为此还是先做休息为好。 在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这两百多的将士和炎王阁护卫,在这几日里已经培养出了默契,快速的集结成一个圆形,前后相应着,看着似随意,但却是可防可攻的部署着而坐下。 待坐定后,这些整齐得如出一个动作的将士和护卫们,便一声不响的开始啃起了干粮,那速度和声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两百号人,而不是几十人发出的声音。 苍轩炎烨将羽菲扶下马车,搂着她的腰,就着小悦在草地上铺好的毯子上坐了下来,虽然他是不介意坐在哪里,但对于小悦和欧梅的讲究,只要是对羽菲好的,苍轩炎烨倒都不会反对。 “快去给菲儿熬药。” “得令,我这就去!” 伺候好羽菲和苍轩炎烨坐下后,小悦立即和欧梅在旁边侍从支起的火架子上开始熬药,原来苍轩炎烨之所以会停下来,是因为到了给羽菲熬药的时辰。 稍微远点的地方,火浴南和蒋如潮看着前边欧梅和小悦忙碌的身影,火浴南是欣慰于就算是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还能给羽菲熬安胎药,而蒋如潮则是暗暗赞赏着小悦的手脚麻利,和她对羽菲的忠心。 没想到这个处处和自己做对的小丫头,做起事来还像个模样,对王妃真是用心得没话可以说。 而被围在中间,名为保护,实则是被进行监视的青娴和她的侍从一行人,见其他人都是沉默不语的吃着食物,她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惹麻烦,在吩咐身边的侍从不可喧哗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坐在那里,那待遇绝对是没羽菲好了,还有毯子,还有热乎乎的食物。 青娴嘴里吃着粗糙的食物,旁边的侍从更是心底颇有怨气,这么多年在东楚国已是小心翼翼、忍气吞声的了,没想到最后没有完成主上布置的任务,还被这样变相的“遣送”回青国,也不知下场会是怎样的。 青娴虽是吃着食物,但眼神却是小心的在四处流转,眼见羽菲服用完药后,眼神不由一闪。 那个药的味道,当自己还曾在青国时,青娴不是没有闻到过,只是现在的她有些不确定了,里面虽是有安胎药的成分在,但却不能肯定那个天龙之子就是怀有身孕了。 如果真是有身孕了,以着苍轩炎烨那个男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她这样舟车劳顿去青国的,难道真是自己多想了? “贵人,你看,那是不是隐翅虫?” 正当青娴想着羽菲究竟是否怀有身孕时,跟在她身边最久,对兽乐和驯兽也颇有心得的一个侍女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心的指着一个地方给青娴看。 顺着侍女的指尖看去,青娴只觉得全身一热!居然是这四面山脉里最为具有毒性的隐翅虫! 这隐翅虫自古便生活在青国四面山脉之中,只是它们生活的地方很不定性,随时会变动。 而这体积最大不过指甲大小,最小只比银针粗一些的飞虫,却是成群而居,团结异常的动物。 青娴之所以看到这一只落单的隐翅虫会如此激动,是因为隐翅虫的翅膀最具毒性,她在青国时曾在古籍上看到过,隐翅虫翅膀上的毒性,可比得上剧毒鹤顶红。 如果利用得当,她便可以借助这隐翅虫的毒性,将这东楚国的精英全部杀死,而无一人可以追究到青国,更或者是她的头上!这样就算没有完成当年皇上的任务,最起码也可以免去一死了! “贵人,这是?” “嗯,跟我来。” 当青娴确定这就是有着剧毒,并能利用的隐翅虫后,心底顿时一震,拉着认出这个隐翅虫的侍女,在不引起苍轩炎烨人马注意的情况下,把侍女当做挡箭牌,用着侍卫的刀小心翼翼地砍着隐翅虫的半个翅膀,但却还让它活着。 之后在拿出自己在青国时学来控制动物,和动物进行沟通的一个笛子,这便是当日青娴在宴会上用来控制竹青的笛子。 只是当时羽菲弹奏着火凤琴,先不说火凤琴是圣女所使用之物,比青娴的笛子不知胜了多少倍,再加上羽菲本身所具有的灵力,更是令动物喜爱有嘉。 以致当时在宴会上,羽菲都没用多少的灵力,就轻易让竹青摆脱了对青娴的控制,虽然为养竹青青娴花费了好几年的心力,还浪费了无数珍贵的药材来加强竹青的毒性。 而青娴此时所做的便是利用笛子,让隐翅虫发出引来同伴的求救信号,只要成片的隐翅虫来了,那么现在这里的人便都全部要死! 青娴的野心,和她所做的,全是背对着苍轩炎烨他们,为此自然没看见她砍向隐翅虫的举动。 而喝完了安胎药的羽菲,在青娴吹奏笛子时,似有所感的转过了身,但那笛声很是短促,令羽菲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菲儿,怎么了?”一直密切关注羽菲的苍轩炎烨,一见她不对劲的样子,立即追问道。 “烨,你有没有听到笛声?” 羽菲知道苍轩炎烨的听觉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在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了问题的此时,她于是向着身边的苍轩炎烨寻问道。 “王妃,你是否太累了,还是其它的什么声音,否则这里怎么会有笛声呢?” 苍轩炎烨没有给羽菲回答,接上他们话的反倒是在旁边边收拾东西,边吃着食物的小悦。 听到小悦的话,羽菲不觉的摇了摇头,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或许是因为怀有身孕后,自己的听觉也下降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吧。 而沉默不语的苍轩炎烨,却是在羽菲和小悦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其它地方后,才转向了两百将领围绕成圈的中间,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某处。 “嗡嗡——嗡嗡——” “王爷,前方有动静!” “什么事?”苍轩炎烨看着炎二急切的步伐,和听他着急的语气,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 “上马,备战。” 苍轩炎烨对炎二的话毫不怀疑,而在他也听到了前方的声响后,立即当下一声大吼,手臂一伸,先将羽菲给一把搂到了身边,脚尖连点数下,施展着轻功临空翻腾上了枣红的马背上。 同一时间,在原地整修的两百将士和炎王阁的护卫,好像有默契一样的,整齐划一的直接上了马背,速度如风,其势如虎,两方虽是没有一起经过训练,但双方的动作同样利落,速度也是不惶多让,纷纷将手中的武器的亮了出来。 而小悦则是被离着她近的蒋如潮给带上了马背,虽然小悦很是不满意这种结果,但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不敢使小性子。至于欧梅,则是被火浴南带到了自己火浴山庄的势力范围内。 这其实也是羽菲之前就和他们两个人说好的,炎二那个人,虽然实力应该在蒋如潮和火浴南之上,但估计他只会听令于苍轩炎烨。 而在面对危险时,虽然欧梅和小悦都一再证明了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可羽菲仍是会担心,于是便先和蒋如潮、火浴南私下商量好在危险发生时,他们两个一人一个,一定要保护好欧梅和小悦的安全。< 343 峭壁之上的惊险 “嗡嗡——嗡嗡——” 就在所有人都上了马背后,那由远及近的嗡嗡声显得越来越近了,随后苍轩炎烨一行人便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向着他们直冲了过来。 “那是什么东西?”火浴南眯着眼,仍是看不清前方东西的真面目,不由得皱着眉头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 “隐翅虫,还是成片的隐翅虫!”由于炎二所站的位置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接近前方,自然也就将前面那个东西给看得清清楚楚了。 “该死的,居然是隐翅虫,还是这么多!” 其实在炎二第一眼发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苍轩炎烨同一时刻也发现了这是隐翅虫,且就眼下这黑压压的一片数量来看,这隐翅虫没有成千估计也有上万只了! “烨,这隐翅虫怎么了?” 羽菲毕竟不是这个大陆的人,就算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知道了很多事,但对在青国山脉上才会出现的,具有毒性的隐翅虫,她自然是不知晓其中厉害之处的。 别说是羽菲,就连小悦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显然不明白为何这种飞虫会让在场的人都如此焦虑不安,就连他们的坐骑都变得狂躁了。 “姑娘,这隐翅虫的毒性,不下于鹤顶红,只要粘之不死也定然是重伤。” 火浴南这会也收敛了平常的嬉笑,一脸严肃的看着那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成群隐翅虫对羽菲解释道。 “这隐翅虫只在青国四面山脉中有,只不过行经之人想要碰上也得看运气,就连青国皇室想拿它去训练,也不曾见过如此大规模的,今日我们还真是‘有幸’啊。”说到最后,火浴南已是苦中作乐了。 真的只是巧合遇见吗? “烨,这里有湖波吗?” 羽菲心里虽是有此疑问,但眼下已经不及她细想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在听闻了这隐翅虫有如此毒性后,羽菲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要如何解决他们眼下的问题。 动物,无论是湖水里游的,还是陆地上跑的,空中飞的,大体都是怕火的,只是现在他们肯定是来不及用火了,更何况即使用火,也不能确保这些隐翅虫不会碰到他们身上,如此一来,惟有水才是解决的办法! 经羽菲这么一问,苍轩炎烨哪里不懂她的意思,搂着羽菲的手不由更紧,二话不说的就扯下身上的衣袍,将她从头到脚,密不透风的给整个包裹了起来,同时朝着跟在他身边的百余来人,沉声大喝道:“带上娴贵人,所有人跟着本王,冲!” 只带上青娴,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剩下的那些侍从和侍女已经不在苍轩炎烨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如果他们跟不上,那么便自生自灭吧。 而被炎王阁护卫给带着走的青娴,则是在心底咒骂着,这个时候她倒不希望苍轩炎烨顾及她的生死了,跟着他们走,反倒更危险,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她又不能公然反抗,否则定然会露馅! 无奈之下,青娴只得咬牙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留下了在知道这片黑压压的成群东西是隐翅虫后,同样恐惧不已的侍从和侍女。 在苍轩炎烨一吼之后,他感受到了羽菲紧绷的身子,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安慰羽菲,让她放宽心,只得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让身下的枣红色大马在一声长鸣后,如同闪电一般的向前飞奔而去。 身侧的蒋如潮和火浴南,炎二与两百余名将士,在见苍轩炎烨冲出后,他们一点犹豫也没有的,立即策马赶紧跟上苍轩炎烨的身影。 一时间漫天盖地,嗡嗡作响的隐翅虫疯狂的跟在苍轩炎烨他们身后,声音遮天盖日的而来,这马跑得快,将士们挥鞭得急,但隐翅虫追得更紧,仿佛就在头上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是不一会的时间,苍轩炎烨他们就被隐翅虫给追上了,一时间乌压压的一片在众人头顶上乱飞。 但就算如此,这些成群的隐翅虫也阻挡不了苍轩炎烨向前的步伐,只见他一手紧紧搂着羽菲,拉着马绳,一边手握冰寒剑,在羽菲能承受的范围内,小力的注入内力到冰寒剑上,一时间寒气以着苍轩炎烨为中心发散开来,所到之处,隐翅虫全部直直落下。 这边苍轩炎烨运用冰寒剑,把自己和羽菲围在了一片白光之中,而他身边的将士们,也是一阵的连消带打、横劈直砍,把围着他们的隐翅虫给挥退开。 虽然这样一时间是给他们争取到了逃脱的时间,可后面的隐翅虫又不要命的跟了上来,那阵势比死士更加令人害怕,直堪比誓不罢休之势! “前方有个大湖,大家注意马匹的速度,控制好力量,以保全自己为主!” 跟在苍轩炎烨身后的将士们是什么个情况,即使他没有看到,也能想到其中的险境,但现在的苍轩炎烨,只能一边朝前冲,一边大声吼着提醒他们该注意什么。而苍轩炎烨这运用着内力发出的吼声,在这一片隐翅虫制度出的嗡嗡声中,传出了很远很远—— 虽然羽菲被苍轩炎烨抱在怀里,眼前是一片昏暗,但此时的她只要是在苍轩炎烨的怀里,是闻着他的气息,就不再惧怕于黑暗了。 而羽菲同时也知道,苍轩炎烨冰寒剑的威力远远不止于如此,估计是怕冰寒剑的寒气会伤到自己,为此才会有所保留。 想到此,羽菲在颠颇中右手不由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眼底一片坚决的对着苍轩炎烨低唤了一句,“烨,没关系的,不要顾忌我!” 当羽菲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她感觉自己被苍轩炎烨更加紧的扣在了怀里,“菲儿,抱紧我!” 也不知苍轩炎烨有没有听到羽菲的低喊,他在一声大喝后,羽菲即刻就感觉到了向下而冲的绝大力道,好似整个人向下去,可心却还留在后面一般。 苍轩炎烨刚才所说的前方,其实不过百米的距离,以着他们现在这样疾如闪电之势,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 而苍轩炎烨所说的“大湖”,有则有已,只是它却是在一处千米的峭壁之下,而苍轩炎烨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是在峭壁之上! 因此也就是说,如果苍轩炎烨他们要到湖水里去,必需从这千米之处的峭壁上往下跃去!这不是几十米,不是几百米,而是千米的距离! 但就算面对这千米的峭壁,苍轩炎烨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马当先的就往悬崖峭壁下而去,枣红的大马也减速不了,只得仰天长鸣一声,就不知它这是气得,还是吓的了。 “走!” 一声大喝,苍轩炎烨紧抓了马缰使劲一提,枣红大马长鸣中,飞快的踏空而出,搭载着苍轩炎烨和羽菲,如利箭射出一般当空一跃,撒开的四个马蹄,沿着陡峭的悬崖峭壁,就是直直的飞奔而下! 马声长鸣,其势快不可挡,迅猛决绝如闪电,夹杂着的长鸣一点也不像是马匹发出的,而那义无反顾的气势更是悲壮,如果有人站在这峭壁之下,就会看到从千米的天上,倾斜而下一朵艳丽的红,红得那么耀眼,红得刺目,红得令人眼生疼! 只见原本光洁的千米峭壁上,一点艳丽之红当头而跃,身后一片乌压压的黑色紧随其后,如一片黑色绸缎令人爱不释手, 而在这黑色的绸缎之中,还夹杂着点点褐色,让其上增添了色彩,不显单调,这赫然是炎王阁的护卫们,一时间马蹄狂乱,声势惊人在此处响起。 此时当头的苍轩炎烨一手扣着羽菲,一手操控着枣红马匹,已经无暇去顾及身后嗡嗡飞着不死心跟着上来的隐翅虫了。 苍轩炎烨金色的双眼,只是那么死死地盯着前方,抓住马绳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身体向前倾着,整个身体将他面前的羽菲给压在下面,紧紧的扣在马背上,身体更是几乎已经和地面垂直,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狂舞漂浮着,完全的成了一条笔直的丝带。 而跟在苍轩炎烨身后的将士和炎王阁的护卫们,就没有苍轩炎烨那么剽悍的功夫了,在这样陡峭的峭壁上,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下坠的马匹速度了。 眼看着就要连人带马这么翻滚下去,性命危及时分,先是一个褐色衣物的人,直接放弃了马匹,一个跟头跃起,借助着身下马匹之力,依仗着自己的功夫,在峭壁之上找到几个支撑点,虽是不稳,却是的朝着下方而去。 这个褐色人影,不用他想的就是炎二无疑了,炎王阁的人一见炎二如此做,各各都效仿着,抛弃了自己的坐骑,先保着自己的性命重要。 而本来还犹自苦撑着的两百名将士们,一见炎王阁的人如此,几个眨眼间,也都这么做了。 想来他们是想到了刚才苍轩炎烨的那句“以保全自己为主”,才让他们敢如此做,否则身为一个将士,马匹便是他们的第二生命,既是代步的工具,更加是自己的伙伴,又怎么会轻易舍弃呢。< 344 对隐翅虫的反击 有了炎二弃马保命的先例在,炎王阁的护卫和那两百名出自东楚国正规军队的将士们也纷纷效仿,在第一时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虽然在舍弃了马匹后,在这偌大的青东山脉里,他们的代步是个问题,遇上敌袭也成问题,但因着有苍轩炎烨之前的那句“以保全自己为主”这样的命令在,他们也无从细细考虑这之后的问题了。 而那被苍轩炎烨的手下带着而来的青娴,早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了,其中有几个运气好跟着上来的侍从,更是吓得直哆嗦。 只是既然他们已经跟到了这里,那些个黑衣将士也就随手一提,将他们给顺便带上了,一时间只听见凄惨不已的尖叫声在这天地中回响着,与之前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马鸣声交杂在一起,听起来是分外的惨烈。 此时跟着苍轩炎烨一起往下千米之处的峭壁之下而跃的羽菲,她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羽菲能感觉的到,而她绝佳的听觉,更是令她听到了,这些凄厉的喊叫声,与马匹的嘶鸣声。 这次从千米之处下落,与之前羽菲被羽忻从悬崖上推落的感觉完全不同,只因现在羽菲的背上还压着一个沉重的苍轩炎烨,都快把羽菲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耳朵边传来的尖锐的风声,和疾速下坠所产生的那种身体悬空的感觉,都令羽菲很不舒服,心口一阵一阵的恶心,且随着不断的往下落,这种感觉就分外的清晰起来了。 事实上羽菲并不害怕这样从高空直落下的疯狂,她只是担心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它会就此消失不见! 一想到此,羽菲心中就是一阵慌乱,可现在的她,知道自己不能让苍轩炎烨分心。于是羽菲只得紧紧抓住苍轩炎烨扣在她腰间的巨掌,咬着牙不发一言,只等这阵晕眩感消失。 这千米的距离,说起来远,实际上也挺近的,这要是慢慢的往走下,自然是费时又费力了,但要是如这般快速的直奔而下,只消眨眼的功夫,就能很快的来到悬崖底了。 这悬崖底下其实就有一个大湖,但如果是从悬崖之上往下这样冲下来,要正确无误的就掉进湖水里还是需要点功夫的。 更何况这湖底也没有深到能承受那么大的冲力,这要真是一头扎进湖水里,估计只比摔个粉身碎骨好那么一点点,全尸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 苍轩炎烨一身冷凛的看着身下的枣红大马离着崖底只不过几丈的距离,以着他的视力,都能将崖底下面的青草和路面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再以着这样的冲势往下落的话,那肯定是**迸裂的下场啊,这样的危险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羽菲全身的毛孔都因危险而竖起来之时,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厉光一闪,只见他低吼一声,抓着枣红大马的缰绳使劲一拉,枣红大马立即就被拉得不能自控,前蹄向上跃起,整个庞大的马身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被拉直了起来,不在是向下冲的样子,而是变成了横跨在空中的姿势。 苍轩炎烨的这么一拉,双腿再一使力,连人带马就变成平平的朝着崖底而去。 苍轩炎烨之前那一彪悍的绝对力量,和对马匹的绝对控制,使得他和羽菲仿佛是从几米高的地方落下,而不是从千米之上的峭壁上落下一般。 那马匹踩在地上的声响,听得还有余力观察他这边情况的火浴南双眼差点瞪出来。 别说是马匹的落地声过于轻了,那上面仿佛都没有人一样似的!这都是什么样高深的功力啊!啊!啊! 在枣红大马安全落地后,感受最深的便是羽菲了,直到现在她才能够挺直腰杆,虽然仍是想吐,但恶心目眩的感觉已经不如初时那般严重。 只是安全落地后,事情还没有结束,身后嗡嗡作响的声音,预示着隐翅虫还在后面穷追不舍,而他们还没有到前方的湖泊里。 “跟上!”一见终点就在不远处,苍轩炎烨对着身旁的人就是一声大喝。 胜利的曙光在前,虽然武功稍差的将士们没有保住马匹,让它们直直落下,坠入了崖底,造就了一片惨啸之声,但凭着自身的武功,他们还是立即地跟上了苍轩炎烨的身影。 “给,还不快跟上!” 当炎二又骑着他那匹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火浴南抱着欧梅狼狈落在地上的身影,真是无比震惊的抖了抖,他明明看见这家伙是第一个弃马的啊?怎么这会又牵着他那匹本该摔死的马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让自己骑着它走啊? 事实上,震惊不已的不只火浴南一个人,东楚国的两百将士,包括蒋如潮在内,都是受到震撼的人。 原本都应该弃马没有坐骑的炎王阁护卫这五十个人,只除了几个一开始就被当作挡箭牌,替他们挡着隐翅虫的十个褐衣护卫,没有办法保全自己的战马外,其它的四十一个人,全部人的战马都还“好好”的活着。 如果不去计较它们身上的伤,和掉了几根毛,及那一双双湿漉漉吓得快落出泪的马眼的话,这四十一匹战马真的能算是好好的活着了,起码比那些摔得尸首分家的战马实在是要好上许多了。 但这些震撼,并没有占据这些将士太多的心思,只因身后嗡嗡作响的隐翅虫又追来了! 为此那些受得伤比较重的将士们,也不再客气的接过炎王阁褐衣人递过来的马绳,赶紧的去追苍轩炎烨了。 而那些没有马匹的褐衣护卫,虽是没有战马,但他们的速度也是奇快的朝前奔驰着。 虽然是看也没看身边策马疾驰的黑衣将士,但却是在和他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一个使力翻身就落在了他们的马背上,形成了黑衣人驾马,褐衣人抵挡隐去翅虫的诡异,却又默契的阵势,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协同作战。 黑衣将士和褐衣护卫的配合,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惊慌,只除了青娴和被捡起的几个侍从外,于是在这训练有素的配合下,除了那惊恐万分的尖叫和晕倒之外,再没有任何不协调的事情发生。 碧绿的湖泊就在不远处,眨眼间就到了,而苍轩炎烨仍如之前一般,一马当先的就往湖泊里跳,而被他驾驭的枣红大马,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也知隐翅虫的厉害,倒是一点也不反抗的就跟着往水里跳,配合度绝对是一百分。 苍轩炎烨跳入湖水的一瞬间,立即抱住了羽菲,而后跟上来的众人,也的冲了过去,只是他们默契十足的都避开了前方有人跳入的地方,而是朝着湖泊中任何一个无人的位置一跃而下。 一时间,在这巨大的碧绿湖泊里水花四溅,紧随其后跟来的隐翅虫,却只能嗡嗡地飞在湖泊上面,乌压压的一片,看着怪可怕的。 但隐翅虫它们再可怕也对天生的畏水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盘踞在空中守候着,似乎希望湖水下面的人能蹿出来,不过显然隐翅虫这种没有智力的动物想太多了。 湖水下面,羽菲之前先是被苍轩炎烨的外袍护在身上,以杜绝她被隐翅虫伤着,可现在一入水,这原先绝佳的保护伞,现在无疑已经变成累赘了。 虽然在入水之前苍轩炎烨有提醒过羽菲,但这外袍却是没法子控制的,一入水它就紧紧的覆盖在羽菲的身上、脸上,紧紧的贴着她,令羽菲难受的紧。 而事先苍轩炎烨提醒的时间也过于仓促了,以致羽菲来不及先吸一口空气,在这没防备之下不打紧的吃了几口水,令她的呼吸是更加的困难了。 身体难受,羽菲不由自主的微微扭动了身子,而就在她动了这么一下后,她只觉得原本紧紧贴在她脸上和身上的外袍不见了,整个身体在一松后,嘴巴上立即覆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羽菲费力的睁开眼,才发现这个冰冷的“东西”,原来竟是苍轩炎烨的唇,而从他的唇上,则是传递过来了源源不断的空气,令羽菲暂时好受了一些。 感受着苍轩炎烨细致的照顾,羽菲也知这个时候空气的重要性,在不那么难受后,轻微的摇了摇头,捏了捏苍轩炎烨紧繃的手臂,示意已经不需要再给她度空气了。 离开羽菲的唇瓣,苍轩炎烨带着她向另一侧划水,而炎二和多名褐衣护卫也聚集了过来,只见苍轩炎烨在水底笔划了几下,炎二点了点头,就带着褐衣护卫飞快的朝湖泊的旁边游走了。 起初羽菲还没有明白过来苍轩炎烨和炎二他们的意思,但不一会的时间,在看见湖面上闪过的火星后,才知道苍轩炎烨是打算灭了这些将他们逼得要陷入绝境的隐翅虫! 这些隐翅虫虽是没什么智力,但谁知道它们会在这湖面上呆多久,而苍轩炎烨他们这一行伤的伤,累的累的人又能在湖水里支撑多久呢,他们又不是鱼类,又没有鳃——< 345 齐心协力的灭火 隐翅虫在湖泊上盘旋着,苍轩炎烨他们又不能确定它们什么时候会离开,相较之下,对他们这些不能在水下潜水很久的人来说,如果不除去湖面上的隐翅虫,那么他们是迟早要被憋死在水下的。 于是在现在苍轩炎烨他们有余力进行反击的这个时候,那就绝对是不会客气的! 出门在外,避水的火折子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就到了发挥它作用的时刻了。炎二和褐衣护卫先是借机将手里的火折子朝岸边的枯萎草丛仍去,在这没有水份的深秋,哪怕是一点火星,都很容易引起火来。 这不一会的时间里,火和烟就在岸边升了起来,这刚才在林中,苍轩炎烨他们一是没有时间来准备火,二是怕放起火来,自己也跑不掉。而现在在湖泊边上,又没高耸的树木,只有已经枯萎得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燃烧起来的草丛,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有仇不报,这完全不是苍轩炎烨的风格,也不是炎王阁的宗旨!就算对方只是飞虫也一样! 熊熊的火焰刹那间从湖泊的几个方向烧了起来,滚滚的浓烟升起,烧得低飞的隐翅虫刷刷的直往下落,而空中剩下的则是一片乱飞,早没了之前追苍轩炎烨他们这一行人的气势。 这浓烟是滚滚,与苍轩炎烨身上的艳丽红袍一色的火焰呼啸着,眨眼间的功夫,这湖泊边就呈一片火海之势了。 好在这湖泊边就只是一些枯萎的草丛,在它的旁边只有一些巨石块,这是烧也烧不起来,这火就只能在一方天地里燃烧着,不会向其它地方蔓延而去。 这乌压压的一片隐翅虫,被这突然升起的火红火焰吞噬着,燃烧着,满天飞舞着,想要离开吧,却又不甘心放过之前它们追击的人,可如果不离开的话,这火只会要了它们的命,让它们全军覆没在这里。 于是在这隐翅虫没头绪的狂飞着时,躲在水下的苍轩炎烨等人,就趁着它们不注意的时候,立即伸出头在水面上吸一大口空气。 而当隐翅虫发现了后,他们便立即又潜进水里,两方就这么对峙着,炎二更是时不时地又扔出些火折子,让火焰更加的旺盛。 长时间下来,隐翅虫再也遭受不住这样的火熏火燎,只得呼哧呼哧的分批离开,最初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每过一会,便又会有一小部分的隐翅虫离开,直至最后走得一只不剩—— 而躲避在水面下的苍轩炎烨等人,一见隐翅虫走得一只不剩下了,心底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立即从湖泊里冒出头来,呼吸着带着呛鼻的浓烟,可就算是这样的空气,也比他们呆在水下不能呼吸强了好几倍! 羽菲被这些浓烟给呛得眼睛都快流下来了,在被苍轩炎烨给带出水面后,都来不及观察四周的情况,立即就想到不能让这火势继续蔓延开来,否则事情就糟糕了。 “烨,快灭火,不能让它们再继续蔓延开来了。” 这里毕竟是森林,就算面前只是枯萎的青草,远处又都是石块,但是只要有点风稍微一吹,火星有一星半点的被吹落到远处,那这后面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委实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了的。 苍轩炎烨也不是愚昧之人,羽菲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懂,当下二话不说的对着炎二他们就是一挥手做了一个手势,于是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的炎二,就立即带着还算健全的四十名褐衣护卫开始准备了起来。 而蒋如潮所带领的那两百名将士,自打见了苍轩炎烨深不可测的武功,又见他手底下炎二等人对战隐翅虫时的例子,稳驾马匹的实力,及在水下驱逐隐翅虫的手段后,心里别说有多钦佩苍轩炎烨了。 对这能分到苍轩炎烨的身边,眼中更多的激动,这样威名远播,如战神般存在的人物,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炎王不说,还是他们东楚国的烨王爷!是他们日后将追随的人物! 于是当炎二低声在蒋如潮的耳朵说了几句话,他的眼底呈现一片异色后,便立即对着身边的黑衣将士吩咐去了。 这不一会的时间,黑衣将士便全部站在了湖水边,令羽菲搞不懂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不是要灭火的吗?怎么都只是站在湖边不动了呢? 在羽菲困惑的眼神下,苍轩炎烨站在离她较远的地方,运气于全身,手腕一动,掌风击打在水面上,顿时击起了一大片浪花,只是这浪花的方向却是朝着岸边而去。 同一时间,那些站在湖泊边任何一个位置的无论是褐衣护卫还是黑衣将士,都效仿着苍轩炎烨的做法,将击起的显然不如他威力的水花朝着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而去。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这运用内力击起水花灭火,也是同样一个道理,一个人自然是不太可能将这火给全部熄灭的。 但现在岸边不说受伤的将士,单是还能运内力的就有百来号人,这不消一会的时间,犹如大雨一般的水花,就将周边原本还燃烧着的熊熊烈火给全部灭了。 在浇熄周边的火焰,只剩下一星半点的火苗后,苍轩炎烨才走到羽菲的身边,抱着她往干燥的地方而去。 而留在湖泊边的蒋如潮和炎二,则是开始指挥着各自的部下,将剩下的火苗给灭掉,还有的人则是被吩咐去将之前带入湖泊里的战马给带上岸来。 “烨,梅姐姐和小悦呢?” 直到隐翅虫全部离开,真正的脱离险境后,羽菲才觉得冷,浑身直哆嗦着,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忘记原本应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欧梅和小说。 这边苍轩炎烨眼见羽菲冷得直打颤,当下只得运功将她身上的衣物先烘干,让她不被冻着,而对她的问题,随后一被放下的欧梅和小说两个人,也是四处寻找着羽菲的身影。 在这百余人中,羽菲的身影不算特殊,但苍轩炎烨身上的阴寒之气,让小悦立即的就看了坐在远处的两个人。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吓死我了!” 有着苍轩炎烨的细致照料,羽菲虽然身上仍是觉得有些冷,但脸颊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惨白,秀唇上也有了些血色,这之后在看到湿漉漉的欧梅和小说两个人后,不由脸色一缓。 “幸好你们没事。”小悦和欧梅都是为了自己才一起跟着来的,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发生了什么事,羽菲绝对会自责不已。 “王爷,还请您派人去将马车和马车上的东西都带来,小姐的身体受不住凉的!” 来到羽菲身边,欧梅已经顾不得苍轩炎烨的瞪视,直接就拉上了羽菲的手,更是将手背抵在她的额间,确定她没有发烧。 “阁主,摔死战马二十一匹,被隐翅虫毒死七十三匹,总共损失了九十四匹战马。” 清点完损失的炎二,身上的褐衣也全湿透了,但脸上的面纱却是半点湿润的痕迹也没有,估计是用内力把它给烘干了。 听了炎二的禀报,苍轩炎烨皱了皱眉,金色的眸子扫了四周一眼,将大致的情况看进眼底,之后才沉声对着炎二道:“人员伤亡数多少?” 除却炎王阁的五十名护卫,那两百余名的将士,都是苍轩炎文亲自将到苍轩炎烨手上的。 虽然他对这些将士的感情并没有来得多么的深刻,但被规划到苍轩炎烨势力范围的人,他就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轻易伤害。 他苍轩炎烨的“东西”,只有他自己才能动! 当苍轩炎烨这么说着的同时,在确定羽菲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势后,他才放开了羽菲,随着炎二开始察看四周将士的受伤情况。 被欧梅和小悦围着的羽菲,看着苍轩炎烨那抹红衫,在褐衣和黑衣将士们中走动,脸上神色更加的温和了。 她所认定的男人,即使表面表现得冷酷无情,但在这会,他先看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先去看这些跟随着他一起奋战的随从,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倾心呢? 这山脉中的隐翅虫毒性确实厉害,这被咬到和拂过肌肤的将士们,伤口处的肌肤不仅红肿、疼痛,有的严重些还看得见身上都水肿了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咬了一样。 不过幸好的是这些将士本就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苛刻的战斗而来的,对这些疼痛都能忍耐,且在褐衣护卫的帮助下,已经快速的做了非常到位的应急措施,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到性命的伤害。 苍轩炎烨本身就出自炎王阁的死士里,对这些褐衣手下的能力,他自然是放心不过,于是在亲自问询完所有的人后,才缓缓的向着羽菲过去。 而这个时候之前的大火也被将士们齐心协力的全部扑灭了,虽然造成湖泊周围是一片的狼藉,看起来好不吓人,但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草本就是枯草,来年还能长得很好。< 346 心底满满的感动 当巡视完后,苍轩炎烨正好碰上清点完伤亡人数过来的,一脸严肃的蒋如潮高声向他禀报着,“回禀王爷,无两百五十一名将士,无一人死亡,伤两百一十五人,无大碍。” “嗯,原地休息一晚,让人悬崖上将王妃的马车和东西取来。” 听着蒋如潮将炎王阁的护卫和炎二也包括在这些苍轩炎文给他的正规将士里,苍轩炎烨只是多看了蒋如潮一眼,但对方却一点也没有平时的笑闹样子,也没有什么异常。 “是。” 在苍轩炎烨的沉声命令下,蒋如潮一躬身,就向后退了去,快速的朝着其它人下达了苍轩炎烨的命令。 这个时候的蒋如潮,已没有了之前不稳重,仿佛这一昔之间,他就变了一个人,比风威伦都更加的沉稳和老练。 或许是以前总有蒋如牧这个兄长在前面撑着,而他又受了蒋如牧那武痴性格的影响,才会显得那般的不稳重和孩子气。 可一朝将军的子嗣,自小在严谨的将军府长大,又受过多少历练的男子,又怎么会无用到哪里去呢。 羽菲虽没跟在苍轩炎烨的身边,但对他的一举一动,和所说的话都相当的关注。原来他的军纪是如此的严明,对部下的要求严苛也只是希望他们能保有性命。 羽菲对怎么训练部下没有经验,她也不懂这些,但只看一眼青娴和她那些萎靡不振在地上的侍从,就可知这二者的差距了。 如今青娴原本几十人的队伍里,包括她在内就只剩下七个人,而刚才蒋如潮却说“无一人死亡”,想来那些青国的人没有被计算在这个范围内。 而刚才蒋如潮却将炎二等人给规划到了里面,也许这次的隐翅虫之患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令两波没什么交集,也可能心里有疙瘩的两方人马的心给聚集到了一起。 也怪不得蒋如潮丝毫不将青娴这些人给放在眼里,当他们是不存在的,别说刚才紧急时刻这些人完全起不了作用,还成了包袱。 就说青国当时在领土上对苍轩炎烨下的阴招,就足够蒋如潮这些将士将青娴等人给杀个一千次一万次了!现在能将他们七个给救下,已经是法外施恩了。 “姑娘,你没伤着吧?” 这边火浴南才清点完火浴山庄的伤亡情况,才得闲来到羽菲这里,关切的眼神以着不着边际的扫过羽菲的肚子,有点焦急的问着她的情况。 “多谢火公子你的关心,让梅姐姐看看你的伤势吧,她那里有从皇宫里带来的伤药。” 眼见火浴南的侍从跟上来要查看他身上的伤势,羽菲以眼神告诉欧梅她没事,推了推她,让欧梅先去看看火浴南的伤。 不管怎么说,刚才在那么危及的时刻,是火浴南带着欧梅,才能让她只被叮咬到几处小地方而已。 欧梅也不是那么不感恩的人,火浴南又不是她们家小姐的部下,并没有必要护着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侍女,于是便款款向着火浴南走去,接下了他那粗手粗脚侍从的上药活。 原来为了保护欧梅,火浴南身上的红肿之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没细看她自己都还不知,现在看了眼底更是感激连连。 羽菲看着欧梅一边挤着火浴南身上红肿的地方,不一会就见那处伤口由里而外迸出了暗黑色的血液,同此可见这毒素不一般。 “阁主,让属下检查一下您身上的伤口吧。” 吩咐着手下,并处理好自己身上伤处的炎二,在见到苍轩炎烨已经回到了羽菲身边后,才敢仗着羽菲在,他们家阁主估计不会发飙,大着胆子向着他道。 炎二这话一说,火浴南和蒋如潮等人才齐齐将视线转移到苍轩炎烨的身上,之前由于他的雷厉风行的手段真是震撼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才会致使他们忘记了苍轩炎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会受伤的。 “烨,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伤着,不要让我担心。” 似乎经炎二这么一句话,大家才想到彪悍的苍轩炎烨在那样密密麻麻的隐翅虫包围下,可能也会受伤,其中更以羽菲犹为担心。 苍轩炎烨听到羽菲的话,也不多话,向着她走去,坐到了羽菲旁边的一块大石块上,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衣衫给脱了下来,露出前方精装坚实的胸膛,及后背的一片通红—— 那一大片的红肿,几乎上苍轩炎烨的后背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情况看起来相当的糟糕。 “怎么,这么严重?”羽菲一见苍轩炎烨后背的伤势,不由一愣,无法相信的低喃自语。 由于羽菲身上除了寒冷之外,并没有受隐翅虫的任何一点伤害,才会让她错误的以为苍轩炎烨身上应该也没有。 就算有,以着之前羽菲对苍轩炎烨强悍实力的了解,也认定他伤得应该不重,最起码不会比火浴南严重,可结果,她却料错了! “菲儿,过来。”苍轩炎烨是看不见自己后背的伤有多么的重,但他不喜欢羽菲眼底的难过,于是蛮横霸道的对着她命令道,示意羽菲到他的怀里来。 “二护法,你教我要如何做!” 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难过之意的羽菲,对着苍轩炎烨轻轻的摇了摇头,违背了他的命令,对着手里拿着伤药过来的炎二道。 这次,难得的是苍轩炎烨没有因羽菲的不听命令而生气,就只是僵直的坐在那里,任由炎二手把手的教着羽菲该如何做。 认识苍轩炎烨这么久,羽菲自然是知道苍轩炎烨不喜欢给任何人碰触的,而这个例外似乎只有她。 而苍轩炎烨后背的红肿,又是因羽菲而伤,现在由她来处理,也是再顺其自然不过了,只是看着那样触目惊心的流出黑色血液的伤口。 羽菲的心里涌现的则是满满的感动,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而这样忍痛,伤痕累累过。 旁边的小悦、蒋如潮等人,见羽菲一言不发的为苍轩炎烨处理伤口,那温柔细致的动作,湛蓝眸子里的隐隐流光,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副绝美不忍打破的温馨画面。 真没想到,原来在苍轩炎烨这样冷硬霸道男的身上,还能配得上“温馨”这样的词汇啊! “烨,谢谢你。”羽菲一边为着苍轩炎烨挤压后背的毒素,一边轻声的对着苍轩炎烨道谢。 谢谢你为了保护我而如此,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上天让我遇见你—— 所有的感谢,羽菲都化作一句轻语,送到了苍轩炎烨的耳边。 羽菲可以想得到,苍轩炎烨之所以会受伤,一定是因为之前要一手控制枣红大马,一手搂着她,保护她,才会让他没有多余的余力去阻拦隐翅虫的攻击,否则以着苍轩炎烨逆天的能力,又怎么可能会受这样重的伤。 “我的王妃自然由我保护,有什么好谢的!” 对羽菲的道谢,苍轩炎烨似乎很不以为然,就连头也没回的狂傲回答了羽菲的谢意。 对苍轩炎烨的霸道,羽菲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但心里的感动却仍是久久飘散不去。 “怎么不说话,菲儿你人不舒服?” 久久没有听到羽菲说话,也见她在自己身后没有了任何的动静,苍轩炎烨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立即的转头看向了羽菲,语气不是很好的对上她湛蓝的眼问道。 “没有,烨你将我护得很好,我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是心里感动,很感动。” 羽菲哑言,没想到自己感动的沉默,会换来苍轩炎烨这样的认识,于是在很直接的摇头后,她将自己的感动付诸言语,让眼前这个重视自己的男人知道她的感受。 “嗯。” 对着羽菲言明的感动,苍轩炎烨只是轻应了声,然后就背过了身,又将受伤的后背呈现在了羽菲的眼前,而那速度快得也惊人了些。 就这样的反应? 似乎有点不确定在自己说完那翻话后,苍轩炎烨会就是只是这样的反应,羽菲都有些想将苍轩炎烨的身子给扳过来问清楚了,不过看在他的伤患的份上,就算了吧。 但在替苍轩炎烨挤压肩膀的伤口时,羽菲不经意间看见了某个狂傲男人的耳朵,居然泛红了! 而苍轩炎烨这样与刚才那般镇定指挥,勇猛异常截然相反的“害羞”样子,令羽菲抿嘴由心头至脸上都带上了甜蜜的笑意,真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小姐,我看王爷身上的伤口你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先行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而且小姐你身上的衣物也最好换一下。” 在炎二将马车里的东西给带过来之后,欧梅在向火浴南示意后,便急急去拿东西了,东西一拿到,欧梅便去请羽菲。 虽然羽菲身上的衣物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这深秋夜晚,真受了寒可就不好办了!更何况现在羽菲的身体状况与以往又更加的不同。< 347 两情相悦的一对 “小羽,你真的没事吗?” 当羽菲被欧梅拉着带到马车里时,欧梅脸色难看的边替她换着身上不干爽的衣物,边不停的一再向羽菲确认着她的身体状况。 明明之前羽菲的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更甚至还落了红。可刚才那样激烈的奔跑,又是落崖,又是入水的,这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异样的状况? “梅姐姐,我是真的没事,相信我,我绝对不会骗你的。还是说,你希望我有事呢?” 对欧梅的一再确认,羽菲心知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得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耐心回答着她。 其实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奇怪,初时坐在马匹上奔跑,她还会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得想要吐,但这会站在地上了,她不只没有了那样难受的感觉,就连肚子也没有一点异样的疼痛。 要不是之前冯大夫确定羽菲是怀有了身孕,就连她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生病,而不是有孩子了。 “小羽,你这话说得,我怎么会希望你有事呢!”欧梅一听羽菲的话,替她拿衣物的手顿了顿,有点接受不了她居然开这种玩笑话。 “梅姐姐,小姐那是说着玩的呢。”小悦的心理接受能力倒是强些,脸上也是危险过后的开心表情。 “不过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的啊?” “有你这个开心果在身边,你家小姐我怎么会学不会呢!”点了点小悦的额头,羽菲笑了。 是啊,她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的呢? 是在不知不觉间吧,也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羽菲的心境全然变了,不再背负着那么大的包袱,不再有着那么大的压力。 只希望能陪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那个人都已经如此严肃,不会笑了,她没必要再如此。 两个一点都不会嬉笑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羽菲想想都觉得有点累—— “小姐,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被羽菲喻为“开心果”的小悦,在见自家小姐在说完话后,神情恍惚得不知把心飞到了哪里去,不由有些好奇了。 这放在往日,羽菲是绝对没有这样的神情的。这次自家小姐和那个大魔头从外面回来后,确实是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这和小姐怀有身孕有关?以前小悦在红坊时,有听那些青楼女子说过,怀有身孕的女子心绪起伏确实不一样,有时悲有时喜,都没什么道理可寻的。 “没什么,反倒是你小悦,蒋二公子将你护得倒是好啊,没有受伤,我真得好好谢谢他。” 话锋一转,羽菲见小悦生龙活虎的样子,身上似乎一点也没有隐翅虫留下的痕迹,不由庆幸自己当初将小悦托付给了蒋如潮。 果然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子啊。 “有什么好的,他还不是。” 这边羽菲才讲了那么一句关于蒋如潮的话,小悦整个脸上都变得通红了,看得羽菲和欧梅都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这被隐翅虫攻击,没有这个通红的症状吧? “小悦,你说什么?” 羽菲才问了一句,小悦就如惊弓之鸟的猛蹿了起来,差点让脑袋撞到马车顶蓬。 “没有,小姐,时间快到啦,我去熬药了!” 在急急交待了这么一句话后,小悦也不等羽菲的反应,就急急拿着一包欧梅配好的安胎药,跳下了马车,蹬蹬蹬的跑不见了身影。 马车内欧梅停下替羽菲穿衣的手,羽菲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还在飘动的车帘子,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羽菲先开了口。 “梅姐姐,看来我对小悦这小丫头的关心是太少了啊。”说着这话的羽菲,话里带了些笑意。 欧梅听了羽菲的话,也笑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边回答道:“看来是的啊,小姐。”最后两个“小姐”,叫得犹为奇怪。 “梅姐姐,你看小悦和蒋二公子,是不是有些什么呢?” 羽菲没想到这月余的时间不在烨王府,居然就出了这样可以称之为喜事的事,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郞有情,妹有意”,那对小悦来说也是一个好去处,蒋如潮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子。 呆在羽菲的身边如此久的欧梅,她的眼里早没了初时的忧郁,现在的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羽菲的身上。 可以说如果之前在浮云堡欧梅的眼底是死水的话,那么现在她的眼底则是活力了,为了羽菲而活跃起来的动力。 估计欧梅是想到了在烨王府时小悦和蒋如潮之间相处的拌嘴情景,原本沉静的脸上带上了止不住的笑意回答着羽菲。 “现在想来是的,这蒋二公子很是爱找小悦的麻烦,我还只当他们两个是冤家呢。” 小悦虽是被羽菲留在身边的孤苦无依的小丫头,但性子活泼,更难得的是没有受污染,在她的眼里只有美好的存在,这样没有心机和阴谋的女子娶回家当贤妻,蒋如潮也不算亏了。 “小姐,可小悦的身份?” 欧梅心知羽菲有意促成这桩亲事,当个现成的媒人,替小悦找个好婆家。但欧梅还是有些担心,只因小悦的身份背景。 这样的小悦,要是真入了蒋将军府,只怕是会受欺负的。 穿好衣服的羽菲,在听到欧梅的忧虑后,只是含笑的摇了摇头,“梅姐姐,这个不是问题,先看看他们两个处得如何再说,现在说这件事还为时尚早了。” “也是,怎么着也得从青国回来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经羽菲这么一提点,欧梅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这关心则乱,她这点虽是年长,经历过的事比羽菲多,但却不如她稳重,看得深远。 当羽菲在欧梅的帮助下打理好自己,且在再三向她确定自己的肚子真的没事后,才经得了欧梅的允许,可以步下马车。 经过隐翅虫的那么一闹腾,在原地稍作休息一会的时间,眨眼就已经到了晚间时分,这一日是又被拖延了去青国的行程,幸好当初苍轩炎文就估算过时间,让羽菲和苍轩炎烨提早了几日出发。 当羽菲下马车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月色已渐渐取代了夕阳,笼罩在青东山脉上,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湖泊里的水波光粼粼,倒映着月光,倒是显得清爽无比。 下了马车的羽菲,还未细看,便听到几声细微的低鸣声,其中还夹杂着马匹痛苦的嘶鸣。 原来是被隐翅虫拂过和叮咬过的青娴和她的侍从,虽是及时挤出了毒性,可这难忍的疼痛感仍是存在着。 这些侍从平日在皇宫里,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主,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更何况是青娴这样的皇室中人。 这几人羽菲本可以不放在心上,但不远处那些战马的痛苦嘶鸣,她却不能不管不顾。 不知是随着圣女能力的觉醒,还是羽菲火凤琴领悟能力的提高,她现在虽是不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话语”,但它们的痛苦,此时羽菲却是能感同身受。 再观跟随着苍轩炎烨部下们,在湖泊旁边的他们,脸上虽是看上去平静,但眉宇上的疼痛,却没逃过羽菲的眼。 “菲儿,过来。” 有好一会没见羽菲的苍轩炎烨,是极力的忍耐着,才没有去马车里将她给抱出来,这会见到了她,眉眼才算是舒展开,对着羽菲招手。 此时的苍轩炎烨也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但单从衣袍的颜色来看,是没法看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的,只因苍轩炎烨的衣物清一色全是艳丽的红色。 羽菲才来到苍轩炎烨的身边,便被他一施力,坐到了他的怀里,已经习惯他如此霸道的羽菲也就由着他,不再反抗了。 静谧流淌在四周,羽菲听不了那些战马的嘶鸣,于是在苍轩炎烨困惑的眼神下,将绣袋里的火凤琴给拿了出来,双手抚上小巧的琴弦。 随着羽菲的纤纤十指在火凤琴上的游动,一曲清心曲立即在空中倾泄而出,如清风过耳,给人一种舒服清爽的感觉,听着这样轻灵柔和的琴音,怕是再烦躁不安的人也能静下心来。 对这首清心曲,苍轩炎烨并不陌生,当初他还是白虎时,便最喜欢听羽菲弹奏这首曲子,现如今那些因着隐翅虫的叮咬难忍的战马们,在听到这样的曲子后,嘶鸣的声音果然小上了许多。 而青娴那些没有定力的人,在听见这样拥有治愈的乐曲后,脸色也好上了许多,这就更别说苍轩炎烨的那些部下了。 于是在清凉如水的月夜下,一曲涓涓如净水般的令人心情舒缓的曲子,就这样静静流淌在青东山脉这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空,随着空中的空气,不断飘散着,飘散着,直至很远,很远—— 小悦和欧梅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羽菲的琴音,只是每听一次,她们的感受都不同,此时的她们,不由再次在心底感慨,她们是何其之幸,才能遇上这样宛如天人般存在的羽菲啊——< 348 琴音招来的动物 “?——?——” 广阔的青东山脉草原上,皎洁的月光下,羽菲闭上了湛蓝色的双眼,一脸平和的抚着火凤琴。 如净水般清澈得令人心情舒畅的琴音不断从羽菲的纤纤十指中倾泄而出,这牵动人心弦的琴音,让在场的刚才还经历过凶险的众人,心里是难得的平静和舒适。 银白的月光挥洒在羽菲的身上,由于她所坐的位置靠近湖泊,为此湖水反射着的亮光也照耀在了羽菲的脸上和身上。 一时间从远处看去,在羽菲的身上居然隐约的发散出银色的流光,而她的那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只是幽幽的半睁开,令看的人不由沉迷在其中。 苍轩炎烨倚靠在身后的大石上,也是闭着眼听羽菲的琴音。对羽菲的琴音,在他还是白虎时,就极为喜欢听,每次都是将羽菲给圈在自己身边,不让别人靠近一点。 这样清灵的琴音,让苍轩炎烨原本杀戮的心境都有了些微的改变,只是他本人并不知晓。 “沙沙——沙沙——” 当苍轩炎烨正沉浸在羽菲的琴音中时,突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有些突兀,才一眼睁,苍轩炎烨便看见了三只灰色的兔子,正从旁边冒出头来,一蹦一蹦的向着羽菲的方向靠近。 野兔居然主动向人类靠近? 火浴南双眼大睁的看着已经蹦跳着到了羽菲身边只有一米远左右的三只灰色兔子,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被隐翅虫叮咬,毒素未清,才致使看错了。 这兔子的事情火浴南还没有理清,就见不远处居然又冒出了一只鬣狗,而它的举动更是令火浴南形象尽毁的大张着嘴。 只见这只鬣狗居然就那样蹲在了三只灰色兔子的旁边,看它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打算去攻击对方。 这完全不符合生物链好吧?有什么东西比填饱肚子更加的重要啊? 显然,这只鬣狗给了火浴南答案,似乎是听羽菲的琴音,看这么个温和得无论是令人,还是动物都生不起杀心的人,更加的重要了。 与火浴南的大惊小怪相比,蒋如潮倒是接受得比较快,毕竟当初在南雀国的城门时,那么大群的飞禽,皆是由他们家王妃引来的,那样惨烈的激战,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眼前这些小动物还是小意思了。 蒋如潮一直以为自己能淡定的接受这些动物的出现,可当这沙沙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传来,周围的各类动物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后,就算是有心理准备的他,此时嘴角出不由开始抽动了。 这还有完没完啊?难道是要将青东山脉上的所有动物都引过来吗? 在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苍轩炎烨当时是和羽菲一起进入过皇家陵墓,见过那些壁画的。 当羽菲身上圣女的力量全部觉醒之后,这招来动物应该是最为简单的事情了,为此对眼前的这场景并不奇怪。 只是在天龙大陆里,兽乐厉害的一向只有青国的人,但真正能做到凭音驭兽的却没听闻有几个人。 为此当痛楚减轻了不少的青娴,在第一次见识到羽菲兽乐的厉害后,才真真是形象大失的瞪眼看着羽菲,那眼神里有着嫉妒,有着恍然大悟,也有着叹息—— 她们青国皇室用着当年祖先的禁术,对着动物加以药物,才好不容易能控制它们控制分毫,而眼前这个“天龙之子”,只是这么轻奏一首曲目,居然就能引来这么多的动物。 怪不得,怪不得! 青国皇室的祖先的古籍里交待着,要让青国皇室的女子带着看不懂的曲谱去南雀国。就只是为了等她,让她将那些曲谱给译出。 而那些跟随着苍轩炎烨的将士们,他们也只是听闻过羽菲“天龙之子”的身份,并未见过她的奇特之处,这几日见苍轩炎烨对她的百般呵护,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这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 但眼下,在亲眼见证了羽菲琴音对动物的吸引力后,他们看几羽菲的眼神在不经意间起了变化,而看着这一切转变的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则是满意的眯了起来。 这才是苍轩炎烨愿意让羽菲弹奏曲子的真正原因,不管是炎王阁的人,还是东楚国的将士,在经过之前的隐翅虫后,苍轩炎烨知道他们必然对自己是心生钦佩之意。 习武之人,一向对比自己厉害的强者,有种驱使之意。但这些对苍轩炎烨来说显然不够,他要的不只是这些精英对自己的忠诚,他还需要这些人对羽菲示忠,让他们待羽菲如同对待自己这般。 而让他们真正发自内心的愿意追随羽菲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看到羽菲非同一般的一面,天龙之子的真正实力! 显然的,苍轩炎烨的目的达到了—— 由此可见苍轩炎烨的心机是有多么的深沉,只是往日的他杀戮过重,又不喜多言,做事向来喜欢快刀斩乱麻,单刀直入,对那些反抗的人直接斩杀便是。 从来没有想过要以什么手段来收服他们为自己所用,而现在为了羽菲,苍轩炎烨又一次破例做了自己以前不屑于做的事。 而在苍轩炎烨的默许下,这些个动物们,就全部在羽菲的面前围坐了起来,就好像是招集大会一样,只是这针对的不是人,而是动物罢了。 这既然苍轩炎烨都没有发话,蒋如潮和炎二等人就更加的不会说什么了,就那么按兵不动着,各自睁着大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聚集在这里的动物却是越来越多,先是从长得可爱无攻击力的野兔、松鼠、猫头鹰,再到稍显厉害一些的狼、豺,最后就连体型较大的豹子都出现了。 随着这些或是地上,或是空中的动物的出现,逐渐将羽菲的身边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也幸而现在的她不走动,否则还真是一踩一个准,都没落脚的地方了。 而之前只想为那些战马减轻痛楚的羽菲,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所弹奏的清心曲究竟在这个夜晚里造成了什么样的效果。 许是怀有身孕后,羽菲的心境改变了不少,没有以往的果决和狠厉,带上了不自觉散发出的柔和。 也正是这一点,令羽菲所弹奏的清心曲达到了以前未有的境界,在清风徐徐,无垠月色下,让自己处于一种空灵的平静状态,将这首清心曲给弹奏得淋漓尽致,达到了没有瑕疵的地步。 或许是弹奏的效果极佳,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很是满意的轻点着头,嘴角更是不可自抑的上扬着。 羽菲嘴角上绽放的笑意,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苍轩炎烨眼底,那样清雅别致的浅笑,让苍轩炎烨的胸口一热,情不自禁的就俯身向着羽菲的唇角吻去,想将她唇边的美好笑颜吞咽到自己的肚子里去。 “铿——” 苍轩炎烨的这一吻,令还沉浸在抚琴中的羽菲顿时停下了手,而这一突兀的举动,不只令在场的众人都将视线移至他们两个人身上,就连那些原本半闭着眼睛,或蹲或趴在地上,听着羽菲琴音的动物们也陡然惊醒,似乎不明白怎么听着好好的美好琴音,突然就消失了。 羽菲本来就被苍轩炎烨的偷袭给搅得怪不得好意思的,心绪很是混乱,这才一睁眼,就发现无数的视线盯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手足无措了。 而更为令羽菲失措的事还在后头,她的琴音停下后,那些个动物哪里肯罢休,一个恢复了自己的本性,目光中全部带上了自己的野性,看着羽菲的黑漆漆的眼神,令她的笑僵在了脸上。 “烨,这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个动物是怎么出现的羽菲,身体也不敢动弹分毫,只是轻轻的询问着身后的苍轩炎烨,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 “想想当初跟在你身边的白虎,先接着弹吧。” 知道眼下情况也惊着了羽菲,苍轩炎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的开口解释着,并告诉了她一个暂时能缓解这紧张气氛的办法。 “?——?——” 果不其然,当羽菲接着弹奏清心曲时,那些原本目露凶光的动物们,很神奇的又闭上了眼,开始点着脑袋的欣赏起了乐曲,这一幕看得羽菲自己也不由笑了,真是好滑稽的画面。 “还笑,不想法子送走它们,你是打算一直弹下去了?”见羽菲的笑容,苍轩炎烨心情是很愉悦,但眼下这个情况,他还真的很难放开心来。 如果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物们,就算数量惊人,苍轩炎烨相信这些随行的人也能应付自如。 但这些动物里却有着豹子、大虎这样的大型,杀伤力极强的动物在,这要真是和这般动物们交起手来,苍轩炎烨他们这边的人绝对占不了上风。 此时的火浴南和那些将士们,脸上的表情也绝对称不上轻松,想来他们也是想到了和苍轩炎烨一样的问题,他们究竟该如何从这些大型动物的眼下,悄无声息的离开?< 349 大小两只的回归 “哧——哧——” {主人娘亲,主人娘亲……} “咿呀——咿呀——” 正当羽菲接受了苍轩炎烨的建议,无奈继续弹奏清心曲,并想着要如何将这些动物给“送走”时,突然从空中传来了令她浑身一震的熟悉叫唤声。 那是被青娴驯养得分不清物种,让它怎么改也改不过来的竹青对羽菲独有的称呼,还有就是与林鹰形象完全不同的低唤。 当日在那个衰败的村落时,羽菲让林鹰带着竹青去跟踪那只狼王,可这一去就如石沉大海般,就连苍轩炎烨派着跟着它们的炎王阁护卫最后也跟没了这三个动物的踪影。 为了这件事,羽菲还忧愁了很久,直到苍轩炎烨让炎二派了三批人马去彻查。 虽然仍然没有竹青和林鹰的消息,但起码沿路没有发现这两个家伙的尸体,这对苍轩炎烨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不许羽菲再为那两个家伙伤神。 而事后羽菲又由于自己怀有身孕这件事,渐渐将注意力给转移到了自己腹中的胎儿上,虽然仍是担忧着林鹰和竹青,但确实不如之前那般担心了。 羽菲相信就凭它们两个的实力,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竹青和林鹰一去就是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当初羽菲对青和林鹰它们两个下的命令,只是让它们去追狼王,并没有要让它们去对付它,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哧——哧——” {主人娘亲,主人娘亲……} 随着竹青不停的叫唤声,羽菲将视线转移到了上空,正由远及近,不断向着自己靠近的一个小黑点。 当林鹰飞到羽菲头顶几十米处时,它那庞大身躯扇动着翅膀的风声,令在下面听着羽菲乐曲的动物们也似有所觉的睁开了眼,朝天上看去。 “哧——哧——” {主人娘亲,我来啦,我来啦……} “咚!” 一声,竹青在此期间长得硕大的身子,居然就那么直直的从半空中跳了下来,看得正抚琴的羽菲心里一惊,全身奔直的对着身后的苍轩炎烨着急的叫道。 “烨!帮帮它!” 竹青这从小就被青娴驯养得没有种族观念的蛇类,虽然它对羽菲的独有叫唤总是令她啼笑皆非,对它的那种好像按了重复键无限次嚷嚷的说话方式很是无语。 但对这很依赖自己,总是给自己带来欢笑的小家伙,羽菲还是很宠溺的。 现在就这么看着它从林鹰身上跳下来,这怎么着也是几十米,羽菲真怕它摔下来会碎成断,到时候就真的可以煮蛇羹汤了…… “砰——” 因着羽菲的请求,苍轩炎烨才勉为其难的出手了,右手一伸,掌风向着竹青掉落的地方而去。 结果就在竹青落下前,它的身子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伏着它一样,令它往上空弹了一下,再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只不过这个“重”,和竹青之前从几十米落下来的重,那是完全不同的定义。 “哧——哧——” {谢谢大魔头,主人娘亲,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啊……} 待竹青一落在草丛上,噌噌几下,就蹿到了羽菲的面前,看它那比往日更加硕大的身子,和眨巴眨巴着像是在思考要往她身上哪里盘上去的样子,羽菲想严厉训诫它的心,顿时都软了。 别说这小家伙不懂事,自打知道自己长大,不能再往羽菲的手腕上般着,给她当手镯之后,它就都是委屈的转着羽菲打转,想着能往她身上哪里贴上去,那小眼神要说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只是竹青的如意算盘在它的身子长长后,就再也实现不了了。别说苍轩炎烨的占有、欲,不许竹青盘踞在羽菲身上。 现在单是羽菲自己就算再宠溺竹青,也不允许它再将冷冰冰的身上往自己身上缠了。 这苍轩炎烨的身上虽是寒意颇重,但起码他还有着人类的一点点温度,不至于冰得像竹青一样。 换作是炎炎夏日,羽菲还可以考虑把竹青当冰枕“用一用”,可现在已是深秋,那是绝计不可能再让竹青上自己身了。 羽菲看着竹青欢快的摇着它的尾巴,那样子真是与某种家养的犬类无异了,也不知这小家伙到底去哪里学来的。 “怎么就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了,不会等林鹰找个地方停下来再下来吗?” 无奈的伸手点了点竹青已经长大不少的脑袋,羽菲还是对它进行了批评,只是语气不是那般的严厉,神态里的担心多过于生气。 “哧——哧——” {主人娘亲,我会飞哦,你看,你看……} 竹青似乎也知道羽菲是对自己很担心,黑亮的眼珠子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加的有神了,摇着自己的尾巴,边叫唤的边向一脸困惑的羽菲展示了它所谓的“会飞”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竹青已经长大的身子上,颈部以下的地方,大概长了长约十五公分左右的透明薄膜,在竹青叫唤的时候,那层薄膜迅速的伸展开,竟是有五公分左右,倒有点像是林鹰能伸缩的翅膀一样。 蛇会长翅膀? 好吧,就算这不是翅膀,毕竟竹青的“世界观”实在是有够混乱的。 但这个就算不是翅膀,但正常的蛇类会长这种薄膜的吗? “烨,天龙大陆上的蛇类,都这么独特吗?” 毕竟羽菲对这大陆上的很多东西的认识都不是很清楚,为此只好转向身后被自己倚靠,和现在最为信任的男子问道。 谁知羽菲的这个疑惑,就连苍轩炎烨也给不了她答案,“没有蛇类长得如此。” 对林鹰和竹青,小悦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在身边的动物没有攻击的此时,她在发现掉下来的是竹青时,激动的差点就自己跑过去接了,只不过被眼明手快的蒋如潮给拉住了。 “小姐,小青青是不是病啦?” 虽然小悦听不懂竹青的话,但看它给羽菲展示着自己身上的薄膜,小悦担心了,这竹青该不是生病了吧? “哧——哧——” {坏小悦,你才病了,病了……} 可没想到原本正得意洋洋向羽菲显摆自己长“翅膀”的竹青,一听小悦的话,立即转了个身子,吐着舌信子,对着那个咒它的人就是一阵甩尾巴。 那个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凶狠的架势在,只可惜眼前这几个都是见惯它小时候小样的人,更加知道在羽菲的面前,没有她的命令,竹青和林鹰就像上了枷锁一样,是绝对不会攻击人的。 为此小悦只是很不在意的瞅了瞅竹青几眼,又着急的向着羽菲道:“小姐,要不让青国的人给竹青瞧瞧吧,不管怎么说,他们对驯兽还是很在行的,您说呢?” “哧——哧——” {主人娘亲,我没病,没病……} 在小悦那里完全找不到存在感的竹青,一见自己被人给忽视了,立即识相的爬到了羽菲脚边,又开始它那独特的无限次嚷嚷了。 “哧——哧——” {主人娘亲,我不要去见那个恶女人,不要,不要……} “好好,不要就不要。”见竹青这难缠的样子,羽菲笑了,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慰着竹青道。 事实上,不是对这一点,不是羽菲过于宠溺竹青,而是她怕竹青这小家伙一个过于“激动”,让它想起青娴当时对它下的“毒手”,一口咬上青娴,将她直接给毒死了。 要真是这样,这才是真的得不偿失,毕竟都已经将青娴给带到青国边境了,之前还让人费力的救起她,可不能这样一点作用都没有的就消失了。 而远处的青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才逃过一劫,心思微妙的看着前方被动物群给围困在中间的羽菲。 这边羽菲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竹青,才发现原本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动物群们,此时已经让出了一个位置,皆是睁着眼睛,仰着头的直瞅着半空中的那个黑点,等着它慢慢落下…… “咚!” 林鹰的下落,比之前竹青的“跳伞”那是掷地有声多了,而它就算收起了翅膀,那黑亮的双眼在月光下也是熠熠生辉。 而不知这些日子里都吃了些什么的林鹰,身上的毛发是更加的油光发亮了。 半年前见林鹰,就隐隐知道这个大家伙是个不能惹的主,而现在再一看,那霸气之势,更是显露无遗,看的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连眨都没有眨。 “哇~~~小姐,这才多久不见啊,林鹰不仅长个头了,这鸟也变得更帅了啊!” 最先发出感叹之声的是之前还说要给竹青看病的小悦,而当她的话一出口后,除了不明就理的竹青,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林鹰外,在场的人脸上顿时都是黑线,这其中又以羽菲最甚。 这“帅”一词,还是羽菲之前在倚舞楼时,不经意间说的,那时候小悦就表现出了对这词的浓浓兴趣,于是羽菲也就对着她细细解释了一翻。 而这么长的日子里以来,羽菲从来没有听小说再提过,还以为她都誋忘了。 却没有想到小悦今天第一次用,却不是用在男子身上,而是用在了林鹰这一只飞禽的身上——< 350 野兽群们的消失 “哇~~~小姐,这才多久不见啊,林鹰不仅长个头了,这鸟也变得更帅了啊!” “呵呵,小悦说得对,林鹰是变得帅多了。” 噗嗤一声,羽菲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而自以为得到了夸奖,灵性极高,又极是骄傲的林鹰,听到羽菲的话后,更是仰直了自己的脑袋,那样子倒是颇为滑稽。 “林鹰,你有办法让这些动物们都退回去吗?” 羽菲看着林鹰那骄傲的样子,眼底布满笑意的同时,也发现了周围无论是弱小的灰色群,还是勇猛的老虎和豹子们,似乎都对林鹰颇为忌惮。 在林鹰从空中下落时,没有对它发动攻击不说,居然还主动让开一个空间,让它有地方可以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否林鹰可以让这些动物群们都退回去呢? “咿呀——咿呀——” {没问题的,主人。} 收回骄傲的脑袋,林鹰扑扇着翅膀,对着那些蓄势待发的大型动物们就是几声不同于对羽菲叫唤的长啸,一时间形成了以着林鹰一鸟对阵一群大小不一的动物群的阵仗。 “哧——哧——” {主人娘亲,我去帮忙,帮忙……} 这边羽菲看得胆颤心惊,而竹青却欢快的甩动着自己的尾巴,吐了吐舌信子,在对着羽菲报告完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向着前方紧张对阵的两方“人马”中间跑去,看得羽菲是又气又急,真想抓着竹青爆打一顿。 这小家伙,真是凑热闹的主,明明是自己豢养着的,可这性子也不知随了哪一个人,越有危险越爱往前凑,怎么和某一个那么像呢? “哈欠——” 然而此时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正欢快的火某人,只觉得身上突然有点冷,在打了一个哈欠后,不由搓了搓自己的双臂,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站着也会中枪,只怪他平时树立的形象是有够“成功”的。 虽然羽菲不知道林鹰对着那些野兽群叫唤了什么,但也知那些野兽群似乎不怎么服它,气氛正紧张着。 而叫唤着要去前面帮忙的竹青,只见它快速的游移着已经长大的蛇身,不是向着林鹰的那个方向去,而是野兽群的方向,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吼吼吼——吼吼吼——” “嗷唔——嗷唔——” 站在远方的羽菲正担心着竹青会不会在野兽群里被乱脚给踩断时,却突然发现野兽群里发生了一阵骚乱,还是一种恼火却无处可宣泄的愤慨。 “咿——咿——” 野兽群正骚动时,林鹰突然朝着它们中的某一个方向奋力狂扇着翅膀,只见那处的花豹、野猪等动物们,一个个被这阵大风给扇得步步往后退。 之后在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地方,骤然出现了一条全身碧绿碧绿的“长绳”,正慢慢向空中浮起—— “嗷唔——” 随着林鹰翅膀不停歇的动作,那条“长绳”则是越升越高,直至就连它的尾巴都离开了地面。 羽菲看着通体碧绿的竹青,用着它自己说的所谓的“翅膀”升腾在半空中,在银色月光照射下,就好似波光粼粼的湖水般,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条会飞的青蛇,这样的奇景,有的人还真是毕生都难以看见。而这条会飞的青蛇,居然让一大群野兽群俯首称臣的俯伏在它面前,这样匪夷所思的画面,就更加的令看者啧啧称奇了。 嘿嘿,果然跟对人了! 火浴南黑色的瞳孔里放着亮光,嘴角咧得大大的,就差没有流出口水来了。对于自己要跟着羽菲一同行动的这个举动,他又一次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这要是自己不去青国,不跟着天龙之子一起,哪里能见到这样的奇景啊,这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又有了一个可以显摆的话题了,他真是太佩服自己的明智之举了! “嗷唔——” “吱吱——” 随着竹青的不断向上攀升,前方的野兽群突然发出了各自的叫声,一阵阵的震四方的呼啸声破空而出,直通九天,直上云霄,响天震地! “备战!” 木来还持着静观其变,打算观看眼下局势的苍轩炎烨,一听这声响,一见这阵势,久经杀场磨练的他,立即感受到了危机,在第一时间就对着四面的部下警告道。 这个时候苍轩炎烨之所以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对战,不是因为他胜券在握,而是他知道即使逃,也已然没有办法了。 那么与其被这些动物群凄惨的追杀,不如奋力一搏,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苍轩炎烨声音一出,蒋如潮和炎二这些原本也被竹青这飞腾景象给震慑住的两百余名部下,立即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拼杀的准备,只是他们手里的剑却是一个个乱颤着,也不知是因为脚下的震动,还是内心的震撼。 这边苍轩炎烨一声令下,羽菲也知不妙,可她还是比较担心首当其冲的,那只刚才还向着她显摆自己会飞的小家伙。 于是在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向后退时,她空余出了手,抚上火凤琴的琴弦,很是快速的飞射出向道无形的利刃,而后对着空中的林鹰和竹青叫唤道。 “林鹰,带着竹青快退回来!” “哧——哧——” 结果令羽菲气结的是,竹青居然是满眼困惑的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大难临头的危机意识,看得羽菲真是要吐血。 除了羽菲外,和竹青相处最久,对它最为用心的可以说就是小悦了。只见当苍轩炎烨一声令下后,蒋如潮便快速地冲向前,将小悦给带到自己身边,向拎着小鸡一样的带着她往后退。 对这样的姿势,小悦虽然很不满,但她也知事态紧急,不敢多加埋怨。而后小悦在看见竹青那无辜的小眼神后,不由头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仍是不明所以,搞不清楚状况的竹青喊着。 “小青青,你要是不想被那野兽群吃掉,就赶紧回小姐身边来!” “哧——哧——” 小姐,我真的尽力了…… 小悦张口结舌的看着听了她的话后,更加往那野兽群冲过去的竹青,顿时心里一颤,双眸向着羽菲的方向看去,无声的向她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烨,不能帮帮竹青吗?” 怎么帮,其实就连羽菲心里也没有底,前面那么一大群野兽,如果一个一个分开来的话,别说是苍轩炎烨能轻易解决,单就是羽菲的武乐,也能将它们给打得趴下。 但眼前的并不是十只,百只,具体算的话,可能会有上千只,这样惊人的数量,别说是羽菲了,就连苍轩炎烨都没有全身而退的胜算,更何况又要去帮忙竹青呢。 “放心,就算是碎成了段,我也会帮你把那蠢蛇给捡回来!”结果,苍轩炎烨给了羽菲肯定的回复,可却是那么的咬牙切齿。 “谢谢你,烨。” 可即使是这样,羽菲也感觉到了苍轩炎烨对自己的用心,他虽然不喜欢自己将太多注意力给放到其它事物上,但就算如此,苍轩炎烨最舍不得的还是让羽菲伤心。 “咿呀——咿呀——” “哧——哧——” 后边苍轩炎烨和部下的两百余名将士全身紧绷的正准备着随时奋战,可前方那一大一小的两只,居然就在前面“争论”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林鹰和竹青在“说”什么,但单是听它们争论的声音,和看它们两只的动作,就可以猜想到这争论有多么的激烈了。 苍轩炎烨皱眉,第一次对林鹰和竹青有了些兴趣,对着怀里的羽菲问道:“它们两个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被当成“翻译”的羽菲,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笑容看着前方正激烈争论的两只。 真是难以想象,当初那条细细小小,寻求着自己庇护,还害怕林鹰把它给吃了的竹青,现在居然有本事和林鹰叫嚣了啊? 但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虽然竹青现在是长大了不少,但仍是不够林鹰一爪子抓的啊—— 于是就在苍轩炎烨他们这些人戒备,等着前方的野兽群发起攻击时,空中的那两只却是“聊”得不亦乐乎。 但幸好这样的景象也只维持了一会,否则以苍轩炎烨的性子,绝对会一掌风过去,将空中的林鹰和竹青全部给震晕过去,实在是太吵了! 只是随着林鹰和竹青争论的结束,那些苍轩炎烨原本以为会对他们进行攻击的野兽群,不知为何,居然没有对他们群起而攻之,反而是边长啸着,边缓缓的往后退,那样子,反倒有着恭敬之意在里面。 虽然动物和人类表达表情的方式稍有不同,但有没有杀意,这点苍轩炎烨还是能分清的,至于那奇怪的恭敬之意,就先不予理会了。 “嗷唔——” “吱吱——” 在羽菲不明所以时,那几十头的老虎皆缓缓的退了开,而它们身边的狼群、野猪等兽类,也都纷纷退了开去,这不一会的时间,原本挤满了动物,水泄不通的草原上,又变成了之前空旷的场面。 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手里拿着长剑,不知该收,还是继续戒备的将士,在清冷月光下,无声看着草原上凌乱纷杂的动物脚步印迹——< 351 竹青来历的因由 大半夜过去了,这个时候本该是入眠的最佳时间,可被那么多人隐隐打量着,饶是定力过人的羽菲,也有些吃不消。 于是在对上火浴南亮得都发光的黑色眸子后,羽菲安抚着身后正不悦的苍轩炎烨,无奈的开口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尽快吧,这一夜可累得够呛,明日还要赶路。” 这一得到羽菲如同大赦一般的回答,火浴南是其中最为积极,也最为不用害怕苍轩炎烨的人了,谁让他不归炎王阁的管辖范围之内呢。 “姑娘啊,你今晚可是神了啊,别说你不会凭音驭兽,这说出去鬼都不会信的,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大活人。” 这么说着,火浴南手边一指正拉长了耳朵听着这里谈话内容的蒋如潮、炎二等人。 别以为他火某人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怕苍轩炎烨这个霸道男,才没敢发问,否则这些家伙的问题只怕是会比自己更加的多。 “不过啊,姑娘,你那条竹青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啊?居然会飞?” 关于竹青,当时火浴南跟着羽菲的时候,林鹰和竹青已经被她派去跟踪那个变异的狼王了,为此火浴南并没有见过它们两只,自然也就不知道林鹰、竹青和羽菲之间的渊源了。 “这个问题啊,火公子,我觉得你去问娴贵人似乎更为合适,毕竟竹青是她从小养大的。” 讲到竹青的事情,羽菲确实是不怎么清楚,而在见到自打见到竹青变化之后,脸上就惨白得没有血色的青娴后,羽菲更是语义不明的将事情给转到了她的身上。 关于竹青,羽菲也很是好奇,青娴究竟对它做了什么,就算是蛇中之王,但长成像竹青那个样子,似乎也已经不能称之为正常了,不懂这对以后竹青的成长有没有影响。 “咦?是娴贵人所养吗?” 正兴致勃勃的火浴南,没想到这个问题最后会被抛到一直在旁边沉默为语的青娴身上,语气里的兴趣更加的高昂了。 脸色本就苍白的青娴,一听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立即哆嗦了一下,假笑的谦虚道,“烨王妃说笑了,那万毒之王,哪里会是,” 可青娴的谦虚之语,却毫不留情的遭到了羽菲的打断,“事到如今,娴贵人还要隐瞒,不肯说实话吗?” 今晚既然火浴南问到,羽菲就将事情全部挑开来说,这到了青国之后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至于青娴究竟要不要说实话,而羽菲又打算相信她多少,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咬牙,青娴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最后才似下定决心的道:“竹青确实为我所养,但我确实也不知它的出处。” “哦,娴贵人这话怎么说呢?”一敲折扇,火浴南更加好奇竹青的来历了。 “竹青乃是由我青国送来,只是当时它仍未孵化,我只是按照我青国驯养动物的办法将它泡在药水里,并日日对它吹奏笛音罢了,并无任何的特别之处。” 呦,这人家还没有成形,你就日日泡药水,吹魔音,还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这青国皇室之人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的狠毒啊! 火浴南抓着折扇的手,在听到青娴这般云淡风轻的说着她对竹青所做的事后,不由都紧了紧,心里更是为竹青感到愤愤不平了。 “娴贵人,你的药水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或者是笛音?” 对青娴所说的加诸在竹青身上的事,羽菲听了之后脸上也露出了气愤的表情,不过这最终也只是一闪而逝,最后还是语气平淡的继续问道。 “烨王妃,你不要以为我残忍,我们青国驯兽皆是如此,并没有一个例外。” 既然青娴愿意开口说,自然也就不打算隐瞒下去了,于是便将竹青的来历给娓娓道来。 “而对待竹青的方式,还可以算得上是温和的,毕竟这颗蛋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从蛇窝里拿出来的。加之竹青又是幼蛇,并不需要对其施用针法来控制。” 哟,还“拿”出来呢。 其它蛇类的话,火浴南不敢说,蛇的母亲会不会多加关注蛇蛋,可竹青这类的蛇,火浴南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这竹青本就是蛇中之王,孕育起来不知要多久才会成活一颗,别说是竹青的母亲了,单就是其它的蛇类,碰上了散发着竹青气息的蛇蛋,可都是会拼死守护的,毕竟这可是它们蛇类以后的王啊! 这青国将幼时的蛇王蛋给偷来不说,居然还妄想以药物对它进行控制,这野心可见不一般啊,难道是。 “我说娴贵人,你这控制了蛇中之王,难道是打算控制所有的蛇类?可是你又身居东楚皇宫中,你控制了蛇类之后是打算做什么呢?” 轰—— 当火浴南这状似无意的话一说出来后,青娴整个身子终于不可自抑的颤抖了起来,这便是她要极力隐瞒的真相! 本以为自己老实交待了竹青的来历,可能会逃过一劫,没想到居然被火浴南给提到了重点! “青国是打算借你之手,用你控制的竹青,来对付皇兄的,嗯?” 冷凛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苍轩炎烨的口中而出,令在场所有听闻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这样! 不用青娴在多说什么,只见她颤抖得跪下的举动,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青国的野心,居然隐藏得如此深。这次的青国之行,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苍轩炎文之于苍轩炎烨是怎样的存在,羽菲又怎么会不知道,现在被苍轩炎烨知道了青国想要暗害苍轩炎文的心思,他又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此时被苍轩炎烨拥有怀里的羽菲,则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身后男人身上对青娴的森森杀意。 只是现在的青娴,杀不得,安抚的拍了拍苍轩炎烨的臂膀,羽菲轻柔的开口劝着他,“烨,青娴也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主谋并不是她,杀了她也于事无补,不要忘了留着她对我们还有用。” 怪不得,青娴之前会想**苍轩炎烨,在这一计不成之后,又以着帮助他们的名义,希望苍轩炎烨能饶她一命。 看来青娴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知道苍轩炎烨是一个什么样的,如果他答应饶她一命,那么现在就算被知道了当初想要暗害苍轩炎文的心思,也不用再害怕会被他给杀了。 只可惜,青娴并不真正的了解苍轩炎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有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任何的承诺,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害怕得失了形象的闹剧。 在听了羽菲的劝说之后,苍轩炎烨好不容易才收敛了身上的杀意,而在此期间,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的,就怕这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惹得苍轩炎烨这座冰山的不快,将寒气给引到自己这里。 “今晚之事,如果有一字半句流露出来,你们知道后果的!” 扫视在场众人一眼,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冷酷的光芒,就连火浴南都将脸上的嬉笑给收了起来,连连正色的摆着手,确定自己绝对不会泄密。 “炎阁主放心,我火某人的嘴巴是最严实的,我以火浴山庄为誓。” 火浴南比了一个将自己嘴巴缝上的动作,以着火浴山庄的名义起誓,才让苍轩炎烨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到了别处。 这眼前一男一女可真是绝配,一个逼自己不能说怀有身孕这件事,一个逼自己不能将今晚所见可以显摆的事给说出去!真真是霸道得很! “炎二,那些人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吧。”淡淡的话语说出来,一点也不狠,一点也不辣,只是少了丝人气,多了丝寒意。 “属下明白。” 得到苍轩炎烨的指示,炎二立即起身,而蒋如潮则是在看了远处正给竹青喂食起尽的小悦一眼后,才缓缓跟上了炎二的步伐。 于是在第二日启程时,羽菲发现原本那些跟在青娴身边的还活着的侍从,也不知去向了,低眉一想,她便知昨晚苍轩炎烨对炎二那翻的意思了。 虽然天龙大陆都知道自己是天龙之子,也知她的能力,但却没有如昨晚那般神奇,如果这事情一旦被传开,将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羽菲自然也是知道的。 羽菲也不赞成杀戮,但青国的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可欺、无辜之人,既然他们作为细作被送到了东楚国,并还想着暗害苍轩炎文,那么命丧黄泉这件事,他们早该就想到了。 而能死在青国的领土上,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恩惠了,毕竟死于他乡,也实在是悲凉了些。 自此而后,青娴安静了很多,这个一向养尊处优的高贵女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甚至不敢去麻烦小悦她们两个人,就怕引来苍轩炎烨的不满,让她落得和那些侍从一样的下场。 而看着这一切的火浴南,总是摇头晃脑的在羽菲耳边说着,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被派去做东楚国当细作呢?< 352 青国少白的迎接 “小姐,你说小青青真的没事吗?” 隔日启程时,昨晚在野兽群里大显神威的竹青,此时却可怜的被小悦给拎在手里,不断摆动着它的蛇身躯,试图从小悦的手上挣脱开。 可怜竹青被羽菲下了限令,不得对身边的人下毒口,否则一下子咬下去,小悦哪里还能这样折腾它t_t “小悦,你先把竹青给放下来吧。” 最后还是欧梅看不下去,拍了拍小脸兴奋的小悦,让她先将竹青给放下来。 “哧——哧——” 这竹青一脱离苦海,立即摇摆着身子,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蹿到了羽菲的身后,只不过仍是冒出个脑袋,哧哧的叫唤着,不懂在说什么。 对小悦和竹青之间的“打闹”,欧梅好笑的摇了摇头,在心里感慨,还两个还真是孩子啊。 不过对于竹青昨晚的“英勇”之举,欧梅也同样担心,虽然竹青只是一条蛇,但之于她们来说,它不再仅仅是一条普通的蛇了。 “小羽,这竹青真的无碍吗?” “要真说无碍也不确切,青娴昨晚虽然没有撒谎,但想来青国在将竹青给送到东楚国前,一定对还是蛇蛋的它做了什么。” “要不然你们以为万蛇之王的竹青,会是这样的性子吗?” 羽菲边这么说,边伸手挠了挠身后竹青的脑袋,只见它开始甩起了尾巴,闭上了两只豆大的小眼睛,那样子真是与某种犬类无异。 羽菲会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就以林鹰做参照,同样是一物种当中的王者,林鹰无论是气势、灵性、智慧上,都与成人更为接近。 而竹青呢,也不知当时青国到底想把它改造成什么样的性子,居然让它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灵性仍是十足,可却是小孩心性极重,更有着混乱的物种观念,直把自己当成和羽菲一样的物种来看待,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蛇类。 但这之中比较令羽菲担心的还是竹青身体上的变化,她之前询问过苍轩 炎烨,竹青的同族中,没有同类身上会长像它身上一样的薄膜。 虽然会飞的竹青是很与众不同,在昨晚时也发挥了它独特的作用,但如果这是以耗损竹青的生命为代价的话,那么羽菲宁可不要。 在天龙大陆上,虽然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竹青这类蛇的寿命是多久,但到百年应该不成问题,羽菲可不想身后的这个小家伙,只活几年就这样断送了它本就不怎么幸福的“一生”。 “可是小姐,我觉得竹青这样的性子很好啊,比林鹰可爱多了。” 小悦虽然也懂羽菲话中的意思,但只要一和现在正在外面当他们“巡逻兵”的老成林鹰比较下,她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藏身在羽菲身后的竹青,就和烨王府里的白舞一样。 性子可爱,又好欺负! “呵呵,是,这样的竹青没什么不好的,你家小姐我也很喜欢。” 将竹青给拎到前面来,羽菲看到对着自己摇尾巴的它,不由笑着认同了小悦的话。 见马车内两人一蛇相处得其乐融融,欧梅只得倚靠在马车上,含笑的看着这一幕。 只要竹青不是伤害羽菲的利器,以后也不会再受青国之人的控制,欧梅对这个小东西也是很喜欢的,毕竟将万毒之王的竹青带在身边,还能给现在怀有身孕,不宜动武的羽菲防身。 马车外面的气氛,虽然不如马车里面的其乐融融,但在处理完了青国那些碍眼的人,又在经过了联手对付隐翅虫这件事,共同历经野兽群这等阵仗之后。 火浴南明显感觉东楚国的那些将士和炎王阁护卫们配合度更加的高了。哎,现在就只有他火浴山庄是惟一的一行外人了。 想到这里,火浴南心情突然变得有些郁闷了。本来他们火浴山庄的人是跟炎王阁的人更加熟悉的,不管怎么说当初从血医谷,再到天龙森林,他们也并肩作战过啊。 可现在居然变成了真正的外人!这心里的落差啊,别说火浴南心里怪失落的,就连火浴山庄的侍卫都有些难以接受。 这果然不是一个主子就是不一样,现在官和贼都能友好相处了…… 这自打经过野兽群那件事后,沿途就没再发生什么大事,为此也没有影响了苍轩炎烨他们的行程,虽然两个大男子共乘一匹马是有些不和谐了些。 但一路上的平静,令苍轩炎烨他们还是如预期的到了青国的边境内。 “阁主,前方有青国的人。” 炎二作为前哨,在发现前方青国的人马后,便立即回来向苍轩炎烨禀报了。 苍轩炎烨骑在枣红大马上,眺望了一眼远方,还未发话,他身边的蒋如潮和火浴南也没有接话时,就听见了前方传来了剧烈的马蹄声,滚滚烟尘更是涌起,似有大批人马向着他们奔来。 随着滚滚烟尘的接近,蒋如潮等人也看清了前方所来人马为何人,于是在火浴南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发现了蒋如潮一脸的怒气,将长剑横立于马前。 而站在他旁边的炎二,火浴南也发现了这个炎王阁二护法的不一样之处,虽然炎二仍是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但他身上的紧绷,及身上的戾气却是让火浴南心惊,这样外露的寒意,他还是第一次在炎二身上看见。 随着炎二的动作,跟在炎二周边的五十名褐衣护卫皆齐齐亮出兵刃,排开阵势,严阵以待等着前方的人马! 当尘烟淡去,声响逐渐停下,坐在马车里探出头的羽菲才看清了前方人的本来面目,这来者怕是有上千人了,全是盔甲蒙尘,一身的风尘仆仆,看起来更是满面的风霜,这阵势,显然是一只军队! “烨王爷,少白在此恭候多时了。” 喻少白! 看着从那群军队中驱马而到中央的一身黑红交织盔甲的喻少白,苍轩炎烨倒是没多大的情绪变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金色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喻少白,仿佛在他面前就是一只阿猫阿狗。 因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人马,羽菲的马车被迫停了下来,欧梅虽然不赞同羽菲抛头露面出来看外面的情况,但却坳不过她,只得同意。 可在欧梅发现羽菲抓着帘子的手突然握得死紧,将车帘都快给扯坏了,全身更是绷直着,眼神直直注视前方的某一点时,不由奇怪的出声叫唤道。 “小羽,你怎么了?” “没事。” 在欧梅的呼唤下,羽菲才勉强压下心底浓浓的恨意,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前方透着阴柔之气的喻少白后,才果断的放下车帘,坐回马车上缓解心中翻腾的情绪。 那个将自己逼入悬崖,间接让欧梅被浮云堡的匪贼欺辱,害死青雅,在青国密林里对苍轩炎烨和自己下毒手的阴险之人喻少白现在就在外面,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哟,青国那个文臣世家,却出了个将军之职的喻少白吗? 行走于五国之间的火浴南,一听喻少白自报家名,眼底就露出了兴味之色。 还真是没看出来啊,前面那个隐约能看出秀气长相,说话慢条斯理的男子,居然就是青国鼎鼎大名的喻少白啊。 这个在青国的地位和身份就犹如南雀国的贾将军,东楚国蒋坤勇之位的男子,居然会是这么个看过去弱不禁风的男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不知眼前这个青国的护国将军,究竟和苍轩炎烨的人有什么过节了,居然才一出现,就令蒋如潮和炎二如临大敌。 可看苍轩炎烨的样子,却又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啊? 这边火浴南自己在那边瞎猜,却不知喻少白和羽菲之间的恩怨,否则他是更会大吃一惊。 和蒋如潮、炎二等人的阵仗比起来,苍轩炎烨就显得淡然许多,在扫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喻少白一眼后,方淡淡的道:“还要你这青国的护国将军来迎接本王,青王倒是有心了。” 在前来相迎苍轩炎烨时,喻少白就做好了被讽刺,更甚至是武力相对的应对之策,可没想到最后苍轩炎烨却是这样淡漠的反应,一时间倒是令喻少白另眼相看了。 这才多久不见,炎王阁的炎王就收敛了性子?看来东楚国皇宫里的苍轩炎文,果真是有两下子啊。 喻少白内心虽是如此想着,但面色却是没动,嘴里只道:“烨王爷哪里话,远来既是客,我王自然要以上宾之礼相待,还感谢烨王爷不计之前少白的无礼。” 哼,无礼! 喻少白你这个阴险小人,单是一句“无礼”二字,就足以磨灭你对我们东楚国所做的事吗,简直就是做梦! 听着喻少白那官方之言,蒋如潮气得脸色都变得涨红,要不是顾虑到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任喻少白逍遥自在的。 欺我东楚之威,就要付出代价! 此时的苍轩炎烨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就算对着这般心机深沉的喻少白,直到最后,他也只是嗯了一声,简洁而言:“带路。”< 353 危险人物喻少白 “带路。” 简洁的两个字透过车帘,传到羽菲的耳朵里,令她的心里是一阵莫名的感慨。 这样的苍轩炎烨,是羽菲所不熟悉的,却是处在现今“烨王爷”这个身份上所需要的态度。 这样的苍轩炎烨,才是东楚国所需要的,才是苍轩炎文所期望的,可却不是羽菲认识的那一个狂傲得不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炎王—— 就算羽菲能猜测到,现在的苍轩炎烨恨不得亲手杀了喻少白,将他的首级取到自己面前,以消自己的恨意。 可羽菲却也明白,即使苍轩炎烨真想这么做,自己也会阻止他的,毕竟这关乎的不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国与国之间。 只是随意的动辄,就可能会牵动到上百万人的性命,战争也可能在一昔之间爆发。 这样的罪孽,这样的罪名,这样成为五国的罪人,没有人能轻易背负起。 即使苍轩炎烨能为了羽菲不在乎这一切,可她也不愿—— “烨王爷,请。” 此时苍轩炎烨对喻少白的态度,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于是在微愣后,他边说边驱马侧过身来,对着苍轩炎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嗯。” 苍轩炎烨闲散的轻应一声,算是对喻少白的反应,说罢便纵马朝着前方驾马而去。 而苍轩炎烨身后的两百余名将士一见,由着炎二和蒋如潮先收起身上的敌意,他们才不声不响,步伐一致的跟了上去。 蒋如潮的怒意,炎二的敌意,喻少白哪里会不知,只是这前方总统领苍轩炎烨没有任何的表态,他自然是不怕的。 于是在苍轩炎烨一马当先的向前去后,喻少白脸上才犹带着深沉笑意的向着蒋如潮和炎二瞥去,看得二人差点又将才收回去的剑给抽出来。 只是喻少白的笑意在看见青娴那孤伶伶的马车,且没有任何一个青国的侍从后,终于再也挂不住了。 炎王就是炎王,果然不可轻视! 竟然将他们青国的人清除得只余留青娴公主一个人!这既是示威,也是威胁! 喻少白心里气结,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当下手用力一挥,这等手势一下去,那些个喻少白带来的千百来号精兵强将,便立即朝着苍轩炎烨这一行人隐晦的围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是保护圈,实际是防备圈的阵势。 而对喻少白的举动,走在最前头的苍轩炎烨,就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只是金色的眸子里闪现过一道残忍的光芒。 坐在马车内,一直和竹青“沟通”感情的小悦,在马车最初停下时,曾经好奇的透过窗子向外看去,只是一会后就没了兴趣,又去找竹青玩了。 但在听见外面的大动静后,小悦又不由好奇了一下,将头给探出去一些,结果就发现了将他们的队伍给包得严严实实的青国士兵,气得脸鼓鼓,嘟着嘴向羽菲抱怨。 “小姐,这青国之人怎就这样的猖狂无礼啊!” “哦?小悦说来听听,这青国的人是怎样的猖狂无礼了?” 心里犹自分神想事情的羽菲,在听到小悦此翻话后,脸上也有了几分兴趣的问道。 “刚才那个带头的不是说感谢我们王爷不计较他以前的无礼么,这才不一会的时间,居然就让这么多的士兵防范着我们,不是猖狂无礼是什么呀,小姐,那个人明显是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啊。” 小悦是不知道喻少白之前和羽菲、苍轩炎烨之间的纠葛,只是鉴于之前他自己和苍轩炎烨所说的话,令小悦抓到了其中的矛盾之处。 “小悦,你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防范于我们,而不是要保护我们呢?”经小悦这么一说,羽菲的脸上更是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在从外面看去,可以说是青国对东楚国极为的重视,甚至派来了青国的护国将军喻少白亲自来迎接,怎么到了小悦的眼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截然相反的样子呢。 “小姐,你这是在考验小悦的智慧么?那个人如果真是要保护我们,干嘛不自我们进入青东山脉就来迎接,非得等在真正踏入青国的边境这里。” 由于小悦正和羽菲说着话,抓着竹青的手并没有之前那般紧实了,于是竹青便趁着这个空隙,逮着一个机会,就跑向了羽菲的衣袖里。 只可惜竹青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子已经长长了,再不如幼时那般容易躲藏得了,这只进了半截身子,还有大半截露在外面呢。 这不,小悦轻轻一拉,就将它又给逮回了手上。 “而且还弄得一身风尘仆仆,好像很昼夜兼程辛苦赶过来一样呢,这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吗?小姐,你说小悦说得对是不对呢?” 羽菲边听着小悦“头头是道”的分析,边看着她和竹青之间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我们小悦果然是越大越聪明了,记住,那个喻少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见他都得绕道走,他的功夫很高,知道了吗,我们聪明的小悦。” 对喻少白控制动物的功夫,和他耍阴谋诡计的阴险手段,羽菲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虽然恨着喻少白陷害自己,杀死青雅这件事,但羽菲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了,是自己疏忽了,所以才会着了喻少白的道,否则当日青雅的不对劲,她为何发现了,却又没有去求证呢。 为此,在青雅之死这一件事上,羽菲也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不是她去向青雅告辞,让喻少白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青雅也不会死! 听着羽菲表面上像是淘侃自己,实际却是警醒自己的话,小悦在认真的点了点后,突然失了闹竹青的兴趣,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姐,那个喻少白是不是伤害过您呀?” 跟在羽菲身边的时间久了,小悦虽然仍是一个小丫头,但对她表情的变化,和语调转变所表示的意思,小悦还是有一些摸着门道的。 这个时候的羽菲,语气是少有的严厉—— “小羽,那个喻少白怎么了?” 当羽菲对着小悦说那翻话时,不只小悦发现了羽菲的不同,就连原本在一旁,一直看着小悦卖弄的欧梅,都发觉了其中的异样。 看着面前两张同样认真和关切的脸庞,羽菲犹豫再三,决定不将自己遇险,和欧梅受辱这件事都和喻少白有关说给她们两个听,而是将青雅的事简略的提了一下。 “青雅王妃是被喻少白杀害的。” “怎么可能?小姐,你说真的假的啊?” “杀害王族,可是死罪啊?他怎么还会活着?” 同样的惊呼下,是小悦和欧梅不可置信的质问声,仿佛羽菲是在和她们两个人讲故事一样。 “是真的,这就是我要让你们小心喻少白的原因,杀害青国皇室,却仍能活得好好的,他复杂得超出我们的想象。” 带小悦和欧梅来青国,一是由于自己怀有身孕,确实需要相帮的人,二是因为她们两个人一定要来,羽菲无法阻拦。 可来青国的危险,羽菲从头至尾就已经考虑进去了,她不能让小悦和欧梅因为自己的原因陷入险境,所以在拜托了蒋如潮和火浴南之后,羽菲也得提醒小悦和欧梅两个人,让她们小心,远离危险。 “小羽,你放心吧,我和小悦不会给你惹麻烦,会远离喻少白的。” 但前提是危险不会主动找上你,小羽。 “是的,小姐,你就放心吧。” 在羽菲看不见的地方,小悦淘气的对着欧梅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只有她们两个人自己才懂的眼神。 她们自然爱惜自己的性命,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但这必需是在羽菲安全的前提下,这才是她们两个人要跟在羽菲身边的真正理由。 而犹不自知的羽菲,却以为欧梅和小悦两个人听进了自己的话,心里微微的放宽了心。 在喻少白这名为护送的监视下,苍轩炎烨和羽菲一行人翻山越岭,终于从青国的边境到了青国的都城。 这一路行来,不知是喻少白打点的好,还是幕后黑手在策划着什么更为惊人的计划。 使得沿途无论是小镇上,还是小城池,更甚至是在荒郊野外里,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显得想当的平静,平静得过了头,让火浴南因这轻松反倒都变得有点不适应了。 当就差一天的路程就能赶到青国都城时,在喻少白的提议下,苍轩炎烨一行人在离着都城最近的城池里打算再稍作休息一晚,毕竟离着规定的时间还有几日,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赶。 而这样的提议,欧梅和小悦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危险,也少了颠颇。 但有喻少白这个羽菲明令着要注意的危险人物在,欧梅和小悦为羽菲熬安胎药时都倍加的小心,就怕引起喻少白的注意,让他发现羽菲怀有身孕这件事。< 354 农家屋舍的交谈 夜晚,青国城池的某家客栈里,火浴南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的某棵树上喂蚊子,却突然看到了一个令他眼睛一亮的身影,随后连想都不用多想的,火浴南立即就跟上了那个身影。 要说苍轩炎烨的队伍里,属谁最无聊,属谁最想找乐子,不用它想,就连火浴山庄的侍从,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将视线移到火浴南的身上。 于是在火浴南发现这一路上都很安分守己的青娴,居然穿着夜行衣,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之际,他自然是二话不说,都来不及找帮手的就跟了上去了。 别问我们火二公子是如何看出那个蒙着面,像炎王阁的护卫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他是如何看出就是青娴的。 这问题就显得没水平了,这间客栈今天被苍轩炎烨一行人给包了下来,而这一路行来,一大群的男子中间,总共就只有四个女的。 另外三个,其中之一是一到晚上,就夜夜都被某个霸道男给“绑”在身边,只要有羽菲在的地方,就绝对看得到苍轩炎烨的身影。 至于另外两个——小悦和欧梅,在某个时间段里,这两个人基本上都是转着羽菲转的,于是就形成了四人组。 但过了某个时间段后,这两个人也基本是不见踪影的,而且就火浴南粗浅的观察下,小悦和欧梅两个人就好像是连体婴儿一样,不懂哪里来的那么多秘密,成天成天的腻在一起。 得,话题扯远了,现在来看看我们火公子跟踪跟得怎么样了。 话说,直到现在火浴南才发现,原来青娴是有武功的,而且就皇室女子而言,青娴的武功还算是不错的。 而当火浴南发现了这么一个真相后,他的眼底又露出了精光,决定一定要去和羽菲显摆显摆,这瞎溜达也是有好处的,起码青娴的这一面,就给他碰着了。 “咚!咚!咚!” 连着三声,躲在阴暗处的火浴南,才见一家农舍的门被打开了,一路上小心翼翼躲藏不想被人发现的青娴,则是一闪身就进了屋子,门下就被关上了,快得火浴南也没看清那个开门之人的样子,真是太郁闷了,亏他跟得瑟瑟发抖。 “哎——” “火公子,叹什么气呢?” 一道含笑的令火浴南觉得熟悉,却又不应该出现的女音就在他身边一米处响起,惊得他差点忘记自己正在跟踪青娴这件“大事”。 “啊?!” “闭嘴!” 火浴南这边惊得差点没蹦起来,却又突然感觉右边传来一阵阴寒之气,吓得他立即一跳后退了数步,令在苍轩炎烨怀里的某个难得兴起捉弄火浴南之意的羽菲,成就感十足的捂嘴乐呵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天赋啊~~~ “姑娘,炎阁主,你们两个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样跟着来吓我,好玩么t_t” 在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确实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无疑后,火浴南顿时欲哭无泪的看着无声笑得连身子都在苍轩炎烨怀里颤抖的羽菲,突然觉得没认识过这么一个人,真是太,太xxx了! “我说火公子,如果你不想让里面的人发现有人跟踪,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聊天’得比较好。” 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想要肆意大笑念头的羽菲,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对着农舍屋子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火浴南保持安静。 羽菲这么一说,郁闷得差点去撞树的火浴南,才万分委屈的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心里却是不住的嘀咕。 这谁想和她“聊天”来着,明明是眼前这两个人以吓自己为乐好嘛! 幸亏自己定力十足,镇定如常,不是一般的能被吓,要不肯定会惊动了里面的青娴和她接头的人…… 此时的火浴南却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完全是钻进了羽菲的坑里,无法自拔。 而他却还在那里洋洋得意,让人不禁无语。就这样的智商,火浴山庄的前景真的不会堪忧吗? 农家屋舍内,青娴拉下头上的盖头,露出她连着几日来消瘦不已的脸颊,“皇上,怎么说?” 屋舍内,刚才为青娴开门的刚毅护卫已经站在了一脸悠闲坐在木椅前的喻少白身后,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无人能入他的眼。 而喻少白在见了青娴后,嘴角上则是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娴郡主,您如此冒险的找少白出来,就只为了听皇上的决定吗?” “自然不是,本郡主还想请喻将军帮一个忙!” 青娴虽是以着公主的名义去东楚国和亲,但实际上,她只是青国王爷之女,与青雅长得相像,也只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并不是皇室真正的尊贵公主。 而在青娴作为远离青国去东楚国之前,她这个郡主落魄得也与一般的婢女无异,在青国的特殊机构接受训练,学习如何控制动物。 和青雅这个一出身就高贵无比,在武乐上又极有天赋的公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也就为什么当初青娴被派去东楚国时,她会对苍轩炎文怀有幻想,并想借他之力来摆脱青国。 只可惜事与愿违,苍轩炎文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青娴也只得越陷越深。 当时在东楚国当青娴听到青雅身亡的消息后,从最初的震惊再到欣喜,她本以为自己会有翻身的一日,只要在东楚国完成自己的任务,终归会有一日荣归青国,而那以后再无青雅这般的人物压制着她。 可青娴却没料到,自己在东楚国使用竹青的事情会败露,最后更是被羽菲“抢”走了竹青,让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而如今显然对青国已经没有作用,可以当作弃子的她,在这次回到青国之后,便只有一条死路了。 但青娴不甘,她希望再拼最后一次,于是才会在路上时,让喻少白回禀青国皇帝,她名义上的“父皇”在这次路上她所发现的事,以期能换回一条命。 只不过青娴也知道,单是那样的消息还不足以令自己免去一死,而对青国的皇帝青娴事实上也抱不了多大的希望,只有眼前的喻少白,或者才是她生存下去的惟一希望! 这个年少就当上青国的护国将军,心思深沉得让人看不清的喻家现任家主! “娴郡主言重了,请讲。” 被青娴请求的喻少白,他也不应承下,也不直接拒绝,就只是那样打太极的将话又给推回到了青娴的身上,看她究竟要说什么,对自己还有着什么样的价值。 毕竟关于那个“消息”,东楚国里已经有人告诉他了,而且比青娴这个所谓的推测更加具有可信度,毕竟那个人可是天龙之子身边亲近的人之一…… 而关于青东山脉上野兽群的事情,这点虽然喻少白在最初听时,是有那么点吃惊于竹青的变化和羽菲的能力,但仔细想想也不足为奇了,毕竟“天龙之子”的力量,喻少白不是现在才知道。 只是关于那条竹青,就不知是因为当时青国皇室对它多动了什么手脚,还是跟在那个苏羽菲的身边久了,才致使有着这样的巨变。 但这些对喻少白来说都不急于知道,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渠道,不急于这一时,相比之下,青娴的性命之忧倒是显得更为着急。 “不知喻将军对青国驯兽的事,感不感兴趣?” 这已是青娴的最后一张王牌了,而如果喻少白还是没有任何想帮自己的意向,那么青娴就不得不出险招了—— “哦?可是娴郡主,你所说的青国驯兽之事,不是皇室之秘吗?” 这喻少白是标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既对青娴所说的青国驯兽之事感兴趣,但表面上却装得很是为难,嘴上更是想把事情给推得一干二净,看得青娴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对喻少白先低下头、服软。 “和青国之密相比,青娴比较贪生怕死,反正怎么样都是一条死路,那么青娴愿意一试,就不知喻将军,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呵呵,娴郡主,您的事,少白会想皇上美言的。” “多谢喻将军!” 你一翻话,我一翻的试探,终于青娴和喻少白算是搭上了线,而青国都城里的那位皇帝,还不知他最为属意的护卫将军,正在打着自己皇室驯兽的主意。 “好了?” 这暗处里,火浴南百无聊籁的想探听屋舍里的青娴究竟和什么人,说了什么样的话,可苍轩炎烨却突然迸出了这么一句话,惊得他立即将视线看向旁边的两个人。 “好了,走吧。” 火浴南自然是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羽菲是和自己说话,但他却不明白了,这他们只在外面守着,什么人也没看到,什么话也没听到,就这样走了吗?难道不需要再跟踪青娴一下吗? 似乎看出了火浴南的疑惑,羽菲在苍轩炎烨带着她离开前,终于好心的对火浴南提点了一句。 “里面是喻少白和青娴,他们已经交谈完了,如果火公子你不想被逮个正着,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355 青国驯兽的秘密 啊咧? “里面是喻少白和青娴,他们已经交谈完了,如果火公子你不想被逮个正着的话,还是先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当火浴南听到已经走远的羽菲的这翻话时,脸上是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似乎不明白羽菲是怎么知道里面的人是谁,这她不是和自己一起一直站在这里吗? “喀——” 可随着前方那个屋舍门口处传过来的动静,火浴南知道他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只得赶紧施展轻功,跟上苍轩炎烨的身影。 刚才那个位置是离着农家屋舍不被发现的最近距离,如果再近一点,肯定会被里面的人发现。而如果现在火浴南不走,那也必定会被发现,为此只得先走为妙。 羽菲被苍轩炎烨紧紧地捂在怀里,除了双脚有着不能落地的悬空感外,羽菲似乎都感觉不到耳朵边的风声,和蹿进身体里的凉意。 只是现在的羽菲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想苍轩炎烨的细致,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青娴和喻少白所说的话,“青国驯兽之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羽菲印象中的青雅,除了琴意好,天赋佳,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善良心肠外,就连她会不会武乐都不知,更无从得知青国驯兽的事了。 但就刚才青娴和喻少白所说的话来看,青雅做为青国尊贵的公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更不可能连武乐都不会的,那么是否她也会兽乐呢? 一直以来,羽菲都对青雅当初交给她的五线谱心存疑惑,那个东西明明就是现代才会有的,怎么会跨越时空出现在这里呢? “青国的驯兽,无非就是用药物控制动物,与对人下蛊并无区别,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苍轩炎烨的速度很快,只是几下间,便带着羽菲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站在了他们的厢房前。 而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苍轩炎烨已经越来越能看透羽菲的心思,即使她不言语,刚才在屋外虽然听得并不真切,也听得比羽菲少的苍轩炎烨,也能从“青国驯兽”这四个字当中,推测出羽菲在想什么。 火浴南的轻功虽是比苍轩炎烨差上许多,但却胜在耳力不错,这或许和他喜欢探听各类八卦有关,练就了一双可称之为“顺风耳”的犬耳。 这不,苍轩炎烨才对着羽菲说完,火浴南就立即好奇的冲了上来,“咦,炎阁主,刚才青娴和喻少白在说青国驯兽的事啊?” 别奇怪火浴南现在会不怕苍轩炎烨身上的寒意,只怪他的功力没有那么深厚,就刚才所站的那个距离,他是真的听不见屋舍内的交谈。 或许这也就是喻少白那么无所顾忌和青娴见面,并与她交谈的原因,但喻少白却低估了天龙之子半觉醒之后的力量,和苍轩炎烨这异于常人,有着兽化能力的听觉。 进了厢房之后,羽菲也没有急着赶火浴南走,而是礼貌的问着,“火公子行走五国的大江南北,可知道青国驯兽的法子?” 被羽菲这么一问,火浴南虽然想显摆,可无奈真的是知之甚少,只得不好意思的摇了摇自己的折扇,在苍轩炎烨炯炯有神的“瞪视”下,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实不相瞒,姑娘是太看得起火某了,这青国驯兽的密事,哪里会给火某这个江湖中人知道啊,但。” 一见羽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火浴南萎靡的精神,不由振了振,留下一个但书,势必要在羽菲的面前挽回一点颜面。 “火某虽对青国驯兽之事不了解,但却听闻青国和血医谷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许这是一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不得不说,火浴南在大江南北的闯,也不是白溜达,这沾边的小道消息还是知道不少的。 可就算青国在五国里是最为弱小的国家,但它毕竟仍是一国,在五国中起着一定的平衡作用。 而血医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又有哪个吃饱撑着的人会想去真正的探听这个没有根据的消息呢。 青国驯兽,青国的武乐和兽乐,这都是百年来都有依据的,至于它是否有改进,它的来历,已经很少人去考究了。 虽然曾经也有江湖人士试图从青国偷走驯兽的秘密,但结果却是不了了之,这背后的深意,不得不引人深思。 青国真的如表面表现得那般弱小,对其它四国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吗?又或者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青国在谋划着什么,所以才一直在养精蓄锐! “血医谷吗?” 旁人听到火浴南的小道消息,或许都不会再细想下去,但羽菲却不是一般人,而苍轩炎烨又是那般狂傲的人,自然是以羽菲的意愿和想法为准。 “我说姑娘,你不会想派人去查吧?” “有何不可呢!” 原本还只是想想,并没有具体想法的羽菲,一听火浴南那大惊小怪的口吻,立即灵光一闪,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云亦尘和风威伦这会还呆在血医谷,虽是想借助于血医老人的帮助解了“红哑”之毒,明面上是苍轩炎烨他们有求于血医谷。 但实际上就难说了,血医老人对云亦尘的态度阴晴不定,这会他们可以借口去血医谷,或许查起事情来更为的简单,最起码比偷偷的潜入好太多了。 关于青国驯兽这件事,原本羽菲的兴趣并不会如此大的,只是喻少白那个一个心机深沉的人,都对这事这般的在意,这就不得不令羽菲刮目相看了。 加之竹青的变化,令羽菲想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多知道一些关于青国驯兽的事情。这样往后竹青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羽菲也可先做准备,以防不测。 “我会让炎二派人去‘问候’亦尘。” 羽菲那边才起了个头,苍轩炎烨立即也展示了和羽菲相处许多之后所学的“幽默”,在火浴南目瞪口呆之下给了这么个回答。 好吧,他堂堂火浴山庄的二公子认输了…… 火浴南的性格之所以好,是因为他乐观,拿得起放得下,简单的说就是少根筋,于是在他果断的放弃刚才关于血医谷的问题后,他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个疑问。 “姑娘,那个青娴和喻少白只说了这一件事吗?” 这青娴自打进入那个农家屋舍,时间可不短呐,而这不短的时间里,难道他们两个人就说了这么一件事么?实在是让火浴南不能相信。 “还有一件事,但他们都没有言明,之前可能是用书信的方式传回了青国的皇宫。” 关于青娴和喻少白提的另外一件事,羽菲和苍轩炎烨都没有听到,只不过后者的态度是无所谓,在苍轩炎烨的眼里,就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而羽菲只是隐隐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却无法具体说清。 “好吧,我看我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折腾这么一个晚上,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听到,可以想见火浴南的心情是有多么的郁闷了。 但面对苍轩炎烨这个冷面男,和羽菲这个奇女子,火浴南还真的是没办法将这两个人怎么办,所以只好自己灰溜溜的回房了,关门睡觉了! 赏月,吹凉风,跟踪,听消息……这些什么事,真是太不适合他啦! 火浴南一走,苍轩炎烨立即用掌风将门给关上,令衣服差点被夹到的火浴南是更加的郁卒了。 只不过有人郁闷,就有人喜,羽菲语带笑意的提醒着苍轩炎烨,“烨,血医谷那里,小心些。” 苍轩炎烨这一向说一不二的性子,羽菲是知道的,既然刚才他说了会派人去血医谷,自然就是会去。 而心里有着不安之感的羽菲,无法阻止苍轩炎烨的命令,就只能出声提醒了。 “放心,你该休息了,菲儿。” 要不是今晚青娴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让羽菲和苍轩炎烨听到,照着苍轩炎烨这几日对着青娴不闻不问的态度,是不会去管她的小动作的。 羽菲被惊动之后,来了些兴致,于是便由苍轩炎烨带着她,跟在火浴南的身后,一起有了今晚的行动。 只是这样的行动,却是明显的累着了羽菲,这令苍轩炎烨很是不满意,没有什么事情比羽菲的身体健康更为重要的了。 “知道了,烨,你怎么越来越像梅姐姐看齐了呢。” 看着苍轩炎烨那的张冷脸,羽菲不由笑了,似乎是想到了欧梅管束自己的样子。 “要不是你老板着一张脸,我都怀疑是不是梅姐姐易容成你的样子了呢,烨。” 现在性格越来越豁达,不再沉溺于过往的悲伤和仇恨当中的羽菲,如今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时不时就会开苍轩炎烨的玩笑。 而在外人看来羽菲这种放肆的行为和言语,苍轩炎烨看在眼底,却是在心底默默高兴于羽菲的这种改变。 即使不用明说,苍轩炎烨也感受到了,羽菲正在转变,她的心扉正在逐渐打开,而羽菲的这种转变,最终获益的人,最终只会是一个人,那个人无疑就是苍轩炎烨! ps:费天王,居然输了!!!还是输给一个无名小将 356 破空而来的利箭 竖日在整顿后,羽菲一脸无事人的坐上了马车,苍轩炎烨仍是一马当先。 而火浴南则是摆着个脸,令火浴山庄的人都很奇怪自家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以惹着他了啊? 不多时,苍轩炎烨和羽菲的队伍就进了青国的都城,青国本就坐落于山脉之中,给人是一种清静灵和的小家碧玉之感,这在青国的都城里得到了充分的显现。 青国的都城,不似东楚国的大气,也不似东楚国的肃穆,很是雅致,很是灵动,或许这和它周边的动物有关,只是不知这些动物,是否自愿呆在青国了。 说青国雅致,这从苍轩炎烨他们自进入都城后,所看见的高台楼阁,小桥流水,沿街的店家,周边的府邸,就可看出了,无一不是朝着精致,细雅而来,看起来很是令人赏心悦目。 只是青国这样的雅致,却令它失了一个国家都城的沉稳,感觉成了表面华丽,内在无所依的都城。 雅致么? 所以“青雅”这个名字,是代表了青国至高无上的尊贵之意吗?可如果真是如此,为何这样尊贵身份的人,却会被当作弃子,那样无情被杀害! 自打通过城门守卫处,进入都城后,这青国都城里的百姓无不在打量苍轩炎烨他们这个队伍,对此次聚集了四国一起前来的这次盛宴,青国的百姓无不又是骄傲,又是好奇。 而在青国百姓打量苍轩炎烨他们时,羽菲也透过窗子往外看去,只是越看,她身上的冷意便越强,这令欧梅不由侧目问道:“小羽,怎么了?” “梅姐姐,没事。” 由青国的雅致想到青雅的羽菲,突然觉得整个人都很不舒服,胸闷气短,但眼下她不想令欧梅和小悦担心,再惹得苍轩炎烨做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事,于是只是摆了摆手,闭上眼去休息了。 策马前行的苍轩炎烨,和喻少白并肩而去,无视这一切打量的或恶意,或好奇的眼光,仍是那副睥睨天下的高高在上姿态,就这样悠然而过街道,朝着青国皇城所在的方向而去。 “烨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一连两个恕罪,令羽菲闭上的眼再次睁开了。 这还没有到青国的皇城,不知是什么人从里策马飞驰来迎接,更是这样高调的高声喝礼着。 这真的是有礼吗?还是为了给东楚国树立强敌呢? 苍轩炎烨是第一次以着东楚国烨王爷的身份出使青国,但在江湖久呆的他,对青国的事也不是一点也不了解,更何况有着炎二的情报机构在,苍轩炎烨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一个人是谁。 “刘丞相大人,客气了。” 原来眼前这个策马而来的一头白发,精神却是极好的老人,却是青国现任的当政人物刘丞相。 只是对这老丞相的态度,苍轩炎烨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对着他这样的礼遇,也只是微微一点头,其实上,这于苍轩炎烨来说,已是对刘丞相的“大礼”了。 而这刘丞相也不愧是在朝堂上混迹已久的老臣,虽是第一次见苍轩炎烨,但单是从东楚国,及各方传来的消息中,这老丞相也知苍轩炎烨这样的客气,也算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虽然态度傲慢了一点,表情冷漠了一些,语气生硬了一点…… 于是刘丞相见好就收的展露一个笑脸,对着苍轩炎烨道:“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烨王爷还请这边走,我皇已经设宴为您接风洗尘。”边说着,刘丞相边主动让位,示意苍轩炎烨往另一侧走。 即使设宴接风洗尘,但有必要特意换一条道走吗? 坐在马车里的羽菲,听着外面刘丞相带着笑意,毕恭毕敬的话,心底闪过一道疑惑。 苍轩炎烨这个虽然狂傲至极,但在某些礼节方面却又是不拘小节,更何况考虑到羽菲的舟车劳顿,他便也没想那么多的便跟着刘丞相而走了,为此他也没注意到喻少白在听到刘丞相所说之话后,眼中掠过一抹异光。 “请。” 于是苍轩炎烨在听闻刘丞相这翻话后,也没多加表示什么,只是沉声的点了点头,一边策马,一边随刘丞相一起前行。 之前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走的还是青石所铺之路,而后在进入青国皇城外围后,脚下马匹再踏着的人,便是白玉石铺垫而成的道路了。 不远处,巍峨精美的青国皇宫屹立在前方,正门处正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显然是为迎接苍轩炎烨而来。 青国皇城内,已不能再纵马而行,羽菲的马车也停了下来,但对于不拘礼数,在东楚国皇城纵马都是家常便饭的苍轩炎烨来说,他自然也没想着要停下来。 但那刘丞相和喻少白都已下了马,步行而来,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一转,竟是驾着马向羽菲所在马车而去。 “菲儿。” 在马车一停下后,羽菲都还没怎么反应要如何做时,便听到了苍轩炎烨的叫唤,于是便探出了身子。 “啊——” 一声轻微的惊呼声从羽菲的口中传出,而后她便感觉自己落入了一副坚硬、熟悉的胸膛,入目的是苍轩炎烨坚毅的下巴,及他一身的艳丽红袍。 于是在所有人都下马的此时,苍轩炎烨纵马带着羽菲入皇城的举动,就显得特别的独树一帜了,也显得那抹红更加的显眼。 守城和那片黑压压的人群,见苍轩炎烨这自然、大摇大摆的纵马而行,有的人脸上是隐含的怒气,有的是目瞪口呆,而东楚国苍轩炎烨的部下,则是一副面无表情,不过这只是面上的,估计私底下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在苍轩炎烨纵马带着羽菲前行进,突然空气中风声一变,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道黑色的利箭,破空直指苍轩炎烨,或许该说是他怀中的羽菲—— “啊——” “小心!” 由着这道利箭的破空而出,令青国皇城的宫门前,顿时一片混乱起来,各种惊恐的喊叫随之而起。 而青国的那些侍卫更是向着利箭而出的地方找去,其中一部分则是赶紧朝着苍轩炎烨所在的马匹而去,看那样子很是惶恐,只是相比这下,苍轩炎烨这边的部下就显得沉稳许多。 不过青国这些侍卫会这般惶恐也是必然的,毕竟是青国招集了四国来使参加这次的盛宴,可这盛宴还没有开始,万一真伤着了东楚国的人,那就真是不好善了了。 别说苍轩炎烨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他率领着的炎王阁,单是苍轩炎文这一国君王,他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就令青国惶恐不已了。 这箭来得很快,可以说发箭之人的实力并不弱,但苍轩炎烨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速度,对于他来说,真可是小菜一蝶。 于是在其它人还没来得及赶到苍轩炎烨面前时,他手腕只是微微一抬,那在别人看来快如闪电的利箭,就已经生生被他给夹在了指缝间,令其动弹不得。 “这青国的待客之道,倒是有趣,有趣啊!” 苍轩炎烨阻止了这道利箭的来势,眉眼未动的看着箭头的地方,看似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利箭,但全身却是寒意遍布,冷冷而言,令急急赶来的刘丞相惊得一身冷汗直流。 刘丞相抹着额间上的冷汗,一边快步而来,一边着急的向着苍轩炎烨解释。 “烨王爷千万别误会,这件事绝对不是我皇的旨意,还请烨王爷给下官时间回禀皇上,令其明查!” 江湖中的炎王做事一向狠绝,人不犯我,都会赶尽杀绝,更何况是这种已经犯到他头上的时候了! 刘丞相真怕,这个江湖上的杀手头子一上脑门发热,当场就大开杀戒了,而自己还是首当其冲那个。 苍轩炎烨本想再说什么,可怀中的身影却是动了动,而后刘丞相就发现令他害怕的事情和场面并没有发生。 那个他眼中的杀手头子也只是冷哼一声,算作对他的答复,将手中的利箭给一折成两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冻成冰条,掷于白玉石地上。 “烨王爷,还请这边请。” 刘丞相一见苍轩炎烨没有当场发作,便满脸堆上笑意的对着他比了方向,让他先行进宫。 “烨。” 眼睛对着苍轩炎烨胸膛的羽菲,虽没看见现在四周的场景,但也知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苍轩炎烨的身上。 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能太过放肆的,更何况现在他们所代表又不是个人,而是东楚国,不能太不给青国人面子,这既要示威,又得合理,有分寸。 羽菲觉得苍轩炎烨刚才所做的,和所说的话已经足够了,没必要让那个年老的刘丞相下不来抬,拂了青国皇上的面子,于是才会轻声唤一声苍轩炎烨的名,希望他能懂自己的意思。 “本王就等你们给一个交待。” 看在羽菲的面子上,苍轩炎烨才不继续为难于刘丞相,和眼下的人,驾着马由着前方来的侍从带路,就往里而去。< 357 紧张氛围的化解 “本王就等你们给一个交待。” 正当苍轩炎烨策马而行,青国的人马大大松了一口气,觉得事情还有缓和的地方,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烨王爷,烨王妃受惊了,刚才的长箭乃是本殿下不小心所致,还望海涵。” 就在刘丞相卸下紧绷的神经,跟在苍轩炎烨的身后而行时,却突然听到前方远处传来了一道自己并不陌生的嗓音——南雀国大殿下雀浦升! 据刘丞相所知,这来青国的使臣,原本是叶阳府邸的家主叶阳墨奇的,可在临行的前两日里,不知为何南雀国的君王——雀成宇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一国的太子殿下亲自前来。 这样的变动,让青国很是困惑,但来者皆是客,青国君王自然不会多言,毕竟这是南雀国自己的事。 “不用海涵,雀浦升,你接本王一箭,便扯平了。” 冷冷的,苍轩炎烨开口了,而他所说的话,却是令雀浦升身后的大臣不禁脸色一变,怒不可歇道。 “荒唐,我们殿下用是无心之举,烨王爷这是要故意刁难吗?” “真正荒唐的人,究竟是谁,是谁仗着自己是南雀国的殿下,以一句‘无心之举’,两个字‘海涵’,就无视了东楚国的王爷?” 清脆的柔和之音,出自苍轩炎烨怀中的羽菲之口,不是因为雀浦升的猖狂无礼而不能坐视不理,而是因苍轩炎烨身上的血腥杀意。 刚才破空而来的利箭,明显是针对羽菲而来,如果雀浦升好好道歉,或许苍轩炎烨还不会如此震怒,只可惜对方的态度太令人失望了。 羽菲之所以要开口,为的是在苍轩炎烨暴走前,先压下他心中的怒火,否则等会就不是回以一箭就能善了的事了。 雀浦升似乎没想到羽菲她一介女子会在这个敏感时刻插话,虽然她有着“天龙之子”的尊贵身份,但雀浦升不愧是雀成宇的子嗣,对天龙之子,他并无敬畏之心,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热衷。 能以天龙之子得天下自然好,只不过雀浦升更相信手中的权利,和自己的兵权,这才是真正得天下的“利器”! 当初羽菲在南雀国的所作所为,闹得那满城风雨,皇宫之中的雀浦升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将这一介区区女子放在眼底罢了。 可今日自己会来青国,会被雀成宇疏离,全是因都城里那个该死的左相,而叶阳墨奇最为在意的,便是如今苍轩炎烨怀里的人,为此雀浦升才会仗着自己南雀国皇子的身份,如此意气用事。 而接下来,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完全是为了揭露羽菲以前卑微的身份。 “烨王妃,不,或许本殿下该叫您一身苏东家,当年我们南雀国红坊里的倚舞楼,可是在您的运营之下,才得如此远名,那一曲‘狐女’,那和场‘天女下凡’,可是在我南雀威名远播啊。” “没想到殿下如此关注本王妃,还真是令本妃惶恐。就不知刚才那一长箭,南雀国里,您的父皇是否会失望于您的箭术如此‘不小心’呢?” 羽菲可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对身份这种事情,她不在意,苍轩炎烨更是不会在意。 雀浦升这想借着贬低羽菲的身份,来打苍轩炎烨和东楚国脸面的事,自然是胎死腹中了。 羽菲是不想和雀浦升一般见识的,但她怕苍轩炎烨会因雀浦升的话而迁怒于人,为此只好接下了话,只是这话一出,却是让雀浦升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羽菲居然搬出了雀成宇来压他! 而青国的刘丞相则是急的满头大汗,这利箭查不出来是谁射出的,不好交待,可这有人主动出来言明了,却同样是个难题。 只因东楚国和南雀国,他们青国哪个也得罪不起,哪个也不敢得罪啊! 至于喻少白,他只是在旁边看戏,眼神里全是兴味,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青国的处境。 “来人,将人压下去,丈毙!” 正当气氛紧张,大家都等着看雀浦升会如何应答,苍轩炎烨又会如何做时,却不料突然从后方传来了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而随着这道声音的命下,刚才那个还出口说“荒唐”二字的侍从,已经被人当场拖出来了。 “王叔!” “赫王爷。” 雀浦升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拆自己台的,和拂了他们南雀国颜面的,竟然会是自己的王叔——雀成赫,那个在南雀国赫赫有名的战将王爷! 当初为追捕苍轩炎烨和羽菲时,派出的贾将军和潇清,都死于追捕途中,令他们南雀国元气大伤。 雀成赫作为南雀国的一元猛将,本应和雀浦升同仇敌忾,可现在居然是倒戈相向了,这怎么不令雀浦升震惊。 可雀浦升似乎忘了,当日追捕羽菲和苍轩炎烨,本就是贾将军理亏,存着一己私心要为贾晨露报仇,才招到了苍轩炎烨的赶尽杀绝。 否则以着雀成宇的脾气,怎么可能就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任苍轩炎烨和羽菲逍遥自在的呆在东楚国,成亲之日,还派了南雀国的使臣前去祝贺。 再加上关于南雀国二皇子雀浦临的战死沙场,雀成宇或多或少都追查到了一些事情的苗头,这件事和当时的贾将军脱不了干系,却还想陷害于羽菲,东楚国没有追究已是万幸了。 而沿路追杀东楚国的王爷,虽然当时还不知道苍轩炎烨的真实身份,可这也相当于结下了仇,南雀国自然是不希望再多横生事端了。 毕竟之前在边境时,和北虎国还有了纷争,现在的南雀国,需要的是盟友,而非敌人。 “是。” 雀成赫一出来,就毫不留情的要丈毙刚才那个口出狂言的侍从,只见几名南雀国的侍卫几步走上去,不知从哪里来的长棍,对着那个已经被按压在地上的侍从就是一阵乱棍。 那个侍从自听到雀成赫的命令,脸色就已发白,反抗自是不用说了,而一开始他还有闷哼声,身子还人剧烈的震动。 只是越到后面,他就连进的气都少了,而那藏青色的服饰下,已经明显的染上了红色,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雀成赫是打算化作小事,就以这个侍从的死来了解。 不管怎么说雀浦升也是东楚国未来的皇储,虽然是他做得不对,不该对着苍轩炎烨挑衅,对羽菲不利,但要在这当面向羽菲认错和道歉。 这种事,别说高傲的雀浦升不肯做,就是雀成赫也丢不起这个人,自然是不会赞成的,于是便有了这个侍从如今的下场。 为此,那个对雀浦升身边贴身侍从下手的人,一点也不留情,是狠狠的打,把青国的立场给表明了,让苍轩炎烨看清他们的态度,希望他见好就收。 直至就连吸气声也快没了,苍轩炎烨都未开口说一句话,这边快将手底下的侍从给打死的侍卫,心里是愈加的没底气了。 如果人处置完了,而那边苍轩炎烨还是不说话,这场面可如何收场啊? 今日那利箭如果换作是对苍轩炎烨而来,刚才的那翻暗讽的话,说的是苍轩炎烨,或许他还不会如此放在心上。 可很不凑巧的是,雀浦升很“幸运”的中奖了,他想伤害和打击的人,正是苍轩炎烨最为看重,放在心尖,冷了怕她凉着,捧在手里怕她摔着的苏羽菲! 之前要不是羽菲私底下拽着苍轩炎烨的手,不让他说话,不让他出手,这会雀浦升和他的侍从早就血溅当场了,哪里还有现在雀成赫来演这么一出戏。 今天雀浦升对羽菲的污辱和对东楚国的不敬,苍轩炎烨可没想那么轻易就罢手,反正以血腥收场是在声难免了,但具体要以多少血腥为代价,这就要看我们烨王爷的心情了。 沉寂,只有砰砰的杖棍声在青国的皇宫正门不远处响着,一声一声,仿佛不是打在人肉上,而是一块没有任何生命的棉布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羽菲的胃不禁翻滚,有点难受的捂上了自己的口鼻。 “菲儿?” 第一时间发现羽菲不对劲的,自然是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苍轩炎烨,只不过他的眼底却有着不易察觉的疑惑。 这点程度的血腥,他的王妃不是早就见惯了吗? “没事。” 安慰完苍轩炎烨,羽菲侧转过身,看着前方那个年只不过四十,还未到五旬的战功显赫,骁勇善战,本应威风凛凛的赫将军。 这个男人,是青雅王妃辜负了一生的男子,而如今他眼底的憔悴和神伤,又有谁人而知。 雅王妃,你在地下可会安心? 静寂中,羽菲看向了直立在前方的雀成赫,对着那个眼中全是坚毅,暗藏神伤的威武将军如是说道。 “赫王爷,停手吧,区区一个奴才犯错,何以计较至此,伤了南雀和东楚的和气。”< 358 隐瞒真相真痛苦 “咚——” 而随着羽菲声音的落下,不知苍轩炎烨是何时出的手,只见执杖棍的侍从手里的长棍,已经落于白玉石道路上,发出一声清脆之声。 苍轩炎烨的一举动,令那个侍从愣住了,也令在场的众人神色各一,不知在想什么。 羽菲这话才一落下,苍轩炎烨就有了动作,而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是众人却没有想到,羽菲对苍轩炎烨的影响力,居然大到如此地步…… 对羽菲的话,和苍轩炎烨的态度,雀成赫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让自己的部下将还未完全断气的人给抬了下去。 “苏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当日城门一别,再相见已是如今。” 而再抬首时,却是直直看向羽菲,那刚毅的面庞上仍是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眼神仿佛历经了沧桑,对着羽菲说出的话,是那么的令人难忘。 谁也没想到在战场上冷血无情的雀成赫,会有现在的这一面,还是当着这么从人的面,对着一个可以当他闺女,东楚国的一国王妃,表现得如此,柔软? “赫王爷,别再折磨自己了,这样只会让她更加的自责,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的人,不是你。” 一刚毅,一娇弱,两个人相视,打着暗语,说着关于那个已逝去的拥有着绝美的容颜,纯净灵动之人的过往。 青雅,雀成赫一生都不会忘却,也永远无法将她的身影从自己心底抹去;青雅,羽菲一想起就会心痛,怜惜她的际遇,这个羽菲一直当作知己的灵动女子—— “烨王妃说得对,是有人应该为她付出代价!” 不知是羽菲的一翻话触及了雀成赫的底线,还是苍轩炎烨凌迟的目光太过犀利,令原本还带有一丝哀愁的雀成赫,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又变成了众所周知的冷面王爷。 “刘丞相,带路吧。” 虽然苍轩炎烨也知道雀成赫和羽菲肯定没有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集皆是因青雅,但对能引起羽菲如此情绪的人,苍轩炎烨都不能忍受,正恼怒得想发作时,可苍轩炎烨却发现了羽菲脸上的表情。 那一种很淡,淡得似乎想要隐藏的情绪,有着痛楚、怜悯和仇视……这样复杂的表情,苍轩炎烨从来没在羽菲的脸上看到过。 关于青雅,苍轩炎烨知道的并不多,大致都是从云音口中得知,这两个女子之间的那种惺惺相惜,苍轩炎烨不明白,也不懂,但对这样的羽菲,他无法苛责。 于是苍轩炎烨略一沉吟,恼怒的心已是消散而去,对着满头大汗的刘丞相说出了如大赦一般的话,将刚才那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当众人都向着青国皇宫而去时,留在最后边的一个透着阴柔之气的人,却是眉眼深沉的看着前方,想着刚才羽菲和雀成赫的对话。 付出代价吗? 在刘丞相热情而又谨慎的接待空档中,苍轩炎烨对着还兀自失神的羽菲不悦的警告道:“不许再为青雅伤神!” 苍轩炎烨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一天是要和死人争夺羽菲的注意力的! “烨。” 人本就不舒服,思绪也因见了雀成赫后有些混乱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这占有欲十足的警告后,脸上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记住,你是我的,无论是人,还是心、思想!”苍轩炎烨的一句话,呛得羽菲哑然,只得偏头去看周围。 这刘丞相的招待,是典型的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形式,而之后出现的人,更是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在现代时,羽菲就不喜欢参加喧闹的宴会,但凡是众多人聚集的地方,她如果非去不可,也只是微一露面便离开,更多的时候,羽菲还是选择让苏氏集团的公关部去处理。 为此这个时候在苍轩炎烨身边的羽菲,众人只见她是一脸的淡漠和清丽,满满人群中,就独独她一个人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那般的沉静,令在旁边看到的人,觉得羽菲好像不是在这复杂多变的皇宫中,而是在平静宁和的山林之间,实在是吸引人的注意,这令苍轩炎烨很是不悦。 于是在短暂的接待,苍轩炎烨的不耐烦之下,刘丞相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很快的结束了这形式上的接待。 当下苍轩炎烨一行人,被安排进了皇家别院的行宫,不管怎么说青国的皇宫,除了青国君王和他的妃子外,是怎么也不会留外人入住的。 而苍轩炎烨他们所下榻的行宫,隔壁就是西武国的使臣——武尤烈,再之后是独立而居一别院的南雀国,至于北虎国使臣,位置就更加的偏远了些。 如此看来青国安排的还是有些心思的,起码没让这几国都居到一块,这意见不合之下,大打出手是很有可能的。 白日进了青国皇宫,晚上本来还有隆重的接风宴会,是为苍轩炎烨和羽菲准备的。 但由于苍轩炎烨本就喜应酬,加之羽菲也不在行,而她的身体似乎自见了那血腥的一面后,就一直恶心着想吐。 羽菲身体的不适,就让苍轩炎烨更加的不想参加那个什么劳子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宴会了,于是在吩咐了蒋如潮去拒绝之后,就带着羽菲回了下榻的厢房。 这要是换作风威伦或者是东楚国的其它将领跟着苍轩炎烨来,或许都还会劝说他一翻,毕竟这接风宴是一个打探其它三国的好机会。 只可惜跟着来的是蒋如潮,虽然现在他办事是沉稳了,奈何在某人情事故方面,和他们的将军老爹蒋坤勇一样——怕麻烦。 这会苍轩炎烨既然吩咐让青国不用大费周张的举行接风宴,蒋如潮自是乐得清闲,他还不愿意去看那些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之人的嘴脸。 苍轩炎烨下榻的厢房里,羽菲终于按耐不住的开始了呕吐,而随着她脸色的越来越难看,苍轩炎烨脸上的寒霜也开始凝结了。 “欧梅,这是怎么回事?” 在来青国之前,欧梅就曾说过羽菲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只需要细心调养就可无事,可现在都已半月过去,怎么一点也不见好转! 药是一日日的吃,一日三餐,都已经是当成饭在吃了!但凡是药,便是三分毒,苍轩炎烨这下是真的恼怒了! “烨,呕——” 见欧梅被训斥,正难受呕吐的羽菲分神正想为她辩解,可无奈她难受得无法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大步踏至羽菲身边,苍轩炎烨一边笨拙的轻拍着她的背,边语气不善的对着外面的炎二命令:“炎二,去请大夫!” “炎二,回来!” 终于,在苍轩炎烨对着炎二下命令的时候,羽菲终于好受了一些,在急急抓着苍轩炎烨手后,她直接对着门外的炎二喊道,令炎二一时间不知该去还是该留下。 沉着声,苍轩炎烨也不着急让炎二去找大夫,而是将左掌放在羽菲的脸颊上,细细抚摸着,眼神不善的开口打量她,“菲儿,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将自己的纤纤素手覆盖上苍轩炎烨的巨掌,羽菲示弱的解释,“烨,你应该知道,我一直不喜血腥,更不喜红色。” “今天之所以会如此难受,一则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二则是连日奔波,确实有些累着了,别怪梅姐姐,也别让炎二去请大夫,这里不是东楚。” 对羽菲主动亲近,苍轩炎烨的眼神终于缓和了下来,只是对于她的解释,仍是心存疑虑,“你以前并未少见血腥,为何今日反应如此剧烈?” “合该是连日的奔波,让身体的免疫力下降许多才会如此,更何况之前我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 对着苍轩炎烨,羽菲现在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出口就扯谎了,令在一旁看的欧梅是胆颤心惊,就怕她说漏了嘴。 这女子怀有身孕,会嗜睡、喜吃各种食物,并偶尔有呕吐的现象本就很正常。 只是在苍轩炎烨看来,羽菲就算是打了一个喷嚏,都是大事,这男人真对你上了心,有时候也是挺闹心的—— “放心吧,烨,等我们回东楚,我一定会让你请一个大夫,好好给我诊断一翻。” 见苍轩炎烨还是没有松口,羽菲不得不再接再厉,她可不能在青国被诊断出怀有身孕了。 “天龙之子”的身份本就特殊,现在她又是作为苍轩炎烨的王妃出使在了青国,谁知道在得知她怀有身孕之后,那些人又会如何的大肆做文章。 要是一个过火了,让苍轩炎烨怒火中烧,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现在,羽菲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和在得知了真相后的苍轩炎烨说,以着什么样的方式,才会让眼前这个对自己关切异常的男子不震怒。 只是那样的可能性,究竟是多少呢? 这个时候,羽菲突然有些头痛要如何去面对知道真相的苍轩炎烨了,果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359 皇家兽场的狩猎 连着休息两日,苍轩炎烨并没有和住在它处的另外三国的使臣有过多的联系,而是守着羽菲呆在暂时居住的别院。 而在他们休息好的第三日,从青国皇宫里发来了一张请帖,分别由喻少白和刘丞相亲自送给四国来使。 目的很简单,这已是初冬,正值青国冬季狩猎的最佳时节,而离着晏请四国使臣的日子也还未到,于是青国皇上便做东,也算是缓和其它四国互不往来的生疏情况,邀约青国朝中臣子和四国使臣,一起去青国的郊外皇家园林狩猎。 苍轩炎烨虽是对这样的场合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但作为东楚国的代表,如果他不去确实是说不过去。 而羽菲作为苍轩炎烨的王妃,陪同而去也是常理,更何况不去,苍轩炎烨还要担心了。 毕竟这里不是东楚国的地盘,那些人究竟对着羽菲这个“天龙之子”有着怎样的觊觎,没有人说得清。 由苍轩炎烨带着前往狩猎场的羽菲,被包得严严实实,也不知这是苍轩炎烨不想冻着她,还是为了不让人看到她。 幸好现在的羽菲已是心向着了苍轩炎烨,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绝大时候和事情,她都是顺着苍轩炎烨来的,对这样的裹着,羽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件事她比较放在心上。 “烨,北虎国来的是什么人?” 南雀国来的是什么人,第一日在青国皇宫的那场迎接中,羽菲就已经见识过了雀浦升的“下马威”。 而西武国的君王武尤烈,他素与东楚国交好,两国可以说是明着和暗里的盟友,这虽然他未到访,但却是有派侍从来慰问受“惊吓”的羽菲。 这其中的两国,羽菲都已知晓了派来的使臣是谁,只有北虎国,从未见一人出现过,怪不得羽菲会好奇了。 “北虎国兵部尚书,罗亚。” 这些来青国的使臣代表,和各种信息,早在苍轩炎烨进入青国都城的第一日,炎王阁便已经将所有能探听到的消息,整理给了苍轩炎烨。只不过这个信息,苍轩炎烨没有说予羽菲听罢了。 “那个罗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被北虎国派为代表前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相于的简单角色。 这无论是南雀还是北虎国,来得都是皇室中人,这个邺赫柏倒好,居然派了一个兵部尚书来,这是不重视这次的宴会目的,还是看轻其它三国的人呢?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想对东楚不利,对皇兄有害,对你不敬,他就等着收尸吧。” 苍轩炎烨不是不知道羽菲在想什么,但他却不想让羽菲再卷入这样的纷争和阴谋诡计中。 当羽菲听到苍轩炎烨这样霸道、血腥,却又令她窝心的话后,只觉得身后微凉的胸膛似乎也变得有些温度了。 这个男人,就算对自己如此用心,可说出口的话,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啊—— 羽菲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了。与其问这个不想让自己的霸道男人,不如去问炎二,或者那个八卦的火某人来得快,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热情呢。 跟随着青国君王,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来到了青国皇城郊外的十五里处,这里便是青国皇室的狩猎场。 青国环境相较于其它四国来说,更适合于动物居住,再加上青国皇室中人擅长兽乐,为此即使是在冬季,青国皇室的这个狩猎场里的动物也比其它四国多上和活跃许多。 而更为令羽菲诧异的是,青国这里面豢养的大量动物,虽然每次皇家族人都会来此狩猎,但最后只要是活着的动物,都会被放回去。 如果有误伤的,也会看伤重程度,轻者医治之后仍是放回去,至于那些被射杀而亡的,那就没有办法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对于青国皇室和朝中臣子来说,是少之又少的事。如果箭术真的差到会错手杀害了动物,那么也就没什么资格进入这个皇室狩猎场了。 于是在一片茂密的山林前,前面的空地上,摆放着青国准备好的美酒和美食。 除却东楚国外,其它三国皆没有带女眷来,为些苍轩炎烨身边所带的羽菲,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但羽菲的身份又与众不同,为此青国君王便也带上了宫中的几个妃子,青国朝中的臣子,估计也是在青国君王的授意下,也各自带上了家眷,不会让在场的只有羽菲一个女眷在。 如此这般,这次的狩猎,看起来倒有些像是聚会的意思了,如果不仔细去查看,确实发现不了几国之间的微妙氛围。 在苍轩炎烨的带领下,羽菲坐到了其中一张铺着柔软裘服的椅子上,欧梅更是贴心的给她拿了一个暖手壶,让羽菲捂着和肚子,小悦则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里,翻出了羽菲爱吃的零食。 这吃、食、用,哪一样都是备齐了,不假它人之手,看得青国里的某些人眼里恨恨的。 这些东楚国人是看不上他们青国的东西,还是害怕他们害人啊! “哈哈,烨王爷,对烨王妃还真是宠爱有佳啊。” 青国君王坐在主位上,看着苍轩炎烨那边“周到”的服侍,满脸皱纹的脸上却是露出和善的笑意,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夸奖着苍轩炎烨对羽菲的宠爱。 “青王,妙赞。” 不愧是出身皇家,苍轩炎烨就算这十几年没呆在东楚国,但身为一国王爷的气势和有礼,却是深入骨髓的,只简单的几个字,就将青王和众人的注意力又给推了回去。 “呵呵,今日主要还是让四国使臣尽兴,本皇青国别的不敢说,这狩猎之物应该算是五国中最为有趣的了,还望各位尽兴。” 见苍轩炎烨这四两拨千金又将球给推了回来,青国君王也不怎么在意,本来他的意思也不是为了打压苍轩炎烨。 于是在青王满脸笑意的同时,他朗声说起了今日来青国皇室狩猎场的目的,“但还请各国使臣手下留情,放我青国狩猎场动物一点生路。” 听到青国君王的话,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羽菲,终于抬眼往主位上的那个皇帝看了过去。 这样一位儒雅,没有任何帝王威严之气的老者,居然就是青国的皇帝,较之南雀国雀成宇的锐利之势,和东楚国苍轩炎文的隐而不发,西武国武尤烈的不怒自威,这青国君王还真不是普通的没有气势。 而现在,他居然为了这狩猎场本该就是为皇族享乐的动物们“求情”,这样的青国君王,在他的身上,羽菲似乎看到了一些青雅的影子。 只是这样对动物都有着怜悯之心的君王,又如何会那般的残忍,让自己最为受宠的公主远嫁它国,并以药物控制着她! 青国的君王啊,即使你伪装的再好,但从你那双满含沧桑,隐含心机的眼底,还是令人看到了满满的野心和贪婪! 就为了那不知名的野心,和满足自己的私欲,就非得牺牲像青雅王妃那样灵动,心里悲苦无所依凭的女子吗? “菲儿?” 在羽菲的眼里遍布愤恨之情前,苍轩炎烨适时的挡在了她和青国君王的中间,将手放在她的脸颊上,令羽菲的一阵微凉中缓过神来。 “烨,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羽菲的这话倒是不假,这也就是苍轩炎烨两天没有出别院的原因。 羽菲虽是呕吐症状没有了,可却也没了之前嗜睡的症状,这几日不仅吃得比以前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比以前。 这才致使欧梅和小说更加的小心翼翼,无论是吃食还是其它的细小细节,她们对羽菲的照顾都是无微不至。 在青国君王的一声令下,呜呜的号角声被吹响,不一会的功夫,青国原本驻守在狩猎场边缘的,一身青色盔甲的士兵,顿时飞快的动作了起来,步入了整个林间,是要将林中的动物们给围到中间,供其打猎。 就一个打猎而已,虽然这样劳师动众吗? “姑娘,这是青国君王在给你们四国示威呢。” 那边苍轩炎烨已经带着蒋如潮进了林中,而作为不是使臣的火浴南,在一边坐着也是无聊,自然是向着羽菲这边靠了过来。 羽菲侧头看了下说这话的火浴南,不语。等着这个藏不住话的火二公子,继续说下去,结果没等一会,火浴南果然不负众望的开启了他的八卦模式。 火浴南朝着那些士兵所站立的地方指了指,压低了声音,对着羽菲道:“姑娘,你以为普通的皇家狩猎需要带那么多的士兵来吗?更何况看那些士兵的样子,哪里像是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是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啊!” 用皇家禁卫军来围兽,供其打猎,这样的大材小用,无疑是青国的君王在告诉在场的四国来使,他们青国也不是软柿子,还请各自珍重。 在青国领土的这段期间里,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无论是对他们青国,还是他们四国之间。< 360 一统天下的代价 “姑娘,你以为普通的皇家狩猎需要带那么多的士兵来吗?” 经火浴南这么一说,羽菲仔细观察之后,确实发现了这群士兵的不同之处,一个个皆是眼神犀利,眼中有着明显的肃杀之气。 更何况这只是狩猎场,青国皇室每年不知要来几回,难道每次都是这样全副武装前来的? 羽菲看着听到号角响起后,就向着场内齐齐冲了出去的苍轩炎烨和青国与其它人,眉眼很淡的对着火浴南告诉她的这些事情做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难道我还需要礼让三分吗?青国君王的做法也并没错。” 哦?还真是独到的见解啊—— “怎么,你以为我一定是站在烨这边,会为东楚国说话是吗?” 火浴南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眼底的困惑和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将要说的话,给表露了出来。 羽菲已经给了火浴南很多的震惊,在她的面前,火浴南已经习惯了直话直说,或许这也跟他本身的性格有关。 这会见苍轩炎烨不在,只让炎二守在这边保护,火浴南本来只是想打发时间的闲聊,突然来了兴趣,对着羽菲又问:“那么,姑娘,你是站在‘礼’字这边,而非私的是吗?” 接过欧梅递过来的酸梅,羽菲含了两颗在嘴里,语调清晰的回答了火浴南,“是人皆不可能无私,只是看绝大部分的时候,站在哪边罢了。” 羽菲认为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在现代时为了胞妹羽忻,她可以眼也不眨的牺牲任何人,但这个“任何人”里却不包括无辜的人。 每个人都不是一个个体,没有人天生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在羽菲的观念里,那些对她们姐妹怀有恶意的人,是死有余辜,但如果是那些无辜之人。 万一她为了她们姐妹的生存而杀害了对方,那么对方的家人、孩子,更或者是恋人,难道就不会找自己和羽忻寻仇吗? 这也就是羽菲并不喜欢苍轩炎烨滥杀无辜的原因,不是因为太善良,而是因为自私,害怕那样做,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让自己受更重的伤—— 火浴南听着羽菲这翻与众不同的论调,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姑娘,你觉得这五国之中,哪国最有一统天龙大陆的可能?” 似乎不知火浴南为何会突然扯到一统天龙大陆的这个问题上,羽菲的目光从前方的狩猎场上,移到了火浴南的身上,看着他皱眉道。 “为什么一定要一统天下,你知不知道这样要死多少人?天下会民不聊生,生灵都将涂炭,就算统一了天下,又要花费多少的时间来疗养生息。” 火浴南笑了,依旧是调笑的表情,但眼神却变了,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姑娘,你以为像这样的相安无事又能到几时,一统天下的野心,这天龙大陆的五国里,你能判定它们都没有这个野心吗?” “没有,对吧。姑娘,这个天龙大陆只要一天没有统一,一直并存着五国,那么战争就一天不会消失,只有统一才会是真正的和平,虽然这个代价是如此的大。” 说到最后,火浴南别有深意的看了羽菲一眼,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些他不想明说的话。 接下火浴南的这一眼深思,羽菲不语,她不是不懂政治时局,有的时候牺牲是为了更好的实现目的,这个道理羽菲不是不明白。 可,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夫人,云护法曾经和属下说过,一统天下不是为了成就一个帝王的丰功伟绩,而是为了给所有战火中受难的百姓一个安全之所,生活所依,一个不会再有战争的天龙大陆,是他此生有生之年时最为想看到的。” 对炎二的突然插话,及他所说的那么一长串话,不仅火浴南多看了他几眼,就连羽菲都侧目瞧着他了,这个平明从来不问话,都不主动发言的炎二,今天居然破天荒说了这么一长串话。 虽然这些话是炎二转述云亦尘所说的,但羽菲可以想象当时的云亦尘是怀着什么样的念想说着如此的美好憧憬。 “这是苍轩族几代君王的观点吧。”转头,羽菲看向狩猎场,苍轩炎烨早已不见身影的位置,轻声却是肯定的道。 羽菲从来没有听苍轩炎烨提起过任何关于一统天下的事情,但从苍轩炎文相处的点点滴滴,云亦尘的所作所为来看,羽菲不难想象。 当初只是为了守护圣女,为了解除身上盅咒的苍轩族和印宿族的祖先,在这千年的岁月里,已经改变了某些想法。 千年前是圣女守护了这片天龙大陆的宁静,如今在圣女消亡的现在,苍轩族和印宿族想要继续守候那片和平,为此他们努力了百来年,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努力想要完成它! 原来,如此。 秋风轻轻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清晰的香味,淡雅的沁入人心。 羽菲闭上湛蓝色的双眸,才恍然大悟过来。在苍轩炎文的眼底,她一直看不透的那片迷雾究竟是什么—— 他们都在等,等天龙之子的出现,等着预言的实现,等着一个契机,等着实现心中的那片平安和乐…… 羽菲的话一出,火浴南不得不说有些惊异,为了羽菲口中的肯定,也为了她所的话如果是真的话。 那么东楚国可是百年来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从那么久远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念头,还真是惊人啊,野心这个东西果然不能小觑。 炎二自打说了那翻话后,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至于欧梅和小悦,前者是因为经历得太多,以致于心里起不了波澜。 而后者是因为心思太过单纯,什么天下,什么国家,这都不在小悦的考虑范围内,她的眼里心里满满装着的都只有羽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此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羽菲摸着手里的暖壶,看着树上光凸凸的枝杆,心里也添了些萧索。 所谓的和乐与宁静,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嗷唔……嗷唔……” 夹杂着猛虎和不知何种动物的咆哮声,突然从远方的狩猎林子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就连没学过兽语的小悦等人,也感觉到了其中的愤怒和凶恶。 火浴南和炎二不由一愣,在对视一眼后,一前一向站到了羽菲身前,才齐齐扭头向着远处看去。 随后伴随着那愤怒和凶恶之声传来的,还有嗒嗒的马蹄声,其中更是夹杂着一些男子的惊慌吼叫声。 一见此状,作为文官没有进入狩猎场的刘丞相立即站了起来,冲上前去,推开事发突然时,那些原本应该立在一旁,却齐齐冲上来保护他们这些文臣、女眷和其它四国文臣,严阵以待的侍卫。 “发生什么事了?林间里究竟怎么了?” 这青国皇室的狩猎场,一年间青国皇室可是都要用许多次的,这每次都没有问题,怎么今天发生这么大的骚动啊? 偏偏是在这个关键时候! “回禀刘丞相,林子里的野兽们今天不对劲!” 从那阵惊慌人群里,最先冲出来的一个脸上无血色的武将,跪在地上对着刘丞相就是一阵高喊,让在外围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慌表情。 “刘丞相,林子里有蟒蛇!其它动物都疯了!” 这边听了第一个武将回报的刘丞相,还没有做出反应,就听见了陆陆续续逃回来的其它武将的禀报,脸色难看且不说了,身上甚至还带上了血腥! “混帐!皇上和皇子们还在里面,你们就这样出来了!还不快给我进去找!快去啊!” 听着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刘丞相整个人都懵了,头脑都涨了起来,连站都站不稳了。 “还有烨王爷、南雀殿下和王爷、西武王和罗亚大人,快点!还愣在那里做佬,还不赶紧给我去找人!找不到人,你们就等着被灭九族吧!” 青国里的动物放眼在五国里,那绝大多数都是温顺的,这与青国的兽乐也分不开关系。 只是巨蟒这种凶猛擅长攻击,破坏力又极强的种类,青国确实没怎么进行过研究,更何况现在可是已入冬了,蛇类该是要冬眠了啊! 怎么会来了巨蟒出现在了青国的狩猎场里呢? 相对于刘丞相的慌乱,另外四国被留守下来的人就显得比较平静了,或许是对青国兽乐早就有所听闻,也想过来青国会遇上什么样的不平的情况。 为此当第一个武将回禀刘丞相情况后,四国使臣的将士们就已经纷纷向林子里去寻找自己的主子了。 虽说青国不敢在这个时候谋害四国使臣,但与其相信别国之人,他们是更愿意相信本国之人的。 “不去帮忙吗?” 只见四国的援兵都已经算是倾巢而出了,而羽菲这边,只进了十五人进林子里,剩下的却还是守在了外边。< 361 失去控制的动物 羽菲看着四国的人全部奔走进林里,可她身边却还留着这样多的人,不由对着炎二认真的问道:“不去帮忙吗?二护法。” “阁主给的命令是让属下保护好夫人,如果真的去里面帮忙,要是被阁主看见了,属下会被打飞出来的。” 炎二讲这话,一点也不夸张,毕竟苍轩炎烨的实力羽菲和火浴南都清楚,帮忙确实是不需要的。 只是当炎二用着这样严肃的声音讲着如此幽默的话,更甚至对着羽菲眨了两下眼睛,这不由令她笑了出来。 这个炎二啊,由这阵子的相处来看,羽菲发现他性子里应该是一个挺活跃的人。 只是限于在炎王阁那样的地方,又有苍轩炎烨这样的主子,不得不收敛了自己活跃的性格。 但有些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只要苍轩炎烨不在,炎二总是会迸出一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大实话来。 明明是事实,可从炎二的口中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这功力可比一直致力于搞笑事业上发展的火家二公子是好上了许多。 “不过有些事,属下还是需要去做的。” 炎二看着羽菲忍俊不禁的笑,仿佛一点也不受影响,在说完这翻话,在羽菲疑惑的眼神下,炎二噌噌几下就跳到了已经瘫坐在椅子上,正大口大口喘气的刘丞相那边。 “刘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刘丞相这边还没有缓过气来呢,青筋都是一凸一凸的,这个当头,他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跑过来质问自己。 “这,这位大人,我也不知道啊。”哭丧着脸,刘丞相真的要落泪了,那是被惊吓的。 “刘丞相,若我家阁,若我家王爷有什么事,你们青国就等着我们东楚王的怒火吧!” 这炎二一向叫苍轩炎烨“阁主”习惯了,突然要在刘丞相面前摆架子叫“王爷”,他还真是不习惯,不过幸好后面讲东楚王的时候还算自然。 讲这话的时候,炎二的声音很严肃,虽然仍是看不到蒙面之下的脸,但这搁的狠话,也让刘丞相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可不严重嘛,无论里面伤了哪一个,青国都担待不起啊,可更为令刘丞相忧心的是,万一伤着了他们的皇上和皇子,那就更惨了! 可心里这般悲苦的刘丞相,现在却还要面对炎二的怒火,更甚至要安抚对方,这还真是有苦无处说啊。 “这位大人千万别动肝火,下官绝对不会让各位来使有事的,还请大人放心!” 炎二看着前方因动物的疯狂而受伤不得不出了林子里的武将们,眼底带着冷淡的反问着刘丞相。 “哼,放心,就现在这个情况,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放得下心来呢,刘丞相?” “这,这——” 羽菲在东楚国的亭子里,看着炎**迫着刘丞相,听着他那冷淡却无形给他压力的话,眼底带上了不赞同。 这都什么时候了,炎二为什么还要去给刘丞相施压。虽然那个有着几重性格,却被苍轩炎烨给压制的二护法有时候性格或许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到这无聊的地步。 “吼吼吼——吼吼吼——” 刘丞相被炎**得就差没在椅子上缩成一团了,可就在他吱吱唔唔的时候,从远处又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野兽的咆哮声,震得刘丞相的隔膜差点破了。 随着这野兽声的传来,就连不懂武功的刘丞相,也能发现林中的野兽正朝着他们这边聚集过来。如此下去,不消一会的时间,估计那不知因何原因发狂的野兽就会来到这里了—— 炎二似乎是觉得刘丞相受得惊吓不够,突然又往前走了一步,问道:“刘丞相,你说这可怎么办?” 眼见这样危急的状况,刘丞相牙一咬,眼一闭,再睁眼时,已经是没再搭理,或许也是没时间和炎二解释了,对着身后的青国人就是一阵大叫,“快,快,快去将会兽乐之人叫来!” 会兽乐的人么?这就是青国隐藏的秘密,驯兽之法吧? 直至看到最后一幕,听到刘丞相的命令后,羽菲才明白了炎二对刘丞相逼迫的最终目的。 只是看炎二的样子,似乎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如此说来,他和烨是早就知道这个狩猎场里会发生动物失控的事情了? “姑娘,你有没有觉得你们那个二护法,做得有些不尽人情了啊?” 火浴南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这炎二的做法,没一会也看出了些苗头,“好吧,姑娘你别瞪我啊,其实我想说的是,炎二似乎早就知道那个林子里会出事,你觉得呢?” 只是火浴南一向啰嗦惯了,这会要他直接步入主题,还真是有些难,于是才有了刚才那翻被羽菲瞪视的废话。 “火公子,你不是喜欢看戏吗,就安心等着吧。” 对看出了端倪的火浴南,羽菲也不欲多说,事实上是她也不知炎二和苍轩炎烨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哒哒哒——哒哒哒——” 在刘丞相吩咐下去后没一会,在林中传来了异常清晰的马蹄声后,突然出现了几道人影,是五国的重要人物,分别从几个方向前后不一的从林子中间冲了出来。 羽菲看到那抹艳丽的红衫在其中之后,眉眼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虽然羽菲心里知道苍轩炎烨不会有事,可只有真的看见他平安无恙,才能将心中的大石放下。 只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羽菲的眉头在看到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后,不由皱了起来。 苍轩炎烨无论对着什么事,脸上的表情永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而能让苍轩炎烨破功的羽菲,最多也只是见他挑眉,扬唇这种程度。可从来没见他把眉给皱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个林子里的野兽群,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属下也不知。”见苍轩炎烨那样子,炎二似乎是知道羽菲心中的疑惑,于是很快的给了她答复。 “快走!” 只是随着苍轩炎烨他们的接近,羽菲也没有空闲的时间来多想了。还是如同之前那般,炎二和炎王阁的护卫负责断后,蒋如潮带着小悦,火浴南带上欧梅,而苍轩炎烨自然是带着羽菲。 在被苍轩炎烨给带在马匹上的羽菲,在听到身后狩猎场树木倒地的巨响后,艰难的稍微的探出了头,发现后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树林之间穿过,让那些参天大树都往两边倒着去,似乎在为什么东西让道一样的诡异。 “啊——啊——” 当苍轩炎烨发现羽菲这样危险的举动后,在奔跑间,立即将她的脑袋给压回了胸前。 于是在羽菲看不见周遭景物之后,她的耳朵边却突然听到了惊恐的尖叫,与人临死前发出的惊惧吼叫声。 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声,与动物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形成了如同炼狱般的凄惨声。 而青国的那些个禁军们,却是与苍轩炎烨这些人背道而驰,主动迎上那从林中冲出来的大群大群野兽。 只不想这些在战场上也会令敌人困扰的禁军,在和那些动物群碰上后,这都还未近身,就只有被远远拍飞出去的命,那骨头被拍碎的咔嚓声,清脆得令听者汗毛竖起—— 当整个狩猎场一片慌乱,乱糟糟成一团之时,苍轩炎烨已是带着羽菲如利箭一般从这个地方飞射而出。 而苍轩炎烨身后紧紧跟着的蒋如潮、火浴南等人,也是纵马跟着,加之东楚国的精锐将士,一言不发的跟随与护航,相比之下青国的慌乱,更显得东楚国一行人的冷静和沉着。 只是苍轩炎烨他们不是在场惟一沉着与冷静的人马,可以说除了青国之人外,西武国和北虎国也显得相当的冷静。 只有南雀国的雀浦升,这个被保护得较好的未来皇储,没经历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幸而雀成赫将他给护得很好。 原本从狩猎场出来的道路有两条,只是当这些血红了眼的野兽们出现,疯狂的攻击着所到之处的人,再加上那些因惊慌失了判断能力的人,四处流蹿,以致将其中的一条道路给堵了上。 致使五国人马最终只得往另外一条还算是宽敞的道路离开,只是这条本应算是生路的小道,却被突然从道路上两边冲出来的不少豺狼和其它疯狂的动物给困住了。 “哼!” 只见首当其冲的苍轩炎烨,眼中金光一闪,空余出来的右手,不何时抽出了冰寒剑,挥舞出阵阵白光,使得原本要攻击他们的动物群瞬间纷纷倒地。 而在旁跟上来的西武国武尤烈,在看到苍轩炎烨手中的武器后,眼神变得晦暗难明起来。 苍轩炎烨虽是先清理了一片的动物,但仍是有漏之鱼,一时间动物的嚎叫、剑啸声,交织在一起,所到之处更是一片血色。 “救命啊……” “快救驾,快救驾……” 人的惊恐哭声、尖叫声,野兽失去理智的吼声,那些保护皇室的将士,和被保护的皇室之人,逃命的和吓的走不动路的文臣们,让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如此乱糟糟……< 362 源自于青国布巾 “救命啊……” “啊——” 近在耳朵边的惨呼声此起彼伏,在羽菲看不见的地方正上演着人兽大战。 “???——???——” “??——??——” 在一片杀戮之中,前额贴着苍轩炎烨铁硬胸膛,心中也因这片血腥杀戮而微惊的羽菲,在听到入耳的熟悉却又不熟练的曲调后,眉心不由轻皱。 这是清心曲的一部分,是当日自己从五线谱里转译成这里曲谱交给青雅的那一份。 原本羽菲是要将那五线谱里的曲子全部转译成这里的曲谱交给青雅的,但却被拒绝了。 如今在青国的领土上听到本应该只有自己才会的曲子,羽菲突然明白了当时青雅为何要拒绝自己。 不是因为怕自己太累,不是因为自己是真正的有缘人。而是不想让这些能和动物沟通的曲子落入青国皇室里,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 或许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一向心如止水的青雅早就发现了青国皇室的图谋不诡。 但毕竟那个是生养青雅的家园,心地善良、如此美好的她,又怎么舍得对青国下手,对人提起它的阴谋,将青国的境地更加逼入窘境。 不能阻止青国皇室的阴谋,又不能揭穿它,青雅只得消极的选择了沉默,只是在面对羽菲时,她又多了一种选择,将心偏向了羽菲,她认定的这个知己这边。 清心曲的作用,在青东山脉时,羽菲就已经见识过了。虽然现在青国皇室的曲子并不完善,但青国一向是兽乐最为精进的国家,而且在祖先们不断的完善下,多多少少也能弥补其中的不足之处。 如果羽菲所弹奏的清心曲,那是悠扬平和的代表,想要表达的是与动物们友好相处。 那么青国皇室的乐曲里,则是多带了一些霸道,隐含的可是想要控制动物的意图,也不知是曲子不完善的结果,还是青国皇室故意为之。 当曲子远远的飘扬而去时,动物们的咆哮依旧,凶猛的样子如初,野兽们的动作依旧疯狂着,清心曲在这个时候,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 羽菲被苍轩炎烨带到了一处至高点,转正了身子,看着入眼的情景,脸色微白,胸口发闷。 果真是巨蟒,那种羽菲只在动物世界里见过的庞然大物,现在就眼生生在自己面前。 青褐色的庞大躯体,不知百年的老树能不能与它相比粗壮,从这里一眼望去,蛇身和蛇尾完全无法全入眼底。 扁扁的脑袋上顶着的是一双血红的大眼,即使不懂兽语,也能看出那双大眼里布满了暴戾和凶气。 那张令人发颤的血盆大口张开着,猩红的舌头上不断滴着有毒的,能令人瞬间致命的粘稠粘液,一张一合间,就将围在它身边的人给卷了进去,连呼喊声都听不到,不知是被吓晕了,还是当场就因毒液入体而亡。 再观那些射在这条巨蟒身上的利箭,那就如同是给它搔头一样,什么作用也起不到,在击中它的身上后,没有造成任何一点的伤害,只会将巨蟒给惹得更加的愤怒。 更糟的情况是,这样的巨蟒还不只一条! 而在后面三条巨蟒的带领下,狩猎场里的动物全部跑了出来,那些个老虎、豹子等等,全没了往日青国人所见的温驯。 本来在琴音之下就如孩童般乖巧的动物们,如今就像是失心疯一样,狂躁无比,四处撕咬,有的更甚至对同类下手,看得人胆战心惊。 那三条巨蟒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着,无论是人还是其它的武器,在它庞大身躯的面前,全成了小意思,屠杀,在它们的猩红眼底,再也没有屠杀以外的任何念头了。 “没用的东西。” 苍轩炎烨击落又一个想向着他们所在位置攻来的野兽,看着底下野兽们的躁动,和青国所做的措施,眼底是毫不遮掩的不屑。 对苍轩炎烨这话,在场暂时安全的几国来使,和青国皇上也知道他骂的是谁。 这也是在场几国来使的心声,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当着青国皇上的面说出来,不管怎么说,这面子还是要留几分的,但苍轩炎烨可不会顾忌这些。 可不是没用嘛,居然就在青国的眼皮子底下,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狩猎场,以着他们所倚仗的动物群,对他们这些人进行攻击,而看现在那些琴音,似乎也对这些动物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皇上,这些野兽被喂了药!而这些巨蟒,全是由山脉中弄来的!” 在苍轩炎烨的暗骂下,青国皇上的脸上已经是青一片紫一阵了,这会又听自己部下的回报,这就更显得他的无能了! “混帐,居然连人弄来如此大的巨蟒都不知,我青国还能靠你们守护吗?” 青国王一时气得都失了身份,对着那个将士就是一阵怒骂,只是这样也解决不了眼下的糟糕情况。 被喂了药吗? 听着底下的惨叫,看着下方的血腥杀戮,羽菲心下恻然,有了以往不会有的恻隐之心。 下方无论是惨死的人,还是失去控制的动物,他们都是无辜的,只是被幕后黑手所利用…… 一念之间,羽菲将火凤琴拿了出来,在苍轩炎烨的默许下,十指飞动,让宁静清雅的琴音慢慢从指尖流泄而出,响彻在这片晴朗的天空之下,那般的平和,那般的温和,仿佛谁在耳边轻轻诉说着细语,是那么的亲切…… 羽菲的琴音,和青国之人所弹前面都是一样的,只有后面他们没有得到曲谱。 在见羽菲的琴音如此有效果之后,也不知是青国琴师控制不了自己的琴音,被羽菲带着走了,还是他们故意为之,这琴音居然是向着羽菲的曲谱靠近,里面的霸道少了,多了份柔和。 对青国琴师的转变,羽菲并没有受影响,在带他们连弹几次之后,羽菲渐渐的在琴音里加入了自己的心声。 这是当日在断崖下,从火凤琴的小册子里所学来的,琴音皆是由弹奏者的心而生,只要弹奏者的心里想着宁静,那么他的琴音就自然是平和的。 如果弹奏者的心是仁慈的,那么他的琴音所要表达的必然也就是仁爱,这就是那本册子里所提到的,琴音的最高境界。 相对的,青国皇室的兽乐所追求的并不是和动物和平相处,他们只是想控制动物,想利用它们,为此动物自然会产生反方的心理,特别是在被人设计用药之后。 如若你不以真心相待,那么便别指望动物它们能静静等着你来屠杀! 一时间,在羽菲的带动下,琴音四起,如清水般透彻得能洗涤人心灵的琴音,不断回响在天地之间…… “吼吼吼——” “啊啊啊——” 野兽的嘶吼,将士的杀声,因害怕而哭泣的尖叫声……全部交织在了一起,而其中夹带的悠扬轻灵的琴音,在这之中却显得犹为诡异。 “小心!” 羽菲皱眉,看着因服食了药物,有的已经分不清避开强敌的动物,向着苍轩炎烨和她所站的位置而来,想当然的,它们只有向阎王报道的下场了。 动物虽是没有人类的智慧,但起码在知道自己敌不过时,会放弃猎物离开,更何况现在它们又不是在打猎,不应该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往上面扑过来,明明他们都已经远离了战场中心,就好像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很吸引这些动物一样。 东西?! “烨,让他们把今早从青国那里接到的青色布巾全部丢掉!” 虽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羽菲却动作极快的将苍轩炎烨爱马上的青色布巾给凑到鼻子间嗅了嗅,然后严肃的道。 “丢掉青色布巾!” 苍轩炎烨对羽菲的信任,那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更何况还只是一个这样简单的话。 于是在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今天早上都有收到青国这种礼节之物的将士们,全部扯下了马匹上的青色布巾。 苍轩炎烨是用内力当场将它给震成了末,那些没有这等功力的精锐们,不是用石头绑着扔向了战场中间,就是用长剑将它给碎成段。 结果这个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那些凶猛的动物去往苍轩炎烨他们那边的明显减少了,基本上都往其它四国那里而去。 于是不用苍轩炎烨告诫,不过他也绝对不可能好心的去告诫别人便是了。 除了青国之人外,其它三国也效仿苍轩炎烨他们所做的,将青色布巾或丢或碎成段—— 而这一幕,全入了青国皇上的眼,令他的脸色更加的铁青了。 不用再多说什么,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问题出在那个青色布巾之上了,这代表了什么,青国王很清楚,就是清楚,才更加的愤怒。 他明明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丢!” 一声令下,那些鬼精得也知道事出有因的将士和大臣们,只要有得到青色布巾的也全部给卸了下来。 这种原本代表了青国荣耀的物品,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将青国推向箭锋的利器,逼得他们无所遁形,丢光了青国的所有脸面!< 363 奇怪的巨蟒品种 “丢!” 青国王一声令下,底下的人全部扔掉了原本代表了青国至高无上之礼的青色布巾,此时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很难看的。 无论是谁,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一招出的真是狠! 让青国这个主招待之国,不仅失了颜面,事后还得向其它四国解释,而这其中牵扯的各种密事,才是关键! 只是细想一下,这样的手法,这样的安排,如果不是青国之人的手笔。换作他国安排的细作,真的能做到吗? 当那个加了料,能引起这些被喂了药野兽们攻击的青色布巾被丢弃后,野兽对站在至高点,远离攻击范围的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人,瞬间是失去了兴趣一样,不再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 羽菲的琴音如水,令听者无论是动物还是人都能心灵平和,一缕缕悠扬的琴音伴随着风声,不断飘向远处。 在那些青色布巾消失后,羽菲则是专心致志的弹琴,快速的挑动着琴弦,想以此让底下的动物趋于平静,只是—— “苏姑娘,小心!” 这是雀成赫的声音,只有他还会在已经是烨王妃的羽菲面前这样叫唤她,不是不承认她的王妃身份,而是为了缅怀那个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灵动女子。 而雀成赫的这声警告,与他威猛的形象很是不符。 苍轩炎烨反应不比雀成赫慢,也见到了其中的一条巨蟒向着羽菲和自己的方面快速的游移而来,所到之处无一处是完好的,地面皆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而原本有着豺狼、老虎等动物的地方,也被它的尾部重重重一击,不知扫到了哪个角落。 我说姑娘啊,你的琴音现在怎么不管用了啊?! 火浴南一向拿着折扇的手,如今已经换成了银光闪闪的长剑,而他则是被火浴山庄的侍卫给滴水不漏的围困在中间。 而这还只是第一层保护圈,这第二层保护圈是东楚国苍轩炎烨的部下,就不知这要保护的是火浴南,还是被他保护在身边的欧梅和小悦了。 但我们火家公子从来不计较这种小细节,只要是保护他便好。可现在最为令火浴南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羽菲的琴音似乎对那四条巨蟒不起作用啊! 看着一条比水桶还粗的巨蟒挡在路中间,双眸带着嗜血光芒的盯着羽菲,不断吞吐着蛇信子,苍轩炎烨满脸杀气,紧握冰寒剑,没有一丝迟疑的对着身边的部下命令。 “这类巨蟒的致命弱点是颚下三寸,炎二带上人和本王一起主攻,如潮带着人掩护,剩下的人留下保护王妃!” 只要这些野兽攻击的对象不是羽菲,这些都还尚在苍轩炎烨的忍受范围内,他还可以看看那个幕后黑手究竟想做什么,留些时间多陪他玩一会。 只可惜这巨蟒真没眼力见,谁不好拿去开刀,偏偏挑中了在场中最为不能开罪的苍轩炎烨看重的人——羽菲。 若说人都有弱点和软肋的话,那么羽菲无疑是苍轩炎烨那块最为柔软和不得触及的地方! 谁碰谁死—— 对于苍轩炎烨的命令,在场的无论是将士精英,还是炎王护卫,都没有人回答,但是剑尖所指的方向,已经给了他明确的答复。 服从苍轩炎烨的命令,就像呼吸空气一样自然,即使面对的是如此另类的“敌人”,他们也无所畏惧! 苍轩炎烨的冰寒剑已经直指向底下的巨蟒,居高临下的看着它,在他身形要动之前,羽菲突然轻声低语,“烨,你相信我吗?” “菲儿,你知道我的答案。”眉眼未动,苍轩炎烨毫不拖泥带水的给了羽菲答案。 “那么就再给我一些时间,烨。” 不只是为了底下的巨蟒和身边这些誓死守护自己的部下,还有苍轩炎烨,不到最后一刻,羽菲都不愿意放弃。 羽菲不是过于自信,只是想为腹中的胎儿积一些德。她和苍轩炎烨的双手都已经沾满了无数的血腥,这已无法改变,只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能收敛一些。 更何况羽菲相信她的兽乐不可能会对这些动物不起任何的作用,加之现在又有青国之人相帮。即使自己兽乐方面还未到如火纯青的地步,但胜算确实应更大一些的。 “好。”简洁的一个字,是苍轩炎烨给羽菲的答复,代表着他对羽菲的绝对信任,将自己的生死和部下众人的生死托付于她。 而随着苍轩炎烨的这一个字,原本那些正蓄势待发的部下,也硬生生落下了去势,只是还戒备的站在苍轩炎烨的四周。 一听羽菲的话,在青东山脉里见识过羽菲凭音驭兽本事的火浴南,终于不是在心里嘀咕,而是对着她挤眉弄眼,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的轻松。 “姑娘,你终于要出手了啊!” 羽菲斜睨火浴南一眼,不予理睬,苍轩炎烨瞪视他一眼,后者早就习以为常,立即正儿八经的又看下了“战场”。 “收起你们身上的杀气,别指望着它会先对我们露出‘善意’。” 虽然羽菲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有些荒唐,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这边少说也是上百号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对着前方的巨蟒带有杀意。 这动物对气息最是敏感,只要你对它有一点的杀气,它也能判断出来,这样还想着要让它对他们一行人露出善意,这简单是天方夜谭。 “听令。”一声令下,苍轩炎烨对羽菲所说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怀疑。 另外四国的主心骨一听苍轩炎烨的命令,对着底下的属下也是纷纷下令,让他们齐齐收敛身上的杀气,只不过大家仍是保持着最佳的防备状态。 羽菲“天龙之子”的身份,在场五国之人都是清楚的,而关于她的“能力”,每个国家的探子,都有回报过,或许有的会心有疑惑。 但是现在看苍轩炎烨对羽菲的全然信任的态度,再见她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炎王都给“驯”得如此听话、温顺,相信系数当然是直线上升了。 反正再不挤就是众人联合抵抗这几只巨蟒,情况也不会比这更糟糕了。 当所有的人都照羽菲所说的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后,她的琴音似无形的缠绳,一步步、缓缓地向着面前的青褐色巨蟒飘去。 众人都有些不相信的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他们似乎看到了一层白色的烟雾,环绕在了青褐色巨蟒的身躯上? “?——?——” 那条青褐色的巨蟒,昂着头,身体呈半悬在空中的状态,这一仰身,就改变了羽菲他们高高在上俯视它的局面,已经在同一水平线上,可以对视了。 可这样的对视,却是令火浴南咋巴着嘴,不禁悱恻,这样的对眼,谁稀罕谁拿去啊—— 平行,对视,巨大的蛇脑袋在粗壮躯体的游动下,一点一点向着羽菲所在的地方靠近,而随着它的接近,那腥臭味则是越来越重,熏得嗅觉比常人更要敏感的羽菲,越发的想吐了,可就算这样,她仍是忍下了。 “砰!” 当青褐色巨蟒靠近到一定距离时,苍轩炎烨脚下的这匹枣红大马突然前蹄着地,就似被什么东西给打中了膝盖关节一样,发出很大的动静。 苍轩炎烨跃起身,带着羽菲离开了被巨蟒的威严给吓得跪在地上的枣红大马背上,立在离巨蟒只有三米远的草地上。 “嘶嘶——” {吓死宝宝了。} 锵—— 羽菲抚琴的手,没有因为巨蟒的靠近,没因为苍轩炎烨的突然飞落于地而失手弹错,却是在青褐色巨蟒的嘶叫下,双手皆停顿了一下。 嘴角抽动,蓝眸怔愣,羽菲满头黑线的看着因枣红大马的突然下跪,蛇身不由向后游移了几下,尾巴拍动,拍飞了几只老虎的青褐色巨蟒,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了什么—— “菲儿,怎么了?” 苍轩炎烨见本来弹奏的好好的羽菲突然一停,还以为前方的巨蟒有什么攻击意图,要后退已经来不及,而是立即将冰寒剑对着巨蟒。 “嘶嘶——” {气死宝宝了。} 青褐色巨蟒吐着蛇信子,刚才向后退的身躯又向前几步,猩红的大眼对上苍轩炎烨的冰寒剑,那眼底目中无人的架势倒有点像平时苍轩炎烨的样子。 果然,没听错啊—— “呵呵——” 在这个气氛紧张的时刻,羽菲却是突然轻笑出声,令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分了一些到她的身上。 漠不是被这巨蟒给吓傻了吧?难道“天龙之子”也只不过尔尔? “烨,收起你的剑,它。” 琴音未停,十指未歇,羽菲劝说着苍轩炎烨先收起冰寒剑,只是在对上青褐色巨蟒的大眼后,她真的不知该如何继续往下说了。 难道要说它刚才之所以往后退,是因为被枣红大马的下跪突兀举动给吓着了。而现在又往前,全是因为烨的拔剑相向让它觉得被冒犯了吗? 别说是说给苍轩炎烨和欧梅他们这一群人听了,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可笑。 那么其它四国的人,就更加不可能会相信自己的说词了。< 364 带巨蟒宝宝回家 别说是说给苍轩炎烨和欧梅他们这一群人听了,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很可笑。 那么其它四国的人,就更加不可能会相信自己的说词了。 “烨,它不会伤害我们的,你就把它当作放大版的竹青便好。” 姑娘,这是得将你那条宠物蛇王放大多少倍,才能长成这种个头啊???——折扇差点落地的火浴南如是想着。 小姐,如果竹青真能长成这样,那我以前那么欺负它,它会不会记仇啊???——正后怕的小悦,想象着前面的青褐色巨蟒就是竹青,瞬间一脸的沮丧。 王妃,这蛇的品种完全不一样好么——这阵子已经逐渐向着稳重路线进发的蒋如潮,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很是无语的看着前方的巨蟒。 夫人,我给您跪下了!——全身戒备的炎二,手里的长剑抖了一下。 “如果那条蠢蛇能长成这样,我回去就把它给结果了。” 省得它以后成为你的威胁吗? 苍轩炎烨的一众部下,当听到他的回答后,全部齐齐刷刷偷偷往他和羽菲所站的位置瞄了几眼,心里全是这么想的。 “咳!” 觉得已经有点偏离现在局面方向的羽菲,轻咳了一声,不只唤回了那些不明所以之人的注意力,同时也唤回了他们这边正幻想连翩的一干人。 “烨,我想等会其它三条巨蟒也会过来,千万别记他们动手。”羽菲这里所指的“他们”,自然不会是指他们这边的人,而是另外四国。 虽然现在他们没有动手,但是这只是因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有一条青褐色巨蟒,也没有对他们进行攻击,如果等会四条聚集到一起,羽菲怕有的人就忍不住了,为此才事先提醒苍轩炎烨,这也算是说给在场将耳朵拉得长长的人听的吧。 “烨王妃放心,只要这巨蟒没有攻击我们的意图,西武国绝不会动手!” 立即的,在羽菲的话一落下后,西武国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其它三国也纷纷示意,绝不会破坏羽菲的计划。 只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人,对羽菲所受到的重视很是不满,声音不高不低的放了话,“嘁,一个区区女子,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天女啊!” “浦升!闭嘴!”关键时刻,还是雀成赫发了威,不再给雀浦升面子,直接斥责了他。 而雀成赫的斥责,却是救了雀浦升,否则已经冷眼看来这个方向的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敢当着他的面轻视羽菲之人的。 对雀浦升的轻看和敌意,羽菲倒不怎么在意,而是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前方那个体型庞大,思维却只如三岁孩童。体积比竹青大了不知多少倍,胆子却比它小上许多的青褐色巨蟒身上。 “乖,你过来,放心吧,没有人会伤害你的。等会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让它带你们回家。” 羽菲向前又前了三步,在苍轩炎烨拉着她站在和青褐色巨蟒的安全距离后才停下。 和巨蟒平行对视着,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靠近的大眼,羽菲的脸上尽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柔,就像对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孩童一般,轻声细语的哄着,听得苍轩炎烨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姑娘,这到底是谁伤害谁呢,你确定没有搞错对象吗?t_t 巨蟒硕大的闪着红光的双眼不知是看,还是瞪着羽菲,眼中的凶猛劲可是一点也没有收敛,让旁边看着的人都胆颤心惊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究竟是战,还是和平收场。 “你过来,我让人,呃,我让你的‘朋友’带你回家。” 这和人打交道的事,羽菲是做得多了,如今却换了巨蟒,她一时间真有种无法组织语言的物种错觉观。 自己这究竟是人呢,还是成动物了呢? 羽菲双手不停的继续抚琴,让温和悠扬的琴音不断流泻而出,不只人听得舒服无比,就连眼前的青褐色巨蟒都沉醉其中。 “嘶嘶——嘶嘶——” {宝宝要朋友,宝宝要回家。} 听到巨蟒的回答,羽菲在心底舒了口气。很好,还算是听得懂话,不会像竹青一开始那样,完全无法沟通。 这体型羽菲还真没办法像当初对付竹青那样,不听话就将它丢给小悦“玩”,或者让林鹰恐吓它—— 苍轩炎烨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对羽菲吐蛇信子,不知在“说”什么的巨大蟒蛇,手中的冰寒剑虽是没再直指着它,却也是丝毫不放松的被他紧握在手里,以防羽菲和巨蟒“谈判”失败。 “宝宝乖,你让你的朋友们也过来,它们肯定也想家了。” 有了之前的良好沟通做基础,羽菲此时和巨蟒的交谈,就像是在和一个孩童说话一样,这态度嘛要诚恳,语气嘛要温和,完全得顺着巨蟒的“毛”摸,得顺着它的思维去讲话。 “嘶嘶——嘶嘶——” {宝宝喜欢你,宝宝喜欢你。} 这不,羽菲的一句“宝宝”,让青褐色巨蟒立即兴奋的甩起了巨大的尾巴,让站在地上的羽菲一行人,瞬间有了天崩地裂,地震来临的阵势。 我说“宝宝”啊,你这样的喜欢,我可要不起,也太惊天动地了吧—— 羽菲哭笑不得的看着巨蟒表达着自己的欢喜之情,心里有些无奈,真不该一时高兴事情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而叫了它一声它嘴里一直喊着的“宝宝”。 幸好这青褐色巨蟒没有像竹青一样的“说话”爱好,总是要无限次的重复,否则事情就严重了,这地都要给它震得形成板块运动了。 火浴南一手一个扶着小悦和欧梅,睁大了眼,非常不能理解的看着被苍轩炎烨给抱在怀里的羽菲,“姑娘,它这是怎么了啊,要开打了吗?” 火浴南明明之前还看到羽菲和那巨蟒“相谈甚欢”的样子,怎么不一会的功夫,就“谈崩”了呢? “没有,等会它们就会离开了,大家千万别对它们有杀气!” 在这谈判可以说是很成功的情况下,羽菲不得不大声对着火浴南说道,这不仅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更是对着其它看得不敢置信和惊讶的四国而说的,可别在这种关键时候,功亏一篑了。 “烨王妃的琴音——”说到最后,武尤烈顿住了。 天龙之子的事,武尤烈不是不信,只是没有亲眼所见,道听途说这种事,对身为一个君王的他来说,震撼力自然没有亲眼所见来得大。 “哼!”至于雀浦升那边,态度仍是傲慢,但明显感觉已经收敛许多,应该是被羽菲这下的能力给震慑住了。 而北虎国和青国,北虎的罗亚对羽菲的事,可以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这种程度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惊讶。 青国的话,在有了青雅和喻少白带回来的关于羽菲的消息后,青田君王是不奇怪于羽菲的这种能力的。 只是某些被瞒在骨子里的大臣却是满眼的崇拜了,这也不奇怪,毕竟青国是崇尚武乐和兽乐的国家,虽然不是人人都会。 “烨王妃果然是天女啊!凭音驭兽,与兽对话这样的事情,烨王妃居然做到了!” 微微定了神的刘丞相,虽是不会兽乐,可他却是精通音律之人,如今见羽菲这神奇的凭音驭兽的能力,激动得满眼都带上了水光。 如果不是这会情况特殊,他没办法来羽菲这边,只怕刘丞相会想跑过来握一握羽菲的手,沾沾这灵气。 羽菲只想快点送走青褐色巨蟒和它的朋友,不要再添血腥、杀戮之事,于是在和它沟通过后,不断加快了手里的琴音。 以着羽菲为中心点,琴音一圈一圈的不断扩散开来,就如水入湖泊一样,正不断荡漾开,辐射范围不停的扩大—— 白色的如绸带一样的银色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四周扩散,所过之处的动物,皆停下了爪下的动作,撕咬的咀嚼,抬起了头,向着羽菲所在的位置看去,眼中红光虽依旧,但明显已不再狂躁和嗜血。 一时间,失去理智的动物们,似乎得到了控制,情况明显好转—— 羽菲的视觉极佳,周围所发生的事情,已全部落入她眼中,于是便低低的对着苍轩炎烨道:“烨,让他们都停手!” 既然动物群已经不再对他们进行攻击,那么底下的士兵自然没有必要再去屠杀它们,造成不必要的杀亡,加深动物们的敌意。 苍轩炎烨一转眼便知道了羽菲的意思,对着炎二和蒋如潮几句话吩咐下去,“让四国的人下去告诉他们的人,要想死就继续对着那些动物攻击。” “是。” “属下明白。” 苍轩炎烨这说给炎二他们听,也就是摆摆样子,其它四国的人,哪里没有几个武艺精通的,他们这里的谈话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呢。 “停止对这些动物的攻击,避开它们!” 最先发话的是青国王,这个狩猎场里的动物本就是他们青国的宝,对一般的动物他们本来也比其它四国更加的爱护,现在不仅中了别人的诡计,还死伤这么大片的动物,青国王别说有多伤心了。 这会羽菲有了那样的指令,青国王自然是喜闻乐见的,于是在第一时间便响应了起来。 ps:今天突然往回看了下自己所写的小说,有点惊讶,有点稀奇,有的细节我是真的已经忘记了,现在想来,才诧异,原本自己能写出这样的剧情啊~~~< 365 从天而降的飞蛇 “停止对这些动物的攻击,避开它们!” 青国君王的一声令下,其它三国也纷纷下令,而底下的士兵们,虽然不知道自己君王的命令是什么意思。 但是军令如山,他们只能选择服从,于是便立即停下了攻击这些动物的动作,选择尽量避开它们。 琴音悠扬,随着青褐色巨蟒的叫唤,另外三条蟒蛇也向着羽菲所在的地方缓缓游移过来,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群兽退让,众人避退,无人敢惹其,就怕招来杀身之祸。 苍轩炎烨是没有看见另外三条蟒蛇的身影,但听底下的声音,再看眼前那条青褐色巨蟒的样子,也能猜测几分,这是呼朋引伴过来了。 同样猜到这个局面的火浴南,想着单是一条巨蟒就如此的难对付了,要是另外三条全部过来,如果姑娘的琴音不起作用了,又或者“谈判”失败了,那后果—— 这么想着,火浴南背上的寒毛全部都竖了起来,让在他身边的欧梅不由侧目多看了他几眼。 “啪啪——啪啪——” 接连几下摔倒声,原本只有苍轩炎烨的那匹枣红大马因着距离巨蟒距离较近而软腿无法保护站立,跌倒在地。 可现在随着另外三条巨蟒的出现,远处的众人的坐骑,顿时感觉到庞大的威胁力量,凭着兽类天生的阶级制度,令这些坐骑立即表现出了对巨蟒的服从。 一个,两个……之后后面的骏马一个接一个的趴了下来,纵然是驭马之人心志坚强,也改变不了马匹受这股压迫感的威胁,于是不一会的时间里,这些马匹全部趴在了地上,身上的毛发瑟瑟发着抖,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早先时候苍轩炎烨就已经带着羽菲从马背上下来,站立于地,只是羽菲被苍轩炎烨半强迫的拉在怀里,而他的冰寒剑,则是向下斜着与身体保持一定的角度。 苍轩炎烨那看似闲散的样子,只要是习武之人皆看得出来,他这是以不变应万变呢。 只要对面的巨蟒一有动作,苍轩炎烨能立即出手,虽不能一击击毙对方,但却是能确保羽菲无虞,这也是苍轩炎烨由始至终的考量。 下方的士兵们,在没有了三条巨蟒的攻击后,剩下的那些个被喂了药的动物们,在大批士兵的控制下,与羽菲的琴音下,也没了之前的戾气。 即使个别的仍是凶猛依旧,但是也起不了任何的风波,场面逐渐的被控制了起来,更甚至有些喂食的药较少的动物,已经受了青国琴师琴音的影响,正乖乖伏在地上,与往日驯兽时是一样的情景。 当巨蟒越向着自己这边靠近,羽菲就越是能感受到身后几国的人心浮云,虽然嘴上是说不要对这四条巨蟒起杀意,可是当危险真正摆在眼前时,又有几人能做到无惧、无畏。 “烨,我们去对面那个山头吧。” 为此羽菲只得令想法子,于是在看到对面无人的山头时,才会对苍轩炎烨提议道。 那是一座独立的山头,四周人也比较少,只因绝大部分都集中到了羽菲他们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上。 “你们留下。”对着想要跟随的炎二和蒋如潮吩咐道,苍轩炎烨立即带着羽菲跃起。 抱着羽菲,苍轩炎烨足尖一点,扶着羽菲的腰侧,在青褐色巨蟒的注视下,越过它的脑袋,翩翩落到了对面的小山头上。 这边主人公一转移地方,青褐色巨蟒自然也是摆着尾巴跟了上去,这好不容易在这么多的“东西”里面找到一个能和自己说话,身上又有好闻的味道,还会发出好听声音,自己喜欢的人来,青褐色巨蟒怎么可能会轻易跟丢呢。 “嘶嘶——” {等等宝宝呀。} 羽菲嘴角抽搐,当做没有听到青褐色巨蟒的“话”,继续心鹜旁人的抚着琴,是在对这四条巨蟒表示友好,也是在招唤某条被她明令不许跟着来的小东西,也不知竹青和林鹰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要多久才会赶得过来。 琴音飘荡,四条巨蟒终于缓缓游移到羽菲和苍轩炎烨所在的山头上,原本这个山头的四周还有着几株巨大的百年古树,可这巨蟒皮粗肉硬的,也不管不顾有什么东西阻碍,在环绕着羽菲转圈时,立即就将这古树给吱吱的折腾断了。 四条巨蟒,转在小山头上,一个接着一个,首尾相连着,居然就围成了一个圈,而那脑袋,那猩红之眼,却是直直盯着抚琴的羽菲。 羽菲盘腿坐在草地上,后背站着的是全身警戒的苍轩炎烨,她没有看向任何一条巨蟒,可嘴角和眼底皆是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样如沐春风一样的感觉,令四条巨蟒焦躁的情绪得以平复。 悠扬琴音缓缓倾泄而出,四条巨蟒游走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最后居然不动了,脑袋更是令人目瞪口呆的直拉耷拉在小山头的四个角上,各自占据着一个地方,不时的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一时间,羽菲和苍轩炎烨就被这样四个巨蟒脑袋,八只正在一点一点变化,正趋于平静的猩红大眼给困在了中间,只留下让对面之人观察的一点缝隙。 草地上微微的震动引起了羽菲的注意,抬首,却是看见这样震撼的景象,但是这并不令羽菲觉得害怕,不只是因为对方的眼中没有杀意,更是因为后方站着的那个男人。 虽是背对着苍轩炎烨,羽菲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从地上的影子,她看见了一个挺拔的身躯,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静静的给予无言的支持,冰寒剑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森林寒光。 苍轩炎烨的这么一站,给羽菲一种顶天立地的勇猛男儿姿态,仿佛就他一个人,也能胜过千军万马,也能气吞山河。 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莫不是如此了吧—— 对面山头上,自羽菲和苍轩炎烨离开后,心里就复杂不已的四国之人,此时见已经平静下来的四条巨蟒,再见被围困在中间的羽菲在微风吹拂下,一袭艳丽红衫随风起舞,与苍轩炎烨那顶天立地的刚毅形象搭在一起,却是觉得无比合拍。 明明一是杀戮无常的侩子手,一是九天之外的谪仙之姿,可却如此的和谐。 震撼和惊艳已经让他们忘却了呼吸,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终其一生他们都只可能见过一次的画面,太美,美得不似人间,美得令他们不敢破坏。 “哧——哧——” {主人娘亲,我来啦,我来啦……} 就在这看似平静,四条巨蟒都得到安抚的时候,从天空中传来了令羽菲熟悉无比的叫唤声,和一个逐渐清晰的黑点,那是竹青和林鹰! “吼吼——吼吼——” 只是竹青的这声叫唤,却是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让原本趋于安静的野兽中的一只老虎,不知为何突然长啸了起来,让平静的氛围出现了波澜。 “琴师,快!” 青国君王可是人精般的人,一见这声虎啸快要打破这难得的平静,可能又会引起之前那般的血腥杀戮,立即对着青国的琴师就是一连串的命令。 但是青国君王的命令再快,也没有青褐色巨蟒的速度快,只见它动了动自己的尾部,向着那只老虎所在的位置就是一甩动,巨大而应该笨拙的身躯,立即将那只老虎给拍飞到了远远的地方,让它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 没想到这青褐色巨蟒一动作,在它身边的另外三条巨蟒在同一时间,也有了动作,齐齐甩动着尾巴,震得地面波荡不已,让刚才因受了惊吓连串咆哮的老虎和花豹,几个照面也被拍飞出去,昏倒在地,停止了嚎叫声。 这完全是牵怒啊! 火浴南无语的看着这几条巨蟒的举动,心里一时百感交集,没想到在动物世界里,还跟人类世界一样,盛行“诛九族”的责罚啊。 不过显然是火浴南想多了,这几条巨蟒只是因为被打扰,不悦罢了,而离着最近的,看着最为结实的动物,就成了它们泄火的对象,完全没有那么多的深究因素在里面。 但是,不是不说这几条巨蟒做得好,效果也很不错,这几下子之后,那些个动物见此情况,只得连连后退,退到离着巨蟒的安全范围之后,才伏在地上。 这样的举动,一点也不像是被喂了药,或许该说动物里天性对王者的服从,在这个时候占了上风吧。 也就是这样的一击,令底下的士兵们惊恐不已,差点又拔刀相向了,幸而这四条巨蟒在这一击后,便没有了后续动作,否则不知又要血流成河到什么境地了。 羽菲显然也是被这突发状况给搞懵了,以至于当竹青对她“申请”要从空中“飞”下时,她没有立即给答案,让竹青屁颠屁颠的把羽菲的无声当作了默许,又再一次上演了空中飞蛇的特技—— “哧——哧——”< 366 天龙新局面开启 一顺利着陆,竹青立即摇尾,吐信子的开始向羽菲表达着自己这几天不见之后,它对羽菲的想念之情。 “哧——哧——” {主人娘亲,我好想你,好想你……} 虽然在羽菲的身边,竹青总是被小悦抓去当“玩具”,可这和羽菲身上令动物趋之若附的气息相比,竹青还是可以勉强忍受的。 “嗯,我也好很想你。” 想到等会还需要竹青的帮忙,羽菲不得不忽视苍轩炎烨眼中的怒火,双手虽是抚琴不能去抚摸竹青,只得口头上表示一下。 “嘶嘶——” {这是宝宝的朋友吗?} 青褐色巨蟒在扫除了干扰声后,看着羽菲和竹青之间的互动,听着他们的对话,想到面前这个人说要给自己介绍朋友,不由有点激动起来了,尾巴一扫一扫的。 青国君王被将士簇拥在中间,饶是兽乐发源国的他,在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止不住的颤抖,边激动而言:“真没想到,本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相对于青国君王的激动,其它三国的人也是复杂不已的看着羽菲,只有东楚国这边的人,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虽然仍是震撼,但面上可是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 只不过火浴南发现欧梅和小说的脸色就显得有些奇怪了,眼珠子一转,他才突然想到这两个羽菲身边的侍女为何会如此。 都怪被事情给搞晕了头,他都将这件大事给忘记了!姑娘可是怀有身孕的,胎儿还那么不稳定,希望今天这事不会惹出什么大事来才好! 山头这边众人心思各异,山头那边羽菲显得相当的平静,或许这个时候连她自己都忘记自己怀有身孕的事了。 羽菲的琴音越发的温和,不仅安抚了这四条巨蟒,让它们身上凶猛的杀气逐渐减退,同时也对竹青交待了这次的“任务”。 羽菲是不知道这些巨蟒从何而来,但她相信竹青一定能送它们回到自己的“家”,更何况还有林鹰在空中当指挥,这难度系数应该是下降了不少。 “你们和竹青一起走,它和林鹰会带你们回家的。” 对竹青一翻交待后,羽菲转而看向青褐色巨蟒,用着琴音表达出一股子的依依离愁之情。 此时青褐色巨蟒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羽菲,眼中已经没有了那片猩红,看去是一片的温顺,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困惑。 为什么她不和自己一起离开这里呢,自己明明那么喜欢她—— 幸好青褐色巨蟒的表达能力有限,没有将这一长串“话”说给羽菲听,否则非得把她给吓着了。这和巨蟒一起生活呢,每条体型都这么大,想想都后怕。 青褐色巨蟒,向前又凑了过来,将脑袋离着羽菲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是它不想靠近,而是苍轩炎烨的冰寒剑已经抵在了它的眼睛前,只要再往一公分,这眼睛就得受伤了…… “烨。” 叹息一声,羽菲无奈了,这一米的距离该是身后这个男人的极限了。就算直到现在,烨仍是怕这些巨蟒会伤害她。 对苍轩炎烨的敌意,青褐色巨蟒不知是何原因,居然忍了下来,只是眨了几下大眼睛,将血红的蛇信子吐了出来,对着羽菲又是一阵的摇脑袋,甩尾巴,看起来真是好笑。 可是随着青褐色巨蟒的动作,另外三条巨蟒也动了,这如地震一样的阵乱又来了,可就一点也不好笑了。 只不过这样的震荡只持续了一会,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青褐色巨蟒就已经将竹青给顶在脑袋上,没入了林间。 底下的将士一见巨蟒行来,吓的赶紧让路,不消一会的功夫,这四条让青国皇室狩猎场大乱的始作俑者,就全部消失在了林间,如果不是地上的巨大印痕,真看不出来是巨蟒来过。 巨蟒一走,那些老虎和花豹等的动物,还清醒的在青国琴师琴音的控制下,也首尾相接的没入了林中,就如来时那般的迅速,走得极快。 一时间不管是没受伤的还是受伤的,只要是还能走的动物,全部走得一干二净。 林子里,草丛上,树枝间,四处都伴有血红之色,待微风吹过,这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令闻者蹙眉,这得是多少的杀戮,才能有如此的味道! 羽菲看着林鹰在空中的身影越来越小,对这大家伙的成长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有它看着竹青,她就放心多了,只是。 琴音停下,羽菲调转视线,看向定定看着她,眼底露出狂热的青国君王,不由蹙眉,淡淡道:“青国王,这些巨蟒要回山里,沿路还需要人理清道路,不知可否相送呢?” 这巨蟒生存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在五国,估计应该是四面山脉附近,而从青国都城去那里,可是还有好长一段路程的。 羽菲是相信竹青和林鹰会好好和青褐色巨蟒沟通,她也相信巨蟒们会听话,只是那些沿途居住的青国百姓,如果没有青国君王的命令,估计会对它们出手,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个是自然,多谢烨王妃提醒。” 被羽菲那么一瞧,青国君王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一个机灵清醒过来,立即为时已晚的收敛眼底的狂热,有礼的对着羽菲相应道。 “来人,让琴师和兵部侍郎跟着去。”于是在众人收拾这场面时,青国君王一连串的命令就吩咐了下去。 见此,羽菲表情不变的收起了火凤琴,在众人崇拜、尊敬和各种复杂的目光下,将火凤琴收入了绣袋中。 见没了威胁,苍轩炎烨才收起了冰寒剑,嗖的一声就让它环绕在自己的腰间,成了一条很普通的腰带。 将羽菲拉向自己的怀里,苍轩炎烨以睥睨天下的姿态,扫视着众人,想着他们刚才看羽菲的眼神里,带了惊讶、兴奋、崇拜和贪婪,眼神顿时一凛。 苍轩炎烨无法正大光明的告诫那些敢窥视羽菲的野心之人,只得拿青国君王开刀,冷冷的看着他,沉声道:“青王,今天这件事,看来你需要给众国一个很好的解释了!” 原本正打算上马的青国君王,一听苍轩炎烨将剑锋转向了自己,这怒气硬是压着没敢发出来。 毕竟这件事确实是他们青国疏忽了,于是只得脸色难看无比的点头道:“这事,本皇定然会给各国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好!” 苍轩炎烨冷冷扔下这三个字,飞跃过去,纵身上马,带着羽菲无视其它几国之人,撕开四蹄,就让身下的枣红大马向着在青国的暂时居所而去,蒋如潮和炎二两个人对视一眼,前者迅速跟上,后者则是留下收拾现场,也可以说是找些“东西”。 “姑娘,你也等等我啊!” 一见苍轩炎烨带着羽菲离开,火浴南将小悦丢给蒋如潮后,还不忘羽菲交给自己的任务,在对着青国君王表示歉意后,就也拍拍马屁股的跟了上去。 其它三国各自留下一些人马后,就也纷纷离开了,青国君王看着远去的各路人马背影,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喻少白和刘丞相,不用他多说什么,两人立即低头道:“微臣一定会彻查此事。” “这件事,最迟三天,必需给本皇一个答复,否则就提头来见吧!”青国君王压抑着怒火,一甩袖子上马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布满血腥的地方。 刘丞相一脸惶恐的看着青国君王离开的背影,急得脸颊直冒汗,今日之事可是损失惨重啊! 不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动物失控的场面,让青国的琴师现身于众人前,这用药物让动物失去理智,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啊! 这种药,只有他们青国皇室才有! 这件事,就算想隐瞒,也肯定不行了,且看其它四国在检查动物尸体的人就可知了,每方的人里,都带有懂药理的人!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喻将军,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刘丞相这才一忧愁的转身,就见到了喻少白嘴角上的笑,不由更是气恼。 这都什么时候了啊! “刘丞相,这件事并非只对我们青国有害。”对刘丞相的气恼,喻少白只是淡淡的笑了,在对方的瞪视下,慢条斯理的说道。 “东楚国秘藏的‘武器’,不是暴露在众人面前了。” 顿了顿,喻少白方继续,“刘丞相,相信我,现在盯着青国兽乐的人,一定比盯着东楚国‘天龙之子’的人少。” “喻将军,你是说?”刘丞相震惊,失口惊呼。 “刘丞相,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清理这里吧。” 一摆手,喻少白不打算继续和刘丞相再交谈下去,而是向着满是动物尸体和将士尸骸的血腥之地走去,留下一脸深思的刘丞相在那里想明白。 刘丞相闻着刺鼻的血腥味,仰望着天空,回想着刚才所见之景,四条攻击力惊人的巨蟒环绕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边,周围全是野兽趴伏在地。 而结果只是一琴音,一女子,就解决了这样紧张的局面,或许,这会是一个新局面的开启…… < 367 螳螂捕蝉黄雀后 “烨,别生气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了。” 被苍轩炎烨快速的带着回到别院的羽菲,此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用着刚才炎王阁护卫拿上来的热水砌着茶,将它放在一侧,示意苍轩炎烨别走来走去。 “该死!” 脸色阴沉的苍轩炎烨,气得一拳头砸在门框上,幸好羽菲早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拍了拍胸,继续她的劝说大业。 “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能想到对方究竟是要引出青国的兽乐师,还是针对我呢。” 起初羽菲也没弄明白,还只以为幕后黑手是向着青国下手,可就在刚才,只要一想到青国君王看着自己的那种狂热眼神,羽菲便知自己中计了。 这还只是羽菲看到的,那其它三国中,她所没有看到的呢。 原本“天龙之子”对他们而言,可能只是一个传说,但在幕后黑手的推动下,那些本来对羽菲没什么心思,或者兴趣不那么大的国家,现在肯定也是蠢蠢欲动了。 只要有了能驭兽的羽菲,那么何愁没有强大的军队,且这只军队还不用自己负责衣食,关键时刻便能出现,更是所向无敌之姿! 自己居然中计了—— 羽菲斟给苍轩炎烨的是上好的龙井,而自己喝的则是白开水,将杯沿端到嘴边,她的心中不无感慨。 或许真是有了身孕才使得她的心变得柔软,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慈悲,一念而间的善念,就这样将她推到了锋尖浪头,再无后退之路,也怪不得苍轩炎烨会如此生气了。 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羽菲,在盯着他们东楚国瞧呢,这下是一步都不能行错了,否则不知还有什么损招和阴谋正等着他们呢。 屋里边苍轩炎烨身上的怒火还没有消退,一直催促着蒋如潮快些回来的小悦,和心急如焚,同样知道事情不好的火浴南带着欧梅,立即就赶回了别院,同一时间就跑来了苍轩炎烨和羽菲的厢房。 “小姐,你没事吧?” “小羽,你怎么样?” 这人还未到,两个心焦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完全没了平时的礼数,只有对羽菲浓浓的关切。 “呵呵,我没事,有事的是你们王爷。” 知道欧梅和小悦是因何事而急,羽菲不经意对着她们两个眨了眨眼,有些调皮,带着淘气,这不同于以往的表情,令羽菲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生动了起来。 见羽菲这样,再见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腹部,欧梅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细想一下,羽菲的身份本就不同于常人,或许是这个原因,使得她的身体状况也和常人不一样。 听火浴南说,那个冯大夫不是说小羽是什么阴阳双脉吗,这根本就不是常人会有的啊。 欧梅在心底好好的说服了自己,才终于缓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吓得她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就怕羽菲这边出了什么事,那就真是完了。 在知道羽菲没事后,小悦整个都瘫软了下去,幸好后面有蒋如潮扶着,才没有跌倒在地。 “小姐,王爷怎么啦,小悦也没见王爷受伤啊?那巨蟒压根就没靠近王爷的身边啊!” 不过对这身体是受了惊吓,可小悦的精神还是很好的,于是好奇因子开始作祟了。 “废话这么多,还不赶紧给王妃煮些安神汤去!” 这边小悦好奇着羽菲话里的意思,苍轩炎烨究竟是哪里受了伤,没想到却被身后的蒋如潮给推向了厨房,而一向和他对着做事的小悦,这回只是眼一瞪,嘴一撇,只能心里抱怨着向厨房走去。 她还想知道大魔头究竟伤着哪里了呢—— 我们蒋二公子,终于完胜了小悦一回,真是不容易啊! “如潮,加派人保护王妃!” 屋内人一下子增加了起来,苍轩炎烨在深深凝视了羽菲一眼,对着蒋如潮下了以上命令后,就向着屋外而去,不一会就没了身影,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蒋如潮自然是不会多加过问主子的去向,羽菲大约能猜测到,也不担心,现在烨是需要适时的发泄一下,就是不知那个被人当枪使的人,被找到之后,还能不能活到青国君王揭穿真相的那天了。 “姑娘,你看今天这事,是不是和喻少白、青娴有关啊?” 火浴南虽然平时也不是什么藏得住事的人,但在大事和会惹祸上身的事情上,他可是被家里的父亲和兄长严厉警告过,得躲得远远的。 这会也就是因为相信羽菲的为人,也相信苍轩炎烨的防备能力,火浴南才敢这样大大咧咧的问出口,否则换作其它人和其它地方,他还真不敢这样做。 “哦?不知火公子怎么会这么想?” 当羽菲听到火浴南的揣测后,让欧梅服侍着自己的她,不由多看了眼前这个总是一脸嬉笑之意的富家公子几眼反问道。 抽出折扇,火浴南自诩风流的呼扇着,挤眉弄眼的对着羽菲道:“嘻嘻,姑娘你是知道的,那晚,你我和烨王爷,可是一起听到的呦。” 欧梅听着火浴南那不正经的调子,再见他那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皱眉再皱眉,最后当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后,终于没忍住的插了嘴。 “火公子,你这折扇上的血腥味,就那么好闻吗?” “啊?” 完全没想到一向懂礼数的欧梅会插话,火浴南有瞬间的断篇,只是当他回过神之后,脸上的尴尬就更甚了。 “那个什么,姑娘啊,我先回去洗漱打理一下,就先不打扰你了。”说完,火浴南就十万火急的跑了,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他一样。 “呵呵——哈哈——” 见火浴南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羽菲最初还只是小声笑着,直到最后却变成了哈哈大笑,看得欧梅一脸的严肃再也绷不住,也抿唇微笑了起来。 “梅姐姐,这火浴南,我还真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制得住他,没想,今日倒是出现了一个啊。” 羽菲这翻话不是淘侃,而是发自内心的,平日里火浴南的呱噪和八卦,真真是令羽菲头痛不已。 如果有苍轩炎烨在还好,因着他身上的寒意,火浴南还会收敛些,可一旦苍轩炎烨不在,那就真是几百只鸭子在羽菲的耳朵边上叫了,真是“热闹”啊。 “还笑,你又不是不知自己是什么状况,今天怎敢如此胡闹!”笑过后,欧梅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开始训诫起了羽菲。 刚才是由于苍轩炎烨在这里,欧梅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如今这会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欧梅自然是将一腔的担心一股子都说了出来。 羽菲也不敢和欧梅叫板,只是当对方给自己擦拭手心的手劲大了些时,她才不得不出声叫痛,“梅姐姐,你轻点啊,我这手刚才抚琴那么久,还疼着呢。” 用火凤琴除去费神外,还容易伤极十指,没有点内力护体的人,还真不能长时间抚琴,就如羽菲这样的。 一听羽菲喊会痛,欧梅明显一愣,不过细看羽菲的掌心,发现十指确实是有破皮的趋势。 “你还知道疼啊?就是要让你知道疼,这样才不会让我和小悦吓得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于是嘴上欧梅仍是不饶羽菲,可下手的动作却是轻了很多。 “梅姐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那我就对你不好了吗,小姐?” 羽菲奉承欧梅的话,正好巧不巧的碰上刚从厨房端着小点心过来的小悦耳朵里,这话她听着就不乐意了,小姐明明是偏心啊!刚才她被蒋如潮赶去厨房,也不见小悦帮她说话! “小悦是最贴心的妹妹,和梅姐姐对我是不一样的好。” 羽菲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样以往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也想不到的话,居然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而听着的欧梅和小悦,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反倒觉得现在这样的羽菲,更有了些人情味,是她们两个人所乐见的。 欧梅也不是真的要对羽菲说教,只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这见她确实没事,也只是口头一再告诫要注意这,注意那后,就将话题给转到了其它地方。 “小悦,沐浴的水,让他们准备了吗?” 刚才的那场人兽之战,羽菲虽是被苍轩炎烨保护得很好,从头至尾都没有伤到,也没沾上任何的血腥,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仍是沾染上了她的衣物和半金半黑的发上,于是沐浴成了熬安胎药之后的又一件大事。 “吩咐了,马上就来。” 小悦服侍羽菲久了,不只手脚麻利了,就连心思也更加的细腻了,这不怕羽菲又想吐,赶紧拿了自己自备的小点心热上一热,吩咐好下面的人准备沐浴的热水,就先回来交差了,至于安胎药,等会立即去熬! “梅姐姐,沐浴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你们的。” 来到这里后,其它什么事,羽菲都可以假借他人之手,惟独洗澡这件事,除了苍轩炎烨在她晕睡时帮她沐浴过,羽菲还未当着其它人的面洗过澡,这也可以说是羽菲这个现代人最后的底线了。 “刚才不是还说手疼么,别碰水了,都成亲已经圆过房的大姑娘了,还羞什么啊。”< 368 青国皇宫的晚宴 “刚才不是还说手疼么,别碰水了,都成亲已经圆过房的大姑娘了,还羞什么啊。” 只是羽菲的坚持,最后在欧梅的一番话下,给打了回去,最后羽菲连这点现代人的坚持,也没有了—— 在欧梅的监视下,羽菲不得不把手高举,离着水面,除了小时候外,又一次赤身果体的出现在别人面前,幸而欧梅的一句话将她的臊意给打断了。 “小羽,你这肚子,这几日来没有一点反应吗?” “没有。”一顿,羽菲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只微微隆起的肚子。 “小羽,我看这件事还是选择王爷吧。” 欧梅虽然自己没有生育过,但却是见过不少有孕的妇人,羽菲这样的情况,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如此剧烈的运动,羽菲却没有滑胎的迹象,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可同时也没有胎动,这正常吗? “梅姐姐,再过一阵子吧。” 羽菲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将这件事告诉苍轩炎烨,只是在经过青国皇室狩猎场这一事件后,她怕这更是有得忙活了,羽菲不想再增加更多的麻烦。 欧梅不赞同羽菲的想法,可眼下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这件事如果真的让苍轩炎烨知道了,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有多少人正盯着他们东楚国呢。 于是关于羽菲怀有身孕,要不要告诉苍轩炎烨这一件事,又被搁置了下来。 而关于青国皇室狩猎场里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就算青国想要特意封锁消息,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大规模的动物失去理智,让五国联合出动兵力,这可是件大事。 因此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整个青国都城都知道了这件事,在满大街都流传着有人要暗杀四国使臣的同时,羽菲“天龙之子”的名声和她的凭音驭兽,降服巨蟒的事,更是以着最为快速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这传着传着吧,就将羽菲给神话了,什么天龙之子是天帝的女儿,是来拯救天龙大陆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羽菲应该被叫天“天龙之女”才对。 诸如此类将羽菲给神话的流言,就如雨后春笋般,全冒了尖,犹如炸了锅一般,轰动了整个青国都城。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些百姓传成了什么样,羽菲这个名字,从那一刻开始,却是深入了众人的心上。 原本只是在南雀国和东楚国有着名声的羽菲,此时在青国也非同一般人了。 东楚国暂住的别院内,苍轩炎烨靠在躺椅上,看着被欧梅和小悦拉着出来晒太阳,坐在垫着软垫藤椅上正无所事事的羽菲。 即使昨晚才发生那样的大事,可羽菲现在的表情看来,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那镇定的模样,那云淡风轻的举止,让苍轩炎烨越看越是满意,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难得今日苍轩炎烨没有缠着羽菲,让她不由抬眼看了苍轩炎烨一眼,正好对上对方熠熠生辉的金眸。 就这么相视一眼,羽菲心下有些了然。明明昨晚还不见他怎生的好心情,可才一个早上没见,这差距就如此大,看来是事情有眉目了,又或许事情正朝着苍轩炎烨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今日倒好,就连一向闲不住的火浴南,也没有出去瞎溜达,而是坐在了苍轩炎烨默许的远方,正自顾自斟着茶,坐在一旁看看这,又看看那,似乎想将羽菲给看出一个洞来,那视线真是太灼热了些。 “王爷,刘丞相前来相邀今晚您与王妃前去青国皇宫,一是为答谢王妃救命大恩,二是给四国使臣一个交待。”正闲散宁静氛围时,蒋如潮突然从前厅走过来报告于苍轩炎烨。 苍轩炎烨一听蒋如潮的话,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羽菲,好像是没有听到,不过从他金眸中的冷意来判断,羽菲知道他一定听见了,只是没应答罢了。 正闲得快发霉的火浴南,一听蒋如潮的话,立即来了兴趣,兴匆匆的就赶往苍轩炎烨他们边,“蒋二公子,那你怎么回的啊?” “还能怎么回,火公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是青国君王的邀请,于情于理,他们作为东楚国的代表都不应该推拒,更何况其它三国的人也都会去。 而且对于那个幕后的始作俑者,蒋如潮知道,他们家王爷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居然敢将他们王妃给推到锋尖浪口,还真是不想活了。 这去是肯定的! 这去青国皇宫虽然苍轩炎烨他们不是第一次,但是由于羽菲的情况特殊,为此欧梅和小悦从得知了消息之后就开始准备。 这一转眼的功夫,没想就到了晚上,因着之前狩猎场事件,这青国都城戒备是加强了许多,这五步就是一个岗,七步就是一个哨,令人的神经高度紧张。 羽菲和苍轩炎烨坐在华丽舒适的马车内,朝着皇宫中青国君王宴请的地方前去,行进中马车发出的“嘎吱”声,回响在空旷无人的夜空中,更显肃萧。 青国的宫门外,早就遍布了盘查之人,今晚青国君王的宴请,可以说是大事中的大事,不得出一点的差错,为此就算面对的是四国身份显贵的使臣,他们也是严谨本分,认认真真的盘查着。 对此,其它四国使臣倒是没话说,这盘查得越是严格,对他们的安危来说,就越是安全,是好事一件。 清冷月光下,几辆精美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中,这还未到宴会场所,便看到了前方的灯火通明,也听到了好不热闹的声音,杂耍、戏班的咿呀之声。 此时的宴会中,除了青国自己内部的刘丞相、喻少白等人是早就到的外,其它四国的使臣,可以说是一起出现的,时间拿捏得倒是很好。 “烨王爷,烨王妃到。” 当其它三国的使臣皆入席后,从太监的尖利嗓音中,传来了羽菲和苍轩炎烨到来的消息,令本就翘首以盼的众人,更是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大门外。 今晚欧梅本来为羽菲准备的是一袭月牙白长裙,可无奈苍轩炎烨霸道至极,只允许羽菲穿和她同系列的艳丽红裙。 于是此时的羽菲,在灯火的映衬下,就犹如从火焰中走出的火红凤舞般,给人一种要高飞远去的错觉,让人想抓却抓不住,飘渺得令人神往…… “哼。”一声低冷的轻哼自苍轩炎烨嘴里溢出,惊得众人立即掩饰自己的失态。 羽菲的神姿,苍轩炎烨又岂会不知,可这是他认定的人,苍轩炎烨自信没人敢与之相争,更何况现在羽菲的心,又都在他身上,关于这点,可以说是苍轩炎烨最为得意之处了。 为了羽菲的心甘情愿,苍轩炎烨做了以往从来不做的事,打破了很多的先例,幸而结果是好的,否则不知他该如何泄愤了。 苍轩炎烨与羽菲相携而来,这两道同样的艳丽红衫,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寒一温,一刚一柔,却是无比的搭配。 进入大殿后,羽菲没心思去看那些关于雕龙画凤的精美格局,也没去注意其它使臣的神情,只是对于这么多人的宴会,不由轻轻皱眉。 无论是在哪里,羽菲都不喜欢多人的地方,不只喧闹,更代表了无数的心计在其中,这样的场合放做以往,羽菲是能避则避的,可如今却是避无可避了。 “烨王和烨王妃来了,还请这边坐,请!” 在青国君王的示意下,礼部尚书立即上前,低眉顺眼恭敬地请羽菲和苍轩炎烨到位置上。 羽菲对着礼部尚书礼貌的点了点头,和苍轩炎烨一起到了东楚国的位置上坐下,这一坐,全部的人便都来齐了,好戏可以上演了! “开宴!”青国君王的一声令下,晚宴正式开始,皇家戏子连翻上阵,开始唱大戏。 “听王上说烨王妃琴音一起,群兽皆服,而烨王爷又是人杰英豪,这和烨王妃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说这话的是坐在青国君王身边的一宫装丽人,想来应该是他的宠妃,否则怎么这青国皇后没来,反倒给这一个宫妃钻了空子。 不得不说,这个宫妃是有眼力见的,这四国来使,居然也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去拍马屁。 只是她口中所说羽菲是不假,但是关于苍轩炎烨这个所谓的“人杰英豪”,似乎就有了些偏差,这炎王的煞名,可是在江湖上令听者自危的啊。 而且显然苍轩炎烨也不吃这一套,只有青国的君臣为使不冷场而哈哈跟着叫好了起来,羽菲看在那个宫妃同是女人的份上,点头扬唇算是作为回应,这也总好过什么不表态。 “青王,我们是不是应该直奔今晚宴会的主题了?” 北虎国派的是兵部尚书罗亚,他自然是没有这个架势敢询问青国君王的。至于南雀国,雀成赫好像并不怎么着急,与他大老粗的样子,完全不相符。 再观东楚国苍轩炎烨和羽菲这边,更是不急了,而此时说这话的,就是西式国的君王武尤烈了,毕竟昨日狩猎场上,他们西武国兵力损失可以说是青国之外最大的了。< 369 唱作俱佳的好戏 “青王,我们是不是应该直奔今晚宴会的主题了?” “青王,在下也觉得西武王说得在理,昨日之事应该给诸国来使一个交待了吧?” 附和西武国君王武尤烈的是这期间内一改常态,无论是作风,还是行为都很收敛的北虎国代表兵部尚书——罗亚。 就不知北虎国此次的收敛,是因为他们的君王邺赫柏的授意,又或者罗亚有其它的深意了。 “来人,将人带上来!” 这宴会过去一大半后,在西武国君开了口的此时,青国君王也不多做搪塞,对着刘丞相和喻少白打了个眼色,前者是将宴会中的无关人员给清理了出去,而后者则是去带人上来。 当羽菲看见青娴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喻少白给带到宴会中间的看台上时,她是一点也不惊讶,更可以说是心中有数了。 那晚在农家屋舍时,青娴就曾主动找过喻少白,并想让他帮助自己摆脱青国君王的控制,解了她多年服食的毒。 这是青娴无奈之下最后一搏所下的决定,可她这样的决定也无异与虎谋皮。喻少白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虽然当时青娴说会透露青国驯兽的秘密,还有一个就连羽菲他们也没听到的“秘密”,作为交换条件,但喻少白又真的愿意解救青娴吗,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 “这不是东楚国的娴贵人吗?” 最先认出青娴身份的是北虎国故作惊讶的罗亚,他那恰到好处的表情,就连羽菲都不得不为他鼓掌了,这罗亚在现代,估计也是影帝级别的段数了。 东楚国的贵人,他北虎国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哪里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青娴才一露身影,可以说连头都还未抬起,面容都还未让人看清,他罗亚就能判断出青娴的身份,如果说他事先没调查和跟踪,有谁会信呢? “这罗亚大人,还真是好眼力啊,都快赶上火眼睛睛了。” 这开口讽刺罗亚的正是怕事闹得不够大的火浴南,对于那晚青娴和喻少白的秘密交谈,他可也是知道的。 关于这件事,事发时,火浴南就有猜测过是和青娴、喻少白有关,只是当时他想和羽菲说,却被打断了,而现在好戏正打算开演,火浴南可不想让某些人坏了这场戏啊。 “咳,在下曾经在青国有幸见过娴贵人。”知道自己表现得操之过急的罗亚,轻咳一声以做掩饰地解释着。 “哦,罗亚大人原来还记得这娴贵人有着青国皇室公主的身份呐。” 在那里坐着听火浴南讽刺罗亚的羽菲,这个时候倒有点喜欢他的呱噪了,看来这个火家二公子,也不是那么的一无事处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啊,青王您就直说了吧,带着这么一个东楚国的贵人,你们青国原本的公主上来,是什么个意思吧?” 雀成赫是一员战将,最为受不了的便是宫廷之中的勾心斗角,对那拐弯抹角的话,更是不爱听,于是便直白的问起了主位上青国君王。 “哎,都是本皇育女无方,昨日狩猎场动物失常,全是青娴这个不孝女所为!”当这么说着,青国君王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如果不是羽菲早先便知道这个君王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或许也会被他的这一副演技给骗过去。 青娴这还只是青国君王封来用做棋子的公主,就连青雅那样受宠的真公主都逃脱不了被杀害来利用的命运,青娴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青王,此话不知是何意?” 武尤烈蹙眉,似乎一点也不相信就青娴那娇弱的样子,能兴起昨天那样的大浪来,显然他是忘记了昨天羽菲驭兽时的震撼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是,在西武国一向是崇尚武力的,而这武力之上犹以男子厉害,这女子除了像武尤婷那样的外,基本上女子都是在家相夫教子,娇弱得经不起男子一巴掌拍的。 “武王您是知晓的,我青国皇室之人,皆擅长一些武乐和兽乐,虽是与大将之武的您没法相比,但在控制动物方面,我族一向是有妙招的。” 经过两天一夜的思考,青国君王也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有得必将有失,更何况这事就算让在场这些人知道又如何呢,有没有那个机会传回各国还不得而知呢—— “青王,可否讲清楚些呢,这妙招究竟是什么妙招呢?” 火浴南那是标准的得寸进尺,人家青国君王都已经点到为止了,可他却还继续纠缠于那个问题,气得上位的老人家对着火浴南就是直瞪眼。 “火公子,这是本皇的秘法,就不方便相告了。” “青王,既然今日你已将话给说得如此开了,那不妨将话都挑明白了说吧。” 雀成赫一指看台中间的青娴,语气有些激动起来了,“这个青娴,还有本王的王妃,青雅,可都是你们青国派去监视各国的细作?” “赫王爷误会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或许就连青国君王也没有想到雀成赫对青雅的感情会深刻到这样的地步,当着三国使臣的面,居然就这样直白的问了出来,且还是如此的怒气冲冲,惊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什么误会,你让喻少白杀害本王的青雅是误会!还是你给她服毒是误会!” 本来还一直苦苦压制自己怒火的雀成赫,一听青国君王这明显的推脱之词,火气更加的旺盛了,就差没拔刀相向对着主位上的青王了。 “赫王爷,青国皇室之女服毒全是因为自小修习兽乐的缘故,而本皇之女青雅更是其中之最,这服食的毒素就更加的多了,这也就是本族皇室之女命不过四十的原因啊。” 这边主位上的青王讲得头头是道,就差声泪俱下了,可在下面听的人却一脸的难以相信,其中犹以雀成赫为最。 “砰”一声,雀成赫当即徒手震碎了面前的实木厚桌子,眼睛都气得发红的大喊道:“青王,你别在那里放屁!” 这话虽是粗鲁,令在场的青国臣子愤慨,可却都是敢怒不敢言的主。 这雀成赫少年成名,名气暴躁更是出了名,一言不合就可以将人打得重伤不治,这在南雀国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现在确实是他们青国理亏,这他们的青王也确实是在胡编瞎造理由,他们可不敢像青王那样理直气壮的与对方理论。 “雀成赫,我皇敬你是南雀国王爷,礼遇三分,你别过分了,究竟我皇说得是与不是,你且问问看台上同是被送往东楚国的青娴公主便可知了!” 最后还是刘丞相这个臣子看不下去,站到了中间,顶着巨大的压力,对着雀成赫一翻理论。 “好,看你们究竟能如何的颠倒黑白!” 这雀成赫也是气极,就向着看台上的青娴走去,不顾喻少白的阻拦,挑起了青娴的下巴。 雀成赫在看见青娴那形似开青雅的容貌时,羽菲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直,内心顿时有些悲伤。 究竟是深到怎样的感情,才能令赫王爷见到一个形似雅王妃的女子,就如此的悲伤欲绝?雅王妃爱上的人,为何就偏偏是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回应她的人呢? 若是赫王爷,若是他,该有多好—— “说,你们所服食的毒,是在青国修习兽乐所必需的,还是被派往它国做细作为控制你们而使得手段!” 雀成赫带着愤慨的声音从看台上传进了众人的隔膜,震得耳朵一阵生疼。 “青娴公主,你最好别对我撒谎,否则本王是不会对人客气的!即使你长得像本王的爱妃也一样!” 兴盛赫多年带兵,最是能看清人在恐惧下是否说真话,以上这番话是对青娴的警告,同时也是在讲给青国君王听。 要是事实不是他说的那样,那事情就真的难善了了—— “哼,事情败露,我皆只有死路一条,为何还要替那个人撒谎!” 青娴被迫抬起的脸上满是憔悴,看着青国君王的眼神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仇视。 “什么修习兽乐,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公主的身份又如何,以毒来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再来控制动物,这样的兽乐居然还被天下之人艳羡!谁又能知道这背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青娴的话一出,宴会场上顿时一片哗然,青王更像是没想到青娴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将所有的真相一股子说出来一样,气得脸色涨红,大声呵斥。 “住口!喻少白,快将这逆女给本皇带下去!” “且慢,本王事情还未问清楚前,谁也别想将她带走!” 喻少白的速度快,可雀成赫的动作也不慢,立即挡在了他和青娴的中间,而南雀国的侍卫也在雀成赫的示意下,立即奔上了看台上。 “赫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没想到雀成赫会来这么一出,青王有些被震慑到的大声问着。 “哼,青王,就是你眼下看到的意思!事情没弄清楚前,本王是不会让人将青娴给带走的!”< 370 与青国联手之国 “哼,青王,就是你眼下看到的意思!事情没弄清楚前,本王是不会让人将青娴给带走的!” “青王,依本皇之见,您也别急,还是看赫王爷能问出什么也好,不要让几国之间产生了间隙,这样就不好了。” 说这话,打这圆场的是武尤烈,他也说不上什么好意,只是想到自己皇宫里那位青国送去的,正得自己宠爱的美人,怎么说也得搞清楚自己身边这位究竟是不是蛇蝎美人,皇妹武尤婷究竟说的是对还是错。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可以看出青王已是气极,无话可说的颓废倒回自己的龙椅上,看得刘丞相一阵心急。 “皇上,这可使不得呀!” “皇上,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一定将青娴公主带回!”最后喻少白也是沉着脸,向主位上的青国君王请示。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看起来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好像真的能从青娴的嘴巴里给撬出什么重要的信息一样。 喻少白啊喻少白,如果不是知道你会夺魂之法的话,或许我还真会着了你的道! 夺魂之法能对意志不坚定的人,进行迷惑,同时辅以药物的话,能暂时篡改对方的记忆,就如青娴这样。 想来喻少白早就算到雀成赫会亲自出马,而想逃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就只有让青娴说“真”话了,只是这个真话是喻少白让青娴说他想在场众人知道的,而不是真正的真相! 就不知在这背后青王饰演的又是何种角色了,是他授意喻少白这么做的,还是喻少白这么建议的了,这一君一臣,演得还真是好啊!好得羽菲直想鼓掌! “算了,本皇青国兽乐的事,青国驯兽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传出去的,既然如此,就让青娴说吧。” 青王倚靠在龙椅上,好像瞬间苍老了很多,无力的摆摆手,看那意思是不打算阻止青娴说下去了。 于是在雀成赫的逼问下,青娴一五一十交待了她所“知道”的“真相”,而当在场众人听完后,羽菲很识趣的露出一副沉痛表情,苍轩炎烨这个知情人仍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至于武尤烈,对皇宫里的那位爱妃怜惜又多了一些,对皇妹武尤的防备又多了几分。再观雀成赫,他脸上是青筋遍布,看着青娴的表情就像是要杀了她一般。 “青王,这就是你召集四国使臣前来,想要告诉我们的话吗?应该不只这些吧?” 别说雀成赫是一介武将,有时候心思细腻起来,就连羽菲都惊叹,她本还以为喻少白的这一计谋能轻易就将在场的人给骗过去的,没想到雀成赫却又有了这么一翻问话,确实是情理之中的怀疑。 “不瞒赫王爷,关于本族驯兽的事,本皇确实还有一事要与大家说,只是需要带各位前往那地才说得清。” 青国君王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现在也只是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为何要待到明日,今晚不行?”雀成赫这一腔的怒火正无处宣泄,一听青王这话,他不乐意了。 “那地,还是白日去为妙。” 青王困难的摇了摇头,一副现在不打算多说,明日他一定会好好讲明的态度,逼得雀成赫只得将怒火硬生生的给忍了下去。 “本王就信你一回,浦升,走!” 甩开捏着青娴下颚的手,雀成赫一马当先的离开了今晚的宴会场地,带着南雀国的侍从匆匆而去。 这宴会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了,遇到这样的情景,也亏得刘丞相是见多识广的,立即笑脸打着圆场道:“诸位也累了,还暂请回别院,明日皇上会给各位满意的答复的,请!” 这宴会主人都已经这么说了,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自然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于是便和罗亚、武尤烈一起离开了。 “皇上,一切皆按计划进行着。”只是走在最后的羽菲却听到了喻少白向着青王的耳语,令她脚下一顿。 “姑娘,你怎么不走了?”跟在羽菲后面殿后的火浴南,一见羽菲不动,便有些奇怪的追问道。 “没事。” 看来今晚供出青国驯兽的秘密,这还只是第一步啊,就不知明日青国君王会带他们去往哪里,又将布什么样的局,给他们什么样的“惊喜”了—— “哼,任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不是苍轩炎烨过于自信,而是从炎王阁那里传来的消息,已经知道了青国君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今晚这出戏为的是降低其它四国的防备心,明日才是正题。那火浴山庄的火花箭确实是在青国这里,而且正打算明日用来对付他们四国使臣。 只是不知这青国君王是打算将来的使臣全部赶尽杀绝呢,还是打算用以威胁其它四国。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青国君王会留着羽菲的命,就是不懂他打算凭借什么来逼羽菲就范,听命于他了。 关于青国君王的野心和明日的陷阱,羽菲在马车上时,已经从苍轩炎烨那里听过了。 “烨,还是小心为妙。” 虽然羽菲知道苍轩炎烨肯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的简单。 “该小心的是那个昏君。”冷冷一扬唇,苍轩炎烨对青国君王明日所要付诸的野心,感到可笑。 今晚就算青国君王为了洗清嫌疑而让青娴当替死鬼,更甚至供出了青国百年来驯兽的秘密,可即使这样,他明日的计划也不可能实现,这如意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烨,我觉得青王的背后,或许还有人,炎王阁那里没有查到什么吗?”不是羽菲看不起青国君王,事实上就是她看得起他,将他看得很透彻,为此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心思深沉到能将自己最为宠爱的公主送去南雀国当一枚棋子,并在关键时刻牺牲这枚棋子,让它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这青国君王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 而就是这样心机颇深的青国君王,真的会只凭一国之力,不再借助任何的后援吗? 究竟明日的陷阱,青国君王有什么自信能将其它四国给一打尽呢? 如果有一个漏之鱼,这事情就可以说是败露了,那么青国这就是公然挑衅,必然会受到四国围攻了! 离开了青国的皇宫,在进入别院后,蒋如潮和炎二正布置着明日的兵力,却听到羽菲的分析,不由出声称赞。 “王妃聪慧,其它三国都有可能是青国的盟友。” 关于青国君王明日的陷阱,东楚国的细作也打探到了点滴的消息,虽没炎王阁知道的多,但两者相结合之下,不难判断出这青国一定和其它三国中的国家有联手这嫌。 “最为有是可能的,还是邺赫族的北虎国吧。” 羽菲低眉细想,将每个国家这几日的状况和人员逐一排解,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南雀国的可能性很高。” 如今羽菲当再一次听到关于“叶阳”这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姓氏时,已经不再如之前的那般心痛难明,只是复杂的情绪一时仍是难以理清。 只是在听到关于炎二的说法后,羽菲奇怪了,就当时她在南雀国时来看,雀成宇是相当信任叶阳墨奇的。 “叶阳族不是和邺赫族势不两立吗?” 现在回想,雀成宇信任的应该不是叶阳墨奇,而是他身后的叶阳菁连才是,那个他爱了一生,却定然相负的女子。 在不危害到南雀国利益的情况下,雀成宇应该是会支持叶阳菁连才是,怎么可能会和设计了南雀国,又和北虎国牵扯不清的青国联手呢?更何况之前北虎国还杀害了南雀国的一个二皇子! “出发前,南雀王才临时改变了出行人选,而这中间,喻少白有和南雀国来往的迹象。”对于羽菲的疑问,炎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南雀王让他惟一的子嗣和护国将军同时也是自己的兄弟来青国冒险,却将叶阳墨奇给留下,这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这事关火浴山庄火花箭的下落和用处,苍轩炎烨就没有将火浴南给赶走了,于是在旁边听了这么久的他,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这同时也是在场众人的疑惑。 “南雀王和叶阳府关系甚密,有流言叶阳墨奇乃是雀南王与叶阳墨奇姑母,叶阳菁连之子!” “什么?!”火浴南吃惊的大喊出声,似乎不敢相信炎二的回报。 “咚——”羽菲则是讶异的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放回了桌子上。 叶阳墨奇,是南雀王的子嗣?! 苍轩炎烨似乎见不得羽菲将注意力给转移到其它人身上,更何况这个“其它人”曾经还在羽菲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于是苍轩炎烨当着众人的面,以着强硬之姿,捏着羽菲的下颚,沉声质问道:“你还在意他?” 这个“他”,不用明白,就连火浴南这个只是道听途说的外人都知道指的是叶阳墨奇了,真是想不到霸道男还会有吃醋的时候啊——< 371 红血石戒指来历 “你还在意他?” 苍轩炎烨的这一声明显带着醋意的质问,令羽菲觉得好笑,脸颊上又烧红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子居然还在意这个!而且上次明明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可是就是羽菲的这一阵迟疑,让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暗沉,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周围的人都能发觉他身上阴寒之气变得更加的重了。 “咳,没有,我现在在意的只有你。” 被逼无奈之下,羽菲只得在这么多双好奇兼害怕的眼睛下,清了清喉咙,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露了自己的心迹。 “很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苍轩炎烨才松开对羽菲下颚的钳制,只是手却没有放开她,将羽菲的手掌抓在了自己的宽厚手心里。 真是,幼稚—— 羽菲无语,可她也不能继续再和苍轩炎烨纠缠于这个话题,只得转身炎二问道:“叶阳墨奇是雀南王子嗣这还只是谣言,可信度有多少?” “百分之八十。” “哇!”炎二话一出,火浴南再次惊呼了,没想到自己还能知道南雀国的皇室辛秘啊! 真是大事件!难道这南雀国真要变天了? 皱眉,羽菲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庞,和那张总是戴着面具的俊逸脸庞。 “另外百分之二十呢?” 如果这是真是的,那么那个人该如何自处? 只是这想也只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握着自己的巨掌主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分神,立即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纤纤素手,令羽菲因吃痛而回神。 湛蓝色的眸子对上那双理所当然的金眸,羽菲再次落败。 在叶阳墨奇这件事上,她完全没有办法和苍轩炎烨去讨论,不是因为她的心里有私情,而是因为苍轩炎烨完全不允许羽菲的心里有其他人…… “滴血认亲。” 对羽菲和苍轩炎烨私底下的小动作,在场的人不知道是真没有发现呢,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反正炎二就是目不斜视的继续报告着自己从炎王阁那里得到的消息给羽菲知道。 滴血认亲啊,一个古老却行之有效,最能譬谣和最为可信的办法。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南雀王的子嗣? 叶阳菁连、雀成宇、青雅、荆勤…… 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呢? 羽菲不再细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轻轻摇了摇头,在苍轩炎烨发火前对着他说道:“烨,明日梅姐姐和小悦不宜跟着,但是我又怕青国的使诈。” “炎二。” “属下明白,一定会派人保护好二位姑娘。” 不用羽菲多说什么,苍轩炎烨已经替她为欧梅和小悦做好了万全的安排,让炎王阁的人保护好她们两个人,让羽菲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跟着苍轩炎烨一起去看看青王究竟在使什么诡计。 而如此在厨房犹自忙活着的欧梅和小悦,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羽菲给安置在了安全的后方,而她自己却跟着苍轩炎烨步入了险境中。 事后,欧梅曾无数次的回忆,如果当初她不赞同羽菲的决定,没有帮着她一起对苍轩炎烨隐瞒她怀有身孕的事,在冯大夫检查出羽菲怀有身孕时,就将这个结果告诉苍轩炎烨,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事情一经敲定,在厢房内的众人都前往各自的屋内开始准备,而小悦和欧梅则是被隐瞒着,直到她们被带走,才发现羽菲已经随着苍轩炎烨离开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羽菲和苍轩炎烨所暂时居住的厢房外,炎王阁的护卫隐身在暗处,各各神经高度集中的盯着屋子,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而厢房内,本应漆黑的夜里,却是被硕大的夜明珠照耀着,与傍晚十分无异。 羽菲躺在暖和的棉被里,身后是苍轩炎烨略凉的胸膛,耳边是他呼出的冷凛气息。 只要明日一过,一踏上回东楚国的路程,她一定会将腹中胎儿的事告诉他! 只希望那个时候,不会太迟,身后的这个男人不会愤怒得不理会自己—— 想着想着,羽菲不自觉的将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在完全感觉不到里面的任何胎动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是否,她的决定真的错了?为此,她需要付出悔恨一生的代价吗? “在想什么?菲儿。” 感觉到怀中娇弱人儿的动静,眼睛原本闭着的苍轩炎烨睁开了在夜里金光闪闪到令人后悔的金眸,身子向前倾,将冰凉的薄唇贴到羽菲的耳朵边,轻声低语问道。 “白虎的体温不是挺高的么?怎么烨你身上就没一处是有温度的?” 羽菲也知道自己睡不着的事瞒不了苍轩炎烨,她倒是自觉地转过了身,只是对于苍轩炎烨身上和白虎截然不同的体温,真是不能理解,明明是同一人所化。 “菲儿,你知道皇兄为何费那么大的力气,用寒山山上的寒石,为我打算一把冰寒剑吗?” 听羽菲说自己身上的体温问题,苍轩炎烨将被子往她身上掖得更紧了。 “听亦尘说过,是为了抑制你没兽化成白虎时,身上的热量。” 关于苍轩炎烨之所以要使用冰寒剑这件事,和天龙大陆一直无人能作冰寒剑作为武器这件怪事,羽菲曾经从云亦尘那里听到过一些。 只是当时羽菲还未和苍轩炎烨如此亲密,也不知他身上的体温已经凉至这种程度了。 在夏天时,羽菲还可以将苍轩炎烨当作避暑良器,可是现在这冬天已将至,本就是凉风瑟瑟,身边再加上一低温冰块,哪里有人能受得了呢。 “不用冰寒剑,不兽化的热度会将我给融化,相比而言,冰寒剑的寒气还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这是我族祖先历经百年才研究出来抑制身上热量的法子。” 当年苍轩族的祖先还未找到冰寒剑这种能抑制身上热量的武器时,每到夏季都是呆在冰窖里,直到冬季来临才出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武国寒山之名的盛传,才让苍轩族想到这么一个办法,结果发现,确实是有效的,只是和使用冰寒剑的苍轩族人在一起时,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寒气袭人。 无论什么事,过了度总是会有自损之处,苍轩炎烨这种状态,羽菲可不以为是什么好事,于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吗?” “母后说红血石里的力量可以压抑冰寒剑的寒气。” 这么说着的同时,苍轩炎烨伸出左手,轻轻抚摸上羽菲小巧耳朵上当时自己给她别上去的耳坠。 红得耀眼,红得刺目,是与羽菲颈项上戒指同材质的红血石耳坠。 “那你还把这两只耳坠给我!” 一巴掌拍开苍轩炎烨弄得自己发痒的巨掌,羽菲真想敲开这金眸之眼男子的脑袋看看,怎么就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放在她的身上呢! “只要菲儿你呆在我的身边,红血石对我一样起作用,况且这本来就是女子的配饰。” 想当年苍轩炎烨是还年幼,又极为听先皇后的话,才会被傻傻幼骗戴到了耳朵上,且答应先皇和先皇后绝对不摘下来。 只是两年前在南雀国见到羽菲,及她颈项上的红血石戒子时,苍轩炎烨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就将自己的一只耳坠给了羽菲。 也亏得是只给了一只,否则云亦尘不知会怎样的愁白了头,估计都会让云音冒着被发现细作身份的危险,将这两只耳坠给偷回来。 “戴在你身上,和我身上怎么一样!万一哪天我们走散了呢!” “不会走散!永远不会!” 本来还气结的羽菲,一见苍轩炎烨那坚定,好像还冒着火光一样的金眸,立即住了嘴。 这个男人啊,有时幼稚,还真不是她瞎说的。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却只因为它是女子的配饰,居然就将它丢给自己,真是一点也不懂得爱惜自己—— 无奈的叹着气,羽菲将颈项上母亲留给她的红血石戒指摘了下来,这个母亲曾经说过会带给自己惊醒的遗物,戴在某个男人的手指上,或许更加的合适。 苍轩炎烨不语,看着羽菲将红血石戒子戴入自己的指节,看着她伸出五指,与自己五指交叉相握。 “果然是刚刚好。” 这个红血石戒子的尺寸,羽菲一直都知道它是男子的尺寸,只是不知这个东西究竟是何来历。 在母亲的身上,居然会留着一个男子的戒子,那么那个男子又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羽菲一直不想去细想,也拒绝去深究,就怕结果会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菲儿。”苍轩炎烨虽是如此说着,可也没见他有打算拿下戒指还给羽菲的打算。 “那我耳朵上的耳坠,不也是你母后的遗物,这戒指适合你,这耳坠适合 我,刚刚好了。” 羽菲拒绝去深思那个红血石戒指的来历,对上苍轩炎烨炯炯有神的金眸,扬起浅笑,给了他回答。< 372 海面上离奇幻像 “那我耳朵上的耳坠,不也是你母后的遗物,这戒指适合你,这耳坠适合 我,刚刚好了。” 苍轩炎烨巨大的手掌覆盖着羽菲的纤细葇荑,说出了一句令她不知要做何反应的话。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定情之物’?” 这个男人还知道“定情之物”吗?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菲儿,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将羽菲的诧异看在眼底,苍轩炎烨似乎也觉得刚才说的那一句话有些过了,只是男人最好面子,他内心虽是尴尬,可面上仍是嘴硬。 好吧,看在你也会眼神闪烁,不好意思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羽菲在心里嘻笑着,脸上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烨,无论我做什么事,你都不会怪我的,是吗?” 当羽菲的手摸上自己没有任何动静的腹部后,本还开怀的她,心里不由一沉,话锋一转,变得有些严肃的问着苍轩炎烨。 “只要不会伤害到你,无论什么事,都不会。” 这几日来,苍轩炎烨也感觉到了羽菲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他不会去追问羽菲不想说的事,可是苍轩炎烨可以给她无穷的支持。 “嗯,烨,我累了。” 强颜欢笑着,羽菲假装爱困的打了一个哈欠,将脑袋埋入苍轩炎烨的怀里,不敢直视那双金光熠熠的双眼。 从头至尾,他最为看重的都是自己,一直放在心上最重要位置的也是自己! 而自己这次却是令这个从不言爱,却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男人,失望了—— 不仅骗了他,更甚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样的自己,羽菲知道苍轩炎烨最后还是会原谅她。 只是,这个被自己所倚靠的看过去无所不能的男人,到时候那颗被自己伤透的心,又该如何才能治愈呢? 竖日,羽菲是在苍轩炎烨的怀中醒过来的,当她一睁眼时,只觉得带个人身体都在震荡。 “醒了,吃点东西。” 羽菲接过苍轩炎烨手中递过来的食物,边吃着边查看四周,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觉得震荡,是因为他们正坐在甲板上! 当羽菲发现自己在船上时,她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入目的数,却令她皱眉了。 “烨,我们在船上?还有的人呢?” 先不消说这上船之事,青国君王没有事先说,这船上的总人数现在只有不过六七十人左右,这平均分配一下,每个国家才不过十几人! “夫人,青王说前去的地方,只允许每个国家带十二名护卫,之所以事先不说,是怕走漏了风声,引起有心人士侧目。” “什么有心人士!真正的有心人士,都在这艘船上吧!”啃着干粮,羽菲看着青王及他的手下,突然语气低沉的小声低喃着。 就知道这次事情不简单,还以为是在陆上,可没想到青国君王却是选择了海上。 “烨,事先炎王阁也没收到任何的消息吗?” “没有。” 没有? 这代表了什么?青国隐藏消息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如果不是,究竟又是哪国在背后帮忙,瞒住了炎王阁和东楚国的耳目! 在这次的海上之行上,她和烨,究竟要防备多少的人? “烨,青王有说要几日才会到达目的地吗?” 既来之则安之,羽菲如今已在贼船上,更是没有办法了,只得静下心来,走一步,算一步。 “青王说要看海上的天气如何,最迟半月。” 半个月?这究竟是要去哪里,要这么的远?绕过大半个天龙大陆吗? “据属下打探回来的消息,说是到达的地方有阵法,青王也没有办法预测具体的日期。” 虽然羽菲没有继续提问,但炎二仍是尽责的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烨王爷,前方有异向,还请你的人来一起帮忙!” 这边羽菲坐了有好一会,正打算让苍轩炎烨带着她去船舱外走走时,却突然听到了喻少白的请求。 异向? “不会是海盗吧?” 会这样想,完全是羽菲下意识的,也是蒋如潮等人的猜测。只是喻少白给她的答案,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烨王妃,恐怕这回你猜测了,对方不是,人!” 不是人?! 就青王所说,在这片海域里,无论是白日还是黑夜前行,前方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只有冬季的的白日里,会有些许的亮光,前行会比较安全。 但到了晚上时,这海面上的雾气会比白日里更加的浓郁,有时候甚至会出现一些幻像。 可不知为何,按照这个时辰来看,现在应该还只是正午,不应该就出现幻像。 那么惟一会出现的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那是一种形如幻像,却是实物的船只,船只上也会出现人,也会出现真的攻击,但是他们却攻击不了对方,只能让内力高深的高手用内力把前方的船只给推开! 这应该不是用内力能做到的事,却在一次无意之中被青国的祖先给发现了,只不过能要碰上这样的实物攻击,也是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出现一次的! 只能说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的运气真不好,这青国君王还是千挑万选这么一个对他们有利的日子,结果却还是遇上了。 “不许离开炎二的身边,记住了!” 在出船舱的公共部分时,苍轩炎烨对着羽菲低声吩咐着,语气有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放心吧,烨。”除了怀有身孕这件事外,羽菲基本上都没有违背过苍轩炎烨,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当羽菲站在甲板上后,只觉得一阵阴风阵阵,和苍轩炎烨身上的寒气完全不同,是一种冻到骨髓里的阴冷。 “海盗……海盗来了……” 而更为令羽菲觉得诧异的是,对面的那艘只看见船只轮廓,未见到人影的船只上,竟然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好像他们正遭遇着海盗的攻击…… 船只上被青王叫出来的人,都全身戒备的看着前方那艘向着他们越靠越近的巨船。 直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艘船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大。相比之下青王所准备的这艘本就不小的船只,在那艘钢铁巨船面前,简直就像是一叶禁不起任何风浪的孤舟…… 如果不是之前青王说过,前面那艘船只只是幻像,并不是真实的,也没有人,恐怕这样巨大的船身会给在这艘船上的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这压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虽然每个国家带上船只的十几个人都是精英,可这一拳难敌四手,对方那么巨大的钢铁巨船,不难想象里面会有多少的人,这车轮战,苍轩炎烨他们也经不起啊! 武尤烈脸色微微一变,咬着牙地看着前方的钢铁巨船,语气很不善的对着青国君王不好看的脸沉声道。 “青王,希望是如你所说那般就能将这艘钢铁巨船给送走!” 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居然还规定只让他们每个国家带十几个部下,这要真是遇上什么强敌,就等着束手就擒吧! “这是自然,大家准备!”青王本不会武,只得退到安全距离外,和他们一起面对这艘钢铁巨船的到来。 要在三十米的距离,使用内力才会有效果,过远是浪费了内力,过近则会伤害到这艘船身,真是很不好把握的尺度! 只是就在苍轩炎烨这些内功深厚的人站在最前端,羽菲这些极个别不会武功的人站在身后等着时,前方的钢铁巨船左边突然又出现了另外一艘船只。 “打劫!不想死的话,所有人就乖乖地给我举起手来!” 这是另外一艘船只上发出的,其中的趾高气昂、凶恶,令人可以想象这个海盗的面目是如何的狰狞。 “青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一艘船吗???” 雀浦升被南雀国的一名护卫护在身后,在看到这样超出预料的场面后,本来应该愤怒的声音里,居然带上了明显的颤抖。而雀浦升的话,也该是雀成赫、武尤烈这些人的困惑。 “这,这本皇也不知啊!”不会武的青王也是被保护在后方的,显然眼前这场景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羽菲没有去理会青王和雀浦升的对话,而是在炎二的保护下专心至致的看着前方两艘船只的动静,只是看得再细,看得再认真,也没看到是怎么出的手,那个在浓雾里掉落下来的又究竟是不是真人…… “砰——” 一声,海盗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发出了笔直地摔到海里的声响,之后便是暴怒的吼声、兵器相交的尖锐之声,与各种凄惨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是雀成赫沉稳严肃的嗓音,传进了众的隔膜里。 确实在这样复杂难明的状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佳的办法。 只是不知为何,羽菲总是觉得奇怪,不是因为眼前的场景和青王所说的有所出处,而是眼前的这对阵,仿佛就像是上演着一场真实的电影,除了他们没有真切的看到人外——< 373 似有意识的巨浪 真实?! 没错,就是真实! “真实”二字在羽菲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却被她牢牢地给抓住! 如果前方的景象只是幻像的话,怎么会如此的真实,又为何会需要借助于烨他们的内力才能将这幻像给清除呢? 或许眼前的景象曾经就是真实!就算现在不是真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应该曾经真实的发生过! 只是不知这片海域究竟为何会将这样的真实景象呈现到进入这里的人,是恶意的恐吓还是好意的警告? “砰砰砰——砰砰砰——” 落水声不断被传进正在深思的羽菲耳中,而当她回神,想再看清前方的景象为何时,那两艘钢铁巨船却是渐行渐远,离着他们越来越远,就连双方交战的声音都逐渐变得小了—— “王爷您看,前方的幻像不见了,我们要如何做?” 雀成赫的部下,一个个都严阵以待站在前方,却突然看到那两艘钢铁巨船渐渐远去,不由沉声询问。 虽然眼前的幻像已经远去了,激烈的交战声也逐渐消失,但雀成赫与苍轩炎烨等人,仍是没有放松,警惕的看着四周。 直到雀成赫的部下发出提问,作为代表的雀成赫才侧过头,对着眼里有着明显疑惑的青国君王问道:“青王,这幻像还会出现吗?” “照常理这幻像出现过一次,基本是不会再出现了,只是如今,本皇也无法给大家确定的答案了。” 青国君王这话倒是不假,只因在青国皇室祖先的记载里,那么多年的时间中,无论出海的时间是何时,从来都没有出现刚才的场景,两艘钢铁巨船,互相交战,仿佛就像是真的碰上了海盗。 既然这两艘钢铁巨船的景象已经超出了青王的预估,那么这之后的事情,还真的就不好说了…… 一听青国君王的回答,雀浦升脸色气得都涨红了,要不是被雀成赫瞪了一眼,只怕早就骂了出来。 这都什么不负责任的话啊! 明明是青王将他们一群人给带上了船只,可是现在居然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懂!有这么拿人命开玩笑的吗? “每个国家都留下两个人看守,之后每隔半个时辰就互相轮流一回,大家可有意见?” 在青国君王那里得不到什么有建设性的答案,雀成赫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对着其它三国的负责人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赫王爷这建议甚好。”第一个持支持意见的是北虎国的兵部尚书——罗亚。 在这五国的人里,可以说罗亚的身份最低,但是作为一国的使臣代表,无疑他说的话,如今是代表了北虎国,也是还有些份量的。 “没问题。”第二个同意的是西武国君王武尤烈,只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了。 “如潮,你负责。” 最后一个发表意见的是苍轩炎烨,在他吩咐蒋如潮全权负责这件事以后,苍轩炎烨便干净利落的转身,将被炎二保护得好好的羽菲给抱起,回到了船舱内。 “烨,这片海域,太诡异了。” 进入到私密的空间之后,羽菲才捂着有点气闷的胸口,对着苍轩炎烨低沉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或许是刚才那样的景象过于诡异,让苍轩炎烨也产生了不妙的感觉,于是对着羽菲再次沉声警告道,“菲儿,不许离开炎二和我的身边。” 为了让苍轩炎烨安心,同时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羽菲点头应承着,只是想到刚才青王那迷茫眼神下一闪而过的幽光,羽菲不由提醒苍轩炎烨。 “嗯,烨,要小心青王。” 这个青国君王表面表现得倒是无害,如今也是一副欲与其它四国分享天大秘密的样子。 可是不知为何,或许是羽菲由于青雅的事情,对青王产生了偏见,一直觉得对自己爱女心狠手辣的人,不可能表现得如此软弱。 一国的君王,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懦弱到如此地步吧?喻少白的嚣张,所依据的难道不是青国这个后盾吗? 在之后的日子里,这海上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羽菲自那日后,身体明显有了不适,孕吐开始加重,令苍轩炎烨的脸一日比一日阴沉,看得青王是有多远躲多远,就算想慰问羽菲,也只能派喻少白前来。 但显而易见的是,除了炎二之外,没有其他人能进到羽菲休息的船舱。 也幸好这是在船上,苍轩炎烨找不到大夫来给羽菲诊断,加上羽菲又借口说自己可能是晕船,才会如此。 苍轩炎烨自然也就没往别处去想,只是日日陪在羽菲的身边,不断用内力帮助羽菲缓解身上的不适之感。 船上没有大夫,这对羽菲而言,还真的是万幸啊。 幸好青王有规定上船只的人数,而又没有一个国家的人想到会在海域上遇上这样的凶险,需要用到大夫。 近五日来睡得极为不安稳的羽菲,如同之前几日一样,靠在苍轩炎烨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强迫着自己快点睡去—— “怎么回事?!” “怎么起这么大的浪?” —— 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船舱外响起,断断续续的传进羽菲的耳朵里,令她不由自主地坐起了身,连带着也吵醒了本就没入眠的苍轩炎烨。 “烨,出事了。” 果然这样平静的日子,只是暴风雨临来时的前奏,只是不知现在外面是怎样的景象了,几日前是幻像,今日呢? 带着猜测之心,羽菲被苍轩炎烨带出了几日内从未出来过的船舱,才发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这几日的平静,令众人还困惑着,难道就能这样平安的到底目的时,可在深夜,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却突然起了翻腾的浪花,一波比一波大。 而原本一直阻拦着众人视线的迷雾,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正逐渐的向两边散开,而船只底下的浪花却是加剧了运动,汹涌的滚动了起来。 这样不小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正在休息众人的注意,将他们从沉睡中给唤醒,而眼前这样新奇的景象,都令他们有种不安的感觉。 结果也证明了众人的预感是对的,当他们看清在迷雾散去后,出现在其后的巨大海浪时,脸色不由都刷白了! 海上不如陆地,有异向时,他们这些人抵挡不了,还可以向着平稳的四处逃蹿。 现在他们却是在船只上,如果巨浪来袭,他们的船只被击沉,那么便只有落海这一命运了,而这片海域里,究竟有着什么,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眼前这样的阵仗,自然是没有将甲板上的精英将士们给吓得摔倒在甲板上,但是单看他们的脸色,也可知他们此时心中的后怕了。 这前一刻明明还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却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波涛汹涌,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在这巨浪面前,这艘青王特别打造的船只突然变得渺小许多,又更何况这船只上的人了呢。 “琴师,准备!” 在这样弥漫着紧张气氛的情况下,那个羽菲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过面的青王,和只听闻他声音的喻少白却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还带着与之前在青国时狩猎场上的那些琴师们。 “???——???——” 一时间琴音四起,在这宽阔的海域上,在这奔腾的巨浪下,这琴音本该被覆盖在其下,可却奇异的不断回响着,更甚至不断向着远方散播…… “哼,这青王明明说过只许带十几个侍卫上船只,可他带的人数却远远超出了这个数量!” 被那奇异景象给惊得脸色刷白的雀浦升,一见那三十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身着青色衣物的琴师,立即口气不善地大声嚷嚷,看来就是为了说给青王听的。 虽然大家也对青王的这个做法感到不悦,但眼下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讨论这个问题,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三十名琴师,和眼前的异象上。 当琴音向着四周扩散时,那奔腾的巨浪,似乎有了变小的趋势,这从船只不再如之前那般震荡上就可以感觉得到。 于是不用青国君王解释,众人似乎也明白了这三十名琴师的作用。只是青国的兽乐,不是只对动物起作用么,怎么对自然现象巨浪也能产生作用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众人只是手握兵器,静静等着这巨浪慢慢过去,就在众人都以为异象终将过去,平静待回归时,却不料事情又朝着他们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嗤嗤——嗤嗤——” 一阵有规律的不知是何种生物发出的声响,突然从前方的海底传来,尖锐得仿佛能刺透众人的耳膜。 而紧随着这阵刺耳啸声的出现,前方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海浪,突然又翻腾了起来,这还不是令雀浦升等人惊异的。 在这阵有规律的啸声中,那巨大的海浪好像有了意识般的,居然向着左右两侧分了开来,震得众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ps:有的时候很多事,就差那么一点点,所以才会有“阴差阳错”这么一个词。谢谢那个已经做了决定的人,这样偶也就不用纠结,更也不会有所谓的遗憾了……< 374 鲨鱼王敌视缘由 看着眼前巨浪的分开,羽菲也惊异的瞪直了眼,只是余光中,她鬼使神差的往青国君王那里一看,却发现了对方躯体的颤抖! 是害怕,还是激动? “那,那是什么?” 没有时间让羽菲继续去判断青国君王的颤抖所代表的深意,她只听到雀浦升诧异中带着恐惧的声音,随后羽菲见到了令自己难忘的一幕—— 一只巨大的,通体湛蓝的,威风凛凛的鲨鱼,在分开的巨浪缝隙中渐渐显露出来。 而它那两排硕大,闪亮的白牙,在这没有月光的黑夜里,竟是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鲨鱼? 雀成赫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这鲨鱼一出,虽然是场面震撼,但静下心来,他立即想到了症结所在。 “这是鲨鱼!青王,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之前他们几国都低估了青国的实力,也错看了青王的为人,这样震撼的消息,他们四国居然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的消息! 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只怕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青国居然还知道这样诡异的海域,而在他们要到达的那个地方,究竟又隐藏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呢? “各位还请稍安勿躁,待安全后本皇一定会向大家解释。” 身体刚才还颤抖着的青国君王,此时已经回复如常,转了身,对着羽菲,眼带希翼地继续道。 “烨王妃,我们要去的地方如果有这群鲨鱼带路的话,会缩短不少路程。” 羽菲对青王这明显想叫她帮忙的话,不作回答,而火浴南在考虑到羽菲的身体状况后,很不自觉地接了话,那态度真是令青国君王想将他给丢到海里去。 “那青王可叫琴师赶紧准备了。” 这个火浴山庄的二少爷,简直就是来拆台的,本来青国君王是不打算,也不可能带他一起来的,只是碍于苍轩炎烨身上无形的气势,加上其它三国也未发表任何意见,青王最终也只得妥协了。 忍着想对火浴南发作的心情,青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虽然是对着火浴南解释,可这一翻话却是说给羽菲,也可以说是说给在甲板上的其它三国之人听的。 “本皇琴师的兽乐,并没有达到像烨王妃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为此只有劳烦烨王妃和这只鲨鱼王‘沟通’一下,让它为我们带路,缩短前进的路程了。” 青王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片海域,可这鲨鱼王却是第一次见到,据青国祖先的记载,这鲨鱼王只有在见到那个地方真正的主人,才有可能会出现,这也就是青王刚才颤抖的原因,只因为激动。 关于这只鲨鱼王的事情,青王也只是从祖先的记载里知道寥寥一些事,就连它的身影,他的祖先也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而现在青王居然亲眼见到了这样的真实的鲨鱼王,这如何能不让他兴奋和激动呢,这可是代表着他离那个药方越来越近了啊! 当青王的话说完后,在甲板上除了那三十名琴师正冒着汗不停的弹奏着后期又改进过,与羽菲的琴音越来越相似的曲子时,众人的视线都明着暗着的放在了羽菲的身上,在等着她的决定。 似乎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了“天龙之子”的重要性,可在有着苍轩炎烨这个强大的后盾在的情况下,众人又不敢开口催促,生怕增加不必要的冲突。 虽然以四十余人的力量来对抗苍轩炎烨所带的十几名部下,他们四国的胜算明显占据了优势。 苍轩炎烨倒是不在乎那只鲨鱼能不能带路,只是当羽菲将手伸进绣袋里拿火凤琴时,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丝不赞同。 “菲儿。” 苍轩炎烨是不会兽乐,但在见羽菲多次运用兽乐和武乐之后,他发现只要羽菲一用火凤琴,之后身体就会很虚弱,随着她力量的增加,而自身圣女的能力又没有完全融汇贯通之下,这样每使用一次兽乐,对羽菲身体的伤害都是很大的。 如果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让羽菲去对付那只鲨鱼,让那些琴师去就可以了,难不成还要将这三十个人当作摆设不成吗? “烨,我知道分寸,没事的。” 羽菲又如何不知使用火凤琴之后所带来的副作用,只是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能速战速决,去到那个封印暗龙的地方,早点将事情给解决了,她自然是愿意出力的。 更何况,羽菲往阻拦在船只前方的那头巨大鲨鱼王看去,她可不以为凭着青王那三十个半调子的琴师,这头鲨鱼王会轻易的让步—— 苍轩炎烨的不赞同,羽菲的坚持,让青王高高悬在半空的心最终放了下来,只要天龙之子能答应便好,这事就成了一半! 至于后面的事情,他自然有办法。这天龙之子在船只上,所有的突变方案,青王早就研究过不下百遍了,只等今日的实施! “?——?——” 琴音起,羽菲的琴音比那三十名琴师的更加悠扬,更加空灵,更加的能注入眼前这头巨大鲨鱼的心底。 苍轩炎烨站在羽菲身后,眼神却是犀利的盯着那两排正在涌动的巨浪。 其他人苍轩炎烨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但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个所谓的巨浪,不过就是成群的鲨鱼在海底下涌动所造成的,这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浪,而是海底生物有意识造成的自然现象。 这是一种暗示,表示不欢迎他们这些人进入前方的海域,同时也是一种警告,如果他们非要强行进入的话,那么它们绝对不会客气。 而显然的,青王该是知道了这个“巨浪”形成的真相,才会请求羽菲的帮忙,前方那头鲨鱼王该是守护这片海域的霸主,只是不知前方究竟有着什么东西,才会令它这样做—— 至于苍轩炎烨如何会得知这巨浪是出自于鲨鱼群的杰作,这都得归功于他的盅咒。能兽化成白虎的苍轩炎烨,对动物有着一种天生的辨别能力。 就如现在,他虽然看不到海底那些正在制造巨浪的鲨鱼们,可是却能感觉到几股异于人类的,和眼前这只鲨鱼相同的巨大气息在海底游动。 羽菲的琴音,不,正确来说,该是千年前圣女的琴音,对动物来说,那都是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能让它们臣服,让它们着迷,眼前这只鲨鱼王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羽菲的琴音没有立即对它就见效,可不一会后,众人都从那巨浪的减小中可以感觉出,这只鲨鱼王对他们的敌意已经减少了不少。 “哧哧哧——哧哧哧——” 只是为何没有完全消退,这点仍是让人一头雾水。显然,这个状况也出乎了羽菲的意料。 虽然羽菲听不懂鲨鱼王哧叫声中的意思,可她却直觉的知道,这艘船上有人仍是被它所抗拒,和当作敌人的,这也就是为何它仍不愿意让开路的原因。 只是,究竟是什么人呢? 一人一鲨,就这么相互“交流”了许久,久到众人都怀疑,这鲨鱼王是不是不打算让路,一直就要这样听着羽菲的琴音直到地老天荒了…… “砰砰砰——” “啊——” “啊——” 几声巨响,几十道尖叫声响起,羽菲的琴音也被迫停了下来,待众人发现时,才发现甲板上的那三十个着青色衣物的琴师,居然已经少了十几个人! “父皇,救命啊!” 羽菲往那个发出呼救声的青色身影看去,只见他的两只手正死命抓在船桅上,一个脑袋正在海浪的拍打下忽上忽下,看过去好不危险,好像随时都会掉落海底一样。 “喻将军,快去救皇儿!” 直到青王和这琴师的对话,众人才顿时大悟过来,原来那个琴师竟然是青王的儿子! “啊——” 只可惜喻少白的速度再快,也没快得过这海上霸主的鲨鱼王及它的部下,这只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那个琴师皇子,就已经落入了海里,除了凄厉的喊叫声外,再也听不到其它了。 而这凄厉的喊叫声,最终也被淹没在了茫茫大海上…… 这琴师皇子坠入海底之后,可这些鲨鱼们仍没有消停,不断的跃起,森森白牙里,咬着的却是青色衣物! 原来,鲨鱼王所仇视的,是青国的琴师吗? 这样的猜测令羽菲不由厉声对着青王伤痛的面孔质问道:“青王,你究竟对这些鲨鱼们做过些什么?” 可以说,动物是自然界里最为单纯和最为记仇的物种,如果人类不去侵犯它们的生活领域,不猎捕它们,或许两者都能友好的相处下去,只可惜人类的欲、望是无穷尽的,而不同各类的动物也在不断的进化和改变。 刚才虽然只是短短的“沟通”,可羽菲知道眼前这只鲨鱼王并不是普通的鲨鱼,而它所带领的鲨鱼群,自然也不可能普通到哪里去。 这头鲨鱼王和它的部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只对船只上的青衣琴师有敌意,肯定是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哪个时候,这些青衣琴师曾经对鲨鱼王和它的种群做过什么事!< 375 神秘岛屿的出现 这头鲨鱼王和它的部下,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只对船只上的青衣琴师有敌意,肯定是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哪个时候,这些青衣琴师曾经对鲨鱼王和它的种群做过什么事! “青王,你究竟对这些鲨鱼们做过些什么?” 随着羽菲的这句厉声质问,甲板上原本还因为鲨鱼群的攻击而惊变不疑的众人,全部将视线调转到了青国君王的身上。 一句“父皇”,一声“皇儿”,似乎道尽青国琴师里面一些不能说透的秘密—— 原来当初青国君王对在狩猎的解释,还有所隐瞒,他们青国的驯兽密法,和那些琴师的真实身份,青王并没有完全说明白! 对羽菲的质问,青王还沉痛于失去皇子的悲痛中,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喻少白却是顶着众人压迫的眼神,视线对上苍轩炎烨,对羽菲道。 “烨王妃,还请您让鲨鱼王停手,否则就凭您一人之力,就算我们能安全到达陆地,也无法安然回到天龙大陆了!” 喻少白虽是与羽菲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青王的所作所为,现在的羽菲一定是偏帮着鲨鱼群,必定不会对他们施予援手。 但是有一个人却不一样,那就是苍轩炎烨! 苍轩炎烨虽是目中无人、狂傲到了极点,可现在的他却也有了弱点,那就是他的王妃。相对的,羽菲的弱点也是苍轩炎烨。 喻少白之所以如此说,并不是想要劝动羽菲,而是为了让苍轩炎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就算苍轩炎烨现在不知道自己的王妃身体不适的真相,可羽菲的异常,这几日来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也不可能不担心。 为此,喻少白知道,他的那翻话,一定能打动苍轩炎烨,让他对羽菲进行劝说—— 果不其然,喻少白的话一落后,苍轩炎烨的身形就动了。 “菲儿,先留下那几个人的命。” 苍轩炎烨对着羽菲坚定的说着,不等她的回答,在将羽菲交到炎二身边后,足尖轻点,衣袖袂袂,不一会就已经立于颠颇的船桅上,与在远方远远观望着船上举动的鲨鱼王对上了视线。 “暂且留他们一命,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嗤嗤——嗤嗤——” 似乎是听懂了苍轩炎烨的话,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鲨鱼王仰天长啸,巨大的尾巴左右拍打着引起了不小的浪花,随后众人都可以感觉到它的视线停驻在了羽菲的身上几秒,才一头扎进海浪里,不见了—— “它走了。”看着鲨鱼王和它的部下一同消失在海水里,羽菲心里不知做何感想的低喃着。 当鲨鱼群离开的一刻钟后,海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就连迷雾也好像比之前少了一些。 “青王,现在你可以好好解释了吧?” 在经历过那样的凶险之后,几国之人都对青王产生了程度不一的怨恨心理,毕竟刚才他们可都是差点因青王的原因,命丧于鲨鱼群之下啊。 痛失皇子的青王,在喻少白的搀扶下,坐在了甲板上固定的木椅上,眼神飘忽地开始说起了过往。 “那是一座古老的墓穴……” 在那座墓穴的山脉外,生活着的是青国的祖先们,那片海域是远离天龙大陆版块,不存在于天龙大陆地图上的存在之地。 而由于那片海域的诡异,天龙大陆上的人从来也未进去过,青国的祖先也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座岛屿。 可事情的发生,却是缘自于一个神秘男子的出现,他穿过阵阵迷雾,乘风破浪而来,那样的英姿,那样的神态,如当时青国的祖先而言,他就是神! 是上天派下来救他们于苦难的神人!而事实也证实了,那个神秘人确实是青国始祖的救世祖! 那位神人不让青国祖先记载关于他外貌和言行的任何事,只是交给他们那份历代相传的五线谱,让他们到天龙大陆等着预言中的那个人出现! 而关于兽乐和武乐,也是那位神人教给青国祖先的,只是这样神秘的力量,青国的后人,领悟的却是不尽相同。 直到青国祖先们兽乐达到了能和动物们沟通的程度后,那位神人才告诉他们,可以让这片海域里的鲨鱼们帮助他们离开这里,在说完这一切以后,那位神人便如他的突然出现般,又骤然消失不见了。 事情原本进行的很顺利,当青国祖先的一部分人在鲨鱼们的带领下离开这里后,他们在约定的时间里回到了这个岛屿上,来接剩下的族人。 只是那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听着这如神话一样的事实,雀浦升耐不住性子的追问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岛屿上的祖先们,发现了在山脉那处的古老墓穴……” 青王明明没有经历过祖先们的事情,可在他说这话时,众人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讲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那个古老墓穴,就是羽菲和苍轩炎烨费心寻找的封印暗龙的地方,只是它并不在天龙大陆的青国所在地,而是青国的祖先们知道它的线索罢了。 从天龙大陆回来的青国祖先并没有忘记当初神人的交待,可是进入了古老墓穴的另一波人,不知为何发生了变化,就好像中了毒一样的疯狂。 他们不断的炼制药物,更甚至用从神人那里学到的兽乐控制鲨鱼群,将鲨鱼王的子嗣抓到岛屿上来作为药引,为的就是研制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荒唐,这个世上哪里会有什么长生不老药!” 一听青王祖先们的所作所为,为的居然是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药,雀成赫第一个表现了其中的愤怒和不屑。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缘自于人类的贪念,青国祖先因为想要获得长生,而杀害了鲨鱼王的子嗣,为此才会被如此仇视。 当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火浴南问出了一个大家现在都还没有想到的问题,“那这百年来,你们青国之人,怎么没有碰上过鲨鱼王的攻击?” 如果鲨鱼王真的对青国的后人如此怨恨,那么他们还怎么在这片诡异的海域里行走的呢? 且就刚才的阵仗来看,青王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片海域了,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样子。 “当年祖先们为了离开这里,做了对不起鲨鱼群们的事。”讲到这里,青王沉痛的面孔,瞬间变得更加沧桑。 鲨鱼群对青国祖先的怨恨已经无法根除,原本凭借当时青国祖先的力量,是可以将鲨鱼群给赶尽杀绝的。 但是想要离开这片海域,又一定要鲨鱼群的帮助,而青国祖先对这个岛屿又一直留恋着,为此才会想了一个残忍,却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让青国祖先里兽乐资质最高的人将鲨鱼王给召唤而来,在它的面前亲手祭奠十五名青国人,作为杀害它子嗣的赔罪。 “鲨鱼王不接受吗?” 都已经用人命去赔罪了,那些鲨鱼群还不满意吗?这令火浴南非常的不解。 “你们是不是还对鲨鱼王下了什么药?” 羽菲是和鲨鱼王交流过的人,自然能明白它心中的愤怒,那是一种长期压抑所形成的。就凭这点来看,羽菲可不以为当时的青国人会就那样放过鲨鱼王。 “我族当时的长老,用我族十五人之血,封印了鲨鱼王。” 在羽菲面前,青国君王知道所有的秘密都无法再隐瞒,只得实话实说,一五一十全部交待了。 “你们怎么敢!” 原来,竟是这样! 封印了鲨鱼王,而每次想要回这片岛屿,就用三十个琴师作为代价,将封印的鲨鱼王意识给放出来,让它引导部下作为开路的向导吗? 这青国的祖先还真是打得如意算盘! 只可惜羽菲的出现,打乱了青国祖先当时的封印,将鲨鱼王从封印之中给解救了出来。 为此这次出现在海面上的,才不再只是鲨鱼王的意识,而是它的本体。原本青王还以为羽菲的出现,能不再用自己族人的性命去祭奠,可显然青王太天真了,被封印了百年的鲨鱼王又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呢。 “雅王妃,原本也是这三十个琴师里的一员吗?” 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声“父皇”,羽菲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已逝去的青雅,或许只是因为刚才的那个人眼睛像极了青雅。 “不是,雅儿她,她原本该一生待在青国,等着那个会识得神人交予的曲谱的命定之人出现的。” 刚才才痛失了一个皇子,如今又再讲到那个自己曾经最为宠爱的女儿——青雅时,青王的脸色已经是面如土灰了。 原来,是为了等我么? 当知道这个事实后,羽菲的心里五味杂谈,一时间对青王的仇视少了些,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间接害得青雅王妃身亡的凶手之一。 命运为何总是如此的捉弄人—— “青王,为何带我们去你们祖先的岛屿,你想告诉四国的事,不能在天龙大陆上说吗?” ps:今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捡到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萌萌哒,就是可怜我上班迟到了 376 青国的研究密室 当羽菲再一次听到有关“长生不老”药这件事时,心底产生了一股不可控制的抵抗情绪,但却被她很快的给压制了下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羽菲看着虽然面孔一片沧桑,但眼神依旧有神的青王,以着轻柔的嗓音问道:“青王,你带我们去那座岛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先不说那是青国祖先的发源地,单是上面可能会有长生不老药这一假说,就一定会成为其它四国众相争抢的了,青王可不会傻得将这药拱手相让吧? “完成神人的吩咐,将天龙之子带到岛上,剩下的事情,神人说了天龙之子自然会知道该如何做。” 那个千百年前出现的神秘人吗?这个神秘人和北虎国欧姓老者所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只是遵照那个青王你口中所谓神人的吩咐,那么为什么要带上四国的人?” 对青王的这个解释,别说雀浦升不满意了,就连深沉的武尤烈和一向不发表任何看法的罗亚等人也在脸上表现了出来。看来青王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关是很难过去了。 “这也是神人的吩咐,聚集五国之人,一起带到岛屿上。且在未离开天龙大陆之前,不能将一切给说出来,对这个嘱咐本皇也很不理解。” 青国君王似乎早就预测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了,在收起了脸上的悲伤之后,倒是一脸坦荡的面对着众人,解释了起来。 “只是这是神人的吩咐,身为后代子孙的本皇,就算不理解,也只得照吩咐办事。” 听着青国君王这说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再见他脸上困惑的表情,和诚恳的语气,一时间在甲板上的众人倒是无话可说了。 毕竟那个神秘人是百年前的人了,这样的深意,他们又怎么可能追问得了他。 那样的人,做这些事总是有原因的吧? 羽菲湛蓝色的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青王,似乎想从他的表情,和他的肢体语言上看出些端倪,但结果却是无所收获。 可即使这样,那种异样的感觉,仍是浮现在羽菲的脑海里。青王的说词可以说是天一无缝,没有任何的漏洞。 像兽乐这样的武艺,除了青国外,在天龙大陆上的任何地方,确实没有发现它的发源地。那么青王所说的神人,和这片诡异的岛屿倒也说得过去了。 只是,青王刚才所说的关于带“天龙之子”到这个岛屿,和在未离开天龙大陆之前,不能将一切给说出来,还得聚集五国之人一起去。 这真的也是那个神人所说的吗? 如果这个青王口中的神人,和北虎国欧姓老者所遇上的那个救命恩人是一样的人,那么便不可能会那样嘱咐青国后代才是。 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 “青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鲨鱼群,我们还能到那个地方吗?还是现在返回天龙大陆?” 青国君王都那么说了,其它四国的代表人也没再多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对现下的处境,雀浦升又问道了。 “既然刚才鲨鱼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出来时自然也不会再下杀手,惟今之计只有等!” 进入那个岛屿确实是需要鲨鱼群的带领,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是进入了一半,如果再退回去就真的是前功尽弃了,惟有等才是最佳的办法。 于是在青王的解说之下,众人算是认同了他的这个办法,又如之前那般每个国家留下两个人轮流在甲板上察看四周情况,也就近互相监督。 羽菲自从知道了青国祖先对鲨鱼群所做之事以后,整个人都不怎么舒爽,想着刚才鲨鱼王临走时看自己的那一眼,她觉得那头鲨鱼王似乎对她很失望—— 不过即使失望,它仍是没有一意孤行的对这艘船只进行攻击,就算这只船上有着将它给囚困了百年的恶人后代! 苍轩炎烨在带羽菲回到船舱后,先是去吩咐炎二准备给羽菲的食物,当他一进门后,却发现羽菲正拿着火凤琴失神,眼底有着不可忽视的自责,看来是想抚琴。 “怎么还抚琴?难道刚才消耗的体力还不够多吗?” “或许是圣女觉醒的力量已经融合的比较好了,刚才那么大的阵仗,我倒还真没怎么觉得累,烨,没事的。” 苍轩炎烨不说,羽菲还真没发现,自己这次使用火凤琴,确实没有如之前那般吃力了,只是身体仍是不适而已,就不知这和腹中的胎儿有无关系了。 “烨,我总觉得青王没有说实话。” 被苍轩炎烨强制的扣下火凤琴的羽菲,为了让他安心,也不再去动火凤琴,只是想到刚才青王所说的那翻话,联想到他们在北虎国遇上的欧姓老者所说的话,不由如此对着苍轩炎烨道。 “他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冷哼一声,苍轩炎烨对青王刚才所说的话,这是打从心底的不信任。 而羽菲一听苍轩炎烨这么说,立即想到了炎王阁里或许会有其它的消息传来,不由有些急切的追问道:“烨,你可知道青王还隐瞒了什么吗?” 被羽菲追问着的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一闪,原本他是不想让羽菲知道这些事,徒增她的烦恼的,不过现在看来,不说她的心里会更加的愁闷,于是思量一下,苍轩炎烨有了决定。 “青王,或许该说是青国皇室从来没有放弃过研制长生不老药,这也就是青国每隔十五年便会进这岛屿一次的原因。” “进这岛屿是必需付出代价的,三十个青国的旁支或者直系血脉,每十五年重新换一批。” 讲到此,苍轩炎烨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片冰寒,“如果不是青国血脉不足以供应进入岛屿的代价,只怕青王会每年都去一次!” 炎王阁和东楚国的细作都曾潜伏进青国的皇家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密室,只是进去的暗探都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过。 但是那个密室里的浓重血腥味,却是没有逃过特意去寻找的苍轩炎烨嗅觉,在皇宫时,他曾经避开羽菲,独自去过那个密室的远处观望过。 密室外的守护实在严密,苍轩炎烨也不想打草惊蛇,于是只是站在远处观望。 而在外面时,苍轩炎烨不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感知到了和东楚国皇室陵墓里的某些生物同样的存在——人形蛇! 就着这个信息,苍轩炎烨命令炎二密查下去,原本他还以为是青国用着不知名的法子,避过了他们东楚国的兵力,从皇室陵墓那里捕抓到了人形蛇,抓去做实验。 可从炎二及东楚国传来的消息,却是令当时的苍轩炎烨疑惑了,青王从来就不知道他们东楚国隐藏的皇室陵墓的所在,更无派人去那片区域过,这样的话,人形蛇便不是从东楚国带回去的了。 难道在天龙大陆的其它四国里,还有人形蛇的踪迹? “那些人形蛇,是青王从这片岛屿带出来的?” 听着苍轩炎烨所说的关于青国皇室的那个密室,再和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羽菲很快的便有了自己的结论。 “没错,所以上了岸之后,菲儿你不能离开我和炎二的身边,青王这是有备而来!”一点头,苍轩炎烨给了羽菲肯定的答案。 “烨,你放心吧,我不会给青王可趁之机的。” 这么一分析,羽菲已经可以确定青王关于那个神秘人所说的话,肯定有做假了,带“天龙之子”到这个岛屿或许是真,但是带五国的人上岸,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青王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即使覆灭了现在所带上岛屿的四国之人,但也改变不了天龙大陆现在的大体局势,且还会招致四国的联合攻击…… “阁主,船只失控了!” 什么?! 羽菲这才刚刚消化完青王的野心,要提防于他,没想到船舱外炎二突然传来这样令人吃惊的消息。 “走。” 苍轩炎烨不放心将羽菲单独留在船舱内,于是只得带着精神有些疲惫,这一日下来劳心的羽菲一起去了掌舵室。 “怎么回事?”待掌舵室里聚会了五国代表后,由雀成赫作为代表对青王发出了疑问。 “刚才掌舵手告诉本皇,他们已经将船只给停了下来,可现在,船仍在动!” 青王的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在不知名的海域上,遇上了如此诡异的情况,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出办法…… “船只为什么会动?并没有海浪不是吗?”最为不受影响的可以说是羽菲这个来自异世的现代人了,她看着外面,淡淡道。 羽菲的视线落向外面的海面上,看着能依稀辨别出来的平静海面,声音声音清冷的反问着,一时间引起了另一波的混乱。 随着羽菲的反问,众人又移到了甲板上,四下察看海面上的情况,确实没有任何的助力在影响船只的移动。 可事实却是,在没有人开船的情况下,船真的在水里移动着!< 377 鲨鱼群亲自护航 可事实却是,在没有人开船的情况下,船真的在水里移动着!而且,移动的速度是越来的越明显,这也就代表着,船的移动速度在加快! 站在甲板上的五国之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远方之时,不知船上的哪个人突然失声叫道:“是山!我们正向着那座山移动!” “没错,就是那座山!” 青王看着那座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原本只有一个黑色小点的山,随着他们船只的不断靠近,那个黑色小点不断变得清晰,隐约能看见它的样子,那是一座蜿蜒的山脉! “我族祖先曾经记载过,如果没有鲨鱼群的帮助,无论乘坐的是哪一种船只,最终都将被引向那座山脉!” “还不快去掌舵!” 青王的话一说完,船长在雀成赫的暴喝下,立即往驾驶舱跑了过去,大力向着与那座山相反的方向掌舵。 效果是细小的,但却不是全然没有反应,只见这艘坚固的海上航船在船长的努力下,艰难地偏离了前方那座山脉的方向。 只是在甲板上的众人才缓缓呼了一口气时,在他们的视野中,突然又出现了另外的一座山,一座和方才那座山脉完全相同的,却是相对的山脉! 之前或许是离得不够近,也由于角度的问题,众人才没有发现,这两座山脉是相对的,而现在他们的船只正明显向着这座山脉而去!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有两座相同的山脉,祖上并没有记载啊!” 这个时候在甲板上最受打击的,莫过于青国君王了,只见他在看见另外一座相对的山脉后,便神情恍惚的低喃着。 面对这样的境地,除了失神的青王外,所有人虽然绝望,但都在想着办法,要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而其中犹以羽菲最为冷静。 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现象,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眼前的这两座山脉是富含磁铁矿石的,这样才会使得船只在靠近它时被它所吸引。 幸好这不是现代规模的船只,整个船身全部是用铁块而铸成的,否则这向着这山脉的速度就不会是如此的慢,还有时间让他们来思考该如何做了。 “烨,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着,羽菲毫不犹豫地将火凤琴给拿了出来,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将纤纤十指放在上面,当悠扬的琴音出现时,甲板上的人才恍然大悟。 当年青国的祖先是强制的利用了鲨鱼王,才让它带着他们在海面上任意穿梭,可“天龙之子”就不一样了,她的琴音能驭兽,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在狩猎场上,羽菲以着兽乐“劝服”青褐色巨蟒离开的画面,还记忆犹新的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断放映着。 这或许才是青国祖先要后人带着“天龙之子”在船只上,驶往他们岛屿的真目的吧,不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的吩咐,而是天龙之子是他们所有人的保护伞! 对青王之前在甲板上的那翻说词,其它几国的人是相信了青国祖先封印鲨鱼王,及长生不老药的那部分,至于其它的,他们都还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 当琴音再度在海面上飘起时,就连羽菲都没有把握,那头对她明显失望的鲨鱼王会不会回来。 只是为了救她离开这片海域而已,而这船只上还有鲨鱼王所仇视的青国后代在…… “嗤嗤——嗤嗤——” “啊,真的出现了?!”雀浦升惊异的看着远方由于鲨鱼群所造成的巨大浪花,语气里带上了知道能脱险之后的轻松和欢快。 果然还是来了—— 苍轩炎烨看着为首的那头隐藏在海里,一直没有冒出水面的鲨鱼王,金色的眸子在羽菲和它之前游移。 菲儿的琴音,对动物来说那就是天籁之音,好比长生不老药对人类的吸引一样,即使不愿意,却仍是会趋之若附。 令众人惊异的还不只这些鲨鱼群的突然出现,原本由它们所造成的声势浩大的巨浪,不知为何突然静止不动了,而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海底下顿时出现四只翻腾的巨鲸! “喝——”讶异的抽气声在甲板上一阵阵的响起。 虽然天龙大陆上不乏海底动物,但像眼前这四只海鲸体型如此巨大的,还真的没有见识过。 这要是被它们给撞一下的话,那么不管是多么坚固的船体了,恐怕都要在这海面上土崩瓦解,而这船只上的人,下场如何就不用具体说了,大家都可以猜测得到。 如果初时甲板上的人还只是惊讶的话,那么之后当他们看到这四只海鲸前后夹住了船只的四个方向,在鲨鱼群的带领下,迅速的向着两座山脉远离后,他们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自己那复杂难明的心情了。 甲板上的众人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是一晃一晃的,原本离着越来越近的山脉,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有的人禁不住好奇,稍微的往船桅那里探出头,却是被船底下那巨大的鱼身给吓了一大跳,想象是一回事,这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能将鱼群给控制到如此地步,这真的是人能办到的事吗?这么想着,那些人看向仍兀自闭眼抚琴的羽菲时,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异样了—— “轰隆隆——” 原本以为有鲨鱼群护航,巨鲸助力,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个诡异地方的众人,没想到又突然听到从天空中传来的巨雷声响,且还伴随着阵阵闪电。 “烨王妃,快到了,还请您再坚持一下!” 青国君王在见到鲨鱼王又出现后,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惊变连连,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但其中激动和兴奋是比较明显的。 想来青王也没有想到,这对他们一族仇视的鲨鱼群,最后会带着族人和巨鲸又再度重返这里,且比以往带的巨鲸还要多,往年最多只有两只,如今却是四只。 这样的话,到达岛屿的时间也一定会缩短,果不其然,才过没有多久,居然就已经听见了巨雷声。 这是一种预兆,是快到达岛屿的提示,青族的人,往年哪个不是要十几日才能到达的啊,这次居然在十日内就到达了,这还真是多亏了天龙之子的帮忙! 于是在羽菲听见巨雷声,睁眼后,青王立即在旁边提醒道,生怕羽菲会停下琴音。 羽菲睁眼不是因为惧怕这雷声,而是担心这雷会不会对鲨鱼群和巨鲸产生影响,不过就眼前所见的船只行进的速度,和青王的话来判断,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眼一闭,羽菲又开始全神贯注的抚琴,在这个琴音里,不仅有着往日对动物们的请求之意,还有着羽菲的浓浓歉意。 她不是不想帮鲨鱼王报仇,也不想让鲨鱼王替仇人开路,只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做选择,她还需要青王带路,去往封印暗龙的地方—— 在巨鲸的帮忙下,船只上的船长只只需要把船帆给弄下来,直接去时掌舵室看风景便可了,这压根就没有他什么事,还真是一次奇异的航行史啊! 而身后的两座磁山脉,不知是这巨鲸游移的速度极快,还是被雷声覆盖了,在这阴蜇的天气下,竟是再也不见那两座巨大山脉的踪迹了,仿佛就像是被海水淹没了一般。 由巨鲸所带着的船只,行驶过恐怖天气的地带,一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不再是阴霾的气候了,转而一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晴朗天气,与之前在海上的天气真是天壤之别。 清澈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片片金光,空中有着一群群的海鸟飞过,再往前看去,那是一座安静的海岛,一股清晰的空气在空中飘荡,令闻者顿时心驰神往。 众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有谁能够想象得到,在诡异的海域过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秀丽风光,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的反差,这样的美丽的景象,一时间令所有人都惊呆了,迎面而来的带着清香的海风绝对不是幻觉,脸上被拂过的触感是如此的轻柔,真让人心旷神怡,就想长住于此。 只不过,这只是短暂的想法。 “砰——” 事实是鲨鱼群很不客气的制造起比之前更为剧烈的浪花,四只巨鲸在鲨鱼王的指示下,也离开了船只的四面,让船只顿时失去了前进的方向,而在岛屿和船只的中间,阻拦着的正是鲨鱼王所率领的鲨鱼群及巨鲸! “他们想做什么?”这不是雀浦升一个人的疑问,而是甲板上所有人的心声。 这鲨鱼王既然都已经将他们给带到这个岛屿的外围了,在离差一步之遥的此时,它为何又出现了敌意呢? “青王,想必你知道这鲨鱼王究竟要的是什么吧?” 嗤笑一声,苍轩炎烨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对着青国君王毫不客气的道,顿时令他的脸颊刷白了起来。 “青王,如果你再不把它所想要的东西将出来的话,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了。”< 378 百年后物归原主 羽菲面色清冷的睁开眼,在苍轩炎烨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与远方的鲨鱼王四目相交,再转身时,对着青王已是一片冷然。 “青王,如果你再不把它所想要的东西将出来的话,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了。” “喻将军,去把东西拿出来!” 一咬牙,青国君王脸色苍白的对着喻少白命令道,早在鲨鱼王出现时,青王便已经想到了,那样东西是绝对保不住了。 可青王原本以为可以等到离开这片岛屿时,却没有想到苍轩炎烨和羽菲会站在鲨鱼王的那边,作为鲨鱼王的代言人,逼着他在众人面前将东西给将出来! 果然还是估计失误了! 事实上,羽菲并不确定青王真的拿了鲨鱼王的什么东西,只是既然苍轩炎烨那么说了,她便顺着这话接了下去。 没想,青王还真的拿了鲨鱼王的东西! 这样的结果显然也出乎了在场其它几国人的预料,这能封印控制鲨鱼王几百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没想到青王的祖先居然还留有一手,不仅杀了人家的子嗣,控制着对方,如今还敢拿对方的东西,果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这心真是够贪和大的啊! 这青国祖先究竟是拿了鲨鱼王的什么东西呢? 一见喻少白进了青国的船舱,甲板上的众人都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令鲨鱼王如此执着,而青国祖先又甘愿冒那么大的风险呢?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的功夫,喻少白手里就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出来了,不需要细看,在场这些出身不凡的人,都能看出那个木盒是上品,里面的东西自然不消说了。 “皇上,东西拿来了。” 喻少白在众人的盯视下,将手里的木盒交到青国君王的手上,大家都在等着他打开,或者明说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青王的举动,却是令众人大吃一惊。 “烨王爷,还烦请您将此物归还原主!”说着,青王就将木盒放到了苍轩炎烨的面前。 而对方却是一动未动,既不接,也未开口拒绝,令青王好不尴尬,而众人则是不明白这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哼,敢拿却不敢还,怕它一口吃了你不成!” 苍轩炎烨这一开口,甲板上的众人算是明白了过来,而青王则是希望他不要开口的好,这一下子让青王的老脸更是挂不住的红了起来。 “皇上,既然烨王爷不愿意,就让属下来吧。” 自家皇上被人这样当着面的拂了面子,喻少白虽知不可与苍轩炎烨当面起冲突,可仍是上前一步,想接过木盒。 “你家主子既不让你来,自然是有道理的,还不到你逞强的时候。”看也未看喻少白一眼,苍轩炎烨当即将木盒给接了过去。 接过后,苍轩炎烨不是为了满足其它人的好奇心,而是羽菲的,将木盒给打开,将里面珍藏得一颗透明只有指甲大小的形如夜明珠的珠子给拿捏在了手上。 “鲨鱼王之所以能被封印,是因为它的力量减弱了,而它的力量来源,全是来自于它。” 这样一个又小又圆的珠子吗? 羽菲接过珠子,只觉得有一股清凉的舒服之感从指尖不断往身体里蹿,只不一会的功夫里,整个人就觉得精神多了,于是看向这个珠子的眼神也带上了惊艳。 “烨王爷,还是快将这东西还给它吧。” 将这烫手山芋给抛出去的青国君王,本以为苍轩炎烨会立即将它交给鲨鱼王,没想到他却拿出来给大家“欣赏”了一翻。 而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感知到自己东西的鲨鱼王,则是更加暴躁的甩动着尾巴,和鲨鱼群在海面上制造起了惊人的海上异象,令在船只上的众人都站立不稳的开始左右摇晃了。 同样感受到鲨鱼王急切心情的羽菲,将手里的珠子放到苍轩炎烨的手上,并对他叮嘱道:“烨,还给它吧,你也小心点。” 虽然羽菲觉得鲨鱼王是通人性的,可毕竟是兽类,又是被封印了百年,积压了很久怨气的鲨鱼王,羽菲自然还是希望苍轩炎烨小心些。 本来这归还珠子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和苍轩炎烨该出手管的事,只是如今看来,只有她的琴音,和苍轩炎烨同是白虎气息,能令鲨鱼王接受些。 要是换作其他人去,估计不是死无全尸就是葬身海里的下场了。 “要是它敢不客气,我就当场捏了这破珠子。”这苍轩炎烨是谁啊,可是一个从来不受威胁的主。 别说,要是鲨鱼王真的敢对他下手,苍轩炎烨还真不是嘴上说说的,他真的会将那个青国祖先誓死也要得到的宝珠,和鲨鱼王珍视的珠子给当场捏碎。 没想苍轩炎烨的这话一出,青王是苍白着脸往后又一连退了数步,要是真的给他捏碎了,不知青王会心疼得在心里滴多少血啊!而鲨鱼王显然也“听到”了,海面上的动静就更加的大了! “烨王爷,这事情不宜再耽搁了,本王想您也不希望苏姑娘再受累吧。” 结果还是雀成赫比较知道苍轩炎烨的软肋在哪里,一句话说出来,令苍轩炎烨在深深看了羽菲一眼后,就当着众人的面,踩着水面上的浪花,身轻如燕地逼近了鲨鱼王面前,站在一头巨鲸的头上,一人一鱼王就这么对上了。 这距离隔着实在不是普通的远,于是众人都没有听到苍轩炎烨是否有和鲨鱼王交谈,只见他的手往空中一抛,鲨鱼王一个跃身,大张着嘴就将什么给吞进了嘴巴里。 “嗤——” 接着是一声令众人隔膜都快震破的长啸声,悠远而震人肺腑,看来是鲨鱼王恢复丧失的力量,控制不住的长啸。 只有在抚琴的羽菲,和在她身边的东楚国的人,身边的声响没有那般的尖锐,似乎是她的琴音阻绝了一部分鲨鱼王的力量。 可不知为何,当众人偷窥羽菲这方的情况时,却是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认同的神色。 难道是不认同鲨鱼王的做法吗?而显然的,大家都猜测了。 羽菲的听觉敏锐异于常人,这件事只有苍轩炎烨和她自己知道,于是她也听到了苍轩炎烨刚才背对着众人时和鲨鱼王究竟“说”了些什么。 鲨鱼王也就是听到了苍轩炎烨的话,才会激动的长啸。 烨,那毕竟是青国祖先犯下的错,你以何必让鲨鱼王再继续报仇呢? 羽菲不解,为何苍轩炎烨刚才会对鲨鱼王说,在回去时,会将青国的人全部“丢”下来给它报仇,这是要挑起东楚国和青国的争端吗? 只是羽菲再不赞同,也没有机会和鲨鱼王沟通了,只见得到了苍轩炎烨的承诺,并重新得回了力量的鲨鱼王,在远处对着羽菲点了点后,就率领着它庞大的队伍,不一会就消失到了海里。 而令羽菲哭笑不得的是,刚才她在鲨鱼王的眼底里,似乎看见了感激之情。 那大家伙,不会以为是她让烨去承诺给它报仇机会的吧? 这次吧,羽菲是真的蒙对了。虽然苍轩炎烨是人类的形态出现在鲨鱼王的面前,可他身上越来越明显的白虎气息,却没逃过已经恢复力量的鲨鱼王嗅觉。 于是鲨鱼王很自然的将苍轩炎烨当做了羽菲的“部下”,于是苍轩炎烨所说的话,就成了羽菲想对它传达的“话”。 这一误会,真是又深又美丽啊—— “可以走了。” 待苍轩炎烨一回到甲板上,对着船员吩咐完,就领着羽菲走了。 “烨,你为何要对它承诺那件事?” 羽菲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能不见血,能不杀生,她都还是愿意能够和平解决,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少结怨,也必需为腹中的胎儿多积些德。 就算这个胎儿根本没有降生下来的可能,羽菲也会为之而努力! “菲儿,你似乎忘了,青国祖先控制鲨鱼王所必需付出的代价,刚才死的琴师已经超出了十五人,现在加上青王和喻少白等人,刚刚好凑成十五个人。” 对羽菲的不赞同,苍轩炎烨压根不当回事,只是自顾自的解释,“这是他们青国必需付出的代价,我相信到时候出这片海域时,一定不会有它国之人反对的。” 原来如此! 羽菲不得不佩服苍轩炎烨的心细,居然还有闲暇精力去细数这般船只上青国的人数有几个人。 确实,按照青王之前所说的,在出这片海域时,必需向鲨鱼王进贡十五个青国之人。 若真是这个说词的话,那其它三国也不会多说什么了,这可是光明正大的理由了! 只不过,羽菲又突然想到了青王的精明,“青王到时候会让我抚琴的。” 脚一踢,苍轩炎烨将船舱门给关上了,对着羽菲状似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放心吧,鲨鱼王不会当真的,我刚才和它说过了。” “这是刚才鲨鱼王长啸的时候,你趁机‘提醒’它的吧。” 所以刚才鲨鱼王的感激之情,另外一个含义是谢谢自己不再阻止它杀手复仇了是吗?< 379 岛屿上的美女子 “菲儿,你的琴音对动物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如果你真的要让鲨鱼王停手,即使它再不愿,也是会听从你的。可那样让它忍气吞声的结果,真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苍轩炎烨也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做解释,只是以着一长串的话,让羽菲设身处地的为鲨鱼王想想。 这百年来,它和它的族群所受的伤害,难道就只因为它们不是人类,而可以区别对待,不让他们选择复仇吗? 听完苍轩炎烨的反问,羽菲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她确实没有资格去替鲨鱼王做选择—— 这船只与岛屿的距离本来就不是很远,在没有鲨鱼王和部下的阻拦后,不一会的时间里,青王便让船长将船只给驶到了岸边。 “阁主,船靠岸了。” 到达了目的地,其它几国的人自然是收拾好东西,井然有序的下了船。 既然已经到达了岸边,羽菲也就不再和苍轩炎烨讨论关于鲨鱼王的问题, 只是当他们站在甲板上要上岸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手?” 众人带着莫名的惊惧不一的表情,看着穿过水面而出的手,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么多的手从海底上升起,就好像是有这么多的人在海岛下,正在哀嚎着,正在挣扎着…… “大家别害怕,这是我族族人海葬的方式,只因双手是抚琴最为珍贵的,为此在死后才会将手给葬在海里。” 相比众人的惊惧不一,青王的脸上则是一副怀念的表情,看向那被固定在青铜柱上,经过特别处理,而没有损坏的手。 还真是不一样的风俗—— 在得到青王的解释后,众人才勉强压下心底的不舒服之感,而羽菲也想到了现代时有些地方有天葬的事例,将人的尸体给飞禽而食。 不过那些手确实是经过细心的保护的,单是从上面依然的细滑和温润,及没有萎缩脱水的症状来看,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生前的身份,这一双双的手,可都是养尊处优的手啊! 只是为何它们在海面上留下的都是这种极为扭曲的姿势,仿佛要抓住什么,又像是正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 “啊——终于到达陆地了,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啊!” 火浴南一下了船只,就心情舒畅的在羽菲不远处发表着自己这几天在船上的感想。 将东西给整理好的青王,对着苍轩炎烨和其它几国之人,脸上是疲惫且抱歉的笑,将之后的行程给说了出来。 “火公子,各位,恐怕没有多少时间给大家休息了,我们还是赶紧赶往墓穴为上。” 这几国之人都想知道青王到底要带他们去的是什么墓穴,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东西,长生不老药是真的存在的吗? 于是一点头,大家都吩咐自己的部下准备好,随着青王这个本地人,开始了前进的道路。 或许是青族之人百年来的努力,将靠岸之后离着墓穴山脉那处的地方,找了一个最为捷径和安全的路线,才使得苍轩炎烨他们这一路行来,除了看见些没什么攻击性的弱小动物和飞禽外,再无什么特别和怪异的地方了。 只是越往后走,越接近目的地,羽菲他们才发现,原来青王所要带他们去的墓穴,是在海里! 而这条通道,青族之人也是费了无数的心思,才能在这海底打造一条这样细小,只能融一个人通过的通道。 走在通道上,众人可以看见自己正走着的道路因为长年浸在海底,极少人走过,上面已经布满了海藻,显得非常的湿滑。 如果不是事先青王就替众人准备好了防滑的鞋子,这段路还真的是一个考验。 苍轩炎烨走在前面,羽菲随后,炎二垫后。苍轩炎烨的步子不用说,自然是比羽菲大上许多,加上这路确实不太好走,于是每当苍轩炎烨走了几步之后,他都会转身停下来,等羽菲跟上后,才又开始往前走。 而跟在炎二后面的火浴南,看着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那种等待和追上的默契,不由有点感慨。 这样的等待和追逐,是如此的自然,仿佛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如呼吸一样的正常,如果世上真能遇上一个这样的女子,那该是多么的幸运。 越往里走,众人就越发现两边景物的变化,最初时两边还只是简单的石屋建筑,而随着他们的不断深入,这会出现在他们两侧的建筑,却是那般的富丽堂皇,与他们各自国家中的都城所散发出来的无声霸气那是如出一辙! 显然,这个墓穴不是普通的墓穴!里面安葬的人,也不是普通的平民。 随着前方领路人的加快脚步,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断加快了进程, “是谁?” 这次进墓穴,青王只让每个国家带四个侍从,其它的全部留在了外面,于是在大家发现前面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少女之后,全部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的看着她。 在听到声音后,穿着朴素的少女转过了身,那样恬淡静雅的表情,举手投足间的典雅神韵,完全就像是从仕图中走下来的女子! 因着女子的美丽,众人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不是因为爱慕,而是因为防备,只是女子的一句话,令众人防备弱了几分,可心中的疑虑又增加了不少。 “族长,你们终于来了。” “大家别紧张,这是我族守在墓穴外的族人。”青王一马当先的站在前面,对着众人解释这名女子的来历。 “族长,现在要进去了吗?”这个美丽的女子似乎不知道跟在青王身后的都是些什么人,也更像是不在意,只是恭敬的询问着青王的意思。 “先带各国的使臣看一看这岛屿的图画吧,或许会有些帮助。” 于是在女子的带领,众人的疑惑下,他们一起转身往左边而去,走上了一条比之前更加宽敞,阴气也没有那么重的小道上。 不一会的功夫,他们在女子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殿宇面前,虽然它已经损毁坍塌不少,但也不难看出它曾经的辉煌。 到达了殿宇,不用女子和青王招呼,众人都看到了石墙上面的图画,于是在侍从的保护下,他们全部向着这被刻画在石墙的图画看了去。 这石墙表面相当的平滑,看来是历经了海水的冲洗,但上面的图画却没有被模糊,看得仍是相当清晰。 “这应该是那座山脉上的历史,大家可以看看。” 青国的祖先与这座山脉原本是不相交和往来的,或许是地壳的运动,最终让这山脉和青国祖先的岛屿接连在了一起,而当时那座山脉上的人,或许早就已经全部灭亡了。 只是后来被青国的祖先发现了他们君王的墓穴,和里面的奇怪之处罢了。 这上面的画有很多图,也不知哪个是头,哪个是尾,大家都只是各自猜测着往下看。 羽菲看见其中一幅图画上,有着众多的子民,在空地上跪拜着,旁边还摆设着许多的东西,看样子就好像是举行着什么祭祀。 还有一幅图,和这上面摆设的东西基本上画得是一致的,而在那里跪拜着的人们,高高举起了一只手,而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刀子,从地下落下的不少手可以猜得出来,他们斩下了自己的手! 羽菲皱眉,不语,继续往下看,想找到下一幅和这有关联的图画。后来在一幅画着一个巨大的黝黑黝黑的大坑处,羽菲看到了一些散落在外边的手,及被剖腹的巨大鲨鱼…… “青王,你们的祖先就是从这里得知了能够封印控制鲨鱼王的办法的吧。” 看到这里,就算不能完全明白,但羽菲也已经猜到了不少,语气冰冷的道,盯着那幅画的神色有些冷漠。 “这位姑娘聪明,虽然祖先们并没有记载下来,不过就我族之后的推断来看,当时祖先们确实是用了这个办法才控制了鲨鱼群为我族所用。” 女子对羽菲最先猜测出这个事实,感到有些讶异,却不知羽菲是天龙之子,她的能力让她之前在和鲨鱼王沟通时,已经有了些模糊的概念。 “所以那些矗立在海里的手,不是因为兽乐需要的海葬,而是用来控制鲨鱼王必需摆出的阵法,或者可以说是你们族人必需付出的代价!” 讲到最后,羽菲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起伏,与厌恶之意,令女子的表情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姑娘,这是我族的事,你又有何资格来,” “住口!不得对‘天龙之子’无礼!”似乎是怕那个美丽的女子会触怒了羽菲,青王赶在她说出更无礼的话之前,严厉的打断了她的话。 美丽女子对青王虽是恭敬,但却不是那种纯然的害怕,这点大家都有所感觉。 “天龙之子,原来是你。” 正确来说,不是青王的严厉让女子停下了无礼的话,而是青王吐露出的“天龙之子”四个字,看来这个女子也知那个传说,也知天龙之子的重要性。< 380 没有尸骸的棺椁 “天龙之子,原来是姑娘你。” 美丽女子很快收起眼中的不驯,看向羽菲的眼中多分好奇与深思,很快的她便对自己之前的无礼表示了歉意。 “是青青无礼了,还请姑娘别见怪。” 对这自称青青的女子的态度,羽菲也觉得事前自己反应太过了,这毕竟是他们的祖先所做的事,与现在的他们无关。 “青姑娘言重了,是我言语过于激烈了。” “多谢烨王妃的宏达大量,各位现在就随本皇进去吧。” 见事情得到了控制,没有产生更加激烈的冲突后,青王的老脸上又泛起了和蔼的笑。 这墓穴的入口,是青国的祖先早就找到的,根本不用苍轩炎烨他们费多大的力气,于是当羽菲他们在青青的带领下,来到巨大的入口处,看到那站立在封墓石两边的硕大狮子时,一点也不惊讶。 这封墓石不用细说,自然是被移开的,此时黑漆漆的墓穴入口正对着苍轩炎烨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 “请大家佩戴好这些东西。” 在让大家正式进入墓穴前,青青从一处漆黑里拖来了一大麻袋的东西,青王示意喻少白去帮忙。 麻袋一打开,里面全是火折子,火把,面纱,护腕,绳索等像是现代盗墓之人会备齐的东西。 雀成赫这几国的人自然不会跟青王客气,在确定这些东西没有掺杂任何的“水分”后,逐一佩戴了起来。 进入墓道的队伍被分成三列,其中将羽菲、青王、雀浦升等人给保护在了中间,这前后不下于数十把的巨大火把,也将墓道给照得没有一处死角。 这墓室相当的大,而在墓道里面的青色石子,全部都平整顺滑,看起来这墓穴主人是将整个岛屿的下面都给凿空了。 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落在地下的沉稳声,一直往里走着,两边原本间隔很远才有一处兵俑的规律,渐渐被打破了,这兵俑最后变得距离半米左右就有一个,且材质也从最初的石像,陶制,最后演变成了银器,且形态也更加的接近于真人…… “哇塞,这么有钱,居然全是银器!啧啧!”火浴南双眼都快凸出来的看着两边的兵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这火浴山庄是不穷,可也没富到见着这么多的银器视而不见的态度,只是可惜了,这就算很值钱,也搬不走。 别说青王他们肯不肯让自己搬了,就算搬得动,火浴南一看自己的双手,撇嘴。 显然这些银器也引起了其它几国人的注意,但幸而这些人都是来自皇室贵族,什么样值钱的东西没见过,并没几个爱财的,在微微惊讶过后,就继续和青青往前面走了。 不一会后,青青带着众人来到一个大厅,地上铺着的是雕花青石,这里比外面的墓道地势稍微低了一些,里面还停着两辆青铜车马,看那样子,是皇室的阵仗无疑。 而除了这两辆青铜车马外,这个大厅里,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了,这就不得不令众人奇怪了,这个带路人,怎么将他们带进了一个死胡同? “青姑娘,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啊?” “没有,还请几位武功高强的人来帮个忙。” 回视着火浴南,青青招呼来几个侍从,让他们对着那两辆青铜马车对着施力。 “噌——噌——” 随着这两辆青铜马车的移动,众人发现原本大厅里正对着他们的石墙发生 了变化,居然向着两边缓缓移动,打开了—— “还真是机关遍布啊。” 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的火浴南,不由啧啧称奇的看着已经打开的大门,要不是怕里面会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一定会第一个凑过去看一看的。 “走吧。” 当机关打开后,青青一马当先的开始往前走,随后跟上来的羽菲,只见这一个墓道比之前的更为华丽了,两侧的墙壁上,居然都是雕刻精美的花纹和绘画,可以见到的陪葬品多如是丝绸及女子的首饰。 “到了。” 当青青站在里面,对着众人说到了的时候,火浴南还激动了一小会,以为会看见什么触目惊心的东西,可当他们全部进入了墓室后,却是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这,这都什么啊?” 不怪火浴南如此大惊小怪的叫喊,实在是在这样阴森的墓穴里,出现这样无论是壁画还是陪葬品,入眼全是血一般的红色,任谁心里都会觉得怪异。 这可是墓穴啊! 这丧葬一向用的都是白,无论是丧服还是灵堂布置的用具,皆是用白色,可现在这间墓室里,却清一色全是如火一样耀眼的红色,这怎能不令人怔愣。 “大家不用害怕,这只是原墓穴主人布置的罢了。” 青青似乎对大家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在安抚完后,向着青王问道:“族长,东西呢?” “啊?什么东西?” 青王这也是第一次进这墓穴,也被这里面耀眼的红给怔愣住了,于是在青青向他要东西时,青王有些没反应过来,还反问着。 对青王的迟疑,青青只是皱了皱眉,随后才一字一句地对青王道:“鲨鱼族的灵珠。” “啊——”青王的一声惊叫,让大家都将注意力给转向了他的身上。 只见青王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瞅了瞅羽菲,又转向青青,“没有办法用其它的法子代替吗?那灵珠已经还给鲨鱼群了。” “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实在是青青和青王这边的动静太大了,才让火浴南好奇地直想过来探风,好奇连连的追问着。 “族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进入墓穴的‘钥匙’,没有灵珠,我们怎么进去啊?” 原来如此—— 这边不用青青再细说下去,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本以为物归原主是天经地义之事的众人,现在看向羽菲的眼神都带上了别样的神采。 如果真因那个不起眼的珠子,而无法进入这个墓穴的话,那这罪人之名,还真得扣在羽菲头上了。 别说火浴南神经大条,这里面的气氛一变,他立即发现了,这里面就属他是江湖人,不和任何一国沾上关系,于是才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替羽菲进行辩驳。 “这得怪青王啊,他自己又不说那颗珠子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不凭姑娘和那鲨鱼王的‘交情’,怎么着借个一天两天肯定是可以的!” 只是在听到火浴南那副羽菲和鲨鱼王很熟的话时,就连羽菲都不禁动了动唇,似乎想解释一下,可是最后还是忍下了。 那颗珠子可是鲨鱼群的神物吧,怎么可能借个一天两天的,这火浴南还真敢说大话啊! “那现在怎么办?回去找鲨鱼王再借珠子来?” 雀浦升对羽菲的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大了,现在听到火浴南的话,不无讽刺的凉凉开了口。 “既然是因本妃而起,那本妃自然要负全责。”对上雀浦升挑衅的眼,羽菲清冷的开口。 雀浦升是和羽菲杠上了,这会他也不管苍轩炎烨那冰冷得可以冻伤他的眼神,壮着胆子,继续叫嚣道:“说得容易,那请问烨王妃要如何负全责,如何打开这路?” “那就是本妃的事了,不劳南雀殿下费心。”不再理会雀浦升的挑衅,羽菲转身一边,认真地开始观察起了石壁上的图画。 石壁上绘着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在她的脚边飘动着朵朵祥云,而女子则是静静地在风中站立着。 看完了这图画,羽菲再看向中间的棺床上,上面铺着红色的丝锦,而上面则是绣着成双成对的鸳鸯。而在这红色的丝锦上,还摆放着一个壶酒和两只白玉杯盏。 看到此,大家都会以为这全是为洞房而设置的,出现在墓穴里,确实诡异。 羽菲抿了抿唇,眼底有着不确定,不过最后仍是向着中间的棺椁走去,苍轩炎烨紧随其后。 “菲儿?”苍轩炎烨拉住羽菲想要触碰棺盖的手,以着疑惑的语气低叫着她的名字。 羽菲反握着苍轩炎烨的手,以着认真的口吻对他道:“烨,帮我个忙,将它给推开,有些事,我需要证实。” “砰——” 结果苍轩炎烨果然给力,二话不说在将羽菲给往后拉开后,在众人还不明所以时,就用内力将那紧闭的棺盖给推开了。 随着这一声巨响,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羽菲倒是有了心理准备,没怎么着吓到,先往那个打开的棺盖里面看了过去。 结果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件红色的嫁衣,还有凤冠和首饰,却没有应该在里面的“东西”——尸骨。 “哼,烨王妃,别告诉本殿下,你这开人家棺盖就是法子!” 对羽菲这举动,雀浦升倒是第一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其中一如既往的包含着对羽菲的讽刺。 “咦,这里面不是应该有尸骸么?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火浴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蹿蹦了上来,只是对他口中的疑惑,显然也引起了底下人的好奇。< 381 金色怪鸟的出现 “咦,这里面不是应该有尸骸么?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对于自己的话被转移了,雀浦升很不高兴地对着火浴南道:“那又怎么样,烨王妃不是说要想办法打开机关吗?这和棺椁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说明这不是真的棺椁,里面的东西也与开启机关有关。” 当雀浦升话落后,羽菲想也不想的回道,“仔细看石壁上的图画,那女子手里拿着的是把古琴。” 原本羽菲也只是猜测,可当真看到棺椁里面的衣物与图画上的女子如出一辙时,才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全是为“天龙之子”准备的。 只要天龙之子穿上衣物,开始祭祀仪式,手抚火凤琴,那么机关便会开启。 只是百年前的青国祖先,他们就算学会了兽乐和武乐,也没有那个心境和实力,就算知道了能用这种办法,只怕也开启不了机关。 于是只得另想它法,用了这个山脉,这个墓穴主人残忍、阴暗的办法,用琴音将鲨鱼王的子嗣给骗来,让它盗取鲨鱼群的灵珠,最后再将其杀害,作为祭祀的祭品! 青青听完羽菲的话,在看完图画后,不由点了点头,眼里笑意流动,显得是那般的风情万种,“不愧是‘天龙之子’。” “那么还请青青姑娘帮个忙,带着大家先出去吧。”见青青明白了画中的深意,羽菲也不打算绕弯子地让她开始清场了。 这祭祀的仪式,别说羽菲不想让人看见,以着她对苍轩炎烨的了解,估计他肯定会暴怒的,为此还是自己开口的比较好。 “姑娘,我留下来保护你,呃,我还是出去好了。” 火浴南本是想留下来凑热闹的,没想到被苍轩炎烨一瞪,他立即识趣的改口,跟着蒋如潮和炎二火急火燎地出了这间墓室。 待墓室里的人全部出去,里面只剩下苍轩炎烨和羽菲两个人时,羽菲才走向那个棺椁,将里面的镶嵌着各种宝石的凤冠和嫁衣及首饰给拿了出来。 对这些古代的衣物和发饰,羽菲是真的无力,平日里还有小悦和欧梅帮忙打理,可现在,这要怎么办啊? “我来。” 当苍轩炎烨布着老茧的手伸到羽菲的面前,将她手里的火红嫁衣与凤冠接过去时,羽菲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愣愣的就是一句反问。 “你会吗?” 不是羽菲看不起苍轩炎烨,实在是,着衣、画眉……这些事,真的和他不搭配,好吗t_t “嗯?” 苍轩炎烨不用回答,仅只是一扬眉,嘴角一挑,羽菲立即去梳妆台前做了下来,等着某人亲自伺候。 只希望不会越帮帮乱啊! 嫁衣还好说,羽菲原本穿的便是和苍轩炎烨一个系列的艳丽红衫,只外袍一换,就好了,根本没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至于画眉这种事,羽菲只得眼一闭,随着面前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去折腾了,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这装束也只有面前这一个男人能看见,无所谓了。而关于盘发和凤冠,羽菲也都没往镜子里看一眼。 只是当成果出来时,羽菲不得不说,这些完全都出乎了她的意料—— 镜中的女子,画得甚好的眉下,是半垂下来的睫毛,墨黑的眼里全是惊艳。 一袭鎏金的艳红嫁衣,配上羽菲原本的同色长裙,头上顶着的是镶嵌着各色珠宝的凤冠,从颈项上隐隐露出来的肌肤就如最上等的羊脂美玉。 这只要往中间一站,羽菲的那风姿,与石壁上的绝色佳人,简直是如出一辙! “呵呵——” 自己被自己给惊艳住,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的,可在惊艳过后,羽菲在这样的气氛下,居然有心情淘侃起了苍轩炎烨。 “烨,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对羽菲的淘侃,苍轩炎烨倒是没有进行言语上的反驳,只是俯身,半搂住羽菲的细腰,低头凑到她的嘴边,在她诧异的眼神下,覆上了那薄红的嘴唇,将火、舌给伸了进去—— 羽菲哪里会想到这一句戏言,和自己的惊艳装扮,让苍轩炎烨一向冷漠的心,起了多大的波澜。 于是像这样意犹未尽地深、吻,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烨。” 羽菲一声懦懦的低喊,让苍轩炎烨的金眸变得更加的深沉了。 羽菲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身后的床榻上,巧夺天工的凤冠还戴在她的头上,刚才才被苍轩炎烨盘好的半金半黑的秀发,变得有些杂乱,凌乱地贴服在她的脸颊上,令羽菲整张小巧的脸庞看起来更加的娇柔,再配上那刚被湿润过的红肿樱唇,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令男子疯狂的气息—— “姑娘,那个青青姑娘说你们呆在这里的时间,”不能太久。 火浴南被当作炮灰地给推了进来,可没想到一入眼的会是这样煽情的画面,他们两个人究竟是在里面做什么呀???这难道是打开机关要做的事?! “滚出去!” “啊——” 火浴南抱着头,小心地躲过苍轩炎烨扔过来的烛台,看着它在石壁上碎得四分五裂,大叫一声后,赶紧向着墓室外跑去。 开什么玩笑啊!再不跑,就等着落得和那个烛台一样的下场吧! “呵呵——哈哈——” 苍轩炎烨的恼羞成怒,火浴南的落荒而逃,这一切看在刚才还沉迷在欲、望里的羽菲眼底,原本只是轻声低笑的她,越想越觉得有趣,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哈哈大笑,看得苍轩炎烨是不知该拿眼前这个小女子怎么办才好。 最后羽菲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笑得肚子都快直不起来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才想起了正事。 “呵呵,不笑了,我们还是赶紧吧,没听刚才火浴南的话么,这时间是有限的。” 对羽菲,苍轩炎烨哪里舍得苛责,虽然身体的某处火还未消下去,但他却选择了亏待自己,将羽菲给拉起来,让她开始准备祭祀。 祭祀的准备其实很简单,最重要的人已经出现了,羽菲先是按照画上的做法,将酒壶里的一片透明,不知是水还是什么东西的“酒”,给倒进了杯子里,然后一左一右的倒在地上。 当这一切就绪后,羽菲才盘腿坐,闭眼坐了下来,脑子里回想的是关于那本册子里所有关于祭祀的曲谱,没想到还真有一曲。 心随意动,羽菲将纤纤十指放在火凤琴上,开始了祭祀曲。而苍轩炎烨,则是如同守护神一样,站在羽菲的身侧,金眸犀利的打量着四周。 如果是其它人站在这里,或许会觉得苍轩炎烨过于紧张了,可当空中出现了两只金色的飞禽时,才知道他对危险的直觉判断是对的。 那两只飞禽,奇怪的不只是它们全身带着金光,看起来就像是金子做的一样,更为奇怪的是,细看它们的眼睛,会发现不是纯黑色的眼珠,而是红色的宝石! 金子的身子,红宝石的眼睛,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活物! 羽菲虽是闭着眼,但周围气温的改变,及苍轩炎烨身上的敌意,羽菲还是能感知到的。 “别睁眼。” 可就在羽菲想要睁眼时,苍轩炎烨比她更快地给了指令,于是羽菲只得闭眼全心全意的抚琴,让悠扬的琴音从自己的指尖不断流泄而出。 羽菲对苍轩炎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如果不能将自己放心的交给他,那么这世上估计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托付了。 于是在羽菲全心全意抚琴时,苍轩炎烨就那么文风不动的站在原地,和那两只金色的怪鸟对上了。 “这都要撞上了,霸道男怎么还不先发制人啊!!!”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所待着的墓室外,当火浴南跑出来,里面的祭祀开始的时候。 不知怎么着,外面原本开启大门的石壁上,突然就如现代放映影片一样,将里面的情景,扩大地全部呈现在了石壁上。 这不,里头苍轩炎烨和金色怪鸟的对峙就这么一幕不落的入了众人的眼,其中犹为火浴南最为焦急,不住低叫着。 当金色的怪鸟离苍轩炎烨越来越近时,突然它展开了翅膀,张了张嘴,于是空中就多了数不清的金色如同长箭头一样的箭矢,以着极快的速度向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所在位置而来—— “咚!咚!咚!” 连着几声,在墓室外的火浴南,目瞪口呆地看着在离苍轩炎烨只有三步之遥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打中的金色怪鸟,和它飞射出来的金片,就那样散落到了四周。 其中被那金片给碰到的墓室里的物体,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变成白色液体,而那金片也慢慢融化在其中,火浴南甚至还能听到“哧哧”的融化声。 这都什么啊?比硫酸还厉害? 这金片是不能再动了,可那两只受重伤的金色怪鸟仍能飞。于是在它们扇动着翅膀,想要再次组织一次有效的致命攻击时,只见苍轩炎烨不再手软,几个跳跃,就将这两只诡异的金色怪鸟给手刃在了冰寒剑上。 “原来,那就是西武国寒石所打造而成的冰寒剑啊,果然与众不同。” 在外面欣赏完了这么一段精彩“表演”的青青,眼底冒着厉光的看向了苍轩炎烨手中的冰寒剑。< 382 玉石桥面上的画 “原来,那就是西武国寒石所打造而成的冰寒剑啊,果然与众不同。” 火浴南本是在惊异于那金色怪鸟的诡异之处,不想听到了青青对冰寒剑的评价,于是一转头,他立即热心的,以着骄傲得仿佛是他在使用冰寒一样的语气对着青青得瑟道。 “青青姑娘也知道冰寒剑啊,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呦。” 虽然火浴南夸张的是自家的主子,可蒋如潮仍是有些不能接受他这样浮夸的炫耀,“别贫了,王妃已经开启了机关,还不快进去!” 于是蒋如潮在发现石壁上的画面不见了后,立即跟着炎二与其它人一起前了墓室,其间顺便好意的点醒还不知做梦想到哪里去的火浴南。 当众人进来时,羽菲正起身将头上的凤冠放回棺椁中,虽然她也知道不会再有下一个像自己一样的人来打开这个机关了,但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紧接着,墙上出现了一道门,发出了沉闷巨大的声响,走在最后面进来的火浴南,可以算是离这道门最远的了,可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阴森森的瑟瑟凉风。 只是这道虽是打开了,但是入目所及之处,仍是一片乌压压的,就算雀成赫丢出了一个火把,里面也依然是朦朦胧胧,更甚者有着因这火把丢入后引起的不少灰尘在里面飘荡着。 我们好奇心旺盛的火二公子,不知何时从最后一个,同在已经蹿到了羽菲的身边不远处,对着青青问着,“青青姑娘,这里面是什么呀?” 对火浴南来说,苍轩炎烨的身边是最为安全的,可这霸道男不给近身啊,那他就只有退而求其次的往羽菲身边靠了。 只可惜这能接近的距离也是有限的,不过总好过一点庇护也没有的强。 “对不起了各位,我也只是到过这里,里面还没有资格进去,也没有那个机会进去。” 青青虽是在回答火浴南的问题,可在场的众人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是因为有羽菲在,他们才有机会开启这个机关,否则根本没机会进来—— “大家还是和之前的方阵一样,走吧。” 最后还是由青王先发了话,用着最初的三列队伍往里面走去,这五国的人里,谁也不相信谁,照刚才那样的队伍阵型,大家是相互牵制的队形,确实比较令人安心。 只是这漆黑的通道里,不仅空气不好闻,就连路也不好走,最起码走了大半天的众人,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接近主墓的入口。 不过这期间倒是发现了几间放着陶器用具和美酒的石室,还有一间看看与天龙大陆的厨房相似的石室。 这一打量下,这个墓室里还真是一应俱全,什么都备好了。就仿佛不是为了死者准备,而是为了让人在这底下生活一样。 “这样真的能令死者安息吗?”在又绕过一间摆放着不少陪葬品的石室后,羽菲终于忍不住地呢喃低语。 怪不得在现代时,会有那么多的盗墓者,且生前身份越是尊贵,这盗墓的人就越多,想来都是为了墓穴里丰厚的陪葬品。 “嘿嘿,姑娘,这才叫真正的‘死不瞑目’吧。” 火浴南站在羽菲的右后方,正无聊的他,耳尖的听到羽菲的话,自以为潇洒的一甩折扇,说出句令在场众人无语的话。 瞥了火浴南一眼,羽菲刚才还愁绪满满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了。这个火家的二公子,还真的是一个活宝啊—— 就在雀浦升在这里绕来绕去,都没有看到任何希望,有点想要发作时,却突然发现原本还有着烟气的通道里,烟气消散了些,再偏远一些的东西,他们也能看得比之前更加的清楚了。 除此外,在他们的面前,居然还出现了一座桥,一座规模宏大到让他们难以想象的桥! 这座桥足足有十米宽左右,且在两边还有着一米高的护栏,更为稀罕的是,这不管是桥面,还是护栏的材质,全部是上好的玉石!且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这奢侈的布局,这大工程的修建,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天龙大陆五国中,皇室陵墓不敢说会比这里差上多少,但是却没有哪一个皇室陵墓是建造在海底的啊! 且在海底还能建造出这样大规模的石桥,这究竟是要怎么样的人力物力才可能办到的事呢? “烨王爷、西武王,大家可有办法让我们看清前方的路呢?” 雀成赫一行人站在玉石桥的边上,看着除了眼前能瞧清一些痕迹的桥面,问着其它四国的人。 这座桥前方可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让人搞不懂它究竟有多长,又是通向了哪里。 他们一行人既然都已经到达了这里,也不可能再往后退,无论怎么说,都是要到达主墓室的。 只是不知这五国人里,到达主墓室的目的是否一样了,究竟是为了青王口中所说的帮忙,还是那神奇的长生不老药了。 “啊——” 这边雀成赫才问完苍轩炎烨等几国之人的看法,都还未得到回答,不知火浴南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居然失声惊叫了起来,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女子的架势在。 “二护法,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火浴南颤抖的声音里,还带着激动的尾音,而他则是被火浴山庄的侍卫给扶着,看他的样子腿倒是有些软。 这是怎么了? “火公子,你怎么了?”居然被吓得腿都软了? 其实后面那句话才是羽菲真正想问的,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很有良心的给了他些面子,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如此委婉的问他。 “姑娘,刚才我不知怎么的,就滑了一下,结果就向着这崖边倒了过去,幸好二护法及时将我给拉着,否则。” 讲到这里,火浴南似乎仍是心有余悸,朝着刚才自己所站的地方看去,这一看,他的脸色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愈加的惨白了,似乎在前方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羽菲奇怪,顺着火浴南的眼神回头看去,于是看到了一幕,在这个阴森森的墓穴里显得十分诡异的画面。 一束火把,此时正飘浮在离他们几十米远的空中,沿着之前他们都没有看清的石壁,正缓缓的一上一下的移动着。 这就仿佛是有一只手在拿着火把,而它的主人正在一步一步的走着,才形成了这样的晃动…… 羽菲这会才明白了火浴南的惨白脸色因何而来,原来那火把是拿在他手里的,在滑跤时,惊慌失措下他将火把给弄丢了。 可是这火把理应掉落进这玉石桥下面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的,又是如何飘浮在半空中的呢? “拿箭来。” 众人皆因眼前的异象而惊异,而雀成赫则是命属下拿来弓与箭,对着那火把的四周就是几箭飞射而去,大伙都听到了嗖嗖的强劲有力的风刃声,及长箭对着石壁射去的声响,与它最后落下的轻响。 不消雀成赫再多说什么,众人都发现了,雀成赫射出这几箭的深意,是想看看那火把的周围是否有人,在故意的故弄玄虚。 而现在事实证明,那火把的周围没有人!是它自己飘浮在半空中的! 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极为细微,巨大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在这昏暗的四周弥漫着,在场众人的脸没有一个不变色的…… “炎二,再扔几个火把过去。”苍轩炎烨的脸色也不怎么愉悦,但倒还算镇定。 “是。” 随着苍轩炎烨的吩咐,炎二和几个部下立即动作,将手上照明的火把毫不犹豫地向着前方的那束火把扔了过去。 苍轩炎烨的命令让在场众人不解,可在这诡异安静的气氛下,他的举动又不可能是毫无建树的,于是大家在提高警戒的同时,都将视线转向了远处飘浮的火把上。 “它们,在做什么?” 自打知道那火把无人掌控,却那样飘浮在半空中后,青王是尽量的忽视那诡异的画面,可现在苍轩炎烨的命令,令他也和众人一样将视线调向了那里。 青王强忍着浑身的寒意,缓缓的抬起头,结果却惊呆了—— 不只青王一个人惊讶了,就连武尤烈和罗亚等人也是一样。原来那几束火把似乎有意识般,向着几个方向移动着,不一会众人就发现,这火把所移动的地方,石壁上有着人工雕琢过的痕迹! 静寂,大家都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火把所移动的痕迹,仔细研究着那石壁上雕刻的究竟是什么。 长长的一条,见不到头和尾,上面还有着像是波纹一样的纹理,火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最后让羽菲看到了它火光照耀之下的一个爪子形状的东西…… 波纹、爪子?是哪种动物所具有的特征吗? “啊!那不是,不是龙吗?” 不知队伍中谁惊叫了一声,羽菲顿时灵光一闪,才发现长长的是龙的身躯,那波纹则是它的鳞片,而那如钩的自然就是龙爪了。< 383 玉石桥下的血族 “啊!那不是,不是龙吗?” 不知队伍中谁惊叫了一声,羽菲顿时灵光一闪,才发现长长的是龙的身躯,那波纹则是它的鳞片,而那如钩的自然就是龙爪了。 居然会是龙—— 羽菲怔怔的看着在石壁上雕刻出来的龙,不由想到,这究竟是怎么雕刻上去的? 终于,几束火把停下不动了,可却是直直停在了这浮雕巨大的头部,那双大而形象的眼,就那么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令一些心中敬龙为神明的人,不由连连后退了几步。 “这也太神奇了吧,这龙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啊!!!” 火浴南这家伙是标准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也不想想刚才自己差点就掉了下去,这会又来了好奇心,往前走了几步,要不是身后的侍从拉着他,估计他是打算施展轻功,飞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火把在雕刻巨龙的头部后,就不再移动了,这样在龙头上面的几个刻着不知是什么字体的字,就这样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对众人来说,这是青王祖先发现的地方,自然是会他了,“青王,你可知那是什么字?” “这是当年祖先们也无法探知的字体,本皇也无能为力,不如大家看看是否能猜测到其中一二之意。”被寄予厚望的青王,也是一脸的难色。 这个墓穴,除了当初最早进入的青国祖先那一批人外,再无其它青国后代进来过了。 一是因为除了鲨鱼王的灵珠外,再无其它的法子能打开前面那扇门,而每次一使用那灵珠,就会引起海域内鲨鱼群的骚动,让岛屿上的青国居民付出无数生命为代价。 二是因为从天龙大陆回来的青国族人占据了上风,不打算继续这样牺牲族人的性命,更何况当时也已经拿到了长生不老药的方子。 “菲儿?” 在见到那些字体后,羽菲没有说话,只是颤抖了一下,往后退一步,只是这样细微的动作,仍是引起了苍轩炎烨的注意。 被苍轩炎烨给扶住的羽菲,紧紧的回握着他的手臂,压下心底的震惊,对着他安慰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烨,我没事,只是突然被那巨龙给惊到了。” 苍轩炎烨一听羽菲这么说,立即回过头,金眸冷冷地盯着石壁上的巨龙,不知在想着什么。 就在众人研究那字为何时,只有羽菲,只有她知道那几个字的意思! 这是一种和中国古代篆书字体很相近的字体,但又不全然是,可这字体却是苏氏族人自小就得学习的字体!就如学习中文的汉字一样! 初学时,羽菲和羽忻只是觉得好玩,直到后来问了母亲才知道,这是他们猎血族人必需学会的字体。 原由只是为了在任务中传达消息不被普通人发现,更不能让血族明白其中的意思,以致行动失败。 这个字体在猎血师被封为“凤书”! 这个在羽菲的生命里已经消失了快两年的字体,她没有想到居然会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龙头上面用凤书写着的字,则是“封暗龙,灭血族”! 怪不得羽菲总感觉这头巨龙的表情和动作都透着无尽的狰狞,原来是要被封印起来的暗龙。 而“灭血族”所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与青王口中所说的长生不老药有关? 这会,羽菲的思维有些混乱了。似乎又想起了在猎血族里时,听到过的谣言,有人正在提取吸血鬼的血液,想要炼制长生不老药…… 可这真的可能吗? 当时还只觉得这是一个笑话的羽菲,现在不由眉头紧凑,总觉得自己有哪个关键点没有抓住。 只要找到它,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咦,这火把怎么又动了啊?” 这压根还没有解读完那上面字体意思的火浴南,一见火把正移动着,便好奇连连地探出身子,将视线跟着它在动。 这一次,这火把不是往半空中飘浮了,而是往玉石桥的底下,一直一直—— 羽菲放下心底的疑问,湛蓝色的眸子也追随着那火把,在苍轩炎烨的强制束缚下,她没有办法像火浴南那样探出身子去,自然也就没有瞧清底下之物了。 不过大约的看去,可以发现那火把似乎没有到达崖底,如此想来,就可知要在那样宽阔没有依据的石壁上雕刻巨龙是一种怎样艰巨的任务了。 “呃,不要吓我好吧,二护法你来看看,那到底是不是人啊?” 这会大着胆子一直追着火把,好奇心过甚的火浴南,在火把停下来后,咽了咽口水,对着在他身边的炎二问道。 炎二扶在桥栏杆上,往下望去,之后没有回答火浴南的话,而是对着苍轩炎烨回禀,“阁主,底下好像有人。” “好像还是活的呀。”火浴南仿佛没事人一样,很是自然地接了口。 “下去看看。” “本西武国也派人跟你们下去。” 这边炎二才回禀完,其它三国的人一听底下有人,脑海里浮现起来的不是救人,而是关于长生不老药的事情。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活”人,不简单! 当集结好要下去的人后,羽菲眼一瞟,却发现青王没有派人下去。而其它几国的人似乎是被长生不老药给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发现青王这边的异常,但羽菲却是留了个心眼。 “等等!” 一听羽菲喊话,火浴南这已经摆好的架势收了回来,脸色有点不赞同的对着她道:“姑娘,你也要跟我们下去啊?这不太好吧。” 想来火浴南也没想到羽菲不是要跟他们下去,不过羽菲的这一喊,倒是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苏姑娘,你且有要我们注意的地方吗?” 倒是雀成赫反应快,这几日相处下来,他算是看清了,但凡是会有危险的事情,苍轩炎烨都不会让羽菲碰。 这羽菲要下去崖底查看,是绝对不可能了,这要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机率还是大一些。 “让我先看看底下是什么情况,你们再下去也不迟。”羽菲也不将话给点破,只是边说边往外去,苍轩炎烨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嘁,有什么好看的,大伙刚才不是已经看了吗?”这一路上因着雀成赫的警告,都没有跟羽菲唱反调的雀浦升,这次终于忍不住了。 雀浦升话落,羽菲停下,冷冷的看着他,“那就有劳南雀殿下先下去替我们探探风了。” “哼!” 羽菲这一招,倒是让雀浦升没了音,都不要雀成赫开口,就生气地退了开去,这底下究竟是怎样的凶险,谁知道啊! 羽菲的那一句阻拦之语,其实让武尤烈和雀成赫清醒了不少,之前确实是他们太鲁莽了,这个墓穴过于诡异,这个崖底也不知是什么,这样冒然去打探确实过于危险。 更何况现在想想,这青王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人也没有派,而他们五国之中功夫可以算是最为高深和莫测的苍轩炎烨,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动静,选择呆在桥边。 除了雀成赫外,倒是没有人知道,苍轩炎烨之所以不下去,不是因为觉得下面凶险,而是羽菲在上面! 羽菲靠近护栏边,只缓缓探出一个头,就觉得有阵阵的阴风从底下飘上来,但这并无碍她往下察看。 “嗬——嗬——” 无血色的脸,锋利的獠牙,无神的血红瞳孔,准确无比的对上了羽菲湛蓝色的眼,而从它们的嘴里,羽菲还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嚯嚯声! 那是,血族! 这火浴南根本也没往后退多少,这一见羽菲僵在那里,就连霸道男苍轩炎烨的神色都变得阴暗了,他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随后往前一站,也想看清底下是什么东西。 只是这一站,不得了了,“姑娘,你看到什,哇,那是什么东西啊!!!” 在火浴南说话的同时,只见底下站着的血族缓缓地转动着头颅,只是却是那样的生硬,就好像机器在动一样。 而它的四肢,好像也想动,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限制住了,居然动不了,那张阴森森的脸,却是对着崖边上的他们看着,血红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这崖边底下的血族,不消说,不只羽菲和火浴南看到了,雀成赫、武尤烈和罗亚自然也是看到了。 “青王,你的祖先难道没有说底下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现在细细想来,如果刚才没有羽菲劝阻他们下去,还不知他们会遇上什么样的凶险,这崖底下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 “赫王爷、西武王还请消消火,底下这个东西是伤害不了各位的,本皇不说也只是好奇底下究竟有什么东西。” 事情被揭穿,青王倒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别说语气未变,就连眼神和脸色都是一如既往的如常。 “青王,你这话说得不在理了!你当那东西是阿猫阿狗啊,你说它不会伤害我们,就不会伤害我们啊!!!”< 384 青石板下的秘密 自打进了这个墓穴后,在这个玉石桥边就被惊吓连连的火浴南,听着青国君王那不负责任的话,完全忘记了身份的问题,没好气的道。 “青王,你这话说得不在理了!你当那东西是阿猫阿狗啊,你说它不会伤害我们,就不会伤害我们了啊!!!” “青王,我觉得火二公子说得有道理,现在就还请你给大家讲讲,底下那个究竟是什么东西!”看青王那副坦坦荡荡的样子,雀成赫怒极反笑了。 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在玉石桥边上出现,喻少白一个脚步上前,站在了雀成赫和青王中间,而青国随行的侍从,也将手放在了佩剑上。 “赫王爷,还请自重!” “少白,退下!不得对赫王爷无礼!”这个时候,反倒是原本理亏的青国君王一脸和气的走了出来,打了圆场。 “各位,底下那东西,是替这玉石桥用来打桩的。”青王的一句话说完,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什么是打桩?”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羽菲对这墓穴的接触都比较少,自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了,只是见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于是才问道。 “烨王妃,这所谓打桩,便是建造陵墓时,建造者为了不破坏当地的山沟,不触怒当地的冤魂,而将活人给埋在桥下,据说这样能起到镇邪的作用。” 话既然都已经讲到这里了,青王便没什么好继续隐瞒下去的了,于是便如打了开关一样的,将话全部说给羽菲听。 原来这就是打桩! 对打桩这个事,火浴南走遍了天龙大陆的大江南北,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眼前所见的和听说的完全不相符啊! “将人给活埋了?那底下那个东西为什么还会活着啊?” 火浴南这问话一出,青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确实底下的那个“桩”,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墓穴记载。 “这就是这个墓穴主人研究出来的所谓长生不老药吧!”羽菲闭眼,不再看桥下因闻到人类气息变得骚动的血族,冷冷地说道。 “这样的长生不老?” 火浴南回首往后望了望,顿时觉得这样的长生不老也没什么好的了,是生不如死吧…… 自羽菲说出底下血族出现的原由后,青王看向她的眼神就更加的谨慎了。于是在羽菲睁眼的那瞬间,他便也发现了她眼底的杀意,立即大叫着阻止道。 “烨王妃,不可!您这一杀了它,这玉桥就毁了,我们大家就都出不去了啊!” 当羽菲的手已经放在火凤琴上,正准备将底下的血族给杀死时,雀成赫不赞同的声音在她的耳朵边响了起来。 “苏姑娘,虽然本王也实在不喜这物,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请你再忍耐忍耐吧。” “姑娘?” 火浴南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羽菲放在那小巧古琴上的手,迟疑地叫唤了一声,等着她下决定…… 最后,羽菲收了火凤琴,拉着苍轩炎烨,倒是先向那玉石桥走了去,“走吧。” 羽菲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决定先放底下那“东西”一命,这崖边上的众人在心底松了口气不用和苍轩炎烨动手的同时,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抖了抖。 别说,走在建立在这种东西之上的桥面上,还真是令人遍体生寒! 当众人走在玉石桥面上时,或许是因为桥底下那个异类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前面的羽菲走得很快,致使后面的人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这座玉石桥确实很长,当他们一行人全部走到桥面上时,才发现他们只走到了中间部分,这既看不见前方,也看不到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 万一在中间出了什么差子,就只有往下坠的命运了,上方的石壁可是滑溜得没有一点能让他们支撑自己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这点,走在玉石桥中间的众人都会觉得后怕,幸好直到看见前方的尽头时,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当终于踏上了平稳的陆地时,火浴南明显地长长呼了一口气。 只是这气才呼到一半,火浴南又提了起来,看着前方已经大打的墓室大门,非常不愿意地问着羽菲,“羽菲,我们又要进墓室啊?” 这虽然不是火浴南第一次进墓穴,可却是第一次让他觉得如此的毛骨悚然,且这还是只许前进,不许后退的单项选择…… 没有回答,只有一片安静,于是火浴南知道了,不再说话的默默跟上,并在心底决定,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管管自己的好奇心! 这间墓室的规格和里面的陈设,比第一间祭祀的不知大了多少倍,里面的东西也更是令人眼花缭乱,以至当众人进了这间墓室后,好一会都没有人说一句话。 这间墓室的顶上是由巨大的青石构成的,且在上面还绘制着山水图,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地图,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地形图了。 而更为让人震惊的是,在这山水图上,还用着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其上,让这间墓室就算不用任何的烛火,也是闪闪发光,呈现一片白昼的华丽景象。 这夜明珠,其他人先不消说,在天龙大陆里,接触最多和最不可缺少它的,便是羽菲了。 上次在东楚国的皇室陵墓里,羽菲是见到了不少珍贵少见的夜明珠,可与这里的比起来,不得不说,这里的夜明珠在大小方面,又更胜一筹了。 只是这上面的山水图,究竟是用来干嘛的呢? 这火浴南被那明晃晃的硕大夜明珠晃得眼睛都花了,才一低下头想清清脑子,却突然发现地面上的青石,并不是光滑没有图案的。 “咦,姑娘,这地面上是不是也有图啊?” 火浴南虽然性子咋咋呼呼的,这一行队伍里面,有许多人都不太看好他,但由于东楚国的护航,苍轩炎烨的不出声,羽菲的默许下,火浴南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队伍了。 且在队伍里,有时候作用也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的,例如缓解气氛,和善于发现…… 经火浴南这么一说,众人才纷纷低头,察看脚留下的青石,确实是雕刻着什么。 “青王,你可知这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都可以算是青王的“地盘”,为此武尤烈会在第一时间向他询问,也属正常。 “看着,好像是地形图,还是墓穴的。”来来回回仔细看了好一会,青王才吞吞吐吐的给了耐心等候的众人一个答案。 只不过青王这次给出的答案,似乎不是没有根据的,这样熟悉的地形图,身为西武国帝王的武尤烈在修建自己的陵墓时并不是没有见过,确实有几分想像。 至于雀成赫和雀浦升那里,这两个都是南雀国的皇室之人,对这皇陵的地形图纸,确实也不陌生。只是以往他们看到的都是纸质,而非如此大规模在脚下的石刻。 虽然对于这间墓室及脚下的地形图有些好奇,但青王可没忘记自己带众人来这里的目的。 于是在看到墓室左后方那个明显是通往下一个地点的通道时,才会对着众人提醒道,“这么大,就算想要临摹下来也需要些时间,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这青王一说,大家也才收起心思,对于脚下这地形图,对他们的吸引力还不至于大过长生不老药。 只是在青王打头阵,打算带着大家前往下一个通道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意外之声。 “等一下。” “姑娘,怎么了?” 火浴南顺着羽菲的目光,将视线放在了一张石椅上,“姑娘,那石椅有什么问题啊?” “不是石椅有问题,是它底下有什么东西。” 那种感觉羽菲也说不上来,就和自己以前在猎血师里训练探查血族的存在一样,她只是直觉的感觉到在那张石椅的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炎二。” “是。” 羽菲的这话一出,其它几国之人都还未发表看法和意见,苍轩炎烨已经吩咐炎二带着自己的部下过去将那张石椅给搬开。 而在这期间里,火浴山庄的几个部下很有默契地将自己的主子和羽菲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种相互配合的良好默契。 这也是必然的,别说临行前火浴山庄老庄主特别嘱咐过要和东楚国的这两位保护良好关系,就这一路上,羽菲的特别,苍轩炎烨的强悍,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要想在这诡异的墓穴里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东楚国的这强悍王爷和特别王妃合作! 而强悍王爷的弱点就是烨王妃,为此在保持自家主子的同时,保护烨王妃也成了同等重要的事情! 火浴南是不知道自家侍从们的心思,只是对于保护羽菲这件事,大男子主义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应该做的事,一点也没有想起羽菲在使用火凤琴时的彪悍之姿。 石椅上并没有机关,就炎二一个人也能轻易将它给移开,而后在苍轩炎烨的点头之下,他掀开了地上的那块底下明显是空的青石板……< 385 青铜鼎里的动静 “喀——” 青石块移开的瞬间,苍轩炎烨拉着羽菲向后一连退了数步,而墓室的其他人,也后知后觉的捂上了口鼻。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血腥味???” 不用苍轩炎烨和羽菲去解释,空气中从那青石板下飘上来的浓重血腥味,已经讲明了一切,这底下果然有古怪。 “阁主,这底下有通道。” 不知是炎二在炎王阁训练时是将自己的嗅觉给训练没了,还是他戴着的面纱有着什么妙用,他居然还能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对着苍轩炎烨回禀着话,让火浴南看了直在心底为炎二竖起大拇指,给一百个佩服! “烨王爷、烨王妃,这底下血腥如此之重,只怕会有凶险,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青王可以说是离着那散发着血腥味地方最远的人了,只见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向着苍轩炎烨和羽菲进言着。 羽菲在往前去时,斜睨了青王一眼,“那么青王,你以怎么知道,我们去了下一个地方后,这个凶险不会主动来找我们?” “这个。”羽菲的一句话,将青王给堵得死死的,同时也将众人的视线给转移到了那青石板之下的通道处。 雀成赫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走到那处时,停下往里看了看,说道:“这设计倒是不一般,原来竟是通往别外的门,原本不放那张石椅倒还不显得那么突兀,这一放,反倒是本末倒置了。” “看来,那不是原设计者的意图,就不知那石椅是谁后来又放在那处的了。”羽菲接下了雀成赫的话,眼神却是有意无意地往青王那里瞟去。 “既然都已经找到了,就下去看一看。”这么说着,雀成赫开始吩咐起南雀国的人,让雀浦升在上面守着。 这雀成赫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武尤烈自然也是赞成下去的,最后只有青国的人和北虎国的人派了两个侍从下去,其它人在上面守着。 “姑娘,你还是别下去了吧,就这血腥味来看,底下肯定不是什么‘温和’的场面。” 火浴南本来是没打算下去的,不是他怕见血腥场面,实在是那个气味就连他这么个大男人都受不了。 只是在听到羽菲说要下去后,他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才留下两个侍从,决定一起跟着下去。 不管怎么说,这里就只有他知道羽菲怀有身孕的事,等会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也好帮衬着不是。 苍轩炎烨走在前面,在只剩下半个身子露面外面时,却没有继续往下面走,而是理所当然地抬起了头,对着羽菲道:“过来。” 这下面或许有危险,但将羽菲一个人留在上面,苍轩炎烨却是更加不放心。 既然羽菲坚持要下去,那索性他就陪到底,虽然底下深重的血腥味,对他过于敏锐的虎鼻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些—— 听到苍轩炎烨的叫唤,羽菲没有丁点的犹豫,朝着他伸出来的手,就向着通道而下,火浴南则是技巧性地推开了炎二,赶紧跟上了羽菲的步伐。 这通道里,有着往下走的台阶,且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的大,居然能融两个人并肩而过。 在这个通道里,苍轩炎烨他们随手带着的火把都没有什么作用了,只因在这通道两边的石壁上,居然还镶嵌着明珠! 对这一奢侈的布置,火浴南不由啧啧称奇,对这墓穴主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这样的大手笔,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就这样往下走着,火浴南也不知道跟在苍轩炎烨和羽菲的身后走了多久,只是鼻息间,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他已经都麻木了。 这也怪不了火浴南的防范措施做的不好,实在是这里面的血腥味太重了,根本就不像是积压了许久,反倒有点像是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屠杀般。 “这是?”当走到尽头时,走在最前面的雀成赫停了下来,语气里有着震惊。 武尤烈也停了下来,看那样子也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于是火浴南完全忘记了他走在羽菲身后的目的是什么,往前一跨,愣住。 眼前是一间石室,里面的空间不比之前的墓室小,只是这个石室的顶部没有之前那般多的夜明珠镶嵌着,为此光线稍微不足了些,但是这也不会影响人看清眼前的东西…… 偌大的石室里,摆放着不知多少的足足有两三米多高的青铜鼎,从隐约的夜明珠及手里火把的光线,还可以看出这个青铜鼎的外壁上,有着与青铜鼎不一样的暗沉色泽,一条条,一块块。 “是血!” 不用再细说了,大家都看出了在青铜鼎的外壁上的暗沉之色是什么,那是血迹干涸之后的痕迹! “这是炼丹炉!” 雀成赫看着炼丹炉,不知在想着什么,而武尤烈则是开始四处打量,“既然我们误打误撞到了这炼丹房,不如就找找这里有没有青王所说的长生不老药吧。” 边说着,武尤烈边示意自己的侍从跳上青铜鼎的上面,移开那方形鼎盖,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羽菲一直未说话,只是静静打量着这里,不知是血腥味过于浓重让她失了判断力,还是其它。 于是在羽菲听到武尤烈的话,并想要阻止他时,已经迟了! “啊——” 那个在方形鼎盖上的西武国侍从,只发出一声惨叫声后,就掉进了那个不知有着什么东西的青铜鼎里。 只不过当里面传来阵阵的咀嚼声,及发现青铜鼎的晃动时,在场十几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 那个青铜鼎里面有活物!可是应该是不可能的啊? 若按照青王的说法来看,这个墓穴里,百年来都没有人打开过,这里面也不可能会有活物! 只除了,只除了刚才在玉石桥崖底下的“东西”! “快将那个盖子给推回去!”在发现事情不对戏后,武尤烈第一时间就对着身边剩下的侍从道。 “来不及了,不想死的话,都退后!”刚才已经错过一次,这回羽菲在那些侍从继续往前去送死前,厉声警告。 由于羽菲太久没有接触过血族,为此在第一时间里,她才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规模,这样的阵仗,其实和猎血师的研究所有点像,他们也是研究着从四处抓来的血族。 只是在这里,羽菲从来没有发现过猎血师,自然没有想过还会有人能够捕获活的吸血鬼。 刚才玉石桥下面的那一个血族,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吸血鬼,而那种间接感染的程度,都还不是被血族给咬的,而是吃了或者注射过血族的血液所致。 为此当羽菲在桥面上时,才会没有发现底下的那个东西,只因它身上的血族气息,实在是太弱了,弱得令猎血师不注意,都不会发现—— 而此时在青铜鼎里的血族,它不是因为太弱,让羽菲无法发现它。而是这个青铜鼎有蹊跷,不仅能将血族给封印在里面,令其无法动弹,还限制了羽菲的感知,让她发现不了里面的血族! “嗬——嗬——” 在羽菲的警告下,大家都往后退,却没有想回上面墓室的想法。 只因众人都明白,这个东西不除,就算他们现在逃上去了,恐怕也不会安全。 刚才在玉石桥底下的东西是有什么控制住了它,可眼下青铜鼎里的东西,却是被他们给放了出来,为此为了安全起见,必需将它给清除了! 当羽菲一行人都提高警惕,做好准备后,发现那个没有盖上的青铜鼎里的东西,正不断撞击着四周,而且还越来越激烈,让巨大沉重的青铜鼎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都会倒塌一样。 “烨王妃,你说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办?” 武尤烈此时可是万分后悔刚才自己因贪心,让自己的部下去揭开那个方盖,可眼下不是后悔的时候,只得问羽菲办法。 大家都知道,再这么下去,那个青铜鼎里的东西是绝对会出来的,且照这个趋势,可能还会撞倒旁边的几个青铜鼎。 情况好点是旁边的几个青铜鼎里没有这奇怪的东西,要是不好的话,那就代表着,他们同时要对付好几个这样的东西了! 为些武尤烈才会心急的询问羽菲应对的办法,只因听羽菲的口气,她似乎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何物,那么便也该知道对付那东西的办法才是。 武尤烈担心的事,也正是羽菲所不想发生的。 如果这里数不清的青铜鼎里面存放的都是血族的话,那么要是全部出来,就算现在她的灵力再高,也不可能一个人一口气,将它们给全部解决了。 “姑娘,那个,那个是我们火浴山庄的火花箭!” 火浴南站在羽菲的右手边,听着武尤烈的询问之声,心底则是气愤刚才他的私自行动,若不是他的莽撞,这会也不会出这事了。 只是气归气,火浴南表面上仍是没说出来,只不过在他警惕地盯着前面的其它青铜鼎时,却突然眼尖的发现了一样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东西——火花箭!< 386 墓室上方的阴谋 火浴南一发现自家山庄的东西,在愣怔之后,就如获至宝般的对着羽菲叫道:“姑娘,那个,那个是我们火浴山庄的火花箭!” 经火浴南这么一说,不只羽菲,就连原本也在戒备这青铜鼎里面东西的雀成赫和武尤烈,都将视线移到了火花箭的上面。 火浴山庄在江湖上是以什么而得到的威名,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更有甚者五国之人还私下向火浴山庄买进过足以炸毁一座家宅的火药。 至于火花箭的威力,羽菲可是亲眼见识过的,真的很难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只是依附在利箭上的东西,居然能爆发出,现代小型炸药的影响力! 此时火花箭的出现,就犹如是在漆黑夜里突然闪现的一盏明灯,令在无望里的人们带来了生的希望,减少了恐惧! “如潮,带王妃出去。”苍轩炎烨这话一出,不只羽菲愣住了,就连雀成赫他们也是。 “烨,太危险了。”对苍轩炎烨话里的意思,最先明白过来的不是蒋如潮等人,而是被他要送出去的羽菲。 之前他们是打算处理掉这个打开青铜鼎里的东西,但现在在有了火花箭之后,这里面的无数个隐患,就算不为了别人,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危,也还是先处理得好。 雀成赫虽是莽夫,但有的时候,他的心思一样可以很细腻,就如他对青雅时一般。 为此在这个紧张时刻,在没有人替苍轩炎烨劝说羽菲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是雀成赫这个战将开了口。 “苏姑娘,你先上去了,烨王爷才能无后顾之忧,有火浴山庄的二公子在,你还不放心我们使用火花箭吗?” 羽菲看看雀成赫严肃的面孔、瞧瞧火浴南对着自己眨眼睛,再观苍轩炎烨的面无表情,最后,她点头同意了。 血族最是怕火,虽然一般的火对级别高的血族没有用,但现在在青铜鼎里的血族,等级还未高到那个程度,否则羽菲也不会如此镇定地站在这里了。 于是当羽菲和武尤烈先从底下的密室出来时,站在外边守着的剩下的人明显吃了一惊,这下去了十几个人,怎么最后才出来这么几个人啊? 只是和上面守卫这里的人相比,这正从底下上来的羽菲和武尤烈也感觉挺讶异的,这上面的人,少了—— “烨王妃,西武王,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上来啊?其它人呢?” “青王,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羽菲和青王几乎是同一时间发问的,这默契程度好像之前就说好了一般。 同时发问的两个人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同一时间开口,只不过青王的声音里带着担心,而羽菲的语气则是困惑中带着警戒。 “刚才居然有人影从那道门里出现,于是我们便派了侍从前去察看。”最后还是北虎国的罗亚代替了青王,给了羽菲答案。 “是的,就是这样。”罗亚说完后,青王连连点头称是。 “可是这个墓穴里,不应该出现我们以外的活人,不是吗?” 别以为羽菲是那么好糊弄的,自从进入这个墓穴开始,先不说青王祖先对鲨鱼王族群所做的事,单是从玉石桥下面的血族。 再到刚才青王明显不想让他们在这里停留这些举动来看,羽菲都对青王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烨王妃,本来确实该如此,只是,” “青王,既然烨王妃已经察觉了端倪,那就不用再装了。” 就在青王眼神闪烁着,正想极力挽回,想向羽菲解释时,没想到那个名唤青青的美丽女子,却突然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此时的青青脸上已没了之前的温和,黑色的眸子里流露的已不再是柔和之光,带着的是却是计谋得逞之后的入骨媚笑。 “烨王妃,那些去追人影的人是不会再回来了,而底下用了火花箭的烨王爷等人,估计也是上不来了。” 在羽菲的身边,除了墓室底下的苍轩炎烨和炎二外,所有的侍从和蒋如潮都跟在了她的身边。 一看到青青的无礼,及她口中所说的猖狂之话,蒋如潮立即站到羽菲身前,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对着青青厉声喝斥道:“大胆,你是何人?敢如此妄言!” “呵呵,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王妃,我们要了,青王、罗尚书,动手吧。” 轻蔑地看了蒋如潮手中的长剑一眼,青青像是一点也不怕,有恃无恐地笑着。 这青青的猖狂,和她话里的血腥之意,令从墓室底下出来的武尤烈浑身都不舒服,而作为东楚国盟友的他,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青王和罗亚将羽菲给绑走。 于是在罗亚等人有所行动前,西武国的侍从就已经护在了羽菲的周围,“保护烨王妃!” 四周皆是刀光剑影,羽菲被蒋如潮护在身后,湛蓝色的眼里平静无波地看着青国君王,不懂他究竟是长了什么胆子,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做。 “青王,你就不怕杀了这几国使臣,最后无法交待吗?” “烨王妃,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出去以后,青王自会有所交待,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 青王还未接话,被保护在青王旁边的青青倒是插嘴了,这一举动,令羽菲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是她疏忽了,居然没有发现这个美丽女子的不同之处,还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岛民。 可是现在想来,这座岛屿上,似乎除了这个自称为青青的美丽女子外,他们似乎再没有见过其它的岛民,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 只怪青王表面功夫做得实在足,加上鲨鱼群给羽菲的震惊,和北虎国的密切配合,才令羽菲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青青姑娘,不,或许我该叫你青族长,为了布这个局,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这一句话,羽菲只是出于试探,可未料。 “呵呵,一点也不费苦心,天龙之子就是与众不同,这么快就猜到本族长的身份了。” 已经志得意满的青青,这会也不再打算隐瞒下去了,既然羽菲都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她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当羽菲从青青的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确定她就是青族的长老后,便打定主意擒贼先擒王。 “苏羽菲,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动手为妙,难道你还没发觉自己腹中胎儿的异常吗?” 可是羽菲的手才伸进绣袋,都还未碰到火凤琴,就因青青的一句话,全身僵在了原地! “烨王妃,你有喜了?” “什么?” 青青这话一出,站在羽菲右侧的武尤烈,和守在她身前的蒋如潮具是一惊,只是后者脸上的惊恐多于惊喜。 这个原本对他们来说该是喜讯的消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里,被敌对之人说出来,那就真是危险了! 当听到青青的暗示后,羽菲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眼底更甚至是闪过一抹慌乱,可最后却仍是力持镇定地对上青青得意的眼,冷静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喻将军在烨王妃在青国的那段时间里,闻了些对胎儿‘有益’的香料而已。” 拍了拍身边的喻少白,青青给了羽菲答案,而这个回答却是令羽菲更加的心惊。 原来自己在青国时便着了道! 可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喻少白又是如何得知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烨王妃,你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细想,不如实识务和我们走吧,要不再这样下去,你那两个忠心的侍女小悦和欧姓的长女,该等急了吧。” “你这妖女,居然把小悦和梅姐姐也抓来了?” 蒋如潮手心里正冒着汗,还为羽菲怀有身孕这件事而心惊不安时,却不料又听到青青说她掳来了小悦和欧梅,一时气得差点就从这刀光剑影中冲了上去。 青青无视蒋如潮的愤怒,掩嘴嗤笑道:“主子在这里,忠心的侍女本来就该跟随的不是吗?” 在蒋如潮知道这青青居然是青族的族长时,他的心底就一直打着寒颤,每每在和她说话时,一看到青青妖媚的眼,不知为何就是觉得阴森森的。 “王妃,你别中了那个妖女的计!” 这会听到青青摆明是用着小悦和欧梅要挟羽菲时,虽然蒋如潮的心底也在担心那个总是和自己对着干的丫头,但他绝对不会让羽菲去冒险的! “烨王妃,时间毕竟有限,你还是尽早下决定吧。” 对蒋如潮的话,青青一点也不生气,或许可以这么说,蒋如潮越是愤怒,她则表现得越开心。 几乎是不用思考的,为了被青青掳来的小悦和欧梅,羽菲很快地便有了决定,更何况他们还对自己腹中的胎儿下了药,这不入虎穴又怎么得虎子呢! “如潮,告诉烨,我在前面等他!” 事情发生的很快,在羽菲和蒋如潮说完话后,突然不知从哪个地方蹿出了几个已经与黑色融为一体的影子,轻易地就将羽菲从蒋如潮身边给带了开去。< 387 背叛之后的触动 当羽菲被那一个黑影给带走时,蒋如潮一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明明一秒钟前,羽菲还在他的身边,对着她说话,可现在! “王妃!” “砰——” 这个时候的蒋如潮失了冷静,又变回了蒋家的二公子,是那般的不沉稳,只凭着一股子的冲劲在行动,就那样莽撞地往前冲了过去,幸好武尤烈及时将他给拉了回来。 “放开我!” 不能让他们将王妃带走,不能让怀有身孕的王妃被带走! 这是蒋如潮现在仅有的信念! “蒋如潮,冷静,是烨王妃自愿跟他们走的,你得留着命去给你们家王爷传话!” 武尤烈边抵抗着向他们这边攻击而来的敌人,边死死拉着想向前冲去营救羽菲的蒋如潮,幸好他虽是皇帝,却自小习武,否则还真是拉不住失去冷静了的蒋如潮。 “王妃!” 蒋如潮看着羽菲和青青他们消失在通道之中的身影,想到了刚才她对自己所说的话,王妃让王爷去找她—— 确实是王妃自愿跟那个妖女走的,否则以王妃武乐的能力,那些人根本带不走王妃。 该死的妖女,怪不得她要掳走小悦和欧梅,为的就是胁迫王妃! “轰轰——轰轰——” “糟糕!” 这里蒋如潮才刚刚想通羽菲的深意,却又突然听到从脚底下传来的震动声,不由心里暗叫不好,火花箭的威力太大了! 被喻少白看守着往前跟着青青一起往前走的羽菲,在听到后面传来的震荡声时,脚底下的步子不由踉跄了一下。 看来青青果然在刚才血族所呆的墓室下面动了手脚,否则以火花箭的威力,是不可能有着如此巨大的动静的,就连旁边的石子都在震动,更甚至有小块的碎石从上面掉了下来。 “没错,烨王妃,就是你想的那样,在那个墓室下面,每个青铜鼎里都装有大量的火药。” 走在羽菲身边的喻少白眼明手快地将快要落到她身上的一块大石给击飞,“好心”地对着脸色不好看的羽菲解释道。 “无论是炎王阁还是东楚国得到的关于火花箭的消息,都是我们青国故意传出去的。” “事实上,我们青国所掌握的并不只那一批盗窃的火花箭,还有北虎国与青国历年购买的,和从江湖中收购而来的。” 讲到这里,喻少白顿了顿,似乎是要让羽菲消化一下这些消息,“还有,那些数量庞大的火花箭用途,从来也不是针对四国之人准备的,而是为了那些长者不老者!” 原来,最终中了计的,是他们—— 当喻少白“好心好意”的给羽菲解说完以后,羽菲眨了一下眼,强压下胸口的不适,面上也尽量不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脚步机械地跟着青青往前走。 “呵呵,烨王妃,果然镇定!” 走在最前头带路的青青,适时的回身,在看见羽菲时,眼底浮现一抹嘲讽,嘴上却是言不由衷的赞赏着羽菲。 事已至此,再痛恨已无用,羽菲不再沉溺于他们着了青国的道,转而关心起了另外一件事。 羽菲侧过身,对着喻少白这个透着阴柔之感的男子问道:“你对我腹中的胎儿做了什么?” 对药物,在现代羽菲可以说是没有感知不出来的,但在天龙大陆,太多的药草和药物是她所不了解的,会着了道,她也认了。 只是羽菲想知道,喻少白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对她用了什么药,又是谁告诉了他自己怀有身孕的事。 小悦和欧梅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喻少白的,难道是她们熬药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了? “烨王妃,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否则。” 喻少白以着是为羽菲好的语气这么说着,眼神里居然还透露着一丝的同情。 同情,她何时需要眼前这个害死青雅王妃,机关算尽,使尽阴谋诡计的阴柔男子同情了! 羽菲不是睁眼瞎,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太过于震惊,她也不可能没有看穿青青的不对劲。 “喻少白,你守在我的身边,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还装什么装!” 而在这个时候,喻少白还想和羽菲耍心眼,那根本是白搭。 如果放在天秤上来比,羽菲和喻少白的智谋是不相上下的,只是前者仍有良知,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而后者为达目的,是不计任何代价的。 “既然如此,那喻某就不卖关子了,云音。” 喻少白的一个答案,两个字,一个名字,顿时让羽菲觉得脑袋生疼!似乎有什么东西用力地敲打着自己。 云音?云音! 居然会是她—— 这个最初在南雀国就跟在自己身边的长相讨喜、办事伶俐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她! 关于云音这张底牌,喻少白本来是不想那么早揭露的,只是见羽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被掳之后还如此镇定。 喻少白突然很想知道,当羽菲知道自己是被谁给出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时,脸上会是何等的精彩。 直到现在,喻少白都还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易容到青雅公主的身边时,第一眼见到羽菲时的感觉。 那是在喻少白成长至今,还未对人产生过的感觉,明明眼前的女子看着是那般的纤细,细长眼睫,小巧脸庞,秀美下颚,嫣红秀唇,没有倾城之姿,更无绝世容貌,但那个样子,却像是睥睨着天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当时喻少白就很想知道,当眼前这个柔和里泛着果断的纤细女子,在得知自己遭到信任之人的背叛后,她的脸上是否会换一种表情,眼底会露出怎样精彩的神情来呢? 真是,真是,非常想看呢! 而现在,喻少白觉得自己失望了,羽菲除了最初在听到“云音”这个名字时,浑身僵硬了下,就没什么动静了,别说是变脸,就连眼神都没有变过。 “烨王妃,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啊?” “喻将军失望了吗?”扬唇,羽菲反问着喻少白。 “呵呵,喻某有何失望的呢,只是看烨王妃这个反应,还以为烨王妃早就知道是云音姑娘背叛你了。”不失望是假,但喻少白又怎么可能当着羽菲的面承认呢。 “云音从来效忠的就不是我,又何来背叛一说。” 羽菲嘴巴上虽然是这么说,脸上也尽量的表现得云淡风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花费了多么大的力气,才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是对云音的失望,而是对自己—— 失望于直到现在从喻少白的嘴里才得知对自己下手的人是云音,失望于自己没有强大到让云音能够信任自己,失望于自己没有细心的发现云音的异样,失望于自己当时没有将欧梅的话给放在心上…… 那晚,自己和烨说了关于云亦尘中了“红哑”的事情,当时云音就在外面。 对恋慕于云亦尘的云音来说,那刻她的心情该是怎生的焦急呢,又是经过了什么样的心理斗争,云音才下了这样痛苦的决定,帮着喻少白陷害自己—— 喻少白听到羽菲这不咸不淡的回答,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看得开,反倒是让他自己有些怔愣了,直到走了好几步,喻少白才缓过来,言不由衷的应承道:“烨王妃,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看得透啊。” “有什么看不透的,不过一个‘情’字。”淡淡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羽菲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喻少白听。 “不过不得不说,喻将军好计谋,这让云护法中了‘红哑’,效果比我中了好上许多。云音的倒戈,她的消息和帮助,让你们的计划似乎进行得更加顺利了。” 云音在东楚国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她是云亦尘新手培养起来的探子,在南雀国时建了多少的功劳。 而在倚舞楼的那段时间里,云音又用着自己的真诚,打动了羽菲,让不轻易相信于人的她,对她付出了信任。 虽然在回到东楚国后,欧梅一直警惕着云音,可羽菲却没当作一回事,她直觉地认为云音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却没有料到,当爱情摆在所有的忠义面前时,前者轻易地占了上风,让云音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就那样相信了喻少白,对羽菲用了计,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了喻少白—— 喻少白是聪明人,在听了羽菲这么多话后,如果现在他还没有发现羽菲对云音的那份复杂感情的话,那么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于是心情甚好的喻少白,对着羽菲咧嘴一笑,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道:“呵呵,如果烨王妃一直都这么配合的话,那么我们的计划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顺利。” 原来眼前这个女子她不是不怨,不是不恨,不是不怒,只是这样的心情,被她深埋进了心底,不轻易的表露出来。 看来自己提前亮出这张底牌,还真是对了!就算没有看到她脸上“精彩”的表情,但只要知道她内心的触动,这就够了。 苏羽菲,如果现在你的内心就已经颤抖了,那么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看到那样的场景后,你又会是何种心情呢? 突然之间,喻少白心情好了起来,非常期待看到羽菲之后的情感变化——< 388 邺赫一族的阴谋 苏羽菲,如果现在你的内心就已经颤抖了,那么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看到那样的场景后,你又会是何种心情呢? 心情复杂的羽菲,不理会喻少白的得意,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却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是怀着一种怎样恶意的心情,在等着自己面对接下来的场景—— “到了。” 羽菲跟在青青和罗亚的后边走着,而喻少白则是心思难测地监视着她,在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青青又打开了第几个机关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对着众人宣布道。 当羽菲听到终于到达目的地后,才终于收起自己之前因听到云音背叛自己时的沮丧心情,打起精神看向青青所说的地方。 “小姐!” “小羽!” 小悦和欧梅被青国的掳走,这点羽菲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青王居然会将小悦和欧梅也带到这里来。 这个地方进来不是那么凶险吗?那么前面的这些为数不少的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呵呵,苏姑娘,久仰大名了,今日才终于得见。” 羽菲神色不明的看着眼前这个剑眉微轩,鼻梁挺直完美,唇瓣薄厚适中,看起来俊朗潇洒,风度翩翩的正在跟自己打招呼的男子。 她并不认识他—— “微臣参见皇上。” 就在羽菲还在想眼前这个微扬着嘴角,带点懒散和轻佻笑意的男子是谁时,只见罗亚已经上前曲膝跪在了地上,恭敬唤道。 这会羽菲倒是不用再想了,原来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北虎王,那个真正背叛了圣女,并害了其它守护三族的邺赫一族后代——邺赫柏。 只是羽菲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去俊朗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居然会是北虎国那个心机深沉的皇帝…… 青青没有理会罗亚,只是站在邺赫柏和羽菲的中间,对上他打量羽菲的视线,语气颇为不善地“提醒”着对方。 “北虎王,本长老按约定将人带来了,记得你的承诺。” 身着黑色缎子衣袍,腰系玉带,用羊脂玉发簪扎起黑发的邺赫柏对青青的不敬,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仍是笑着。 “这是自然,青长老放心,事成之后,本王定会信守诺言。” 听到这里,羽菲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青国和北虎国在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才让青国冒着被苍轩炎烨追杀的危险,帮助北虎国将自己给绑了过来。 在得到邺赫柏肯定的答案后,青长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青国君王和自己的人,居然就向着另外一个通道,离开了—— 就这样离开了?! 对于费了这么大的心力将自己给掳来,却在这个时候就这样离开的青青和青王,羽菲的眼底露出了明显的惊讶神色,而这一切都被一直关注着她的赫柏看在了眼底。 “苏姑娘似乎很惊讶青国的做法啊?” 不回答邺赫柏的问题,也没去看被绑着,堵上嘴的小悦和欧梅,羽菲收回心底的惊讶,镇定地反问着,“你是怎么避过海域上的鲨鱼王的?” 海域上的鲨鱼王,羽菲可不以为邺赫柏能那么轻易地就躲过,那么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呢? 且自进了这间空旷的墓室后,羽菲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不是她不想放松,而是没办法! 似乎在这间墓室里,有着什么东西,让她不自觉地就警惕着! “呵呵,苏姑娘不是很清楚吗,鲨鱼王要的是什么。”邺赫柏笑着,可羽菲却觉得他的笑,是那么的刺眼! 鲨鱼王要的是青国皇室的血脉作为祭品! “你想要我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羽菲不想再和邺赫柏多废口舌,只想尽早知道他的目的,然后再根据情况来决定要怎么做,是拖延时间等苍轩炎烨来帮忙,还是先发制人—— “苏姑娘果然快人快语,那么本王也就不废话了。” 对于快要达到目的的邺赫柏来说,见到羽菲这样表面力持镇定,内心却焦急不已的样子,他的心情真的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啊。 这百年来的愿望,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实现了,自己居然还不用费一兵一卒,连最为厉害的“武器”都不用亮出来—— 现在想来,还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罗亚,将东西拿给苏姑娘。” 羽菲接过罗亚递到自己手上的十个暗黑色,令自己觉得浑身不舒服的指甲片! “苏姑娘,这是什么东西,想来你不陌生吧。” 一见羽菲脸上铁青的表情,邺赫柏就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了,没错,这是从风威伦身上得来的巨有黑暗力量的指甲! “十三年前东楚国二皇子的失踪案,当年炎王阁的鬼炎,青国密林里的铠甲武士,风未鸯的下毒,红哑之毒的来源,这些,全是北虎王你的手笔吧。” 羽菲湛蓝色的眼只一眨,脑海里便浮现了一系列的事件,顿时灵光一闪,将它们串成了一条线,而这个线的末端,将它抓在手里的人,此时就赫然站在她的眼前! 不是羽菲高看了邺赫柏,而是所有的事情,思来想去,都觉得是那么的不合理,可如果将所有的苗头都指向眼前这个男子的话,那么好像就都解释得通了。 邺赫一族,千年前就因贪婪而背叛了圣女,在接下来的百年时间里,他们创建了自己的王国——北虎国。 而关于“天龙之子”的传说,他们也定然深信不已,为此也一定会如苍轩和印宿一族一样,在了在天龙之子到来时,有能力实现愿望,封印暗龙而努力着。 如果说其它守护三族的最终目的是封印暗龙的话,那么邺赫一族就是和他们背道而驰了。 于是设计、陷害,让这守护三族当中最为强盛的东楚国先衰败下来,就成了北虎国的首要任务。 如此的话,或许不只是烨的被掳和北虎国有关,是不是就连东楚国的先皇和先皇后遇刺都是北虎国一手策划的?! “呵呵,没错,苏姑娘,就是你想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邺赫一族所为。”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离最终的目标只差一步之遥的此时,邺赫柏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反正在这个墓穴里的人,除了他想让之活下来的外,全部都要作为暗龙出世后的陪葬品。 于是刚才还觉得没有什么成就感的邺赫柏,在听到羽菲的质问,和看见她眼中的悲愤时,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如此就更要将事情给说明白了,让这个天龙之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邺赫柏,你们一族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为了自己的私、欲,视人命为草芥,让烨陷入痛苦之中,让其它三族子子孙孙为此深受盅咒的折磨,这样理应死千次万次、断子绝孙的邺赫一族,为何还会存留于世! “呵呵,苏姑娘,本王从你的眼中,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啊。” 对羽菲的愤怒,和她现在无能为力的处境,邺赫柏心情真是舒畅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这世上真有什么因果报应嘛,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也只有强者才能主宰这世界! 不管是千百年前的圣女,还是当年的守护三族,更甚者是东楚国的前皇帝和皇后,他们都是一群弱者! 就算不是实力上的弱者,也是思想上的弱者!就因为他们的妇人之仁,就因为他们的不赶尽杀绝,才给了真正强者重新站起来的机会!让他们卷土重来! 千百年前的圣女是,千百年后的东楚国也是! 千百年前拥有至高无上力量的圣女,就不应该对那些心存恶念的歹人机会,相信他们会痛改前非,一心向上。 如若不是圣女的妇人之仁,让那些歹人杀了当年邺赫族族长爱之入骨的女子,邺赫族的族长又怎么会被黑暗力量给侵蚀,以至代代都沦为黑暗力量的奴隶,永不翻身! 而千百年后的东楚国,也是有了像圣女一样的妇人之仁,想给邺赫族痛改前非的机会,才没在东楚国最为强盛,北虎国最为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机。 就是如此,才让北虎国有了苟延残喘的时间,让邺赫一族开始谋划,刺杀了苍轩炎烨的双亲,让这一对骤失双亲的皇子,经历了往后的种种痛苦遭遇。 如果不是苍轩炎烨还有用,十三年前这个世上早就没有这个人了,只怪鬼阎这枚棋子失去了控制,否则也不会弄成如今这个局面。 只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顶多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最后事情还不是照着他们邺赫一族的希望来进行的么—— “邺赫柏,我不会替你释放暗龙的,你死心吧!” 不想再和邺赫柏争论,羽菲只是冷冷地将手里的十片指甲甩在了地上,倨傲地对上他的单凤眼。 “苏姑娘,这可由不得你了。” 听了羽菲决然的回答,邺赫柏也不生气,只是单凤眼里闪动着不明深意的厉光,笑了。< 389 被困陷阱的羽菲 邺赫柏似乎早就料到了羽菲会反抗,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听命于自己,解开对暗龙的封印,于是在羽菲拒绝地第一时间,邺赫柏仍是言笑晏晏,一点也不恼怒。 “苏姑娘,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完,邺赫柏对着罗亚偏了偏头,于是立即有人将小悦和欧梅给压到了墓室的正中央。 “苏姑娘,你可知封印暗龙和释放暗龙,除了用阵法之外,还可以用其它方法来代替。”邺赫柏如是说着,脸上却是一副意味不明的邪佞之色。 在邺赫柏的话一说完之后,羽菲脸上的神色就是一片灰白,从那本东楚皇陵里带出来的册子上有写到,封印暗龙最便捷与有效的便是用火凤琴,而释放暗龙,除却用火凤琴外,还需要用到人血! 脸色一凛,羽菲见罗亚眼也不眨地划开了小悦和欧梅的上衣,将匕首刺进了她们的腹部,一时间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开来。 羽菲死死咬着下颚,势单力薄的她,强忍着心底的痛惜,对上小悦和欧梅支持且坚定的眼,一字一句道。 “小悦,梅姐姐,是我苏羽菲对不起你们,今生欠下的,来生定当相还!” “唔唔唔——” “唔唔唔——” 此时的小悦和欧梅,虽是嘴被堵着无法言语,可就算这样,羽菲仍是能从她们的肢体语言读出,她们对自己的无言支持,及对自己的关心。 小悦和梅姐姐在叫自己先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苏姑娘,你又何必等来生呢,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做,今生你就可和这两个忠心的侍女,” “锵——” 不想再听邺赫柏那假心假意的话,羽菲终于忍无可忍地拿出了火凤琴,对着邺赫柏就是一记凌厉的风刃,让留下来的喻少白也吓了一跳。 喻少白本以为羽菲可以再忍下去的,最起码不会在邺赫柏出第一招的时候就出手,这可完全不符合她一向严谨的行事作风。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这越快照着北虎王的计划走,事情就会进行得越顺利,而自己想要看到的画面,就将越快的到来…… “?——?——” 羽菲这一出手,就再拿收手了,本来她是打算等苍轩炎烨来的。 可是羽菲怕小悦和欧梅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谁知邺赫柏在见到无动于衷的自己后,会不会让罗亚下一刀直接插进小悦和欧梅的心脏。 如果真是那样,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罗亚,布阵!”见羽菲发动了攻击,邺赫柏笑了,是计谋得逞之后得意的笑。 “唔唔唔——” “咚——” 一听到邺赫柏的命令,小悦和欧梅挣扎得更加厉害了,甚至于跌倒于冰冷的青石板上,而一心系于小悦和欧梅安危的羽菲,此时却没有注意到邺赫柏嘴边的阴险笑意。 可就算明知是陷阱,为了小悦和欧梅,羽菲也会心甘情愿地往下跳的吧。只是她却不知,自己的一跳,带来的是怎样万劫不复的后果—— 双方的打斗一直很激烈,由于羽菲武乐的厉害,罗亚等人也没有手下留情。 只是邺赫柏所说的布阵,只不过是几十个人将羽菲给围困到了中间,到了离小悦和欧梅很近的地方, 这个事实本来是应该让羽菲欣喜的,可当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 “轰轰轰——” “北虎王,恭喜了,看来事情已经成了,没想到进行得如此顺利啊。” 当羽菲站到一个不知名的位置时,不知为何她的双腿突然不能动弹了,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为糟糕的是以羽菲为中心开始,到四周五米范围内,脚下的青石板正在不断移动,好像是什么机关开始了运作。 现在羽菲已经顾不上许多,看着邺赫柏嘴边的得意之色,听到喻少白的满意语气,羽菲眉宇深索的同时,废力地将欧梅和小悦嘴巴上的布条给扯了下来,想确定她们两个伤得怎么样。 “小悦,梅姐姐,你们没事吧?” “小姐,你不该救我们的!那个阴险的北虎王在使计!” “小羽,快用火凤琴,赶紧离开这里!” 小悦和欧梅的嘴巴一得到自由,就是对羽菲的提醒,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别中了邺赫柏的计。 听到小悦和欧梅的关心,羽菲欣慰的笑了,在整个人软倒之前,给了她们绝望的回答,“梅姐姐,没用的,已经太迟了。” “怎么会迟,不会迟的,小羽!” 被绑着的欧梅和小悦匍匐着身躯,向软倒下来的羽菲靠近,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倒下。 而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喻少白,阴柔的脸上也满是讶异,他可不知道邺赫柏给他的药是如此的厉害,居然能让身体异于常人的“天龙之子”,都这样轻易的就倒下了。 “呵呵,喻将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邺赫柏挺直的鼻梁微微向前翘着,上挑着嘴角,心情愉快地向着喻少白解释道。 “但凡是人都会有弱点,更何况这苏羽菲还没有真正的觉醒成为‘天龙之子’。” 哼,即便是真正的天龙之子又如何,在没有完全觉醒圣女力量的此时,有国师在后面操纵,苏羽菲根本不足为惧!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手里吃了几次亏的邺赫柏,现在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了,心中怎能不好生得意呢。 这千百年的等待,果然是值得的! 终究,一切都如了他们的意,所有的一切都会向着他们邺赫柏一族所预期的方向前进着! 圣女,这个世界不需要你那样柔弱的仁慈! 那样的妇人之仁,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贪婪和私、欲的。圣女,你没有做到的,且看被你们认为是叛徒的我们邺赫一族是如何办到的吧! “不过,真看不出来那两个侍女的作用会如此之大。” 听着邺赫柏口中的志得意满,喻少白再观前方正在以嘴互相咬开绳索后,前去扶起羽菲的两个正受着不轻的伤,腹部正不断流着血的小悦和欧梅。 “果然是主仆情深啊。” 说这话的喻少白真没有讽刺的意味,只是语气里却是有着掩饰不了的愉悦之感。 果然留下来看这出戏是对的,现在还只是这两个侍女,那个一向淡然的“天龙之子”就已经如此失常了,那么接下去的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喻将军,别忘了你的任务。”对喻少白那扭曲了的兴趣爱好,邺赫柏是不想给予任何评价的。 只不过想到喻少白对自己还有用,必需要让他去青国君王的身边进行监视,为此才不得不开口。 当听到邺赫柏好意的“提醒”后,喻少白还兴致勃勃的眼顿时闪过一抹厉光,不过却是很快地收敛了起来,“这个是自然,北虎王还请放心,喻某是不会误事的。” 青氏一族欠他们喻家的,他怎么会忘记! 只是现在的青氏一族也不会走远,更何况就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那个青长老有话要和青国君王说,否则也不会示意自己不用跟上去保护他的安危了。 果然还是老狐狸,一向相信的只有自己和青国皇室的人! 这会在摆脱了其它三国的制衡后,立即将自己给撇到了一边,不过没关系,这也正好如了喻少白的意。 五米范围外,喻少白和邺赫柏心思各异。而在羽菲的身边,欧梅和小悦都来不及看一下自己腹部的伤口,就向着羽菲奔过去,将她给扶好,忧心忡忡地询问道:“小羽,你怎么样,哪里难受,是腹中的胎儿吗?” 在欧梅和小悦被掳来的这段期间里,不知邺赫柏是故意为之,还是以为小悦和欧梅这两个只学了一点武学皮毛的弱女子,兴不起不什么大浪。 在讨论关于对付羽菲的计谋时,是一点也没有避嫌,当着她们两个的面就计划了起来。 于是欧梅联系着自己欧姓一族祖先从神人那里得来的信息,知道了她们对羽菲与她腹部的胎儿下了药。 一旦羽菲进入这个之前邺赫柏布下了围困之阵的阵法里,再使用火凤琴的力量,就会触动封印的机关。 只是欧梅却不知,在封印机关开启的同时,羽菲身上的力量会作为开启机关的力量源头,快速的消失,这也就是羽菲会软倒于地的原因。所以欧梅才会意想天开的让羽菲使用火凤琴,赶紧离开这里。 对于自己的状况,羽菲是相当清楚的,虽然现在的她也知道自己中了邺赫柏的计,但此时她却不想让欧梅和小悦自责和担心,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梅姐姐,你们怎么会被掳来的?” “小姐,是云音姐姐,她居然骗我们!和那个北虎王串通一气!” 本来还担心着羽菲身体状况的小悦,不愧是小孩子心性,这羽菲一问,她立即就被引去了注意力,想到了如今的处境是由谁造成的,气嘟嘟地鼓着脸,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气愤之色地对着羽菲说道。< 390 死而复生的白熊 “小姐,是云音姐姐,她居然骗我们!和那个北虎王串通一气!” 原来,竟是云音—— 自从喻少白那里听到云音的背叛后,要说羽菲不心惊,不心痛那是假的,只是她原以为云音只对自己出了手。 可未料,竟然还帮衬着邺赫柏设计了小悦和欧梅! 当初在南雀国的那个真心帮着自己的长相讨喜入眼乖巧的小姑娘,真的消失了…… 直到现在,羽菲才认清现实。 “小羽,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这是邺赫柏设下的陷阱,再呆下去,就糟了!” 对云音害得自己落到邺赫柏手里这件事,欧梅反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在见羽菲伤神之际,居然还故意又扯开话题,提醒着羽菲他们现在的处境。 羽菲靠在欧梅的身上,看着前面腹部正流着血,而身后血迹也变得更加浓愈的欧梅。 都是因为她,小悦和梅姐姐才会受伤!明明之前梅姐姐就告诫过自己,要注意云音,要小心云音,可她却总没当回事!才落到了现在的局面,不只让自己身陷险境,还连累了小悦和梅姐姐…… 羽菲的自责和内疚,欧梅怎么会不明白,别看羽菲平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她一旦接受、信任了别人,那么在对方背叛后,伤得可比普通的更加的重。 且现在,还因为羽菲信任云音这件事,连累了自己和小悦,她一定会加倍的自责的。 轻拍着羽菲无力的手背,欧梅忍着腹部的痛楚,强自镇定地道:“小羽,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没有人想得到云音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没有人想得到,是想不到啊! 这次羽菲之所以将云音给留在东楚国,一来是因为来青国危险,二来也是考虑到云亦尘和云音之间的关系。 羽菲不想在云亦尘情况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再将云音给卷进危险之中,他们两个人不能都陷入险境。 可是羽菲的好意,却遭到了云音的背叛! 云音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进入青国的第三日后,便也跟着邺赫柏所派来的人一起到了青国。 而后在羽菲将小悦和欧梅留在青国时,云音打着羽菲的名义,骗过了保护小悦和欧梅的炎王阁和东楚国的护卫,不用一兵一卒地就将这两个被羽菲最为重视的人给掳到了来这座岛屿的船只上。 这人是东楚国自己的人给带走的,就算事后东楚国想要找青国的麻烦,这也站不住理,说不过去,为此青王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正当羽菲还暗自思索着关于云音的事情时,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在以着微小的幅度移动,眼神一正,羽菲才发现原来是欧梅和小悦两个人正暗暗使着力,想将羽菲给移到阵法之外。 “梅姐姐,你们别这样——” 一发现小悦和欧梅正不顾自己受伤的情况,而在努力帮着自己脱离困境,羽菲虚软的身体虽是使不上力,可手臂仍是轻拍了拍前面的小悦和身后的欧梅。 “小羽,再不出去,就真中了那个人的计了!” 欧梅不是想让羽菲担心,而是现在的处境,没有办法让她和小悦先仔细处理自己的伤势。 先别说没有伤药了,就算有也没有那个时间,对于现在身体无法自由行动的羽菲来说,最为要紧的便是离开这个阵法,否则不知等会会出现什么她们无法预测的状况来。 想来羽菲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于是在欧梅说完那么一句话后,她便不再多说要让欧梅和小悦先休息或者处理伤口的话了。 只有自己先安全,恢复了体力,才能有能力确保保护得了梅姐姐和小悦不受邺赫柏那个心机深沉的男子伤害! “咦?” 喻少白站在邺赫柏的身边,本来还愉悦看着羽菲的虚弱无力,可在见到欧梅和小悦的举动后,不由蹙眉,透着阴柔之感的他,向着邺赫柏提醒道:“北虎王,虽然那两个侍女受了伤,可要是让苏羽菲出了阵法,这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啊。” 留下就是为看好戏的喻少白,可不希望因为那两个没什么武功的女子,就这样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只是这个阵法一旦开启,但凡是进入的人,都无法活着离开!这是一个以血为引的死阵,没有人会想去送死的! “放心,本王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既然当初邺赫柏敢当着欧梅和小悦的面提到自己的计划,便不怕她们有机会,有那个能力能破坏得了。 只见邺赫柏狭长的单凤眼闪过一抹幽光,对着身边的罗亚吩咐,“罗亚,去把那东西给带上来。” “是。” 一得到指令,罗亚便转身带着五六个人离开了这里,让喻少白都觉得好奇,邺赫柏刚才口中所提到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罗亚带着那么多个精锐离开邺赫柏的身边? 邺赫柏心情甚好地看着阵法里边正缓缓移动身躯的三个人,向着心中的希望,赶紧努力吧,这样的话,等国师准备的东西到来时,他才能看到她们眼中的绝望! 那将是最为美妙的眼神—— “皇上,是直接将它给放进去吗?” 不一会的时间,罗亚就将邺赫柏口中所说的“那东西”给带来了。只是喻少白在看到一身雪白的毛茸茸的这东西后,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雪熊,还是西武国寒山之上,被严密保护着的雪熊! 怎么就到了北虎国的手上了?且那幅死气沉沉的黑得没有一点眼白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放它进去。” 此时的邺赫柏和罗亚都没有去注意喻少白的惊讶,也不怕他知道眼前这只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雪熊,就是从西武国那里得来的。 于是在邺赫柏的一声令下,那几个将雪熊用铁链绑着的侍卫才敢放开它,将它往阵法里面推去。 而与此同时,左腿因受了苍轩炎烨的冰寒剑,不能久站的罗亚,则是拿出那个特别制定的短哨,在一边的石椅坐了下来,慢慢将哨子给放到嘴边。 “咚!咚!咚!” 短哨特别的声音,与链接和地面接触的尖锐之声,再加上不知什么物体踏上地面的沉重声,令羽菲和欧梅三人皆回过了头,看向了发声处…… 白熊?! 羽菲湛蓝色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震惊,看向那个高大且熟悉的,却没有了思想的纯黑色眼睛的毛茸茸身影。 为什么当初在寒山之上,挡下那个暗黑力量攻击,救了自己,明明死去的白熊,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当邺赫柏发现羽菲眼中的震惊时,嘴角终于不可自抑地向上弯起,就连脱口而出的声音里,也带上了明显的愉悦之情。 “呵呵,看来苏姑娘对这雪熊并不陌生啊。” 就眼前这一效果,果然值得自己冒险让人去西武国将这雪熊的尸体给带回来,国师还真是料事如神! 在羽菲那里屡屡吃亏,至今犹未受过这种打击的邺赫柏,在见到羽菲现在的样子后,终于才觉得心理平衡了些。 愤怒,无尽的怒火在羽菲的胸中燃烧,湛蓝色的眼睛渐渐变得深沉,已经完全转变为金色的秀发,微微扬起。 羽菲不知从哪里获得了力气,居然在欧梅和小悦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对上了邺赫柏志得意满的眼,厉声质问着,“邺赫柏,你对白熊做了什么!” 这个明明就已死去,应该被蒋如潮他们给葬在西武国寒山之上的白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且一幅明显被控制的样子! “以苏姑娘的聪慧,还会看不出来吗?本王给了这已死去的雪熊又一次的生命,这样的久别重逢,难道苏姑娘不高兴吗?” 邺赫柏对羽菲的震怒,仿佛很欣赏,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情绪和举动,反倒又往前一步,在要踏入阵法前,终于停下了脚步,对着羽菲“好心”地说着。 这果真是高人啊! 喻少白那过于秀气的相貌,在此时非常没有形象的张着嘴,眼睛大睁着,为了邺赫柏这明显的挑衅。 他本以为自己是最为想看苏羽菲失去冷静的人,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比他更甚的人,且邺赫柏明显比自己做得更加的好,效果是达到了,比之前他对羽菲说云音背叛她时,效果还来得好! “邺赫柏,你,” “吼吼吼——吼吼吼——” 羽菲愤怒于邺赫柏对白熊的利用,可无奈她只往前踏出了一步,那个被罗亚的短哨控制着的雪熊,就挡在了羽菲的面前,对着她怒吼着,早没了当日在寒山之上对羽菲的恭敬。 欧梅是不知道眼前这只体型明显比白舞大上了许多的雪熊是怎么回事,而羽菲口中的愤怒又是因何而来,但眼下她最为关心的还是羽菲的安危。 “小羽,趁着你恢复了体力,我们赶紧走!” 虽不知羽菲是因愤怒,还是因离了中间那个阵法,才使得她体力恢复了一些,但欧梅却是着急想要带她离开这里,毕竟就邺赫柏的说法,这是特意为羽菲设下的死地!< 391 压死骆驼的稻草 “小羽,趁着你恢复了体力,我们赶紧走!” 欧梅倒是想拉着羽菲离开,只可惜她们面前的那只比白舞体型大上许多的雪熊似乎不乐意。 “吼吼吼——吼吼吼——” 这欧梅话才说完,它就又开始大吼了起来,且迈着步子朝着羽菲所站的位置而来,就那来来势汹汹的样子,不由令人心惊。 白熊,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羽菲沉痛,变得深邃的蓝色眸子里是无法掩饰的悲伤。西武国寒山之上和白熊相遇的一幕幕仿佛都还在眼前,那对圣女的崇敬之情,对自己的恭敬之意…… 可如今,在这个巨大身躯里,已经没有了白熊的灵魂和思维,那份对圣女的崇敬,对信仰而令人欣羡的双瞳,已经失去了它往日的神采—— 面对这样的白熊,羽菲并不害怕,只是悲伤,为自己无法解救白熊,同时也为被人控制的白熊。 如果它还有思想的话,如果它在地下有知的话,究竟该是如何的沉痛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呢? 而现在的自己,究竟又该如何做? 欧梅见羽菲只是那样愣愣地看着前方那头体型巨大的和白舞一样的雪熊,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立即联想到了西武国寒山之上的事。 或许前方那只雪熊就是白舞的阿爹,那个为了救羽菲而牺牲了自己的白熊,所以羽菲才会如此的失常!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出错的决定啊! 欧梅心里一急,用力扯着羽菲的手,试图唤回她的意志,“小羽,别忘了你腹中的胎儿,千万别做傻事啊!” “梅姐姐,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伤害‘它’一分一毫。” 只可惜,她已别无选择…… 早在羽菲知道自己中了邺赫柏的计,被云音背叛,再听了喻少白的话,感觉腹中的胎儿没有任何的胎动后,羽菲的心便已经沉入了谷底。 羽菲是没有孕育过子嗣,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怀有身孕的人该有的症状,或许早在云音对她下药的时候,腹中的胎儿就已经不在了! 虽然这样的结果不会是云音想要的,当初喻少白给她药时,也一定没有说过这药会害死她的孩子。 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和苍轩炎烨之间的血脉,或许早就不留存于这个世间了! 这就是她和苍轩炎烨双手沾满血腥该付出的代价么,用他们的孩子! “?——?——” 琴音四起,欧梅和小悦已没有办法阻止,失血过多的两个人被羽菲周身的琴音排拒在外,只能瘫软在地上,双眼惊恐的看着双眼已经闭上,正抚着火凤琴,金发肆意扬起的羽菲。 此时的羽菲,仍是身穿那袭祭祀之服,在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微风中,她的金发飞扬着,一脸肃穆的她,令人屏息不敢直视。 此时的羽菲,好像随时都会飞走,都会消失不见,不是人间之物…… “北虎王,以苏羽菲这种决然的态度,你真的还要留下她的命吗?” 见羽菲已经开始运用起了圣女的力量,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也不少的喻少白,收起了看戏的心情,透着阴柔的身上一改之前的嬉笑,浑身严肃之情地问着身边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邺赫柏。 留下她的命吗?哼! “既然这是国师想要的,那么就留她一条命。” 邺赫柏在心底冷哼一声,这个让自己和北虎国屡屡受挫的“天龙之子”,她真正的作用对于邺赫柏来说,大概也只有解开暗龙封印,让她代替圣女看到他们邺赫一族是如何在这天龙大陆一统天下的作用了。 但是,国师却是要自己留着这个苏羽菲的命! 既然如此,对帮衬自己许多的国师,邺赫柏在不妨碍大局的情况下,自然也就选择了留下羽菲的一条命。 不过这也亏得苏羽菲自己运气好,在关键时刻居然怀有了身孕,这阵法是必死之地,更何况她又是开启阵法的人,这就更加使得她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但是对终究要死一人的这个结果,他们北虎国的国师却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让苏羽菲腹中的胎儿当那个替死鬼。 为此,他们还特意让云音给羽菲服用了国师配制的药物,为的就是将等会开启封印之后要付出的代价转嫁到羽菲腹中的胎儿上,虽然那个所谓的胎儿现在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只是,真的不在了吗? 这个念头在邺赫柏的脑海里稍纵即逝,不是他怀疑国师的能力,而是苏羽菲这个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为此,事情还未达成时,邺赫柏都不敢断言任何的结果。 那个有着圣女所偏宠的苍轩一族,和作为圣女的接班人,共同孕育出来的子嗣,真的能那么简单地作为他们的一枚棋子,就这样消失不见吗? 羽菲的琴音,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千百年前圣女的琴音再现,只是现在的她力量还未完全的觉醒,为此才会稍有偏差。 这点偏差,原本应该是致命的力量,可由于羽菲的腹中有了胎儿,而在邺赫柏的药物影响下,这本应由母亲供养给胎儿养分的情况变得逆转了。 变成了羽菲从胎儿的身上获取力量,达到全盛时期圣女的最佳状态,而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羽菲却犹不自知,还以为是自己的力量所致。 羽菲的愤怒,她的失去理智,这正是邺赫柏所想要的,也是他努力筹谋的。 这就是邺赫柏要当着羽菲的面,伤害小悦和欧梅,然后让白熊出现的真正原因! 就邺赫柏从种种关于羽菲的情报来看,她一向是一个冷静得好像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从南雀国一直到东楚国,羽菲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她的冷静,她的智谋。 如果没有戳中羽菲的弱点,没有找到她的要害,那么就算将她给困在这阵法中几天几夜,同样也得不到邺赫柏想要的效果。 更何况在苍轩炎烨那样强悍和周密的保护下,邺赫柏可不以为自己能将羽菲给困在这阵法中几天几夜。 为此,找到羽菲的弱点,将她给逼得失去理智,让她被愤怒的情绪所主宰,这就是邺赫柏所要做的。 而为了这个最终的目的,邺赫柏和青国联手,让他们不要隐瞒关于鲨鱼王的事实,不过关于这个,青国就算想隐瞒,估计也瞒不下去了。 而后便是喻少白,让他在羽菲的耳朵边,讲背叛她的人是得到她信任的云音,这虽然不能让羽菲完全的丧失理智,可只要一点点,一点点便好。 骆驼是怎么死的呢?它不是被身上的重物给压死的,而是被最后的那一根稻草! 而现在邺赫柏要做的便是将一根根的稻草往羽菲的身上放,直至她受不了这股压力,最终被压垮! 小悦和欧梅是那根稻草,在羽菲的面前承认自己以前做布下的种种阴谋,也是那根稻草,而后的雪熊,同样也是那根稻草。 结果是很好的,如果同邺赫柏预期的一样,苏羽菲愤怒了,在她的眼底,邺赫柏看到了蓝色的熊熊怒火,是那般的与众不同,那般的耀眼! 很快,自己的愿望就能达成了! 解除暗龙的封印,得到自己想要获得的力量! 他们邺赫一族会凌驾于众国之上,成为真正的王者,实现所谓的“和平、安定”的新局面! 罗亚没有忽略邺赫柏眼中的狂热,那是愿望即将达成之后的压抑不住的喜悦之情,而人在这个时候,最是没有防备,这并不是好现象。 为此,一直在旁边保护邺赫柏安危的罗亚,不得不向前一步,恭敬地道:“皇上,恕微臣斗胆建议,此时我们还是暂时退开为好。” “为何?”愿望即将达成,邺赫柏还想亲眼所见,又如何肯听罗亚的话。 “北虎王,苍轩炎烨那群人未死,随时都有可能到达这里,到时只怕,”会起冲突。 “菲儿——” 这喻少白的话未说完,罗亚最为不愿意看到,和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苍轩炎烨和武尤烈这伙人,并没有被满满的火药炸死,也没有被血族给咬死。 虽然苍轩炎烨和武尤烈等人都挂了彩,一看就知是经过浴血奋战才脱险的,可他们终究是通过了重重的阻碍,来到了这个阵法之地!虽然人数明显少了很多。 苍轩炎烨的一声怒吼,没有让在阵法里面,已经完全隔绝了外界的羽菲睁开眼,反倒是令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欧梅和小悦眼底闪过一阵希望之光。 “王爷,小羽有喜了,她有了您的子嗣!” 轰—— 如果将愤怒分为五个等级的话,那么刚才看见羽菲被困于这个阵法之中的苍轩炎烨,就已经达到了愤怒的最高级的话,那么现在的他,肯定是将这个愤怒等级给冲破了无数道! “喻少白,邺赫柏,本王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永不超生!” 金色已经不复存在于苍轩炎烨眼中,此时的他,眼底是一片血红杀意,除了杀戮外,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392 金色云海现巨虎 “喻少白,邺赫柏,本王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永不超生!” 苍轩炎烨一身冷凛之气地看着远处的邺赫柏和喻少白,周围似乎有浓郁的寒气笼罩着,手里的冰寒剑泛起阵阵白雾,这样强大的怒气,就连在阵法内的欧梅和小悦都有所察觉…… 被苍轩炎烨那燃烧着怒火的金眸盯着,喻少白背脊一阵发凉,不过表面上却犹自镇定地朝着羽菲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苍轩炎烨,你确定你还有时间来对付我们吗?” 这个由邺赫柏布下的阵法,是一个死阵! 只有活着的生命体进去,直至死亡,阵法结束了,对方的尸体才会出来,是标准的坚着进去,横着出来! 刚才的那阵爆炸,本就不是为了炸死苍轩炎烨他们,而是为了困住他们,拖延他们来这里的时间。 只是效果却出乎了喻少白的意料,南雀国似乎死了一个皇子——雀浦升,而其它的人,伤得也很重,真没想火浴山庄的火花箭是如此厉害的东西! 事实上,喻少白猜错了,不是火浴山庄的火花箭过于厉害,更何况在有火浴南这个火浴山庄的二庄主在的情况下,又如何不知要减少危害呢。 只不过在经过火花箭与炸药的联合作用下,在无数个青铜鼎里的血族,全部跑了出来,而其中没有被引起的大火给直接烧死的血族,才是苍轩炎烨他们接下来最大的敌人! 为了对应这些血族,武尤烈、雀成赫、苍轩炎烨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武尤烈和雀成赫都被血族不同程度的的抓伤了,雀浦升更是当场身亡! 那惨死的样子,直到现在雀成赫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那可是兄长雀成宇托付给他的皇子啊,却那样悲惨的死去了! 在听到喻少白的话后,脸上和身上满是血迹,不知有没有受伤的蒋如潮,立即想到了刚才在自己眼前被喻少白和青王给掳走的羽菲。 蒋如潮脸色神色一整,顾不上会不会被愤怒的苍轩炎烨给拍飞,拦在了他的眼前,同样对着阵法里面好像听不到他们声音的羽菲建议道:“王爷,救王妃要紧!” 这才紧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 还有,里面那两个眼底闪过惊喜,腹部却不断流着鲜血的女子。 蒋如潮一眼扫到小悦纯然兴奋的眼神,想着她那小小的身躯,平常被自己敲打一下,都鬼叫鬼叫着喊疼。 可此时,留了那么多鲜血,脸色都已经发白的她,居然没说一句话,没喊一声,这每每令蒋如潮想到,心底都是一阵抽痛。 该死的青国,该死的青王,居然将她也给牵扯了进来! 原本王妃就是怕这次远行过于凶险,才会将欧梅和小悦两个人给留在青国,并派了剩下的炎王阁与东楚国的精英保护,可没想到仍是着了青国的道! 被愤怒给侵占了全身的苍轩炎烨,在听了喻少白的话后,一身的戾气那是更加的重了,就连站在他身边的雀成赫和武尤烈,都不得不退开一些。 可蒋如潮说的也确实在理,这是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于是只见苍轩炎烨在冷冷瞪视了喻少白和邺赫柏一眼后,方转过身,看向了阵法内的羽菲。 “菲儿!” 这苍轩炎烨一动,蒋如潮和炎二立即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赞同的神色。 “赫王爷、西武王,还请两位一起出手!” 现在苍轩炎烨他们这边,除却雀成赫、武尤烈外,加上陪同的侍从,不会超过十个人,再加上他们的主要战斗力苍轩炎烨又跑去救羽菲了。 于是蒋如潮和炎二才会恳请武尤烈和雀成赫帮忙,否则就以他们现在的人数,和受伤的情况来看,别说胜算渺茫了,就连抗衡都成问题了。 “蒋二公子,这个自然!” 蒋如潮这才一开口,武尤烈和雀成赫自然是应承了下来,现在可是关键时期,再者对苍轩炎烨和羽菲,武尤烈本就和东楚国是同盟国,雀成赫对羽菲也因青雅王妃的事,而另眼相看,哪里会有不相帮的道理。 更何况在面对对他们设下圈套的青国和北虎国,他们自然是同仇敌忾了,出不出得了这个墓穴,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这件事,他们先不予考虑。 但是武尤烈作为一国之主,何曾这样着了别人的道,这心中的怒火当然也是压不下的,这口怨气,是怎么着也要从喻少白和邺赫柏身上讨回来的。 而别一个南雀国的代表雀成赫,他是威风凛凛的战将,虽然生于皇家,可是最为看不惯的,便是皇宫和朝廷中的勾心斗角。 这次青国和北虎国的联手,更是触动了雀成赫心中的那根弦,加上雀浦升的枉死,此仇不报,还真不是他雀成赫的作风! 远处一直观望着苍轩炎烨他们这边动静的罗亚,在见到苍轩炎烨没有向着他们这边而来时,心底是缓了一口气的。 不是罗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苍轩炎烨非人的实力会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连他们国师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和苍轩炎烨起正面的冲突,进行正面交锋。 为此,当罗亚在发现苍轩炎烨没有和雀成赫他们一起对这边发动攻击时,心底是真的减轻了不少的压力。 虽然当初国师为了以防万一,让他们带上了铠甲侍从,可在这个墓穴里危险重重,单是那些非人的实验品,和之后出岛时可能遇上的危险,就令罗亚担心不已了。 如果可以,罗亚自然不想拿出武力去对付苍轩苍轩炎烨,继续折损他们这边的战斗力。 眼见蒋如潮和雀成赫他们已经快逼近到眼前了,罗亚在将邺赫柏给护在身后道:“皇上,为了大局考虑,还是请您先回避一下吧。” 邺赫柏也是自幼习武之人,其刻苦的程度,和所学之绝学并不比江湖上的高手差,只是身为一国君王,他没有任性的权利,更不可肆意妄为。 心底虽然不悦,可邺赫柏想到羽菲解除了暗龙的封印后,他所需要做的事,只能冷冷轻哼一声,转身向着另外一个暗道先行退开了。 “罗尚书,喻将军,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位了。” 邺赫柏在五个铠甲侍从的簇拥下,留下那么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已经飞身来到罗亚面前,与他兵刃相接的蒋如潮,一见那个罪魁祸首邺赫柏要离开,黑色的眸底闪过一抹厉光,“炎二!” “刷——” 一声,在武尤烈、雀成赫、蒋如潮和罗亚、喻少白对上时,炎二突然从蒋如潮的后背飞蹿出来,速度极快地拦在了邺赫柏的身前,随后一个两个,赤褐色的身影,出现在炎二的左右两侧。 “皇上!” “哼。” 本来选择离开的邺赫柏心底就有一股子的怨气,这会见炎二居然避过了前方的阻拦,不怕死的追了上来,心高气傲的邺赫柏也不再选择退让,一摆手,就有一个铠甲侍从将一柄长剑给递了过来。 于是,一场激战,正式拉开帷幕…… 一边是激战,而另外一边,阵法内的欧梅看着苍轩炎烨用着冰寒剑不断砍着前面不知什么困着,不让他前行的东西。 一阵比一阵更加剧烈的“咚咚咚”声,接连不断传进了密切关注他的欧梅,和分心去看蒋如潮那边战况的小悦耳朵里。 当初在西武国寒山之上时,苍轩炎烨之所以能进阵法内,是因为羽菲的允许,同时也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 可现在,这个阵法又不是云亦尘布下的,没有考虑过苍轩炎烨的体质问题,他想要进去,自然是得费一翻功夫,且还不知费了这般的功夫,能不能顺利地进去! “锵——” 当冰寒剑又一次被那强大却无形的阵法给反弹回来后,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而在阵法内,用着自己的手压着腹部,不让它继续流血,想保持清醒的欧梅,急得真想嚷嚷,可又怕苍轩炎烨分心,为此另外一只支撑着青石板的手,只是死死地握紧,直至出血仍不自知。 “吼吼吼——吼吼吼——” 欧梅不可置信地大睁着眼,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只见苍轩原本就令人眩目的金眸,突然间亮得无比的刺眼,而后在阵法内的欧梅感觉到一阵狂风在自己顶着上方刮起,一抬头,就看见了方阵的上方出现了一片金色的云海。 “咚!” 而后在云海内冲出了一只散发着金光的巨虎,四足踏地,尘粒飞扬,发出巨响。 这头由气团组成的金光巨虎,偏首,对上了苍轩炎烨金光闪闪的双眸,而后在他还未动作前,眼前巨虎不知怎么回事,居然不断形象化,直至最后变成了实体! 而与它对视的苍轩炎烨,则是在小悦和欧梅的目瞪口呆之下,逐渐消失不见,最后冰寒剑,失去了握力的主人,“咚”地一声掉落于青色石板上,发出冰凉的声响,回荡在这空旷、诡异的宽敞墓室里……< 393 黑色漩涡的出现 “吼吼吼——吼吼吼——” 抽出长剑,被铠甲侍从保护在中间的邺赫柏,一见到在阵法内,从云海中冲出的巨虎,眼神立即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国师曾言明,苍轩炎烨是一个变数,如果不能将他给击杀于这个墓穴内,在施法时,也定然要将他给困着,不能让他进来。 原来邺赫柏还不以为意,没有什么放在心上,只因他知道那个阵法的厉害,在做了那么多次试验后。邺赫柏知道,进去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现在,进去是又不是苍轩炎烨本人,而是他兽化后的白虎,且那只也不知是不是就是“它”! 该死! 果然应该听国师的! “王爷!” 在听到巨虎的吼叫声后,正在激战中的人,都有分神看往阵法的中间,而其中犹以蒋如潮最为激动,为此他还被对方的剑给划伤了手臂,幸而雀成赫反应快,一剑将那铠甲敌人给挥退了。 当听到巨虎的声音后,炎二浑身皆是一震,看向那巨虎的眼神复杂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蒋二公子,别分心,阁主会将夫人安全带出来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在过了一会后,炎二却是以着异常坚定的语调对着蒋如潮如是说着,而后出剑的速度更加的迅捷,也更加的狠厉,让对方快要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原来如此。” 武尤烈看向巨虎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转为而后的了然,这期间只是短短的时间。 东楚国的神兽——白虎,这在天龙大陆的五国之中,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几乎大家都知道。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人能变化为巨虎,这样的事情,对于正常人来说,都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但是东楚国却将这件事广为流传,更甚至是将这样的皇子封为了“神兽”,成为了东楚国的一种祥瑞。 从这也可看出,东楚国的祖先,远见真的是实在远大。与其让人发现,当做异类喊打喊杀,不如将它现于世间,给予它能被保护的身份。 怪不得十三年前的鬼阎会将苍轩炎烨给掳走,为的无非就是觊觎这样的“神力”,只是亲眼所见之后,武尤烈不得不说,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震撼真的不小。 至于喻少白和雀成赫,那自然不用说了,他们的震惊并不小于武尤烈。只是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在眼下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在震惊过后,他们仍是开始了眼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一方是为了拖延时间,保护邺赫柏,一方是为了将主使者给抓住,尽快将阵法内的人给救出来。 两方目的不同,却是同样的拼命! “吼吼吼——吼吼吼——” 阵法内,小悦已经忘记了哭泣,泪眼模糊地看着在原地烦躁,不得要法接近羽菲,异常暴躁的白虎。 “梅姐姐,小白不会失去理智,伤了小姐吧?” 白虎以前在倚舞楼时,对羽菲的百依百顺,小悦是记忆犹新,可在知道了苍轩炎烨就是白虎后,小悦对这大魔头的信心,可是直线下降了,为此也怪不得她会由此疑虑。 原本还烦躁地嘴里不断喷出白雾的白虎,在听到小悦的声音后,虎圆虎圆的眸子,则是转向了她们这边,这不由让欧梅一凛,低声警告着小悦道,“小悦,别说话。” 对现在的白虎,欧梅已经不懂该如何应对了,就连小羽都受不住这个阵法的厉害。 这白虎,还真是不好说…… 我知道了,可是已经迟了,梅姐姐…… 小悦哭丧着脸,浑身颤抖地看着四足踏地,全身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虎,正向着她和欧梅走过来,心里后怕地低喃着。 “吼——吼——” 一连两声比之前不小的吼声,白虎停在了小悦的眼前,害怕的她闭上了眼,不敢看白虎那血盆大口,等待着它对自己的袭击。 在外面的蒋如潮,和在小悦身边的欧梅,都是心神一颤的看着,两个人,都不敢动,不敢说话,就怕一个不慎,触怒了眼前的白虎。 “啊——”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小悦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是后衣领子被叼了起来,向着冰寒剑所在的地方移动,而她的双脚则是在青石板上磨着…… 幸好! 欧梅在心底舒了口气,想来白虎还有着苍轩炎烨的意识,直到现在还顾忌着她和小悦的安全,虽然这只是不想让小羽担心,不过这就足够了。 当小悦靠在阵法的边缘时,她自己都还没有回过神,只能愣愣地看着白虎巨大、毛茸茸的身影渐渐走远。 其实吧,这大魔头是白虎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王爷,云音因为云护法的事,受了喻少白和邺赫柏的支使,对王妃下了药,那药对腹中的胎儿估计有害,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当白虎叼起欧梅,带着她一同前往小悦的所在地时,欧梅在看不见羽菲的情况下,一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股子地全部说了出来,只希望会对此时的苍轩炎烨有帮助,能快点将羽菲给救出来。 “王爷,这是个死阵,进来的人都活不了,但是奴婢相信您和王妃是不一样的!” 没有任何的回应,白虎只是将欧梅给放下后,就立即回了身,但是欧梅知道,苍轩炎烨听见了自己的话。 真希望,王爷和王妃能平安无事! 只可惜,事情没有欧梅想象的那般美好,因为之前那只体型巨大的雪熊。 “吼吼吼——” 不知之前是何缘由,那只体型巨大的没有和白虎起冲突的雪熊,在看到它将欧梅和小悦都带到旁边之后,突然就冲了过去,一时间,一熊一虎,扭曲着在青石板上殴打了起来! 对阵法中的一举一动,炎二虽是对着邺赫柏重重地攻击着,可是却没有将视线离开过白虎身上。 于是在白虎和雪熊扭打起来时,炎二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蒋如潮,短哨!是罗亚手上的短哨!” 被罗亚控制的雪熊,原本的目标就只有羽菲一个人,而如今羽菲在阵法内,摒弃了对外界的感知,就连雪熊都拿她没有办法,于是便退到了一边去。 但在罗亚发现苍轩炎烨不是以着人类的形态,而是白虎的状况在里面自由行动时。 于是在激战的空隙之下,罗亚便用着当初国师都他的法子,命令雪熊阻挠着白虎,不再让它靠近羽菲。 虽然现在的白虎如同雪熊一样,没有办法近得了羽菲的身边,而闭着眼的羽菲也没有发现白虎的出现。 但现在是这样,不代表之后还是这样,罗亚不能冒险让羽菲发现白虎的存在。 如果羽菲的愤怒不够支撑她去使用力量,打开暗龙的封印,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也只有失去理智的羽菲,他们才能将她一步步引起之前设置好的陷阱里,让她没有办法封印暗龙,而是照着他们之前布下的剧本,将暗龙的封印给解开! “锵——” 在炎二的叫喊下,蒋如潮立即发现了躲在旁边吹着短哨的罗亚,结果不用蒋如潮明说,他身边的几个人都全力将围在身边的铠甲侍从给隔开,空出位置和地方让蒋如潮去往罗亚的身边。 事情的严重性,雀成赫和武尤烈不会直到现在还看不清楚,虽然关于封印的事情,他们知道的并不详尽。 但是青国和北虎国联手,已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而他们所谋划的也一定是对他们有利的事。 无论如何,现在他们都不能让他们达成愿望,否则事成之后,南雀国和西武国就危险了! 为此在这个关键时刻,雀成赫和武尤烈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是以着自损一千也得伤敌一百的信念,浑身伤口不断地尽着自己的全力而战! 雀成赫就还好些,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而武尤烈,虽也是每日强身健体,不曾放弃练武,如果就以一个帝王来论,武尤烈的武功可以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只可惜现在面对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欧梅眼见白虎被雪熊死死地压在身下,虽然这会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占上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欧梅却是急得满头汗,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知小羽还受不受得了! “轰轰——轰轰——” 不过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欧梅担心之时,却突然发现在羽菲的头顶,在这个阵法的正中央,蓦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且它正不断吸收着底下的东西! 一时间,在墓室内的不论是石椅,还是其它什么东西,都不由自主地往上飘去! 对这惊异现象的出现,就连还在打斗的蒋如潮和邺赫柏等人,也停下了手,各自找了地方抓着,否则就要被头顶上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给吸进去了! “小悦,你呆在这里,我去帮忙!” 欧梅和小悦在见那个黑色漩涡出现后,皆是一惊,不过片刻的功夫,欧梅在摸到手边的冰寒剑后,眼底闪过一抹坚决,对着抱着巨柱的小悦道。< 394 消失不见的人们 “小悦,你呆在这里,我去帮忙!” “梅姐姐,你等等我,我也去!” 小悦一见欧梅拿着冰寒剑,困难地站起身,立即也随着站了起来,并以着坚定地眼神,对着欧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梅姐姐,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到达那里,是很困难的,就让小悦也一起去帮忙吧!” 这个小悦倒不是瞎说,此时黑色漩涡的吸引力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大了,如果是欧梅一个人的话,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那个吸力给吸了上去。 虽然小悦也没什么重量,但两个人抱在一起往前走,再加上一把巨沉无比的冰寒剑,总好过欧梅一个人往前去冒险来得好吧。 “好,小悦,走吧。” 小悦对羽菲的用心,欧梅如何会不知,只是想到她小小年纪,或许就要和自己一起命丧于此,不由心里一软。 但是在救羽菲的这件事情上,欧梅的心意和小悦是一样的,即使是要牺牲自己,她们也在所不惜! 毕竟如果没有羽菲,在这个世上,也早就没有了她们两个人,是羽菲给了她们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支持。 对于这份恩情,小悦和欧梅一直记在心里,而现在,是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大,所有的东西正不断的往顶上那个黑色的漩涡而去,就连欧梅和小悦向着羽菲前进的身影都快飘浮了起来! 别去—— 蒋如潮看着在阵法内艰难移动步伐,想尽办法不想被上空那个黑色漩涡给吸走的小悦,在心底叫着,可却无法开口。 只因如今在那个阵法内的,只有她们两个能帮忙了…… “吼吼吼——吼吼吼——” 白虎的吼叫声,让众人的目光全部都移到了它的身上,只见它已经翻起了身,将压在它身上的雪熊一虎掌给拍飞向上。 随着白虎的这个动作,雪熊在没有抓力之下,立即飞上了顶端那个仿佛没有尽头的黑色漩涡,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邺赫柏看着消失得连一根毛发都没有留下的雪熊,心底一阵惊诧!这和国师说得不一样! 祭祀的贡品,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在欧梅和小悦到达之前,就已经在阵法里灌注了大量的鲜血,这足以打开封印的缺口! 可是现在,显然那些鲜血并不够,那个漩涡还在不停的吸收能量,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国师算错了? 事实上,国师并没有估算错误,是苍轩炎烨化作的白虎进入这个阵法后,打乱了之前阵法的平衡。 这里封印的只是暗龙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为此才从封印之地出来的暗龙,必需要确保在这个地方,没有力量会危害到它,否则它会将那个威胁到它出世的“东西”给吸入黑暗之中,将之消灭,或者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小悦和欧梅的力量,暗龙根本不放在心上。而羽菲,北虎国的国师已经在阵法上动了手脚,让她腹中的胎儿作为祭品,留她一命。 在这个阵法里,羽菲现在对暗龙而言其实是一个死物,既没有力量,也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可是白虎就不一样了,它的存在已经让还未出现,甚至没有意识的暗龙产生了危机感,于是才会大乱,想要将这下面能增加它力量的所有生物给吸收进去。 只是这个暗龙所打的主意,最终在白虎强悍的力量下,宣告失败了。 “吼吼吼——吼吼吼——” 当所有的人都抱着身边的圆柱,就连欧梅和小悦都被迫找个地方抱着,不能再向前行时,白虎只是四足伏地,纯白的毛发飞扬着,就这样生生抵抗住了那个黑色漩涡的吸引力。 但是事情并没有完结,不知阵法中的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在羽菲身上泛出的淡褐色光芒,变得越来越弱。 而双眼紧闭,沉溺在自己世界中,双腿盘膝的羽菲,身子居然离开了地面,慢慢向上飘浮了起来。 “啊!小姐——” 小悦眼神很利,除却白虎外,就是她第一眼发现了一直稳坐在那里不动的羽菲的异常。 原本不动如山的羽菲,并不是她们最为担心的,而现在,情况却是直转急下,那圈淡褐色的光芒,越变越弱,弱得心急的白虎,纵身一跃,就咬住了羽菲的大红衣袖,将她给拉下了好几十厘米。 “小悦,我们赶紧过去!” 可问题来了,就算白虎那样咬着羽菲的衣袖,这也并不是长远之计,别说这衣袖禁不起这样的拉扯,没一会的时间便会被扯断。 且就现在白虎被拉着往前移的趋势来看,外面的蒋如潮等人都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那就是羽菲身上的吸引力量,似乎比其它人都强! 这暗龙意识,是打算吸收苏羽菲作为力量的源泉吗? 邺赫柏可比其他人明白得多了,在发现阵法出现问题之后,他眼睛一眨,便知道了这黑色漩涡的真正意图! 事实也确实如此,吸收已经迷失在意识海里的羽菲,这个强大的力量源头,是比吸收白虎来得方便和快捷,且还能增强自己的力量,估计出来后,还能将白虎给打败了! “王爷,您快把冰寒剑固定在青石板上!” 急急奔来的小悦和欧梅,前者快速地缠上羽菲的另外一边长袖,在自己细小的手腕上弄了好几圈。 而欧梅则是使力将冰寒剑给直直插进青石板下,然后在白虎的巨掌拍击下,这冰寒剑立即入了这青石板一半的剑身。 之后欧梅拉扯下头上的发带和身上的佩饰物品绸带,将它们在冰寒剑的剑柄上打了一个死结,再将羽菲的脚给绑在了绸带的另一端,事情前后发生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快得好像之前欧梅有经过训练一样。 “小姐,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 虽然不知道羽菲到底是怎么了,无论她们怎么叫喊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但小悦仍是不断地叫唤着,试图唤醒她。 “小白王爷,你倒是快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小姐要被拉走啦!” 这边唤羽菲不醒,急得已经哭出来的小悦,立即对着也在帮忙拉羽菲的白虎喊叫着。 “炎二,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进去吗?” 阵法里面是惊心动魄的过着每一分每一秒,可外面观察里面情景的人,心情也同样焦距,蒋如潮几次用长剑去击打那个看不见的无形阵法,却都是无果可终,急得他双眼泛红地叫嚣道。 没有办法,如果是云护法在的话,或许还有法子! 一片沉默,除了大风的呼啸声外,蒋如潮听不见炎二的任何回应,他知道,他们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只能这样煎熬的等待着了! “吼吼吼——吼吼吼——” “啊——” 一声怒吼,几声凄厉的惨叫,当蒋如潮急速回头,想要看清阵法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听到小悦那样的惨叫声时,却不料自己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白虎对着黑色漩涡摆着攻击阵势,口吐阵阵金色火焰,对着那从漩涡处伸出来的细长、敏捷的黑色触手。 而欧梅和小悦终敌不过这些黑色触手的攻击,被迫放开了羽菲,让它被黑色触手抓着以极快的速度而去。 但事情并没有完结,黑色的触手越来越多,不只对着白虎攻击,同时也下小悦和欧梅下了手。 当蒋如潮看见小悦的胸前穿过一根细长的黑色东西时,眼见她眼底的不甘和嘴边的血迹时,蒋如潮只觉得脑袋晕沉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阁主!” 炎二放开抱着的圆柱,已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那个黑色漩涡给吸进去了,只因他发现,越来越多的黑色触手出现,居然将白虎给全部包围在了里面,令他看不见任何一点的白色! “轰轰轰——” 已经被阵法内的诡异景象给震惊的众人,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觉得眼前一阵刺眼的亮光闪过,逼得他们不得不闭眼。 只是再睁眼时,刚才的狂风停下了,上空的黑色漩涡不见了,那个无形的阵法消失了,墓室内一片狼藉,而在阵法内原本应该存在的人和白虎,也都消失了! 最后,在这个偌大的阵法内,只剩下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孤单地躺在地上…… “不——” 《倾天凤女》上部 完 这本书在最初,我是将它取名为《天龙之子》的,但编辑说不行,于是就改成了《倾天凤女》,不过直到现在,我都还是觉得这两个名字都不太适合。 原本第二部的内容,是打算写羽菲又回到天龙大陆之后的故事,不过想想在现代,还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于是便接着往下写,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 现在在不透露第二部剧情的情况下,就先把简介给放上来晒一晒?。 两年前,她从这个悬崖坠下,穿越到天龙大陆,遇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狂霸之主; 两年后,她出现在一座古墓,回到现代,却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关于自己,关于那个人。 吸血鬼、猎血师,即使丧失了记忆,她仍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再次手染鲜血,夜夜不能入眠,日日头痛不已。 为了那段遗失的记忆,为了血棺中的残破白虎,她踏上了寻找真相的旅程。 封印之地的开启,时空隧道的凶险,胞妹的背叛,力量的觉醒,白虎的化形,身世的秘密,血族的阴谋…… 在付出巨大代价,揭开神秘的面纱,真相摆在眼前时,伤痕累累的她只庆幸,终于又再见到那个人!< 395 白熊的千年等候 很久很久以前,在天龙大陆上还未有西武国时,在西武国领域里的那座圣山,它还没有名字,不叫“寒山”。 在这座高耸,终年积雪不化,可是在这山上,却是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 这是一座有着两种极端气候的高山,一侧是皑皑白雪,万物凋零,另一侧则是葱葱郁郁,百花齐放,无限生机。 而在这有着两种极端气候的地方,居住着一群无忧无虑,体型硕大,全身雪白,能与雪山融为一体的雪熊一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想象,在这冰谷、冰山、冰雪遍布的地方,居然还会居住着一群这样的物种。 不知时光是怎样的迁移,当白熊已经成为稚童,在阳光微洒,遍地绿草,甜美的花香,葱郁的树木中奔跑时,突然见到了终其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画面。 在寒山之上的白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金碧辉煌的发,随风飘扬,一袭月牙白广袖乳白外衫,同色长裙,外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那最上等的羊脂美玉,细长的眉,湛蓝色的眼…… 此时的白熊还不知“绝色佳人”是何意,只知眼前这个与众不同,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比自己所见过的任何同族都好看,而她身上的气息,是那般的馨香,令自己不由想跨越过族长吩咐,无论如何也不能跨过去的界限。 “呵呵,小东西,过来。”琴音停下,那个令白熊迷醉的人抚琴的手停了下来,对着它招了招手。 鬼使神差之下,在同龄族人中一向老沉,也算机敏的白熊,竟是毫无反抗地就往着那个蓝眼,金发的女子走去。 在靠近那个异类后,白熊才慢半拍的发现,原来在这个好看的异类身边,不只有着自己,还有着各种之前它所见过的动物,如大虎、白兔、巨蛇,天上更是还有着飞舞的蝴蝶和鸟类…… 为什么,它们能如此和平的相处着呢? 白熊困惑地歪着脑袋,看着平日里会捕食白兔的大虎,现在它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竟然不到半米,可却相安无事? 对着这个半路跑出来的雪白、毛茸茸的小家伙,蓝眼金女的女子,眼底尽是爱怜地摸着它身上的毛发,轻声询问着。 “小家伙,你住在对面吗?” 而原本只听得懂本族语言的白熊,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听懂眼前这个好闻人类意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时间过得飞快,快得白熊觉得太阳太早下山了,而它还恋恋不舍地趴在那个令自己舒服的人类脚边,不想回居所,直到听她说。 “快回去吧,要不你的族人该着急了,明日我会再来的。” 于是,在有了这样的约定之后,白熊才依依不舍,一步几回头地又重新踏入了他们雪熊一族的地盘。 就这样,白熊与那个漂亮的人类隔三差五的便相约一起,旁边也总是有着闻琴音而来的其它动物。 白熊一直以为这样快乐、简单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可没想到,就在半月后,族长发现了它的异常,并偷偷跟着它一起前去。 “吼吼吼——吼吼吼——” {可恶的人类,快放开白熊!} 当族长带着一大群的族人——成年雪熊,出现在分界线时,年幼的雪熊惊呆了。 为什么族长要对它身后这个令自己觉得舒服的人类,这么凶呢? “呵呵,原来你的名字叫白熊啊,小家伙。” 面对一大群成年雪熊的威逼,身后蓝眼金女的绝色女子,没有任何的害怕之情,反倒是露出了一个令白熊着迷的微笑,第一次叫唤了它的名字,是那般的轻柔,声音中带着愉悦。 它也好想和这个漂亮的人类说话,只是现在的它,还什么都做不到—— “吼吼吼——吼吼吼——” {白熊,别怕,快过来族长这里!} 一见那女子的奇怪表情,和她所说的话,族长着急了,对着还摸不着头脑的白熊,就是一阵吼叫。 白熊,是它们雪熊一族这几代里资质最好,也最为聪慧的孩子。如果好好培养和修炼,一定可以化形为人,成为它们雪熊一族最为强大的存在! 正是因为白熊这样的体质,在它小时候就曾遭遇过居心叵测的人类和其它的兽类,为此白熊的双亲才会为救它而亡。 如今,当眼前又出现一个长得无比好看,却不知是何妖怪所化成的“东西”出现在它们面前。 且看样子,已经和白熊很熟,快将它给拐走的样子时,雪熊一族的族长,自然是愤怒无比,其中更是夹杂了无数的担心,就怕它们雪熊一族的希望,全部毁在那个蓝眼金发的女子身上! 如今寒山之上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不见乐观了,如果白熊再有什么差错,那么它们雪熊一族,就真的完了! “呵呵,雪熊族长,别那么凶,会吓坏白熊的。” 看了看雪熊族长一脸毛茸茸的样子,再看看在这里犹自迟疑不定的白熊,圣女笑了。 “白熊,先回去吧,没事的。” 轻轻推了推白熊的后背,圣女如无事人一样坐在了原地,而她身边那些因雪熊一族出现,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的动物们,则是躲在远处观望着这里的动静。 只是当白熊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后,雪熊族长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眼前这个人类居然能瞒着自己,在寒山之上呆了这么久,不可能会是普通人! 见雪熊族长的敌视,圣女不再多言,仍是如同之前那般,盘膝而坐,闭眼,将纤纤十指放在了小巧的火凤琴上。 一时间,悠扬的琴音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洋溢着,这会不只白熊,就连雪熊的其它族人都不想走开了。 这琴音,难道就是它们说的“那个人”吗? 雪熊族长,睁着原本就已经够大的眼睛,直直瞪着面前那个抚琴的女子,浑身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咿呀——咿呀——”<b 396 白熊的千年等候 “咿呀——咿呀——” {老雪熊,见了圣女怎么是这个态度啊?} 正当雪熊族长不信之时,天空中出现一个向下俯冲的巨大身影,不一会只见一只体型硕大,足足有一米多长的,通体黑得油光发亮的雄鹰,此时正睁着发光的黑瞳,一双锋利的爪子直直镶嵌进了一旁的巨石上,生生扎出一个大坑来。 “咚!” 在雄鹰的提醒下,雪熊族长在白熊错愕的眼神下,首先对着那个抚琴的绝色女子跪了下去。 “吼吼吼——” {圣女,还请救救我们雪熊一族!} 琴音停下,那个被白熊喜欢着的女子起了身,就似对着白熊一样地拍了拍雪熊族长宽广的肩膀,脸上泛着笑,温言道。 “雪熊族长言重了,正是因为有你们雪熊一族在,暗龙才一直被好好地封印着,是我该好好谢谢你们一族。” 于是在白熊还未明白过来之前,它只见族长将那个绝色女子和那只体型巨大的雄鹰,给请进了它们的居所。 而后族长和那个绝色女子,在石洞内聊了很久很久,久到白熊都差点跑进去,他们两个才出来。 “多谢圣女!” 白熊只见族长领着众族人,对着那个绝色女子,又是跪又是拜,早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剩下的全是崇敬。 直到最后,白熊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圣女”,是它们雪熊一族的大恩人…… 白熊是不知道什么是恩人,去问族长,族长告诉它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去问其它族人,族人告诉它,恩人就是最最重要的人,于是白熊此生有了最为重要的人,她的名字就叫做“圣女”! 当圣女和族长出来后,族长就叫了几个资深的族人,带着它们去了一个石洞,在里面开始了修炼。 白熊曾经偷偷去看过,族长它们这次的修炼和以往不同,在它们的中间,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这个时候的白熊还不知道这块不起眼的石头,是圣女以它们雪熊一族的特性,聚集了寒山之上的能够被它们雪熊一族所使用的力量特意制造出来的。 而在这汇聚了不少灵气的寒石上,只要是雪熊一族拿到到这块寒石,那么自身就会提升不少力量。 这原本该是为了保护雪熊一族的寒石,圣女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千年后的某一天,雪熊一族为了封印暗龙,居然使用着寒石,以着消耗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当年的好意,却成了束缚它们的东西! 当雪熊族长和族人正在努力增强自己力量的同时,圣女在白熊的带领下,在寒山之上逛了个遍,在四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白熊从来没有忘记过,在那些为数不多,但却异常珍贵的日子里,它曾经从圣女的嘴里听到过关于守护四族的事情。 说在她生活的地方,有着四个氏族,很热闹,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欢迎白熊去天空之城看看。 圣女的邀请,是白熊此生最为开心的事,在它看来力量无穷,生命无尽的圣女是不会消失的。 所以白熊一直在等着长大,等着能化身为人,去往圣女所说的天空之城看看。 但没想到,在白熊能化身为人之前,圣女的气息就消失了,那个白熊所向往的天空之城也坠毁,被黑暗给吞噬了。 由于圣女的消亡,寒山之上封印的力量减弱了,再加上人类的贪婪,助长了寒山之上黑暗的力量,逼得雪熊一族不得不运用当年圣女给的寒石,来 继续封印那个缺口。 一代又一代,每隔一年雪熊一族就要失去一个优秀、能力强大的族人来压制黑暗的力量。 直至最后,在无人可选择之下,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它们雪熊一族最后的希望——白熊的身上! 在白熊接下族长的职位后,它结合了雪熊一族所有的力量,将黑暗力量给封印住了整整两百年!可是它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生命的急速衰退。 而后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白熊只能怀抱着希望,期盼着在自己的力量完全消失前,圣女能出现,在相见一次,让他知道圣女是安全的,让他把这些本该属于圣女的力量还给她。 白熊一直等,一直等…… 从壮年等到年老,等到不再抱有希望,可在那一日,白熊却突然感受到了圣女气息的波动,于是他赶紧奔跑过去。 之后,在白熊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蓝眼、半金发,纤弱,一身疏离之气的女子。 她说,她叫苏羽菲。可白熊知道,她就是圣女的转世!他的等待,终于不再是虚幻,终于等来了自己所期盼的! 虽然眼前的这个“圣女”,已经忘记了千年前的记忆,在她的眼中,自己不再是当年的稚童。 可无论世间如何的变迁,在白熊的眼里,圣女永远都是圣女,即使换了一种样貌,性情有所转变,都仍是他等了千年的那个人! 白熊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带着圣女和圣女最为偏宠的苍轩一族来到了封印之地。 在凶险发生的那瞬间,白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当胸口传来阵痛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挡在了圣女的面前。 而自己的胸口正冒着黑色的血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也不再具有保持人形的力量,又变回了雪熊的样子。 当雪熊浑身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可那个时候的他,却不觉得害怕,还犹自庆幸,圣女没有事。 只是在看见圣女湿润的双眼,与痛心的眼神时,白熊有些自责,他居然让圣女伤心了。 可即使这样,白熊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千年前他不知道圣女发生了什么事,可那时候的他,也确实没有力量保护圣女。 但是千年后却不一样了,白熊有了保护圣女的力量,他也做到了。于是在将寒石交到羽菲手上之后,白熊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带着微笑地离开了这个它生活了千年,这个有着它和圣女美好回忆的地方…… 白熊一直以为,这就是结束,它的一生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在终于见了圣女最后一面,它应该没有任何遗憾地离开这个世间。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当白熊又有了意识,感觉到浑身的巨大痛苦时,它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人类所说的地狱。 但当白熊睁开眼,见到眼前昏暗中虚晃的人影,及耳朵边听到的话说时,它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 或许也不能叫活着,只是躯体仍在,意识仍有一点,可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白熊不知道那些不断给自己注射药物,给自己喝那些鲜血的人类,究竟知不知道的情况,但从他们给出的点滴信息中,白熊才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在当日那个黑色触手攻击自己时,它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国师”,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居然硬是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变成了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 白熊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寒山之上的它,在未修炼成人时,是偶尔会吃生食,但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更何况在有了圣女的寒石之后,它们雪熊一族变换了修炼的方法,基本上已经不再杀生,都是以野果裹腹。 因此,对现在又重新吸食鲜血这件事,直到现在还不能动弹的白熊,是很排斥的,可却没有办法抗拒。 但是白熊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更何况它还闻出来了,这不是动物的血,而是人类的血液,且还是温热、新鲜的! 眼前这些人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居然这样残害自己的同类吗?白熊不懂,可却没有办法摆脱现在的处境。 白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究竟过了多久,每日总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有一日,它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于是白熊不再迟疑,用力一挣扎,没想到轻易地就挣脱了一直束缚着自己,原本让自己动弹不得的铁链。 白熊高兴,以为自己终于能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可高兴都未过一刻钟,它就被掳了。 之后在白熊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裹得全身黑,只露出两只令人颤抖的黑眼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国师”。 在之后的记忆里,白熊只记得它听见了那个国师说“不错,不错”,然后它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于是不知过了多久,当白熊终于再次恢复意识时,它的耳朵边似乎又响起 了千年前第一次见到圣女时,听到的悠扬琴音,而后在它的眼里,出现了那个圣女的转世——苏羽菲。 白熊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它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听着苏羽菲的琴音,直到在它的眼底出现了一只通体全白,对着自己展现恶意的白虎。 接下来,一阵令白熊觉得刺耳的短哨声传来,它虽然还有着意识,可却是不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居然对白虎首先发动了攻击,于是一场恶战开始了…… {白熊,不能伤害它,白熊,不能伤害它——} 白熊死死压在白虎的身上,可是脑海里却是不断浮现着圣女的呼唤声,于是它松手了。 结果形势一变,白熊只觉得全身无力,然后它整个身上不断向上飘浮起来。 在这个飘浮的过程中,白熊看见了底下正奋力拉扯着不让苏羽菲上飘起的两个女子,及在寒山之上见到过的蒋如潮。 还看见了在黑暗中,不断给自己喂人血的那个人! {小东西,别害怕,过来。} 圣女! 当白熊在被黑色漩涡吞噬之前,它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千年前的那个温柔身影,于是所有的一切,它都想起来了! 它已经死了,却被人利用,被人操纵着要伤害圣女的转世! 幸好,幸好它没有真的伤害了苏羽菲,这样便好了—— 白熊在心底松了口气,坦然地面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可是它却不害怕,只因白熊知道,圣女在那里等着它……< 397 拍卖会上的任务 “各位,现在出示第一件拍卖标的物——‘凤莲镯’,拍卖底价3000万!”若大的方形舞台上,七八盏聚光灯汇集于面戴黑色面具的拍卖师与其前方直立在绸缎上的凤莲镯上。 “4号,3100万。” “7号,3200万。” …… “9号,6500万。” …… 拍卖师一报完底价,坐于包厢内,通过室内电脑观察拍卖物的20位买家便不分伯仲地开始竞标。 这是一场非正规暗里举行的拍卖会,所以它的拍卖标的物没有详细的介绍,值不值这个价,端看买家如何想;所以它的拍卖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出了这个舞台,他谁也不认识;所以它的20位买家全坐于包厢内,只通过电脑来竞标,或许他们是竞争对手,也可能互不相识。 但能出现在这里,他们就都有一个共通点,这20位买家绝对不仅仅是有钱,在某个领域或者某个行业他们都有着绝对的主宰权,且影响力极其深远,势力超出想像的庞大。 这也是此拍卖行不敢不请他们的原因,虽然也不知这20位买家对今晚的两件拍卖标的物感不感兴趣,但邀请函是一定要发的,没料到还真请来了这20位买家,拍卖行在开心能大赚一笔的同时也忧心着,希望这20位买家不会为了这两件拍卖标的物而大打出手,毕竟哪一位他们都得罪不起。 9号包厢内,坐于侧位的黑衣女子双腿交叠,纤白的十指交叉,湛蓝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凤莲镯’。 而在黑衣女子的另一侧,则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看不清他的容貌,可从室内昏暗的灯光中,可以看到他那双锐利深黑的眼睛不是看着电脑的屏幕上。 西装男一手置于膝上,一手拿着高脚杯,虚晃着杯里红得异常鲜艳的液体。 “喀”一声,9号包厢内一片昏暗,几秒钟后室内恢复明亮,仿佛刚才的断电不曾发生过。 “9号,任务开始。” 清冷的嗓音打破一室的沉静,而在黑色西装男开口的同时,9号包厢的门也已经关上了,而原本应该在另一侧的黑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 速度还是如此快捷,反应还是如此灵敏,就算是个人类,这种能力也高于普通的血族,怪不得能得主人的青睐—— 西装男修伊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原本应是漆黑的双眼,闪过一抹红光,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站在台上的拍卖师,与空空如也的原本用来展示而凤莲镯的看台。 好戏,开始了! 身材姣好,纤瘦的黑衣女子,自断电的时候起就提高了警惕,这并不是因为她知道任务即将开始,而是因为她惧黑。 而在修伊的话落后,黑衣女子,这个在修伊口中名为9号的纤瘦女子,便嗖地一声从包厢里奔了出来,以着自己灵敏的嗅觉,在混杂的人群中,追寻着丝丝血腥味,寻找自己的目标! 夜色下,混乱的人们没有发现,一个长发及腰,在皎洁月光下金发闪闪的蒙面女子,正快速地奔走着。 而在那阵快速的风中,留心的人会发现,那个蒙面女子有着一双湛蓝得令人迷醉的蓝眸,且在她的双耳上,有一对红得似有生命的耳坠,令人神往。 这次拍卖会是设立于一座人工岛屿上举行的,而要进入这个人工岛屿,除却船只外,就只有那条仅容两人通过的木桥。 此时的木桥上早已挤满了人,再加上a国这本就多阴的雨天,更是令人的视力受到了影响,只是这些不利的因素,对于9号来说,都不是问题。 她的嗅觉与视觉,早已超过了普通人,更甚至比有的血族更加的灵敏,为此在现在如今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去追踪一个嗜血人类,这完全不是问题。 9号追踪着由修伊提供的气味,从拍卖岛屿上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地进了漆黑的树林。 如果不是阴雨天气,月色没有被掩盖,或许9号会发现四周的异常。只是可惜,这个专门为她而设的陷阱,就是故意挑了这样一个天气,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树林…… “出来!” 当过去半个小时后,9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嗜血的人类只是一喂的逃跑,且又总是留下讯息让自己发现。 这样“悠然自得”的逃跑,根本不像是被人追着,反倒像是故意引着追踪的人,步步跟上对方的节奏。 于是,想通的9号,停了下来,将自己的武器,一把长约25公分左右的,能伸缩自如,用来专门对付血族的凤剑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哼,身为人类,却甘愿为血族的走狗!” 知道自己的计谋被拆穿的嗜血之人,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踪迹,从远处的一株树上连着跳了几下,就跃到了离9号七八米远的地方。 被阴雨淋得湿漉漉的嗜血之人,脸上的表情是看不清了,只是从他说话的语气及脱口而出的话来看,可以猜到他对黑衣女子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不满。 “身为人类,却因贪婪的欲、望,以着残忍的手法,杀害同族,并吸食同族的鲜血。” 见目标人物出现,9号并不着急,而对对方所说的话,9号连眼睫都没有动一下,就如对着一个死物般地,以着波澜不兴地口吻说着令对面的异变人类气得跳脚的事实。 “这样既不能称之为人,又不能称之为血族的异类,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别人?” 就在眼前那个原本讽刺9号不得,却被反讽的家伙气得准备直接扑杀上来时,不知何时在他的身后,又突然出现了两个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家伙,以着气定神闲地语气劝慰道。 “呵呵,兄弟,何必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那么多呢。” “也是,9号,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做人又何必如此锋芒毕露,这会就连血族都看你不顺眼了,想借我们兄弟的手,将你至于死地。” 原本正生着气的那个略偏廋的嗜血之人,在听到同伴所说的话后,心情顿时好转,想到了今天所布之局的缘由,看向9号的眼神都带上了丝得意。 “所以说,给血族办事又有何好处呢,他们还不是看谁不顺眼就想着办法除掉。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将我给逼到如今的境地,也不会遭到这样的杀身之祸!” 被他们唤作9号的蒙面女人,也不打算继续再和这群因服食了吸血鬼的血液,经过变异的人类再多说什么,只是摆弄阵势,冷言道:“多说无益,还是动手吧。” 虽然她从修伊那里得到的任务,只是清除眼前那个才变异没多久,因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四处虐杀未成年女孩的嗜血之人。 但是以下的情况来看,似乎还得多杀两个明显成年许久,隐藏颇深的异类,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何级别了。 “听说,为那群吸血鬼卖命的你们,全是猎血师里来的,不知吃了你们的血肉,喝了你们的血,效果会不会比那些未成年女孩的更好呢。” 已经认为必胜的瘦个子男人,在听到9号的话,在见到她摆弄的架势后,眼底红光闪现,似乎回想起了当时吃那些鲜嫩血肉的滋味,不由舔了舔舌,很感兴趣地自话自说着。 对瘦个子男人的美好想望,在他左边的一身紧身皮衣的高壮男人,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道:“呵呵,兄弟,等会尝过,你就知道了。” 对眼前这三个男人的自信,9号不由蹙眉,在特制口罩下面的嘴,也抿成了一条线,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由刚才的追踪情况来看,9号已经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中了计。而从刚才那个瘦个子男人所说的话来看。 似乎在血族里,有人出卖了自己,将她的行动告诉了对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弱点,对方必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瘦个子男人一阵得意的笑,经过异变后的细长黑指甲,变为了可怕的利器,和9号手中的凤剑相交,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响。 “我说9号,你别晃神啊!这样我们三个可是胜之不武了,哈哈——” 三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早就和“胜之不武”挂勾了——9号,湛蓝色的眸子一闪,在心里悱恻着。 “砰——” 和瘦个子男人正在交锋的9号,一直都在警惕着另外两个看不出实力的异变者,为此才能在他们攻向自己的第一时间,及时退开。 只是9号的速度再快,也没躲过对方的双重偷袭,最终左肩膀仍是被那像凤剑一样伸缩自如的细长,带有毒素的黑指甲给划伤了。 这样的剧毒指甲,几乎是每一个血族,也是每一个异变者会拥有的最基本的能力。 而对这种毒素的免疫力,像9号这种专门为血族肃清不可控制,会危害到血族存在异类的守护者,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 为此当9号在最初受伤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种程度的伤,在9号最初担任守护者时,没有少受过。< 398 吸血王的守护者 毕竟这种程度的伤,在9号最初担任守护者时,没有少受过。即使是在如今这种9号已经越来越强大的情况下,在异类抱着必死决心的情形下,9号也仍免不了受些轻伤。 只是今晚的情况,似乎有些异常。 9号明显的感觉到,在自己受了轻伤后,眼前的这三个异类,似乎并不着急要将自己至于死地,更甚至是避开了和直接交手的每个机会,就好像是在拖延时间一样—— 拖延时间?! 9号灵光一闪,湛蓝色的眸子,突然变得更加的清澈,让她整个人也瞬间变得更加冷凛。 那两个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穿着紧身皮衣的高壮男子,只见在9号的攻势变得愈加凌厉,发现她想尽早结束这场打斗后,突然往后退了去,站在远处呵呵笑道。 “呵呵,不愧是血族从人类里面特意挑选出来的,排名前十的守护者,这才几分钟的时间,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就已经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了。” 果然如此! 原来不好的预感,是这个啊—— 摇了摇变得沉重的脑袋,9号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血族里的人,出卖的不只是她的行踪和怕黑的弱点,还有对付守护者的药物! 只是拥有这种级别的血族,就连修伊都还达不到,那么又会是谁呢? 明明自己除了和修伊这个监视守护者的血族有过接触外,再没和其他的血族有过多的接触了。 那么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她又是从哪里惹到了其他的血族的呢? 这边同样和高壮男人退开的瘦个子,将自己被凤剑给削得只剩下三分之二的细长指甲放在口中舔了舔,眼神很是不正地忽闪着,说出了心底的念想。 “我说兄弟啊,我很是好奇,在那个口罩下面,这妞究竟长得什么样。” 不怪乎瘦个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他还没有变成异类之前,他是一个医生,是一个和血族有着密切关系的黑医。 “所谓的血族守护者,和普通人类相比,是有什么其它特别的地方吗?真想拿来研究一翻啊!” 正因为有着这样密切的关系,瘦个子才会知道用了血族的血液,能得到强大的力量,更甚至能有机会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这对于人类这样短暂而又脆弱的生命体来说,那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啊。于是瘦个子鬼迷心窍之下,以非法的手段,从血族那里得到了血液。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他克服了对血族血液的恐惧,不去细想成为异类之后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一口气喝下了那瓶血液! 于是,在经受了血族血液对他身体的改造后,瘦个子黑医,终于得偿所愿,获得了所谓的强大力量,同时也幻想着能得到长生。 而瘦个子黑医为了实现自己的贪念,又一次走上了歧途,不断杀害未成年的少女来维系现在的生命,并用着残忍的手段,对低级吸血鬼进行实验。 或许这个瘦个子黑医的最终目的,已经不再是获得长生不老这样直白而又简单了,他正在寻求获得更加强大力量的办法。 为此才会被特意地加入清除的名单中,更是由自出现后就一直稳占守护者排名第9,且从来不出错的眼前这个蓝眼、金发的黑衣女子来完成任务。 对于血族所选中的守护者,瘦个子黑医自和血族打交道开始,便偶有听说。 血族的守护者,在a国总共只有十名,他们全是由人类组成。而与守护者搭档的则是血族里级别高的吸血鬼,名为“搭档”,实为监视。 这十名守护者,除了a国吸血鬼的最高统治者翼王外,再无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不过就这十名守护者的杰出能力来看,很多吸血鬼和猎血师都暗自猜测着,他们应该出身于猎血家族,就是不知为何会服从、听命于a国的吸血王罢了。 但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就算这十名守护者的能力再出众,手法和能力再与猎血族相似,但在a国吸血王的势力范围内,猎血族也不会冒然出手。 别说这么多年来a国的吸血之主——翼王,并没有与猎血族交恶,并严格地控制着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吸血鬼不犯事,攻击人类等诸如此类的算是帮着猎血族的事情了。 单就是翼王组织守护者,肃清危害血族与人类和平的这点来看,就已经与其它吸血王不相同了。 因此就算猎血族对那十名守护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要平常没有冲突,他们自然也不会去找这十名守护者的麻烦,毕竟这十名守护者的背后,所代表的是a国吸血之主——翼王的势力。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让翼王手下的守护者被披上了神秘的面纱,以致瘦个子黑医在自信将要打败黑衣女子的此时,才会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事事还真是难料啊! 原本瘦个子黑医在听到自己被划入了守护者的肃清名单中时,还惶惶不安、害怕着,以为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可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居然有人,正确来说,该是有吸血鬼愿意帮助他,同他一起消灭这个名为9号的守护者。 这对瘦个子黑医来说,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虽然对方提的条件有些诡异,但对能逃出这个必杀令的黑医来说,赌上一把,又何尝不可呢。 于是在和那些人合作后,黑医与这两个前来帮忙的同类,高壮吸血鬼便一起设下了这个陷阱。 先是挑选了这么一个雨天,又在深夜的密林里,让9号丧失警戒心,并让其它同类去困住那个吸血鬼监视者,对9号用上他们给的药,将她给活着抓回去。 其中的一个高个子在听到黑医所说的话后,有些得意地摆弄了一下自己加过料的细长指甲,“呵呵,兄弟,别急,你的愿望就快实现了。” “嘿嘿——” 知道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的黑医,想到这之后自己可以对眼前这个9号守护者进行研究,血红的眼底变得更加的炽热了。 9号就那样手执凤剑,冷眼看着面前这三个吸血鬼讨论着以后要如何处置自己。 当湿冷的水滴落到自己身上时,9号并不觉得冷,浑身的粘湿感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有一种麻痹的感觉,从她受伤的肩头一直向四周扩散,且正以着她不能控制的快捷速度。 果然不是普通的药—— 翼王麾下的10名守护者,可以说是他在人类世界中最大的助力,为此对这些“珍贵”的部下,翼王可是一点不吝啬。 除了没有将自己的能力给予他们,没将他们转化为吸血鬼之外,翼王可是下了血本,在他们的身上注射了稀有的吸血鬼血液,不只将这10名守护者的能力提升了几个段数,且对一般吸血鬼的攻击和毒素,他们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而现在就刚才那个高壮吸血鬼的轻轻一击,就将9号可以说是无坚不摧的身体给伤得快要失去知觉来看,这次给黑医提供帮助的吸血鬼,不是普通的强大,身份可见不一般。 “砰——砰——” 当9号觉得意识越来越遥远,身体快要不听使唤,就连凤剑都快要拿捏不了的时候,突然她敏锐的听觉,让她听到了千米处的极大动静。 是修伊…… “呃,我说陈哥,那个监视者就快要来了,我们还是先把这个守护者给带走吧。”黑医虽然成了吸血鬼,虽然比普通人类来得强大,但他仍是胆小,惜命的。 对于9号,是他们之前就有了应对之策,可对那个传说中的监视者,瘦个子黑医真的不想和他对上,只因他从其它吸血鬼中听过太多关于监视者的传闻,他们的手段,无一不令人心惊胆战。 对远处传来的动静,另外两个吸血鬼自然也听见了,虽然他们仍是没有动作,但在雨夜里的氛围明显有所转变了,看来他们还是颇为忌惮监视者的。 或许是不想和监视者交手,以致和翼王对上,也或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总之看样子,这眼前两个来帮着瘦个子黑医的吸血鬼,并不想和修伊对上就是了。 其中的那个被黑医称为“陈哥”的吸血鬼,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蹙着眉,以着不悦地口吻对着黑医道。 “兄弟,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可以过去绑了她,我们绝对没有意见。” 虽然眼前这个9号守护者是中了他们的计,刚才他们也将药给弄进了她的身体里。 但是在时间上面,这个9号超出了他们的预估,顽强得令陈哥气恼,明明之前他就已经加大了药量,也多派了人手去阻拦那个叫修伊的监视者。 可是9号的久久未倒地,和修伊赶来的快速,都超出了陈哥他们的预估。对这个9号守护者,陈哥还是颇为忌惮的,否则就不会直到现在还不出手了。 “那,那还是在等等吧。” 黑医原本是害怕被监视者发现他们,但是在看到陈哥的态度后,只得诺诺地往后又退了一步。< 399 消失不见的九号 这两名来帮助自己的吸血鬼的能力,瘦个子黑医是知道的,现在既然陈哥都如此忌惮那个9号守护者的话,黑医自然不会去当那个出头鸟了。 “那,那还是在等等吧。” “咚——” 就在黑医退缩着向后走,并说完那句话后,那个蒙着脸,戴着特别口罩的,一直直挺挺站在那里,就如雕像般,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9号守护者,就那么突然地倒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令黑医的眼底闪过一阵惊喜。 他一直等着的不就是这么一刻么,现在终于实现了! 狂喜过后,黑医原本退缩的双脚立即改变了方向,体能已经高于普通人的他,不一会的时间,便来到了倒下的9号身边,伸出已经缩回指甲的双手,就打算将倒下的9号给抬上肩…… “啊——” 结果一声惨叫,出自瘦个子黑医的口中,而他的胸膛上,则是插着9号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凤剑。 “你,你装,” “你知道的太迟了,医生。” 蓝眸一眨,9号将凤剑自黑医的胸膛上抽回,而那个刚才还狂喜,如今只剩下后悔和恐惧的黑医,则是向着左侧慢慢倒下。 只是在这个倒下的过程中,黑医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就好像冰遇上了火烤一般,他的身体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正缓缓化成粉末,最后留在这个世上的,只有黑医曾经穿过的衣物,及那一堆灰白的不知为何物的粉末。 “果然是不能小觑的守护者啊。” 一直就觉得羽菲的突然倒下觉得有问题的陈哥,也不阻止黑医的靠近,就那样等着,果不其然,只是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黑医就被这个黑衣女人解决了。 “咚!” 这陈哥对9号的夸奖才说完,原本拿着武器的她,又一次倒地不起了,“陈哥,这回是真的了吧?” 另外一个比陈哥更为高壮的吸血鬼,自打见到瘦个子黑医被9号守护者给肃清之后,那原本就没收回去的细长指甲,似乎变得比之前更为细长了,在雨夜里泛着森森的寒光。 刚才见9号倒下时,这个高壮吸血鬼不是不想去察看一下,只是被陈哥斜睨了一眼,就这一下,让他比黑医的速度慢上了一拍,于是死在9号凤剑之下的,就变成了黑医。 但是就这么一下,就已经够让这个高壮吸血鬼后怕的了,吸血鬼不怕枪,不怕砍,除了害怕等级高的吸血鬼外,最为恐惧的便是猎血师的凤剑了。 这把不知用着什么材质而打造出来的剑,平常只要击中吸血鬼,普通一点的伤口不得复原,时间一久,就会死去! 而厉害一点的吸血鬼,伤口虽是能复原,但期间力量却是大减,同样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如果这把剑要是刺中了吸血鬼的要害——心脏处,那么就算是高级的吸血鬼,也只能等待死亡了,只需要很短暂的时间,这个被刺中心脑的吸血鬼,就会如同晒到太阳般,化为粉末…… “她护身的武器既然都脱手了,这会自然是真的。” 也就是这一个细节,才让陈哥发现刚才9号的异样之处,这人都倒地了,为何手里的凤剑却还是紧紧握在手里呢。 只不过有一点陈哥推断错了,刚才就算他没有制止高壮的吸血鬼过去,在瘦个子黑医过去的那下子,9号也不会对它进行攻击的,只因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今晚将瘦个子黑医给肃清,这是9号守护者的最终任务。虽然她已经听到了远方吸血鬼监视者修伊的声音,但是9号同时也知道,自己是坚持不到修伊赶来了。 于是9号才会决定在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前,虚幻一招,以着她之前收到的关于瘦个子黑医的性格,9号有八成的把握对方会中计。 而事实也证明,9号赌对了。 黑医急功近利,果然先来查看了,而那两个表面是帮黑医的吸血鬼,也确实没有来帮忙。 由此来看,或许从黑医变成吸血鬼,最后到要由守护者出手肃清,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一个局。 只是到底为的是什么呢? 当9号彻底晕厥过去时,她的脑海里闪现的就是这样一个疑问。 “陈哥,我们可以动手了吧?再不走,监视者就要来了!” 高壮吸血鬼在听到陈哥说这回是真的后,虽然心中是放心了不少,但是下手时,仍是再向他确认了一下,毕竟刚才瘦个子黑医死得实在是过于突然了。高壮吸血鬼可不想落得和瘦个子黑医的下场一样。 随着远处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陈哥没什么血色,比普通人本就偏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了。 “走。” 直到刚才计划明明实施得都很顺利,只有9号守护者的能力出现了偏差,而关于监视者,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但是连派二十名高级单翼血族和两名双翼去对付一个级别高的吸血鬼监视者,这样的程度还是不够吗? 这个修伊就算是双翼类型的吸血鬼,但是级别也不可能高过高级贵族吧? 只是陈哥虽然如此想着,可眼下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再去具体分析了,计划都已经实施到这个地步了,是绝对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明明在这十个守护者里,他们都已经挑选了一个排名倒数第二,且有着惧黑弱点的9号。 却没想到她的实力超出了原本的预估,就连和她搭档的监视者,在吸血鬼当中的级别也高出了他们的预料,只希望这次的行动和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 当修伊解决了那二十二名同类血族,来到9号倒地的地方时,地上她受伤所流出来的血迹,已经被雨夜里的雨水给冲刷得就连气息都快没有了。 幸而修伊并不是普通的吸血鬼,为此才能找到这个地方,只是终究还是太迟了。 在这漆黑得没有一丝亮光的雨夜里,如果有人经过的话,会发现一幕很讶异的画面。 一个身材高大只留下背影的男子,穿著名牌西装,打着深色领带,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脚下不知什么东西。 而天空落下的毛毛细雨,却没有滴落到他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绝了它们向这个高大男子靠近。而他就那样双手冷冷插在裤袋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犹自深思着。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先是困住自己,在放出黑医这个目标将9号给引来,再对9号下药,将她给活生生地带走。 不过,9号就算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啊—— 修伊看向地上原本黑医所穿的衣物,此时空落落地躺在地上,不用多想,他也能猜到黑医的下场是什么。 想到这里,修伊才从被设计的阴郁心情里走了出来,稍微有了一点清爽。只是想到后面回去后该如何交待时,修伊轮廓分明的下巴不由动了动。 这还真是伤脑筋啊,9号的身手向来很好,更甚至是高过了排名前三的守护者,这才让自己大意了,只希望回去后,主人能罚轻一点…… 撇了撇嘴,修伊的脸上露出一个不符合他气质地苦恼笑容,终于转过身,向着目的地前进了。 9号不知道自己在失去知觉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此时的她,却是觉得浑身都很燥热,而自己的脑袋里更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自己,比每晚入睡时的头痛更加的剧烈了。 “这是怎么回事?数据怎么都异常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博士,我们也不知道,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呀!” “快,再给她注射血清!” …… 纷杂中,9号只听见了这些闹哄哄的声音,只不过这些声音变得离她越来越远,而她身上的如火烧般的灼热,和比碾压身体更为难奈的疼痛,却是慢慢消失不见了。 身体好像越来越轻,飘浮在了一块柔软的棉层上,令自己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 当9号的意识和身体发生这些变化时,在这间宽阔的研究室里的那些身穿白大褂,穿着严密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慌乱地一直没有发现在透明玻璃器皿里的那个只身了白色实验服的女子,她耳朵边的两个如血般红艳的耳坠,此时正泛着诡异的光芒…… “菲儿——” “小姐——” “王妃——” “夫人——” “哧——哧——” {主人娘亲,主人娘亲……} 飘浮在云端的9号,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光亮全部不见了,四周顿时一片黑暗,且是最为令自己窒息得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 在这片黑暗里,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一些9号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称呼,那么地陌生,却又是那么地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人这么呼唤过自己。 “吼吼吼——吼吼吼——” 当9号正困难时,突然在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小亮点,不自觉地,她跟着这个小亮点往前走,而后听到了一阵悲愤难明的吼声,及一头庞大得几乎快到自己胸口那么高的,通体全白,站起来足有三米之高的白虎。< 400 遗失记忆的恢复 这是什么? 9号觉得在看见这只通体全白,有着毛茸茸的脑袋,及一双闪亮金眸的白虎时,不知为何心底竟是那么的温暖,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就好像她曾经认识它一样。 9号无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那头威风凛凛的白虎,可就在快要碰到时,眼前的白虎就如同幻影一般,突然消失不见了! 想也不想的,9号往前奔跑起来,向着前方那个消失不见的白色巨虎追去。 一定要追上,一定要! 9号在心底不断催促着自己,生怕会错过这个惟一能找回遗失记忆的机会。 没错,这个被吸血皇担任为自己守护者的9号,她没有自己的记忆。在半年前,当她第一次睁开眼时,看见的第一个人,正确来说,看见的第一个生物,就是那个名叫“修伊”的吸血鬼。 修伊告诉自己,是他的主人在古墓里发现了她,并带她回到了城堡,救了她。 醒过来的9号,没有关于过去的任何记忆,于是修伊问她,是否愿意留在城堡,是否愿意成为他的主人翼王的部下。 而9号,在听闻了关于吸血鬼的事情后,心里没有一点的害怕和恐惧,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并点头答应愿意成为守护者。 在这之后的半年时间里,9号由修伊训练,并告诉她所需要和不能做的事情,只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就打败了守护者里排名第9的人类,成为了9号守护者。 而在之后的四个月时间里,无论其他人类的排名是如何的变动,9号都一直坚守着自己这个排名号,既不上升,也不下降。这样的实力,令修伊叹为观止,但是对9号的态度,他却从来没有变过。 就算直到现在,9号仍是搞不清楚修伊对自己的看法,就在城堡里其它吸血鬼对修伊的态度来看,9号直觉地知道修伊的身份在吸血鬼里并不低。 而这种等级身份的修伊,又为何会担任自己的监视者呢?难道只是因为她第一眼所看到的生物,是他,所以修伊才会想要对自己负债吗? 这样的理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不管修伊愿意和自己成为搭档的理由是什么,9号仍是过着自己的生活,接任务,肃清目标,然后回到自己的居所。 就那么睁着眼,呆呆地坐着,看日升日落,努力回想着关于自己过去的一切,只可惜无论9号怎么做,都只是徒劳。 于是每到夜晚,9号都会从梦中惊醒,冷汗泠泠地回想着梦中的情节,可都是无功而返。 而即使让室内一片灯火通明,也驱逐不了心中的黑暗,日日都头痛不已,可却仍是想不起任何的事情。 有的时候,当9号站在反射镜子前,看到自己明明是东方人的面孔,却呈现出西方人的眸色和发色时,她都会困惑。 自己究竟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如果自己是混血的话,那么是否该去东方寻找一些能让自己恢复记忆的蛛丝马迹? 对9号来说,其实没有记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内心的空虚,和那抹不知因何而起的痛楚。 只要每每想到自己没有记忆,忘却的可能是不应该忘记的人和事时,9号的心就如有刀割般,时时在滴血。 究竟自己忘记了什么? 于是当现在这个梦境,和以往的每个无法回忆起的梦境相比时,9号自然是想要尽一切办法将它给牢牢抓在手里! 只因9号有预感,只要她追上了,就能想起了,一定能! 一阵刺眼的亮光,出现在9号的眼前,令她不自觉地闭上了湛蓝色的双眸,而后当她再睁开时,她发现自己正站在高处,而底下则是一片狼藉,还有一些服饰怪异的,如同电视上古代人才会穿的装束。 “不——” “王爷,王妃!” 9号内心有些触动地看着一个身着褐色衣物,只露出两个眼睛的男子,脚步踉跄地往正中间而走。 而其中一个嘴里叫嚷着“王爷,王妃”的浑身都是斑斑血迹的男子,则是体力不支的跪地不起。 他们在做什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心!} 正当9号内心怪异地想着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时,却突然看到有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也满是血迹的男子,突然手里拿着长命,就向着那个跪地的男子刺去。 这一幕令在上空看着这一切的9号,心里顿时一紧,不由大声出声警告,只是她的声音传达不进下面那个跪地男子的口中。 于是9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带血的长剑刺进那个男子的胸膛,而后又无情地拔出。 这短短的时间里,底下的一群人,就又开始打斗了起来—— “吼——” {菲儿。} 颤抖,未转身,9号的脸颊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她也不知为何,只是听到那样熟悉的冷冽嗓音,她就控制不住身体,自然而然地先有了反应。 “吼——” {菲儿。} 9号低下头,看着在自己右侧出现的那个毛茸茸的,睁着一双亮锃锃金眼的白色虎脑袋,她看见了它眼底的喜悦,看见了欣慰,看见了爱恋…… 白,苍烨炎烨? “烨!” 所有的记忆如同挡不住的奔腾潮水般,一时间全部涌进了9号,也就是苏羽菲的脑子里,那些遗失的记忆,都回来了! 羽菲的脸色刹白一片,她睁着湛蓝色的双眼,眼中却是没有焦距。而此时她脑中的一幕幕,却是将她给拖入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因失忆,而被中断的记忆,就如突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将那些原本被堵住的地方全部给冲散了开来,所有的记忆,在一刹那间豁然开朗了。 当时自己中了邺赫柏设的圈套,一心沉浸于悲伤之中,只想快点封印暗龙,不再让梅姐姐和小悦受到牵连,更不想让烨受伤。 于是羽菲摒弃了外界的干扰,一心抚琴。只是当她睁眼时,却看见自己正向着头顶上的巨大的黑色漩涡飞去,而在她的头顶,白熊受控制的双眼,正恢复清明! 情急之下,羽菲低头正想想办法,却看见了和她一起向上浮起的白虎、欧梅和小悦! 一时间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羽菲,就那么直直地掉落了头顶上的那个巨大黑色漩涡中…… 羽菲当时因身体不受控制,和白虎他们一起进入了那个黑色漩涡中,那个地方漆黑得就如涂满墨汁的沼泽,令人无法呼吸,周围更是充斥着能将人瞬间碾碎的狂烈风暴。 羽菲就算是拥有了圣女的力量,但她仍是一介凡胎,更何况在那个黑色漩涡中,又有暗龙的力量在作祟。 于是在初入黑色漩涡时,羽菲的身上就开始不断迸出血水,在整个人遭到重击的同时,羽菲看见了同她一起进来的白虎,它全身的血肉都已经被碾碎,血浆在黑色漩涡里是那么的醒目,刺痛了羽菲的心! 白虎身上的皮毛除了后背还算完整可以看之外,整个腹部都已经血肉模糊了,可即使如此,它仍是奋力向着羽菲所在位置靠近。 正回忆着过去的羽菲,眼里不断地流着泪,她不知道白虎究竟努力了多久,只是最终白虎如愿了,将当时的她给用力护在了怀里,圈着她将这黑暗漩涡里的所有风暴,都承受了。 黑暗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漩涡里,羽菲只觉得整个身体正不断地被挤压着,最后就连灵魂似乎都要被挤压出了这个身体。 羽菲入手可及的,除了如刀片一样的见不到形体的暴风之外,就是白虎留下的滴滴血肉了,心里悲痛着,羽菲反手将白虎给死死抱着。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终死去时,身边会伴着白虎,这样,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这么想着的羽菲,在不久后就失去了意识,为此她才没有看到,当她和白虎就连身躯都要保不住的时候,她和白虎身上的血红石却突然发出一阵红光。 将那些围绕在她和白虎身上的黑色触手给震慑退开,并将他们给包裹在其中,直至从这黑色漩涡中冲出,落到了一个古墓中。 这便是羽菲最后的记忆,或者可以说,是她从自己的血红石中所“看”到的记忆。 “烨——”羽菲从乳白色的床榻上坐起,满头大汗,泪流不止地失声惊叫着。 坐在真皮沙发上,优雅地摇晃着杯中新鲜血液的修伊,在看见羽菲醒来后的状况后,倒是一点也不吃惊。 “哦?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啊,9号?” “它在哪里?它在哪里!” 床铺上的羽菲,眼底的湛蓝色不复存在,泛着丝丝猩红的血红,妖异地呈现在她的眼底,令此时的她,看起来有着异样的妖艳之美。 “9号,冷静,冷静!”修伊眉毛挑起,看着羽菲那比自己更加亮丽的金发,在平静的空气中居然肆意飞扬着。 “修伊,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告诉我,那只和我一起出现在古墓的白虎,它在哪里!” 每说一个字,羽菲的心底就淌一滴的血,可是即使如此,她仍是想要知道苍轩炎烨化形后的白虎在哪里,它是否还存在……< 401 不屈白虎的骸骨 “修伊,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告诉我,那只和我一起出现在古墓的白虎,它在哪里!” 羽菲咬着牙,将指甲给镶嵌在肌肤里,用着痛楚折磨着自己,只希望从修伊的口中,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它,一定要还在!一定要—— “它还在古墓里,当时主人只救了你,所以,” “带我去古墓!” 听到白虎的躯体还在那个古墓,羽菲已经顾不上自己不适的身体状况,立即掀开了被子,对着修伊就是一道命令。 这有没有记忆,还真是差了一大截啊—— 除了自家主人之外,还没有被人如此勒令过的修伊,灰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有趣,也不阻止羽菲,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倒是态度配合地率先打开了房门,向着古墓而去。 反正主人也没有说过不能带9号去古墓,那么自己这样做,并不算违背命令吧?边走着,修伊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着。 跟在修伊身后,急得差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套上的羽菲,自然不会知道修伊在想什么,此时的她一心只想见白虎,只想见那个在危难时分,不顾自身,仍是想守护她的苍轩炎烨! 这座羽菲已经生活了近半年的城堡,直到现在她仍是不熟悉的,只因除了训练场所及必要去的地方外,绝大部分的时间,羽菲都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从不踏入其它地方半步的。 为此当修伊带着羽菲,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座有吸血鬼特意守护的地下长廊的入口处时,羽菲湛蓝中带着红血丝的眸子,不由一动。 那个自己被发现的古墓,羽菲是没有印象,可是这座古墓出现在城堡里,不是有点诡异吗? “修伊先生,您要进去?”在长廊的入口处,其中一个吸血鬼护卫问着修伊,可眼神却是看向了羽菲。 “是的,打开。” 就算羽菲是9号守护者,但对吸血鬼来说,人类永远都是敌人!特别是拥有着能击杀血族,能使用凤剑的人类! 但是修伊的身份明显不同一般,为此就算那个吸血鬼护卫眼中有敌意,也仍是选择了放行。 “你要做什么?” 当羽菲要跟着修伊进入入中时,那个吸血鬼护卫却突然站到了羽菲的面前,这令她不由倒退了一步,口气不善地质问道。 “例行检查,请配合。”冷淡的语气,疏离的姿态,和对修伊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哦,对了,我忘记说了。” 一直往前走的修伊,在听到羽菲和护卫对话后,灰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愕愣,随后才一拍脑袋,有些抱歉地对着羽菲解释道:“9号,要进这古墓,你得接受检查,这是惯例。” 惯例?那你怎么不要? 羽菲皱眉,心里虽疑问,可为了见白虎,她仍是配合地让吸血鬼护卫用仪器在自己身上进行了扫描。 例行检查完毕后,羽菲在修伊的引领下,沿着地下长廊的自动扶梯,缓缓往下,进入了这个令羽菲激动不已的古墓,只因这里面有白虎! 站在自动扶梯上的修伊,正尽责地告诫羽菲要注意的事项时,一回头,却发现对方正魂游太空,顿时有点气恼了。 “古墓里还有其它东西,9号你可千万别动,否则要是主人问起来,我也没有办法替你,喂,我说9号,你有在听吗?” 这人类也太狂妄了吧,想他堂堂修伊大人在和她说话,居然还敢走神!不过,算了,就以9号这样的状况,估计也不会注意到其它的地方,这样就更好啦。 不得不说修伊是心态很好的一个吸血鬼,在见羽菲不理自己的情况下,还能这么自娱自乐地安慰着自己,一点也不像外界认为的那样,吸血鬼都是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 果然,谣言什么的,都是不可信的。 就这样,自动扶梯不知何时已经将修伊和羽菲送到了这个入口处的内部,当扶梯停下来后,羽菲不由抬起头。 这个所谓的古墓,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沉浸在黑暗之中,相反,古墓上方居然还有着玻璃,且玻璃上还绘画着蓝天和白云。 在特殊的灯光处理之后,让由下往上看的人,有一种置身郊外的空旷感,而从不知哪里通风处吹出来的徐徐凉风,更是令人完全没有置身压迫空间的窒息感。 这样的地方,为何会被叫做“古墓”? 直到现在,羽菲才发现,原来吸血鬼和人类的观念,真的存在着很大的落差。 修伊并不知道羽菲在想什么,这个地方,主人从来都叫它“古墓”,而唯吸血皇马首是瞻的修伊等人,自然也不会去细想,为何这样的一个与古墓完全不同的地方,会被叫上这么一个名字了。 修伊带着羽菲走进其中一个石门后,与刚才的地方想反,这个墓室里陈列 着许多珍贵的东西,就犹如博物馆一般,埋在墙角的地灯则是发出柔和的鹅黄色灯光,让这里面的陈列之物多了一种柔和之美,不再是死气沉沉。 “你们主人,还有收藏的爱好?” 对这里面陈列的东西,羽菲是没有仔细看,只是粗略一眼扫去,就能发现这里面有着价值不菲的古董,明明该是国家博物馆收藏的东西,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 以着吸血鬼的高傲性子,羽菲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里的东西是假的,只是一个吸血鬼还有着这种爱好么?他真当自己是人类了啊? “呵呵,就主人的说法,活得久了,总会培养出一点兴趣爱好来的。” 对羽菲口中的不以为然,修伊也没因她语言上冒犯了自己的主人而不高兴,反倒仍是好言好语地解释着。 对修伊温和态度,羽菲不再继续言语,似乎拿捏不住眼前这个搞不懂是何等级的吸血鬼的真正意思。 她是人类,还是猎血师,就算现在的她眼睛和发色都变了颜色,可就五官来看,羽菲不信,吸血鬼里会没有她的资料。 吸血鬼的生命太过漫长,有的资料猎血族里没有他们的资料,这是很正常的。 可是人类就不一样了,就算保密措施做得再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是吸血鬼用了什么办法,又或者是人类中出了叛徒。 这有名的猎血师资料,都是会被收归进吸血鬼世界的档案中的。虽然就眼下来看,羽菲知道自己身处的西方,而之前她都是在东方活动的。 可就算如此,苏氏猎血师的大致资料,这里应该还是会有的吧? 怎么眼前这个修伊,仿佛对自己不认识一样? 而修伊口中的主人呢?他也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吗? “哦,9号,到了。” 修伊自顾自地走着,直至到达目的地,才停下,对着羽菲比了比约三十平米内,只留有一具棺材的空旷地方。 羽菲心底颤抖着走上前去,透过棺材表面的有机玻璃,方看清了里面那巨令她痛心的躯体。 在棺材里面趴着的是一具已经僵化的成年白虎,它的体型颇大,伏在地上,身体呈现半圈状,看那样子,似乎是想用身躯守护着什么,只不过现在那处它想守护的地方,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羽菲双眼泛红,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簌簌往下掉了。她知道,她都知道,白虎这是为了保护自己! 白虎的姿势似乎是在做什么拼死抵抗,此时的白虎整个身子里面已经去了一大半的血肉。 只是它的骨头仍是不屈地支起了身上的皮毛,而在那层雪白的皮毛上面,则是有着斑斑的血迹,由此可知在那个黑色漩涡里,究竟是怎样的凶险。白虎现在的姿势,就如在此伏着数年,或许是几十年,又或者几百年。 它,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死,死的却会是强大如苍轩炎烨的他呢! “呜呜——呜呜——” 终于悲恸不已的羽菲,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在默默观察她的修伊注视下,低声呜咽了起来,就好像年幼的困兽一样,小声地低泣着,令人心怜。 只可惜我们的修伊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活了很久很久的吸血鬼,就连修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正常的七情六欲了。 更何况,现在在棺材里的白虎,又不是真的没救了,它还没有完全死透啊,只不过要恢复到从前,还需要时间罢了。 只是修伊不懂,为何主人不直接将它给救活,还要这样浪费时间。 “苏家的猎血师,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羽菲浑身一震,只觉得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到令她腿软,不能动弹的巨大力量,一时间,羽菲就连悲伤的情绪,都被身后那股强大的力量给冻结了。 修伊一向清冷的嗓音里,透着无比虔诚的恭敬之意,羽菲用眼角余光,看见了他西装笔挺的身子,正低伏着。 “主人。” “难道狄庚斯亲王,拼尽全力留下的子嗣,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吗?”< 402 失而复得的幼虎 “难道狄庚斯亲王,拼尽全力留下的子嗣,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吗?” 不咸不淡的嗓音,却是犹如惊雷一样,在羽菲和修伊的心中投下了巨弹,以致让恭敬的修伊,错愕地抬着头,失声对着羽菲叫道。 “什么?9号是狄庚斯亲王的子嗣?!” “修伊,你太吵了。” “是。”因为实在过于震惊9号的身份,修伊一时间忘记了翼王还在这里,在失了分寸后,听到翼王的警告后,立即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羽菲颤抖着转身,不知是因听到身后吸血王的话,还是因他散发出来的可怕力量。 当羽菲的视线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从额头到下颚都被一个银白色月牙形面具遮住,只露出他那薄薄的抿成一条线,没有血色的唇。 这就是a国的吸血皇——翼王! 羽菲努力克服心中的惧意,将目光与高高在上的翼王对上,固执地反问,“翼王,你怎么能确定,我是他的孩子?” 自己和羽忻是吸血鬼和人类的孩子,这一点,除了苏氏里面那几个老家伙外,羽菲相信这世上没有其它人或者吸血鬼知道了。 可眼前这个吸血皇又是如何判定的呢?还是说,他在套自己的话? “不愧是狄庚斯的孩子,有胆量。”翼王覆盖在月牙面具下的白唇一张,掩覆于长睫之下的目光对上了羽菲的,竟是一翻称赞。 听得修伊在旁边啧啧叫奇,主人可是多少年没有称赞过他们了,更别说是区区一个人类了。 “血红石里有狄庚斯的力量,要不然,你以为你如何能打破本皇的结界,从时空裂缝里掉落到此处。” 对羽菲的质疑,翼王并没有发怒,只是就事论事地将事情阐述出来,脾气好得令羽菲都觉得心惊。 “如果他是亲王,为什么不带母亲走,为什么要选择相信那些伪善的猎血师!” 这是当羽菲发现真相时,便一直苦苦压抑在心中的疑问,可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也没有人可以问。 于是在面对这个认识自己亲身父亲的翼王时,羽菲终于忍不住将压制在心中的怨念喷发而出了。 吸血鬼的亲王啊,那是一种怎样强大的存在,如果是强大的猎血家族,或许还能与亲王级别的吸血鬼相制衡。 可是苏家,当时已经没落了,具体来说,苏家只是四大猎血家族里出来的分支,他们的力量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强大。 为此当年的狄庚斯,是有机会,也有能力将其给灭杀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狄庚斯不灭杀苏氏一族,也有很多种办法将羽菲的母亲给带走。 可是狄庚斯却是选择了最为糟糕的一个办法,牺牲自己,封印自己所爱女人的记忆,留下他们爱的结晶,放到苏氏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泪落,羽菲全身无力地向身后的棺材靠去,似乎是在问着翼王,又似在自问着,“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吸血鬼?” 终究,是敌不过心中的念想,羽菲脆弱地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生父的事情,那个因爱而消亡的吸血鬼,她的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挚友、宽厚、仁慈,一个不应该是吸血鬼的吸血鬼。” 母亲,原来你所爱的,竟是一个这样的吸血鬼—— “砰!” “啊,主人,9号晕倒了!” 在旁边听得正津津有味的修伊,在听到一声巨响后,方才抬头,没想到入眼的就是满面泪痕的9号,正倒在棺材的旁边,一脸的苍白。 “带出去。” 翼王掩藏在月牙面具下的瞳眸半阖,嘴一张,对着修伊命令道,而后就如他的突然出现般,又骤然消失了。 修伊眨巴了下眼睛,自然是遵照了翼王的命令,将羽菲给抱了起来,往她的房间而去。 只是离开前,修伊的灰色双眼,又往玻璃棺材看了一眼里面的白虎尸骸。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妖兽啊—— 狄庚斯亲王的女儿,果然不是普通人! 是夜,静得就连窗外的风声,让在床上醒过来的羽菲,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间自己住了半年之久的房间里,灯全部都开着,如果不是看见窗外的月亮,还真的让人想不到,此时竟是夜晚。 羽菲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当她此时醒过来时,却没有想要立即起身,不是因无力,而是因为心太累、太苦,需要时间来消化之前在墓室从翼王那里得到的讯息。 吸血鬼亲王,她和羽忻居然会是吸血鬼亲王的孩子! 就羽菲之前在苏氏里学习到的关于血族的浅显知识里,她知道吸血鬼亲王,最起码都是活了五百年以上的,拥有强大的能力,只是亲王大都居于幕后,不常现于人世。 而她和羽忻的母亲,居然就那么凑巧地遇见了一个,这真的难道只是巧合吗? 羽菲眨了眨因流泪太多,又干涩又红肿的双眼,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湛蓝色的眸子,不由变得更加的深邃。 这个世间,没有所谓的巧合,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命数,而背后操纵的那只黑手,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这座城堡的主人——翼王,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吗? “咦,9号,你醒啦?” 刚从翼王那里回来的修伊,只是顺便来看一下羽菲醒过来没有,他见床铺上的人影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她仍昏睡着,可里面的呼吸却是乱了。 “你醒了正好,刚才主人让我给你传话。” “翼王说什么了?” 对于自己有幸见了一面的翼王,羽菲说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说尊敬谈不上,说害怕也不至于,只是他的气场太强大,强悍到让人不敢直视,那样具有侵略性的眼神。 或许这跟羽菲兼有人类和吸血鬼的血液有关,只因她是两者的融合者,为此并没有偏向任何的一方。 这应该也就是羽菲在失忆那段时间里,能担任守护者,并没有对血族产生强烈排斥的原因。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羽菲就算从小是在人类世界,并在猎血师的影响下长大的。 但是对血族,除了那些罪大恶极的之外,羽菲并不是每一个都能痛下杀手。 就如对修伊,这个血族里身份明显不低的吸血鬼,他的身上没有残忍的血腥味,因此羽菲也没有对他产生过杀意。 修伊身着一套黑西装,双手洒脱地插在裤袋中,倚靠在墙壁边,闲散地对着自床上坐起的羽菲,说着翼王的交待。 “喂,9号,你有在听吗?” 只是当修伊自顾自地说完后,他发现羽菲的双眼仍是没有焦距的,这不得不让修伊怀疑,难道自己之前都白说了吗? 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羽菲的内心几乎都没有挣扎,居然就选择了加入血族的阵营。 “我呆在这里!” 不是因为自己生父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想要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是因为想再见到那个金眸的霸道男人! “相对的,翼王必需让它变回以前的样子。” 羽菲知道,现在的她,只有借助血族的力量,才有可能让白虎重新变幻成人,否则终其自己一生的时间,都可能无法再见苍轩炎烨一面! “这个和你自身努力是很重要的,不过主人是很大度的,为此给你准备了一个见面礼。” 修伊眼见自己所说的话,羽菲全部听进去了,且正如翼王所说的做了这个算是叛逃的选择后,灰色的眸子里露出兴味的神色。 门一打开,修伊对着外面招了个手,在羽菲的注视下,从一个铁笼子里拎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全白的一直在挣扎的东西,给扔到了羽菲的床铺上。 “喏,这只白虎给你,还挺凶的啊,你到底是怎么养的啊?” “吼——” 被修伊当作小猫一样给扔在床铺上的小白虎,四肢有了支撑点后,伏低了身子,对着修伊摆出了极具攻击架势的姿势,一双金眸也是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它体型虽小,这极具威胁的叫声也如猫叫般,可样子实在是凶悍。 “白?!” 一直只见过苍轩炎烨兽化后体型巨大的样子,而从未见它这如同幼虎一样的形态的羽菲,也没回答修伊的问题,而是激动地掀开了床单,伸手就对着那一小只尾巴对着自己的小白虎扑了过去。 “吼——” 这原本一身警戒之心的小白虎,哪里想得到自己刚从铁笼子里出来,在发现前面出现一个大威胁的同时,又会从身后冒出一双“魔爪”来啊。 于是想当然的,小白虎落入了羽菲的手里,被她给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说9号啊,小心它挠,”你…… 在远处观望这一人一虎的修伊,本是好心提醒羽菲,可没想到原本在她怀里还挣扎不休的小白虎,在羽菲将头与它相对,四目相交后,却突然没有了动静。 那幅画面,看得确实是挺和谐、温馨的。 只不过修伊心里就奇怪了,这小白虎不是已经没有人的记忆了嘛,怎么还会对9号那么亲切,不反抗她呢? < 403 做了选择的羽菲 “为什么,它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羽菲湛蓝色的眸子里已经湿润了,可她却是倔强的不想让里面的泪水流出,对重新活过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虎,她真是太意外了。 原本羽菲以为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再见到生龙活虎的白虎的,可谁知意外来得这么突然,令她猝不及防。 “是死了,但是主人说狄庚斯亲王的戒指里还有力量,正好用来复活它,只不过要到成人形,就没可能了。” 这么说着,修伊才想起自己口袋里还装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戒指,掏出来将它给抛给了羽菲,将翼王的话给传达到。 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吗? 自己之所以能和白虎从那个黑色漩涡里死里逃生,这会又是用着这个力量,才将白虎先复活了…… 对于那个从未蒙面过的吸血鬼父亲,羽菲心里感激不尽,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泪,是因为再见白虎的喜悦,是因为那深爱着母亲的未蒙面父亲—— “只不过这白虎虽是复活了,可是却只是躯体活了,至于思想,和转化成人形,就需要你自个儿努力了,9号。” 其实翼王的原话并不是如此的,但修伊在看到羽菲这样有人味的样子后,话到嘴边就变了。 “谢谢,谢谢。”抱着白虎,羽菲将它给压疼了,而感谢的话就那般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吼——” “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关于任务,一有消息,我会来通知你的。” 修伊真是不习惯羽菲的道谢,虽然他也知道这个谢意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于是在传达完翼王的话后,修伊立即脚底抹油地走了。 将这一室的温馨,留给久后重逢的一人一虎,虽然这只幼虎已非当年的那只了。 在修伊退出去后,被羽菲给紧紧抱在怀里的白虎,才总是是完全放下了戒心,任由羽菲对它上下其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直到最后,倒是刚才沉睡中恢复过来的幼虎累了,在羽菲的腿上给睡着了,留下眼底情绪复杂的羽菲,就那样坐了一夜,直直看着腿上,似乎睡得无忧无虑的白虎。 烨——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自己没有死,可是烨却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而当时跟着他们两个人一同掉落黑色漩涡的小悦和梅姐姐,肯定是不复存在,消失于这个世间了…… 她到底都做了什么呀! 这辈子,她还有机会再见到变化成人的烨吗?而现在,羽忻过得还好吗? 从恢复记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羽菲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怎么会把一直放在心上的胞妹羽忻给忘记了。 想到就行动,羽菲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幼虎给放到被窝里,然后才坐到电脑桌前,打开页,打入苏氏集团四个大字,有点退缩地按下了回车键。 就这半年来的情况来看,羽菲知道自己在天龙大陆呆了快两年的时间,再加上这半年,差不多就是她消失了两年半的时间左右。 而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羽菲真的很害怕,羽忻会出什么事! {苏氏集团二小姐,苏羽忻于19xx年,不幸坠入悬崖……} 当羽菲颤抖着点开关于苏氏的新闻时,没想到的会是这样颠倒黑白的新闻。 明明两年前,坠入悬崖的是自己,怎么会变成羽忻了?! 为了搞明白这件事情的始末,羽菲焦急地将新闻继续给往下拉,而后根据所看到的新闻消息,推测出了结论。 羽忻,为了和齐子恒结婚,居然顶替了自己吗? 将长发给剪了,代替自己进入苏氏,坐镇集团,这些羽菲相信羽忻都做得到。 可是羽忻受伤的腿呢,她不具有斩杀血族的能力呢?这些她要怎么隐瞒过去? 还是苏家的人,正以羽忻为饵,在等自己回去?没有找到尸体前,那些老家伙就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是吗? “咦,9号,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不知不觉间,羽菲就那样坐在电脑桌前一个晚上了,而当修伊在敲完门后,打算进来给羽菲说任务时,却看见她已经呆呆坐在了电脑的面前。 结果,回复修伊的,不是仍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羽菲,而是在有羽菲气味里的棉被里睡得一夜好眠,却被修伊给吵醒的幼虎。 “吼吼吼——” 别看此时的幼虎只有几个月大的样子,就连站都还站不稳,可是对着修伊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的狰狞,如果它能不要往前走一步,就摔一步的话。 “翼王已经想好要分派什么任务给我了吗?” 羽菲迅速地将手提电脑给合上,也不管修伊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所查的东西。 现在的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归于翼王麾下,就理当将翼王的命令放在首位。 这是她必需付出的代价,为了幼虎,为了再见到那个男人! 而关于羽忻的事情,羽菲敢肯定当翼王发现自己是狄庚斯的女儿后,一定也会知道羽忻同样也是父亲的孩子。 但是既然翼王没有去找羽忻,这其中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羽菲现在都已经是寄人篱下,有求于翼王了,现在又如何能再去要求翼王去关心羽忻的事情呢。 现在的羽忻代表的可是苏氏一族的猎血师,这血族和猎血师这么多年来,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谁都不愿意越池雷一步,成为两个种族交恶的导火线。 等等,羽忻现在是代替了自己的职位?所以,苏氏一族的统领,现在是羽忻了? 这是为了不被其他猎血族人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的事实吗? 所以这么多年来,羽忻除了是制衡自己的一个因素外,那些老家伙们也是留了这么一个后手,在自己死后,让羽忻顶替上去,好威慑其他猎血族人吗? 这修伊没被幼虎的吼叫声给吓着,倒是被羽菲脸上突然变化的表情给惊到了,“9号,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可怕?” 这相处了半年之久,修伊还没有在羽菲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多的表情,果然还是恢复记忆的人类比较有趣啊。 “没有,说任务吧。” 深吸一口气,羽菲将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给收了起来,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在床上那只正努力想跳下来,却又无法下来,而可怜兮兮对着自己呜咽的幼虎。 至于胞妹羽忻,事情都已经过去两年之久了,想要调查清楚,也急不了了。 坐在沙发上的修伊,一见羽菲又回了以前那样面无表情,不多话的状况,颇为觉得无趣地扬了扬眉,“黑医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那是一个陷阱了吧,9号。” 当修伊提到这件事时,已经过去将幼虎给抱在怀里的羽菲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明明是被弄晕了,好像还被带去了什么地方,那么她又是如何回来的呢? “知道,他们抓我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当时的事情,羽菲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在混乱中,她还记得有人在自己的耳朵边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数据怎么都异常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博士,我们也不知道,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呀!} {快,再给她注射血清!} …… 当羽菲仔细回想那些话后,蓝色的眸子不由一变,抱着幼虎的手劲也变大了,就连声音都变了调子。 “他们在做实验?!” 10年前,羽菲的母亲之所以会死,羽忻之所以会变残疾,这一切都是那些想将自己给抓去做实验的人造成的! 相比于羽菲的激动,修伊就显得镇定多了,一摊手,他状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嗯,在族人那里是有这么一个谣言,说血族和人类联手,好像是想研究出什么长生不老药吧。” 对于寿命比人类长得许多,且活了好几百年的修伊来说,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一点也吸引不了他。 只是关于血族和人类联手这一件事,引起了修伊的兴趣。原本这样道听途说的事情,更何况它又没有危害到翼王统治辖区内的治安,修伊是不会去干预的。 但是,既然那些人都已经盯上了翼王所认定的守护者,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如果翼王想要息事宁人的话,那么可以当作一般事件去处理。可如果翼王放在了心上的话,那么这完全可以视作是对翼王权威的挑战。 这样一来,找出这个幕后主事者,并将其给肃清,这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了。 只不过呢,这样的小事,翼王一般是不会搭理的。 这翼王都已经沉睡了几百年了,要不是半年前城堡的古墓里有了动静,打破了城堡的结界,让翼王从沉睡中醒来。这a国的管理权,都还一直是在修伊的手上的。 这修伊也是一个懒散的人,只要事情没有犯到自己的头上,没有打扰到翼王的沉睡,他是不会主动出手去查清的。 可是呢,现在既然人家已经将主意给打到了翼王钦定的守护者上了,那修伊怎么着也得表现表现了,否则这刚醒来的翼王,还指不定要如何惩罚他的办事不力呢。< 404 罪恶根源的产生 长生不老药! 又是长生不老药!人类迟早有一天,会毁灭在自己的欲、望和野心上! 羽菲在听到修伊所说的事情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关于长生不老药这件事,当羽菲还没有去天龙大陆时,便因这件事受到过牵连,害了母亲,也害了胞妹羽忻。 而在天龙大陆时,更是因为这个长生不老药,青王不择手段,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最后还让自己中了他们的计,以致害死欧梅和小悦,到如今就连苍轩炎烨都只能以着幼虎的形态活着! 为此,在听到修伊所说的事情后,羽菲自然是比平常激动,愤怒也比往常来得激烈。 “嗯,9号,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了。” 修伊一见羽菲的激动,心情反倒好了,本来他还想着要以什么名头让羽菲去查这件事情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费心了。 由这件事情来看,就可以知道修伊平常是有多么的懒散,虽然守护者是直接听命于翼王的。 可是他也不想想,在翼王沉睡的这么多年中,是谁接管了a国的大小事宜,又是谁在暂管守护者的事情,不都是他么。 而羽菲现在是有求于翼王,就更加不可能会拒绝自己的命令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除外。 不过以翼王为首的吸血鬼部下,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要令猎血师诛杀的事情便是了。 “对了,这是令牌,但凡是有这标记的地方,都是主人的产业,还有识得这令牌的人,9号你也可以命令他们相帮。” 事情交待清楚后,在临走前,修伊一拍脑门,想起自己还忘记给羽菲一样东西了,于是便伸手进口袋,朝着抱住幼虎的羽菲扔去一块褐色的如同古代腰牌一样刻着莲花纹饰的玉佩。 在这个玉佩背面的标志,羽菲并不陌生,只因在这座城堡里,但凡是有标志性的地方,都会有这个莲花标志,明明是高洁的莲花,可翼王的这个标志看过去,却显得有些妖异了。 不过看来,这果然是如修伊所说的,是翼王的标志了。 只是这样的玉佩,只有对羽菲这样的人类,或者突然被提拔,实力又不怎么样的吸血鬼才有用。 否则以着修伊这样级别的吸血鬼,根本不用出示什么信物,只要亮出他那一张“老脸”,其它吸血鬼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而其它级别更高的吸血鬼的话,虽然那张脸不怎么在吸血鬼中亮相,但是他们身上的气场就足以让同类血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于是这样的信物,真的是只有像羽菲这样的人,才是最为使用的了。就是不知当年翼王弄出这么个信物,到底是要给谁用的呢? “谢谢你,修伊。”羽菲安抚着怀中的幼虎,在接过玉佩后,看着正关上门的修伊道谢。 她只不过是一个区区人类,有何得何能,可以得到这样珍贵,代表着无上权利的信物呢。 就算她是他们血族亲王的子嗣,可这也代表不了什么,更何况在不知道真相前,她可没少杀他们的同类,虽然那些都是死有余辜的吸血鬼! “真要感谢的话,就好好替主人办事吧。”摆摆手,修伊将背影留给羽菲,在完成翼王交待给自己的任务后,他终于如释重负地出了这间屋子。 自羽菲从昏睡中醒过来,并被翼王钦定为9号守护者后,修伊的神经就没有松下来过。 虽然不知道翼王为何会对一个人类如此特别,但被翼王吩咐去做羽菲监视者的他,在那几个月里,可是眼也不敢眨的盯着羽菲完成各种各样的艰巨任务啊,就怕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错。 不过幸好,当时还没有恢复记忆的羽菲还算乖巧的,除了完成任务外,至多也就是去训练房锻炼。 剩余的时间,羽菲基本上都是呆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也没去,从来也没有出过其它的岔子,让修伊省了不少的心,还能有时间去处理城堡里其它的事情。 也就是这样,修伊才会在上次肃清的黑医的任务中,掉以轻心了。 为了这件事,当时的修伊可没少掉头发,本以为回来后会被翼王给严处,可没想到当修伊将这件事禀报给翼王后,他只是让自己去将羽菲给带回来,再之后也并没有给予什么处罚。 对此修伊真是庆幸万分,否则以他办事不力的程度来严惩的话,怎么着也得被关禁闭几年,那真是苦不堪言的折磨啊! 这吸血鬼虽然不吃饭没事,而在到达了像修伊这样程度的吸血鬼,就算几天没喝血也没有关系。 但是被关禁闭,除了没有自由外,最为严重的就是不能吸食鲜血了,修伊即使再厉害,也还没有达到翼王那样的程度,能够进入休眠状态,多年不吃不喝。 且关禁闭,并不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而是一个棺材里,被封印起来,这不能吸食鲜血了,补充能量了,自然就会在棺材里面慢慢变成像干尸一样的躯体。 那样不仅难看,还难受! 修伊虽然没有被处罚过,但是听其它国被处罚过的血族说,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为此,修伊每每想到此后背都会发凉,让自己原本就没有温度的身体更加冰凉了。 羽菲目送着修伊离开,突然发现也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那么的令人生厌,起码刚才离去的那个,和昨晚自己在古墓里看到的翼王,就不会。 “吼——” 被羽菲一手托着,正不断往她身上拱着的幼虎,在见自己没有完全得到羽菲的注意力后,便发出了一声它自以为很威武,其实只比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叫唤声,试图引起眼前这个人的注意。 “呵呵,知道了,我也饿了,去吃饭吧。” 羽菲带笑地将那块刻有莲花图案的玉佩给收进了上衣口袋里,将饿得正啃咬着自己手指和金发的幼虎给捧在手心里,与它额头相靠着,心情总算是稍微放开了一些轻松回应着小家伙。 别说这幼虎还没有苍轩炎烨的意识,但单就从它的动作和对周边环境的举动来看,便可以判定它是一个极具灵性,聪明的小家伙。 幼虎似乎除了对羽菲外,在这座城堡里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它都极为的防备,只要有人靠近它和羽菲身边一米范围内,幼虎身上的白毛都会竖起来,一双水灵灵的金眸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对方。 就好像是在观察对方,只要他们一有什么对自己和羽菲不利的举动,它就要扑上去将其咬死! 这戒备的心态是挺好的,只是由着这么一头只有几个月大,且浑身白茸茸,就连站都不怎么站得稳的幼虎来做,令人看去还真是啼笑皆非。 羽菲眼底尽是笑意,嘴角上扬地将一顿饭都吃得不怎么安心,一直伏在桌子上正准备对旁边血族下人下手的白虎给拉正,让它对上自己的眼睛,很是严肃地对它说道:“白,吃饭。” “吼——” 幼虎被强制性地拉回来后,很是自然地就将舌头舔上了羽菲的鼻尖,而后还很亲昵地叫唤了一声,令羽菲脸上的表情放得更柔了,轻轻地拍了拍幼虎的头。 这样的幼虎,令羽菲想到了在临福寺悬崖下面,当时她第一次见到丧失了所有记忆,只有本能的那只巨大的白虎。 那时的白虎,是那般的威风凛凛,将当时已经受了伤的自己给吓得不轻,可是它只是靠近自己,对自己示好,并百般地呵护。 明明那个时候的白虎,就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是凭着本能在做而已!所以,现在的幼虎,也是在凭着本能,对自己好,是吗? 烨—— 表情柔软的羽菲,在想到以前的白虎,和眼前的幼虎一对比后,渐渐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就是一张有着深刻五官的霸道男子的俊颜。 究竟要怎样努力,又要多久的时间,自己才能再次见到那个将自己给放在心尖上的狂傲男人呢? 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苏小姐,时间到了,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当羽菲正感伤于幼虎的形态时,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他的一句话,令幼虎全身的毛又炸开了。 将虎视眈眈的幼虎给抱进怀里,羽菲跟着突然出现的这个身上明显有着血族气息的男子往外而去。 “好了,请带路,谢谢。” 对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姓氏这点,羽菲并不奇怪,既然翼王都已经知道她是狄庚斯的子嗣了,那么她原本的姓氏和所作所为,必然也是查得清清楚楚了。 就是不知为何修伊一直没叫她真正的名字,而老是叫她在没有恢复记忆前的代号——9号。 “主人,真的不用派人去保护9号吗?” 城堡顶楼的一隅,本应该去处理事物的修伊,站在一个背对着他,正透过玻璃窗往下看的修长背影问着。 对羽菲这个人类,修伊还是挺喜欢的,更何况她还是狄庚斯亲王的孩子,怎么说都有他们血族一半的血统,虽然现在是人类的基因占了上风。< 405 幼虎寄养的失败 “主人,真的不用派人去保护9号吗?” 看着羽菲远处的背影,戴着月牙形面具的翼王,一点也不怜惜地清冷开口,“如果狄庚斯亲王的孩子,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么也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啊! 修伊透过翼王的背影,看着底下已经坐上车,离得越来越远的羽菲的身影,在心底如是想着。 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确实如主人所言,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那么便没有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必要了。 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永远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为此只有当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完好地活着。 否则狄庚斯亲王就是最好的例子,即使强大如亲王的他,也仍免不了一死。 想来主人是不想狄庚斯亲王的子嗣,步上他的后尘,才会如此严厉的对待那个名叫“苏羽菲”的孩子的吧—— 离开城堡,被高大吸血鬼男人带到目的地的羽菲,在见到他转身离开,沐浴在阳光下的挺直背影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吸血鬼男人该是多么的强大! 吸血鬼,是惧光的,在阳光下,能力弱的吸血鬼是会灰飞烟灭的,比用凤剑解决他们的性命更加的容易! 可她刚才所接触的那个吸血鬼,居然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其言谈举止却与人类无半分差别。 这就表明了,这个吸血鬼不只能力高,且活得也够长久,在a国竟然有着这样等级的吸血鬼。 只有子爵等级的血族才能在阳光下行走,这个级别以上的血族对阳光的抵抗力加强了许多,可以在消耗血能的情况下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 但是暴露在阳光下的时间过长,这类血族的实力会大大削弱,可见刚才那个吸血鬼男子,似乎没有因为在阳光下而变得虚弱,那么他的等级…… “吼——” 当羽菲还在心惊于刚才那个吸血鬼男人的等级时,被她抱在怀里的幼虎自血族走后,就不安分了起来。 挣扎着想从羽菲的怀里跑出来,在屡次动作不成功,又不敢咬羽菲,伤了她的情况下,它终于不得不开口叫唤以期能得到羽菲的注意力。 结果是想当然的,羽菲一低头,就对上幼虎闪亮、精神熠熠的金眸,扬唇,将它给放到了木质地板上。 这个时刻,只有它,才是羽菲惟一的安慰! 当幼虎着地之后,立即在这个五十多坪,两室一厅的装潢到位,光线略显不足,有些阴暗的屋子里巡视了起来。 羽菲就见一只小不咙咚的白团,迈着它的四只小短腿,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似乎是在察看哪里有危险。 明明还只是一头幼虎,可举动和思维,却与人类那般的接近,真是令看的羽菲忍俊不禁。 摇了摇头,羽菲也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屋子,除了光线外,其他确实没得说。 或许这本身就是为了血族而准备的屋子,否则怎么会找一个这样没有光线的地方,但凡是人类,都不喜欢这样阴暗的地方。 这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就连锅碗瓢盆都准备得好好的,只可惜羽菲没有时间去准备这些东西。 通过这个窗子,羽菲往下看去,发现这虽然只是七楼,但是视野却是相当的好,能将主街和后街上看得清清楚楚。 这也和a国本身的建筑有关,这里的楼房,并不像以前羽菲所呆的地方那样,全是几十、甚至有上百层的高楼建筑,且盖得又是那般的密集。 在a国最后的建筑,也就十层楼左右,且间隙非常的大,而那几座十层的建筑,还是国家博物馆之类的地方,相当的显眼、具有标志性。 “嘀——” 当一切都察看完之后,羽菲从修伊那里拿到的手机里,突然传来了短信声,于是她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森林酒吧,零点。} 虽是简短的几个字,但是一向是从这里得到信息去执行任务的羽菲,立即便理解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了。 目标会出现在森林酒吧这个地方,交易时间大约是零点这个时间段。 “吼——” 一声低唤,引起了羽菲的注意力,她无奈也看着在自己腿上正睡科香甜,此时估计是饿了的幼虎。 如果自己要去执行任务了,那么这个小家伙要怎么呢? 没有记忆时候的自己,除了完成任务外,其它什么都不用考虑,就连任务会不会危险,自己会不会受伤这点,都被摒弃在了外面。 可现在,羽菲不只要考虑到任务的危险性,还得照顾幼虎。人啊,果然是一旦有了弱点,就变得有所畏惧了。 可是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只有呆在血族这个未知,在猎血族看来充满危险的地方,她才有可能让幼虎再次变幻成人,她才有可能再次见到那个人—— 一切,都只是为等待那个最重要的时刻! 只是如何安置现在什么都不懂的幼虎这件事,确实让羽菲费了好些脑筋。虽然a国里驯养动物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有的人也养幼豹、狐狸等动物,但是幼虎和它们是不同的。 对于被翼王救回来的幼虎,羽菲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能力,是不是一直都是幼虎的形态,为此将它给寄养到动物中心这一点,羽菲仍是犹豫。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羽菲多加考虑,于是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幼虎给寄养到a国最为有名的动物中心,让幼虎从晚上八点呆到隔天,只因这个时间段里,羽菲必需去森林酒吧工作。 对于修伊的无所不能,羽菲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这要去酒吧应聘,要的什么调酒师的证,她只和修伊提了一下,两个小时内上次那个吸血鬼就给她送了过来,且还附上了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 而调酒这件事,对羽菲来说也不难,在城堡的那半年里,三教九流的各种事情,羽菲都学过了,虽然无一精通,可事实却是样样都或多或少会一些。 相比之下,将幼虎给送到动物中心,看着它被关在笼子里,对着自己露出那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这更加的令羽菲不能忍受。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去森林酒吧的第一个晚上,羽菲的状态很不好,不要说打探消息了,就连工作内容都有时没有做好。 当羽菲在人员混杂的森林酒吧里出来后,终于控制不住地打车往动物中心跑了去。 她怎么能,怎么能将幼虎单独放在动物中心呢,万一要是被其它动物伤到,又或者被什么人给看上了,那可怎么办! 于是在深夜里,羽菲吵醒了动物中心的值班人员,在他们的一再核实下,终于又将没有吃任何东西,饿得奄奄一息,叫得精疲力尽的幼虎给抱在了怀里。 “像这只幼虎这样的情况确实也少,它好像将苏小姐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了。” 在动物中心工作了十多年的一个工作人员,没有因为在深夜被吵醒而发怒,反倒是对于幼虎这样的举动感到惊讶,于是好心地提醒羽菲道。 “苏小姐,你也应该适当的放手,否则这幼虎是不会独立长大的。” 工作人员不是没有见过感情深厚的动物和主人,可那基本上都是在一起呆了很多年才会建立的信任。 而像幼虎这样,对羽菲如此依赖,对旁坐那般抗拒,甚至要咬人的情况,真的还是工作人员第一次看见。 “多谢您的提醒,给您添麻烦了。” 对工作人员的好意提醒,羽菲点头表示感谢,但她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将幼虎给寄养到动物中心了。 羽菲怎么能忘记呢,在天龙大陆时,幼虎就只吃自己送到嘴边的食物,要不就是自己猎食,照这个情况下去,幼虎都有可能生生被饿死! 这可是羽菲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幼虎,是她继续为这努力生存下去的希望,怎么能那般轻易的失去呢! 在出租车上,羽菲边喂着狼吞虎咽的白虎熟食,边对着它诉说着自己的抱歉,“烨,对不起。” “吼——” 这幼虎显然不是一个会记羽菲仇的主,旁人那是百般对它好,它都记不住,可只要羽菲一抱它,它就什么事都忘了,只会对着羽菲这里蹭蹭,那里舔舔,看得旁人羡慕不已。 这会羽菲在喂了幼虎食物,且对着它好言细语地说了一通抱歉后,它吃饱后,立即就对着羽菲摇晃起了尾巴,那样子与某一种兽类,真是百分之八十的接近了。 对幼虎这样的讨好举动,羽菲终于笑了,脸上不再是紧崩崩的严肃表情,“你在那里,就学到了这个吗?” 摸上幼虎的背,羽菲好笑地轻拍了拍它的尾巴,也不知道在动物中心的时候,幼虎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 “吼——” 结果羽菲心情的变化,明显的影响到了幼虎,对着她叫唤一句,就又开始了舔人大业,完全就是一犬类的翻版。< 406 猝不及防的失踪 开车的司机大哥,是将羽菲从森林酒吧给载出来到动物中心的,在见到这个客人大费周张就只是为了一只幼虎后,起初还颇为惊讶。 可在车上见到一虎一人的互动后,家里也养着动物的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对着羽菲就是一阵笑语。 “呵呵,小姐,你这幼虎,要不是听着它的叫唤,我还真以为它是一只幼崽呢。” 听到司机师傅的话,羽菲将幼虎给拢到了自己怀里,拍着酒足饭饱后,正准备睡觉的幼虎,对上司机的眼,好笑的回道。 “估计是今天在动物中心那里学的,它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 这样可爱的画面,自己以后是不是要用手机给录下来呢,等以后那个人变回来后,再给他看看自己曾经的样子,不知那个男人脸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越想着,羽菲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的柔软了,她似乎已经预见了那场相见的场景。 夜里,当羽菲下了车,回到住所后,本想去洗漱一翻,无奈幼虎的爪子死死勾在自己的毛衣上。 于是羽菲只能那样吊着它去了浴室,可不管羽菲在浴室如何的动静,愣是没把睡得憨熟的幼虎给吵醒。 正刷着牙的羽菲,左手托着幼虎,右手拿着牙刷,从前方的镜子里看去,在见到自己衣领处那毛茸茸的一团后,湛蓝的眼睛里似乎都要溢出水来了。 “嗷唔——” 睡得安稳的幼虎,不知是被久吊着不舒服了,还是怎么着了,只见它睁开了眼,对上羽菲湛蓝色的眸子,深出舌头舔了一下她近在咫尺的脸,然后又阖眼开始呼呼大睡了。 这小家伙。 好笑地摸上自己被幼虎舔过的地方,羽菲点了点它昏昏欲睡的脑袋,才又开始洗漱工作。 从浴室出来后,羽菲没有立即上床去休息,反倒是坐在电脑面前,将森林酒吧的地图给找了出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开始研究了起来。 这个森林酒吧里面,三教九流的人很多,其中似乎还混杂着血族的气息,至于数量究竟有多少,级别有多高,这就还有待查证了。 只是,修伊让自己去查的研究所,和这个酒吧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是说和这里的什么人有关系呢? 零点,这个时间点,可以说是森林酒吧最为热闹的时候—— 第二天,白日里除了休息、吃饭外,羽菲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训练幼虎,和与它沟通上面。 结果令羽菲很满意,果然这个小家伙听得懂自己的话,只要自己不离开它的身边,并喂饱它,让它乖乖呆在自己的身边,这一点并不难做到。 只是希望这样带着一只幼虎去森林酒吧不会太招摇,引起别人的注意。 幸好,幼虎真的很听话,当羽菲在吧台内工作调酒时,它就那样乖乖地趴在羽菲为它准备好的软垫上,一双金眸骨碌碌地看着羽菲调酒工作的样子,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零点还差十分时,羽菲借口带幼虎去喂食,离开了吧台,向着她昨晚就发现的一个比较奇怪的包厢走去。 这酒吧里的隔音效果可是相当的好,但是对于听觉就连普通的吸血鬼都比不上的羽菲而言,这就没什么作用了。 也幸好在这间包厢的另外两间并没有人,或许该说,是那间包厢的主人故意不让旁边有人的。 于是抱着幼虎,侧耳倾听的羽菲,终于探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博士,上次的损失实在是太严重了。} {哼,一群无用的东西,居然被监视者给找到了!} {博士,我们最近还是小心些为妙,先停一停如何?} {这批货是早就订好的,如果你不怕死,就停吧!} …… 在听到这里后,羽菲听到似乎是有人敲门,而她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于是便趁着这个空隙,带着幼虎又回到了吧台处。这期间,幼虎的不吵不闹表现,让羽菲很是满意地多喂了它两块肉。 当羽菲回到吧台后,就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个博士和手底下人的对话,看来上次修伊将自己给救出去那次,让对方损失惨重,同时也提高了警惕。 可是就那个博士的话来看,就算情况不乐观,他们也没有办法立即收手,所以他们现在是要冒险再次行动了吗? 但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关于这点,直到现在羽菲仍是没有弄清楚。虽然她当时是被抓去了,可是除了那些对话外,羽菲不记得其它事情了。 如果说是长生不老药的话,那么抓守护者去,又有什么用呢? 羽菲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将疑惑给收进心底,看来只有当真正进入敌人的老巢,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但是除了这次探听到那个博士和手底下人的谈话外,连着几天的时间里,羽菲再没有机会去那个奇怪的包厢探听消息了。 就这样又过了五天,当羽菲想着今晚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去查看一次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苏玖,你家的虎崽是不是跑出去啦?” 羽菲在这家酒吧应聘时,用的是假名和假身份证,也不知修伊是怎么想的,居然给她起了一个叫“苏玖”的名字,难道是因为她姓苏,又在守护者里排行第九吗? 正将一本酒递给客人的羽菲,在听到同事这么说时,眼角一动,立即低头看去。 果然,那个幼虎的专属棕色垫子上,已经没有了它的踪迹! 这才只是她一个转头的时间,怎么幼虎就不见了?! “你在哪里看见它的?” 扯下自己身上的服装,羽菲在问完同事是在哪里看到幼虎的后,立即向老板告了假,就向着酒吧的后门跑了去。 “嘁,上班还带什么宠物来,当这是她家开的啊!” 羽菲还没有离开时,就从吧台嘈杂的噪音里听到了那些服务生对自己的鄙夷声。 在听到别人对自己这种带幼虎来上班行为的评价时,羽菲焦急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她又何尝不知道带着幼虎来上班,是一种多么不明智的行为。可是羽菲真的不放心将幼虎单独留在家里,就怕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它会出什么事。 a国虽然不是血族盛行的地方,但是对宠物的保护确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是翼王钦定的守护者。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呢,万一有心人将目标锁定在幼虎的身上,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可是千小心,万小心,仍是让幼虎在这里出了错,明明她已经警告过幼虎很多次了,不许在她工作所地方乱跑,可是这次怎么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呢? “东西给他了,我们的钱呢?” “着什么急,还怕我贪你的不成!” 当羽菲接近后门时,她从未关紧的门缝里听到了两个男子鬼鬼祟祟的交谈声,而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羽菲还挺熟悉的,是森林酒吧专门送酒的服务生! “嘿嘿,自然不是,只是大哥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实在是缺钱用,否则怎么会去拿小玖的幼虎不是。” “砰!” 羽菲用力打开后门,发出了一声巨响,入眼就看见了送酒服务生惶恐不安的眼,及一个陌生满脸胡须的男人。 羽菲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只要一想到他们这些人抓幼虎去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贩卖,又或者是其它,她内心就更加的焦灼不已了。 “我的白虎在哪里!说!” “那个,小玖啊,我们没有看到你的白虎啊。” 刚才还向着那个胡须男人急着要钱的服务生,一见到羽菲,他本就理亏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闪烁了,现如今听到羽菲这样的质问声,整个人更是蜷缩了下,底气不足地回答着。 “不要逼我动粗!” 一向讨厌用武力解决事情的羽菲,在见对方如此不识趣,那个胡须男人甚至是鄙视的眼神后。 羽菲身上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水果刀,以着她只有一百六十多公分的身高,敏捷、狠厉地将刀架在了服务生的脖子上,鲜血已经滴到了刀刃上。 “你到底把白虎弄到哪里去了!” 羽菲知道,服务生只是负责将幼虎给带出来,真正带走白虎,并知道它下落的,只有那个胡须男人。 可是现在,羽菲并不着急对付他,有的时候杀鸡儆猴,效果会比直接的威胁、恐吓来得更加有用。 早在羽菲使出比一般男人更加大的劲,将服务生给压向墙角时,他整个人就蒙了。 更何况将白虎给骗出来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做错了,理亏在先,于是在对上羽菲冷酷无情的眼,与感受到脖子上的森森冷意后,服务生是真的怕了! 于是,都不用羽菲怎么问,服务生立即胆小地交待了事情,“小玖,我真的不知道啊,你问他,是他叫我把小白带出来的,你问他呀!” 冷眼看向吓坏了,比自己高出二十多公分,却连反击都不会的服务生,羽菲的心底嗤笑着,右手一使力,就将他给击晕了,发出一声挺大的动静,让他倒在了墙壁上。 “先生,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这件事并不复杂,是关于一头幼虎的。”< 407 新研科技的实验 早在困住服务生的时候,羽菲就已经将后门给锁死,并将出去大街上的巷子给堵在了自己身后。 为此那个胡须男人要是想离开的话,那么就一定要经过羽菲的身边,这一切都是羽菲事先计算好的。 于是当服务生交待完了事情后,羽菲不再理会被自己打晕的帮凶,一转身,冷光闪现的蓝眸瞄上了那个胡须男,手里拿着还带有服务生鲜血的水果刀,貌似不经意地开口提醒胡须男。 “先生,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这件事并不复杂,是关于一头幼虎的。” “你就是苏玖吧,明人我也不说暗话了,幼虎是我带走的,要多少钱,你开口吧。” 胡须男自打见到羽菲对服务生下手的狠厉后,心里就有了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看过去弱不禁风的女人,身手却是如此了得。 明明之前已经打探过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了,普通的a国人,没有特殊的身份背景,在一次去野外时捡到了那头骨骼看过去很好的幼虎,为此胡须男人才会打上幼虎的主意。 “很好,那我也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只要知道那头白虎的下落。” 听着胡须男人的回答,羽菲怒极反笑了,就差没有拍手为他的愚昧而喝彩了。 胡须男脸上的胡须动了动,似乎是对羽菲的顽固气恼,之后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不客气。 “苏小姐,你既是a国人,就该听说过新研科技这个集团吧?” 新研科技,这个在a国近几年来突起的致力于医学、研究人类基因,打着进化人类口号的集团公司,就连一向不什么看新闻的羽菲,都有所闻。 主要羽菲还是听修伊提到过,如果真的人类能够进化,又怎么会过了几千年还是老样子。 当时修伊的口吻,可是不屑加戏谑居多,羽菲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现在居然听到胡须男人提到了“新研科技”,难道这件事? 胡须男一见羽菲在听到“新研科技”后,脸上的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他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新研科技”又有谁不知道呢,现在就连a国政府都大力支持这个集团公司,看来前面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 “看来苏小姐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你的幼虎我是直接卖给新研科技了,这也是它的造,”化。 “砰——” 直到胡须男倒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看错,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就动手,不是被他说动了吗? 而且,新研科技的人明明跟他说过,他在用了那个药之后,身体素质已经高于常人1.5倍了。可怎么仍是快不过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她手中的那柄长剑,是什么? 胡须男带着这些疑惑,倒下了,而他那双难以置信的眼,就那么大睁着,直到他的身躯全部变化粉末,消散在清冷的夜色下…… 果然如此! 羽菲蓝色的眸子里露出冰冷,将手里的凤剑一甩,给收回了上衣口袋里,看向只留下一套衣物的胡须男所躺倒的地方。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将服务生给打晕的原因,不想让她看到这不应该被普通人看到的一幕。 在后门内听到胡须男和服务生的对话时,羽菲还没有嗅出胡须男身上的血族气息。 而越靠近那种奇怪的似血族的气息就越来越重,于是羽菲在打晕了服务生,套出了胡须男的话后,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神出鬼没地将凤剑给插入了胡须男的心脏处。 结果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胡须男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后倒地,消失不见! 就刚才胡须男的表情来看,羽菲推测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类,而已经向着血族转换了。 只是究竟是怎么回事,高级的血族都尚不能在太阳光下行走,可就刚才那个胡须男来看,他似乎有在阳光下行走,看他身上的墨镜就可判断出了。 本来这冬末初春的太阳并不能算很烈,而这个胡须男该是才转换成血族,为此受不了阳光,才选择了戴墨镜。 可这一切都是不符合常理的,不仅不符合当年猎血族所调查出来的数据,也不符合如今血族们的活动情况! 那个“新研科技”究竟在做什么? 进化人类么?进化到向着吸血鬼的形态转变吗? 羽菲嗤笑,在从胡须男的身上找到一张镶着金箔的名片后,才缓缓地转身离开。 “修伊,我要‘新研科技’的地形图,特别是地下室的。” 啪一声,羽菲将手机给挂了,让在手机另一头,正处理着事物的修伊直翻白眼。 他什么时候成了9号的私人秘书了啊? 不过想归想,修伊还是比较人性化地命人去找了新研科技的地形图,在半个小时后,就将它给发到了羽菲的邮箱里。 真是没想9号的速度如此之迅速呀,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研科技这个老巢,难道是她想起了什么? 坐在办公室桌前,正努力和厚厚一叠资料奋战的修伊,忙里偷闲地在那想着。 事实虽然不是修伊所想的那样,但也相差不远了,只不过那个线索是那张名片。 这张名片,羽菲在森林酒吧工作时,曾经在老板那里看到过,也就是订下那几间包厢的主人所留下的。 再者就是当羽菲碰到那张镶着金箔的名片时,她的脑海里闪现过一些零碎的画面,白衣大褂的研究人员,冰冷的手术台,晕迷过去的躯体,还有“新研科技”这四个大字…… 这一切虽然只是在羽菲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却将当时被迷晕的她的一些记忆给唤醒了。 当时羽菲也是被送进了新研科技大楼的,那里的消毒水味,直到现在羽菲仍觉得在自己的鼻子处来回飘荡,再来就是那四个大字了,是那般的醒目,让人想忘都难。 而羽菲当时之所以没有记起,或许和被注射的药物有关,让她的记忆呈现暂时的短路状态。 在羽菲接收了修伊传来的邮件后,立即马不停蹄地就赶去了新研科技的所在地。 她是不知道里面的人为什么要让胡须男带走自己的幼虎,可只要一想到里面的各种各样的实验,羽菲就不能安心,谁知道那些疯狂的科学家会把幼虎怎么样! 新研科技的防御措施不得不说,是真严密。当羽菲站在第三道电子加手模的门前时,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每开一扇门,就得费去十五分钟左右,就修伊传来的资料来看,这门总共有七道。 那么也就是说,羽菲还得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开这电子门,且还没去计算监视器被对方发现动手脚的风险性。 修伊! 既然要帮忙,为何不直接将这七道门给顺道打开,还要让自己来浪费这该死的时间! “哈欠——” 犹在办公的修伊,在打了一个哈欠后,边摸着自己的鼻子,边思索着。 自己这阵子是不是太累了,居然还会像人类一样打哈欠了,这难道是生病的前兆吗? “嘀——”一声,羽菲终于打开了第四道电子门。 可不巧的是,在她打开这道电子门,只来得及躲起来后,就从右侧走出来了两个白衣大褂的科研人员。 “咦,这门怎么会开着啊?”其中一个科研人员,不无惊讶地走向了这扇被打开的电子门。 “会不会是谁出去忘记关了啊?”另外一个比较瘦小的科研人员倒是不怎么在意地过去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它人后才将电子门给关了上。 对这里的严密措施,所有的科研人员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像是忘记关门这类的事情,不像是他们会做的。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也想象不到在这个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地下研究室里,居然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 毕竟自从上次研究室被一个身份不明的血族给闯入后,这里的防范措施就已经加强到了七颗星,守护也加强了两倍。 对于这样的情况,另外一个科研人员也是清楚的,为此才会耸耸肩,“好吧,是我想神经过敏了,实在是上次那个血族太厉害了。” 每每想到,他都还会感到后怕啊。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从血族的手底下给活着出来,不过那次的损失真是够惨重的,否则这次他们也不会从动物身上下手了。 “哼,要不是上次那个血族从中作梗,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冷哼一声,瘦小的科研人员对上次修伊的闯入,有着极为大的不满,只奈何情势比人弱,他也是没有办法。 “不过,幸好博士有办法,想到从动物身上下手做实验,虽然效果是差了很多。” 动物?博士? 一听到这两个敏感的词语,羽菲躲在暗自的身子颤了颤,终于控制不住地从暗处走了出来,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她,在两个科研人员的惊恐声中,将其中一名击晕,同时将凤剑给架到瘦小科研人员的脖子上,冷冷问道。 “说,博士在哪里?” ps:说我刷榜,无语到爆!就我这惨不忍睹的成绩,还要怎么刷,刷到哪里去!要不是存稿已经写到1月,真的很想立即就点“完结”!什么事啊!< 408 博士的研究密室 自听了瘦弱那个科研人员所说的关于动物的实验后,羽菲的眼角就一直突突地直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于是这个时候的羽菲再也顾不上许多,失了冷静地从暗处冲了出来,在将一名科研人员击晕后,就厉声问着瘦弱科研人员。 “说,博士在哪里?” “你是谁,知不知道进来的是什么地方!” 瘦弱的那个科研人员在见到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后,居然不是表现出害怕的情绪,也不知他是对新研集团的防御能力有信心呢,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明显是女人的黑衣人会对自己不利,居然还敢大着声反问羽菲的来历。 果然是书得多了,实验做多了,没有什么社会历练的呆子,也分不清眼下的情势。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因心里担心幼虎的安危,羽菲也不打算继续和这个瘦弱科研人员废话,一手箍着他的颈项,另一手用凤剑将它手里的资料在几秒种里变为了粉末,那快速的刀锋和风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由于在新研科技呆久了,这能力出众的人,和非人类,瘦弱科研人员见的不可谓不多。 就单以羽菲这样的能力,还真是吓不到他,逼不出他给羽菲想要的答案。只是羽菲手中的那把标有独物标志的长剑,却是令他的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了。 这是猎血师的武器…… “你是猎血师?”瘦弱科研人员弱弱地问着。 他们所做的研究,虽然是打着进化人类的名目,但真正的作用,他们这些呆得久了,深入项目的人员都知道,这全是为了高官及名流人士所研制的药物。 之前博士所做的研究,究竟是用着什么东西来实验,瘦弱的科研人员并不清楚。 可是自上次那个血族出现后,资料受损和外泄的情况来看,博士所实验的不再是普通的人类了,还有异变的血族和与血族对抗的猎血师! 只要是在这个新研科技工作的人员,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关于这个被世界各国政府所隐瞒起来的关于血族和猎血师的事情。 血族,也就是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吸血鬼,而猎血师则是与他们相抗衡的普通人类,只是猎血师多了高于普通人的能力,这被博士叫做超能力。 博士之前所做的实验,也只是研究一些抗衰老的美颜产品,可是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血族有长生不老的神奇作用,于是有着政府和富商名流做坚强后盾的新研科技,便开始了它违背自然规律的研究。 起初在新研科技里,博士他们还只敢抓一些被血族当做食物,又或者当作仆人,不能接受阳光的普通人类。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效果的显现,不知是博士不再居于这种实验,还是他身后的势力迫切地想要这种药物,于是博士便开始向着单翼血族下手了。 结果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加入了血族的药物确实有了更加明显的效果,无论是在能力的提升,还是女子的保持青春,男子的满足欲、望上面。 在一阵时期里,博士所研究出来的用血族的血制造出的药品,曾经在市场上疯狂的被推崇着。 可是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副作用就出来了,在青春和某种特异功能的背后,隐藏的是比血奴更加可怕的嗜血与畏惧阳光! 而这种没有高级血族变异的血奴,是不会得到高级血族指导的,等待着他们的就只有一种结局——死亡,又或者可以说生不如死。 一般会买取这种药物的人类,不是非富即贵,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弃生的希望。 于是他们就会像吸食鸦片一样的从博士这里买取这种药物,让自己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同时也像血奴一样吸食着人类的新鲜血液! 可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对掌控着一方的血族领导人物来说,过多的血族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类,加之那种不听命令的,就会让如同羽菲这样的守护者来肃清了。 其它国家究竟是如何处置这类多出的血族的,羽菲是不懂,但是a国的血族就是由那十名守护者来完成的,而如果被猎血师发现了,也会被猎血师给肃清。 而现在瘦弱的科研人员之所以会这般的害怕,和从羽菲的凤剑上来判断她可能是猎血师,则是因为他也知道他们现在所做的事违背了人类发展和道德的,且之前博士就因为收到过猎血师的警告函而大发雷霆过。 猎血师—— 这个对羽菲而言,既陌生又熟悉的词汇,在听到瘦弱科研人员说时,她顿时有种晃若隔世的错觉。 摇了摇头,羽菲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幼虎,对着瘦弱的科研人员就是厉声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问题!” 时间,时间,她现在最需要和缺少的就是时间,她没有时间再耗在这里了! 虽然羽菲很奇怪于为何这个瘦弱的科研人员,会在看到她的凤剑之后,就立即问她是不是猎血师。 “博士还在研究室里做实验,请别杀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参加这个实验的,我的妈妈得了癌症,博士说他正在研究能够进化人类的新药,需要帮手,所以我才,” “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现在,边走边带我去博士那里!” 为了节省时间,和了解清楚现在的状况,于是羽菲让瘦弱的科研人员走在前面,她跟在他的后面,让他打开剩下的电子门,边听着他的解说,边向着博士所在的地方前进。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瘦弱的科研人员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羽菲。 当羽菲知道博士居然拿着血族的血液去做药时,立即感觉一阵恶心! 人类的欲、望和贪婪之心,怎么就到了这样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还敢向血族下手! 不过就刚才瘦弱科研人员所说的,羽菲有一个疑惑,两年半前,就算以着她的能力,想要抓一个单翼,活生生的血族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那么这个博士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博士是怎么抓到血族的?” 更何况抓到了血族之后,还要从他鲜活的生命里提取血液,普通人类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在和羽菲谈话的这段时间里,瘦弱科研人员虽然能感觉到羽菲的气愤,可杀意确实没有之前的强烈了,于是他便也放开了胆子,为了保命,什么都说了出来。 “是,是小姐你的同族帮忙的。”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其实瘦弱男人也不是很想加入博士的研究室的,而且在私下里知道了关于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后,他就更加地不情愿地继续在这里工作了。 可是上了贼船,想下船就难了,这瘦弱男人也只得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了,只能这样继续坚持了下来。 不过在听到博士收到猎血师的警告函,且大发雷霆之后,瘦弱科研人员是有幻想过,或许离他脱离这种非人实验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你说猎血师?!”初闻瘦弱科研人员的话,羽菲震惊了。 羽菲不是没有想过凭着博士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做到安全绑架血族而不被伤害,且能一直持续到现在的。 只是当听到真相时,羽菲一时间仍是有些难以接受。猎血师,本应是保护人类,猎杀吸血鬼这种嗜血种族存在的。 可如今,居然帮着人类,狩猎血族,提取他们的血液,来做实验,并用在人类的身上。致使人类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瘦弱科研人员一听身后黑衣女人的反应这么大,斟酌着话,方才慢吞吞地道:“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猎血师,但是博士对他态度很恭敬,不过在他的手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手上这样的武器。” 刚才瘦弱科研人员说的倒是实话,只因在他出现的场合里,确实没有看到那个人对付血族的场景,自然也就没看到对方是否有使用凤剑了。 接下去的几分钟里,一阵沉默,羽菲已经从瘦弱科研人员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而瘦弱男人没有羽菲的问话,他这命还在别人手上,自然也不会多话了。 “小姐,前面就是博士的实验室了,我没有密码,进不去。” 站在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从那光亮的表面上都看得出自己,简直能当镜子一样的封面后,瘦弱科研人员终于停下脚步了。 “嗯,这样就可以了,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什,” 瘦弱的科研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羽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即刻就感觉颈项那里传来一阵剧痛,于是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羽菲扶着这之后配合程度都算还好的瘦弱科研男人,将被自己敲晕过去的他给扶到后一层门后面,以她之前在苏氏训练的程度及后来在修伊那里训练的效果来看,这瘦弱男,没有半个小时以上是不会醒来的。< 409 白衣老者的目的 这样也好,起码等下不会波及到他。 羽菲看着被自己放倒在一旁的瘦弱科研男人,她不知道自己原本一直都没有的恻隐之心,究竟是何时被激发出来的。 或许是在天龙大陆时,对着那么多真心相待自己的人,将十几年来都一直攻于心计的她,都在不知不觉间给融化了。 只是那些真心相待她的人,此时都已经不在了,除了没有任何记忆,不能化身为人的幼虎外。且在另外一个的时空里,也不知道剩下的在古墓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烨—— 羽菲站在光亮的门前,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个总是喜欢穿着艳丽红袍的狂傲男人。 是他将自己给宠坏了,才让自己变得如此的软弱。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在等他变幻为人类形态的这些日子里,她究竟要以何种信念支撑着自己过下去呢? “呵呵,这不是我们去而复返的9号嘛,欢迎欢迎。” 当羽菲妄自走神时,她眼前的那扇不知何种材质的门,突然打开了,而出现在里面的,则是一头白发,穿着白大褂的看过去和蔼可亲的一个老者,正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双混浊的眼,对上了羽菲警惕的蓝色眸子。 “不用这么紧张,9号,如果要对付你,早在你打开第一扇电子门时,我就让人去了,不用等到现在。” 和羽菲的警惕相比,这个明显是博士的老人,就显得从容许多,让他在这些研究器皿当中,也显得犹为的突兀。 这个人,在等自己! 在听了博士这么两句话后,如果羽菲还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的话,那么她就在苏氏白呆了那么多年了。 “博士,明人不说暗话,你让人将我的幼虎带走,引来我这里,为的是什么?” 如果这个老者想要对付的人是自己的话,那么羽菲在心底就要松一口气了,最起码这样他就不会去对幼虎做什么了,这样的放在,那么白虎应该还是安全的。 “那只幼虎是9号小姐你的,也算是巧合了,不过我确实还是有一些事想要请教9号小姐你。” 白衣老者,脸上虽然是一副和蔼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挺温和,但听在羽菲的耳朵里,可是相当的刺耳。 眼前这个白衣博士,果然是头老狐狸! “博士,看来上次监视者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羽菲不得不将修伊拿出来威慑这只老狐狸,否则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关于幼虎对自己的重要性,羽菲已经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了,似乎从进了森林酒吧开始,她就掉进了一个早就布置好的局里。 可是,修伊是不可能陷害自己,和眼前这个老狐狸联手的。 在血族的眼里,就算是a国的最高领导人,估计在修伊的眼里,也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是这个拿血族同类来做实验的老者呢。 “呵呵,9号,既然我能知道你的情况,你以为我还会不清楚监视者和守护者之间的关系吗?”老者放下摸胡须的手,对着羽菲笑了,看得令她寒毛竖起。 “上次是因为我犯了监视者的大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所看管的人给掳走。” “这次可是9号小姐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更何况我又没有动手,做什么过分和伤害血族的事。” 为什么,这个老狐狸能将守护者和监视者之间的关系知道得如此清楚? 听着白衣老者的讲述,羽菲的眉宇不自觉地蹙起,拿着凤剑的手握得更紧了。 羽菲防备的提高,白衣老者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对于在这个有着七个手里拿着枪,对着羽菲的实验室里,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羽菲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又不是血族,更何况羽菲还有事要求于他呢,这个时候的白衣老者,是绝对的占上风。 “9号小姐,你是不是想找回你的白虎崽呢?” “你直接说条件吧,博士。” 形势不如人,羽菲早就知道了,而且在不知幼虎踪迹的这个时候,她更加不能和这些人硬碰硬了。 羽菲不敢拿幼虎去冒险,哪怕只是一点点。这样恐惧的心理,也是直到现在,羽菲才深有体会的。 “呵呵,9号小姐这样的性格,我还真是喜欢,如果你不是守护者的话,我还真想笼络9号小姐来我这里帮忙的。” 听到羽菲开门见山的话,白衣老者笑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上次监视者来得实在是过于快速,以致于我们的科研人员还没有拿到9号小姐的血液样本,所以这次还请,” “嗤”一声,在白衣老者错愕,在那七名手里拿着武器的守卫人员高度警戒之下。 羽菲居然愣生生地随手从实验的桌子上,就拿了一管没有用过的针筒,往自己撸起来的白嫩嫩的手臂上扎了下去,蓝眼眨也不眨的就抽了一管全满的鲜红血液出来。 那样的狠劲,那样的决绝,就连白衣老者都刮目相看了。 血满后,羽菲也不去看自己还没有止住血的手臂,只将那管血液如同废品一样地给丢到了光滑反光的桌面上,对着白衣老者惊讶的眼神,淡漠的问着。 “够了吧。” “呵呵,够了,9号小姐果然够干脆!” 一见目的这样轻易的就达成了,白衣老者别说有多么高兴了,对着旁边一个拿枪的守卫点了点头,在和羽菲说话的同时,边示意他上去将那管血液给拿过来。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挺容易的事,但是在过程中却出了些偏差,只见羽菲不知何时已经将桌面上的手术刀给飞射了两把到那管血液的前面,就只差那么一点点,那管血液就要破裂了! “9号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即将到手的鸭子,却马上要飞走了,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煎熬,于是此时的白衣老者会那般的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博士,别忘了,这是交易。” 羽菲目不斜视的看着白衣老者,云淡风轻地摆弄着手里的几把手术刀,好像随时都会将它给击向那筒血液一样。 “哦,那头虎崽啊,去把它给我们9号小姐抱过来。” 在听到羽菲的话后,白衣老者似乎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对着身边的一个守卫示意,让他去将幼虎给带过来给羽菲。 果然这个老狐狸,没将自己的话给放在心上,又或许是太将自己的话给放在了心上,知道幼虎对她的重要性,才故意这样的? 现在的羽菲,由于担心幼虎的安危,已经乱了分寸,思维也已经不如以往的冷静,分析的已经没有那般的全面了。 在等了足足五分钟,羽菲觉得已经快过了一个世纪后,她才看见全身白得没有一点杂质,浑身毛茸茸的幼虎出现在了一个男人的手上。 “9号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一见到幼虎的出现,和羽菲的反应,白衣老者已经呈现棕色的眼闪过一道幽光,不过却是隐藏得极好,让在见到幼虎后,一门心思只在它身上的羽菲没有反应过来。 在见到幼虎后,羽菲的心跳明显加速了一拍。 只是在发现好动得犹如孩童的白虎,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只是那样静静呆在男人的手掌上后,羽菲的眼倏地一跳。 “它怎么了?” 白衣老者侧过身,让守卫将幼虎给放到自己身边,枯瘦的五指在羽菲蓝得晃眼的注视下,慢悠悠地摸上了幼虎纯白的身上,笑意盎然地对着羽菲做了解释。 “9号小姐,你养的幼虎是何种性格,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吧。这为了不伤了它,让9号小姐生气,也为了我们科研人员的安全考虑,我不得已才让研究人员给它注射了点镇静剂。” 只不过在这个镇静剂里面,还加了点其它的东西罢了。 笑着,白衣老者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显然是想到了自己在那个给幼虎注射的针筒里所加的东西。 即使白衣老者讲得那般沉稳,好像很真诚,一点也没骗人的样子,但是羽菲的直觉仍是告诉她,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博士,骗我对你没有好处,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呵呵,这个我老人家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我们是致力于新的研究,但是还没有那个野心,想和血族抗衡。” 白衣老者看向羽菲一脸严肃的样子,在见到她即使是在说话,但是还是目不转睛看向自己手里对幼虎的动作,于是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慈祥了。 “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着用9号小姐珍视的幼虎,请你过来一趟,给我们一点点‘帮助’么。” 一点点的“帮助”—— 有谁请人帮助,是用他人心爱之物,且又是胁迫着要抽取对方血液的呢! 羽菲的心底嗤笑着,可面上除了眼神外,一点也让人看不出她的不屑。现在最为重要的还是先将幼虎给救出来,看一看那个老狐狸说得是不是真的!< 410 幼虎的悄然变化 知道自己是被博士给引过来的羽菲,已经不再去细想修伊交给自己的任务了,只因在现在的情形下,自己又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完成修伊交给自己的任务了。 更何况要知道的,在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中,羽菲也知道的相当清楚了,只是还缺少证据。 不过就羽菲对修伊的粗浅了解,他应该也不会需要人类所谓的证据。修伊想要知道的,只是事情的真相,而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就和羽菲无关了。 于是在这般分析完后,羽菲眼下就只想着要如何将幼虎给安全地带离这里了。 “那么,博士,可以开始交换了。” “呵呵,既然9号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是自然,去吧。”最后两个字,白衣博士是对着自己身边带着幼虎的手持武器的男人说的。 由于在之前羽菲就已经将自己的血液给抽取出来,放到桌面上了,为此只待那个男人将幼虎交到羽菲的手上,而他再取回血液便可以了。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中间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的话。 当白衣博士拿到了羽菲的血液针筒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来,“既然交换完成了,那么我就不送9号小姐了,相信你还记得离开的路吧。” 他的目的,自在森林酒吧发现羽菲正在探听自己的消息后,就一直很明确——只要这个上次被监视者救走的守护者的血液! 上次原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被监视者发现,可事情却出了纰漏。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损失如此严重,合作的吸血鬼死去不说,研究室还因大规模的损毁,最终被媒体给爆料出来。 如果不是他们新研科技的后台够硬,这事还真压不下去,那些新闻肯定是满天飞了。 但是即使这样了,白衣博士的实验仍是不能中断,毕竟这货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预定的。 这预定的又不是一批简单的人物,为此为了自己还能好好的活下去,不管是白衣博士,还是新研科技的幕后人物,都必需为了那些被修伊给损毁的货物而继续做下去! 只是那些原料真的是不意找,否则白衣博士也不会要用一年的时间来做准备。 正当白衣博士愁得打算冒险,从血族身上下手时,不料研究室的人员突然告诉他,上次从那个守护者身上提取的一点血液,效果比那些血族的更加有效果。 于是在知道羽菲在探听他的消息时,白衣博士就利用那个用了药的男人,让他将羽菲的幼虎给带到新研科技。 白衣博士没有告诉对方,这件事一定会被羽菲发现,也没有告诉对方,要故意透露出新研科技给羽菲听。 但就以那个男人的性格来判断,白衣博士知道他一定会嚣张地说出自己是授命于新研科技。 于是事情就这样在羽菲没有发现自己中计的情况下,顺理成章的进行了下去。 之所以白衣博士要绕这样的圈子,可不直白的告诉那个男人最终的计划,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白衣博士真是怕了上次那个监视者的破坏力,如果羽菲将事情告诉于他,让他再来破坏一次,那白衣博士就真的是再无东山再起的本事了。 为此白衣博士一定要快,要抓住羽菲的软肋,让她主动贡献出自己的血液。 这样以监视者的立场,就不可能再会多加干涉,这可是守护者自愿的,没有人强迫于她,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但是结果对于白衣博士来说,还是好的。为此在成功交换之后,他自然不会多加为难羽菲,当然是让她安全离开了。 更甚至可以说,白衣博士是迫切的想要羽菲离开实验室,毕竟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给那幼虎注射的有料镇定剂,什么时候会产生变化,而这变化之后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会对幼虎做实验,这纯属意外。 当时将幼虎给带到实验室时,白衣博士正在研究那新药所差的成分,在初见到那凶得不得了,还打翻了他的一管变异血族血液,沾染到它的四足,居然没事后,白衣博士才算是正眼看了幼虎一眼。 这变异血族的血液,就好比是那无解药可解的毒素,白衣博士一直都很小心,也未用到它,可没想到这幼虎居然没事!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啊! 科学家的基因里,都有着好奇的分子在,就算明知这头幼虎是被那个守护者所重视的宠物,可是白衣博士仍是依然固我的给幼虎注射了,他开发出来的,但凡是注射过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爆走的药液。 那种药物,是白衣博士以着变异血族的血液为基础研制出来的,而他刚才给幼虎注射的那种药液里面,还掺杂着他第一次新加入进去的成分在,为的就是想看一下这头幼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在此之前,白衣博士也提取了晕迷过去的幼虎的血液,只待以后再来细细研究。 白衣博士从回想中晃过神,从监控器上看见羽菲已经走出了新研科技的大楼。 “派人盯着她,但是千万别和她动手,我要知道那头幼虎的情况!” 虽然明知羽菲是血族的守护者,是a国翼王钦定的人,可是白衣博士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做研究的那颗无法冷却下来的心,于是才会对着身边的守卫男人,下了这样的命令。 监视器的另一头,羽菲将幼虎给塞入怀里,不知为何,她怎么觉得幼虎的四足没有以前那般温暖了,倒有了些以前使用冰寒剑的苍轩炎烨身上的冰寒之气。 这就奇怪了,自打羽菲见到幼虎开始,她就没发现它的身上有过这样的冰寒之气。幼虎在羽菲的眼里,就和一个小暖壶一样,都是暖和和的。 究竟在研究室里,那个老狐狸给幼虎注射了什么东西?真的只有镇定剂吗? 当羽菲抱着幼虎上了出租车,向着自己的住所而去时,不由向后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新研科技”大楼。 虽然羽菲仍存有疑问,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她也不可能再返回那个研究室,更何况就算回去了又如何,不用点手段,那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实话实说。 想到这里,羽菲将怀里的幼虎拥得更紧了,还是先回去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找修伊,虽然那是下下策。 在这深夜搭载客人的司机,看着手里的钱,对着已经走远,并对自己挥了挥手,明显是不要这零钱的客人唤了一声。 “小姐,你零钱不要了啊?” 这可不是小钱呀,大几百呢,这样就不要了呀?果然从“新研科技”出来的,都是有钱人啊! 羽菲回到住处,将灯全部打开,不一会的时间,这不小的空间里,立即就亮得犹如白昼般。 “白,白?” 将幼虎给放到柔软的床铺上,羽菲先是亲昵地叫唤了它几声,在发现它没有任何动静后,又以着自己粗浅的知识,对它的四肢和身体进行了检查,发现没有任何的意识,既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只是背部有一个细小的针孔。 那个老狐狸! 无论对什么血液都那样的热衷,他不是吸血鬼,还真是奇怪了! 羽菲将幼虎细细检查一翻下来,发现它除了体温偏低之外,确实再无任何异常的地方,于是才将它给放进了被窝里,自己则是坐到了电脑面前,将今晚所发现的事情,整理成资料,发到了修伊的邮箱里。 直到现在,羽菲仍是很不明白,为何修伊会有这样的习惯,能用电话说清楚的事情,他却都要羽菲传电子档给他,一个明明不是人类的种族,做起事情来,却比人类更加的像样…… 电脑的另一端,这正是血族活动的大好光阴里,修伊却是坐在办公桌前,埋首于他那厚厚一叠的资料当中。 当修伊听到电脑传来的消息后,才抬起了头,金色的头发此时在灯光下,是如此的耀眼,夺人眼球,只可惜在这个只有修伊在的办公室里,没有人或者同类来欣赏这一幕。 啊,原来是这样—— 修伊打开邮箱,看着羽菲洋洋洒洒写来的那份千字的调查结果,在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脸上露出一个有兴趣的表情来。 自从他们一族被普通人类知道后,人类就没有间断过对他们的研究,有的是出于好奇,有的则是因为欲、望和贪婪之心。 像是如同白衣博士这样用血族的血液来做研究的人,和“新研科技”这样的集团,在修伊活着的漫长长河时间里,并没有少出现过。 但是做到像白衣博士这种程度的,把那种药物当做昂贵的奢侈品出售,且还能在人类上层社会那般的热销,这件事情,修伊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样的事情,在其它血族的管辖地区,是否也已经出现了呢?< 411 苍轩炎烨的出现 当羽菲将写好的报告发到修伊的邮箱之后,便洗漱好来到了柔软的床铺前,坐到床上,摸了摸在被窝里自从“新研科技”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幼虎。 它身上的温度,仍是比平常低了些…… 将手里的毛巾放到一边,羽菲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忧虑地看着腹部正起伏着,还有着生命迹象的幼虎思考着。 或许明日该将幼虎带回城堡一趟,让修伊看看幼虎究竟是怎么了,在“新研科技”时,那个白衣博士是不是对它进行了什么有害的实验。 这么想着的同时,睡意渐渐袭上羽菲的心头,她的左手搭在幼虎的一只细小毛茸茸的前爪子上,带着不安的心情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只见屋外原本黑漆漆的一片,渐渐染上了白光,而在床铺上本应睡得深沉的一人一虎,也悄悄发生了变化,那原本只有一个人形状隆起的棉被下,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个身影! 竟是比另一个隆起更为修长,更为壮硕,显然这个后来出现的身影,是比之前那个更为高大了…… “白,别闹了。” 忙碌到凌晨半夜,又怀着不安心情,好不容易才睡下去的羽菲,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触摸着自己的长发时,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每次总是与她嬉闹的幼虎。 于是羽菲还未睁眼,便伸出左手,想像每个早晨那样,将幼虎给压在自己怀里,让它嗷唔嗷唔的在自己手掌下扑哧,咬着自己的手指自顾自地玩耍着。 可是,羽菲伸手后,她左掌所触及的,却不是那毛茸茸的触感,入手而是一片光滑。 蹙眉,羽菲不确定地将左掌左右游移着,在确定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后,才猛然睁开双眼,可没想到入眼的居然会是…… “烨!” 从床铺上坐起,羽菲猛然拉开棉被,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激动、喜悦、不可思议等各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前方光着上身,下身也肯定是未着片缕,却被白色棉被给盖着,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苍轩炎烨。 “烨,对不起,当初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关于孩子的事。” 双眼已经湿润,双肩更是颤抖不止的羽菲,缓缓地伸出双手,慢慢摸上苍轩炎烨的脸颊,语带痛惜和愧疚地对着面前这个她思念不已的俊逸男人说出压抑在自己心底的自责。 关于自己的涉险,关于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这些羽菲瞒着苍轩炎烨所做的事,自她恢复记忆后,在夜里曾不只一次地回想着。 无论是哪一件事,只要她愿意对苍轩炎烨提及,是不是结局就会改变一些,哪怕只是一点。 梅姐姐和小悦是不是就不会死,腹中的孩子是不是还有生的希望,白虎是不是不用为了保护她而变成幼虎,不知何时才能再变幻成人形—— 这所有的一切,羽菲不止一次地幻想过结局,只是每次从梦中惊醒过来后的她,面对的除了一室的冷清,和自己强制制造出来的灯光外,其它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幸而,在那样无望来袭的时候,羽菲的身边还有一只丧失了所有记忆,却对她依恋不已的幼虎。会在羽菲失神、流泪时,奔到她的身边,“嗷唔嗷唔”心急的叫唤着,以唤醒迷失在悲痛里的羽菲。 此时此刻,羽菲在面对不知为何会突然变幻成人形的苍轩炎烨时,复杂的心情真的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只是所有的事情,此时都抵不上失去孩子的伤痛,于是在第一时间里,羽菲将压抑在心底的悲痛,终于宣泄了出来。 对着这个永远会包容自己,永远不会言爱,却用着实际行动来“爱”自己的男人,倾诉了自己内心的脆弱。 对自己的隐瞒,所造成现在的局面这件事,羽菲不以为面前的这个有着深刻五官的俊逸男人会轻易原谅自己,以着他的性情,斥责自然是少不了。 可是,令羽菲心惊的事情发生了—— 从她醒来,对着苍轩炎烨开始忏悔,到现在已经过了不下五分钟。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在自己印象中,和自己所了解的,应该震怒的男人,现在仍是那般的面无表情,未言只字片语,金眸更是透着一股迷茫。 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狂傲的苍轩炎烨吗?他究竟怎么了? “烨?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羽菲不解,困惑地与苍轩炎烨对上眼,一连几个问句里都带上了焦急。 面前金眸,乌黑亮发的男人,对着羽菲焦急的眼,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他终于扬了扬唇,可是却仍是让羽菲失望了,由始至终,苍轩炎烨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见到苍轩炎烨变幻成人形的喜悦相比,羽菲此时更为着急的是苍轩炎烨的状态。 几经验证下来,羽菲终于确定,现在的苍轩炎烨,就犹如一张白纸,不只思想和行为,就连说话也忘却了,这样的他,连幼儿都还不如! 羽菲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离开他五步远,眼底就会流露出委屈和害怕神色的“苍轩炎烨”,羽菲的心底顿时变得非常烦躁。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羽菲不能接受原本那个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软弱无助,比幼儿还不如的样子! 翼王的城堡内,羽菲在经过通报后,带着形如幼儿的苍轩炎烨,来到了修伊的办公室,这才一进门,还未与修伊打照面,他就打趣地道。 “咦,9号,你才出去几天,居然就找了一个这样的极品男人,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呀。” 不搭理修伊的淘侃,羽菲看了眼紧紧拽着她衣袖,自进入这个城堡之后,满眼都是敌意的苍轩炎烨,对着修伊直言道,“他是幼虎。” 对修伊,羽菲不是不想隐瞒,只是现在的她有事求于修伊和翼王,需要他们帮忙她弄清苍轩炎烨转变的原因,这样自然就隐瞒不下去了,反正迟早都要说,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话给挑开了说。 “咦,这极品男人是幼虎?”挑眉,修伊一脸的惊讶,似乎是被羽菲的这翻话给吓到了。 “没错,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直接变幻成人形。”拍了拍仍高度戒备着的苍轩炎烨,羽菲对上修伊灰色的眼,说出了自己带苍轩炎烨来这里的目的。 修伊离开办公桌前,开始很认真地打量起了狠狠瞪视着自己的苍轩炎烨,半晌后,才对着羽菲问道。 “这几日,9号你带着幼虎去了哪里,给它吃了什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这幼虎从兽类变幻成人形的过程,和所需要的东西,修伊已经从又去闭关、沉睡的翼王那里得知了。 这明明东西未准备齐全,时间也还未到,可幼虎居然发生了如此变化,这如何不令修伊惊讶。 而在惊讶之余,修伊还担心着。 这可是主人吩咐他要办好的任务,可现在虽然幼虎已经变幻成人了,但是明显不是以着正常的“渠道”而来,这样修伊就没有完成翼王留下的任务,这对他来说,可是极大的污辱! “在吃食方面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昨晚在‘新研科技’里,不知那个白衣博士是否在镇定剂里加了其它的东西。” 现在细细想来,羽菲发现自她从“新研科技”里带回幼虎后,它的体温就明显和以前不一样,而昏睡更是与往常不同了。 在听了羽菲的陈述后,本还打着看戏的心情,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新研科技”继续的修伊,立即奔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对着对面就是一串狠厉的命令。 “带人去封了‘新研科技’,把博士抓来!” 人类要如何自取灭亡,这样的事情,修伊根本都懒得去管。 至于“新研科技”所做的研究,和所制造出来的药物,只要不危害到血族,只要不会打破翼王在a国统治的平衡,修伊更是不会插手去搭理。 但是,就在昨晚,就在白衣博士对幼虎进行实验的那一刻开始,可以说“新研科技”已经触犯到了修伊的底线。 对羽菲的帮助,对幼虎的变幻,这些都是修伊从翼王那里接到指示后,应该和必需要完成的任务。 可是哪想得到,中途却出了变故,让白衣博士横插一杠,破坏了修伊的计划。 这要是让沉睡过来的翼王知道了,修伊真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主人交待。为此,这件事必需要在翼王醒来之前,顺利解决。 而时间嘛,自然是越快越好,只因谁也不知翼王下次苏醒过来会是在何时,且看这两次,翼王在一年之内就已苏醒过来了两次,就可知这时间也是很紧迫的了。 “修伊,现在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让烨恢复记忆?” ps:说我刷订阅榜,无语了,算了,这小说反正也没人看,存稿用到2月,就完结了。< 412 现代的优质男人 “修伊,现在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让烨恢复记忆?” “不用,9号,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安静地带着他。” 挂上电话,修伊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天塌下来,也可以当被子盖的轻松样子,只不过如果他说话的语气能再轻快一些,那效果就更佳了。 “现在,9号,你就带着他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羽菲看向被自己打理好,一袭乌黑亮发正随意地扎起,巨掌正紧紧拉着自己衣服下摆,金眸依恋地看着自己,却对修伊透露防备之意的已经丧失了记忆的苍轩炎烨,不知是自语还是与何人对话地低语着。 “只有等了吗?” “9号,你应该也听过‘拔苗助长’这个成语吧,现在的他,就如那根幼稚苗。” 修伊富饶兴味地看着对自己有着敌意的苍轩炎烨,好心地对羽菲解说道:“主人为何不直接让幼虎变幻成人,就是这个原因,过早的让这根幼稚苗成长,并没有益处。” “那个白衣博士也不知误打误撞给幼虎注射了什么,反正现在的失忆就是‘拔苗助长’的弊端。” 关于幼虎变幻成人这件事上,修伊曾经也斗胆地向翼王询问过,为何不直接帮羽菲达成愿望,反而要这样麻烦,而刚才修伊的那翻话,就是翼王给他的答案。 沉默。 羽菲在听完修伊的解释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地对上了那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金眸,也不抱什么希望地细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吗?” 这样纯洁得没有一丝杀气,犹如新生儿般的苍轩炎烨,羽菲并不是讨厌,确切地来说,她是比较偏爱这样的苍轩炎烨的。 只是这样的苍轩炎烨,却不是羽菲原本爱上的那个人,即使明知是同一个人,是两样的样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可却没有了关于那个人的记忆!这样的苍轩炎烨,让羽菲要如何去接受呢? “至少我不知道,主人已经闭关沉睡了,没有族人可以去打扰。” 虽然翼王是吩咐过修伊要在能力范围内帮助羽菲,可是对于去打扰翼王沉睡这件事,却是万万不能。 自翼王回到a国起,便时时地进入沉睡状态,这让修伊与城堡里的血族很是惶恐,怕是当年和猎血师的对抗让翼王受了他们不知道的内伤。 为此,但凡是翼王闭关沉睡,便没有族人敢去,也是不愿去打扰,这a国中的所有关于血族的事宜,全部都由翼王的诸如修伊这样的几个亲信打理。 而这次翼王会从沉睡中醒来,也确实让修伊几人感到惊异,而最终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一个有着猎血师血脉的人类,这就更让修伊等人奇怪了。 就算事后修伊知道了羽菲是他们血族亲王——狄庚斯大人的子嗣,但对着人类基因和血脉占了优势,且屠杀过他们同族的猎血师羽菲,修伊真不知为何能劳翼王亲自出马。 即使当时因为狄庚斯亲王的力量,打破了城堡的结界,可是这仍是不足以让翼王从沉睡中惊醒,只因凭着修伊等几个亲信的能力,是绝对能控制住和处理好当时的局面的。 可是结果,翼王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并亲自培植没有恢复记忆的羽菲成为了守护者,并费尽心思将幼虎的尸骸保存着。 现在回想起来,修伊才发现,主人之所以要让羽菲成为守护者,这是否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呢? 虽然守护者是为血族肃清同族的利剑,但同时守护者也得到了血族的保护。 那以监视为名跟着守护者的血族,在监视的同时,也承担着保护守护者的义务。 且在最初,翼王便派了修伊这个掌管城堡与a国事物的高级血族去担任羽菲的监视者。 这其中的深意,现在想来,真是值得深思。 “谢谢,是我苛求太多了。” 急病乱投医,说的应该就是羽菲这样了,在听了修伊那不冷不热的回答后,她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然失了分寸,才会如此的依赖于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血族。 这与以前的自己,真是大相径庭。当初就算母亲死去,只留下自己和羽忻在苏家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羽菲都是靠着自己。 可如今,或许是在天龙大陆的那段时间里,苍轩炎烨过于宠溺于她,也或许是苍轩炎烨之于她的影响过于巨大。 更也许是因为现在事情已经超过了羽菲所能处理的范围,令她不得不求助于他人。 只是直到最后,羽菲才发现,很多事情,就算别人想帮,也是有限的。而更多的时候,事情会出乎意料,就如此时的苍轩炎烨。 “主人吩咐的事,我自然不会怠慢,我看他在这里呆得也不习惯,9号,你就先带他回去吧。” 对羽菲情绪的转变,修伊看在眼底,可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提醒了她关于苍轩炎烨的状况。 修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他怎么觉得被羽菲带回来的这个据说是丧失了记忆的男人,刚才看向自己时,眼底似乎闪过一抹厉光啊?刚才背脊那一阵发凉,是怎么回事呀? 于是在修伊的打量,苍轩炎烨的防备,羽菲的失望下,她带着苍轩炎烨离开了城堡,往自己的住所而去,打算先带着他去熟悉一下环境,看看能否让苍轩炎烨先开口说话。 这记忆的事情,羽菲也知道急不来,当时她不也是丧失了将近半年的记忆嘛。 可是说话,和日常生活,这些总归还是可以先学习的,毕竟这里不是天龙大陆,就算苍轩炎烨没有丧失记忆,要学的东西也还有很多很多…… 由于苍轩炎烨突然变幻成人形,羽菲来时匆匆,也未多准备他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于是在回去时,她便吩咐司机一拐,带他们去了大商场。 当羽菲带着懵懂,对她依赖非常的苍轩炎烨出现在大商场正门时,才发现有很多的女人,都在偷偷往他们两个所站的位置看过来,而视线的焦点,自然是俊逸、高大的苍轩炎烨无疑了。 对这样的事情,就连羽菲都觉得新鲜,而眼中只有羽菲的苍轩炎烨,则是一无所觉,就如当初在天龙大陆的时候一样。 为何羽菲会觉得新鲜呢,主要还是在天龙大陆时,无论是在炎王阁的大名鼎鼎的炎王,还是在东楚国的烨王爷,其周身都是寒意逼人,其杀戮、冷酷的威名真是远播五国,可以说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 为此,就算当时的苍轩炎烨长得再俊逸、再令女子迷醉,也无人敢靠近这样手染鲜血,变化无常的男人了。 而如今呢,苍轩炎烨虽然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谁能知道他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更何况现在的年轻女人,都喜欢外表越是冷酷和不近人情的男人,觉得很有挑战性,再加上a国的人又比羽菲所呆的b国开放许多。 所以,即使苍轩炎烨已经用眼神“杀死”了无数个女人,但仍是没有让那些灼热的视线减少分毫。 更有甚者,居然有女人主动上来搭讪,为了这个,羽菲还真是哭笑不得。苍轩炎烨压根就不会说话,在冷眼相待,仍不见对方有退意后,他拉着羽菲就直接转身走开了,令她原本打算购物的计划落空了。 “那个女人也太厉害了吧,去哪里找了这么一个酷的男人啊!” “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真是死也愿意啊!” …… 已经走远的羽菲,听着后面传来的八卦女人们的讨论声,侧眼向着急急拉着她往而去的苍轩炎烨,在心里点头,确实是挺酷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烨,别走了。” 羽菲在心里对苍轩炎烨品头论足完毕后,脚下步子一顿,反拉着苍轩炎烨,在他回头,金眸闪现疑问的同时,对他指了指旁边的男装店。 “我们还要买衣服。” 这买衣服,苍轩炎烨自然是不怎么乐意,可是他却拗不过羽菲的坚持,或者该说,是苍轩炎烨无法违背羽菲的愿望。 稍早之前之所以苍轩炎烨能带着羽菲离开那些女人,全是因为羽菲也想离开,才会任由他带着自己走。 否则的话,羽菲如果硬要呆在那里,苍轩炎烨即使再不愿意,也不会走的。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为两位服务的吗?” 一进专卖店,就有两个高挑,长相不错的服务员迎了上来,虽然说着欢迎的话,可是眼神却都是有意无意地往苍轩炎烨的身上瞟,那双眼真是都想粘在他的身上了。 羽菲是没有办法把其他女人倾慕的眼神给阻挡住,不过所有权还是必需要宣誓的。 “我先生要买衣服,一年四季,衣服鞋子全部都要。” 此话一出,羽菲明显感觉那两个服务员的眼神变得黯淡了许多,估计是失望于这么优质的男人居然已经结婚了吧。 “你们两个去招待其他客人,这里我来吧。” 在两个服务员失望的时候,从她们的左侧突然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对着她们吩咐道。 ps:最近写得不顺手,不知道有看的读者,会不会批斗我……< 413 新生男儿的日常 “你们两个去招待其他客人,这里我来吧。” “是的,店长。” 中年女人一发话,另外两个服务员就算还想多看两眼苍轩炎烨,也不敢多说话了,只得转身去招待其他的客人。 “夫人,请您和先生随我一起来。” 这个店长是有眼力见的人,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初进店门时,她就已经发现这一对优秀,异常引人眼球的男女了,只是碍于正有客人,无法及时抽身过来。 这不刚刚招待完顾客,她就立即走了过来,支使开了那两个正眼睛早爱心的店员,店长可不想因为这样而失去这两个明显优质的客户。 今天并不是假日,为此商场里的人也没有那么的多,再加上这家店又是男装店,为此也比较少女性,加上这会又不是逛街的高峰期,于是店长就带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慢慢挑选起了衣服。 不得不说羽菲的眼光很好,这商场五楼,这家男装店的衣服价位都十分高,可是样式却都相当的典雅,确实很适合苍轩炎烨这个“古人”穿。 “夫人,这件毛衣相当不错,很温暖,也很适合您先生。” 来到特定区域,店长挑了一件毛衣,交到羽菲的手上,完全没有将苍轩炎烨给放在眼里,好像要买衣服来穿的是羽菲,而非他。 “店长,确实好眼光。” 接过衣服,羽菲直接在苍轩炎烨的身上比了比,也没有想要他去试衣间试穿一下。 不是羽菲不想,实在是行不通。现在的苍轩炎烨,能不拉着羽菲的衣袖,这都已经是她好说歹说才有的成果了,如果要把他单独带到试衣间,让他自己换衣服,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可是要让羽菲进试衣间,去帮着苍轩炎烨换,这样的事情,就算羽菲再不计较别人的眼光,她也真心做不出来,于是也只能这样比一比了。 幸而这个店长的眼光确实好,或许也就是这样,才能当上店长吧,在这方面无论是工作还是眼光方面,早已经耳濡目染了。 羽菲笑了一下,看了一下衣服上的尺码,对着店长问道:“店长,有没有l码的?” 在古代时,虽然苍轩炎烨的衣物全部有专人打理,但是就羽菲今早匆忙的选购中,她已经得出了结论,苍轩炎烨长得足够高大,为此衣服的尺码也大。 “这位夫人,我们店里的尺码都是根据a国人的号码来做的,而您先生的尺码,或许不需要,” “我知道,但是还是请你拿l码的给我,谢谢了。”羽菲并不奇怪店长会有这样的错误概念,毕竟今天早上羽菲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她和苍轩炎烨现在的发色与双眸和a国的人很相近,但在身材上,却仍是b国人的标准体型,不懂的人会以为他们两个是混血儿。 店长见羽菲坚持,无奈只得让步,谁让顾客是上帝呢,“夫人要什么颜色的呢?” “白色的。” 在天龙大陆时,苍轩炎烨一向是身着红色的,除此之外,至多再有些黑色夜行衣,不会再有其它颜色的服饰了。 而如今的苍轩炎烨,他眼底的寒意已去,周身的狠厉不再,除了冷漠些外,并无其它血腥杀气,这反倒让羽菲觉得他穿白色,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当年的先皇后,也是希望苍轩炎烨犹如一张白纸那样无垢的吧—— “夫人,您是刷卡,还是?” 羽菲这一买,就是一小购物车,令刚才那两个对苍轩炎烨垂涎不已的女店员,不禁频频向这里看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店长,心里都有些讶异了。 “刷卡。” 羽菲将修伊给的那张无上限的信用卡交到店长的手上,那样习以为常的自然神态,更是让店长知道了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尊贵。 对羽菲手上的那张金卡,起初店长还是挺惊讶的,只因这卡在a国里发行的数量不会超过一百张,要不是她对这个颇有研究,也会错过。 这一对样貌出众的夫妻,究竟是什么人呢? 店长心里好奇,可为了礼貌及服务态度,她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继续往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上看去,只因她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很喜欢别人注视的目光。 “夫人,已经结好帐了,对了,我们店里现在有最新一季的目录,您可以看看,或许会有适合您先生的衣服。” 店长在将金卡交到羽菲手上后,还不忘拿了一本目录杂志交到她的手上,真不愧是金牌的推销员,立即就想发展这一对优质的客户,作为长期的买主了。 “谢谢。” 曾经也是商人的羽菲,笑着道谢,对店长这样直白却又爽朗的推销方式,她还真是起不了厌烦之心。 事情一旦敲定好,店长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灿烂了,侧目看了看那堆积起来也有一座小山高的衣物问道。 “那这些是寄到夫人你们的府上,还是等会有人来拿呢?” 不管怎么说,要两个人拿着这么多的衣物,还真是难办的事情。显然的,羽菲之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幸而店长提醒了她。 “寄到这个地址吧。” 羽菲想到这会她还只是替苍轩炎烨买了衣物,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并没有准备好,于是便将自己居住的地址写给了店长,让她放到一楼的门卫处。 “好的,欢迎下次再光临。” 店长在初看到羽菲写下的地址时,有些微的愣怔,不过却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对着打算离开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欠了欠身,职业态度真是好到家了。 “店长,你今天的业绩可是相当可观哦。” 那两个因贪看苍轩炎烨的样貌,没有拿到业绩的店员,不无羡慕地对着店长笑谈着。 而心情本来应该愉悦的店长,却是捏紧了手里的地址,久久没有回答。那个地方,是那个种族的势力范围! 当羽菲带着苍轩炎烨去到超市,买生活用品和食物时,直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苍轩炎烨,眼神依旧是粘在了羽菲的身上。 那样的专注,那样的依恋,令被他紧紧跟着的羽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又不能拿现在没有任何记忆的苍轩炎烨怎么办。 “嘀——” 当羽菲无奈地带着苍轩炎烨在排队结账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了短信声,这个号码除了修伊知道外,羽菲相信没有人会再联络于她,于是打开一看,果然是修伊发来的。 原来在羽菲和苍轩炎烨逛街的这段时间里,修伊派去“新研科技”封楼,找白衣博士的血族已经完成了任务。 只是,白衣博士不见了。留下的资料也都是无用的数据,至于有用的都已经被销毁了。 不过据修伊得到的消息上面说,幼虎当时是被白衣博士给单独带走,好像是注射了新研发的药物。 而为了继续追踪白衣博士的下落,修伊还告诉羽菲,“新研科技”和a国当红的影星——丽娜,曾经有过密切的联系,就不知是普通的主顾关系,或者其它了。 当羽菲还在细想修伊发来的不足两百个字,却是暗含着大量消息的短信时,已经清算好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所购之物的收营员,在觊觎了苍轩炎烨的样貌好久之后,才有些不耐烦地对着羽菲问道。 “小姐,一共是五百七十八,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刷卡。” 将那张金卡交出去,羽菲感觉那个收营员的态度立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或许她该考虑让修伊给自己换一张卡了,这样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要是想要做一些隐密的调查,非得曝光不可。 回到住处之后,羽菲教了苍轩炎烨最为日常的事情,例如穿衣、洗漱、吃饭等等。 不得不说,虽然苍轩炎烨丧失了记忆,但是他学习的能力还是很快的,虽然做得仍是有如幼童那样缓慢,看起来也有一些笨拙,可是他真的在努力学习了。 且当羽菲一露出赞赏的笑容时,苍轩炎烨就更加的奋进了。就好像是小学生一样,为了得到老师的一句夸奖,而努力学习着。 羽菲看着苍轩炎烨金眸里的熠熠之光,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的这个人,因为被鬼阎给抓走了,于是忘却了该如何微笑。 可是现在的他没有了以往的记忆,这样是否就犹如重生,是否也能像在先皇后在世时那样,笑得那般纯净,那般的任性和开怀…… “烨,看,这样,笑,笑。” 内心触动不已的羽菲,拉着苍轩炎烨坐在沙发上,与他面对面,四目相交,她扬唇,对着苍轩炎烨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笑容,衷心的期待着,能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纯净得无一丝杂质的笑容! 困惑,困惑,困惑…… 在苍轩炎烨的眼底,羽菲只看见这样无法掩饰的情绪,显然他是没有明白自己所说的话。 失望袭上羽菲的心头,难道真是自己奢求太多了吗? 对羽菲的失望,金眸的俊逸男人,眼底仍带着困惑,可是却伸出了右手,小心翼翼地摸上了羽菲的嘴角,抚上那个刚才还向上扬的地方,缓慢却清晰地发出了一个单音。< 414 最新线索的出现 羽菲难以置信地感受着自己唇边的温度,耳边还回响着刚才听到的那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单音,看向苍轩炎烨的蓝色眸子,逐渐染上了湿意。 “笑……” 即使做不到,这个男人仍是努力了,为了不违背自己的意思,为了不想让自己失望、伤心吗? 即使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仍是一如既往地顺从自己,这就是那个男人对自己在乎的表达,是吗? “烨。”摸上这只原本一直带着凉意,如今却变得温暖的巨掌,羽菲内心感动地轻声唤道。 “菲——儿。” 不知是羽菲今日所教苍轩炎烨的东西起了成效,还是羽菲的触动让他产生了共鸣,令这个自变幻成人形后,就一直不会说话的俊逸男人,到现在居然已经能叫出羽菲的名字了。 对这一变化,羽菲自然是高兴不已的,更有甚者,她又有了期待。或许用不了多久,苍轩炎烨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 对眼下的情况,羽菲已经算是很满意了,于是便让洗漱过后的苍轩炎烨自己拿着上本,让他坐在有着自己味道的床铺上研究着电脑,而自己则是坐在电脑前,开始查阅关于那个当红影星——丽娜的消息。 就算现在苍轩炎烨的情况有所好转了,可是关于那个白衣博士的所作所为,羽菲是知道的,她可不以为那个老狐狸会好心的给当时的幼虎注射什么好东西。 为此现在必需根据修伊传来的消息,竭力去找到那个白衣博士,问清他当时到底给苍轩炎烨注射的是什么,这样才会对接下去的情况,能有所应对。 关于那个丽娜的消息,根本不需要羽菲特意的去搜索,直接在电脑上打出这两个字,就有一大堆关于她的消息。 只是这个丽娜如今红到这个地步,其中的一条信息,引起了羽菲的注意。五年前,丽娜在拍一幕火场戏时,曾经因意外被烧毁了全身百分之七八十的肌肤,以致于她一度退出了影视圈,销声匿迹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可事隔四年后,丽娜却突然又出现在屏幕中,还是以着完美的姿态,现在的丽娜,与五年前的全盛时期相比,居然还更胜一筹。 这样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媒体各方的注意,可是丽娜对外界的回应,一律都是她听从康复师的建议,安心静养,并忍痛去进行了植皮修复,为此才会有现在的状态。 可是,这是事实吗? 既然在白衣博士那里得到了关于这个丽娜的消息,羽菲就不得不将当天那个瘦弱科研人员和自己所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新研科技”的幕后有着各方人士的支持,这个就连修伊都没有查出来,而就那天羽菲的森林酒吧所听到的,白衣博士为一些不知的人士提供着他所炼制出来的药物,或许这其中,就有着丽娜? 这个推测,是对的吗? 现在不管这个推测是否正确,也是修伊给羽菲的惟一一个线索,于是她只能顺着这根藤,看看能否摸到自己所想要的瓜了。 只是要如何接近丽娜呢,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当红影星,那保全程度,就不一般了吧。 羽菲接着在上搜索着,一直关注着丽娜近期的行程,发现有一个慈善拍卖会,丽娜会去参加,这和那些什么影视颁奖相比,确实是一个比较容易接近她,却又不会引起其它人过多注意的机会。 毕竟在拍卖会上,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并不会局限于一定要是圈内之人。 而关于这个拍卖会的时间,半月后,正好有时间让羽菲好好训练一下苍轩炎烨,让他做为自己的搭档,这是羽菲从刚才起就有的想法。 羽菲是不可能将苍轩炎烨一个人给留在某一个地方的,而那样的场合,自己一个人出席,也确实容易招人注意,特别是一些被色、欲蒙了眼的男人。 作为一个挡箭牌,苍轩炎烨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至于拍卖会的邀请函,羽菲相信这对修伊来说,会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 事实证明,羽菲的想法是对的,在拍卖会上,苍轩炎烨确实成了她的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只是还有一件事,出乎了羽菲的意料,苍轩炎烨的气场在拍卖会现场实在是过于强大,令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于是想要低调的羽菲,未能如愿。 “这位女士看着挺面善的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拍卖会还未开始前,各家拿到邀请函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进了场,而这样的场合里,正是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人物们进行“交流”的时间。 其中有一个高挑,艳丽的女人,优雅大方地向着正站在角落的一隅,打算避开众人打量目光的羽菲和苍轩炎烨而来。 虽然这个艳丽女人是对着羽菲问的,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标是羽菲身边的面无表情的男人呢。 “这位女士您认错人了吧,我们夫妇是从b国来旅游的。” 四两拨千金的,羽菲透过艳丽女人,让在周围观察的人都知道了她和苍轩炎烨的身份。 一身华丽服装的艳丽女人,在听到羽菲的回答后,脸上的惊讶不是假的,“哦,还真是不像啊,您和您丈夫实在是像我们a国人。” 虽然她确实不认识羽菲和苍轩炎烨,就是想套个近乎,看有没有机会认识个优质的男人,来个露水姻缘。 可是在听到羽菲说他们是夫妇,又是来自b国的后,真的是有点奇怪了,这眼睛和发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后天所染的,怎么就不是a国人了呢? 而艳丽女人的困惑,羽菲又如何不知道呢,关于她的发色和眼睛颜色,也幸好这里是a国,绝大部分的人都是金发的,否则也还真不好解释。 “我和我先生都是混血儿。”羽菲不想多话,以免出错,于是便草草的一句话,解释带过了。 “怪不得,您和您丈夫的五官确实不像我们a国人的这样。” 本来目的就不是来问羽菲和苍轩炎烨是哪国人的艳丽女人,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于是话题一转,来了主要的目的。 “相逢既是有缘,能和夫人您交个朋友吗?” “荣幸之至,我姓苏,我先生姓苍,嗓子有些问题,不方便说话。” 羽菲虽然是极为不耐烦和这个艳丽女人再继续打官腔下去的,可无奈好多视线一直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徘徊,为些只得虚伪以对下去,还得安抚已经越来越忍耐不了的苍轩炎烨,看来他也很受不了这个一直往他身边靠的艳丽妇人。 “真抱歉,我不知苏女士您先生他,” “拍卖会即将开始,还请各位来宾准备入坐。” 正当艳丽女人还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和羽菲套近乎,问出他们的落脚处时,没想到拍卖会却是已经要开始了,看台上已经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 这样,羽菲自然是歉意一笑,带着苍轩炎烨就往他们的坐位而去,令身后目的没有达成的艳丽女人,脸上一阵僵笑。 苍轩炎烨除了不能说话外,这快一个月的时间里,羽菲已经能和他比较好的沟通了,且她发现他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快。 而关于血族和猎血师的事,或许是因为苍轩炎烨没有任何的记忆,反倒接受的很快,一点也没有排斥的意思。 只是有一点,苍轩炎烨不允许旁人靠近羽菲半米以内,更别说什么身体接触了,也不容许羽菲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一旦出现以上哪一种现象,苍轩炎烨就会变得相当的暴怒,这独占、欲和脾气,和没有丧失记忆的苍轩炎烨还是很像的。 至于对旁人的话,苍轩炎烨都是面无表情,一身的寒气,真是如当时的炎王亲临啊。 这样的苍轩炎烨,在以前或许能赶走一些苍蝇,可现在,确实令更多的女人迷醉了。 为此,在就坐后,羽菲不得不提醒苍轩炎烨收敛一下身上的寒意,只因等会坐在他们旁边的正是目标人物——丽娜。 “烨,放心,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不要这么僵硬,要不然,任务就完不成了。” 这样的拍卖会,其实是一场很无聊的场合,以前在苏氏时,羽菲就知道了,而这样的场合,一般她都是不会出席的。 今天会来,全部是为了丽娜,只是这拍卖会已经到了尾声的时候,羽菲等的目标人物仍是没有出现,反倒是苍轩炎烨吸引来了不少的“苍蝇”,令她不胜其烦。 如果这次计划失败,那就得另想办法了。 羽菲频频看表,在发现再过十五分钟后,这个拍卖会就将结束时,她终于拍了拍自坐下来后,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巨掌。 “烨,我们回去吧。” 既然目标人物丽娜没有出现,羽菲自然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于是便拉带着苍轩炎烨打算先行离开了,只是计划终究是赶不上变化。< 415 死在浴室的女人 “烨,我们回去吧。” 苍轩炎烨是不会开口说话,但是对羽菲所说的话,他却是听得懂,且也极不愿意呆在这个很多人将目光投注在他和羽菲的地方。 于是乎羽菲才一说要离开这里,苍轩炎烨立即就理所当然地牵起了羽菲的手,带着她往出口而去。 在这个时候离席而走的,其实并不算少数,毕竟现在已经是拍卖会的末场了。 只是当羽菲和苍轩炎烨经过一间紧闭的房门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朝着那纯白木质大门看去。 这屋里,似乎有血腥味…… 对血腥味,羽菲从以前就很敏感,至于苍轩炎烨的话,羽菲就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可能就算现在苍轩炎烨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潜意识里对以往的能力仍是有所留,而对血腥味,他自然也是敏感异常了。 停下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羽菲主动拉着在原地没有动作的苍轩炎烨向外而去,神色也没有出现异常,只是在行走间,小声地对着身边一直默默看着自己不语的金眸男子问道。 “烨,还记得我给你看的那份地形图吗?” 神色如常往外而走的羽菲,侧眼看到苍轩炎烨对自己点头,于是在出现越来越多的人群后,将苍轩炎烨往自己这边拉过来,凑到了他的耳朵边。 这一场景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情侣在说着情话,可是只有当事人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烨,在刚才那间屋子的窗外,我相信你能带我进去的,对吧?” 这个拍卖会是在七楼举行的,这要从地面到七楼少说也有百米高,而羽菲之所以会如此问苍轩炎烨,全是因为刚才他对那血腥味的反应。 羽菲猜测着,诸如武功这些事情和运用,苍轩炎烨本身都还有,只是他忘却了。 于是在羽菲带着苍轩炎烨避过人群,在他们开来的车内换好轻便的深黑色衣服后,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刚才那间紧闭大门房间的窗口下。 羽菲会对这栋大楼的布局地形图进行研究,这也不算意外,自从在血族担任了守护者后,她每次执行一次任务,就会将那附近的楼房布局给调查个清清楚楚,只因羽菲曾经因为不熟悉附近的地形而吃过一次亏。 这次倒是托了羽菲这半年来,新养成习惯的福,比较轻松的找到了准确的地方。 就如羽菲所猜测的那般,苍轩炎烨确实是有着以前的功力的,只是他忘记了,为此才会在这个窗户下,一连试了五次,才终于成功蹿到了那扇窗户的下面。 {打开。} 羽菲在下面无言的张口,又比了比那个窗户,相信在夜里视力也极佳的苍轩炎烨能明白她的意思。 结果,苍轩炎烨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不仅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那扇从里面反锁的窗户,还身手矫健的下来将羽菲给带了上去。 这一过程,总共都没有到三分钟的时间,而在苍轩炎烨怀里,终于踩到脚下柔软地毯的羽菲,骤然有一种回到过去,她仍还在天龙大陆的错觉。 只因现在全身紧绷,高度警戒的苍轩炎烨,不只他给羽菲的感觉,就连他身上的气息,都是令羽菲如此的熟悉,恍若还在过去…… “滴,滴,滴——” 摇了摇头,羽菲将自己给拉回现实,而后在漆黑得只有点点月光的宽敞房间里,她听到了从里间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对于黑暗,羽菲一向是惧怕的,虽然当在天龙大陆时,有了苍轩炎烨的陪伴,已经改善了不少,但是倘若要她像常人一样无惧,这一点还是有难度的。 羽菲的变化非常的细微,可是自进了屋子后,眼神虽然一直在四处打量,但注意力却是有五成放在羽菲身上的苍轩炎烨,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虽然仍是不能言语,可苍轩炎烨却是关心地低下了头,在月亮的照射下,羽菲清楚的看着了他眼底的焦急和关切。 这样毫不遮掩的感情,是以前的苍轩炎烨绝对不会显露,也难以表达出来的。这样的苍轩炎烨,在羽菲的眼里,有了另一翻的样貌。 深吸一口气,羽菲拍了拍苍轩炎烨将自己握疼的手掌,对着他无言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惧意,也是可以适应的,这点,羽菲早就发现了。 更何况现在,在羽菲的身边还有一个能令她全然信任和放心的强大后盾——苍轩炎烨在。 那么,她又有何所惧呢? 这么想着,羽菲带着苍轩炎烨就往血腥味浓重,且有水声传来的里间走去。 这里面的摆设,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羽菲看得很清楚,空旷没有什么家具在里面,就仿佛没有生气一般,这样的布局,和刚才7楼的其它地方不太一样。 在慢慢走到里间门口的时候,羽菲对着苍轩炎烨摆了摆手势,他虽然是会意了,但金色的眸子里仍是有着担心地看向羽菲。 幸好这半个月来,羽菲对苍轩炎烨的“训练”有了成效,于是在羽菲第二次对苍轩炎烨下“指令”时,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门边,打算遵从羽菲的意思,迅速打开房门,然后让羽菲进去…… 进去察看的事情,本来是可以交给苍轩炎烨去做的,但那是在他有记忆的情况下,为此现在这种担任前锋的任务,自然是羽菲担下了。 不过羽菲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也是因为她感觉到这里间的房间里,没有了其它的生命迹象,最起码是没有活着的人在里面。 至于会不会有像血族这样的生物在里面,这个就难说了。 但是相对苍轩炎烨来说,羽菲和血族敌对的经验是更足的,为此由她打先锋,确实也是明智之举。 “砰——” 一声,在苍轩炎烨踢开房门的同时,羽菲手拿凤剑,也一举冲了进去,这前前后后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秒,两个人虽然是初次合作,但这配合默契程度,可以说是百分之七十以上了。 果然,还是来慢了一步。 在确定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和血族后,羽菲收起了凤剑,打开电灯开关,向着不断飘出浓浓血腥味的,正滴着水滴声音的浴室走去。 而苍轩炎烨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羽菲的身后,看着像个跟班,实则是在保护她,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危险。 浴室的门,是半敞开着的,羽菲根本不用费力去打开它,从门缝中,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原本白色的瓷砖上,此时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向着排水口而去。 顺着水流处往上慢慢移去,入眼的先是一只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纤长五指,与裸、露在外的如玉美臂,只是这条手臂上,有着几道明显的淤痕,青紫、而又细长。 再移动视线,看到的就是一个漂浮在,已经盛满了水的浴缸里的长发女人,见不着整张脸,只看得到她光洁的后背,与诡异的漂浮在水面上的金发。 “喀——” 当羽菲正打算上前,细细观察一下那个死在浴缸里女人的详细情况时,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有人在开外面的门! “烨,走!” 会有人进来这个房间,羽菲并不感觉到意外,就不知这是凶手安排好的,还是无意中进来的了。 就这样的情况,以前就算没有苍轩炎烨,不要修伊的帮忙,羽菲也能轻松的应对。 她虽然是不会轻功,但是身上准备的攀爬工具还是不少的,关键时刻绝对能起作用。 且她的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上了不知多少倍,就是直接从七楼往下跳,只要中途有一树枝当作支撑点,羽菲也能毫发无伤的安全落地。 只不过在有了苍轩炎烨这个武功高手后,以前羽菲所倚仗的逃生工具,则是安全派不上用场了。 于是当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又从主卧室房间的窗口往下跳时,外面的人都还没得及进到这里。 但是呢,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安全着地后,她并没有急着让苍轩炎烨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是将事前就放进背包里的衣服给拿了出来,直接就套上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边将扎头发的皮筋拿下来,带上两顶帽子。 于是不一会的时间里,在这个楼下,就出现了两个从背影看过去,身材姣好、年轻时尚的女人,正在那里散步…… “啊——” “皮特小姐怎么会,怎么会死了?!” “快叫警察!快!” …… 在楼下正拉着苍轩炎烨,散着步的羽菲,在听到从七楼传来的尖叫声和惊恐声后,终于又有了一丝的线索,那就是死者的身份——她叫皮特。 “烨,我们该回去了。” 得到想要的讯息,羽菲嘴角一扬,就带着苍轩炎烨往他们所停靠车子的方向走去。 关于这件明显是血族袭击人类的事件,羽菲原本是打算回去之后告诉修伊,让他派其他守护者去处理的,可没想到在回到家不久之后,就有警察找上了门…… ps:血腥模式开启,自己都不忍直视……< 416 来自孤儿院的人 “铃~~~铃~~~” 羽菲和苍轩炎烨从拍卖会场,回到住所还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屋子外面就响起了门铃和敲门声。 相视一眼,羽菲去开门,而苍轩炎烨则是亦步亦趋地紧跟其侧。 “请问是苍先生和苍夫人吗?” 当门打开的那一下子,立即有一支粗臂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似乎是怕屋主在看到外面的阵仗后,就将门给关上。 而随着屋门的被打开,出现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眼前的,就是两个一身警服,头戴警帽,很是粗犷的男人,从他们的穿着和身后的警车来看,这身份无疑就是警察了。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羽菲往后一退,顺势将苍轩炎烨给带开,让他们和那两个警察起码有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不是羽菲排斥他人的靠近,而是苍轩炎烨不允许别人靠她太近,这个习惯还真是…… “两位好,我们是警察,在你们之前参加的拍卖会上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子,还想请两位协助调查一下。”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过去比较斯文的警察,在见到屋内的这对夫妻后,眼睛也是一亮,果然如那些人所说的,是一对非常出色的男女。 女的柔弱中又带有一丝坚毅,给人一种矛盾的感觉,却又相当的吸引人,让人的目光不断在她的身上停留。 男的五官相当深邃,而那金眸耀眼得令人居然不敢直视,周身强大的气场更是让人不敢小觑。 怪不得会引起那个交际花——皮特小姐的注意。 在这两个警察说明来意后,羽菲也不慌张,脸上的表情也没怎么变化,只是仍站在门口边,没有立即让他们两个人进来。 “还请两位警察见谅,我先生多有不便,口不能言,或许等会在情绪方面也会有一些不得体的地方。” 羽菲是没打算和这两个警察周旋多久,只是该说的她得先说清楚,否则等会苍轩炎烨发起威来,她还真说不过去。 对羽菲的态度和词语,这两个警察皆是一愣,想来是没有预料到羽菲会不请他们进屋。 不过能住在这个特殊地段的人,即使屋子里面的陈设看起来很朴素,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只是要做的事,他们两个人也必需完成,于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首先打破了沉默。 “是我们打扰二位了,请问苍先生和苍夫人是何时认识皮特小姐的,在拍卖会后还有和她接触过吗?” “请问,警官,皮特小姐是哪位?”头一偏,羽菲湛蓝色的眼睛里透出疑问,一脸奇怪的反问着眼镜警察。 “罗杰说的皮特,就是今晚和你丈夫搭讪的那个有名的交际花啊,你们,” “德飞!别乱说话!” 戴着眼镜比较斯文的罗杰警官,在听到搭档德飞那般的口无遮拦后,不由脸色一沉,打断了他打算接下去的侃侃而谈。 羽菲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有一点却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来是那位漂亮的女士,她叫皮特是吗?请问皮特小姐怎么了?” 没想到那个之前和她与苍轩炎烨套近乎的女人,就是今晚死在浴缸里的被害者。 严谨的罗杰在听到羽菲的疑问,和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于是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例行提问,譬如羽菲他们和皮特是否认识,最后一次又是在哪里见到的,是否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诸如此类的问题。 “谢谢苍夫人和苍先生对我们警方提供的帮助,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b国呢?” 做好笔录的罗杰,收起本子,对着一言不发,好像敌意不浅的苍轩炎烨视而不见,仍是和羽菲交谈着。 这一对夫妇和资料上所写的确实一样,男的似乎在语言方面有着问题,且对妻子的独占、欲很强。 不喜和人打交道的羽菲,在身边有了一个更不喜欢和人相处的苍轩炎烨后,她的耐心可谓是直线上升了。 “罗杰警官放心,我们会在a国暂留一段日子,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那么多谢两位的配合了,德飞,走了。” 罗杰非常无语地拍了一下,已经和苍轩炎烨双眼对峙不下十分钟之久的搭档德飞,对着羽菲道谢后,终于离开了这个对a国来说,不一样的区域。 “我说罗杰,那一对夫妇怎么就能住到北区去啊?” 人高马大的德飞坐上了车,从后视镜看向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那幢并没有特别华丽,却在a国来说,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a国的这片名为“北区”的地方,是政府明令警察和政府其它部门,不得入住和管辖的地方。 为此当罗杰和德飞看到在拍卖会上有这么一对夫妇居然住在北区时,都不由惊讶了。 如果皮特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人,或许罗杰的顶头上司也不会让他们来这里调查了。 皮特虽然只是一个交际花,但是她和政府的许多官员过从甚密,这也就是为什么罗杰的顶头上司,会让他们继续调查到北区的原因。 不过也幸好这对夫妇是从b国来的,而不是一直居住在北区的人,为此这调查令下来得也快。 “你想这个问题,不如想想这个案子哪里有可疑的地方。” 系上安全带,罗杰将这件案子上所有的关联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片,眉心突然皱起。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件案子呢,又正好发生在他的所属地—— 皮特和丽娜居然认识? 当羽菲关上屋门,安抚好苍轩炎烨,坐到电脑桌前,思虑着究竟要不要发消息给修伊时,脑子里不由想到了刚才罗杰透露给她的消息。 原来今晚丽娜是有去拍卖会的,且还是和皮特一起,只是在进场时,接了一个电话,结果就没有去了。 和丽娜有关的话,或许就不是普通的血族所为了。浴缸里那具尸体身上的淤痕,此时在羽菲的眼前无限放大,就连皮特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皮特手臂上的细长的青紫痕迹,会是男人造成的吗?人都已经死了,又为何一定要泡在水里呢? 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可疑的羽菲,放在键盘上的手一动,最终发给修伊的消息,从汇报消息,变成了索要信息,关于皮特,关于她身边的男人—— 当邮件发出去后,羽菲方舒展了一下筋骨,一回头,就发现苍轩炎烨还是原来那个姿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烨,今天你做的很好。” 发自内心的微笑,羽菲缓缓向床沿边的男人走去,拉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处,细语道。 “烨,即使你再不喜欢那些人的靠近,也忍耐一下,好吗?就像今天这样,你做的就相当的好。” 或许是羽菲的亲近触动了这个不会言语,也或者是她所说的鼓励话说让苍轩炎烨有所感触。 只见苍轩炎烨抽出被羽菲放在掌心里的巨掌,改放在她的肩头上,并慢慢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在羽菲诧异的眼神下,看见他将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金色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流光。 他,似乎很高兴—— 对苍轩炎烨的改变,羽菲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对于他的这一变化,羽菲是高兴的,于是也不反抗,反倒是动了动头,让两个人更加的靠近,甚至都能吸进对方的呼吸。 “嘀——”一声,温馨的气氛被打断,羽菲的手机响了。 解锁一看,羽菲看到了里面有皮特的信息,从住房到交友,和几个政府官员,又或者名流交往甚密,可谓是一应俱全。 修伊这情报,可真是够迅速的啊!当看完所有的信息后,就连羽菲都不得不再次佩服修伊的办事效率了。 这个皮特的交友还真是复杂,除了官员和名流外,就连一些黑道势力都认识,而她的真实身份,真的只是交际花这样简单吗? 再观丽娜,她和皮特又是什么样的交情,就手机上的信息来看,说她们两个是同一所孤儿院出来的,又是同一个时间进入的影视界。 只是两个人所发展的方向最后却是不一样了,丽娜致力于事业,而皮特选择了更为安逸的办法——靠男人供养。 但是两个人却没有因为不同的选择而渐行渐远,每个月的28号,都是她们回到孤儿院的日子。 那所名叫“圣心”的孤儿院之所以还能维持下去,并继续容纳更多的孤儿,里面的功劳,应该都归结于丽娜和皮特两个人吧。 只是在丽娜出了事,毁容的那一阵子里,她就一直没有出现在圣心孤儿院了,但钱仍是每个月固定地打到圣心孤儿院的帐户上。 还有一点引起了羽菲的注意,那就是在丽娜宣布整容成功,准备复出影视圈的前一阵子,皮特曾经密集地去探望过她,之后没多久丽娜就完全的好了。 或许,和白衣博士有关系的,并不是生活单纯、一目明了的丽娜,而是人脉复杂,生活混乱的皮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何在实验室里,会发现丽娜的资料呢?< 417 便衣警察的跟踪 因为自罗杰和德飞警官来找羽菲和苍轩炎烨录口供之后,羽菲从修伊那里得到了关于丽娜和皮特关系,和都是出自“圣心”孤儿院的资料。 于是在第二天,当羽菲又一次从苍轩炎烨的胸膛醒过来,在梳洗一翻后,他们便打算去圣心孤儿院查看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临出门前,羽菲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蓝色的眸子在看见苍轩炎烨纯粹且一无所觉的眸子后,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依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不只要时时看见自己,不允许自己离开他身边一米远。 就连睡觉,苍轩炎烨都是紧紧地抱着羽菲,连着几天下来,睡觉不得舒展筋骨的她,自然是全身的酸痛了。 只是,就算如此,羽菲也没有办法和苍轩炎烨沟通清楚,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那幅面无表情的样子。 只有当羽菲摆出略微生气的表情时,苍轩炎烨那金色的眸子里才会闪现一抹无辜,看得羽菲好气又好笑,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 在苍轩炎烨没有失忆以前,羽菲是输给了他的霸道,而现在,羽菲则是败给了他的无辜和委屈。 但是对苍轩炎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羽菲都全盘接受了,只因无论如何,这都是那个她已经埋入心底的男人—— 舒展完筋骨后,羽菲前脚才踏出房门,立即就感觉到屋外有几道视线集中在自己和身后的苍轩炎烨身上。 “烨,没事的。” 苍轩炎烨的敏锐程度不亚于羽菲,这几道视线,立即让他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为此羽菲不得不转身,在外人看来是为丈夫打理衣服,而事实上则是在安抚他。 “烨,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吧,只要他们不出手,就把他们当作空气。” 虽然苍轩炎烨已经丧失了过去的记忆,可直到现在,羽菲仍是记得他以前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的霸道信条。 在如今这个世道里,羽菲也知道不能用那些所谓的理念来规范苍轩炎烨的行为,于是只好以着她以前对苍轩炎烨的认识,对他加以引导。 不过,效果显然还是不错的,如今的苍轩炎烨,和以前的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羽菲便是他的一切重心。 只要是羽菲的话,基本上苍轩炎烨都会听从,不过前提是建立在她安全的基础之上。 于是乎在苍轩炎烨遵从了羽菲的话,将罗杰派来的那三个便衣警察当作空气一般后,他们两个人先是吃了早餐,然后就如多数来a国旅游的夫妇一样,到处去浏览景点,让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个便衣警察很是不解自己长官派自己来的目的。 “德飞警官,虽然这一对夫妇是住进了北区,但也用不着这样浪费人力来盯住他们吧?” 看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正在一座雕像前拍照,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休息的一个便衣警察,对着德飞好奇的发问了。 他们这组的警察,就属德飞的资历最深,而新调来的罗杰长官,之前就与德飞认识了,为此他们才会忙里偷闲的想打探一点消息,究竟为什么要让他们来盯住眼前这对俊男美女夫妻。 这皮特小姐的死,应该和这对夫妇没有关系不是,就算死者盯上了那个据说是哑巴的俊逸男人,可他们应该也没有杀人动机吧? “能住进北区的人,你以为能没有一点能耐?” 虽然昨天晚上的调查,罗杰和德飞没有发现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一点异常,但罗杰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仍是嗅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于是在警力充足的情况下,罗杰让德飞带队,领着两个手下,对这一对来自b国的夫妇进行了跟踪。 当罗杰分配这个任务给德飞时,德飞的眼睛瞪得老大,还反问罗杰怎么敢违背上级的命令,去得罪北区的人。 不过罗杰的回答,也颇令德飞无语,只因他完全是钻了空子。只因罗杰说,他只是让他们三个人去“保护”这两位来自异国,又住在北区的贵客—— 这冠冕堂皇的话,事实却是行监视之名,也亏得罗杰能说得一本正经,让德飞哑口无言地去执行任务。 “可是就算这样,德飞警官,我们得跟到什么时候啊?” 对北区里的人,其它区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对他们的神秘还是很好奇的。 于是在如今能有机会接触一下时,他们还是挺乐意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毕竟对a国这里的景点,他们可都是早几百年就已经逛腻味了,如今再重新又走一遍,且还是那些人多,又没什么特点的地方,另外两个人加上德飞,是真的有点倦怠了。 当德飞他们三个便衣跟得有些倦怠之意后,正在拍着雕像,好像不亦乐乎的羽菲,透过手机上的屏幕,看清了后方三个人的位置及状态,随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浅笑。 时候到了! 羽菲拉着苍轩炎烨,跟着又一波的人群,往下一个景点而去,这次他们又如同之前几次那般,往人群里面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德飞他们的视线中。 对这样的情况,在第一次时,德飞和其它两个下属,还会心急的费心去寻找。 可是当在大半天的时间里,接连发生了七八次,但是到了最后,就算他们之前已经跟丢了人,还是会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之后,德飞他们三个人明显降低了警戒心。 就那么闲散的站在后边,也不着急跟进,想着不管怎么样,反正这对夫妇最后还是会出现的。 于是,就这样德飞他们三个人等了十几分钟,直到德飞有些不耐烦,让其中一个往前边挤进去看看。 “不好,德飞警官,那对夫妇不见了!” 当属下火急为燎地从人群中冲出来,并对着德飞叫唤时,他立即知道事情不对了。 “找!” 一声令下,德飞用电话联络了罗杰,让他派一些人手过来帮忙,谁知电话那头却传来了罗杰收队的命令。 “不用找了,收队吧,德飞。” 当德飞还不明所以时,电话那端的罗杰已经收了线,坐在办公桌前,对着一桌子满满的关于皮特的资料,开始深思了。 或许他的方向错了,皮特的事情,跟那对b国夫妇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对于能进住北区这件事,罗杰比较放在心上罢了,否则也不会特意派德飞过去跟踪羽菲和苍轩炎烨了。 而另一端,当羽菲发现德飞并没有加派人手,找自己和苍轩炎烨时,她的眉毛一动,似乎也有些不明白这些警察的目的了。 既然都已经跟踪了他们大半天了,为什么这会又如此轻易的收队了呢?那个叫罗杰的警察,可不想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不过羽菲对无关的事,也不会放太多的心神在那上面,在确定德飞已经带着另外两个便衣警察离开,且不会再返回时,羽菲便光明正大地带着苍轩炎烨从一棵百年老树上跳下,期间还引起了一个孩儿的注意。 “妈妈,飞,飞——” 羽菲拍打着她和苍轩炎烨身上沾染上的树叶,对着那个口齿不清,但动作激动的发现他们行动的孩子,苦涩的笑了笑,随后带着苍轩炎烨转身离开了。 如果她和苍轩炎烨的孩子还在,再过几年,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菲、儿。” 喉咙和声带都没有问题的苍轩炎烨,在羽菲拉着他离开,且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时,被拉着的那只手不由使了使劲,在羽菲停下后,一字一句,很是清楚地唤道。 苍轩炎烨现在的记忆和行为,确实和幼儿无异,但就是如此,他的心更能纯粹得感受到羽菲的波动,感受到她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忧伤。 这些负面的情绪,苍轩炎烨不是很了解,可是羽菲情绪的变化,却是令他很不舒服,他不想见到这样的羽菲,他想要挥去那份忧伤,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举动。 “菲儿、菲儿。” 在一连叫唤了几句后,苍轩炎烨叫羽菲的名字是越来越顺畅了,更甚至是有了些以前的影子在里面。 在接连叫唤的同时,苍轩炎烨做出了令羽菲感到诧异的举动,只见他伸出另一只手,复上羽菲的嘴角,轻轻地抚摸着,虽然动作仍是笨拙,可苍轩炎烨的心意,却是传达进了羽菲的心底。 “菲儿,不笑。” 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的令她心折! “烨!” 是她的那个苦涩笑容,让烨发觉了她的心痛了吗,所以才不想再看见她那样的苦涩笑容吗? 心情复杂得不知该如何和苍轩炎烨表达的羽菲,拉下那只复在自己嘴角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眼底流露暖意,将它贴到自己的唇瓣上,最终化作了一句话。 “烨,有你在身边,真好。” 对那时空隧道的凶险,羽菲在恢复记忆后,一直记忆犹新,也曾后怕于白虎当时的举动。 可如今,羽菲只庆幸,幸而当时白虎有陪伴在她的身边,否则现在在这个时空里,也不可能有苍轩炎烨这么一个男人,守在自己的身边了——< 418 知情人妮琴院长 “烨,有你在身边,真好。” 在羽菲对着苍轩炎烨突然有感而发这么一句话后,只见眼前那个手被羽菲贴放在唇边的男人,金色的眼底突然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令羽菲都觉得刺眼。 “烨,我,我们走吧。” 面对这有些不受控制的情况,羽菲的脸颊顿时发起烫来,闪躲地避开了苍轩炎烨灼热的眼,也立即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就向着“圣心”孤儿院的方向走去。 心智尚不齐全,感情迟钝的苍轩炎烨,在羽菲转身的瞬间,心底涌起一股失落。 刚才还触碰那温暖唇瓣的手在空中徒劳的抓了抓,似乎有些不明白,刚才明明气氛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往前走了好几步,已经离苍轩炎烨有两米左右远的羽菲,当发现后面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后,不由怀疑地转身。 结果就看见了难得一见的画面,那个身穿自己亲自为他挑选休闲服饰的男人,此时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金色的眸子里有着不解,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 “怎么,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了吗,烨?” 挑眉,扬唇,羽菲的脸上都洋溢着化不开来的笑容,对着远处伸着手,还在发愣的苍轩炎烨招了招手,柔声道。 这个男人啊,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菲儿。 至今为止,说得最溜的就是“菲儿”两个字的苍轩炎烨,对上羽菲温和的笑脸,张嘴无声地喊出了这两个字,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一时间,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周边,泛起了一股温馨的气场,令经过的路人无不侧目的多看这两个俊男美女两眼。 这一个小插曲过去以后,苍轩炎烨又如之前那般,寸步不离地跟在了羽菲的身边。当他们两个人到达“圣心”孤儿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圣心”孤儿院,坐落在一处比较荒凉的区域,它的占地面积也不大,而且就算有了丽娜和皮特的资助,羽菲也没有觉得它有哪里和其它的孤儿院有所不同。 里面的设施也不是最为高端的,就连外边的围墙,看着都还挺破旧的。 “你好,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在圣心孤儿院的门口站了有十分钟之久后,里面终于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 只需一打量,羽菲立即就认出了她——妮琴院长,和修伊给的资料上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这样的穿着,灰色上衣,已经洗得掉了色的蓝色牛仔裤,盘起的头发。 “妮琴院长你好,我是皮特小姐的朋友,这位是我先生。” 不喜与人打交道的羽菲,对着妮琴院长露出了微笑,边介绍着自己,边不着痕迹的扯出了和皮特之间的关系。 不管那些警察有没有查到这里,羽菲觉得报出自己和皮特的关系,肯定是有帮助的。 “啊,是小特的朋友啊,快请进来吧,你们吃晚饭了吗?” 一听羽菲和皮特认识,妮琴院长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大了,边说边打开了铁门。 “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妮琴院长的热情,虽然超出了羽菲的预料,不过能够顺利进入圣心孤儿院,这对她还是很有帮助的。 “那就妮琴谢谢院长了。” 于是羽菲和苍轩炎烨就这样冠冕堂皇的走进了圣心孤儿院,在一群小萝卜头的打量下,坐在了妮琴院长的旁边。 这个孤儿院里,包括妮琴院长在内,只有六个义务的工作人员在,而孤儿的人数,则是大约在四十人左右。 相对来说,也不算多,六个大人照顾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困难,不过这得建立在有资金的前提下。 而这个资金的来源,据修伊的资料上所写,全是来自于皮特和丽娜,否则圣心孤儿院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一顿晚饭下来,羽菲发现这里的孩子都很健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那一双双纯洁、好奇的眼底,没有一点受过伤害和自卑的感觉。 妮琴院长和其它五位工作人员,果然将这些孩子照顾得很好! 晚饭过后,妮琴院长带着明显不喜欢这些过于热情小朋友们的苍轩炎烨,和一脸抱歉的羽菲,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妮琴院长,不知你是否知道皮特小姐昨晚已经遇害的消息了?” “什么?!” 在这间简陋的办公室里,妮琴院长泡了两杯咖啡,放到羽菲的面前,在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失声打翻了其中的一杯,就连烫着了自己的手都顾不了,抓着羽菲的手,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苍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皮特怎么了?她现在的尸体在哪里?是鲁约先生下的手吗?” 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的羽菲,本来轻轻拂开妮琴院长的手,可是在听到一个新人物的名字后,不仅自己没有动作,还对着苍轩炎烨暗示的摇了摇头。 “妮琴院长,你说的鲁约先生是谁?” 对皮特的死,羽菲在发现她的尸体时,就已经发现不是人类下的手,只是那个下手的血族故意伪造成奸、淫的案发现场。 且那个真正的血族凶手,“它”也不在修伊他们管理的血族名单上,这对于想要找到真凶的羽菲来说,就有了一定的难度。 而现在被罗杰视为嫌疑人的羽菲他们来说,想要从警方那里得到线索,就更加的不可能了,于是这会妮琴院长所说的人名,对羽菲来讲,可以说是相当的重要了。 “这,这。” 一连两个“这”字,妮琴院长激动的情绪似乎缓解了一些,放开了羽菲的手,眼神变得犹疑起来。 知道要下重药的羽菲,这会反倒抓住了妮琴院长长有茧子的手,一点也不犹豫地开口就道:“妮琴院长,皮特小姐是被吸血鬼给杀死的!” 果然,妮琴院长是知情人! 当羽菲讲到“吸血鬼”三个字时,她明显感觉到妮琴院长整个身子僵了一下,且手也想往回扯,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了沉痛的神色。 看来皮特果然和吸血鬼有关,并且将这件事告诉了妮琴院长! “妮琴院长,如果您不想皮特小姐枉死的话,就告诉我您所知道的吧,相信您也知道,警察是对付不了吸血鬼的。” “苍夫人,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 抽出手,妮琴院长的脸上是一幅憎恶的表情,温和已然不见,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颤音,就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仇恨。 “皮特既然愿意告诉你们关于吸血鬼的事,苍夫人你就应该知道,普通人是赢不了那些恶魔的!” 眼见妮琴院长的样子,羽菲知道自己必需做出决定,是告诉妮琴院长自己是猎血师呢,还是血族的守护者呢——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羽菲想选择的,可如今她却只有这么两个办法,否则等警察追查到这条线索后,她就不能再从妮琴院长的口中知道更多的线索了。 “砰!” 一声,在羽菲沉思,妮琴院长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苍轩炎烨的手里突然泛出褐色的光芒,将茶桌之上的两个咖啡杯给震碎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妮琴院长一后退,惊恐的看着苍轩炎烨手上的褐色光芒,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不过却是厌恶居多。 “你们是不是就是那个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怪物’,难道是你们杀了皮特?!现在打算来灭我这张口吗?” 实验室? 羽菲湛蓝色的眼珠子一转,将妮琴院长口中所说的实验室和自己当初进入“新研科技”的实验室联系在了一起,立即就找到了突破口! “妮琴院长,您误会了。” 羽菲这么讲着的同时,靠向了苍轩炎烨的身边,在妮琴院长怀疑的眼神下,复上了他的手,几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那褐色光芒就消失了。 “我的先生当初不甚落入了‘新研科技’那些疯狂科学家的手中,所以才会体质异于常人,不仅丧失了语言功能,有了这种奇怪的能力,更甚至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皮特小姐是救我先生出来的大恩人,我们怎么会杀害于她呢,如果不是因为关系甚密的关系,皮特小姐又如何会告诉我们关于您和这间孤儿院,还有丽娜小姐的事情呢,所以,” 本来妮琴院长听羽菲说起“新研科技”时,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有些松动,是半信半疑了,这会在听到羽菲提起丽娜,她不由惊讶地打断了羽菲的话。 “什么,皮特将丽娜的事情也告诉你们了?” 虽然羽菲不知道为什么妮琴院长会突然改变态度,不过她仍是就着刚才的话继续编造下去,反正皮特已经死了,现在怎么说还是由羽菲说了算。 “是的,皮特小姐将丽娜小姐的事也告诉了我们,只是粗略的提及一些,就离开了,而后皮特小姐就遇害了,为此我和我先生都很伤心。” “我一直很愧疚,皮特小姐的死,会不会和救我先生有关,所以还请妮琴院长帮帮忙吧!”< 419 她们的身不由己 羽菲每讲一个字,都会仔细观察妮琴院长的表情,在发现她愈加松动后,羽菲的谎话就编得更加不着边际了。 “我一直很愧疚,皮特小姐的死,会不会和救我先生有关,所以还请妮琴院长帮帮忙,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夫妇吧!也好让我们有一个准备,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 讲到这里,羽菲可谓是声情并茂,如果让修伊看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原来他所认识的9号,还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不过还请苍夫人和您先生帮我一个帮。”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且妮琴院长之前看羽菲和苍轩炎烨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于是就打算赌一回。 皮特已经死了,妮琴院长不能让丽娜也跟着一起枉送了性命,虽然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劝过皮特了—— 原以为还要费些唇舌才能打动妮琴院长的羽菲,在见她脸色突然一转,对她和苍轩炎烨提出请求后,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毕竟她和苍轩炎烨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警察可能很快就能查到这里,而羽菲还想请妮琴院长帮忙,不让警察知道他们曾经来过。 “好的,妮琴院长,您请说。” “救救丽娜吧,别让她和皮特一样,被人利用,就算没有了美貌,当不成明星,我们圣心还是她的家!你们帮我告诉丽娜吧!”捂脸,妮琴院长痛苦的声音从指缝当中传了出来。 原来丽娜当时在火场中毁容静养时,就是呆在了圣心孤儿院,那个时候的她,痛苦得一心只想死,是妮琴院长和皮特给了她活下去的信心,是圣女孤儿院给了她支撑。 原本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丽娜本就不是什么重物质的人,她以前所赚的钱,十之**都给了妮琴院长,这笔钱用来维持她的下半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在某一天,丽娜接到了一通电话,神色有异地就出了圣心孤儿院,那可是丽娜自毁容后,第一次踏出孤儿院的门啊! 所以妮琴院长别说有多激动了,于是没有多加询问,只是让丽娜早一点回来,就让她出门了…… “如果知道是那样!如果知道是那样!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丽娜去的!” 述说着过去的妮琴院长,将脸从指缝中透了出来,一双沧桑,满是阅历的眼底,却是无尽的悔意和自责。 “那个人是魔鬼,他压根不是人!” “那个人是谁?” 从妮琴院长的嘴里,羽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不由也激动了几分,上前一步,将妮琴院长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想给这个脆弱无比,好像随时要崩溃的妇人一点安慰。 “是鲁约!是他让丽娜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无论皮特怎么恳求,他都不肯放过丽娜!” 终于,妮琴院长压抑在心中,无人诉说的这些痛苦,在这个时刻,一股脑子地全部倾诉给了羽菲和苍轩炎烨听。 原来,当初丽娜拉到的那个神秘电话就是鲁约打给她的,他让丽娜恢复了原本的美貌,可代价却是要听从他的话,从他那里拿每个月固定要服用的“药”…… “这件事和皮特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丽娜和白衣博士的研究室有关系这件事,羽菲从修伊那里得到的资料,就已经能猜测到一些了,只是这些又和皮特有什么关系呢?且死的人,还是皮特? “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这件事,皮特曾经和丽娜吵过一次,很凶很凶。皮特说她会去求鲁约先生,让丽娜不要再用药了。” 讲到这里,妮琴院长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仿佛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曾经她最为骄傲的两个孩子。 “那件事以后,丽娜就不曾再来圣心了,只是按时打钱给我们,而我一问起皮特这件事,她总说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会让丽娜脱离苦海的。” “结果,结果,都是我害的皮特,都是我!”说到最后,妮琴院长全是哽咽,令人明白她心中的自责是多么的深刻。 “妮琴院长,你知道鲁约的地址,或者是电话之类的信息吗?” 从妮琴院长的口中,羽菲大概能拼凑到事情的经过,只是对于那个“鲁约”,她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如果妮琴院长能够给予更多的线索,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妮琴院长擦了擦脸上的泪,迷蒙的眼看向羽菲,沮丧的摇了摇头,“没有,皮特和丽娜都没有说更多关于那个鲁约先生的事,说是怕给圣心带来危险!”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羽菲也没有失望,确实如妮琴院长所说,这个让丽娜恢复美貌的“鲁约”先生,估计应该也不是什么善茬,皮特和丽娜自然不会希望她们一心想要守护的“圣心”孤儿院被利用,陷入危险之中。 “妮琴院长,可以告诉我一些丽娜小姐的事情吗?或许她知道关于那个鲁约的更多事情,皮特小姐的事,她或许也知道一些。” 退而求其次,羽菲想到了最初的目的,没想到绕来绕去,她最终还是得从那个当红影星丽娜的身上找线索。 “丽娜啊,她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功课就好,还会照顾人……” 说起自己最为喜爱和心疼的孩子,妮琴院长终于从悲伤中缓过了一点精神,娓娓说起了关于丽娜的一些就连杂志社都没挖到的消息。 丽娜从小的愿望是当一名老师,只是在高中半工半读期间被星探发现,于是走上了这个赚钱多,却不喜欢的职业。 经过多年的努力,不为人知的心酸,丽娜终于在影视界有了一些名气。不过这其中很多事情都是只比她大两岁,却比她更早出去工作,同样为圣心孤儿院付出良多的皮特在帮忙。 皮特呀,那个已经死去的被警察定义为交际花的艳丽女人啊—— 羽菲没有想到,在脱掉那层虚伪的面具后,皮特会是这样一个纯良的人。只不过,或许皮特的纯良,只有针对圣心孤儿院的人。 “谢谢你妮琴院长,我想我和我先生必需走了,至于我们来这里这件事,还请你替我们保密,再次谢谢你了。” 目的达到后,羽菲想尽快地带苍轩炎烨去找丽娜,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皮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死去,而跟皮特关系密切的丽娜,或许知道一些事情的内情,那么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被血族攻击的对象呢? “苍夫人,我拜托你的事,还请你们多多帮忙,皮特会愿意救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我会守口如瓶的,放心吧。” 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骨里的妮琴院长,虽然仍是替皮特的遭遇感到痛惜,但是现在的她,倒是更加的担心丽娜的情况了,她不想她们圣心最为优秀的两个孩子,就这么白白葬送了性命! “会的,再见,妮琴院长。” 作为欺骗您的回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丽娜的性命,不过前提是她没有沦为血族的奴仆! 在妮琴院长满带希望的目光中,羽菲和苍轩炎烨在月色下,离开了圣心孤儿院。 在这偏僻的地方,本来是不容易见到什么人烟的,可羽菲没想到,她和苍轩炎烨才出来没有多久,居然就看见了警车,听到了警鸣声。 “烨,看来今晚我们注定是不能好好休息了。” 如果警察都已经追查到了“圣心”孤儿院,那么这就说明,很快他们就会追查到丽娜那里了。 虽然羽菲也没有想就回住所休息,可这样像是被人在后面追赶,不得不赶时间去调查事情,无论怎么想,都不怎么令人愉快啊。 “菲儿。” 稍早之前就被羽菲拉到远处躲藏起来的苍轩炎烨,在见到羽菲嘴角的不悦时,金色的眸子眯了眯,不知在想什么,叫唤着羽菲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讨好之意,似乎不想她心情不愉快。 “既然这样,烨,我们还是早点去会会那个丽娜吧。” 一甩头,羽菲立即将不悦的心情给抛到了一边,带着苍轩炎烨,坐上自己他们开来的车,就往市区而去。 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那些未知的血族还没有下手!那些疯狂的人类,还没有赶尽杀绝! 羽菲这个时候开车前往的,是妮琴院长告诉的一处,只有她和皮特、丽娜三个人才知道的住所。 这个地方,不是什么豪华的别墅,也不是什么警备严密的地方,只是一处平凡的居民区。 其实,丽娜一直向往的都是简单、平淡的生活,只是为了圣心孤儿院的孩子们,为了减少皮特的辛苦,丽娜才逼迫自己走上了这条完全不适合她的明星路,既辛酸、又疲惫。 据妮琴院长的说法,丽娜和皮特在外边不方便见面,都会约在这个居民区见。 为此羽菲推测,如果皮特出了事,或许丽娜不会出现在经常呆的地方,而是会选择这里,这个她和皮特的秘密基地!< 420 紧张害怕的丽娜 以往在深夜里,就算是在苏氏出任务,羽菲都会尽可能呆在有光亮的地方,可现在,她就站在一处灯光微弱的地方,原因只是因为要躲过一些监视器。 虽然仍会惧怕于黑暗,可是却比以前好过好多倍,这应该都要归功于身边的男人吧。 羽菲微一转头,就看见了在旁边密切注意周围人流涌动,且左臂紧紧将自己给禁锢在自己怀里的有着乌黑长发的霸道男人。 这样好像太招摇了,只要被监视器拍到一个角,就能立即发现是一个长发男人了。 咦? 来丽娜这个居民区住所的羽菲,眼神在扫到身边男人的乌黑长发后,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里的监视器很多,她和苍轩炎烨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监视器,那么与其被拍到一男一女,不如就让它拍到两个女人,又或者一个黑发男人,与一个不明性别的人来得妙! 这要是放在以前,羽菲是绝对不敢想的,就苍轩炎烨那霸脾气,别说付诸实践了,单单是说出来,估计羽菲就得被“惩罚”了。 可是现在的男人,丧失记忆了啊。 再说,这一回她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被留下把柄,所以也不算是假公济私,不是吗? 于是在羽菲怀着异样的心思下,苍轩炎烨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她给“装扮”成了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 至于羽菲自己,头发一盘,戴上了那天从商场买的帽子,再加一件宽大的衣服,一时间也变不出男女。 变装成功后,羽菲倒也不用再去避开监视器了,直直就来到了丽娜的公寓门口。 虽然说是一个普通的小区,可是这一层楼里,也只有两户人家,这可以算得上小区中的豪华区了。 另外一边的房子里,羽菲特意去探听过声音,好像并没有人居住,至于丽娜的这间,正巧,有人! 站在屋外,羽菲也不去按门铃,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拨打妮琴院长告诉她的,这间屋子的座机,当按出拨号键后,里面的电话也立即地响了起来。 只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电话就被另一头的人给接了起来,传出了急切的声音。 “皮特,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不好意思,丽娜小姐,要让你失望了。”屋门外,如愿的羽菲嘴角一弯,平静地对着那头急切的丽娜道。 “丽娜小姐,皮特小姐已经于昨日死于拍卖会的酒店里,这点你应该已经从新闻上看到了吧。” “你是谁,是鲁约派你来的?你们杀了皮特,还想杀我吗?你们以为我会怕吗!”丽娜逞着强,害怕的嗓音,从电话的那端,清晰地传进了羽菲的隔膜里。 “丽娜小姐,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想过圣心孤儿院的那些孩子,想过为你担心的妮琴院长她们吗?皮特小姐已经死了,现在你就是她们惟一的支柱了!” 从来,羽菲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煽情的时候,居然还学会了动之以情,或许是之前在圣心孤儿院见到了那么多纯真的孩子,也或许是因为和妮琴院长的交谈吧。 “丽娜小姐,开门吧,我和我先生就在门外,妮琴院长很担心你,是她告诉我们地址,让我们过来找你的。” “院长妈妈——”羽菲只听到这么四个哽咽的字,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不过好在电话挂断后没多久,房门就传来了动静,“喀”的一声,只见防盗门被慢慢打开,露出了一张憔悴,满眼都是红血丝的容颜。 “烨?!” 原本在防盗门打开后,羽菲心里正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苍轩炎烨却带着羽菲往后退了一步,且在退开之前,还朝关那防盗门用力一踢,让门上留下了一个印子,可见那力道有多大了。 “咳咳——你们是谁?” 在门后被这么一踢,不知伤到了哪里的丽娜,拍着胸口,从门缝处往外看,眼睛里透着警戒,抓着门的手,好像随时都要将门给关上。 手? “丽娜小姐,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你也伤害不了我们的,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 不知羽菲说的话,哪里触动了丽娜的神经,只见她眼神一变,就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丽娜小姐,请看你的指甲。”打断丽娜的歇死里底,羽菲镇定地道。 原来丽娜的指甲,已经长出了十公分左右,且呈灰褐色,又尖锐非常,且她外露出来的五指,是不正常的苍白色。 至于丽娜的脸,全部被她用长发给遮住了,想来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可怕样子,不想让别人看见。 不过羽菲单是看到丽娜的指甲和手指肤色就够了,在掉落天龙大陆时,羽菲接触的血族那是何其多。 丽娜的这些外貌特征,皆是吸血鬼的外貌特征! “啊——我不是,我不是,” “我知道的,丽娜小姐,你不是吸血鬼,所以先让我和我先生进去吧!” 再一次,羽菲打断丽娜失常的惊叫声,她怕等会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而且现在羽菲最缺少的便是时间了。 或许是羽菲的镇定,又或许是丽娜紧绷的神经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为此她只犹豫了一会,便畏畏缩缩的退了开,让羽菲和高度警戒的苍轩炎烨进了这个只有皮特和妮琴院长进来过的屋子。 “你们,你们进来吧。” 进门后,羽菲发现这间不下两百平米的屋子里,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叶,且在这个深夜里,四处皆是明亮的,不过里面也很杂乱便是了。 一进来,丽娜就蜷缩进了最角度沙发的一隅,形象全无,一头杂乱酒红长发,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她,正害怕和防备地盯着站在远处的羽菲和苍轩炎烨。 相比丽娜的防备,站在羽菲身边的苍轩炎烨,也是全身紧绷着,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丽娜,仿佛只要她一有异动,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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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完丽娜的陈述后,所有的事情,羽菲已经能够串联起来了,看着这样可怜的丽娜,羽菲不由想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丽娜之所以会有现在的悲哀局面,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皮特的死,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皮特应该是早就和那些人有过接触,知道他们用那些所谓的“药”来控制人,为此当那些人找上毁容的丽娜时,她才会和丽娜发生冲突,这也就是妮琴院长所知道的。 但是显然的,丽娜没有听皮特的劝告,执意用药,最后成为了那些人的奴隶,不得不牺牲色相去完成各种各样非人的事情,就算受不了想要反抗,也因为那像毒品一样的药物,不得不放弃! “是我,都是我的错!在进影视界时,皮特就已经帮过我很多,去陪那些人、渣了,可我却辜负了她。” 羽菲的一翻话,掀起了丽娜内心最为深的伤口,让她想起了自从自己进入影视圈,皮特就为她所做的牺牲,可是最后自己却没有听她的忠告! “毁容不说,我还因诱惑,想要恢复容貌,重新获得荣耀,才会,才会变成这样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羽菲也不想过多的再去批判这个因自责、愧疚,却又因害怕、恐惧得快要精神崩溃的女人,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丽娜,鲁约是谁?他们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吸血鬼和他们有着什么样的协议?丽娜,将这些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 “鲁约?” 面对羽菲一连串的问题,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丽娜,有片刻的愣神,似乎第一次听到“鲁约”这么个名字地重复了下羽菲的话。 “对,就是鲁约,还有吸血鬼,丽娜,你也想替皮特报仇的,不是吗?那就好好想一想吧。” 或许羽菲的这一句“丽娜,你也想替皮特报仇的”诱惑力过大,以至于丽娜暂时忘却了害怕,就连羽菲靠近她到只有一米的距离,也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 事实上,羽菲是想直接和丽娜接触的,只可惜身边的男人不允许,这一米的距离,已经是苍轩炎烨所能接触的极限了。 不过有这一米的距离也是够了,只见丽娜血红的眼里,带上了一丝明亮的火焰,对着羽菲一字一句,思路清晰地道:“鲁约是当初拿药我的人,每次有任务、拿药,都是经由鲁约的手。” “吸血鬼,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吸血鬼,但是有一次我在鲁约家里过夜,曾经看到过一个男人的背影,鲁约对他很恭敬,只可惜我只见过那么一次。” “丽娜,鲁约的家在哪里,他对外公开的身份是什么?”一听丽娜提供了这么多的线索,羽菲立即来了干劲,一连又是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北区,那里是连政府也不得干涉的自由区,鲁约说在那里更安全,他对外好像没有什么公开的身份,就连平常接触的是什么人,我和皮特都不知道,鲁约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当讲到鲁约时,丽娜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恨意,就不知她是恨他让自己变成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是平常鲁约凌虐了她和皮特太多,为此才在丽娜的心里种下了怨恨的种子。 北区,居然和他们同住在一个区域! 忽略丽娜对鲁约的怨恨,羽菲从中找到了有出入的地方,对丽娜又进一步地提出了疑问。 “如果鲁约是那么谨慎的人,那么皮特又怎么会想要去找证据,又或许皮特是去其他人身上找证据,你知道皮特除了鲁约外,还认识什么和鲁约一样的人吗?” “皮特不告诉我,她说知道得越多,我越危险,无论我怎么问,皮特都不愿意告诉我!” 只是这一次羽菲虽然问到了点子上,可是丽娜却没有办法给她满意的答案。 不得不说皮特是一个颇有谋略的人,她能周旋于鲁约那样的人中间,还经受住了诱惑,没有被药物控制,更甚至为了想救丽娜,想要铤而走险去找证据,单是这样的勇气,也是可嘉了。 只可惜,在事情成功之前,皮特就死了。 询问告一段落,看着仍在瑟瑟发拌的丽娜,羽菲想起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对着她轻声询问道:“丽娜,鲁约给你的药还有吗,能给我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覆覆覆覆 覆覆覆覆覆 覆覆覆       覆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   覆  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覆覆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      覆           覆 覆 覆  覆  覆覆                覆         覆覆   覆覆 覆覆  覆覆 覆覆覆覆覆覆覆覆覆覆      覆       覆覆       覆覆覆< 422 奔走一晚的收获 “谢谢你,请你帮我向院长妈妈说一声‘对不起’。” 由始至终,一直都被害怕、怨恨占据了思绪的丽娜,在感觉到羽菲对自己给予的善意后,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那微笑比哭还难看,更是会吓着任何一个看到的孩子。 “丽娜,这句‘对不起’,还是等你以后亲自对妮琴院长妈妈说吧。”知道丽娜算是默认答应了自己,羽菲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羽菲不能确定修伊最终决定会如何做,丽娜是否能得到翼王的庇护,但是有希望终归是好的。 于是在羽菲劝慰了丽娜,并提醒她或许会有警察找上门,让她整理一下住所,将“食物”给藏好,不要露出马脚后,羽菲便和苍轩炎烨离开了这个小区。 既然已经知道了鲁约住在北区,那么羽菲就更加的不能浪费时间了,从电梯里面出来,她便给修伊发了短信,让他先去查查鲁约这么个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类都是出现在修伊的管辖地域里。 当发完短信后,羽菲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手机,不明白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的修伊,电脑用得那么顺,车开得那么凶,可为什么处理事情时,就那么不喜欢用电话直接说。 如果能用短信或者邮件解决,修伊是绝对不会打电话,不会上qq这些通讯软件的,真是一个奇怪,令人无法理解思路的血族! 不过想归想,羽菲还是动作迅速地驱车向着北区赶去,只希望早一些见到丽娜口中的那个“鲁约”,期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出一些更为有用的线索来。 当羽菲从小区的后门驱车离开的时候,前门的位置突然又进来了一部警车,就这样和她错身而过。 不过就算是羽菲见到了,急着想离开的她,应该也不会想太多,只当是罗杰他们办事效率高,这么快就从妮琴院长的口中知道了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为此当羽菲知道这些人并不是警察,且这是与丽娜的最后一次相见后,她内心的愤怒是不言而喻的。 羽菲是那么的想要帮助丽娜,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让妮琴院长伤心,不想让皮特的牺牲白费。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只背后的黑手,却早已伸向了丽娜,不给她活路的机会,让年纪轻轻的她,步上了皮特的后尘—— 从圣心孤儿院的郊区回来,再到丽娜的住处,到如今的回北区,这一路的颠颇,如果不是因羽菲现在的体力异于常人,且苍轩炎烨更是非人类的身体,估计他们两个人是撑不到后半夜的。 只是羽菲再快的往回赶,并且及时的通知了修伊,也没有拦截到鲁约,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在鲁约的住处外,由修伊派来的血族,一脸傲慢地向着羽菲讲述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个中年男人虽然以高价租住了这里,可是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过了,房子里面也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资料,似乎早就做了准备。” 所以皮特的死,是早就计划好的吗? 是因为皮特和丽娜想要反抗的计划被识破了,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呢? 这么辛苦地奔走了一整天,最后却得来这么一个结果,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收获也不是没有,最起码关于丽娜,羽菲已经查清楚了她的资料为何会出现在“新研科技”。 虽然鲁约是用那种不知名的药控制了丽娜,但是换一种想法,那些人是否是在用丽娜做实验呢?想要知道药物的效果究竟怎么样。 只是现在不管羽菲如何的猜测,都没有人能够给予她答案。在劳累了一天后,她带着苍轩炎烨回到了住所,直到这个时候,她的肚子才有了饥饿感。 拿出手机一看,羽菲才发现居然已经凌晨三点了,想想住所里还有着食材,便带着苍轩炎烨直接回去了,打算自己随便煮一些东西来填饱肚子,明日再早些去找修伊。 于是羽菲在让苍轩炎烨乖乖坐在餐桌上后,便进了厨房,凭着记忆,开始了她的厨艺表演。 可以说羽菲有很多方面的才能,像是商业天分,音律方面的得天独厚,可这世上是没有完美之人的。 在厨艺方面,羽菲便没有这个天分了。在母亲还在世时,羽菲便只能在后面打打下手,经过多方面的努力,至多也就能煮个简单的家常菜。 为此,这会苍轩炎烨沉迷地凝视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最后也只是品尝了一份简单的蛋炒饭而已。 幸好苍轩炎烨除了在对羽菲非常霸道外,对其它的事,无论是衣食,还是住行,他都没有什么讲究。 于是乎,在对着这么一盘甚至都有着焦味的,卖相并不好看,吃起来也很一般的蛋炒饭时,苍轩炎烨手里动作都没有停地就开始进食了,看得只吃了一口的羽菲,都不由皱眉。 果然是盐放多了,居然这么咸,亏得眼前这个男人,还能面色不改的全部吃完,这胃要么不是特别的强大,就是味觉出了问题。 不过就着以前和苍轩炎烨相处的情形来判断,羽菲知道男人还是偏向于前者。 但是即使这样,羽菲也很满足了,有这么一个捧场的强力后盾,做什么事都是干劲十足。 在这忙碌却又没什么成果的一天里,总算还是有一点值得欣慰的—— 填饱肚子后,接下来自然是洗漱问题了,但是对于这个事情,羽菲真的是相当的头疼,只因丧失了记忆后的苍轩炎烨,在某一些方面,真的比幼儿都还不如。 就如洗浴这件事来说,羽菲必需跟着苍轩炎烨,将牙膏给他准备好,并手把手的教,或许这和他原本来自天龙大陆有关。 不过这样的小事,其实都尚在羽菲的容忍范围内,只是洗澡,这件事,就真的是超出了羽菲的极限。 虽说半年前在天龙大陆,羽菲已经和苍轩炎烨进行过亲密接触了,但是那个时候,苍轩炎烨是处于意识不清的状况,且时间也隔了许久。 后来就算回到了南雀国,苍轩炎烨即使再想和羽菲亲近,都没有再越矩,这或许也跟当时的情况有关,否则苍轩炎烨也不是一个什么会忍耐的主。 但是这些和之后的淋浴相比,都还是小意思了。对淋浴这件事情,可以说苍轩炎烨是相当排斥的,就算是羽菲替他放好了洗澡水,让他自个儿洗澡。 这半个小时下来,羽菲再打开门一看,便能发现苍轩炎烨像是雕塑一样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浴室里的水,简直是令人无法理解。 羽菲就不明白了,这洗个澡,到底困难在哪里了? 于是乎,羽菲只能认命地将身材健硕的某男给推进浴缸里,冒着会长针眼的风险,头顶冒热气,脸颊发热地为苍轩炎烨服务。 如果说苍轩炎烨配合倒还好,可是不懂平常羽菲说往东,他绝不往西的苍轩炎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让他伸手,他不动,让他抬腿,他不动,要给他擦背,他还是不动! 郁闷得羽菲真想将浴巾直接摔到苍轩炎烨的身上,问问这个一脸面无表情,眼神却是炽热无比盯着自己看的男人,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如果说苍轩炎烨是想对羽菲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吧,可是由始至终,这个男人除了眼神炽热了些,浑身发烫了些外,还真的没有什么不合宜的举动。 可如果要说苍轩炎烨没有往那方面想的话,那就是太自欺欺人了,其它方面不说,单是水面下,羽菲不经意瞥见的男性雄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外出等等的时候,苍轩炎烨除了对自己占有、欲强了点外,并没有什么太超过的行为举止,回到住所之后,也还算正常,就这洗澡,超过了羽菲的预料。 这都什么事啊! “烨,剩下的你自己来,我先出去了。” 终于,在自己脸颊没有烧坏之前,羽菲和之前几次一样,仓惶地从浴室里急急走了出来,留下拿着浴巾,金眸带着浓重幽光的苍轩炎烨坐在浴缸里。 ——识实务的分割线—— ps:我倒是很想写些增进男女主感情的戏码,只是如今牵手以上的都是严打目标,于是乎,我很识相地选择了清水文…… 出了浴室后,羽菲只觉得已经洗漱好了的她,又出了一身的汗,原本还有些疲惫,到现在也变得有精神了,这应该是被吓的,至少羽菲是这么想的,每隔几天就来这么一出,还真是够“提神”的啊。 当苍轩炎烨从浴室里打理好自己出来后,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羽菲也和之前几次一样,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坐在了电脑前,又在那里和修伊开始了汇报,同时也开始上查证一些东西。 丽娜和皮特,真的只是什么巧合才被那个名为“鲁约”的男人选中的吗?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一些其它的原因呢?< 423 皮特死羽菲入狱 关于皮特和丽娜的事,羽菲没有时间再去细想,只因才休息了不到五个钟头的她,最后是被嘈杂的敲门声和铃声给吵醒了。 当羽菲一打开房门,在看清了外边出现的人是谁后,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罗杰警官、德飞警官,早上好。” 没错,门外站着的是昨天跟踪羽菲大半天的德飞,和本来在办公室内调查资料的罗杰。 明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男人,却突然出现,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果然,没一会,罗杰就拿出了一份逮捕令,对着羽菲很不客气地道:“苍夫人,我们怀疑您和您先生与丽娜小姐被杀一案有关,还请你们随我们一起回警局调查。” “什么,皮特死了?!” 如果说罗杰和德飞的到来,超出了羽菲的预料,令她有些诧异,那么从罗杰口中得知的关于皮特被杀这件事,则是令羽菲失态了。 怎么会,明明昨晚才见过那个可怜的女人,并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只要再等个一天半天左右,修伊那里就会有结果了! 可为什么,皮特最后却死了? “是的,皮特小姐于今日凌晨死于自己所购买的房子内,在那幢楼的监控里,我们发现了乔装打扮的苍夫人和苍先生的身影,为此还想请两位随我们走一趟。” 就算听到羽菲的诧异,看到她的失态,罗杰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一分,仍是那一板一眼的态度,很是公事公办地对着失态的羽菲,冷漠的苍轩炎烨说完了自己和德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在第一次和羽菲接触过后,罗杰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以着多年办案的经验,他直觉地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如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的简单。 只是没有证据,没有依据,单凭直觉,这样并不能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于是罗杰才会在隔天派德飞和几名部下跟踪羽菲和苍轩炎烨。 虽然罗杰也知道,这样的跟踪,十之**不会有什么成果,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的心里又很不安。 只是当德飞跟踪羽菲和苍轩炎烨到了傍晚之后,在办公室里搜集资料的罗杰,却突然发现了皮特和丽娜的关系,还有“圣心”孤儿院的事情。 第一时间,罗杰便是想去找丽娜,这个在毁容后,又复出,甚至比以前更为光鲜亮丽的当红影星,在她的身上应该藏着不少的秘密。 当时丽娜的复出,可是引起了相当多人的关注,就连不怎么注意这些的罗杰,有一阵子,在电视上也是频频看到丽娜的消息。 丽娜和皮特认识,这件事并没有让罗杰惊讶,毕竟娱乐圈也就那么点大,谁会不认识谁呢。 只是丽娜和皮特皆是出自于“圣心”孤儿院这件事,确实让罗杰吃惊了,没想到这两个曾经在娱乐圈行事作风完全不同的人,居然会是同样的出生,且据调查的有限资料显示,皮特和丽娜的感情还不是普通的好! 于是乎,罗杰立即让德飞放弃了继续跟踪羽菲和苍轩炎烨的任务,带上几个部下,先行去郊区的圣心孤儿院。 罗杰计划的其实都挺好的,只是在去的路上,德飞那里出了些状况。虽然圣心孤儿院在郊区,罗杰和德飞都没有去过,但是车上有导航仪啊,本来是不应该出什么意外,就算不能比羽菲和苍轩炎烨早到,也能一起到达的。 谁知德飞车上的导航仪却出现了问题,居然将他们给带岔了路,最后更是要在他们后面赶来的罗杰过去将迷路的他们几个人给带到大道上。 这么一耽搁下,罗杰和德飞自然是比羽菲和苍轩炎烨的速度慢了,于是才会让羽菲和妮琴院长聊了那么久,最后更甚至是先到了丽娜的住所。 这些嘛,事实上也都归功于羽菲,是她带着苍轩炎烨找了个机会,对德飞的车做了手脚,为自己争取了去见妮琴院长的时间,否则和罗杰碰到一块,还真是不好办。 明明羽菲都已经将事情给考虑周到了,在去见丽娜时,还特意将自己和苍轩炎烨进行了简单的装扮,可结果还是被罗杰发现了。 如果丽娜没有死,或许羽菲和苍轩炎烨去找过她这件事,罗杰一直都不会发现,毕竟谁没事会特意去查看那些监视录像呢。 更何况羽菲其实一直都是有避开那些监视器的,那么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让罗杰发现是他们两个人去找的丽娜呢? 不过既然罗杰连逮捕令都已经拿来了,羽菲自然是不好反抗,这还在a国的地盘上呢,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杀害丽娜,羽菲就更加的不害怕了。 只是苍轩炎烨,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沟通”的人了—— “罗警官,你也知道我先生的情况,所以还请格外通融一下,可以吗?” 话是这么说,可羽菲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恳求的意思,那样子让德飞看得一脸不爽。 这什么态度呀,他们可是嫌疑犯啊,居然还这么大牌!以为能住在北区就了不起嘛! “这个是自然,还多谢苍夫人和苍先生的配合。” 结果呢,德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真没想到办事一向公私分明的罗杰,居然会对羽菲这样“低声下气”。 虽然是讲得夸张了一点,罗杰也只是没有拿出手铐,没有像以前那样押嫌疑犯一样的对待羽菲和苍轩炎烨罢了,不过这对德飞来说,就已经是很超出了他对罗杰的认识了。 这边罗杰对羽菲的态度很是礼遇,可是苍轩炎烨却是一样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靠羽菲太近,不喜欢他们用那样审视的目光看羽菲。 反正如果不是羽菲的“好言好语”,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坐上警车,随着罗杰他们一同去警局的。 警车内,羽菲和苍轩炎烨坐在后面,德飞开车,罗杰坐在副驾驶坐上,几个人心思各异。 苍轩炎烨一身的冷空气,要是德飞和罗杰敢再回头和羽菲搭讪一句话,估计他能直接用寒气将这两个人“放倒”。 羽菲两只手安抚地,有节奏地轻拍着苍轩炎烨的手,可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想着昨日去见丽娜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进入那个小区到离开—— 德飞则是不满的开着车,偶尔透过镜子往后看去,只见后面那对出色的夫妇,一个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一个则是全身警戒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仿佛他们是绑架犯一样,真是太令人不爽了! 至于罗杰,自打上车后,他就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可是德飞知道,罗杰是在思考,根本不是在看路,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罢了。 不过呢,德飞一向是脑子简单,有什么难事全部推给向是罗杰这样爱思考的人去想,于是也就郁闷了那么一会后,德飞便又开始专心开起了车。 从北区到警局,其实是有一段距离的,只匆匆随便吃了点早餐的羽菲和苍轩炎烨,直到五十分钟后,才总算是到了警局。 对警局,羽菲还真的是挺陌生的,苏氏集团是正经企业,自然不会和警局扯上什么关系。 而猎血师对付吸血鬼,在这件事上,羽菲是知道的,家族中的那些老狐狸们跟警界是有过什么约定的。 但是这件事羽菲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羽忻安全,其它什么事,羽菲都不会多加过问。 或许这也就是那些老狐狸对羽菲一直放心的原因,只因他们都知道羽菲的软肋在哪里,只要不去触动羽忻,那么他们大家都会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齐子恒的出现,直到羽忻的失控,直到羽菲的坠崖,这一切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或许是因为时间过早,警局外面都没什么人,看过去倒是怪冷清的。其实并不然,这个办公地点是罗杰他们的专属之地,至于其它的普通警察,全部在另外一栋楼里,为此这里才会显得这么没有人气。 “苍夫人,怎么了?” 从罗杰说要羽菲和他们回来协助调查开始,她的态度一直是很配合的,为此当在警局的门口,羽菲停下不前进时,罗杰反倒是奇怪了。 如果是要反抗,这会都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盘再来,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罗警官,可不可以劳烦你帮我们夫妇去那里买一些早餐。” 对上罗杰警惕的目光,羽菲坦然,只是说出口的话,不止德飞暗骂了一句粗话,就连罗杰的眼神都几经变化。 这当警局是他们自己家啊?还要他们去给买早餐,要不要连家里的床都给搬过来,再配一个佣人,在他们局里长住啊! “德飞,你去。” 沉默了好一会,羽菲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过分之处,而对对面那个食物明显感兴趣的苍轩炎烨,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至于罗杰,只见他笑了笑,僵着脸对德飞吩咐了几句,才带着羽菲和苍轩炎烨向着警局里面走。 b国不是有一句什么话来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就权当是对异国人士的特别“招待”了!< 424 警局交谈透情况 b国不是有一句什么话来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就权当是对异国人士的特别“招待”了! 心思沉稳的罗杰,最后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最后才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带着羽菲和苍轩炎烨往里走。 在审讯室里,羽菲悠然自得地在那里坐等德飞的早餐,至于苍轩炎烨,也一点没有将要被审讯的自觉,倒是让罗杰刮目相看了。 “苍夫人,请问你昨天和你先生去被害者丽娜小姐的住处做什么?” 对表面有礼,实则与人有着无形距离的羽菲,和由始至终都是冷漠的苍轩炎烨,罗杰知道虚伪以对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于是便开门见山地就问了。 “丽娜小姐毁容神奇复原,听闻是有神奇之药。” 虽然罗杰知道自己是找对了方法,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羽菲会如此的配合,居然直接就给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这样没有依据可循的回答,罗杰不知应不应该相信。 “罗杰警官你也知道我先生的情况,为此我们才会想借皮特小姐和丽娜小姐的关系,进而寻求她的帮忙。” 在早上听到丽娜死后的消息,坐在警车上后,羽菲心里便有了打算。对罗杰,她隐瞒不了全部,既然如此,就告诉他一些能让他知道的事。 这样对于羽菲或许也有帮助,毕竟借助警察的势力去查鲁约和他身后的势力,这样速度自然比自己查来得快。 “苍夫人,你说的我们警局还有待查证,毕竟就昨天的监控录相来看,你们是最后见过丽娜小姐的人。” 沉默一会,罗杰给了羽菲这样的答案。虽然羽菲所说看似合理,但是录相监控摆在那里,罗杰无法忽视,更不会偏袒。 罗杰所说很合理,羽菲倒没什么气恼的地方,这人不是她杀害的,她自然是不怕的。 不过如果有人真想污蔑她是凶手,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在此之前,羽菲对罗杰提出了一个比较超过的请求。 “罗杰警官,我能看一看丽娜小姐遇害的照片吗?” 罗杰皱眉,似乎对羽菲提出这样的要求感到为难,那是警局的资料,现在这里又有监控,更何况羽菲还是嫌疑犯。 所以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罗杰都不太可能会将资料交给羽菲看,只是事情总有意外—— 之前被罗杰吩咐去给羽菲和苍轩炎烨买早餐的德飞,一脚踢开审讯室没有锁上的大门,右手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左手捧着一叠资料。 “喏,你想看资料啊,这就是。” 就那么“凑巧”的听到了羽菲的话,于是也就那么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放,道。 “还有,你们要的早餐。” 这样好的机会,羽菲见罗杰并没有出言阻止,于是在将早餐推到苍轩炎烨面前后,就翻开了那个关于丽娜遇害的文件夹。 一张张丽娜遇害的照片出现在羽菲眼前,和皮特死亡的地点一样,都是在浴室。 丽娜的身上同样有着令人遐想的暧昧痕迹,也是泡在满是水的浴缸里,除了地点不一样,换了一个人外,这和皮特死亡的资料,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吗? 只可惜当时她未到过现场,否则应该就能感知到当时是否有血族在她和苍轩炎烨离开后,进过丽娜的屋子。 既然德飞已经将资料给了羽菲,那么罗杰也就不再挣扎,当羽菲拿到资料,打开那些照片细看时,他便眼也不眨地开始观察起了羽菲。 如果凶手是这一对夫妇,又或者他们知道些什么,那么单是看到这些照片,与之产生的表情和动作,罗杰相信凭着他多年办案的经验,一定能看出些端倪。 只是事实却是令罗杰惊讶了,这丈夫的除了接过妻子递过来的食物外,就不再有所动作,罗杰原本以为他起码也会看一眼的。 而妻子呢,则是一张一张很认真地看了,不过对于那些调查出来的文字判断,却是一个字也未看。 在这个过程中,罗杰没有发现羽菲的任何动摇和心情波动,就好像她看着的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照片了。 “和皮特小姐遇害的案发现场,很像是吧,苍夫人?” 默默地合上资料,将照片放进去,羽菲心里暗暗一惊,发现罗杰居然在套自己的话。 关于皮特遇害的现场,虽然羽菲是有去过,有看到过,但是这件事除了苍轩炎烨知道外,羽菲可以肯定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 而现在罗杰这样状似随意的一问,不正是在套自己的话么,在自己被认为嫌疑人的情况下,说错一句话,回答错一个地方,那么他们便会被拘禁起来了。 “确实,这和我在报纸上看到的关于皮特小姐遇害的场景是有一些像,就不知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了。” 于是羽菲表面装得云淡风轻的,以着自己看到过报道这样的说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最为初浅,也是真实的看法给罗杰听。 有的时候,真话里掺杂点假意,这样才更教人分辨不出哪里是假话,哪里是真话。 羽菲回答的很完美,几乎是做到了滴水不漏,罗杰一时间找不出任何的漏洞,于是话锋一转,他问起了关于丽娜案件的事情。 “那么苍夫人,请问昨晚你和丽娜小姐聊了些什么呢?有从她那里知道些有利于你先生病情的事情吗?” 罗杰会转移话题,这是在羽菲预料之中的,而他所要问的,在警车上时,羽菲也想过,因此不慌不慢地开口。 “罗杰警官,我答应过丽娜小姐不说的,但是基于要配合你们警方,也证明我们夫妇两个人的清白,我会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告诉你们,只不过。” “苍夫人,你也知道你是配合我们调查,且现在你和你先生是嫌疑犯的身份,怎么还和我们讲条件啊?” 坐在罗杰的左侧,正充当着记录员职责的德飞,一听羽菲居然还对他们开条件了,性子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425 神秘男人的出现 在从羽菲那里得到了超乎预料的情况后,罗杰决定这个调查就告一段落地对着羽菲道。 “苍夫人,谢谢你和你先生的配合,只是这阵子辛苦你们了,还请不要外出去太远的地方,毕竟你们杀害丽娜小姐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对这个结果,羽菲早就有所预料,或者该说罗杰的态度还超出了她的预料,于是羽菲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配合他们的工作。 “其实我们夫妇会来a国,为的无非就是我丈夫的病,如果罗杰警官有什么关于丽娜小姐使用药物的情况,还请通知我们一下,至于其他方面,我们自然是会配合罗杰警官你们的。” 这一翻似诚恳,又似真意的话,一时间倒是令罗杰对羽菲的疑虑又少了一些。 最后罗杰还和德飞亲自友好地送羽菲和苍轩炎烨出一警局,本来他们是打算送羽菲他们回北区的,只是这翻好意,被羽菲委婉的拒绝了。 罗杰和德飞站在警局门口,看着打车离开警局,已经没有任何踪迹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德飞终究没那么好的耐性问着罗杰道。 “罗杰,虽然那个苍夫人讲得很好,好像没有骗人的样子,可我总感觉怪怪的,你怎么就不怕他们两个跑了呢?干嘛不扣下他们的护照啊?” 德飞的思维没有罗杰缜密,可是办案的直觉不得不说确实还是很准的。再说扣下国际嫌疑人的护照,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为此德飞才会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罗杰看了眼疑惑的德飞一眼,语气里带着坚定地回答道:“扣下他们的护照是不难,只是于我们抓真凶并没有什么帮助,虽然这对异国夫妇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但你也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凶手。” 杀害丽娜的凶手,并不是模仿杀害皮特的现场和手法,而是确实为同一个人所为,虽然现在罗杰仍不能找出确切的证据。 为此,如果在杀害皮特时,凶手都能避过那样严密的监控,为何又会在丽娜所住的小区出现破绽呢。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故意要他们将矛头给转向这对异国夫妇,就不知是这对夫妇是得罪了他们,又或者是凶手只是想要转移警局的视线这么的简单。 “那我们还是派人赶紧去跟着那对夫妇吧,要不然也不知道真凶会不会对他们下手!”经罗杰这么一分析,德飞突然一拍脑袋,立即焦急地对着罗杰说着。 “德飞,还是你去跟着吧,我比较放心。” 不知为什么,罗杰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转机会出现在那对奇特的夫妇身上。 否则为何那么多可以代替的人,真凶却要拿这一对夫妇来混淆警察的视线呢? 罗杰会派人来跟踪自己这点,羽菲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为此她倒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在一路上“嘱咐”了苍轩炎烨,让他不要对跟在后面的人有什么举动。 原本羽菲以为自己这阵子会清闲一下,最起码被警方跟踪的她,不能再那么“明目张胆”地甩开警员,去对丽娜和皮特的死进一步调查。 可是事实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理应平静的日子,并没有出现在羽菲的生活中—— 从警局出来后,羽菲带着苍轩炎烨和身后的跟踪人员,又对这里的名胜古迹进行了小小的参观,这本应平静的一天,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傍晚回北区的路上时,出现了意外。 由于今天早晨羽菲和苍轩炎烨是搭了罗杰的警车去的警局,为此回程时,他们两个人自然是选择了的士。 起初羽菲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对a国她也不是那么的熟悉,这回北区的路,也是有好几条的,这司机绕其它的路,羽菲所没有见过的路,这也属正常。 只是当周围的景色越变越荒凉,且车的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后,羽菲才发现事情变得不对劲了。 自她和苍轩炎烨从警局出来后,但凡是他们两个搭乘的士,是一定能看到德飞的车跟在他们后面的,可现在居然不见了。 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德飞跟踪他们的任务结束了,早先回了警局,可这显然不可能。 羽菲可不以为只这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罗杰就找到了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 至于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的士的司机有意甩了德飞跟踪的车子,但是这个难度还是很大的,不只要前面这个司机车技超常,还得后面有其它的辆车配合。 不过就现在这个局面来说,这个司机的技术已经很厉害了,居然没让自己发现异常的地方。 而身边的对于危险似乎装有雷达的男人,居然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这不由让羽菲惊讶了。 明人不说暗话,在发现了前面这个司机有问题之后,羽菲很是直接地就问道,“先生,请问你这是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在听到羽菲的质问后,前面那个司机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表情,反问了羽菲一句,“啊?夫人你和你先生不是要去北区吗?” 饶是识人无数的羽菲,这个时候也有些奇怪了,这个司机的样子,倒不像是骗人的,可这路确实不对劲啊! “先生,你确定这是去北区的路吗?” “当然是了啊,这导航器上明明就显示是最近的路啊,前面的几条路都因各种原因被封了不是吗?” 边说着,那个司机为证实自己所言不假,还特意在导航仪上指了指,更是将自己耳朵里听的路况消息给放了出来,让羽菲也听听,不是他在说假话,虽然这条路,确实开着挺陌生的。 听着路况消息,羽菲沉默了一下,接着拿出现金,递给司机,让他停下车,“先生,谢谢你,你在这里停下就好了。” 接过钱,反射性地停下车的司机,在见到羽菲和苍轩炎烨真的下了车后,还不由从驾驶座里露出脑袋,很是关心地叫嚷着。 “可是夫人,还没有到啊,更何况这里如此荒凉,你和先生要如何走出去啊?”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wen feisuzhongw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址:%66%65%69%73%75%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飛速 426 两两抗衡的局面 这个男人,居然不是人类! 惊惧之下,羽菲厉声而问:“你不是人类?难道是血族?” “哈哈,老家伙的药果然是好东西啊,就连翼王亲自选定的守护者,居然都没有发现我是什么!哈哈” 一长串得意又刺耳的笑声,传入了羽菲的耳膜,令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测,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藏于袖中的凤剑。 在a国里,自打羽菲成为了守护者后,凤剑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无论是睡觉,还是洗澡,皆是随身携带。 “啧啧,果然是猎血师之流的人!” 背光的吸血鬼一见羽菲亮出凤剑,周身的气场全变了,之前的淘侃和调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戾气和残忍的血腥之意。 低级的吸血鬼,最为害怕的就是猎血师,而级数稍微高一些的,能和猎血师对抗的,最为憎恨的便也是猎血师! 由这个男人的反应来看,羽菲可以断定,他的级数必定不低,虽然是奉口中那个什么“老家伙”的命令来接人的。 可是吸血鬼是最为反复无常的种族,他们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根本没有什么道德和信用的制约,这会就算想要杀了羽菲和苍轩炎烨,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血族,居然敢在翼王的地盘上如此猖狂,对付翼王亲自认定的守护者,看来对方一定不是a国区域的吸血鬼,再不然就是和翼王所统治区域下对抗的血族,但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如果真是和翼王相对抗的血族,应该不会如此冒然的出手。那么属于前者的可能性就更加的高了,应该是来自其它国的血族。 但是这样具有攻击性的血族,修伊不知道吗? 又或者是像刚才,自己没有辨别出他是血族一样的,蒙混过了修伊的眼线? “既是血族,你不怕违背翼王,之后所带来的后果吗?” 虽然羽菲有了初步的猜测,但是表面上,她仍是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对着那个明显带着杀意的血族质问着。 “呵,9号,你是在套我的话吗?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是从哪里来的吗?哈哈” 对羽菲的套话,那个男人肆意的笑了,随后羽菲只觉得一阵刺眼的寒风从自己面前袭来,令她不由眯起了眼。 “烨。” 在羽菲微眯眼的时候,她感觉到身边的苍轩炎烨动了动,不一会后,立即就有一个宽厚的后背出现在自己面前,替她抵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寒风。 “老家伙只说不能伤了9号你,至于这个男人,就给我当开胃菜吧,在那个地方还真是没有什么‘可口的食物’。” 在寒风完后,羽菲只觉得,那个吸血鬼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左耳边出现。 可是当羽菲警惕地看向左边之后,却蓦然发现,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外,什么都没有! 而那个血族,此时正站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上! 每一个血族,因等级的不同,能力也有所不同。而此时面前的这个血族,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呢?在如此远的距离,传声? “哈哈9号,你是不是在好奇我的能力是什么呢?” 当羽菲还在思考着眼前这个血族的能力是什么,又应该要如何应对时,却突然听闻他所说之话。 而这一句话在,在羽菲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他会读心术?! 眼见自己说话之后,那个守护者没有什么反应,血族男人不由得意地反问道:“怎么,难道9号你以为我会读心术么?” 他倒是想有读心术的能力啊,只是可惜了,那个老家伙能够提升他的速度和力量,却无法开启身为血族的他的其它方面的能力。 而为何他会知道羽菲所想,其实很简单,吸血鬼和猎血师打交道的时间长得超出人类的想象。 如果说猎血师对吸血鬼很是了解的话,那么相对的,血族也对这个以专门猎杀自己族人为己任的种族相当的了解! 为此一看羽菲的表情,这个血族男人就能猜测到羽菲在想什么了,“你们卑劣的人类,用的不都是那些套路么,你是怎么想的,难道还需要用读心术才能知道吗?” “看来多说无益了。” 对这吸血鬼男人的猖狂尽,羽菲倒是习以为常了,血族之人总是有那么一种优越感,好像是俯视人类和猎血师一般。 羽菲真不知,这种要以吸食人类血液,以人类为养料生存下去的种族,究竟有什么好骄傲的,没有人类,他们全部都得死! 站在远处一直没有露出脸的血族男人,在听到羽菲淡然的话后,挑一挑眉,误解地开了口。 “9号,看来你还是很识务的嘛,乖乖把你眼前这个男人交出来,我还能保证不吸光你的血。” 猎血师的血和普通人类不同,对吸血鬼而言有着更致命的诱惑力。且能力越高的猎血师,血的味道越是鲜美。 但是猎血师并不是那么容易捕获的,能力低的猎血师,有的血族看不上,能力高的,低级血族又得不了手。 而级别高的吸血鬼,他们是不会轻易对猎血师下手的。就如高级猎血师,也不会轻易去惹高级别的血族,只因一出手,势必会扰乱当下的平衡,血流成河,使得两方势力元气大伤。 最后得利的,无非就是其它地区的血族和猎血师,为此这样的事情,当地的两方势力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至于猎血师对某些血族进行的围剿,那灭杀的都是一些扰乱了社会平衡的失去自我控制力的低级吸血鬼。 就算是某些高级吸血鬼,那猎血师想要灭杀,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像是狄庚斯这样的事情,在这百年之间,发生的还是少数的。 “就算有着人类的样子,可你们血族的智商,还真是令人堪忧啊。” 羽菲以着蔑视的眼神看向那个血族男子,随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轻拍了拍苍轩炎烨的肩膀,以着对方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烨,不需要手下留情。” 对苍轩炎烨,羽菲一直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得出手伤人,不能致人于死地。 就算是血族,如果没有羽菲的同意,也得留下活口。而如今面前的这个血族男人,却是令羽菲破例了。 只因对着这个血族男人,羽菲有种异样感。总觉得苍轩炎烨不出全力,还手下留情的话,会有什么闪失。 “人类,你太猖狂了!” 本来还自信心膨胀的血族男人,在这阵子里因能力得到了提升,正自我感觉良好着呢,可没想到居然被羽菲给小瞧了,这口气他哪里咽得下去呢。 顿时,血族男人的眼睛一变,在月色下变成了血红色,狰狞的獠牙,细长的黑色指甲,在羽菲的面前一露无遗! 对露出本性的血族,羽菲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前面的这个血族男人,他所外露出来的气场,与羽菲之前所遇的还是有所不同。 可要羽菲细说起来,她又讲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于是只得嘱咐苍轩炎烨要小心应对,该注意什么。 “烨,小心他的獠牙和指甲,不要被碰到。” 在说话的同时,羽菲将凤剑摆在身前,已经进入了备战中的状态。 而苍轩炎烨,现在的他身边虽然没有了惯长用的冰寒剑。可是私下里,羽菲有让修伊为苍轩炎烨寻找一柄如同冰寒剑一般的软剑。 这对修伊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只三天功夫的时间,苍轩炎烨便有了自己顺手的武器。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羽菲只是粗浅地教苍轩炎烨如何使用这柄软剑,且告诉他在什么情况下不能使用,随后苍轩炎烨使用这软剑的情况,超出了羽菲的预料。 当羽菲看着在树下挥舞着软剑的苍轩炎烨时,她蓦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她没有回到现代,仍是在天龙大陆,而眼前的男人,是那个没有失去记忆的炎王! 只是,当那阵惚过去后,眼睛湿润的羽菲才发现,是她错了,眼前的男人,仍是没有恢复记忆。只不过是过于熟悉的画面,和那样的气氛,令她产生了错觉罢了。 虽然羽菲没有见过苍轩炎烨用这软剑对抗过血族,但她对苍轩炎烨的实力是相信的。 就算眼前这个血族男人的实力有些令人不确定,且他的行为也有些异常。但是羽菲相信,以着苍轩炎烨的能力,再加上她的从旁协助,事情应该也不会往她所想象不到的地方发展。 为此,当苍轩炎烨手握软剑,和那个血族男人相对抗时,羽菲并没有直接出手相助,而是站在一旁,仔细观察那个血族男人。 “哼,真是想不到啊,被翼王给选中的成为守护者的猎血师,居然会躲在一个区区普通人类的后面,这难道就是翼王的眼光吗?” 血族男人双眼泛着红光的和苍轩炎烨对峙着,眼角余光在看到一旁密切观察的羽菲后,眼底尽是不屑地道。 427 二对一也没胜算 “哼,真是想不到啊,被翼王给选中的成为守护者的猎血师,居然会躲在一个区区普通人类的后面,这难道就是翼王的眼光吗?” 对血族男子的叫嚣,苍轩炎烨不言,仍是一副冷漠表情。而羽菲,则是心底嗤笑。 在天龙大陆时,苍轩炎烨的武功不可谓是出神入化,虽然现在丧失了记忆,但羽菲可不以为,武功的事情他也连带着忘记了。 有的时候,身体会比记忆更加的可靠,就如当初她丧失了记忆一样,可身体仍是没有忘却当初在猎血族人那里学到的本能,为此才能通过重重考验,成为翼王认定的9号守护者! 羽菲和苍轩炎烨都没有回答血族男人,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对苍轩炎烨的不屑,他也不是这会才有的,普通人类在血族的眼里,就如蝼蚁一般,渺小而又无用。 不过当血族男人和苍轩炎烨过招之后,他血红的眼底厉光一闪,在急急躲开不及时,居然还伤了右臂,划出一道七八公分左右的细长口子。 “居然小看你们了,明明不是猎血师,可身手和对付血族的手段,却不一般啊。” 血族男人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右臂,随后眼底露出有趣的目光,伸出舌头,在羽菲厌恶的眼神下,将留出的血全部给舔拭干净。 “还以为翼王有多么高风亮洁,没想到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不用人类做实验,那眼前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哼!” 当羽菲听到血族男人说到“用人类做实验”这几个字眼时,湛蓝的眼蓦地一缩。 “你的想象力也过于丰富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会为了得到力量而不计后果吗?” “哈,如果翼王想做,9号,你以为凭你区区一个力量不足的猎血师,能够阻止他,发现得了他暗地里下手吗?” 血族男人高傲地看着羽菲,对她所说的话,非常的嗤之以鼻。 “你身边的这个人类男人,如果不是用了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力量!你当我傻吗!”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服用过那个药之后人类所展现的力量,和不同的地方,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情况有些不同,给他的感觉也不太一样。 但是区区一个人类,如果不是因为服用过那种药,怎么可能会有能和他们一族对抗的力量! 之前只是在套这个血族话的羽菲,在听到对方贬低翼王时,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地直觉就反驳道。 “翼王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本来你回去问一问便知,只可惜你和这个人类,都没有机会了!” 血族男人也不急于和羽菲分辩,在手臂上的伤口愈合后,只是狂傲的一笑,獠牙和利爪又伸了出来,摆出备战的状态。 “烨,我也来,小心些。” 一见血族男人伤势愈合的速度,羽菲的脸色不由一整,对着明摆不想让自己也参与这场战斗的男人严肃道。 血族的治愈能力是比普通的人类强,但是那是有前提的,更何况苍轩炎烨手上的软剑,并不是普通的武器。 如果说羽菲手上的猎血师专用的凤剑,对血族的伤害力是百分之六十的话,那么苍轩炎烨手上的软剑,对血族的伤害力,起码也有百分之四十。 而对普通的血族来说,在被这样的武器伤到之后,在没有吸食人类血液的情况下,想要速度恢复如初,最起码也得半个小时以上。 且这半个小时,还是羽菲比照单翼血族的能力预算的。而眼前这个血族男人,羽菲并不能确定,他究竟有没有达到单翼血族的级别。 只因他所展现的能力,与羽菲当初在猎血族里所学如何辨别血族等级的办法,并不相同。 “哟,9号,你也打算参战了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不小心伤了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吧。” 一见羽菲手拿凤剑出站了出来,在月光下显得妖异的血族男人,血红的眼里闪现一阵神闪,脱口而出的话,也带上了兴奋。 “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谁又知道呢。”话落,羽菲也不继续废话了,一马当先,就先向着那个血族男人攻去。 只是羽菲的速度虽快,可血族在速度方面,本身就会比猎血师略胜一筹,更何况现在眼前这个,是不知经过了什么促使他异化了的血族! 于是在羽菲离着这个血族还有一米远,凤剑都还未碰到血族男人的衣服时,眼前的那个血族男人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果然很快! 心里早有准备的羽菲,在发现血族男人就如变魔术一样的消失在自己眼前时,她也不惊讶。 “菲儿” 但是,就算羽菲早有了准备,可在速度上慢了半拍,这便是致命的! “砰” 为此当羽菲侧过身,用凤剑挡在自己身前,想要拦下血族男人力道十足而来的旋踢时,已经晚了。 为此羽菲只听见一道闷响,和感受到自己发麻的双臂,随后便是落入一个令自己安心的怀抱。 “呵呵,不愧是守护者,这身手和那些低劣的猎血师相比,确实是好上了许多,居然还能防下我刚才那一招。” 一招即中的血族男人,优雅地拍着手,没有了刚才和苍轩炎烨打斗时的狼狈,悠哉悠哉地在对面说着。 “不错不错啊,这样才玩得下去,你说是吧,9号?” 羽菲忍下喉咙处的那口腥甜,将它给生生咽了回去,双手有些发颤,但仍是强拉着苍轩炎烨,缓和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嗓音,安抚着身后的男人。 “烨,我没事,别中了他的计!” 眼前这个血族男人的实力,还真是超出自己的预料! 看来之前苍轩炎烨之所以能划伤他,应该是血族男人没有料到一个普通的人类会有那样的速度,且他的武器能和凤剑相提并论。 所以这会,就算是二对一,她和苍轩炎烨也没有占什么优势 “9号,乖乖和我回去,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身为猎血师的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吧。” 同样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血族男人,眼底尽是得意,说出的话,真是令羽菲想上去将他脸上的笑意给打碎。 只可惜估计未靠近他的身边,就会反被擒获吧。这个血族,就羽菲多年和血族打交通的经验来看,至多也就是单翼血族。 可交手之后,羽菲却又觉得他的力量有到初级贵族的实力,这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呢? 那个白衣博士所研制出来的药物,难道不仅仅是对人类起了效用,就连对血族都有用吗? 已经志在必得的血族男人,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悠然自得的看着羽菲深思的样子,和苍轩炎烨一副打算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 “还要想吗?9号,你要是跟我回去,或许那个老家伙会告诉你答案哦。” 还真是有趣的事情啊,他没想要撕碎这个人类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敢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他是要夸对方无所畏惧,还是要说对方愚蠢呢? “多谢你的好意,我想,如果我自己走到博士的面前,他会更加‘自愿’地告诉我这个答案。” 瞥了血族男人一眼,羽菲一点也不将他给放在眼里的悠悠说着。 随后不等对方再开口,羽菲已经转过头,对着怒意犹在的苍轩炎烨,直指进自己的心脏处,很是认真地道。 “烨,心脏,心脏是那个家伙的弱点。” “哈哈9号,你真是,笑死我了!” 在听到羽菲对着苍轩炎烨如是说道后,那个站在一旁悠哉看着他们的血族男人,不可自抑地大笑出声。 “就算知道我的弱点又如何,你以为凭你一个普通猎血师,一个半成品的人类,就能将我杀死吗?” 转身,羽菲一脸坚定地对上那个笑得眼睛都出泪的血族男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吸血鬼一族,或许自身的身体素质优于人类,为此在对待人类时,总是有一种俯视弱小的优越感。 虽然有一部分的血族会畏惧于猎血师,可羽菲知道,这并不包括眼前的这个血族男人。 只因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就连羽菲也看不透的力量。而对方显然正以此为傲,看轻了羽菲和苍轩炎烨。 而现在,羽菲就要利用眼前血族男人傲慢的这一点,来击垮他。只是想得容易,真正付诸行动却是很难。 这个血族男人虽是猖狂,但是他的力量却是明摆在那里的,就算羽菲和苍轩炎烨拼尽全力,也不知能否打个平手 过了差不多有一分钟左右,血族男人在见到羽菲放完狠话,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只是那么愣愣地看着自己后,咧嘴,笑开了。 “9号,你还在想法子吗?这样的性格,还真是符合猎血师的风格啊。” “烨,记住,是心脏。” 再一次的,羽菲双眼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血族男人,可是却是对着身后的苍轩炎烨,又一次地提醒着。 ps:搞不懂,中国人过什么平安、圣诞节,到处苹果、圣诞系列东西…… 428 血族男人的消亡 “烨,记住,是心脏。” 再又一次提醒完苍轩炎烨后,羽菲终于再次展开凤剑,比之前那次更加专注地在里面注入自己的力量。 凤剑只是猎血师对付血族的一个媒介,羽菲曾经在苏氏的书阁里看到过,真正厉害的猎血师,是不需要凭借外界的媒介,才能凝聚自身的自然之力,去对付血族的。 只可惜,有着这样实力的猎血师,在苏家里并没有,而长到二十多岁的羽菲,犹自今日,也未见到过。 对羽菲所表现出来的认真态度,血族男人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一是因为自己如今的感觉,超乎他的想象,二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表现出来的,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他顾忌的地方。 为此,当血族男人轻松地和羽菲他们两个人过招了将近十分钟,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变慢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又是凌厉的一招过后,羽菲示意苍轩炎烨和自己先暂时撤退,看向左右两臂,因迟缓而又再次受伤的血族男人。 “呵呵,看来幸运女神,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啊。”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幸运女神”这回事的,关于这点,羽菲一直都知道。 而现在,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就是呛一下血族男人罢了。 血族男人之所以身体会变得迟缓,和羽菲是没有直接关系的,只是现在的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你这个卑劣的猎血师,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状态尚佳的血族男人,在发现自己的速度居然变慢,且有愈来愈烈的趋势后,不由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所站的位置怒道。 感觉到血族男人暴躁和不安的羽菲,终于露出一个称得上笑容的浅笑,轻抚着手里的凤剑,难得好心地对着那个血族回答道。 “如果真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当羽菲的话一说完之后,那个血族看向她的血红双眼带上了一丝困惑,似乎是不相信羽菲所说的话。 “不知你在这世间活了多久,又是否知道这世界的因果循环。只是你以为力量的突然提升,不会产生任何的负作用吗?” 一连讲了这么几句话后,羽菲如愿的看到那个血族男人的脸更加的苍白了。 “以着非自然的手段获得力量,你就应该做好觉悟,看来你是被力量给冲昏头了。”讲到最后,羽菲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叹息。 在吸血鬼和猎血师的世界里,两者都一直在追求力量的提升,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吸血鬼会冒着被猎血师猎杀,被管辖区域的吸血鬼统领灭杀的风险,而去吸食拥有高灵力的人类,又或者是猎血师和同类。 但是以这种方式来获取力量,也会有副作用的,例如不能长时间的提升力量,又或者过度使用,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伤害。 而以上这些情况,还是羽菲进入守护者里才知道的,这些资料和数据,就连苏家的那些老家伙们都没有。 或许这和苏家在猎血族里的地位不高有关系,为此才没有得到这些相关的资料。 但是就羽菲这大半年从修伊那里所得的消息,大约也能猜到眼前这个血族男人行动突然变得缓慢的原因。 看来那个白衣博士所研制的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不仅害了丽娜,现在就连眼前这个血族男人都给迷惑了。 “不可能!你在动摇我!” 当羽菲的话全部说完了之后,那个脸色苍白,甚至绝对不会流汗的血族男人,两颊边,居然还流下了汗滴,大声反驳着羽菲。 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血族男人,是要说服羽菲,还是要说服自己了。只因真相永远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就算是自以为高了人类一等的吸血鬼也一样。 “是不是真的,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有数。吸血鬼为何要吸食人血,这个原因,活得如此长久的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吸血鬼吸食人类,一是为了保持生命的延续,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则是为了获得力量! “9号,看来翼王并没有好好管束身为人类的你们啊,居然让你们知道了这么多的事!” 吸血鬼一样都是看轻人类,这些在他们眼中作为食物的弱小生物的。只有对某些能力高超的猎血师,血族才会稍微正眼相看。 而现在这个明显是受了刺激,对自身情况有着焦躁情绪的血族男人,在听到羽菲这样正确的分析后,怒意更是横生。 为此就算是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血族男人也是凭着一股子的狠劲,向着全身戒备的羽菲和蓄势待发的苍轩炎烨攻击而去。 这个时候的血族男人,速度比之前明显慢了许多,但是对着这样的吸血鬼,羽菲也丝毫不敢懈怠,凤剑直接就上了手,对着血族男人的心脏刺去,想直接就将这个血族男人给击杀。 不过这个想法显然不可能实现,为此在用凤剑挡下那一击强力扑杀之后,羽菲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这确实出乎了羽菲的预料,原本以为这个血族男人气数已尽,没想到这力量还是如此之大。 而在羽菲向后退几步后,苍轩炎烨收住原本要向血族男人攻去的势头,双手本能地扶上了羽菲的腰侧,不过一双金色的眸子,却是狠狠盯向了那个让羽菲倒退的罪魁祸首。 “烨,我没事。”轻拍了下苍轩炎烨将自己给锢得生疼的手,羽菲轻声对他耳语道。 “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诉情衷嘛,人类,哼!” 也急急后退了的,不知是忌惮苍轩炎烨,还是因羽菲的使力的血族男人,在见到羽菲对苍轩炎烨的温情之后,很是不屑地嗤笑着。 对血族男人,羽菲已经不打算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在安抚完苍轩炎烨后,又摆出了对战的阵势。 此时的羽菲,明明都已经感觉到了风中的冷凛,也做好了血族男人奋战的决心。 可事情却在那么短短的几秒钟发生了逆转! 羽菲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血族男人站着的地方,地上现在除了几件衣物,和一堆被猎血师的武器刺中要害后才会出现的灰迹后,再无一物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那个血族男人的利爪已经近在眼前了,恶战一触即发,而她和烨什么都没有做,且这个血族男人的胜算还是很大的,但最终却变成了这样出乎意料的局面?! “烨,走。” 想着想着,羽菲突然灵光一闪,联想到刚才血族男人提到的白衣博士,这个血族男人肯定服用过药物,且他的最终目的也是要将自己给带过去。 虽然眼下这个血族男人的死亡很奇怪,但是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里,羽菲更加愿意去会一会当初那个在实验室里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博士。 事实上羽菲并不知道白衣博士所在的地方在哪里,可是别忘了她的嗅觉和视觉已经灵敏到异于常人的地步。 为此在认准了路线后,羽菲便顺着自己的直觉,往大道上走去。结果不得不说,羽菲这样的做法是很对的,最起码这次又让她找到了准确的地点。 与此同时,在血族男人离开的实验室里,实验室里最为机密,这个只有寥寥几个人才能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和其它的有着不少穿白色大褂的实验人员的实验室相比,这里就显得清冷多了。 在这里只有四五个白衣大褂的实验人员来来去去走动着,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几乎是耳语的音量,不知是为了保持实验室里的安静,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在这个实验室里,除了寂静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外,这里的景象让正常人觉得害怕。 只因这里除了有无数珍贵的仪器外,还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而在这些玻璃罐里面,装着的全是一些粉红色或者透明的液体。 且除了这些液体外,玻璃罐里面甚至还装着解剖了一半的人类肢体。不只如此,除了人类的肢体外,这个实验室里居然还有着其他生物的标本在,十分的可怕。 它们静静地浮在玻璃罐里,被**的身体残余,似乎在向看到的人,诉说着这个世界的不公与罪恶。 在这些玻璃罐的旁边,有着一个门,从那道门里,时不时传出一些痛苦的嘶吼,或者凄厉的叫喊声。 但是对这样的吼叫声,那些在外边的实验人员,却是像没听到一样,仍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边的事。 就在这样安静的实验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步伐轻快,遮着脸,眼神忽闪忽闪,似乎对这很是好奇黑衣人。 而奇怪的是,这个黑衣人看起来和实验室里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只因那些实验室人员在看见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后,脸上皆是奇怪的表情。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最好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呵呵” ps:这一章,足足写了一个星期。关于质量的话,就连我自己都汗颜…… 429 新型男马路杀手 当羽菲来一座空旷,占地大约两百多坪米的古宅时,她发现这里和想象当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不阴森,不寂静,古宅四周的灯忽闪忽闪的,整座古宅的供电系统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分外的刺耳。 这怎么回事,照这警鸣声这样响下去,不一会,就该引来警察了吧? “啊啊啊怎么这么吵啊,谁来救救我的耳朵呀” 正当羽菲想着要如何解除这个警报时,在她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身高大约一七五左右,正捂着耳朵,大声嚷嚷的男子。 “啊咧?这不是姑,呃,你们好,我是南子,是修伊大哥让我来的。” 在那个黑衣男人发现羽菲和苍轩炎烨后,立即放开了手,戴着面罩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是两只黑色的眼睛里却是闪着亮光地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跑来。 只不过在距离羽菲和苍轩炎烨还有三米远的距离时,一把不应该出现在现代,违合感超强的长剑,却突然指向了蒙面男人。 于是这个黑衣男人在激动过后,边解下了口罩,边急急地向着羽菲和苍轩炎烨露出善意的笑,解释着。 “真的啊,看,这是修伊大哥让我给你们看的玉佩,修伊大哥说看到这个,你们就知道我是自己人啦。” 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这个黑衣人,硬是用着一大长串的话来解释,不过就他脸上那生动的表情来看,羽菲判定得出,他没有说谎。 再加上那个玉佩,那个有着莲花标志的玉佩,对这个标志,羽菲并不陌生,只因在翼王的城堡里,她都有见到过。 且令羽菲印象深刻的是,这明明是高洁的莲花,但这个代表翼王身份的玉佩,却显得有些妖异了。 “修伊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在确定眼前的玉佩是真的后,羽菲立即对着面前这个向着自己示好,且是人类的黑衣男子问道。 虽然修伊的行动不会跟自己说,但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羽菲还是心存疑惑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哦,修伊大哥让我来毁了这个地下研究室,所以我就来啦。”说着,这个叫南子的男人露出两排白色牙齿,很是“无齿”的笑了。 对南子的自来熟,羽菲有点适应不良,眉宇不禁蹙起地反问,“要毁得这样惊天动地吗?修伊没让你做其它的事了?” 修伊的做事风格,在相处的这半年里,羽菲是知道一些的。翼王既然能在沉睡的时候,将城堡及北区的事情全部交给修伊处理,那么除了信任外,也证明了他有一定的能力。 为此羽菲觉得,眼前这个自来熟的说是修伊派来的黑衣男人,除了摧毁这座实验室外,应该还会有其它的目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目的,眼前这个叫南子的黑衣男人愿不愿意告诉自己了,毕竟他是听命于修伊的 “啊,有,修伊大哥说让我把这个实验室的资料带回去,你要看吗?”边说着,南子双眼真诚地看着羽菲,将一个蓝色的优盘拿了出来。 修伊什么时候找人,如此轻率了?这个资料,可以给她看的吗? “修伊不是让你带回去吗?可以给别人看的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羽菲还是一点也没有迟疑地将优盘给接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是对方给她的,更何况这实验室毁了,要想拿其它的资料确实不容易。 “修伊大哥是让我把这东西带回去,可他也没有说不能给别人看啊,更何况你们两个又不是别人,呵呵” 将优盘交给羽菲之后,南子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最后更甚至是傻笑了起来,让羽菲怀疑起了修伊选人的眼光。 不再去想为何修伊会选择南子的原因,羽菲耳朵一动,似乎听见了远处的警鸣声。 “走吧,要不然警察该来了。” “你们两个是步行来的吧,这边,我有车哟。” 南子一点也不怀疑为什么羽菲能听到警鸣声,就那么信任地拿出了手上的车钥匙,只是说话间的语气,带上了那么丝的得意。 不就是一部车么,得意什么呢? 带着疑问,羽菲让苍轩炎烨收起软剑,跟在毫无防备,转身就带着他们往自己车子而去的南子身后。 这样一个看不出身手,眼神清澈,对他们毫无戒备之心,又是修伊亲自挑选的人,一时间,羽菲还真是理不出头绪来。 “怎么了,还不上车,不是说警察来了吗?” 南子打开车门,一骨子先坐进了驾驶座,在见到羽菲和苍轩炎烨一点反应也没有后,不由奇怪地从窗户探出脑袋,对着他们奇怪地问道。 “没事,烨,走了。” 羽菲收回留恋在这部花俏车上的视线,对着不知在想着什么的苍轩炎烨点了点头,才坐上了这部视觉效果与众不同的车。 为何说这车花俏呢,照常理来说,就算给车喷漆,也不至于会喷绘上五种以上的颜色。 可南子开的车,活脱脱就是车子中的孔雀开屏啊,这样的品味,怪不得会让一向淡定的羽菲都反应不及。 可这样招摇的车,开起来真的不会被监控拍到吗?这样的话,是不是更容易被警方发现啊? 这样的疑问,在羽菲坐上车的一分钟后,立即被打消了! 先不说这车是被改造过的,外边的车牌有没有被遮挡住,但就这个南子的开车技术,真的是和赛车手有得一拼! 苍轩炎烨不是没有坐过车,只是开得如此飞快的,却是第一次,而他的不自在,也通过和羽菲紧握的手,已经传到了她的手上。 “你就不能开慢点吗,后面又没有警察追!” 逼不得已,羽菲只得对着在前面开得兴起,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对后座两个人带来什么影响的南子道。 “啊?哦,不好意思,我这是刚学会开车,实在是太好玩了。” 好玩!那你也别拿别人的命来玩! 刚学会,就敢这样飙车!马路杀手,说的就是南子这样的! 不过对于南子这样的无厘头,羽菲已经无语了,在见到他将车速慢下来后,也不打算再继续和他交谈下去。 南子的车速非常的快,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进入了北区的管辖区域,这一进入北区,南子简直就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驱车驶向了去往城堡的路上。 “那个,两位怎么称呼啊?” 在进入城堡的势力范围之后,南子的车速明显变慢了,并有了闲暇时间和羽菲他们说话。 “修伊没有告诉你吗?” 要不是想借助南子的车回到城堡,羽菲还真不愿意再和这个自来熟的,趣味恶俗,话又非常多的话唠一块。 控出一只手挠了挠头,南子的语气很无辜,“修伊大哥只叫我去拿资料,没说会碰上其他人。” “苏羽菲,这位我丈夫,苍轩炎烨。” “哦,那我叫您苏姐,您丈夫烨哥吧。”南子说完后,羽菲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他的两排白牙。 这究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啊? “苏姐,烨哥,到了,我先去停车,你们先上去找修伊大哥吧。” 南子车一停好,这话都没有说完,羽菲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苍轩炎烨下了车,奔向了主屋修伊所在的房间。 这深夜正是吸血鬼活动的最佳时间,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羽菲在城堡里活动了半年之久,里面的吸血鬼都知道她是翼王钦定的守护者。 再加上之前修伊又特意发过苍轩炎烨和羽菲的照片,明令管辖范围内的血族不得动这两个人类,否则后果自负。 为此羽菲和苍轩炎烨,才能这样如入自家院子一样的在这个满是吸血鬼的城堡内走动。 “咦,刚才听下面说,我还不信,你们怎么和南子一起回来了?” 这一次,修伊倒是没有埋首于公文当中,在羽菲和苍轩炎烨一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他正在“进食”。 “这是南子从实验室里得到的资料,丽娜和皮特的死和血族脱不了关系,但是这里面又牵扯到那个白衣博士。” “就从现在的资料和情况来判定,那些人正用着你们同类的血,做实验,且有了一定的效果,不仅改变了人类的容颜,更甚至能成为半个吸血鬼,同时也能提升人类和血族的力量。” “啪啪啪” 修伊放下手里的高脚玻璃杯,两手轻拍着,对羽菲这一阵子的调查,表示了高度的赞赏,“不错,不错,不错。” “既然这样,这个优盘里的资料,拷贝一份给我,不为过吧。”面对修伊的认同,羽菲也不骄傲,只是冷静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过结果却比羽菲预想的好了一些,只见修伊直接拿着优盘就往电脑走去,打开了里面的内容,对着她爽快道。 “直接看吧,这个内容只能阅读一次,也不能拷贝。” 这是实验室的科研人员为资料外泄,而特地设置的,不过对记忆力超常,看一遍就能记住的修伊来说,能不能拷贝,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430 前往神秘的古墓 “直接看吧,这个内容只能阅读一次,也不能拷贝。” 听修伊这么说,羽菲也不客气,直接就往办公桌走去,而苍轩炎烨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离半步,看得修伊一脸兴味。 这就算是养宠物,又要怎么样才能驯出这样的品种呢? “修伊大哥,我回来啦!” 正当修伊脑补关于各种“驯养”苍轩炎烨的画面时,停好车急急往这里冲的南子大着嗓门,一点也不客气地就推开了门,真是将“礼貌”二字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知道你回来了,这里除了你,谁用得着开车的啊,还制造那么大的嗓音。” 对南子,修伊虽然嘴巴上说得狠厉,可脸上的表情却没如他的语气那般,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南子不怕他的理由之一。 “还有,下次不要把楼道里搞得像是地震一样,要是把王从沉睡中惊醒,我不介意把你拿去当‘祭品’。” 听着修伊的训诫,南子立即站正身子,拍着自己的脑门,就差没有指天发誓的保证了。 “呵呵,我知道啦,修伊大哥。” 斜睨南子一眼,修伊不再搭理他,进而转向看得一脸认真,且表情变得愈来愈严肃的羽菲。 “怎么,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资料吗?” 关于血族和人类联手,这件事在很早的时候,修伊就已经察觉了。只是当时并没有触及翼王的底线,也没有危害到血族的利益。 更何况他们也没敢在翼王的势力范围内撒野,于是修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越来越强烈,不知他们是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控制一些低级的血族了。 虽然那些低级的血族,在修伊他们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死再多,也不会对他们的统治系统有什么影响。 可问题是,就算是再低级的血族,也是他们统治下的臣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在他们眼中低下的人类来控制和驱使,这已经严重冒犯了血族们高傲的自尊心。 加之现在人类所开发的药物当中,有某些药品,好像已经不只对低级血族有影响。 且血族的产生和数量,原来一直都是由高级血族控制的。可是现在,人类居然能通过服食药物来产生一些低劣的吸血鬼,这已经不再是冒犯自尊心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这个事情就算不是发生在北区,只要被修伊发现了,他也一定会插手,不只是因为情势所逼,也因这事件所带来的后果,是相当的严重的。 “在那种药物里面,有一种物质,他们是从古墓里找到的,这资料也不完善,不过就这上面的内容来看,似乎在古墓里面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优盘里面的内容相当的多,可是羽菲浏览的速度也很快,再加上里面有着很多的药物配方。 对这些药物的配方,在专业人士来看,或许是价值连城的,可是对于一窍不通的羽菲来说,这些根本就没什么用。 于是她自然能够一目十行地跳过那些对于羽菲来说没有用的,进而直接获取她想要的信息了。 “哦,古墓啊,我看看。” 听羽菲提到优盘里的内容,修伊一下子来了兴趣,挤身上前,右手在鼠标上快速地滑拉着。 “这个地方啊。” “修伊大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 不知何时凑到修伊旁边的南子,虽然完全没有看到电脑屏幕上面的内容,不过对于修伊所说的话,他仍是好奇的发问了。 “嗯,这个地方,好像是猎血师的地盘,有很厉害的猎血师守在那里。” 怪不得他们这里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 有猎血师的地方,那是血族不会轻易涉足的,加之又是厉害的猎血师,修伊自然不会想到配方里面的关键血液是从那里流到市面上的。 “南子,你和9号一起去那个古墓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的血!那些该死的猎血师,究竟守着的是什么东西!” 一抹狠厉自修伊的眼中喷射而出,就连站在他旁边的南子,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收到,我马上就去收拾一下,苏姐,你等我十分钟哈。”随后,南子声音的尾音都还在这里,可是人却跑得不见踪影了。 “我和烨两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人一起。” 看了看南子消失的门口,羽菲可不以为和他一起去古墓探查,是一件什么明智的事情。 “没事,你不必对那家伙负责,要是有危险,你和你家这位先走,我没有任何意见,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的。” 这个时候的修伊,已经收起了一身的戾气,且故意曲解了羽菲的意思,露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讲出了一长串令在收拾行礼的南子打寒颤的话。 张了张嘴,羽菲知道修伊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根本不是因为怕南子拖累他们两个人,虽然也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在里面。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修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了,于是羽菲也只得妥协,只是她提出了一个但书。 “我需要你们族人的协助。” 那个区域并不在翼王的管辖范围之内,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修伊只说让南子跟着他们一起去,而没有提到血族的原因。 那个古墓的所在地,可是由高等猎血师驻守的地方,羽菲可不以为会那么容易就进去。 更何况,就算进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一个问题呢。于是羽菲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她必需要血族的接应和帮助。 这对于修伊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因这已经逾越了他的权限,万一被其它区域的管辖血族追究起来,有可能引发血族世界里的变革。 “没问题。” 可是结果呢,修伊只考虑了五秒钟,就快速地给了羽菲肯定的答案。让她一时间真的无法接受,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好么,原本羽菲可是不抱什么指望的。 “不用那么看我,没错,我答应了。”笑了笑,修伊在羽菲打量的眼神下,解释道。 “虽然那是猎血师的地盘,可在那个地方并不是没有我们血族的部署。可又是什么情况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居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说到最后,修伊血红的眼底一抹幽光闪现,语气也冷淡了很多。 “如果不是故意隐瞒,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其它的原因了。难道猎血师,已经强大到连地方贵族都察觉不到一点异样的地步了吗?” “好。” 经由修伊的这么一翻说词,羽菲才发现,原来这其中牵涉到这么多的事情。 关于血族、关于猎血师、关于人类,这些远远比她所能联想到的还要复杂! 于是当南子收拾好背包,手提一个大袋子再次出现在修伊的办公室门口时,他这跟班的命运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鉴于南子的开车技术,羽菲坚决不允许他开车,更加不愿意坐在他开的车子上,于是乎在去古墓的路上,他们只能选择搭乘的士和其它交通工具。 只不过羽菲和苍轩炎烨之前因为牵扯到丽娜和皮特的案子,被限制了活动的范围。 对此,修伊只是笑笑,让羽菲不用放在心上,安心地去古墓吧。 既然修伊都这样说,给羽菲打包票了,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于是乎,在连夜出了城堡之后,羽菲、苍轩炎烨、南子一行三人,开始了他们的古墓之旅。 离开北区之后,羽菲他们最先搭乘的是飞机,在飞机上,南子就像是第一次乘坐一样,对什么都好奇,相比之下,苍轩炎烨就显得从容许多。 如果不是羽菲瞪视的眼神过于“热烈”,让南子感觉到不好意思,只怕他会在飞机上这么一路“兴奋”下去。 这次羽菲带着苍轩炎烨和南子一同前行,感觉就像是带着两个来自异世界的人,前者虽然什么都不懂,幸好他也不好奇。 南子的话,一脸的新奇,就是一个巨型的好奇宝宝。如果不是羽菲冷淡得过了,只怕他会缠着她给自己一一讲解任何能引起他兴趣的事物。 飞机下来后,羽菲他们换搭乘的便是汽车,这汽车一坐就是四个半小时,期间南子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令羽菲不由想到一个问题。 这家伙,该不是晕车吧? 结果这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南子这家伙,是真的晕车! “苏姐,你好想吐啊”哭丧着脸,南子捂着嘴,很是难受地对着羽菲道。 “袋子,往里吐,要是吐到其它地方,你就给我吃进去!” 将专用的黑色塑料袋扯了一个给南子,羽菲无语地往苍轩炎烨所在的位置又靠了靠,真后悔向修伊妥协,带了这么一个“奇葩”去古墓。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迟了,这个奇葩是必需带着了,羽菲只希望在这去古墓的路上,不要再发生其它什么的意外事情了。 否则羽菲真的会考虑一下修伊说的话,关键时候,适时的抛下某个人…… ps:突然发现小念毓不见了……t_t 431 深山老林的黑熊 四个半小时的山路,南子总算是吐着吐到了习惯,吐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硬是撑到了目的地。 只不过下车时,南子的腿是软的,脸是白的,手是抖的惟一好的就是,他还能喘着气,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苏姐,这汽车真不是个好东西,再坐下去,我的命都要没了!” 这车子上的人,听你吐的,也快没命了吧 直到下了车,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后,羽菲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幽默的细胞啊! “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得徒步去目的地。” 这是一个环境优美,空气清晰的小镇,而距离古墓,起码还有几十公里的步行路程,这是羽菲就电子地图上所得到的结论。 由于苍轩炎烨和南子仿佛是来自异世界的人,为此住宿和吃食这方面的事情,都交由羽菲去打量了。 事实上是,羽菲也不敢让苍轩炎烨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敢让南子去做这些事,就怕再惹什么事端。 住进一家招待所,羽菲他们打算在这里呆一晚,晚上下来用餐的时候,羽菲发现住进这个招待所的人又增加了。 由于天气还是挺冷的缘故,那些多出来的十几名外来人,全部在招待所的餐厅里吃起了火锅。 这伙人里,只有两个年纪比较长的五十岁上下的老者,三名体格硕大的中年男人,之后剩下的便是七八个富有朝气,又爱玩爱闹的年轻男女了。 这开店的老板,也是一个热情的人,在见到这平常没什么来的店里来了这么多人,也很是高兴,还主动拿了些酒来招待他们。 “老板娘,你们这里现在是旅游旺季?” 老板娘这会一见之前来的三个俊男美女中的清丽女人向自己提问,好客的边招待边回答羽菲道。 “哦,这些人是附近的学生和他们的老师,说是来这里,来这里,” “老板娘,我们是来这里考察的啦~~~” 在老板娘费力想着这群人是来做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好想找老板娘要酒,这会刚好听到了她的话,于是喝高了的他,话多了起来。 “我们是考古系的,听说这里有清朝墓,所以便和教授组织了这次野外发掘,打算来探探这里边究竟有什么。” 别说,这年轻小伙子虽是喝了点酒,一身的酒气味,脸也红得和樱桃似的,但说的话却还是很清楚的,逻辑一点也没有混乱。 “小邓子,叫你去拿酒,怎么没影了啊?” “啊” 一拍脑门,那个被叫做小邓子的年轻小伙子立即转向了老板娘,“老板娘,再给我们一点小菜和酒吧。” 羽菲不是多话的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绝对不会和老板娘再多说一句话。 而苍轩炎烨呢,他现在还处于学习说话的阶段,虽然羽菲很怀疑,就算他会说话了,也肯定和以前一样,不爱搭理人。 至于南子,他是很想和老板娘多聊一会,单是看那双热诚的眼就知道了。无奈羽菲严重“提醒”过他,出门在外,得少言多做事,否则就让他回北区去。 这个偏远的地方,会有清朝的古墓?这样的消息,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羽菲边慢条斯理的吃饭,边分心听了一下旁边那两桌学生和教授们的交谈。 原来他们真的是来这地方找清朝古墓的,这点刚才那个邓姓小伙子没有说错。 而就他们的谈话中,羽菲发现对方所要去的地方,居然和自己一致。 不过这并不影响羽菲的行程,只是那个古墓有猎血师守着,这些学生或许能给自己打掩护 夜晚来得很快,过去得更快。为了配合那些学生们的时间,羽菲没有如计划当中一样,立即就前往古墓的地点,而是先带着苍轩炎烨和南子,去探了探路,等着那群学生和教授起来,再行出发。 等到了中午,那两个教授带着这群年轻男女动身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跟踪技术,那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而另外一个被禁言甚久的南子,不得不说,他还真是有当跟踪狂的资本,那脚步轻得比猫厉害,那动作灵活的堪比猴子。 这路程确实遥远和辛苦,这大帮子的人先是雇了马匹,用来驮人和东西。而之后的路况基本都是沿着江河走,为此就算是在马背上,也走得很艰难了。 这样的跟踪,如果不是苍轩炎烨会轻功,真的是没法子不用任何代步工具而跟着的。 而南子居然也会轻功这点,羽菲倒是没怎么奇怪,毕竟能跟在修伊的身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人。 这道路的两旁,枝绿叶茂,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另一侧则是高山峻岭,飞流瀑布。 面对这样的景色,那两个教授的心境是没怎么变化的,不过另外七个学生的心情就显得激动了。 对此,羽菲倒是没怎么在意,在天龙大陆时,怎样的美景,她和苍轩炎烨没有见过呢。 “啊,教授,这里马过不去了啊!” 最后,竟是到了连马都过不去的地步,无奈之下,那两个教授只得将租的马还给马商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对面的山上,大家先在这里歇歇脚,吃了午饭,休息一会,我们再走。” 虽然这群人是临近中午才出发的,不过因为有马匹的帮忙,这走得速度并不慢,此时太阳过头顶也才一个多小时而已。 这教授一说休息,学生们立即欢呼了起来,虽说他们是年轻人,可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又有哪几个是真正吃得了苦的呢。 这边学生们休息了,羽菲他们三个人就着干粮,在一棵树上也稍作休憩。 此时距离他们一百米远的地方,那些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了一起,没想到居然是设备齐全的拿出了锅,支起了小架子,拿出面条,开始煮了起来。 虽然是现食,可终究没有以往吃的美味,且这些学生们的手艺,真的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没经验,真是太可怕了! 这不,才吃了一小会,有两个女同学就拿出了私藏的肉罐头和火腿,拌在面条里配着吃。 “不是说过不许带肉吗?是谁?!” 正在树梢上,背靠着苍轩炎烨,闭目养神的羽菲,在听到不远处一个中气十足的老者气极败坏的声音后,不由往那群学生堆里多看了两眼。 “老师,是我。” “啊” 教授还没有开始训斥,羽菲就听到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她发现那些学生都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这边跑过来了。 “快跑!有熊!” 这突然的变故,让羽菲倾着身子,想看清一下底下的情况,只是身后的那双巨掌,没有让她有更多的伸展空间。 怎么就有熊了? 熊,虽然百米外的东西看不清,视力是出了名的不好,可是人家的嗅觉好呀,半公里外的味道都能闻到。 可能是之前那肉罐头和火腿的香味,飘散出去,才会引来这黑熊。 毕竟是女生,突然遇到这种状况,其中有一个居然吓得不会动了。这个时候,黑熊顿时将那个女生给按在了地上,而此时一阵惨叫声开始荼毒羽菲他们的耳朵了。 “啊” 只是这惨叫声,对黑熊却没什么影响,只见它缓缓往女生的脸颊凑过去,竟是伸出舌头往她的嘴角边舔去…… “啊咧?美女和野兽!”南子睁大了眼,激动地就差没有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斜睨南子一眼,羽菲对他说的话不置一词,只是心里下了决定,以后一定不能让烨和他单独相处!也不知这家伙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那黑熊之所以会去舔女生的嘴角,明明是因为她的嘴角边有肉罐头的味道! “安教授,怎么办?” 不远处,其中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枪,脸色不好的对着其中一个老教授焦急地问道。 现在的他不敢轻易下手,就怕会伤到那个女生,他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黑熊把人给撕了吧! 这么想着,他也没打算听安教授的回答,手指慢慢地往下扣…… “不可以!小心伤了人!” 真是麻烦。 “烨。” 还指望靠这些考古学生们去古墓,达到目的的羽菲,拍了拍苍轩炎烨的手,示意他出手帮忙。 这点小事,对于苍轩炎烨来说,并不困难,更何况现在底下那么慌乱,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更加的容易了。 “给点吃的不就完了吗?为什么要杀了它?” 当苍轩炎烨正打算出手时,在后边看得起劲的南子,突然语出惊人的低语道。 哟,这人还不傻啊?刚才那是装的么? 不过现在羽菲没有时间细想这个问题了,在阻止了苍轩炎烨的动作后,带着他急急跳下了树枝,对着那些惶恐不安的学生和教授大声道。 “开枪没用,你这一枪射不死黑熊,它一痛,你们的同伴就非死不可了。” 羽菲他们三个人的从天而降,不得不说对他们这群人的效果实在是太震撼了。 只见安教授见到羽菲这么说,眼睛突然一亮,忙过来问道:“小姑娘,那你有什么办法救我的学生吗?” 432 似曾相识的场景 “小姑娘,你有什么办法救我的学生吗?” “它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来的,就给它什么东西。” 说着,羽菲将脚边的一个肉罐头一脚踢向了黑熊的右边,别说,这还挺有效果的。 那正往女生嘴角边嗅着的黑熊,在听到动静,闻到香味后,竟是抬起了头,鼻子动了动,慢慢放开了爪子,往肉罐头的地方走去。 黑熊一动,那些将心吊在半空中的人,总算是放了下去,接着他们只见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随后便听见了黑熊的凄厉之声。 “嗷嗷嗷嗷嗷嗷” “哇塞,这拍电影呐?” 原来是苍轩炎烨在羽菲的示意下,趁着黑熊分心去找肉罐头的时候,对着它的后背,用着软剑就是一狠招。 不过羽菲嘱咐过苍轩炎烨,只需伤到黑熊心生惧意,不要伤它性命。 而苍轩炎烨虽然一声不响地就往黑熊攻去,但是却将羽菲的话给放在了心上。 果不其然,最终黑熊只是右肩膀受到软剑剑柄的重击,没有任何的流血伤口,至于内伤嘛,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苍轩炎烨的攻击仍是对黑熊起到了作用,让它嗷嗷大叫的转过了身,嚎叫着就往人群那边跑去。 这个时候,原本那些因害怕黑熊而奔跑的学生们,在见到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影,及这情况后,都呆在了原地。 为此当黑熊向着他们那边跑过去的时候,除了那几个年轻学生还跑得比较快外,另外两个老教授都得靠着中年男人的搀扶才能行动。 “大家不要乱跑。” 对苍轩炎烨,羽菲还是很有信心的,为此当看见那群人跑得慌乱时,不由出声阻止了他们,否则等会不出事,都会因自己乱了阵脚,而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或许是之前苍轩炎烨的举动,对这群考古系的人带了极大的震撼,因此当羽菲让他们不要乱跑时,他们中有第一个人停下脚步。 有第一个人,那么便会有第二个人,而后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前方情势都在羽菲的预料,也在苍轩炎烨的控制下,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这里不只一头黑熊! 于是当另外一头黑熊从旁边冲了出来,往人多的地方扑过去时,又是一阵惊叫连连! 由于事出突然,羽菲也不知道南子从哪里抽出了一支枪,将那只突然出现攻击他们的黑熊给击昏在地。 “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人受伤!” 南子一出手,两头黑熊双双倒地。苍轩炎烨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羽菲的身边,至于那群学生们,则是由他们的教授去照顾了。 救他们已经算是仁至心尽,羽菲不会再多此一举的给自己找麻烦,只是对于身边的人南子,她有疑问。 “你身上怎么会带麻醉枪?” 南子身上带枪支,这点羽菲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为什么他的身上,带的会是麻醉枪呢?这一点不符合自保的逻辑好吧。 “修伊大哥说这里惹上人命,是要入狱的,那我就失去自由,不能跟着苏姐和烨哥你们啦。但我也不能没有自保的武器是吧,所以修伊大哥就给了我麻醉枪。” 眨了眨眼,南子无辜地对羽菲摆了摆手,好心问道:“苏姐,你要吗?” 静默,羽菲居然无言以对 “刚才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是xx大学考古系的教授,这些是我的学生,请问你们是?” 一个秃顶,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白发的老者,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搀扶下,腿脚不利索的走向羽菲他们这边,边自我介绍,边打量起了他们。 别怪老人家心眼多,要警惕这些刚才还救了他们一群人的年轻男女。实在是在这个荒郊野岭,无缘无故出现他们三个人,但凡是个人都会有戒心的。 “安教授,你好,我们的目的和你们一样,都想找到那个古墓。”明人不说暗话,为了接下去旅途的顺利,羽菲一点也不隐瞒。 当羽菲一说明他们也想找那个古墓时,安教授的脸立即变了,连他身边的壮硕男人,身上的肌肉都紧了起来。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那派的人,只是需要证实一些事情。” 相对安教授他们的紧绷,羽菲显得从容许多,让听了她这翻话的安教授一时间分辨不出眼前这个清丽女人讲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关于这个清朝古墓的消息,他们可是从特殊渠道听来的。近几年,盗墓可是很猖獗和炙手可热的。 所以在这去古墓的路上,会碰上盗墓的人,安教授并不觉得奇怪。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请了三个保镖。 只是一路走来,都相安无事,未料到现在突然碰上这么三个说不是盗墓,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的人。 这样的事听起来,真的很不可信,可是经由眼前这个女人说出口,安教授不知为何,居然真的想相信了…… “安教授,你们在说什么啊?” 安顿好那些受惊的学生后,小邓子作为学生代表过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并且想感谢一下羽菲他们三个人,可是他没有想到,居然看到了熟的面孔。 “啊?这不是昨天晚上在招待所里遇上的大姐和大哥吗?” 小邓的记性是很好的,虽然昨天喝高了,可是对于气质绝佳的羽菲,和冷气场强悍的苍轩炎烨,他真的印象深刻。 “安教授,如果接下去的行程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三个人想和你们同行,不行的话,” “咦,大姐和大哥要和我们去古墓吗?”羽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凑热闹的小邓好奇的声音给打断了。 “一起吧,但是请记得你刚才和我说的话,小姑娘。” 瞪了小邓一眼,安教授最终决定相信羽菲的话,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虽然黑熊被南子给放倒了,但是终究只是麻醉,在确定其中的两个女生只是划伤,没有重伤需要退回去治疗的。 于是安教授和同行的刘教授商量了一下,并询问了同行学生的意愿,是否要跟着去后,便开始了行程。 在这路上,苍轩炎烨的英俊外表,和冷漠气质,倒是吸引了同行女生的注意力。而南子的幽默和搞笑也让这路程,变得轻松不少。 至于羽菲,她则是被苍轩炎烨“看管”得严严实实,别说别人想和她搭话了,就连安教授想和她说一句话,也是顶着阵阵阴风。 越往后走,道路两边的树木就越来越茂盛,直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可以行走的道路,靠的全是安教授的罗盘和之前的地图。 在现在,居然还能见到这样粗壮的树木,真是有些新奇。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人为的迫害,所以才致使这些树木能生长的如此茂盛。 众多的大树长在一起,枝叶交错。本是万木枯萎的季节,不想放眼望去,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生机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人不由惊叹这里的节气变化。 难道外面的节气影响不了这里吗? “啊!怎么会有蛇!” “安教授,我们快走吧!” 羽菲耳朵边听着那群人的惊叫声,感受着腰间的热度,眼前一阵发晕! 这个地方的景象,是何其的相似,让羽菲觉得自己好像还置身于天龙大陆,还在东楚国的领域里。 由于眼前有着数条碗口粗细的花蛇,为此安教授他们为了安全考虑,不得不想着寻找另外一条前进的路。 只是羽菲却没有跟着一起离开,让南子不由好奇的提问道:“苏姐,我们不走吗?” “路口在前面。” 沉默半晌,羽菲看着那些正在蠕动的花蛇,回想当初在东楚陵墓时无意中发现的那个通道,那个进入墓室的另一个路口。 如果真如修伊之前调查的那样,那么这片区域就一定有猎血师守着,那守的必定是古墓的正门,而这里,应该是后门的入口!虽然这只是羽菲的猜测。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路口?” 已经和其他人转身要离开的安教授,在听到羽菲对南子说的话后,停下了脚步,对着她问道。 盗墓一派,自是有他们的过人之处,虽然安教授的经验很足,但是在听到羽菲这样说后,他好奇了,难道这里有什么他没看出的机关吗? “前面有一个石门,石门是通向古墓的地方,正门处有人看守。” 对安教授的疑问,羽菲答非所问地看着前方,不知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自说自话。 “苏姐,你不是打算就这样过去吧!苏姐,你等等我啊!” 南子正好奇羽菲为何如此肯定时,不料她已经直接避开花蛇,就向着里面走了,看得南子心惊胆颤。 “安教授,我们怎么办?” 跟在安教授旁边的壮硕男人,眼见他不走,只是一直盯着往前走的那三个人,心知他意的中年男人询问道。 “跟他们说明情况,愿意的就跟着来,不愿意让刘教授带他们原路返回。” 433 青铜大门的出现 四个半小时的山路,南子总算是吐着吐到了习惯,吐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硬是撑到了目的地。 对安教授的决定,南子回头多看了他几眼,而羽菲则是像没听到一样的继续往前走。 像安教授这类的知识份子,对所从事的工作都会有一种狂热,如今都已经到了古墓的地方,他就更加不可能无功而返了。 再看羽菲这样肯定的态度,安教授自然是要拼一拼,去试一试了。只是那些学生的安全,他也必需考虑到,为此才会对身边的保镖如此说道。 “跟他们说明情况,愿意的就跟着来,不愿意让刘教授带他们原路返回。” 安教授的话一传出去,绝大部分的年轻学生都选择继续往前走,虽然那些花蛇看着挺吓人的。 但是既然前面那三个外来人能走过去,为何他们就不能呢。更何况年轻人都是有着一股子冲劲的,其中以小邓最为响应。 “安教授,为什么那些花蛇都不攻击那三个人啊?” 学生小邓看着前面走得小心,却没遭遇到花蛇攻击的羽菲他们三个人,不由好奇这究竟是为什么了。 “他们身上有驱蛇粉这一类的东西,又或者是比那更为令这些蛇恐惧的东西。” 讲到最后,安教授已经带上了威胁,让跟在后边的学生心中一寒,“小心点,跟着他们走,否则回去你们这门课全部当掉!” 教授比这些花蛇更恐怖! 走在中间的羽菲,没有管身后跟着的究竟是几个人,只是发现修伊给自己的不知名药,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效果之后,不由惊奇了。 原来吸血鬼的血,还有这样神奇的作用? 所以只要对吸血鬼的血善加利用,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是吗? “菲儿,找到了。” 现在的苍轩炎烨说起话来,已经相当的顺畅了,而照之前羽菲所说的,他发现了隐藏在那些枯树落叶中的石门。 到达目的地后,羽菲往前摸索着石门。当初在东楚国的那个石门之所以会打开,是因为当初里面的工匠为逃生打开了。 可是这个地方的石门并没有打开,不过这对羽菲没有什么影响,毕竟石门她都找到了,一个机关,应该也不难。 更何况羽菲的身后有着考古系的专业人才,羽菲相信他们一定比自己更加擅长这个。 “小邓子,上来看看这个石门的机关在哪里!” 别说,羽菲猜得真准,当她停下来后,安教授在发现这个紧闭的有着年代的长着苔藓的石门后,立即向着身后这颇有研究的得意门生小邓同学叫唤。 “好咧,安教授,记得给我加分啊。”紧张时刻,小邓还不忘耍宝。 不过这效果确实挺好的,让一直害怕着两旁花蛇的无论是男还是女的同学们,都轻松了一下。 “轰” “好了,安教授,这门可真好开啊。”随着小邓的话一落下,那隐藏着的石门居然就这样生生打开了。 “别显摆,否则扣你学分!” 结果安教授很不给面子的斜睨了小邓一眼,以为这小子是在得瑟他的开锁之技,愣得小伙子一脸委屈,这石门的机关,确实是好开了。 羽菲看着缓缓在自己眼前开启的石门,侧眼看了下旁边站着的苍轩炎烨,湛蓝的眸底是一片浓浓的失望。 虽然是同一副样貌,可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却不是那个男人…… “大家小心些,把火把准备好。” 安教授不愧是有备而来,当石门打开后,就已经拿好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带着他的学生开始往里面走。 只是在见到背着轻便背包,好像没有什么准备的羽菲他们时,也好心的吩咐了小邓给他们准备一下火把,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或许这后面还有需要仰仗他们的地方也指不定。 “啊,谢谢。” 南子反应奇怪地接下了对方递过来的火把,想到自己背包里放着的夜明珠,再看看羽菲的反应,决定还是财不外露的好。 大家拿着火把往里走,首先迎面而来的就是腐朽之气的味道,且越是往里走,就越是阴气冲天。 十几个人的队伍里,安安静静地走进通道。因为空气流动的原因,一行人拿在手里的火把,明明灭灭,照得通道里时暗时明,影子更是摇曳个不停。 一些女生,看到那些影子,就仿佛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怪兽,潜伏在阴影中,随时想要吞噬他们一样。 通道里十几个人,除了羽菲他们是三个人并排外,其它人都是两个人排成一排着走,这期间没有任何的交谈声,就只有细微的脚步声,一时间竟是静得有些可怕。 “安教授,我们要不要收集一下这些石壁上的成分啊?” 这沉默的氛围,小邓左顾右盼,终于没有忍住地悄声问了安教授,可这对他来说的“悄声”,却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和小林去,小心一点。” 听了小邓的话,安教授迟疑了一下,然后让大家原地休息三分钟,让学生小邓和小林去收集一些石壁上的粉末。 羽菲本来就不是进来寻找古物的,对小邓他们这些热衷的行为,也只是瞅了瞅,只要不会引来麻烦,她基本上没什么意见。 “安教授,好了。” 小邓的速度远比想象当中快,不到三分钟就搞定了,然后如获至宝一样的将一个小罐子交到安教授的手上。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过后队伍继续向前走。只是走着走着,不只羽菲,就连那些女生们都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还没有走完这条通道呢,明明看着不是很长,可越走就越觉得冷……还有,这通道里的阴风,究竟是从哪里吹来的? 将近又走了半个小时,大伙都有点累了,可是周围的景象却还是一样的,明明灭灭的火把,有着岁月的墙壁,千篇一律的场景。 再怎么迟钝,大伙也觉得不妙了。 终于,打头的安教授停了下来,道:“停下,大家原地休息。” 安教授的话一说完,前面被保护着的女生们立即瘫软在了地上,这仔细算下来,他们也走了快一个半小时了,这对生活在城市里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更何况每个人的身上都还背着重物,那肩膀别说有多疼了,那脚就更不用说了,那不是一个累字能形容的,这肚子也是饿得饥肠辘辘的。 于是乎,这群学生很自觉地聚集在了一起,各自从背包里拿出吃食。起初还会有女生想往苍轩炎烨这里靠近,不过一来他为人太冷漠,二来现在大伙累得都快顾不上自己了。 于是,羽菲他们这里,难得安静了片刻。 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安教授对着旁边的保镖开口,“阿陆,我们在这里打转了是不是快两个小时了。” 喝了一口水,阿陆在众人的打量下,道:“安教授,我在墙壁上做了记号,并没有发现重复的。所以我可以肯定,我们并没有在原地打转。” “安教授,我们不是还带了炸药来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炸开其中一面墙吧。” 抹了抹嘴,小邓轻松地耸耸肩,说了一个自以为不错,却是让无数人想爆打他的建议。 “邓同学,我们是来寻找古迹的,不是来搞破坏的。更何况,要是炸了这里,发生塌陷事件,我们就要被埋在这里了!”刚才和小邓一起去挖掘石壁粉末的小林,第一个出声反对。 “我说林子啊,你还真没幽默感。我难道会不知道自己是考古系的嘛,这只是个建议,ok?不到非常时刻,教授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啦,你就放心吧。”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鬼打墙’啊?” 南子此话一出,大伙都感兴趣了,好几双眼睛都看着他,不过小邓却是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南哥,拜托啦,你真是书看太多了,那你说如果是‘鬼打墙’的话,你有看到破解的办法吗?” 最后,还是保镖阿陆比较中肯地道,“这应该不是鬼打墙,我们确实是有往前走的,只是这个坡度很小,如果我们倒回去走,大家就会发现有所不同。” “往回走是上坡,比我们往前走,累多了。不信的话,可以让几个同学去试试。” 阿陆这么一说,小邓立即来了精神,拉着刚才还跟他唱反调的小林,和另外几个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同学,就开始往回走。 结果五分钟后,羽菲就听到了从后方传来了小邓的声音,“啊陆哥说的果然是真的啊!” “笨蛋,只要在这里放一个珠子,它会往下滚就可以了,为什么我非得和你一起做这种浪费体力的事!”紧接着,就是小林不甘心的抱怨声。 在确定了他们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之后,安教授决定再让大伙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再出发。 结果,不知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呢,还是他们真的就走到了尽头,大约半个小时后,羽菲和安教授他们,站在了一道青铜大门的前面。 “哇塞,这个也太酷了!不过,它真的不会跳出来咬人吗?” 434 失散后偶遇小邓 大伙停在青铜大门前,小邓惟恐天下不乱地叫嚷着,“哇塞,这个也太酷了!不过,它真的不会跳出来咬人吗?” 青铜的上面,画着人身蛇尾的生物头像,此时它们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羽菲一伙人。 这生动的形象,让一些女生不禁瑟瑟发抖,就好像这生物下一秒会从这个青铜大门上面跳出来,咬他们一口般。 不过有人胆小害怕,也有的好奇万分,就如小邓,就如南子。在安教授嘱咐大家小心的时候,小邓和南子就已经凑上了青铜大门,开始研究起了上面的画。 因为这是惟一一道门,为此羽菲站在原地,也开始细细打量了起来。只是越看,羽菲的眉宇就皱得越厉害。 这门上不只有图画,还有着很细小的文字。而这些字体,羽菲却不陌生,只因在天龙大陆时,她曾见到过! “烨,那上面的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会在场的人中,只有苍轩炎烨是天龙大陆的人了,虽然丧失了记忆,不过羽菲仍是怀抱着希望…… “菲儿。” 叫唤了羽菲一声,苍轩炎烨一脸困惑的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果然是忘记了啊…… 这边羽菲和苍轩炎烨交谈着,那边安教授正在研究上面的图画,并让阿陆和小邓用背包里的仪器检测这个青铜大门,看看上面是否有毒素或者其它什么机关。 这门的文字,就连专攻古文字的另外一个教授都看不懂,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于是在安教授让小林将这些文字拷贝好之后,他们就都返回了队伍里。 这个地方实在是透着一股子阴森之气,就连活跃的小邓也不敢再造次了。 “等会小邓和阿陆去试着打开门,你们大伙离远一点,注意安全。” 安教授说完,小邓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层薄薄的手套,就开始细细抚摸青铜大门,尝试着寻找打开它的开关。 在这期间,阿陆正努力推着大门,不过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也没指望能推开就是了。 于是阿陆停下手来,不再做浪费力气的无用功,而是站在一边,看着小邓在那里摸索。 静了好一会后,小邓居然将手给伸进了那个人身蛇尾生物的嘴巴里。之后,羽菲只听到“咔”地一声,青铜大门竟然被打开了一条缝…… “咦?还真能打开啊?” 小邓将手伸出来,一脸的惊奇,似乎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容易就将这道大门给打开。 不过羽菲却是发现了,在小邓的白色透明手套的上面,有着一抹刺眼的猩红,而从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也让羽菲更加确定,那抹猩红不是颜料,而是血! 不知小邓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受了伤,还是他没有受伤,只是沾上了血色,只见他神色如常地对着阿陆说着。 “陆哥,现在应该可以把门推开了。” 阿陆点点头,默默地站在青铜门边,开始使力,大门,慢慢地被推开。 而变故,眨眼而至…… 被安教授他们抓在手里的火把,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全部被熄灭了! 幸好南子反应快,在手里的火把灭掉的同时,将背包里的夜明珠给拿了出来,不过他并不是自己用,而是抛向了羽菲和苍轩炎烨所站的位置。 “苏姐,烨哥,接着。” 那硕大得令众人眼红的夜明珠,就像没有任何价值的玻璃珠子一样,让南子那么随手一抛。 “南子哥,我们这边也看不见啊!” “吼吼吼” 几乎是在小邓说话的同一个时间,从青铜大门那边传来了一声吼叫。南子反射性地就仍了一个夜明珠过去,结果就看见大门上的人身蛇尾的生物正从门上下来! 原本泛着青铜色的虚幻身体,正逐渐变得真实! “小邓,避开!” 在小邓发愣的那会儿,阿陆已经掏出了手枪,对着那个不知名的生物开了几抢,其中有几枪更是射中了它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阿陆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这么危及的时刻,居然没有忘记眼睛是生物最为脆弱的地方。 眼睛被击中,那生物哀鸣一声,不过却是震怒占了绝大部分,猛地就朝阿陆攻击过去。 不知什么原因,那生物的哀鸣格外的刺耳,虽不会让她的耳膜要破掉,但还是让她蹙起了眉,稍稍往后退一步,到了苍轩炎烨的怀里。 之后,前方被南子抛出去的那颗夜明珠,脆成了粉末,小林他们后来应急取出的照明灯,也都失去了照明的作用。 在这一刹那,除了光亮消失了,那只生物不见了,周围寂静得可怕。 除了身后的温暖,羽菲什么也感觉不到…… “菲儿。” 似乎是感觉到了羽菲的恐惧,苍轩炎烨将手里的夜明珠往前挪动了几分,让它能照亮羽菲周围半米左右的地方。 “烨,他们,都不见了” 借助这微弱的光亮,羽菲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里,在她和苍轩炎烨的眼前,居然就那么消失了十几个大活人! 其中还包括了那个多话的男人南子! 即使其他人不见了,可羽菲脸上也不见慌张,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个古墓的目的,寻找那些让血族和人类异变的真相! 于是羽菲和苍轩炎烨继续往打开的青铜大门里走,而这一走,就是一天多的时间。幸好羽菲的背包里有着食物和水,否则不是走累死,也会饿个半死。 “啊,这都什么东西啊!小林子,你快来帮忙啊!” 一连串的大吼声,打破了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的寂静,这是小邓的声音! 只是不知道小邓和小林遇上了什么麻烦,虽然救人不是羽菲所热衷的事情,不过见死不救,也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羽菲加快了脚步,向着小邓发出声音的地方急跑过去,随后她看到有一个东西缠在了小邓的身上,而小林也不轻松,正拿着铁锹和一只长长的触手奋战着。 “烨,帮帮他们。” 苍轩炎烨一出手,那触手怪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在从小邓和小林的身上撤退下来后,它们立即转移了攻击目标,向着看起来没有任何防备,离着苍轩炎烨好几米远的羽菲移动。 眼见羽菲没有任何的防备,而她的身边又没有人帮忙,小邓突然从身上掏出了枪,对着羽菲那边的触手就是几枪。 “砰,砰,砰” 一连三枪,结果小邓全部打偏了! “啊啊啊,抱歉,打歪了!”小邓紧张地对着羽菲喊道,“苏姐,你没事吧?” “苏姐是没事,只不过,你就难说了。” 从触手怪下逃过一劫的小林,在感觉到苍轩炎烨身上的戾气后,他立即看向在那里道歉的小邓。 “呃,烨,哥,” 小林的话才说完,苍轩炎烨就以人类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站在了小邓的前面,并不比他高多少的苍轩炎烨,没拿软剑的左手直接扼在小邓颈项上,将他给提了起来,让小邓的脸变得通红。 避开了小邓子弹的羽菲,将手里的凤剑给收了起来,将手放到苍轩炎烨的后背上,安抚他道,“烨,没事的。” 虽然一身的血腥味让羽菲不怎么愉快,但不管小邓是有心还是无心,羽菲都不会让苍轩炎烨去杀害一个普通人,特别还是在有证人小林的情况下。 “咳咳,烨哥,苏姐,真的是误会啊,我压根没怎么用过枪啊。” 小邓被甩到石壁上,吃痛的他在小林的支撑下,缓缓站起,一脸苦涩地向着羽菲和苍轩炎烨解释刚才手枪失误的原因。 “嗯,其他人呢?” 对小邓的解释,也不懂羽菲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不过现在她更为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事情。 “不知道,黑暗过后,等我们缓过神之后,大家都不见了,我还是过了大半天才见到小邓的。” 踢开脚边的触手,小林拍了拍小邓的后背,对着羽菲讲起了他们的遭遇。 交流完各自的信息后,重新找了一个没有血腥味的地方,羽菲他们四个先是休息吃了些东西,缓存了一下体力。 “咦,有东西?” 倚靠在石壁上的小邓和小林,突然感觉后背的石壁有震动,于是一回头,他们就看见有东西刷的一下,从他们眼前闪过! “啊!那是安教授的烟斗,还有陆哥的枪!” 小林看着分别逃往两个分叉路口的黑影,说出了那些东西的由来。 “苏姐,我们快追啊!那可能是安教授和陆哥的所在地!” 小邓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背上包,就打算往左边的通道去,不过在进入前,他又回头了。 “苏姐,能不能将烨哥借给我们用一下啊,马上就还回来!” “那另外一边怎么办?” 没有动静的小林看向小邓的方向,投向羽菲的眼神带上了丝祈求。她和苍轩炎烨的实力,刚才他们都见识过了,如果能由他们两个兵分两路带头的话,那么风险性就会减少许多。 “烨,你和小林去那边,我和小邓走这边,半小时后,无论有没有找到人,都回来汇合。” 435 触目惊心的金眸 “烨,你和小林去那边,我和小邓走这边,半小时后,无论有没有找到人,都回来汇合。” 虽然苍轩炎烨极度的不愿意,就连看向小邓的眼神都带上了嗜血,但是终归他还是和小林往另一边的通道走去。 “苏姐,多谢哈。” 和羽菲走在通道这边的小邓,摸着自己的胸口,只要一想到刚才苍轩炎烨看向他的如同死人般的眼神,他就心有余悸。 真是冤枉啊,明明不是他提的意见,怎么烨哥就仇视他一个人呢! 事实不然,和苍轩炎烨一路的小林才是真的无语,早知如此,他应该和小邓一起的,这冷空气,真的是会冻死人的啊! 走了一小会后,羽菲突然发现,脚下的地,不再是结实的地面了。停下脚步,羽菲用手电筒照射下面,发现是黑乎乎的一片。 “怎么了,苏姐?” 小邓好奇地停了下来,同样将光亮照射到脚下,不过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苏姐,这下面,该不会是悬崖吧?” “你说什么?”羽菲诧异地斜睨小邓一眼,然后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地面。 “我说底下是悬崖哦,苏姐姐~~~” 忽然,羽菲觉得自己感觉重心不稳地就往前倾,而底下也真如小邓所说的是,是一个悬崖。 但是羽菲的反应很快,在直直往下掉时,她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绳索,让尖尖的钩子勾住悬崖边缘,不让自己往下坠。 虽然羽菲是处于弱势的吊在边缘,而小邓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这丝毫没有改变羽菲之前的气场。 “为什么这么做,小邓?或者我该问,你究竟还是不是小邓。” “哈哈真是聪明的人类,居然发现我不是这小子了。” “小邓”伸出刚才打开青铜门时受伤的手,将它放在嘴里轻舔着,轻视地看着悬崖边的羽菲,“既然发现我不是这小子了,那怎么不解决了我呢,难道是还想救他吗?” “让我猜猜,你是谁。被猎血师封印在了青铜大门上,需要借助于人类的血液才能附身其上,果然是血族啊。” 吸血鬼当中的贵族,有一种能力,那就是将意识附身于对方的身上,只是这种能力,羽菲只在书籍中听过,并没有真正在血族身上见识过。 所以说,这个被猎血师所看守的古墓里,封印的是强大的吸血鬼吗? “小姑娘,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不过谁让你的身上流有那些可恶猎血师的血液呢。” “所以,再见吧。”小邓桀桀地笑了,以着压倒性的优势,让羽菲根本没有力气抽出凤剑,再搏一搏。 羽菲没有想到,她历尽了那么多的事,斩杀了那么多的吸血鬼,可今天就将交待在这里了!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么烨怎么办! 心里犹有不甘的羽菲,在身体能够动弹的时候,用尽办法想要阻止自己身体越来越快的下坠速度。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咚!” 当羽菲接触到地面时,她鄂然的摸了摸臀部下的地面,再往上看,她居然又回到了刚才的青铜大门前?! 就好像她之前根本没有走进去一样,但是身边没有了那个男人的温度,而羽菲的脚因落地还有阵痛感。 这无疑都说明了,羽菲没有产生幻觉,她是真的进去过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本应从悬崖上掉落的她,居然又回到了起点。 羽菲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裤管,活动一下四肢,在确定都只是轻伤后,才拿出背包里的手电筒,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个青铜大门,和之前见的那个并不一样。上面的图画变了,人首蛇身的生物不见了,就连文字也不见了。 只是上面却多了一些物品,那壮观的祭台和摆设,看着倒挺像羽菲在天龙大陆时看见的祭祀。 不过对于这些,羽菲都没什么研究,只是看向大门时,多了几分谨慎。之前小邓就是因为触碰到了机关,才被那个血族附身的,自己可不能着了道,否则不只是其他人,就连烨都危险了。 为了安全起见,羽菲站到凤剑能触碰到大门的距离,也就是尝试一下让凤剑去推开大门,可没想到,她都没用多少力,结果大门居然被打开了。 这么容易的事,倒是让羽菲长了一个心眼,她没有立即往前走,而是全神戒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及里面的情况,在确定不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之后,才缓缓地往里走去。 虽然有手电筒,可是羽菲所能看见的范围还是很有限。虽然四周不甚明亮,可是她的心脏却是快速地跳动着,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 等到羽菲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进了青铜大门里面。待羽菲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想要看清身后的大门时,却发现大门居然不见了! 空旷、昏暗、寂静、阴冷环绕着羽菲,令她的毛孔都竖了起来!而正当她打算有所动作时,突然感觉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着。 于是很自然地,羽菲低下了头,当光束照着她腿上的东西后,一向冷静自制的羽菲,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她的脚下缠着的,居然是一只手,一只只有独立手掌,没有任何其它肢体的白森森,会动的手! 难以自制地吞咽了口口水,羽菲本想甩开左脚那只诡异手掌的脚顿住了,只因她感觉到右脚居然也有东西在动! 以静制动,羽菲不再动弹,而是拿出包里剩下的照明设备,将它们向着四周抛了去。 一时间原本昏暗的房间,立即亮了起来,虽不是灯火通明,但最起码能让羽菲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四周的布置。 这整个房间皆是以红色为主调,艳丽的红,耀眼的红,如同鲜血一般的红,让人看着不由毛骨悚然。 而在这个以红色为基调的房间里,除了有一个巨大石床外,还有着一个巨型的圆形祭台,就和之前在青铜大门上看到的一样! 这都还不是重点,也不是令羽菲觉得阴风阵阵的地方。重点是在这祭台,和石床的四周,全部都是手掌! 这是一种怎样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满地都是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手掌,而它们都是活的,都在动! 只是这些手掌很奇怪,如果它们对羽菲进行任何攻击的话,那么就以它们的数量来说,羽菲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 可结果却是,它们没有动作,却是让开了一条道。而羽菲双腿上的手掌,也好像是要让她往那条光洁的通道走一样,都隐隐地牵扯着她往那里走去。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羽菲不得不妥协了,向着这些诡异手掌所指引的通道走去。 这条通道是直通上那个高耸石床的,在它的周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相对于房间里其它的地方来说,冷清得有点奇怪。 直到近了,羽菲站在高处往下看,才发现这个石床的里面是挖空的,有点像是棺椁,而在这个石床的里面,居然躺着一个男人。 那眉眼、那脸孔、那衣物,无疑是之前和小林往另外一边走去的苍轩炎烨! “烨!你快醒醒!” 为什么苍轩炎烨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些诡异的手掌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羽菲顾不上去想这些,心急地上前,对着苍轩炎烨的显得苍白,又冰冷的俊脸就是一阵拍打。 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棺椁里的苍轩炎烨没有任何的动静,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有细微的起伏,羽菲探过他的鼻尖还有呼吸,她几乎都会以为躺在这里的苍轩炎烨已经死去了! 就在羽菲想着要用什么办法让苍轩炎烨醒来时,她打算抽离的手突然被一只有茧、冰凉的手掌给抓住。 顺着视线上移,羽菲看见了一双炫目、耀眼的金眸,及它里面没有丝毫隐藏的怒意。 “菲儿,为什么要骗我?” 如同苍轩炎烨第一次在南雀陵墓见到羽菲时一样,他冷冽的嗓音似乎来自阴间,挤压着羽菲的耳膜,脸上满是阴鸷的森冷气息,瞳孔深处隐藏着受伤的情绪。 烨他,恢复记忆了?! 只一瞬间,羽菲便明白了苍轩炎烨这句话的意思,眼前金眸里带着熊熊怒意的男人,在质问自己,为何当初要隐瞒她自己怀有身孕的事。 这个狂傲的对自己付出真心的霸道男人,他最为不能忍受的就是亲近之人的欺骗,哪怕是出于善意,哪怕只是一点点…… 而羽菲不只做到了,还瞒得滴水不漏,直到最后被卷进黑暗的那刻。 当白虎知道真相的那刻,那样不可置信的眼神,和全身的颤抖,直到现在,羽菲都还记忆犹新。 可即使如此,当自己陷入险境时,那个化身为虎的男人,还是选择保护自己。 所以当初在翼王的城堡时,羽菲才会看到只剩下骨骼的白虎,是那个的触目惊心。 “烨,对不起,但你知道,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我别无选择。”这不是借口,羽菲只是在陈述事实。 436 似曾相识的古墓 沉默,在羽菲和苍轩炎烨之间蔓延,满是诡异手掌的房里里,苍轩炎烨原本冷漠的金眸此时盛载的是复杂的情绪,似怒火、似自责、似懊悔,但怜惜占据了主要成分。 可这些感情都只是一闪而过,快得难以接受苍轩炎烨恢复记忆的羽菲都没有捕抓到这些情绪。 “先离开这里。” 苍轩炎烨从棺椁中站起来,看了眼地上诧异的没有任何东西操纵却自如行动的手掌,将羽菲给抱离地面,施展着轻功,向着刚才羽菲没有发现的一个通道走出去。 “烨,你还记得小林吗?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既然苍轩炎烨都选择了让步,暂时不谈论当初在天龙大陆发生的事情,羽菲自然也不会去想那个令自己痛苦不堪的回忆,如今最重要的是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找到修伊说的那个神秘棺椁。 “眼前突然一暗,醒来就看见了你。”即使到了没有手掌的地方,苍轩炎烨也没有将羽菲给放下来的意思。 而羽菲一听苍轩炎烨所说,眉宇不由一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不好看。 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将苍轩炎烨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放倒,带入棺椁中而令他犹不自知? “烨,你还记得在城堡里,在这个时代的事情吗?” 古墓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羽菲想到苍轩炎烨虽然是想起了天龙大陆的事,不过现代的事呢,会不会忘记了呢? “记得。”两个字,简洁有力,毫不拖泥带水,符合苍轩炎烨以前一惯的行事作风。 “那你也记得我们来这个古墓的目的吧,烨,你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对苍轩炎烨的能耐,羽菲还是很相信的。 当初在南雀国陵墓那个诡异的地方,也是苍轩炎烨经将自己安然无恙的带出来的。 “有血族。” 苍轩炎烨和羽菲在城堡里呆过,现在不只了解到了羽菲的真实身份,同时也知道了关于吸血鬼的事情。 而这个古墓里面,苍轩炎烨清楚地闻到了和修伊同样气息的血族。 “果然是血族。” 自从羽菲发现小邓被某种东西附身之后,羽菲就在猜测,这个被猎血师守护的古墓里,应该是被封印着强大的不知什么级别的血族,而对方所具有的能力之一,就是附身于任何物体的身上。 “烨,你能感知到那些人的气息吗?” 这会,羽菲已经完全把苍轩炎烨当作万能的神了,居然还问他关于小邓和安教授他们的事。 只不苍轩炎烨的回答,最终让羽菲失望了。 “不能。”低头看了羽菲一眼,苍轩炎烨的金眸有着不知名的感情。 “烨,你先放我下来吧。”虽然一直被苍轩炎烨抱着是很省力,不过这样会严重影响羽菲的判断能力。 苍轩炎烨没有说话,但是却是直接将羽菲给放到了地上,让她的双脚重新着地,只不过仍是把她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苍轩炎烨这样的举动,看得羽菲内心一动,即使她骗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他仍是如此护着自己…… “这是?” 在苍轩炎烨的守护下,羽菲在他的带领下,陡然看见一座价值不菲的白色玉石门,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白色玉石门的上面隐隐透出黑丝,且这的上面雕刻着龙凤,它的研究和历史价值暂时不表。 “烨,这不是?” “嗯。” 轻应一声,苍轩炎烨拉着羽菲来到白色玉石门的右侧,看到那里的一个凹陷小黑洞。 在与羽菲对视一眼后,苍轩炎烨放开了她的手,让羽菲往这石门的另一侧走去,蹲下。 在意料当中摸到那个凸起,羽菲眼神一闪,对着有同样心思的苍轩炎烨低语。 “我数三声,我们同时压下去。” “一、二、三!” “轰”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同时按下那个凸起后,眼前的白色玉石门便往两侧开始缓缓地移动。 而随着这白色玉石门的开启,苍轩炎烨以着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极快地将羽菲给拉到了自己身后,就怕里面会飞射而出什么暗器。 看着苍轩炎烨这一如既往的动作,站在他后边的羽菲,无声的笑了。 当初在南雀国陵墓时也是一样,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站在自己的身前,阻挡着一切的危险,将那厚实的肩膀留给自己。 当石门开启后,就在苍轩炎烨如临大敌,等待着里面出现“东西”时,却猛然发现,这除了场景一样外,并没有出现一样的血族! “烨,别忘了,这是猎血师看守的地方,不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心机墓穴,里面是不可能出现血族的。” 自最初见到花斑蛇,进入这个古墓,再到如今的玉白石门,羽菲已经确定了一些事情。 虽然天龙大陆和现代是不同的时空,但两者之间应该有着一定的联系,因此才地出现如此相似的古墓。 不同的是,天龙大陆的古墓是苍轩族守护着,而这里却是厉害的猎血师看守着。 不同的人看守的结果自然也不尽相同,南雀国的古墓里,被郝尚亿侵蚀的血族是祸害,和圣女的灵魂共存着。 而这个古墓里,猎血师是不会将血族供养着的,否则被封印的那个血族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 “这上门要关了,进不进去?”站在玉白石门的外面,苍轩炎烨不看羽菲,而是看向漆黑的里面,问道。 “进去,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烨?” 在南雀皇陵经历过这相似一幕的羽菲,又怎么会不知道进入这个石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别说这会已经没有其它的路可走了,就算有,羽菲也不打算换。相较那些未知的危险,不如走已经经历过的来得放心。 “菲儿。”握上羽菲主动拉上自己的手,苍轩炎烨叫着她的名字,低沉、暗含警惕。 “我知道,不会离开你身边的。”浅笑,羽菲向着苍轩炎烨靠近。 羽菲没有忘记当初在陵墓时,紧张自己的苍轩炎烨说得最多的话是哪一句。 金眸一闪,苍轩炎烨带着羽菲进了石门,当两个人全部进入后,身后的石门如预想当中的一样,关上了。 “真的有棺椁。” 在偌大的石室里面,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用着名贵的楠木,雕着凤凰巨大的棺椁。 而它的左右两边站着两只展翅欲飞的大鹏,那架势似有守护这棺主,驱逐入侵者的深意。 “这上面该不会还有符咒吧?” 羽菲犹记得当初差点被棺椁上的符咒给催眠了,气得苍轩炎烨差点没直接蹦碎那个棺椁和里面的人。 只可惜当时棺椁里面没有人,而在棺椁被打开之后,那两只大鹏应声而倒,在棺椁里面出现了一个通道。 “走吧。” 苍轩炎烨斜睨羽菲一眼,带着她往棺椁突然冒出的通道往下走,如果不出错话,这下面该是一座气宇恢宏的大殿。 在大殿里,会有着七尊金质所制的佛像,而在佛像的胳膊和脖子上面,则是挂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价值不菲的金玉翡翠等等。 “这上面的画呢?” 一直以为在重复南雀陵墓场景的羽菲,在发现七尊佛像出现了,可四周白色石壁上的壁画没有出现后,不由惊讶了。 “被抹去了。”拉着羽菲,苍轩炎烨向着有磨损的石壁走去。 虽然磨损的很严重,可是石壁上面原本刻画的痕迹还是很深的,就是不知是什么人,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将这上面的图画给抹去的。 “这是血族利爪的痕迹。” 细细抚摸一会石壁后,羽菲断言。不只因为上面不规则、锋利的痕迹,还因上面的点点暗沉血迹…… “是被封印在这里的家伙干的?” 苍轩炎烨是不懂关于血族的事,但是既然羽菲都如此说了,他自然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被封印在这里的血族了。 “可能,‘它’的实力有那么的强大,只是。”皱眉,羽菲看向石壁的眼神犹带疑惑。 “只是什么?” “它应该已经苏醒了,就算没有恢复十成十的能力,应该也有三四分,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刚才还没有细想,直到这会,羽菲才想起来之前附身于小邓身上的那个血族。 它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死,并且重新进入这个古墓了,可为什么它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事实上,不是那个血族不想对付羽菲,而是它现在没空! 由于之前在机关上,小邓的血令那个血族苏醒了,这让看守在这里的猎血师发现了。 如此之下,那个血族自然是没有时间再来对付羽菲了,而一直在古墓里面寻找修伊所说的东西的羽菲,自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 也怪不得羽菲想不到,实在是因为看守这个古墓的猎血师实力超出了羽菲的感知能力,才会不知道在她困惑的这个时候,那个血族正被几个强大的猎血师给围困着。 437 诡异手掌的引路 “它应该已经苏醒了,就算没有恢复十成十的能力,应该也有三四分,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应该是什么东西牵制住了它。” 苍轩炎烨从羽菲的背包里拿出夜明珠,将其破碎,然后挑出了其中较大的七块夜明珠碎片,顺着那七尊佛像所指的方向,将这七块夜明珠碎片一一给放到了四周的白色石壁上。 这是苍轩炎烨第二次这么做,手法自然纯熟,而当时不明白的羽菲,这会也没有任何的疑意。 当苍轩炎烨做好这一切后,羽菲在等,等着由这七块夜明珠碎片射出的光线,来打开这个墓室的机关,就由如之前在南雀皇陵时一样。 “咦?” 羽菲诧异地看着这七道在黑暗里极为显眼的光线,看着它们在中间形成的那个锁形态,奇怪它居然是闭合的,和上次所见的并不一样。 “烨,这要怎么办?” 原本的那个锁居然不是打开的形态,为此当苍轩炎烨碰触它时,它自然是没有开启下一个机关,对此羽菲深表疑惑,明明之前的场景都一样,为何在这里出现了偏差? “轰” 这边苍轩炎烨还没有回答羽菲,没想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居然打开了一个口子,随后出现了一个如同之前一样的石门! “啊!苏姐,烨哥!” 在这紧张氛围下,羽菲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听到南子兴奋的声音,看到他蹦的身影。 “苏姐,快,我们要快离开之里!” 和羽菲他们失散后,自己独自在古墓溜达,并寻找着她和苍轩炎烨影子的南子,现在已经是一身的狼狈,不过一双黑色的眼睛仍是炯炯有神,笑起来牙齿仍是那般的白。 “外面怎么了?” 羽菲看向被南子急速关上的石门,眼神不善地盯着后面,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些东西,好像是手? “我也不懂啊,好不容易碰着了安教授和几个学生,没想到他们硬要去打开什么棺椁,这一开不得了,居然出现了一大堆的手!居然自己会动!” 南子气喘吁吁的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言简意赅地阐述给羽菲和苍轩炎烨听,只是这期间,他身后被阻挡着的石门,一直传来咚咚声。 “苏姐,你也来帮帮忙好吧,我快挡不住了!” 南子只要一想到这个石门后面的东西全是手掌,恶心地脸都发白了,他的手臂和脚都被抓伤了好几处啊! “打开。”将羽菲拦在身后,苍轩炎烨很是果断地对着南子道。 “烨?” “烨哥,我听你的!”南子看向原本一直都是听命于羽菲,不怎么开口的苍轩炎烨,在对上他的金眸后,牙一咬,决定赌一把。 当年有烨哥在的地方,那可谓是所向披靡,就算换了个地方,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南子颤抖着脚,心里如是想着。 “轰” 当石门打开的那瞬间,羽菲以着绝佳的视力发现,石门外确实如南子所说,全部是手掌! 和刚才她发现苍轩炎烨时一样,都是没有任何肢体,惨白、灵活,甚至带有血丝的森森白掌! 就是不知那上面的鲜红血丝,是出自它自己,还是被它抓伤的人…… “啊咧?!” 震惊、不可置信、崇拜等复杂的情绪出现在南子的眼底,看着那些避开他,向着苍轩炎烨而去,却突然停下的手掌们,南子的脑海里想到了最近从小邓那里学来的新词汇“逆天”。 南子从来没有怀疑过苍轩炎烨的实力,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手掌又不是人,根本没法用言语来沟通,那烨哥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它们不攻击他们的啊? 事实上,苍轩炎烨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身上的频率和气场调整成之前在棺椁里醒来时的状态。 苍轩炎烨没有忘记当时在棺椁里时,自己犹如是在冰天雪地里一样,明明他的体质是不惧怕于任何寒冷的,否则又如何能够操纵冰寒剑呢。 可问题来了,当时的苍轩炎烨,气息、步调、气场却是和当时墓穴里的那些手掌一样,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苍轩炎烨能够和它们进行“沟通”,并且阻止它们对其进行攻击的原因。 “南子,安教授他们在哪里?” 之前就见识过这些手掌对苍轩炎烨特殊“对待”的羽菲,比南子更加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既然解除了隐患,这里原本的机关也打不开了,那么就去找找其他的通道。 而刚才南子提到的安教授他们这一行人,和他们所打开的那个棺椁,犹为让羽菲在意。 羽菲可没有忘记,她之所以会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找到那个白衣博士在这里提取到的东西。 而羽菲有预感,安教授他们打开的那个棺椁里,应该就有她要找的线索。 “啊,安教授他们啊?”挠了挠头,暂时解除危机,对苍轩炎烨无限崇拜的南子,在听到羽菲的话后,终于回过一点神。 “我和阿陆分别引开了这些手掌,至于安教授他们,应该还在那个墓穴里吧?”讲到后来,南子也不确定了。 毕竟那里还会不会再出现危险,安教授他们会不会离开,南子又没有看到。 “带路吧。”对南子的这个回答,羽菲倒是没什么失望的。 安教授这些人,只是羽菲为了打掩护而结识,进而一起进的古墓。他们的安危,早在安教授他们决定来这个未被国家寻找到的古墓时就已经决定了。 如果可以,如果力所能及,羽菲自然是会拉安教授他们一把。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这并不是羽菲所能决定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古墓里还有着那么厉害的猎血师存在着,羽菲就不信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那些猎血师会一点感知都没有。 也是直到现在,羽菲才联想到,那个已经苏醒过来的血族之所以不来对付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了。 看来是被那些猎血师给盯上了,就是不知这两方的争斗,如今已经到了怎样的地步,她还能如愿在这个古墓里面找到修伊想要的答案吗? “哇啊,烨哥,这手掌居然会带路耶?!” 又是一阵惊奇,原本打算给羽菲带路的南子,发现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手掌居然主动形成一个队伍,向着刚才他逃跑来的地方前进了。 羽菲跟着苍轩炎烨一起往前走,拿在手上一直是戒备状态的凤剑,有了收回去的趋势。 刚才这些手掌之所以将南子驱赶到这个地方,且打开这样一个根本不知道机关在哪里的石门,为的是不是就是找烨? 如果是的话,那么目的是什么,又是谁指使的? “还有这个捷径的啊?” 之前被这些手掌追赶,跑得不择路的南子,发现自己奔跑了几十分钟的路程,居然只要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之后,不由感慨了。 “南子,是这个墓室吗?” 没有理会南子的感慨,羽菲看着面前已经合上,又没有任何打斗、和血渍迹象的石门,问向刚才和安教授他们才分开的南子。 “苏姐,这每扇门好像长得都一样啊,我真不能确定刚才和安教授他们分开的是不是这个墓室。” 避开那些阴森森的手掌,南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墓室,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给羽菲肯定的答案。 “不过苏姐,就算不是这个墓室,我们好像也没得挑了啊?” 南子发现,自己只要离开这个石门超过五米远,那些手掌就会将自己又给逼回来。 而为了证实这个想法是否属实,南子果断地往外走了几大步,结果被很“客气”地“请”了回来。 “烨?” 南子的试验,羽菲看到了,在见到他裤子上又多了几个口子后,她看向苍轩炎烨的眼神带上了疑惑。 这些诡异的东西,不是都由苍轩炎烨控制的吗?怎么现在对付起南子来了? “它要我们进去。” 苍轩炎烨的金眸定定看着在自己脚边有规律移动着的手掌,他没有想到这些东西,居然还会这样传递消息,而那些字体,居然还是自己所熟悉的! “烨哥,那要怎么打开这石门啊?” 要说这里进入状况最快的,不得不说是南子了,对苍轩炎烨的转变,他接受得理所当然,仿佛苍轩炎烨理应如此。 “你们站开些。”收起软剑,苍轩炎烨站到了石门的正中间。 “烨,小心。”羽菲是不知道苍轩炎烨要怎么打开这个石门,不过在这个诡异的古墓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为此担心的她,不得不提醒苍轩炎烨。 “嗯。”轻应一声,苍轩炎烨甚至没有回头,这样的举动令羽菲黯然。 虽然以前苍轩炎烨也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可这样的淡漠,就如同待其他人一样的态度,是自从羽菲跟苍轩炎烨一起回到东楚国后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咦?这情况不对啊? 439 神秘血族的要求 咦?这情况不对啊? 和羽菲一同退到一边,可仍然不忘将羽菲给保护在安全范围内的南子,一看苍轩炎烨和羽菲之间的互动,眼睛一眨,终于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轰” 苍轩炎烨站在石门的正中间,双手对着石门,站在远处观望的羽菲可以感觉到他全身的紧绷,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来打开这扇石门。 而苍轩炎烨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不一会的时间,面前坚硬如铁,没有任何机关的石门,就这样在羽菲他们面前生生打开了。 一室寂静,一室昏暗,苍轩炎烨没有动,羽菲没有动,最先动的人,是南子。 “苏姐,我这里还有三个夜明珠,两个手电筒,以防万一,还是你拿着吧。” 一直盯着苍轩炎烨和石室那侧的羽菲,在听到南子的话,看到他从背包里取出这些照明东西后,羽菲脸上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 羽菲一直奇怪,南子身上带这么多的照明东西做什么,原本看他的包鼓鼓的,还以为都是装吃的。 可现在看来,电筒和夜明珠倒是占了绝大多数了,难道他一个大男从还怕黑?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南子,你带这么多照明设备干嘛?” “啊?” 好心好意的南子,没想到会遭到羽菲的反问,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就,就是修伊大哥说的呀,说苏姐那个不习惯黑暗,所以给了我很多这些东西。” 南子的语气真诚,态度诚恳,让人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可是只有南子自己知道,他的后背到底冒了多少冷汗。 “没想到修伊居然是如此多话的人。”斜睨南子一眼,羽菲接过他递到自己手里的东西。 “烨,进去吗?” 打开手电筒,羽菲向着苍轩炎烨靠近,将电筒照向黑漆漆的墓室里面。 “登” 羽菲说完话后几秒,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墓室突然两边亮起了油盏,而在墓室的上方,更是通亮异常,令向前靠近的南子无比好奇,那吊顶上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搞点样本带回去。 墓室里一亮起,里面的陈设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没有华丽的摆设,没有令人无限遐想的棺椁。 正中间只有一张石头书桌,一把石椅,而它的两旁各摆放着两张石椅和一个茶几,其余没朋多余的陈设了,这倒有点像是会客室。 偌大的石室里,除了入眼可见的几张石椅之外,根本没有其它的东西,空旷得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南子搓着自己的双臂,左顾右盼着,最后实在是蹦累了,于是坐在了一张石椅上,边揉着自己跑得快断了的腿,边对着在书桌那方察看的羽菲和苍轩炎烨道。 “苏姐,烨哥,你说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些东西要我们进来干嘛啊?” “怎么是你,猎血师的后代?” 羽菲和苍轩炎烨同时抬头,看向在那些数量众多手掌簇拥下站在石门处的“小邓”。 “啊!小邓,你没事,真是,”太好啦。 “南子,回来,别过去!” 急切地,羽菲阻止了南子向小邓靠近的脚步,和苍轩炎烨警戒地从石阶上走下来,看向站在外边,被血族附身的小邓。 以着保护着的姿态,苍轩炎烨将对羽菲明显不善的“小邓”的眼神给隔开,一如既往地淡漠问着。 “你让这些东西带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苍轩炎烨这么问,南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这个“小邓”很奇怪,不只眼神变得冷厉,就连走路的动作都很僵硬,仿佛机器人一样。 而刚才小邓对羽菲说的那翻话,就更加的奇怪了,为什么小邓会说苏姐是猎血师的后代,他一个考古系的学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不是‘你们’,是你,至于其它的人,哼。” 冷哼一声,南子觉得眼前的小邓身上全是杀气,直直向自己逼来,令其动弹不得。 “再动一下,我不介意毁了你现在这个‘分身’。” 苍轩炎烨也不动,就那么冷冷地盯着“小邓”,看着在他的操纵下,那些手掌以着极快地速度向着南子而去。 “烨哥!” 在能够动弹之后,南子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地向苍轩炎烨奔过去,不过却不是躲在苍轩炎烨的身后,而是站在羽菲的另一侧,将她给围在了自己和苍轩炎烨的中间。 对南子这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的行为,苍轩炎烨金眸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他们周边的冷气少了一些。 “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让你和那些该死的猎血师同流合污!” “小邓”清秀的脸突然变得狰狞,青筋浮现在颊边,双手紧绷地张开,在他身边的手掌全部呈攻击状态,露出了和血族一样的锋利爪牙! “不要和我打哑谜,你说的‘他’是谁?” 无视小邓身上的森冷杀意,苍轩炎烨厌烦了这种无法掌控自身情况,仿佛被人蒙在骨里的情况。 失去记忆那阵子的事情不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可是为何在这古墓里他会突然晕厥过去,醒来后就想起了所有的事。 更为令苍轩炎烨恼火的是,在眼前那个不知是何人物身边的手掌,居然一直引导着自己,让自己一步一步向着仿佛计划好的步骤走。 一向只有苍轩炎烨掌控全局,还没有到别人指使他的地步,为此他相当的愤怒。 “咦,不是狄庚斯让你来的?那你手上的戒指是谁给的?你身上怎么会有狄庚斯的气息?” “小邓”一连三个问题,南子听得是一头雾水,苍轩炎烨金眸眨了两下,而羽菲全身则是僵硬不止。 狄庚斯…… 这个对羽菲来说,本该熟悉,可却又陌生的名字。 给了她生命,替她选择了人生,爱她的母亲和她们胜过自己的生命,却从来没有见过真面目的血族贵族,羽菲对他的感情,是复杂难明的。 “单凭一个戒指,你怎么断定它就是狄庚斯的?被封印了这么久,失去力量的你,又有分辨得出他的气息吗?” 羽菲控制着自己内心奔腾的情绪,表面一片冷静地对着前方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欲除之而后快的“小邓”。 “哈,就算被封印上万年,辨别本族同类的能力,我也不可能失去。” 不屑地看向羽菲,“小邓”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自傲的话,听得南子都不禁蹙眉,这血族的高傲,还真是到了何时都改变不了。 话锋一转,“小邓”突然感兴趣地向前走了一步,看向羽菲耳朵上的两个红血石耳坠。 “倒是你,猎血师的后代,你耳朵上的耳坠是怎么回事,你身边的男人给你的?” 虽是很微弱,但是“小邓”在那两个血红的耳坠上,似乎也感受到了和眼前那个长发、金眸男人戒指上一样的力量和气息。 “他只给了我这个东西,叫我来古墓,并没有明说要做什么。” 主动站到羽菲面前,隔绝了“小邓”探询的眼神,苍轩炎烨不改之前的冷淡,如是说了一长串的话,算是回答了眼前这个附身在小邓身上的血族的问题。 “哼,倒挺像他的作风,喏,把你的血滴到盒子上,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挑了挑眉,“小邓”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看向羽菲的眼神带上了点探究。 而他身边的手掌们,随之也不懂从哪里拿出了一个一看就是有着久远年代的木质盒子。 现在时间紧迫,这个被封印许久的血族没办法去计较这么多了。 外面那些可恶的老家伙们,居然还牵制着自己!如果再不加快动作,被发现就糟糕了。 自小和血族接触,知他们心思异于常人的羽菲,一听“小邓”叫苍轩炎烨要滴血,打开盒子后,表情一沉,很不客气地就提出了质疑。 “为什么我们得听你的,这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既然狄庚斯叫你们来,你们最好就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否则被外面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发现这男人和血族有关联,就算你是猎血师的后代,也保不了你身边的男人!” “身为猎血师,小姑娘,你不会不知道你们族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理念吧。”讲到最后,“小邓”的脸上是一片不屑,语气里的嘲讽也表露无遗。 不能让那些人知道烨的存在和身份! 先不论烨的身上是否真有血族的气息,单是他来自异时空,就足够令那些猎血师把他给诛杀了! “东西拿来!” 不能让那些所谓的猎血师发现菲儿,她可是血族的孩子,身上有着血族的血液! 和羽菲有着同样想法的苍轩炎烨,不得不暂时抛开眼前这个血族的可疑身份,速战速决地完成“它”的愿望。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它”口中所说的猎血师的厉害之处,但是身处墓室的苍轩炎烨,确实感觉到外面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存在着。 439 高阶血族的预言 “东西拿来!” 苍轩炎烨既然都已经同意了,急于摆脱现状的“小邓”自然也不会再拖延时间,立即就让身边的手掌将保护完好的木盒给递到了苍轩炎烨的面前。 当苍轩炎烨将木盒接起,并二话不说地咬破指尖将血给滴到钥匙孔上时,羽菲发现前方的“小邓”,眼神变得热切了,表情变得生动了。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打开?!”当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之久,可是木盒仍是没有打开后,“小邓”尖锐的嗓音顿时在墓室响起。 听得南子脖子一缩,真想将耳朵给堵起来,这声音真是够刺耳的啊! “你是谁!你不是狄庚斯派来的人!戒指真正的主人在哪里!” 愤怒、急躁在“小邓”的脸上表露无遗,随着它的愤怒,在它身边聚集的手掌越来越多,白森森的在整个墓室跳跃着,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一定会当场晕过去。 本以为解脱的钥匙就在眼前,可没想到却是一场空,而后面又还有步步紧逼的猎血师们在施压。 这就好像是临死的人,以为自己有了一线生机,可最后又硬生生地被扼杀了,从天堂掉落地狱,也不过尔尔了。 饶是心性坚定的血族,在被封印了如此之久,希望破灭后,也是会震怒的。 “告诉我,戒指真正的主人在哪里!否则,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 暴怒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时“小邓”的心情了,而它的极端情绪,也影响到了被附身的躯体上。 只见“小邓”的眼变得通红,已不复见之前的黑色瞳孔,原本还算有些血色的脸庞,也正渐渐向着苍白转变…… 它的力量在增强,或者该说它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知为何,当羽菲看见“小邓”的反常后,心里莫名的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苏姐?” “菲儿!” 在“小邓”再次暴走之前,在南子疑惑的眼神,在苍轩炎烨不悦的表情下,羽菲站了出来,对上“小邓”研究的双眸,坦然道。 “戒指是我的。” “不可能!” 真相出现后,“小邓”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的暴躁,只因它觉得眼前的人在戏耍自己。 但是,如果不是眼前那个金眸男人,也不可能是那个一脸警惕看着自己的男人。 那个男人只空有一副躯壳,灵魂只是暂时依附于上面,他不可能是打开封印的关键! 否则一开始,它就会选择附身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他可以说是最为接近金眸男人的傀儡了。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 面对“小邓”的果决否定,别说苍轩炎烨他们的诧异了,就连羽菲自己都觉得奇怪。 它有什么依据证明那枚戒指不是她的呢? “猎血师怎么可能会和我们有关系,狄庚斯不可能将自身的力量分予给猎血师,别说这是禁忌,会要了他的命,就算有族人相帮,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邓”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了,头头是道地讲给羽菲听,或许也是在讲给自己听。 比“小邓”更为冷静的嗓音从羽菲的嘴里吐露而出,原本正要嗤之以鼻的血族,在见到她脸上异常严肃的表情后,脱口而出道。 “因为我是他最爱女人生下的孩子。” “预言果然实现了!狄庚斯爱上了猎血族的普通女人,并孕育出了子嗣。” “小邓”闭眼,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只是由它口中的话可听出其中的感慨、惋惜、钦佩等复杂的情感。 “狄庚斯,已经不在了,作为他的后代,你可以选择帮我解除封印,或者帮外面那帮老家伙继续封印我。” 转身,“小邓”居然大大咧咧地就领着它身边的手掌部队离开了,看得南子一头的雾水。 “苏姐,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血族的觉醒感知者吗?居然在那么久远的时候就预知到了父亲和母亲的相遇,还有父亲的死亡…… 所以,狄庚斯当初才会不反抗,最后甚至封印了母亲所有的记忆。只因这个结果无法改变,与其让母亲带着伤痛过完余生,不如彻底的忘却。 这就是那个叫狄庚斯的血族,对自己母亲的“爱”吗? 羽菲沉默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小邓”,不自觉地用手抓着苍轩炎烨的臂膀,不知是需要他给自己不倒下的力量,还是打开这个盒子的勇气。 从刚才那个血族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是普通的贵族血族,否则也不会由被封印在这里,且还由资深的猎血师来看守。 而那个血族在谈论狄庚斯的熟稔语气,和友好的态度来看,他和狄庚斯应该是交好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等着狄庚斯派人来救他。 更甚至因为羽菲是狄庚斯的子嗣,居然就收敛了身上对猎血师的杀意,这对痛恨猎血师的血族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由此可以推断,狄庚斯在血族里的地位不低,而被封印在这里的血族,也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如此,为何没有其它的血族来解救他呢?又或者有其它的血族已经来过了,只是被外面强大的猎血师给消灭了? “有人向这里过来了。” 被羽菲倚靠着的苍轩炎烨,将手里的木盒转交到羽菲的手上,一身戒备状态地看向刚才“小邓”消失的方向。 “烨哥,究竟是什么人过来了啊?” 对苍轩炎烨的实力,南子是见识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还没有到,就让他摆出这样戒备的状态啊? “哧哧” 南子警戒地站在羽菲身边,好奇地问着苍轩炎烨,可最后没有等到金眸男人的回答,却招来了一只诡异手掌的拉扯,还有拍打…… 对这森白手掌一直没什么好感的南子,看向脚边的手掌,想都没想的就抬起手,想要将它给拍飞。 实在是之前吃了它的亏,这会它的主人不在了,南子自然是要报仇的。 只是南子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了羽菲急切的制止声,“南子,别动,跟着它们走!” “烨,我们必需避开外面那些猎血师,看来那个血族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外面那个血族为的是他们手中木盒里的东西,才要保护他们,不让羽菲和苍轩炎烨与外面的猎血师碰上。 而羽菲则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身为血族和猎血师的后代,普通的族人是无法看出来,可这并不代表外面那些厉害的猎血师不会察觉出什么异样,羽菲不敢赌。 苍轩炎烨的身份不比寻常人,对猎血师来说,他或许和血族的杀伤力一样大,为此在羽菲发现外面强大的人是猎血师后,她选择了相信那个刚才还欲杀她的血族! “轰” 就在羽菲拉着苍轩炎烨,打算向外面的石门走去时,没想到原本空旷,没有任何缝隙,也查不出任何要机关的石室里,居然在石椅的后方,开启了一道隐蔽的通道,而它的开启者,正是两个白森森的犹带血丝的手掌…… “走。” 南子正打着寒颤,苍轩炎烨已经反被动为主动,拉着羽菲向那个突然开启的通道走去,眼看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南子这个小尾巴赶紧跟了过去,且适时地展现他的有用之地。 “烨哥,你别忘了照明工具啊!” “登” 当南子打开电筒,羽菲踏入阴暗通道的那一瞬间,只能容两个人通过的通道的顶上,居然亮起了灯。 南子一抬,惊得差点往后退一步,只因在这犹有四米高的通道上面,所谓的“灯”,只是一排森白手掌拿着形如夜明珠一样的圆珠在每隔一米左右的地方攀爬着…… 居然这么通人性和合作啊? 那如果等会他们要是说饿了,这些恐怖的家伙会变出什么东西来给他们充饥呢?思绪已经纷乱的南子,这个时候居然开始天马行空地幻想起来。 “烨,虽然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不过我现在就想打开这个盒子。” 在羽菲他们踏进这个通道那刹那,机关就被开启,身后的门被关上了,而羽菲他们只有向前走,可即使远离了刚才那间墓室,羽菲仍是感受得到身后紧张、可怕的气氛。 那个血族,刚从封印中苏醒过来的力量犹弱的它是打不过那些猎血师的。 如果她能够打开手中的木盒,或许情况会有转变,它的力量应该会有所提升,能够与那些猎血师抗衡。 虽然直到现在羽菲也不知道手中的木盒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那个血族会如此珍视它。 “好。” 对羽菲决定的事情,除了会危害到她的安全之外,苍轩炎烨从来没有反对过,而这次,也一样。 于是在南子好奇的眼神中,羽菲和苍轩炎烨站定不动,前者咬破自己的指尖,让它对着木盒上的洞孔注入血液。 “咕噜咕噜” 南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而原本那些当照明的手掌们,也慢慢地聚集了过来,一时间以羽菲为中心,光亮变得愈加的耀眼…… 440 水晶盒里的手掌 “咔喀” “啊,它变了!” 被羽菲喂了血,由苍轩炎烨拿着以防万一的木盒,在吸食了羽菲的血后,逐渐变了样子。 表面那层年代久远的木质感退去,显现了它原来的样子水晶,透明的水晶盒子,同时也让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东西。 一只手,一只修长、苍白、无比优雅的,带着一只青绿通透玉戒的手。明明是高洁的玉质,可戴在那只手上,却显出了妖异感。 “这不就是这些手吗?!” 除了大小、除了上面戴的玉戒外,这个水晶盒子里的修长手掌,和南子他们之前所见的,根本没有差异。 一样修长、一样苍白、一样优雅,只是如此多的数量,真的很难让人去欣赏它的优雅,没被它们给吓着就不错了。 怎么回事?被那个血族如此珍视的东西,就只是这么一只手掌? “咚,咚,咚” 诡异的,在水晶盒子里本不应有生命的手掌,居然屈起了食指和中指,就像是人在思考时打着节拍一样,在盒子里咚咚咚地轻轻敲打着。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节拍,是羽菲的母亲生前最常打的节拍,羽菲曾经问过母亲,这个节拍是什么意思,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可是当时的母亲,只是一脸的茫然…… 而如今,当羽菲再次听到、看到这熟悉的节拍后,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菲儿?” 苍轩炎烨本就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对这韵律节拍不懂,不感兴趣也不是一两天了,为此当发现这个手掌在打节拍时,他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羽菲奇怪的举动,不由令苍轩炎烨侧目,难道这水晶盒里的东西还会催眠? 想到当时在东楚皇陵里碰上的那个催眠东西,苍轩炎烨的金眸立马变得暗沉,捧着水晶盒子的手青筋浮现,只要他稍微一使力,眼前的东西就会碎成粉末…… “烨,它,它不会伤害我的,所以,让我打开它吧。” 羽菲蓝色的眸子里有着苍轩炎烨不熟悉的殷切目光,嗓音也带着明显的颤抖,可却不是因为害怕。 苍轩炎烨虽不喜羽菲这样的状态,可最终仍是如她愿地松开了手,让羽菲把未受伤的指头放在开头上。 “咔” 一声,水晶盒子被打开,里面正敲打着节拍的修长手掌停了下来,而刚才聚集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身边的其它手掌,则是欢心鼓舞地跳跃着。 这样的欣喜、这样的愉悦,只要还有人类的感知,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感受得到。 “砰,砰,砰” 在通道里,除了那些手掌,正四下无声时,从南子所站位置的后面,居然传来了剧烈的砸石壁的声音,一声重过一声。 通道的三面都不同程度的落下石子灰迹,脚踩的石道也发出震动,随着愈来愈剧烈的震动,以防摔跤,南子甚至要扶着旁边的墙。 “苏姐,这后面该不会也是这家伙的同类吧?” 实在是见识过这手掌的逆天,在见到刚才它们的欢喜后,南子第一感觉便是它们要打开身后的石门,好来个喜悦的重逢。 要不然真的是说不过去啊,这身后的石门只有那些手掌知道不是吗? 刚才可是由它们引导自己和苏姐他们进来的,难道是苏姐打开了水晶盒子,它们已经觉得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南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这个古墓里的东西过于诡异,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思考范畴。 “不是。” “是那些家伙。” 羽菲和苍轩炎烨同时开口,而后者嘴里的肯定让南子很是费解,“那些家伙”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东西? “猎血师,是那些猎血师!血族的封印解开了,他们发现了!” 这个古墓里的猎血师,强大的程度已经超出了羽菲的想象,她没有想到,只是解开一只手掌的封印罢了,居然就引起了这些猎血师的侧目? 是他们异常强大,还是这个水晶盒子里的手掌太过特殊了? 南子不是很明白苍轩炎烨和羽菲口中所说的“猎血师”,他们究竟强大到何种地步,居然能令他们两个人神色如此沉重。 只是南子的直觉一向很准,且从“以前”到现在,他就知道跟着羽菲一定是对的,不仅有好戏可以看,还能获救,虽然这个“获救”,很多时候麻烦都是他自找的。 “苏姐,它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离开这里啊?” 于是在那个水晶盒子里的手掌指向前方时,南子很适时地提出了疑问。 “烨,跟着它走,我们不能让那些猎血师发现你,而我,也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呃,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被苏姐口中那些厉害的猎血师给发现啊?要不然是不是就得像修伊大哥说的那样,会被抓去做所谓的实验呢? 单是这么一想,南子浑身都打颤了,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变得冰冷了…… “苏姐,烨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打头阵!” 想到就做,南子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可是走了几步后,他又退了回来,甚是尴尬地看向苍轩炎烨,具体来说,是看向他手里的水晶盒。 “烨哥,我还是垫后吧。” 挠挠头,南子很识趣地将最安全的地理位置留给了羽菲,让她站在中间,自己则是站在最后。 没法子啊,没有那修长手掌的指引,南子根本没法带路,所以还是默默走在后面好了。 就烨哥的强大,和苏姐的缜密,不应该着了那些猎血师的道吧?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一只诡异的神奇手掌呢。 身后的“砰,砰,砰”声一直传来,没有中断过。且不管羽菲他们走得多快,离得有多远,声音仿佛都在耳边响起。 如果不是通道三面灰迹落下的痕迹减少了,脚底下踩着的石子路震动没有之前大了,南子一定会以为他们的身后一直有人在追逐着。 兜兜转转,南子只是一直跟着前方的两个人走着,听着身后好像随时会跟上来的响声,他真心佩服自己的定力了,什么时候渐长成这样啦。 “不用担心,南子,那只是障眼法,那些猎血师没有在我们后。” 随着这些声音的连续传来,羽菲越来越能肯定,猎血师们肯定已经发现了水晶盒子里的手掌被自己放出来了,他们现在肯定在找水晶盒子里的手掌。 虽然羽菲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手掌又有怎么样的作用,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不管是自己,还是烨,都一定不能被发现! 否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类,一个有着血族血液的猎血师,手里拿着他们苦苦寻找的水晶盒子。 这样令人生疑的组合,那些多疑的猎血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避开他们才是上策。 被这“砰,砰,砰”声扰得已经快不能正常思考的南子,一听羽菲说后面没有人,这只是障眼法后,好奇心又来了,声音里都来了些精神。 “那他们在哪里啊,苏姐?” “无处不在。” 啊咧?原本只是和羽菲讲着话的南子,从苍轩炎烨那里得到这样意外的答案后,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烨哥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吧?无处不在,那他们还怎么顺利离开这个古墓啊? 原本心情还紧绷的羽菲,没有想到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苍轩炎烨居然会插话进来。 “呵呵,烨,别吓南子。” 只是苍轩炎烨那一本正经的话,却是吓着了跟在后边的南子,令羽菲忍俊不禁地嗤笑一声。 “‘小邓’会负责牵制他们的,否则他让我打开水晶盒子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被猎血师把水晶盒子里的东西拿走的话,那么之前那个血族所做的努力,还有羽菲他们的到来,就都没有了意义。 为此羽菲相信,那个血族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和苍轩炎烨安全离开这里,最起码它会尽最大的力量让他们不要碰上猎血师。 只是那个血族虽是如此想的,就是不知是否能如愿了,毕竟看守在这里的猎血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有了羽菲的这翻话,南子总算是放了一些心下来,只不过说到小邓,他转眼又想到了之前和他们一起进古墓的其他人。 “啊!苏姐,那安教授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才被这些家伙追赶的,你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啊?” 不是南子有悲天悯人之心,而是想到之前安教授不知道在哪个古墓里拿了什么东西,才让那些手掌追赶的,南子才好奇了。 “是不是那个水晶盒?” 羽菲也只是猜测,在这个古墓里,那个血族最为看重的便是水晶盒子里的修长手掌。 而为了减少和猎血师的冲突,保存实力,那个血族应该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东西费那么大的劲才是。 “啊?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被羽菲的话触动了的南子,摸着下巴,仔细回想当时安教授在古墓的举动,越想越觉得像。 441 白发老人的出现 “虽然我没看清楚,不过那个安教授好像是拿了一个长形的东西。” 摸着下巴,南子仔细回想当时安教授在古墓的举动,拍手叫道。 “那些人,可能也不是普通的考古系师生。” 连政府都不知道的消息,为什么那些教授能得到消息,而且还敢带着没有毕业,没有实战的学生在荒野之地寻找古墓? 原本都联系不起来,没有细想的事情,在南子的见闻,加上安教授进古墓之后的举动来看,羽菲觉得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四周都还一直传来“砰”“砰”“砰”声,可是南子的注意力已经被羽菲给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啊?苏姐这么一说,我想想安教授和他的保镖,还有其它的学生确实挺奇怪的。” 就算是为了安全考虑找一个保镖,可那个保镖的身手也太好了吧? 而且那个叫“小邓”的学生,什么手艺没有,居然会开机关,这普通大学生还会精通这个的吗? 只是如果安教授他们最初的目的就是水晶盒子里的手掌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让他们过来拿的呢?会是白衣博士那伙人吗? “到了。” 就在羽菲和南子想着安教授那帮奇怪的组合时,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个人跟着苍轩炎烨。 哦不,正确来说,是跟着水晶盒子里的手掌,已经来到了通道的出口。 但是就这个古墓的危险系数来看,就算已经到了通道的出口,也不代表着危机已经解除,更何况四周的砰砰声一直在持续。 “小心。”摆出警戒状态,羽菲对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南子嘱咐着。 在这样危险,有着不知名猎血师情况的时刻,羽菲不能确保南子的安危。或者可以说,她和苍轩炎烨会比南子更加的危险。 当然了,这是羽菲在不知南子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否则就他一个异世的灵魂,附身在现代躯体的身上。 这样的情况,并不会比一个来自异世能够兽化的人,和一个混有吸血鬼贵族血液的猎血师来得好。 苍轩炎烨、南子、羽菲,这三个人加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吸引猎血师的目标,这程度真是不下于他们手里刚刚解除封印的修长手掌。 只是他们三个目标人物,自己犹不自知罢了。 “收到!放心吧,苏姐,我绝对不会拖你们后退的。” 跑不了,顶多就是死,反正只是一个容器而已,修伊大哥会再找一个的,只不过到时候又要换一个身份,真是麻烦啊。 南子也收起了嬉笑,严肃遍布他身边,他没有忘记自己跟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又怎么可能会当他们的绊脚石呢。 结果,事实证明,羽菲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当他们三个人出了通道之后,果不其然,在这外面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胡子也发白,手里拿着泛着褐色光芒,比羽菲手中的凤剑更为充满力量的武器。 “你们就是血族派来的人?或者该说,是什么东西?” 这个白发老者之前被安教授他们给耍了一通,让他们避开了自己,也正是如此,才会阴差阳错的碰上这个时候出现的苍轩炎烨他们三人。 否则就“小邓”的计划,苍轩炎烨他们是能够顺利抵达出口,而不被任何一个守护猎血师给碰上的。 可是,人生处处是惊喜,就算是知道了这里有一个猎血师堵在这里,“小邓”也没有办法改变,也来不及改变路线了。 “多说无益,动手吧。” 羽菲是知道事情没有转圜余地的,别说他们三个手里没拿着那个手掌,且它的封印已经被解除了。 单是现在这个白发老者关他们是“什么东西”,就已经决定了他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这里的事实,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只是,不知恢复记忆的烨,实力恢复得怎么样,一旦触发身上的力量,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而被修伊派来的南子,也不知他的实力究竟如何。而羽菲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是不能发动攻击,运用凤剑的。 否则羽菲的身份不只会曝光,更会让他们三个人陷入危机,引起眼前这个白发老者的仇视。 一个混有吸血鬼血液的猎血师啊,这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存在于世的血脉,可它却真实地发生了。 “哼,孽障,口气倒是不小。” 能被任命在这个古墓看守的猎血师,无论是在哪个家族,都不会是泛泛之辈,羽菲的无视,已经严重触怒了眼前的这个白发老者。 而这也正是羽菲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有让对方先失去理智,失了判断的能力,他们才有胜算! “拿着。” 不过羽菲也料错了一点,这个白发老者是自傲,经不起刺激。而她身边的男人苍轩炎烨呢,这个自傲的男人,他同样也经不起啊。 于是在羽菲接过苍轩炎烨手中的水晶盒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他已经提着手里的剑,对上了白发老者。 一时间,刀光剑影、喀嚓喀嚓的撞击声,回响在了密闭的古墓里,看得南子赶紧将羽菲给拉后一些,将她给护在自己的身后。 他这身体是死的,不是自己的,可身后的姑娘却和自己不一样,所以南子一定要保护好她! “咦,身手不错,如果是活了上百年的血族倒还说得过去,不过年轻人,你显得不是他们的奴仆。” 交手过程中,白发老者居然还游刃有余的边看着苍轩炎烨的剑招,边分析着他在血族里的身份。 而白发老者越是多说一句,羽菲心里的鼓就越是多敲一下。再这样下去,烨的身份,一定会被识破的! “南子,过去帮忙!” 南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打斗异常激烈,自己隐约只能看见白发老者和苍轩炎烨一点身影的双方,很是认真地问着羽菲。 “苏姐,你确定我过去是帮忙,而不是搞破坏吗?” 说真的,南子是真的很想过去帮忙,反正他又不怕死。可问题是,就连前方他们的身影,他都看不清,过去还不得一剑就被解决了啊。 而且南子敢打包票,苍轩炎烨就算不是第一剑刺死自己的,也绝对会再补一剑,压根不会想着他是自己人。 这是多么悲哀的领悟啊…… 对南子所说的话,羽菲愣了一下,然后才将水晶盒子给递了过去。 “你不去,就在旁边呆着,守着这个盒子,要不然,回去有你好果子吃!” 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了,就南子这普通人的眼力和身手,过去真的是帮倒忙了。 “苏姐,你别啊!等会烨哥回来,会把我刺成马蜂窝的!” 南子条件反射地接过羽菲递来过的水晶盒子,一见她打算上前帮忙,立即拉着她的衣袖,一脸坚定地对着羽菲道。 “苏姐,你得相信烨哥啊!” “呼” “烨!” 谁知南子这对苍轩炎烨实力认同的话才一出,前方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况突然有了转变。 苍轩炎烨被白发老者不知用哪里击中了右胸部,整个人向着身后五米远的石壁飞去,在碰到石壁的那会,立即发出了剧烈的响声,随后便是苍轩炎烨无力落地的巨响。 “小子,功夫倒是不错,只不过跟错了主。”白发老人潇洒地拍拍褐色衣物上的灰尘,对着倒地不起的苍轩炎烨半是暗讽地开口。 拍好那看不见踪影的灰尘,白发老者看向急急奔向苍轩炎烨身边的那一男一女,皱眉,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好了,老人家我也不想跟你们再浪费时间了,将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他们几人之所以守在这个古墓里,为的就是这三个家伙手中水晶盒子里的东西。 看守了几十年,看守了多少代的族人,也是直到今天,白发老者才知道,原来他们所看守的东西,居然是那么一个修长、白净,却又显得讶异的手掌。 白发老人一直以为当初他们的祖先封印在这个古墓里的是一整个血族,可现在看到那个手掌,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祖先们当初只封印了那个血族的一个手掌啊。 这得究竟是多么厉害的血族,才能让他们的祖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封印到一只手掌,且还要他们后代那么努力,才能继续封印下去。 不过,这封印都如此的困难了,那么眼前的这三个家伙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解除封印的呢? 自己是否需要打破一下古墓的原则,留下一个活口,好方便之后他们的审问呢? 白发老者殊不知,就是因为他的这个迟疑,他打破了祖先定下的原则,才导致了最终他的失败和生命的终结。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封印这个手掌的猎血师很有远见,让看守的人消灭任何一个进来的生物,可谁能想到,看守了这么多年,却出了白主博士那么一个纰漏呢。 他们的祖先为何会定下那样的规矩,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初白衣博士他们从这里逃走,没有被处死,因此引来了修伊的注意,进而引来了羽菲他们这一群人,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442 难以言喻的悲痛 “好了,老人家我也不想跟你们再浪费时间了,将东西交出来,我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老人家,说话不要这么血腥好吧。” 因着苍轩炎烨受了伤,羽菲早就顾不上许多,奔过去查看他的伤势,而南子,自然是跟上了。 这跟过去后,南子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影给挡在身后,很想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弱化于白发老人,只可惜效果甚浅。 “小子,让开,就你这几脚猫的功夫,没说是老夫一招,就是老夫的一根手指头也挡不了!”白发老人对南子的挺身而出皱了皱眉。 刚才和自己过招的那个长发男人,招数挺奇特的,身体里的力量也很奇怪,与血族培养出来的侩子手不同。 但是凭着敏锐的直觉,白发老人知道现在他应该做的,就是将那个长发冷厉男人给解决了,以免留下后患! “烨,你怎么样?” 南子和白发老人的周旋,羽菲听在耳朵里,再看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苍轩炎烨后,脸上的神情更显焦虑了。 烨才恢复记忆,没想到就碰上实力强大的猎血师,他的情况又如此的特殊,万一,万一…… “苏姐,修伊大哥说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让烨哥喝你的血!” 也不知前面南子怎么和白发老人交起了手,反正当他得空对着羽菲说完这么一句话后,便又跑了开去,听得将苍轩炎烨扶在腿上的羽菲一愣。 修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牙一咬,心一横,羽菲没有时间再去细想修伊的意图,只能将死马当活马医,用着离苍轩炎烨不远的长剑,用力朝着自己的手腕划去,一时间,香甜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当羽菲的手放到好像没有意识的苍轩炎烨嘴边时,她正当心对方要如何喝下自己的血液时,突然发现,苍轩炎烨原本紧闭的金眸,突然睁了开。 里面是一片涣散,没有任何的意识,而后羽菲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剧痛,血液迅速地从自己的身上流失…… “妖孽!” “苏姐” “吼吼吼” 羽菲在闭眼晕倒,失去最后的意识前,听见了白发老人的诧异声,南子的担忧声,还有一声久远却无法忘怀的虎啸…… “啊!烨哥,苏姐醒了!” 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的羽菲,不适应地用手挡去刺眼的阳光,随便听到了南子惊喜的欢呼声,而后,看到了那个令自己信赖的金眸男人。 “烨,你,” 眨了眨眼,羽菲想到了在古墓遇上白发老人的事情,自己在给苍轩炎烨喝完自己的血后,就晕倒了,她想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无奈羽菲一张开,却是沙哑异常,整个人是火烧火燎的热腾。 “喝水。” 霸道的嗓音,粗鲁的动作,苍轩炎烨做的理所当然,南子在旁边看得直想出言指点,只可惜他是有这心,没这个胆子。 当羽菲喝完水后,整个人身上的热度果然得到了一些缓解,于是她关心起了这会他们的处境。 “我们出来了?那个白发老人呢,其它猎血师呢?” “苏姐,是这样的……” 苍轩炎烨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即使面对着关心的羽菲,在有南子这样一个解说员的情况下,他自然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南子。 于是初从黑暗中醒来的羽菲,便在南子绘声绘色的解说下,了解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苍轩炎烨喝下羽菲的血后,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便化身为白虎,白发老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便出杀招,要将眼前这个异类杀死。 只是事实却出乎了那个白发老人的意料,这只由人变幻而来的白虎,速度超乎普通的动物,快得就连修习过的白发老人都快跟不上了。 于是在白发老人出招之前,南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刚才那个还嚣张的白发老人就已经躺倒在地上了,而他的胸口,则是一个明晃晃的空洞,心脏居然不见了…… 在白虎杀死白发老人后,它的金眸还是一片血红,惊得原本以为死里逃生的南子心中一颤。 可即使如此,南子仍是护在羽菲的身前,害怕白虎失去了意识和判断力,对她进行攻击。 不过幸好,那样令南子胆颤心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因一直在他旁边的水晶盒子里的修长手掌突然抖动了一下,挡在了他和苍轩炎烨的中间。 结果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没有夸张到白光一闪,令人睁不开眼,可南子确实是眨了下眼,没有看清眼前的白虎究竟是怎么变幻成人的。 “走!” 看都没有看白发老人一眼,苍轩炎烨目不斜视的直接抱起倒在地上的羽菲,将水晶盒子给踢到南子手边,然后走向了古墓惟一的大门。 出来后,苍轩炎烨就着轻功将羽菲给带远了,让南子追得半死,亏得他不是“普通人”,否则真是会跟丢。 不过,就后来南子的观察来看,他觉得苍轩炎烨似乎在喝了羽菲的血液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审视,好像知道了他是什么人一样。 究竟修伊大哥为什么要让这个大魔头喝姑娘的血啊? 讲述完毕,南子的任务完成了,只得退到一旁去烤刚才苍轩炎烨抓来的兔子,真是不知道,那个大魔头究竟是从哪里抓来的,这味道真是香啊。 “烨,你没事就好。” 南子退到一边去后,苍轩炎烨没有继续扶着羽菲,而是让她倚靠在树杆上,而自己则是站立在一旁。 第一次,羽菲心里在打颤,第一次,她觉得无力,第一次,她觉得无言以对……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冷漠、没有情绪,这比羽菲第一次见到的狂暴的苍轩炎烨还可怕。 是啊,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他要的不是自己的关心,而是解释自己为何要欺骗…… “菲儿,你应该还记得,在这个世上,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很轻,很淡的磁性嗓音从苍轩炎烨的嘴里冒出,却听得羽菲阵阵心寒。 欺骗。 苍轩炎烨最为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对他的欺骗,套句炎王阁人里的话,但凡是欺骗过苍轩炎烨的人,墓地上的草,都已经长得比人高了。 对苍轩炎烨的这个不算质问的质问,羽菲无言以对,只因她的欺骗,不仅害了苍轩炎烨,还害了小悦和欧梅等人。 最为无辜和对不起的,便是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却还是执意而为,让“它”在最初就变得如此危险,最终让“它”失去了留在这个世上的机会…… “只此一次,没有下次了,菲儿。” 温暖,袭卷倚靠在冰冷树杆上的羽菲,她没有想过,她欺骗了苍轩炎烨,可最终,他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她?! “为什么?”喑哑地问出声,羽菲久不落泪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意。 “菲儿,你的痛,你的悔,随着之前我吸入你的血液,进入了我的脑海、遍及了全身。” 这一次,是苍轩炎烨自在现代,恢复起人形后,说得最长的一次话,“所以,我明白的,菲儿。” 而这一长串话,没有让羽菲觉得释然,反倒内心愈加的痛苦,那些没有痊愈的伤疤,好像被人重新揭开了伤口,并在上面撒上了盐……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 虚弱得只能捶地的羽菲,湛蓝的眼不再清澈,渐渐染上了腥红的血丝。 她失控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双手紧紧扣着自己的掌心,任由鲜血流淌出来,歇厮里底地对着苍轩炎烨大喊道。 “明白我为什么骗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孩子,明白我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送命吗!!!你究竟明白得了什么……” 泪,一滴,一滴往下落,浸湿了羽菲的衣襟,滴落于一双有着茧的巨掌。 “菲儿。” 叹息自苍轩炎烨口中溢出,原本严肃的脸庞,已卸下了伪装,金色的眸子里不再是狠厉,而是怜惜。 在最初恢复记忆时,苍轩炎烨是愤怒的,因为羽菲,这个世界上他最为信任,甚至超乎了苍轩炎文的女人,居然欺骗了自己!最终还害死了自己的子嗣! 换作其他人,苍轩炎烨不会让对方呼吸到下一口新鲜的空气,可是,这个人是羽菲啊,是那个他放在心尖的女人啊! 所以,在古墓时,苍轩炎烨虽愤怒,可他仍是按压住了心中的情绪,在危机时刻仍是以保护羽菲为第一己任。 这个女人是他的,就算要伤害,也只能由他下手! 可是,在吞咽下羽菲的血液,当它流淌进自己的身体后,苍轩炎烨在恢复了意识后,顿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悲伤心情,而愈见羽菲,这样的心情就愈加的明显。 虽然神奇,可苍轩炎烨不得不相信,那样的情绪,是出自羽菲的心中,她不亚于自己的痛,他因为愤怒,居然忽视了! 443 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神奇,可苍轩炎烨不得不相信,那样的情绪,是出自羽菲的心中,她不亚于自己的痛,他因为愤怒,居然忽视了! 哟哟哟,远处的大魔头和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远处好像做着其它事情,可是一直默默偷瞄那里动静的南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真讨厌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 要是还和以前一样,用的是火浴南有武功底子的身体,应该就能听见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了吧。 没错,这个来自异时空,占据了现代人躯体的灵魂,就是和苍轩炎烨他们一样,来自天龙大陆的火浴南。 火浴南进入状况的速度,就连修伊都都叹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习惯性穿越了。 醒来后,修伊也只是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结果以前的火浴南,也就是现在的南子,很快地就接受了现状,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要跟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边。 于是乎,便有了跟班“南子”这一号人物的诞生。 “烨,我的心好痛……” 得到苍轩炎烨温柔以对的羽菲,不再坚强,这大半年来的伪装轰然崩塌,依偎进苍轩炎烨的怀里,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羽菲失声痛哭。 痛哭那些为了她而丧失了性命的无辜人,痛哭自己爱愈性命,却被自己葬送了性命的未出世的孩子,痛哭苍轩炎烨对她的原谅…… 她本不应该得到如此的美好,手染鲜血的她,究竟有什么资格! “菲儿,化悲愤为力量吧,让那些伤害我们孩儿的人,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 苍轩炎烨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杀戮和血腥,一旦触碰他的逆鳞,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烨” 就算伪装得再坚强,人一旦有了七情六欲,就会变得软弱,羽菲之前之所以能无敌,是因为她封闭了自己的感情,而能让她寄托的人苍轩炎烨,也还没有恢复记忆。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苍轩炎烨回来了,那个能让羽菲依靠,那个能触发她感情的人回来了,于是羽菲有了软弱的权利,有了哭泣的权利。 “那个,烨哥,苏姐没事吧?”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南子,直到听不见羽菲哭泣的声嘶力竭的声音后,才敢拿着烤好的野味向他们两个人靠近,不过貌似羽菲已经哭累晕倒在苍轩炎烨的怀里了。 “火浴南。” “啊?大魔头!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啊?!” 手里拿着野味的火浴南,差点没惊得扔了东西撒腿就跑,修伊大哥可是警告过他的,不管羽菲有没有发现异样,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就等着“回炉”,重新炼造一个新“躯体”吧。 “放心,菲儿不会知道的。” 眼神不变,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苍轩炎烨将贴在羽菲脸上的一缕发丝拂开,说出了令火浴南放心的话。 “带我去见那个人,在此期间,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 如果南子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此时的苍轩炎烨,和当初在天龙大陆他所认识的大魔头有所不同了。 他说话的语气不再毫无温度,即使里面是愤怒。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淡漠,虽然只有在对着羽菲时才会有温情。 不过,最起码苍轩炎烨现在更像是一个人了,有了最基本的七情六欲,这对羽菲来说,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好现象。 这个古墓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而南子他们考虑到之前已经杀死了一个白发猎血师,为防他们对苍轩炎烨他们三人紧追不舍,南子他们必需马不停蹄地离开这里。 这对苍轩炎烨来说并没有什么,毕竟他是有武功的人,可是南子就累晕了,他现在可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 不过,南子只能紧紧地跟在苍轩炎烨的背后走着,想想还是晕厥过去的姑娘最为舒服,可以让大魔头抱着走。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 其实南子的考虑是多余的,那些受命于守护在这里的猎血师,是不能离开古墓两百米范围的。 要不然当初白衣博士他们那些人就不会轻易离开了,只是猎血师虽然后来有传递消息出去,但是不知为何,白衣博士却躲过了一劫,没有被杀害,最终还进行了那么多非人的实验。 这一次,南子没有再去之前入住的那个旅店,在买了所需要的东西后,直接就带着苍轩炎烨去搭车了。 原本这来回要好多天的路程,硬是被南子缩短了五天,而这期间,羽菲却一次也没有醒过来。 “烨哥,苏姐到底是怎么了?” 最初南子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在发现晕厥过去的羽菲脸色越来越苍白,且苍轩炎烨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冷之后,南子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羽菲不是正常的晕厥,而是一种能称之为“沉睡”的假眠状态! 怪不得当初修伊大哥和他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让羽菲给苍轩炎烨吸食血液。 这就是原因吗? 这些所谓的吸血鬼和猎血师,还真是复杂啊! 越想头越痛的南子,真恨不得立马飞到古堡,让羽菲赶紧醒过来,他真是太受不了苍轩炎烨这冷气场了。 “她不会有事!” 冷着脸,坐在后座的苍轩炎烨如同之前几次回答南子一样,给了他同样的答案。 对于羽菲的晕迷,苍轩炎烨不是不担心,只是他知道,只有去到那个将他们从凶险的时空隧道中搭救下来的地方,见到那个所谓的“翼王”,才能知道羽菲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不受控制的局面,苍轩炎烨真是厌恶透了! 好吧,大魔头是无敌的,姑娘也是无敌的…… 无力的南子只得将事情放一边,全力开着车,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加速朝着修伊所在的城堡驶去。 “嗤嗤” 一阵急刹,南子终于将车给开到了目的地,只不过门被关着,南子没有办法直接开进去,可是在他回过头想和苍轩炎烨说话时,却突然发现,人居然不见了! “烨哥!你怎么能抛下我啊!” 里面的血族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又不认识,等会带着姑娘,可别给人家当食物了! 越想越觉得可怕的南子,立即打开车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爬上了铁门,去追赶施展轻功早就不见踪影的苍轩炎烨和羽菲。 “啊呀呀居然是这种阵仗,要不是主人早就预知到你会来,恐怕是到不了这里的。” 在南子看不见的前方,修伊已经站在了苍轩炎烨的面前,仍是一如既往的高大英俊、气势不凡,只不过嘴角的那抹笑,同样令人不舒服。 “明知她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让火浴南告诉她,让我喝她的血!” 对修伊,苍轩炎烨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只有满满的气愤,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事情,只要危害到羽菲的安全,他都不能忍受!不允许它发生! 可是最后,却是他自己让羽菲陷入了困境,到了如今的地步。 对着苍轩炎烨的怒火,修伊如无事人一样的笑了,反问着他,“如果不这样做,当时你们都得死,而你也不可能恢复记忆,失忆地呆在她的身边,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沉默,苍轩炎烨无法给修伊答案。 如果有选择,他自然希望恢复记忆,那样才是真实的自己,也才是羽菲想要的结果。 可是要恢复记忆,就非得以伤害他所在乎的女人为代价吗? 像是明白苍轩炎烨的疑问一样,修伊很“好心”地给他解答道:“没错,只有她的血,才能让你恢复记忆,而且还非得在那个设下了封印的古墓里。” 听完修伊口中让自己恢复记忆所要的必备条件,苍轩炎烨皱眉,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他最为关心的是羽菲的情况。 “怎么才能让菲儿醒过来?” “嗯,把她放到墓穴里就行了,你吸收走了她身上的力量,现在的她只是不适应这个时代的气场,让她进入主人布下的结界,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边说着,修伊边往墓穴的地方走,并示意抱着羽菲的苍轩炎烨跟上。 “你们必需在限定的时间内回到你的时空,否则最终就会像她一样,因无法适应这个时代的气场,永远的陷入沉睡。” 低头看向在自己怀里越来越没有生气的羽菲,苍轩炎烨疑惑,“那你刚才说的结界是怎么一回事?菲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主人的结界也只能暂时缓解你们身上的气场,不能永久持续。早在她进入你的时空,她就已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要是想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别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从修伊的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天气真好”一样平常。 令听了这翻话的苍轩炎烨一时无言,深思地看着已经放进当初自己所躺过棺材里的羽菲。 不管羽菲是否适合再呆在这个时代,苍轩炎烨都不可能将她留在没有自己的地方,只是这样的强制性,令他一时无法接受。 444 苏醒过来的羽菲 只郁闷了一会,苍轩炎烨就接受了自己和羽菲不能呆在这个时代的事实。 天龙大陆才是最为适合自己的地方,而对于羽菲,只有他在的地方,才会是她最终的归属。 所以只几秒钟的时间,苍轩炎烨就已经对羽菲的去留下了决定。 “要做什么,我们才能回去?” “狄庚斯大人留在红血石里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再次打开时空隧道,并保护你们在里面不被暗流给绞碎。” 当听到修伊提到羽菲的父亲“狄庚斯”时,苍轩炎烨不易察觉地看向了自己颈项上的戒指,原来打开时空隧道,除了自己血之外,全是这个红血石在起作用。 “所以你们得去找能让代替红血石力量的东西,又或者是能让它充满力量的源泉,别问我,这个我也不知道。” 一摆手,修伊立即将事情给撇清,开玩笑,他也只是负责传话的人而已,对那些高深的封印、结界之类的东西,修伊也并不是很清楚,虽然他已经活得很久很久了。 “哦,对了,她天龙之子的力量还没有完全觉醒,这对你们回去之后想要封印暗龙是一大阻碍。” 苍轩炎烨非常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都要从眼前这个非人类的身上得知,不过为了羽菲,苍轩炎烨还是耐着性子发问道,“要如何觉醒?” 只有获得绝对的力量,打败暗龙,天龙大陆才会安全,那样羽菲和他,才能高枕无忧。 “她知道,具体就不清楚了,不过好像和她的胞妹,那个现在正以着‘苏羽菲’身份活在这个时空的女人有关。” 这次倒不是修伊故弄玄虚,不告诉苍轩炎烨实情,而是他真的也不知道,最起码能预知未来的主人没有告诉他。 那个害菲儿进入天龙大陆,她却仍放心不下,叫“苏羽忻”的女人吗? 苍轩炎烨想到当初在华烨殿,羽菲对自己提到过的关于胞妹的事情,如今在听到她的名字,胸口一火升起。 这个女人,居然还借着菲儿的名字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罗,那个被你们从古墓带出来的东西,在哪里啊?” 修伊刚才为了先救羽菲,一时间没有顾上前几天就感受到的气息,直到这会,确定羽菲不会有大碍后,他才猛然想起来。 这也亏得是翼王早就让自己做好了准备,才能使得那个从古墓里被解开封印带出来的东西,没有招惹到更多的“神仙”,要不然苍轩炎烨他们哪里能这么轻易的就回来啊。 “在火浴南身上。”对那个水晶盒子里的东西,苍轩炎烨不感兴趣,要不是南子一直带着,真怕苍轩炎烨会忘记有这么一茬子事。 “在南子身上啊,不过提醒你一句,别老叫他本名,要不然事情就多了。”说完,修伊对着羽菲所在的棺木努了努嘴。 将异时空的灵魂附着于这个时空的躯体身上这样子的事情,无论是在血族还是在猎血师那里,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虽然翼王不受拘束惯了,也不将这些条款放在眼里,可是作为暂时负责人的修伊不得不为后面的事情考虑。能不引起麻烦,这自然还是好的。 没有给修伊肯定的答案,不过苍轩炎烨心中也有数,这个时空虽然怪异,很多事情自己无法理解,但是像火浴南那样的存在,确实诡异极了。 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就连修伊这些人,苍轩炎烨都不信任,反倒是附身在别人身上的南子,这个倒是可信任的人,他是不会伤害,也不会利用羽菲的。 修伊离开了墓室,将一室安静留给苍轩炎烨和羽菲。 而原本以为要等许久,才能等到羽菲苏醒过来的苍轩炎烨,在半个小时后,发现一直躺在棺木里不动的羽菲,居然自己坐起来了。 “菲儿,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 借助苍轩炎烨的支撑,羽菲从棺木里出来,倚靠在他的身上,对着他虚弱地笑了笑,“烨,我没事。” “我们离开这里。” 对这个全是血族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要治愈羽菲,苍轩炎烨是绝对不会想进来的。 这会羽菲既然已经醒来了,且从修伊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苍轩炎烨自然是要带着羽菲离开这里的。 “好。” 醒来之后,羽菲整个人显得犹为没有精神,对这个情况,苍轩炎烨只以为她是久未进食所致,并没有多想。 却不知,刚从晕睡中醒来的羽菲,在那短短的半个小时里,知道了一些翼王想让她知道,也必需让她知道的事情。 像是如何打开时空隧道,如何让红血石重新充满能量,如何恢复天龙之子的全部力量等等…… 原来,一切都是因果;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定数。 所以,羽忻从来不欠自己什么,只因自己要从她的身上拿走的东西更为可贵。 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狠得下心,那可是羽忻,是母亲让她倾尽全力也要保护的胞妹啊? “菲儿?” 由于羽菲的身体还很虚弱,于是就由苍轩炎烨抱着她,作为代步工具,只是越走,苍轩炎烨越觉得不对劲,怀中的人,为何散发着悲伤的情绪? 对别人,苍轩炎烨别说去感受了,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可是羽菲不是普通人,他的全副心神都在她的身上。 刚才没有发现不对劲已是疏忽,这会弥漫着悲伤情绪的羽菲,自然是高度引起了苍轩炎烨的注意力。 “烨,我,” “咦?烨哥,苏姐没事了吧?” 被苍轩炎烨发现不对劲的羽菲,正无所适从,不敢再欺瞒于他,打算拒实以告,却不知从何说起的羽菲,突然听到了南子惊喜的声音,这也算是暂时解救了她挣扎的局面吧。 羽菲的挣扎,和她眼中的痛苦,苍轩炎烨不是没有发现,只是羽菲不想说,他也不会逼迫于她。 这下南子的出现,既然已经打破了刚才的气氛,苍轩炎烨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只是有一件事,他必需申明。 “菲儿,我可以等,但是记得,永远不要对我说谎,更不要欺骗我!” 对羽菲的宽容,苍轩炎烨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可是那样明知故犯的伤害,他不想再经受一次。 而那样的伤害,最终受到波及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这样的局面,不是苍轩炎烨想要看到的。 “烨哥?” 云里雾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南子,在走到苍轩炎烨身边后,突然发现周围的气场不对了。 提醒完羽菲后,苍轩炎烨又一幅淡漠的表情,对着状况外的南子道,“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即使适应力再强,可是苍轩炎烨还是没有学到如何驾驶这里的交通工具,例如车子。于是南子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变得犹为重要了。 “哦,好,车子在外面,修伊大哥也说让我来接你们。” 挠了挠头,南子不欲探究下去,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虽然南子自诩自己不是猫,可他还不想死。 于是当轰轰烈烈进入这里的三个不普通的人类驱车离开后,这座城堡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修伊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潇洒地倚靠在办公桌上,心情愉悦地看着已经不见踪影的苍轩炎烨他们,露出了微笑。 “咚咚咚” 听到响声后,修伊看向办公桌上水晶盒子里的修长手掌,脸上的笑纹漾得更大了。 主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帮这么几个来自异时空的人类,果然是值得的。 车上,南子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诡异的气氛,而苍轩炎烨不是多话的人。 且苍轩炎烨对羽菲,有的是耐心,他相信自己能等到羽菲主动告诉他烦恼的事情是什么。 至于羽菲,她的脑子现在是一片混乱,因为苍轩炎烨,因为天龙之子,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 羽菲这会,在竭尽所能地厘清自己的思绪,想着要如何继续之后的每一步,想着要如何对苍轩炎烨说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北区的南子,在远处停下车,看到停在那里的警车,对着后座的羽菲询问道:“咦?苏姐,我们住的地方有警车耶,怎么办?” 不是南子不想向苍轩炎烨询问意见,实在是他不觉得那个霸道的男人,会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羽菲都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大半年,这些所谓的人际关系,只能麻烦还比较虚弱的她来处理了。 “开过去,没有关系,记得到时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累得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倒头休息的羽菲,没有想到一回到北区,就又碰上了之前调查皮特和丽娜案件的罗杰和德飞警察。 “烨,也请你配合一下了。” 当时羽菲和罗杰、德飞说自己和苍轩炎烨是夫妻关系,且他不能开口说话,这都还好糊弄过去,就是身边的南子,要给他编一个什么身份呢? 445 低调猎血族问世 一见羽菲将视线移到自己身上,南子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问题,于是小声地提出建议。 “苏姐,要不你说我是你弟弟?” “嗯。” 羽菲压下苍轩炎烨想否决这个提议的手,点了点头,同意了南子的建议,虽然他们两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不过表亲也是说得过去的。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渐渐出现在灯光下,走到罗杰和德飞的面前时,罗杰憔悴的脸上不着痕迹的露出了笑容。 “苍夫人,你终于出现了。” 这一对被他明令不得离开,却突然消失不见,没有任何消息的奇怪夫妇,原本罗杰以为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可罗杰没想到,今天却又突然收到了属下的汇报,说这对奇怪的夫妇居然出现在了汽车站。 于是罗杰二话不说地就赶来了他们的住所,德飞这个无事人,自然是紧随其后了。 “罗杰警官,我答应过配合警方合作的,自然不会‘逃跑’。” 避开罗杰的德飞,羽菲打开房门,拉着苍轩炎烨进了屋内,随后对着关上门的南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将罗杰和德飞他们两个人关在门外。 “苍夫人,我能冒昧问一下,这阵子你和你先生的去处吗?” 不逃跑,却无故失踪了这么多天,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吧?罗杰挑眉,带着德飞进了这间并不大的住所。 在羽菲和苍轩炎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罗杰没有查到一点关于丽娜和皮特被杀害的线索,反而出现了和她们死状相类似的几起案件,这让罗杰非常的头痛。 如此下去,他肯定瞒不了公众多久,这样必定会引起恐慌的。且在这阵子里,罗杰从上级那里接触到了一群神秘的人物,调查之下,罗杰发现他们是一群被称为“猎血师”的人。 罗杰不是孤陋寡闻的人,“猎血师”虽然没有几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可是他仍是知道,这是一群对抗某种厉害家伙的人物。 只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a国呢? “罗杰警官,我找到让我先生开口说话的药了。” 在房间内找到椅子坐下,羽菲让南子去泡几杯茶给罗杰和德飞,并若无其事地开口。 “什么?!”罗杰吃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在一座古墓里,还有着一群人守着,沿路还有一群自称来自大学的考古系教授和学生。” 仿佛没有看到罗杰的惊讶,羽菲老神在在地将发生在古墓的事情,简要地全部讲述给罗杰听。 当然了,羽菲这里所谓的“全部”,是她想讲,而非罗杰想听的全部。 “那群看守的人,是叫猎血师,对吧?” 当听完羽菲的陈述之后,罗杰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没错。” 羽菲一点也不奇怪罗杰会知道“猎血师”的事情,只是当他提起这三个字时,眼皮难以察觉的动了动。 在从城堡回来的路上,南子告诉羽菲,已经有猎血师插手查皮特和丽娜死亡的案件了。 当听到这件事时,羽菲还有些奇怪,就算这起案件不一般,涉及到了白衣博士做的实验,猎血族本着以往低调的行事作风,是不会公然插手的,顶多就幕后探查。 结果南子告诉羽菲,原来同样死法的不只有皮特和丽娜,a国的某个政要官员,离奇死于酒店,且死状和皮特相似。 最后不知那些政要是如何和猎血族的人搭上线的,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猎血师打破了以往不问世、低调行事的作风,高调参与了这起调查,于是修伊才会特意叫南子转达这件事。 但是羽菲更加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就连猎血师都公然参与了这起奇怪案件的调查。 那么血族方面呢,作为这个区域的负责人,修伊是否也派族人参与调查了呢? “苍夫人,你说你的先生只是进了那个古墓,出来以后就能如常说话了?” 先不和羽菲讨论关于猎血师的事情,罗杰转而对苍轩炎烨突然能开口,且整个人的气场改变好奇。 “是的,罗杰警官,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里面探查一下,又或者,你该问问那些已经插手进来的猎血师,他们应该更加清楚那个古墓究竟是怎么回事。” 羽菲完全不嫌事大的将古墓的事情给抛到了猎血师那方,反正现在的她也不是苏氏一族的代表,和猎血师更加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那些猎血师已经问世了,那么就由他们去解决这些问题吧。也是因为他们的管理不当,才导致了白衣博士研制出了那些药物,这本来就应该是他们要收拾的残局。 她根本没有替他们隐瞒的必要,更何况就以后的情况来看,羽菲和猎血师只会是敌手,不可能成为友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就将麻烦丢给他们吧,反正明面上,羽菲都已经是血族的人了。 “苍夫人,我想你知道的肯定不只这些事,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不会勉强于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听完羽菲的陈述,罗杰知道他不可能再从这里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于是带着听得云里雾里的德飞先行离开了羽菲的住处。 “罗杰,干嘛不把他们带回警局去问啊?而且刚才你们说的到底都是什么啊?我怎么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当罗杰带着德飞上了警车之后,一直憋着没插话的他,才终于将脑子里的问题全部给“抛”了出来。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罗杰要对那奇怪的夫妇,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据说是表弟的男人那么客气。 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直接带回警局去问,不是更快吗? “德飞,或许这么说很奇怪,但是,他们不是普通人,警局里突然出现来接手的所谓的‘猎血师’,也不是普通人。” 罗杰抚额,他真后悔要来接管这个区,早知道就用家族的势力,在案发时直接调走算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罗杰就更加不想离开,不管这件案子了。 罗杰只希望,好奇心不会将自己给害死,也不会给家族带来什么祸事。 “苏姐,你干嘛把事情都说给那个,那个警察听啊?” 罗杰走后,南子一屁股坐在了他原本坐着的位置,想了老半天,才想起罗杰这种职业应该被称作“警察”,就和他们那里的衙役差不多。 可是这种普通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说给那个警察听,到底有什么用啊? “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从罗杰他们进来开始,便一直没有说话站在窗边的苍轩炎烨,在确定罗杰他们已经开车离开后,率先给南子解答了疑问。 “没错,我们接下去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颔首,羽菲对着苍轩炎烨的背影笑了。 挠了挠头,南子很好奇地接着问道,“我们要去做什么事情啊,苏姐?” 修伊大哥不是说,只要跟着姑娘和大魔头,保护好他们两个人,最后他就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到天龙大陆了。 不过南子实在想问,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可是由于身份问题,南子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提问…… 真是痛苦! “解除红血石的封印,让它重新充满打开封印之地的能量。”闭眼,羽菲脸上展露一抹哀痛。 羽菲的亲生父亲,血族的吸血鬼贵族,他为什么会被当时的苏氏猎血师所杀害,除了他不反抗外,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狄庚斯的力量,在遇见羽菲的母亲时,就已经被封印了一部分。 那一部分的力量或许是手,也或许是狄庚斯身体的任意一部分,就如当初羽菲在古墓解除的那个手掌的封印一样。 而封印狄庚斯力量的人,则是猎血师,羽菲从红血石那里得到的记忆就只到这里了。 至于狄庚斯的力量,是自愿被封印,还是强制被封印的,羽菲就不得而知了。 可不管是哪一种封印,对想要取回狄庚斯力量的羽菲来说,那都是件难事。 如果狄庚斯的力量是被自愿封印的,那么对方一定是有什么理由,才会这么做。 而如今,羽菲不确定那个理由是否已经不存在了,对方又是否愿意将封印的力量还给她。 另外一种可能性,如果狄庚斯的力量是被强制封印的,那么对方就更加不可能会将这股力量拱手相让了。 而有这种封印一个血族贵族力量的猎血师,凭羽菲现在的实力,想要打败对方,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幸好还有苍轩炎烨,至于修伊,在一定程度上,他也会鼎力帮忙,虽然羽菲一直奇怪于翼王为何要帮她。 只因为她是狄庚斯的女儿吗?这样的理由,不会太过牵强和肤浅了吗? “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一听打开封印之地这几个字,南子整个人都来劲了!放下手里的杯子,很是激动地问着羽菲。 446 久别重逢的夜晚 “你激动个什么劲,南子?” 斜睨南子兴奋的样子,羽菲奇怪了,就算南子从修伊那里知道关于封印之地的事情,可他一个普通人,有那么感兴趣吗? “呃,呃,就是好奇,这不是很难得嘛,呵呵”尴尬地搔搔头,南子感觉自己的背脊都冒冷汗了。 可别被姑娘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啊! “南子,你去外边另外找一个住处。”不知苍轩炎烨是想给南子解围呢,还是真嫌他在这里碍着自己和羽菲相处了。 反正在苍轩炎烨的这么一句话下,南子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而羽菲未置一词。 苍轩炎烨的独占、欲,羽菲不是没见识过,对于他的突然插话,自然不会觉得奇怪。 于是在南子离开后,这个羽菲觉得并不宽敞的屋子,显得有些过大了。 调适好心情,羽菲踱步到站在窗边的苍轩炎烨身边,湛蓝的眼里有着隐藏不了的担忧。 “烨,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虽然现在苍轩炎烨和羽菲都不属于这个时空,但是最起码羽菲是狄庚斯的血脉,在进入天龙大陆时,她还是好好的生存在这里。 而苍轩炎烨在进入时空隧道时,为了保护她,就已经受了伤,好不容易恢复成了人形,又没有了记忆。 这会因缘际会之下,恢复成了记忆,可终究与这个时空的气场不符。 羽菲和苍轩炎烨,在这个时空所能呆的时间,并不多了…… 而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羽菲不仅要找到生父狄庚斯被封印的力量,还要去找胞妹羽忻,取回天龙之子的力量。 羽忻,那个令羽菲无论何时想起,心里都五味杂谈的惟一亲人。究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必需要从羽忻的身上。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倒是你,菲儿,你有事瞒着我?” 自吸食过羽菲的血液,明白了她心中的痛楚后,苍轩炎烨就已经原谅了她对自己的欺骗。 现在苍轩炎烨对羽菲的关心,又回到了从前,一见她向自己走来,顺势就将羽菲给拉进了怀里。 只是见羽菲晃神,愁眉不展的样子,令苍轩炎烨皱眉,他和羽菲之前,是不能有欺骗的。 “烨,取回狄庚斯的力量之后,我必需去拿回身为天龙之子的力量,这个,你听修伊说过了吧。”对狄庚斯,羽菲还是没有亲昵到能称他为父亲。 “放心,一切有我。” 终于再次安心地将羽菲给圈抱在怀里,苍轩炎烨将头偎依进羽菲的颈项,闻着她身上犹有的馨香,信誓旦旦地保证。 保护自己在乎的女人,从来都是男子的责任,更何况菲儿还是他苍轩炎烨已经成过亲的王妃。 “有什么问题,菲儿,你在担心什么?” 将羽菲拦腰一抱,苍轩炎烨将她给抱到柔软的床垫上,靠在床沿,不知从何下手地抚摸着羽菲柔顺的金发。 羽菲将脸埋在苍轩炎烨温暖的胸膛,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襟,语带哽咽地道,“烨,天龙之子只有一个人,可我和羽忻,是双胞胎。” 原来如此,怪不得菲儿还没有获得全部的力量,原来是因为还有一个分散她力量的“东西”存在。 “菲儿。” 从来不会安慰人的苍轩炎烨,只是轻唤着羽菲的名字,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烨,我知道,我知道的。”深吸一口气,羽菲将眼眶里的湿意逼回,喃喃自语着。 就是因为知道,知道必需做决定,取回觉醒的力量,所以羽菲才会悲痛。 只因羽菲从残缺的记忆里得知,要取回觉醒的力量,惟一的办法,就是让“天龙之子”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 为此,被裂化成两个人的其中之一,也就是非天龙之子的那个人羽忻,必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菲儿,这不是你的错。” 感觉到胸口有热意的苍轩炎烨,轻抬起怀中清丽女子的脸颊,看着她已经泛红,却仍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坚毅的某一处,瞬间崩塌。 不自觉地低下头,苍轩炎烨俯首将自己略显冰凉的唇贴上羽菲泛红的湛蓝色眼眸。 “菲儿,我不喜欢见你哭泣的样子,即使是我,也不能让你落泪。” 随着苍轩炎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吐露出字眼,他的唇已经从羽菲的两眼下移到了唇瓣处,两人额间相抵,四目相接。 湛蓝的眸子已经忘记了哭泣,里面不再有湿意,而原本淡漠的金色的眸子,此时里面却是燃着难以扑灭的火苗。 仔细想来,自羽菲和苍轩炎烨在天龙大陆,因苍轩炎烨被风未鸯下过药,失去控制而和羽菲有过那么一次亲密接触外,他们两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即使同床,都未再有过亲昵的举止了。 如今在这静谧、美好,久别重逢、无人打扰的夜晚,两个互有情意,却历经了重重困难终于又相见的两个人,就好比是干柴和烈火。 加之羽菲现在因胞妹的事情,心烦意乱、比平常更加的脆弱,在对上了对自己情意浓浓的苍轩炎烨,这烈火自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想来这烈火,他们双方也不愿意就此熄灭 苍轩炎烨将羽菲放置于雪白的柔软床榻,自己置身于她的上方,霸道的地用一手将羽菲的双手给擒在上方。 “菲儿,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喊停。” 一向霸道,惟我独尊惯了的男人,喑哑着嗓音,用鼻尖轻触着底下的娇俏人儿,居然体贴地开口。 “烨,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在情、事上和苍轩炎烨一样半斤八两的羽菲,脸颊变得异常红润,无措的她紧咬着下唇,双眸羞涩地四处闪躲。 可嘴里吐露出来的话,和羽菲没有被禁锢的主动缠上苍轩炎烨腰身的修长双腿,却是令覆在她上方,还有一些理智,打算尊重羽菲意见的苍轩炎烨,瞬间失去了控制力。 “很好,看来我们意见相同,呵呵” 轻笑出声,苍轩炎烨一改霸道的强势,放开了羽菲的双手,不过却是让这两只细嫩的小手,圈在了自己的颈项上。 对于羽菲的“热情”主动,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里尽露满意,俯下身,本来只打算轻啄一下解救羽菲可怜,正被她蹂躏红唇的苍轩炎烨,没想到只一贴上去,这会就如蜜蜂碰上了蜜糖一样,居然分不开了…… “唔,烨,” “乖,别说话。” 既然已经吻得欲罢不能,苍轩炎烨也不打算改变计划,左手固定着羽菲的后脑勺,右手似有意识地开始了让两个人袒裎相见的重责大任。 温度在屋内不断上升,原本就不需要言语的某种情人间的亲密接触正在此地上演。 夜正深,明亮的月牙没有害羞地躲进云朵后面,银色的月光从玻璃窗上流溢进来,不过也没有让屋内的温度下降…… ps:不知道会不会被禁,再深入的内容反正是不敢写了,t_t 隔日正午 南子手里提着餐盒,在羽菲的住所外左右徘徊着,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可是无论他是打电话给姑娘呢,还是去敲门呢,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动静。 难道昨晚他们抛下自己走了,可是也不至于吧,大魔头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就更加不用防备自己了,不是吗? 要去哪里找一个能保护姑娘,又能值得信任的人呢,难道自己不是最佳的不二人选吗? “除了晚餐时分,我不想再见到你,还有听到你在门外走动的声音。” 就在南子犹豫究竟要如何做时,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可是他还没有看清是什么阵仗,这门就如突然打开时一样,又被关上了。 而南子只听到了苍轩炎烨一长串的和警告没有区别的话语,听得他一头雾水。 他们不是很着急要去解开封印狄庚斯力量的人吗?怎么还有休息一天的吗? 不过虽是如此,南子对苍轩炎烨是不敢违背,也不愿意去惹怒这个大魔头的,于是一转身,他就又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还是回去研究一下这里的高科技好了,指不定以后会用到呢,更何况回去后,就更加的没有机会了。 不过,自家火花箭的制作原理和材料,怎么和这里的东西如此类似啊? 带着疑问,终于有了自己时间的南子,也不再去猜测在屋内的苍轩炎烨和羽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任凭南子如何的脑洞大开,他也是不会往那个方面想的,毕竟对于没有成亲,只知四处奔走,还没有情窦初开的火公子来说,情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真是太遥远了。 本来羽菲是着急去寻找解开狄庚斯的封印的,只不过由于某人昨晚过于“努力”,以致羽菲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纵、欲过度,卧床不起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烨,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我们必需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解开封印,取回我的力量,然后再次打开封印之地。” 447 隐藏气息的办法 “在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出发,否则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菲儿,你觉得你可以经历长途跋涉吗?” 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的苍轩炎烨,笨拙地拿着汤匙,喂着正倚靠在床沿的羽菲用餐。 看着羽菲因自己的努力而呈现的娇羞样,苍轩炎烨的自尊心无限获得满足,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和往常不同,带上了戏谑。 “烨,你。” 想要自己进餐的羽菲,被限制不能动手就算了,她没有想到,一向正经严肃的男人,居然会在这个当口言语“调戏”自己,顿时哑然无语。 “吃饭。” 刚才还不正经的男人,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突然又变了脸,转变了画风,一脸严肃地将食物给递到羽菲嘴边,让她进食。 弄得无所适从的羽菲,只能机械地张开嘴,咽下口里的食物。 “这是南子拿来的,他说是你要看的资料。” 第一次“投食”,心情极好的苍轩炎烨,在将餐盒里的食物喂进羽菲的肚子里后,终于将南子跟着食物一起带来的u盘交给了羽菲。 “烨,电脑拿来一下,好吗?” 将蓝色u盘拿在手里,羽菲紧了紧手,想到昨晚自己私下嘱咐南子的事情,借助修伊的势力网,查一查当年狄庚斯在遇上母亲时,究竟去过哪里,可能会碰上哪些区域的猎血师。 而那些猎血师,是否就是封印了狄庚斯部分力量的人…… 放下餐盒,苍轩炎烨将那个黑色的正方形拿给羽菲,不懂这个叫“电脑”的东西,为什么能记录那么多的东西,里面居然有文字和画面人物。 将u盘插在电脑上,羽菲打开里面的文件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对自己区域内的事情,每个地域的血族之王都会有较为详尽的记录。 在a国,虽然不是都由修伊管理,但是对于现在身为管理的他来说,要拿到百年之间的资料还是很容易的,毕竟这些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不过也就羽菲有这个福分,能从修伊那里得到这些从不外传的数据。 血族王之间,也还是存在着领域意识的,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相关的资料,就如同想要窃取其它国家的机密一样,不仅困难,还容易引发争端。 苍轩炎烨将东西给“收拾”好,说得好听那叫“收拾”,其实也就是将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垃圾袋子里,然后扔到垃圾桶。 不过显然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对于羽菲,还是对于苍轩炎烨来说,两个人都觉得异是满意了,毕竟眼前的“烨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干过这些粗活的。 坐到羽菲的身边,柔软的床铺立即陷下一角。苍轩炎烨将手自然地放到羽菲的细腰上,只瞄了一眼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就转移了视线,对着羽菲问道。 “什么东西,看得你都皱眉了?” “狄庚斯在遇见我母亲之前,他去过很多地方,不像是没有目的性的。” 这次的资料也是只能阅读一次的,在看完之后立即会销毁,羽菲在看到狄庚斯所驻留过的地方后,眉心不自觉地拧起。 羽菲不知道狄庚斯是属于哪个地域的吸血鬼贵族,但是不管是哪里的血族,他这样四处游走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那就让我们去寻找答案吧。” 对这些事情,苍轩炎烨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不过既然羽菲在乎,那么他不介意陪着她一起去寻找答案。 “烨,看来我们明天要去找一趟罗杰和德飞那两个警察了。” 当资料尽毁之后,电脑立马黑屏,羽菲的脑子里突然联想到了罗杰和德飞。 羽菲原以为这次要去找狄庚斯,就要离开a国,不会再和罗杰、德飞他们产生交集,可没想到,明天她却要主动去找他们了。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那两个警察吗?” 电脑黑屏之后,苍轩炎烨很粗鲁地将这个刚才占据了羽菲全部精力的东西轻轻一抛,给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看得羽菲无语地摇了摇头。 再用力点,那电脑就该阵亡了……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和警察这些人扯上关系。”拍掉苍轩炎烨“毛手毛脚”的大掌,羽菲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找罗杰和德飞的原因。 “现在在警局的那些猎血师,他们来的地方,就是当初狄庚斯呆过的地方。” “菲儿,你要做什么?” 苍轩炎烨一向是直来直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听羽菲这么说,虽是知道她有自己的目的,可终究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先和他们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要不然,我们就这样去他们的地盘,也未见得能得到对方的待见。” 每个猎血师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就算羽菲现在和苍轩炎烨去了,在没有任何引见人的情况下,羽菲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菲儿,我的身体状况,和你的情况,好像和这里的人,不太一样,是不是?” 将羽菲整个人给圈在自己怀里,原来一直不喜欢和人亲近的苍轩炎烨,将头埋在羽菲的颈项间,就如小孩想要得到大人的注意力一样地动着。 “是,修伊不是说了嘛,我们身体的气场和这里不符。” 面对着这样的大娃娃,羽菲很无力,可是想要推苍轩炎烨的手,在碰到他柔软的黑发后,最终改为了抚摸。 能再次这样触碰恢复记忆的苍轩炎烨,羽菲真的很感慨。以前那些束缚自己的条条框框,就让它们随风而飞吧。 “那个血族能发现我们的异样处,那么那些猎血师呢,也能吗?” 对苍轩炎烨来说,羽菲的安全是最为重要的,如今在这里的他们,就好像当初在天龙大陆能兽化为虎的苍轩炎烨一样。 如果被某些特定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这是苍轩炎烨最先考虑到的。 “嗯,能。” 摸着苍轩炎烨柔软黑发的手一顿,羽菲觉得自己粗心大意了,居然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的自己可不比之前,身体里狄庚斯的血液已经活跃了起来,加上之前当了半年的守护者,身上的戾气之重更不消细说。 至于苍轩炎烨,他身上的血液和羽菲又有所不同,除了混杂有血族的血液外,还有着自身虎类的血液。 对血族来说,从古墓里出来的羽菲和苍轩炎烨身上血液的不同之处,只要稍微有点力量,不是血奴,就能分辨出来。 至于猎血师,他们在最初进行训练时,就有专门针对血液分辨这块的课程。 羽菲所在的苏家,虽然已经是没落的猎血族了,但是对要成为专业猎血师的族人,还是会进行大致课程的训练。 而这课程开设的老师,有的还是从其它猎血族里高薪聘请过来的专业猎血师。 为此,如果真的要和那些猎血师接触的话,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身份是瞒不住的。 将羽菲的一缕金发绕在自己的指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苍轩炎烨,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边把玩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羽菲。 “那个吸血鬼没说有什么办法能隐藏起我们身上的不同之处吗?” “嗯?修伊?” 舒服地倚靠在苍轩炎烨怀里,听着他胸膛处稳健心脏跳动声音的羽菲,一听他提到修伊,仰起头,蓝色眸子带着疑惑地看向他。 “烨,修伊能有什么办法?” 修伊是很厉害的血族没错,可是对方有办法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吗? “那个神棍身上的血腥味,你不是没察觉到吗?” 和羽菲四目相对,苍轩炎烨低下头,金色的眸子里闪现一抹幽光,头往下俯,轻啄了一下羽菲昨晚被自己啃咬过的红润秀唇。 “咦,好像是,我怎么没发现!” 听完苍轩炎烨的话,羽菲立即来了精神,整个人都坐起身,突然的举动逼得苍轩炎烨不得不往后退,且还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额头。 “菲儿。” 摸着自己被撞红的额头,苍轩炎烨金色的眸子里幽光不见了,多了一抹无奈,另外一个没有缠上羽菲发丝的手,轻点了点羽菲的额尖。 “要是撞疼自己怎么办?” “呵呵,幸好没有。烨,我打个电话问一问修伊,他为什么能隐藏身上的气息!” 想到就做,羽菲没有给苍轩炎烨反应的时间,自己就下了床,在书桌上找到了电话,立即就拨打了那个基本上没有用过的号码。 不甘被冷落的苍轩炎烨,从床上跟了下来,将羽菲给抱起来,连人带电话地又给抱回了床上,状似随意地一问。 “那个神棍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睡觉吗?你确定打过去,有人会接吗,菲儿?” “啊!确实,血族白天基本都是休息的,而且修伊,他除了电脑,也不怎么用通讯设备。” 听苍轩炎烨那么一问,羽菲边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无人接听”的忙音,边气馁地将电话给放下。 448 和猎血师的相见 “啊!确实,血族白天基本都是休息的,而且修伊,他除了电脑,也不怎么用通讯设备。” 万般无奈之下,羽菲只得放下电话,不过这件事必需是当即解决的,就算再放缓,羽菲也记在了心里。 当下无法完成,不过羽菲给南子发了消息,让他跑城堡一趟,直到放下电话,羽菲脑子里还回响着南子不可置信的声音。 想来也是好笑,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容易的就差遣南子? “不许想别的男人!” 霸道地摆正羽菲的脑袋,苍轩炎烨的脸无限放大到她的眼前!很是霸道地对着正神游不知到哪里的羽菲说着。 “烨,呵呵。” 于是大半天的时间就在羽菲的欢笑,苍轩炎烨的恼羞成怒下,就这样很快地过去了。 隔天的时候,南子还未来,就已经被羽菲的电话给炮轰起床了,为了羽菲说的那种隐藏气息的办法,南子回城堡已经累得半死了。 回到住所没休息多久,居然又接到了羽菲的电话,不得已只好以着飞速赶往羽菲的住所。 当南子气喘吁吁的将药瓶递给羽菲时,只见对方的脸上是质疑的眼神,看得南子很是无语。 他真的没有骗人好吧,这真的是修伊大哥给他的!就算是骗人,也是修伊大哥在骗姑娘,而绝对不会是他! “修伊大哥说了,这药能维持一整天,不过会有副作用,但是对于苏姐和烨哥你们两个人来说,这副作用相当于零。” 为了制止羽菲的眼神,就算如此累,南子还是解释了。实际上,是他受不了苍轩炎烨瞪视自己的眼神,都快把他给吃了。 “为什么这副作用对于我和烨来说是零?” 掂量着手里药瓶的重量,羽菲眉毛一挑,有点猜想到修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羽菲不懂,修伊为什么要告诉南子这些事情?是修伊不在乎,还是他信任南子?可血族对人类,存在着信任这一说法吗? “修伊大哥说,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没影响。”南子也不怕,直接就将修伊给他的答案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羽菲。 “嗯。” 原本还等着羽菲继续发问的南子,没想到对方最后只是轻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等得他真是好焦急啊。 羽菲给自己和苍轩炎烨服药用一粒黑色的药丸后,就带上南子一起去了警局。 本来还想着快到了再给罗杰打一个电话,这样进警局就方便多了,没想到在门口时,羽菲就看见了正准备外出的罗杰和德飞。 而在罗杰和德飞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无论是造型、身材,还是装着上面都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不消细说,羽菲也能猜测到这两个人是猎血师,只因他们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重了。 果然和之前遇上的猎血师不一样。 “咦,这不是苍夫人和苍先生吗?怎么来警局了?”罗杰先发现了羽菲,于是上前打招呼。 这一对异国夫妇,很吸引人的眼球,罗杰就算想不注意到也挺难的。 原本他以为对方是避自己惟恐不及的,没想到会主动找来警局,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杰警官,我有事情想找你身后的两位,不知方便吗?” 缺少时间,急于想要进入猎血师范围的羽菲,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就对上罗杰说道。 不过在距离罗杰还有一米远时,就被苍轩炎烨给拉住了。这个霸道男人,对羽菲要接触的每个人,不管是女还是男,都是有范围规定的。 “哦,找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 其中的矮个子猎血师一听有人找自己,立即“跳”了出来,他们初来乍到,而这个片区又是血族的管辖范围,根本就没有他们猎血族的人,像这样专程上来找他们的,就真的奇怪了。 “这里谈话不方便,不介意的话,找个地方吧。” 淡笑,羽菲不再继续开口,等着这两个猎血师的决定。 其实羽菲是紧张的,如果这两个猎血师对她有所防备,不待见她的话,那么时间便又要拖延了。 “来吧来吧,是关于吸血鬼的事情哦,难道这不是你们感兴趣的事吗?” 南子可不管场合,从苍轩炎烨的左边走出来,要说急,他可不下于羽菲,而这个时候,能打圆场的,只有他了。 “走吧。” 罗杰和德飞愣了愣,矮个猎血师也不会说话了,最后还是高个的猎血师冷淡的开口,并率先走了出去。虽被动,不过羽菲和苍轩炎烨也跟着走了过去。 罗杰和德飞随后跟上,最后也是由他们找了一间比较隐秘的咖啡馆,要了一个包间,才让他们这几个人全部坐了进来。 “说吧,你们知道什么?” 一坐定,当服务生离开后,高个猎血师冷着脸,立即开口说道了主题。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子,这是苏姐、烨哥,他们是夫妇,二位如何称呼?”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南子也不知是没听见高个猎血师的问题呢,还是故意不回答,只是笑着,然后简单地做了介绍。 “这是我师弟王哲,我是王青。”回答南子的是那个矮个猎血师,看来他的性格倒是和南子有点相像。 “两位还是亲戚?” 同姓“王”,南子来了点兴趣,完全偏离了主题,不过对于缓解气氛还是有所作用的。 “哈哈,不是不是,就我们这‘差距’,哪里的亲戚能长成这样啊!”王青一笑,本就不严肃的脸显得更为滑稽了。 “我们王氏的猎血师,全部都是这个姓,或许几百年前是一个祖宗,不过现在这血缘关系就显得淡薄多了。” “师兄!说正事!” 对于王青的唠嗑和不务正业,王哲最后可能是忍无可忍了,于是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打断了正打算和南子聊得热火朝天的王青。 这两个人,其实可以另外开一个包间去闲聊的。——这是德飞在旁边听着他们聊天后的真实想法。 “两位好,我们知道两位是猎血师,本人曾经是翼王任定的9号守护者。” “喂,别激动啊王哲大哥!” 一听羽菲说到自己曾经在翼王那里的身份,那个严肃的高个猎血师王哲立即变得不淡定了,猎血师身份的凤剑立即抽了出来,对上了羽菲和苍轩炎烨。 这一出武器,包厢内的气氛就紧张了。南子可是知道苍轩炎烨是什么性格的人,为了怕他直接开打,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南子直接拦在了他们中间。 不是南子有勇气,而是他相信羽菲能把身后的那个大魔头给安抚好的。 “王哲,听清楚了,我说的是曾经,如果你的敌意那么重,或许我该走了。” 拉着苍轩炎烨,羽菲的态度也不能算好,毕竟被人拿着曾经的武器对着,这样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原本她也算是猎血师的一员,可现在,却成了血族和猎血师的混血,两边都不着边,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师弟,让他们说完再决定动不动手,也不迟啊!” 王青虽然话多,不过看问题却比王哲看得透彻,做事也没有那么鲁莽。 “苍夫人请继续。” 在两边主要人物的压制下,一触即发的战事总算是暂时放缓了,当再次坐下后,羽菲复又开口继续说道。 “为了我丈夫的事情,我才效忠于翼王,如今交易已经完成了,所以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作为猎血师,对于这些血族的异常,在听到罗杰警官说你们到来后,我才决定来找你们的。” 这几句话,一下子就将羽菲和翼王之间的关系给撇清了,当下王哲身上的敌意确实少了几分,不过这并代表着它消失了。 “你是哪族的猎血师?为什么翼王会和你做交易?”别看王青笑嘻嘻的,关键时候还是他的心思更为缜密,问出的问题也直中要害。 不过幸好之前这些问题羽菲都有想过,回答起来也并不难,只是这答案半真半假,让对方一时间也猜测不透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危害。 “b国苏氏一族,现在的‘苏羽菲’就是我,只是我必需留在这里,才让胞妹暂时代替了我的身份。” “苏氏集团?”王青皱眉,看向羽菲的眼神带上了打量,不过不一会就被苍轩炎烨给阻断了。 “没错,苏氏集团的总裁,就是我。” 苏家在猎血族的地位不高,可是每个地区的负责人和大致猎血师的情况,每个地区的猎血族人都是清楚的。 羽菲根本就不怕王青他们去查,只因她相信苏氏的那些老家伙们一定不敢揭穿自己的骗局。 让羽忻代替自己,欺瞒高级猎血师自己已经死去的这种事,一旦被查出来,罪责肯定不轻。 更何况那些老家伙们一定也不希望自己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否则他们就少了一个有用的傀儡,少了一个能和其它猎血族对比的猎血师了。 而在血族方面,那可是少了一个有力的战斗力。至于那些老家伙们究竟要如何瞒过去,这就不是羽菲所关心的事了。 “关于你是苏氏掌门人这件事,还有待验证,先来说说你们知道的关于这个区血族的事情吧。” ps:因为打算提前完结,所以剧情会加快,写得应该会不好,不过没读者看,我也不觉得要对谁感到抱歉了。 449 废弃修理厂事件 王青可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仍是怀疑羽菲的身份,不过对于能获得有用信息这件事,他可是一直放在心上,于是在不确定羽菲身份的情况下,他仍不忘说道。 “关于你是苏氏掌门人这件事,还有待验证,先来说说你们知道的关于这个区血族的事情吧。” 不过羽菲并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于是很轻易地就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给说了出来。 “当初为了剿灭血族里的叛徒,我和白衣博士接触过,他从一座古墓里抽取了被封印血族的血液,然后拿来做实验。” “而白衣博士所制造出来的血液,就好比是催化剂,能让血族的能力提升,还能让普通人类直接变异成血族,至于再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这对我们来说已经很重要了,这是我们的联络方式,不好意思,我们要先行离开了。” 当听完羽菲所说的这些消息以后,王哲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一如之前那般严肃。 而变化比较大的则是王青了,只见他原本嬉笑的脸上收起了笑容,在留下一张简单只有电话号码,甚至没有名字的名片以后,就带着王哲速速离开了包间。 留下还处于状况外的德飞和南子,与接过名片后深思的羽菲,及看到那个名片后,不知在想什么的罗杰。 与这两个只知姓名,且极为神秘的两个猎血师相处了这么久,罗杰既不知道王哲和王青住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 一直都是时间到了,他们两个人有事,或者想找他们就出现,可没有像对羽菲一样,给她那么一个只有电话号码的名片。 而羽菲,在接过名片,在记下电话码号后,就将它交给了苍轩炎烨。 这并不是普通的名片,上面有着猎血师的力量和气息,能防备一般的吸血鬼,同时也能让王哲和王青快速地找到他们。而这样的东西,还是交给苍轩炎烨保管比较妥当。 如此看来,他们是不是已经向成功迈出一步了,看来王青已经有点信任他们了吧? 捧起桌上一直未动过的咖啡,罗杰边喝着边慢缓缓地对着羽菲一字一句地说道。 “苍夫人,刚才你对王青说的话,并没有对我们警方提起过。” 果然跟过来是对的,居然还知道了这么多的消息,不过那个所谓的古墓,就显得诡异了。 这猎血师和血族的事情,罗杰在接触了王哲和王青两个猎血师后,曾经向家族打听过。 后来罗杰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关于这两个被政府隐瞒,没有被普通百姓知道的两个世族的事。 只是罗杰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着像电视上一样的猎血师和吸血鬼,而且他们就生活在自己的身边。 北区,那个在a国不一样,不受政府管制的地方,就是吸血鬼的地盘,里面居住的吸血鬼可不是一般的级别,怪不得对那个地方,罗杰一直就觉得奇怪。 不过能居住到那样地方的羽菲和苍轩炎烨,也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只是罗杰并不想惹麻烦,于是在没有查到什么和羽菲、苍轩炎烨有关的事情,他就没有想要去找这一对异国夫妇。 可罗杰没料到,今天居然是对方主动找来了,虽然明显要找的对象不是他,而是那两个猎血师。 但是在听了羽菲说的关于那个古墓和白衣博士的事情后,罗杰不能再沉默了。 就算古墓的事情不是在本国,他干预不了,但是那个白衣博士确实是在这里,而且还研制出了那么可怕的药剂,要是用到普通人类的身上,这对他们a国的市民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危害! “罗杰警官,就算我告诉你了,可是对于你们警方来说,这件事还是不能插手的,最终也得转交给当地,或者前来帮助的猎血师手里。” 猎血师和政府之间的关系,羽菲或多或少是知道一点的,在这个三个种族一起生存的世界,猎血师和政府肯定不会让危害他们生存的危险继续扩大。 至于血族方面,他们一向是高傲,轻视人类的。所以政府从来没有妄想要和他们联手,而这百年来的事实也证明,血族确实不会与人类联手。 血族没有因为政府和猎血师联手,对他们下杀手,就已经很不错了,为此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政府都不会去干预血族的事情。 只是现在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奇怪,就连血族那里都受了一些影响。 “罗杰警官,我对之前的隐瞒感到抱歉,还请你多多见谅,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和德飞警官的安全考虑,毕竟牵扯到血族的事情,就相当的棘手了。” 羽菲见罗杰听了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动静,于是进一步解释到自己为什么不和他们说关于白衣博士、关于古墓的事情。 事实上,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没有错,还有一个原因是羽菲现在必需借助罗杰的关系和王青他们打好关系,为此必需解除他们之间的哪怕任何一点点的误会。 “苍夫人考虑得周到,是我欠加考虑了。” 罗杰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既然羽菲已经给他台阶下了,他自然不会为难于羽菲,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随时随地放着冷气的苍轩炎烨在。 “以后可能还要多麻烦罗杰和德飞警官,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 目的已经达成了,羽菲浅笑,算是对今天他们三方人马会面的总结。 于是在大家都满意的情况下,羽菲、罗杰他们一行人出了咖啡厅,罗杰和德飞自然是回警局去找线索了。 而羽菲和苍轩炎烨也没有闲着,带着南子又赶去了一个有着奇怪气息的地方。 “苏姐,我们这是要干嘛啊?” 南子以为谈完之后,这事大致就算是完了,可以各回各家,各大找各妈了,可没想到羽菲却带着苍轩炎烨,还有自己,打了车,来到了一个废弃的修车厂。 难道是要买车? “南子,等会打不过,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和苍轩炎烨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羽菲对着还在状况外的南子说完后,然后就向着修车厂里面走了。 愣了愣神,南子本来是不打算跟着进去的,于他来说,自己这副身体真是没什么战斗力可言,南子真怕自己上去就是帮倒忙。 可仔细一想,自己这副身体又不是自己的,就算不能帮忙,起码关键时候还能替羽菲挡一挡吧。 于是一咬牙,南子抱着当炮灰的心态,大步跟了上去。 羽菲和苍轩炎烨找到的这个奇怪的废弃修车厂,在这个里面,有着他们两个人都熟悉的气息,血族的气息。 而且这个血族的气息还和其它的血族不同,是和当初那个白衣博士派来抓他们两个人的吸血鬼一样的。 从这个方面来想,羽菲可以猜测出,这个血族应该也是服用过了白衣博士给的药剂,而他们的目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羽菲在最初感受到这个气息,是在和罗杰谈话的时候,当时王哲和王青早都走了,两个人的气息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血族才敢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之后羽菲耐着性子我罗杰攀谈,想看这个吸血鬼是有什么目的,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可没想到他们从咖啡厅出来后,那个吸血鬼居然跑了,连带着气息都快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羽菲的嗅觉异于常人,拦了一辆车赶紧追着来,真怕就连王青和王哲那样级别的猎血师都找不到这个吸血鬼了。 “出来吧,还是要我们出手?” 完全进入修车厂后,羽菲只觉得鼻子里猛然冲进一股子的血腥味,不过她清楚地感觉出来,这不是人类的血腥味,而是动物的。 奇怪地朝着地上一个散落着各种动物尸体的角落看去,羽菲虽然放了话,可在久久没有动静后,她便想往前走一步去看个究竟。 “菲儿,我去,你呆在这里。” 只是羽菲才走了一步,就被苍轩炎烨给拉住了,只见他盯着那个角落,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苏姐,你别去,跟着我这,咱们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一下。”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南子,站到了羽菲的身后,和她的背相对着,形成了一个四个方向无死角的阵型。 “砰——” “烨!” “烨哥?” 这边由于南子是背对着苍轩炎烨的,所以他并没有看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看见前方冒了一阵白烟,其实吧都是灰尘,然后猛然从中间飞出一个人影,而他的目标是羽菲! “苏姐,快让开!” 羽菲因为担心苍轩炎烨,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个蹲下的身影上,也没有多加注意前面究竟冒出了什么东西,为此也就没有发现那个向自己飞过来的黑影。 不过南子的声音倒是惊醒了羽菲,凭着本能,她避开了那个快速向自己飞来的黑影,而原本蹲着的苍轩炎烨,也由地上站了起来。 450 被转化的守护者 “苏姐,快让开!” 不过南子的声音倒是惊醒了羽菲,凭着本能,她避开了那个快速向自己飞来的黑影,而原本蹲着的苍轩炎烨,也由地上站了起来。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对那个黑影很不利的局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没有可以逃跑的方向了,只能朝着一个口子拼死一搏。 而这会看来,只有南子那个方面是最好逃跑的,于是黑影如同预料中的一样,向着南子奔去。 嘁,没有武功真是软柿子,谁都拿我开刀啊! 南子很无语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影,心里一阵郁闷,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南子,快让开!” 见南子没有动作,倒是羽菲先急了,南子跟在她身边这么久,羽菲可没见他有什么厉害的身手。 这会的黑影可是血族啊!如果一不小心被划破一个口子,那就完了! “砰——” 羽菲已经有所动作了,但是最终她也没有赶上,可是结果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南子没有被血族给伤害,而那个刚才羽菲还惧怕的吸血鬼,居然躺倒在了地上,身体正抽搐着,看着挺怪异的。 “南子,你手里什么东西?” “呵呵,这个啊,自保神器,修伊大哥说的。” 南子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看着像枪,但威力绝对超过枪不知多少倍的武器。 修伊那家伙手里居然会有对付血族的武器,而且还给南子用? 羽菲没有去看南子得意的表情,而是带着深思表情地看向他手里的武器,不知在想着什么。 走过去,南子踢了踢不会动弹,腹部正流着黑血,小声**的吸血鬼,对着羽菲奇怪地问道,“苏姐,血族里有这么弱的吗?” 对吸血鬼,南子的了解绝对不会比羽菲多,于是他很识相地将自己的疑问给抛了出来。 在南子所见识过的吸血鬼里,都是非常强大的,就连大魔头苍轩炎烨也没有轻易出手。 可是现在南子所见到的,居然被自己随便打了一枪,居然就倒地不起了,难道不是这个吸血鬼太弱,而是自己手里的枪太厉害了? 但是修伊大哥明明说过,枪能力的大小,是由持枪人本身实力的大小决定了,这个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有多大的能力,能用这枪,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9号——” 当南子正踢着时,也过来察看情况的羽菲,突然从躺在地上的血族那里听到了自己在守护者那里的数字。 “10号?” 蹲下身,羽菲拨开那个正吐着黑色血液的吸血鬼,发现他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当初在翼王那里,羽菲一直排名第9,而第10则是不断变换着的,但是其中有一个人羽菲有印象,只因在一次任务中,他们两个人曾经联过手,算是一次比较愉快的合作。 “9号,杀了,咳咳,我吧。” 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10号守护者,在被南子的枪击中后,原本混沌的眼,终于有了一丝清明,看向羽菲时,是一片痛苦。 “你怎么会?” 虽然羽菲已经很久没有和翼王那里的守护者接触过了,但是一旦更换守护者的人员,修伊都会给每个人的邮箱发新信息。 但是在最近,羽菲并没有发现10守护者已经换人的消息,那么现在的10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咳,那个药剂,我被吸血鬼注射了。” 难受地边吐着血,10号守护者边大致地将自己的情况给说了一下,只是这一句话才说完,他的眼睛就又已经变得混浊了。 看来刚才南子给他的那一枪,已经将他的清明给用尽了,剩下的又该是吸血鬼对血的渴望了。 南子看向眼睛变得混浊的10号守护者,獠牙又出现了,往后退了一步,对上羽菲,不确定地询问着。 “苏姐,这,这要怎么办?” 这个吸血鬼明显是和羽菲认识的,一时间南子下不了决定了,不知道究竟能不能下手将他给解决了,于是便向羽菲询问起来。 “我来吧。” 对这个10号守护者,羽菲并没有多少的感情,只是要她亲手杀死一个自己认识的,从人转变为吸血鬼的异族,这种情绪挺复杂的。 不过复杂归复杂,最终羽菲还是果断地抽出了凤剑,对着躺倒在地上的吸血鬼刺了下去。 于是不一会后,原本曾经躺着吸血鬼的地方,就出现了白白灰迹。 “南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修伊。” 收起剑,羽菲看向角落那个有着动物尸体的地方,眼里夹杂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已经转变为吸血鬼了,却没有吸食人类的鲜血,而是吸食动物的,是还存有人性吗? 为什么会存有人性呢,是因为药剂的问题,还是原本作为守护者的意识让他人类的意识占据了主要作用呢? “苏姐,为什么你不直接去和修伊大哥说啊?” 南子是不介意和修伊联系,反正跑腿这种事情,对现在的他而言,是很正常的。 不过南子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羽菲不自己和修伊联系,他们直接说不是更快吗? “我不能和修伊联系,最近那两个王姓猎血师会注意我的一举一动,如果再有联系的话,那么之前做的都白费了。” 哦,那个王青和王哲啊? “明白,我这就去。” 于是南子去找修伊了,而羽菲和苍轩炎烨又回了住所,在隔天到了的时候,羽菲接到了一通意外的电话,居然是来自王青的。 “苍夫人,有空的话我们在昨天的地方,见个面,行吗?” “可以。” 虽然惊讶,不过羽菲仍是和王青约好时间,带着苍轩炎烨如期而至。 在这个昨天他们见面的地方,今天少了三个大男人,这空间无疑就变得宽敞多了。 “你们有进展了?” 羽菲进来的时候,王哲和王青都已经坐在那里了,且还替羽菲他们点好了饮料,看来是王青点的。 “是的,本家传来消息了。证实了你就是苏羽菲,现在在b国的是你的胞妹苏羽忻,而你对我们说的也是真的。” 王青一脸笑意,看来已经把羽菲当作自己人了,不过话锋一转,他又道,“老祖宗说了,苍夫人你的手上应该有一枚戒指和一对材质相同的耳坠,是吧?” “为了安全起见,还请苍夫人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好吗?” 哦,原来这个王家的老祖宗,居然还知道狄庚斯留给自己的东西啊?那么他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烨。” 没有再多问什么,羽菲直接亮出了自己隐藏在金发后的两个耳坠,然后让苍轩炎烨拿出胸前项链上的戒指,让王青看清楚。 “嗯,果然是老祖宗说的东西,苍夫人,现在在a国的吸血鬼的事情,你们还要管吗?” 见到信物后,王青的态度就更加的好了,而王哲嘛,虽然脸上表情没有变,不过眼神已经没有那么防备了,看来王家的那个老祖宗应该是有跟他们说过什么才对。 “不是已经由你们接手了吗?我们不需要插手了吧。” 一挑眉,羽菲不知道王青问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将自己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毕竟羽菲和苍轩炎烨呆在这个时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没必要再继续浪费下去了。 “嗯,老祖宗那边的意思是,如果苍夫人和苍先生方便的话,就直接先去见见老祖宗吧,毕竟老人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了。” 讲到本家的老祖宗,王青的脸上出现了担心,原先的爽朗都收敛了起来。 “可以,收拾一下,我和烨今天就可以出发了。” 王家那个老人家要见自己?而且还如此的急? 当听到王青这么说时,羽菲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她自然也就不推脱了。 “那好,机票我们买好了,我和师弟带我们去。” “那这里的事情,谁接管?” 这王青虽然之前是询问,说得好听,可是居然连机票都买了,这是算准了他们会去,还是打算用其它的办法让他们去? “哦,本家派其他人来接手了,我和师弟主要就是接待你和苍先生的,呵呵。” 这次出任务,结束得比想象当中的快,王青是很惊讶的,不过相对于这件诡异的吸血鬼事情,王青还是更加地好奇眼前这对异国夫妇,原本是猎血师的苏羽菲究竟和家里的老祖宗是什么关系。 “那好,到时候机场见。” 羽菲也不多问关于接下来是谁要来,毕竟与她无关,且知道的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只是想到去和修伊汇报的南子,羽菲不得不加一个条件,“我还要带一个人去。” “行,就是那天出现的活跃小子是吧,没问题。” 也没听羽菲说是谁,王青一口就答应了,只因家里的老祖宗交待过,无论羽菲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不管做不做得到,都要帮她完成。 这就更加的让王青好奇了,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猎血族分支的后代,居然这么得他们老祖宗的待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451 到达了王姓区域 在和王青说好后,羽菲带着苍轩炎烨就回了在北区居住的房子,在那里等南子从修伊那里回来。 结果羽菲和苍轩炎烨等到傍晚,他们好不容易才听到南子的动静。 “南子,准备一下,明天我们跟王青、王哲两个人要离开这里。” 南子一回来,羽菲立即带着苍轩炎烨去找他,结果就看见了他两眼的黑眼圈,里面居然还带着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南子?” 只是回去向修伊汇报一下关于10号守护者的情况,这南子怎么就这一惨况回来了。 “苏姐,原来城堡有结界的啊,今儿跑了一天,幸好最后看见修伊大哥了,要不然今儿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在城堡那里,南子走了快一天了,都没有看见城堡的影儿,虽然他是灵魂附着在这个身体上,但是也是会累的呀。 “苏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这奔跑的事情告一段落,南子来了精神,想到刚才羽菲告诉他要离开这里,脸上全是好奇。在这里呆的好好的,要去哪里啊。 “找王家氏族的猎血师,南子,关于10的事,修伊怎么说?” 对南子,羽菲也不打算隐瞒,不过,她更为关心的是,修伊对于10号守护者的事,是怎么个说法。 这白衣博士究竟是和什么人联手,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翼王的身上,这是公然和吸血鬼宣战吗? “哦,修伊大哥说他都没发现10号守护者不见了,而和10号一起的血族也不见了,而他们那里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缓了口气,南子才对着羽菲继续将今天从修伊那里获得的信息告诉给她听。 “不过修伊大哥说了,这件事他会好好去查一查,让我们别插手这事了。” “好,南子,你先回去准备吧。”点了点头,羽菲让南子先回去洗漱。 就算羽菲不去找王青的老祖宗,这件事情她也不会插手的,毕竟这是血族的事,与她这个既不是猎血师,也不是血族的人无关。 羽菲可不想再去惹不必要的麻烦,回到天龙大陆,才是当今最重要的事! 隔天,当羽菲和苍轩炎烨精神头十足地出现在南子的屋前时,只敲了一下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震动声。 “苏姐,你等我一会!马上就来!” “南子,王青已经在区外等了,我和烨先过去,你赶紧过来。” 一看手机上面的时间,羽菲对着南子的屋子说完,就带着苍轩炎烨先离开北区了。 这是吸血鬼的租界地,猎血师一般是不会,也不能进来的。而王青和王哲会想要进来接他们去飞机场 ,这真是超乎了羽菲的意料。 原本羽菲一直以为他们会在机场等她和苍轩炎烨的,没想到却是已经在北区外面了。 “两位,不好意思,久等了。” 当羽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王青和王哲,只不过王哲是充当司机,而王青是在那里看美女。 “没事没事,咦,苍夫人,还有一个人没到吗?” 这边正看着路边美女的王青,让王哲打开后备箱,看着苍轩炎烨把行礼给放进去后,却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那个羽菲昨天还特意提的,要带去的叫“南子”的人。 “马上就来,还请再等等。” 羽菲向着北区的方向看去,结果很满意地看到了一个抬着行礼箱,正蹦跶着朝他而来的身影。 “好,人到齐了,师弟,出发了,开车吧。” 终于等来了南子,人齐后,被当做车夫使唤的王哲,终于开车了,只是路上,同样喜欢开车的南子,开始问话了。 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南子无限好奇地问道,“王青大哥啊,你们开车去机场,那等会这车怎么办啊?” “没事,租的,到时候会有人来开回去,你还挺爱操心啊。” 拍了拍南子肩膀,本来动作流畅,嬉笑的王青,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不过只一眨眼的时间就又恢复了过来,然后继续拍着南子身体的其它部位。 “南子啊,你跟苍夫人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啊?远房亲戚,家里没人了,不就来投奔苏姐和烨哥了嘛。” 对这车子正好奇着的南子,没有想到王青会突然问起自己的身份问题,不过只顿了一会,他就很顺畅地给接上了话。 毕竟之前在和其他人接触的时候,羽菲就已经和南子想好了,都说是她的远房亲戚,至于有多远,估计也没人爱去追问了。 王青对南子身份的追问,羽菲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就继续往车窗外看去了。 王青对南子不好奇,不去追问,羽菲才会觉得奇怪呢,毕竟要带一个人去王家的大本营,没有查清身份,可是会被肃清的。 飞机场很快到了,南子和王哲完全沦落成搬运工人,行礼托运这种事情全部是由他们两个人做的。 至于苍轩炎烨呢,由羽菲看护着,不让他乱跑,省得到时候惹麻烦。 而王青嘛,则是一直跟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后面,起初羽菲觉得他是在监视他们。 可后来,羽菲发现自己错了,与其说王青在监视他们,不如说是保护,好像怕他们发生什么意外一样。 如愿地上了飞机,一坐上飞机,羽菲和苍轩炎烨就闭目休息了,这几个小时的路程,就被他们两个一路睡了过去。 当再次下飞机时,已经是下午了,而在机场的外边,已经有着两个人来接机了。 这两个猎血师的灵力非常的强大,强大到即使他们站在一堆人群里,她也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同之处。 “啊,苍夫人、苍先生,那是我两位师叔,看来老祖宗真是想见你们想得急啊。” 王青是跟在后面出来的,所以当羽菲停下来有一会后,以他这种身材,王青才好不容易探出身体,对着那两个表情严肃得和王哲有得比的看起来年轻,辈分却比自己高一截的两位师叔招手。 “师叔,我们在这!在这!” “欢迎几位的到来,王青、王哲,去开车子来。” 其中一位师叔对着羽菲他们打着招呼,另外一位以开车为由,将王青和王哲给招呼走了。 “麻烦这位师叔了,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王师尊呢?” 既然已经到了对方的地盘,羽菲知道怕也是没用了,只好见招拆招。 更何况直到现在,羽菲还没有感觉到对方有所恶意,不管怎么说,这整个猎血族,还是相当有势力的,如果真要对自己怎么样,也不用如此大费周张的。 “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带几位去见老祖宗,不会太仓促吧?” 这位现在充当引路人的王姓师叔,虽然表情一直很严肃,可是态度比之前的王哲是好多了,倒是有些让羽菲受宠若惊。 这人的能力可是相当厉害的,居然如此谦逊。 “不会,多谢。” 不再多言,羽菲轻拍了拍苍轩炎烨紧紧拽着自己手的巨掌,而南子这个时候倒是挺配合的,一句话也没有插,不知是不是被这个猎血师的气场给震住了。 这个师叔和王青他们将羽菲给带到了一处酒店,不是王氏猎血师的大本营,这倒是有些出乎了羽菲的意料。 她还以为对方会让他们直接入住王家祠堂,好让他们明天直接去见那个什么所谓的老祖宗的。 “入住手续已经办好了,王青和王哲会在这里陪几位,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们,那么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切办好后,那两个王姓师叔就要离开了,而王青和王哲则被留了下来。 “王青,这是你们王家的产业?” 羽菲跟着酒店服务生一起进了电梯,在电梯里,她问向一直喜欢喳喳呼呼,可现在却不说话的王青。 “苍夫人果然厉害,怎么发现的呢?”王青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和之前在a国的时候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标志,和气场。” 羽菲指了指电梯上的一个标志,然后比划了一下他们周围,对着王青浅笑回答道。 “苍夫人不愧是苏家的掌门人,不只观察入微,就连这么细微的气场都感受到了。” 王青对羽菲露出佩服的表情,在将羽菲给送到住房,那个服务生走了之后,他才打开话匣子。 “就和苍夫人的娘家苏家一样,我们王家也经营一些企业,这处酒店就是一个地。” 王青让王哲一起帮忙,将羽菲他们的行礼给放到地下,然后拍拍手,继续道,“不过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气场,果然是和我们王家很像的。” “今天一天多谢你们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东西放下后,羽菲对着王青、王哲他们表示了谢意。 “哦,那我也回去了啊苏姐、烨哥,说起来,今天还真是累。” 一见没事了,南子第一个附和,扭扭腰、拍拍背,觉得身上真是酸痛啊。 主要还是因为昨天在城堡里跑了一天,晚上又没得好好休息,没办法呀,修伊大哥都说了,这是来猎血族的大本营。 要是弄不好,自己被发现身份了,不只自己有麻烦,还会给姑娘和大魔头带来危险,所以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452 奇妙气氛的山林 “烨,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南子和王哲、王青他们都离开了酒店的套房以后,羽菲才问向一进这个酒店,整个人感觉都更加紧绷的苍轩炎烨。 “这里有很强的结界,是就这两天才加上的。” 苍轩炎烨伸出手,在空中虚幻了两下,然后羽菲看见他手所到之处,有一层淡淡的白光。 好奇心驱使之下,羽菲也伸手去碰了一下,结果发现,居然穿透不过去? “就是这结界?什么作用,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羽菲虽然是猎血师,可混杂着狄庚斯血液的她,现在已经算是两个种族的混血儿了,没道理苍轩炎烨这个异世人能发现奇怪的地方,而她却发现不了啊? “保护的作用,而且好像是设在人的身上,而那个人。” “是我。” 接下苍轩炎烨的话,不用他再细说,羽菲已经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是王氏家族的人,是那个老祖宗吗?” “不知道,反正只要他们对你没有恶意就好,否则。”冷哼一声,苍轩炎烨表达出了自己对羽菲的占有、欲。 “没事就好,相信明天就会有结果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羽菲心里仍有疑问,不过她知道就算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等明天了,希望明天见到那个王青口中所说的那个“老祖宗”,真的能如愿将狄庚斯的力量还给自己,让她重新开启打开异世通道的大门,带自己和烨回到天龙大陆。 美美地睡上一晚,南子总算是补好了前天晚上没睡好的觉,而羽菲和苍轩炎烨也是精神十足。 反倒是这里的主人王青和王哲,两个人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奇怪。 “苍夫人,苍先生,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带你们去见老祖宗了。” 虽是精神不济,可是王青一想到要去本家,见老祖宗,就兴奋了,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颤抖。 “王大哥,你们不会是因为兴奋,所以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吧?” 今天精神好极了的南子,一见王青、王哲两个人的样子,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眼珠子一动,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突然开口道。 “小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想当真相帝啊。” 斜睨了南子一眼,王青翻了个白眼,不过转向羽菲的时候,他脸上又是一骨子真心由内而外散发的笑脸。 “苍夫人、苍先生,真是托你们的福啊,这老祖宗我和师弟可是一直都没有见过的啊!” 怪不得,这两个人今天会精神不足的样子,看来真是激动了一个晚上。 不过这也说得过去,否则就凭王哲和王青现在在王家的实力和辈分,是没有资格见老祖宗的。 今天羽菲和苍轩炎烨坐上的仍是昨天那部车,只是还未坐进去,羽菲就感觉它和昨天明显不一样了,看来是什么厉害的猎血师在上面加了结界。 “苍夫人感觉到了吧,这样就可以隐藏我们的气息了,毕竟老祖宗的所在地,不能让太多的族人或者血族知道。” 一上车,王青就对羽菲解释这部车之所以改变,和要他们戴上眼罩的原因。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啊,昨天族里特意吩咐过,必需让你们戴上这个眼罩。” 南子的配合度真是可以颁奖了,而另外两个人嘛,羽菲是可以沟通的,但是苍轩炎烨,完全是不屑地将眼罩给丢到了一边。 这才让王青以着求救的眼神看向了羽菲,希望她能帮忙劝说一下,她这位“特别”的丈夫。 “烨,我帮你戴吧。” 羽菲看向被苍轩炎烨丢弃的眼罩,再看王青的表情,在捡了起来后,靠近苍轩炎烨道。 “菲儿,你知道这对我们而言,” “是,我知道,所以就配合一下吧。” 羽菲的纤白细指抵在苍轩炎烨的薄唇上,阻止他将继续说下去的话,转而替他把眼罩给戴上。 这并不是普通的眼罩,它也被那些猎血师施与力量,能让戴上这个眼罩的人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 这王氏猎血一族,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异常谨慎。不只在车子上下了结界,以确保外面的人不会凭借这部车找到他们所要去的地方。 同时也封印了在车上要去之人的五感,让他们不能明确地记得到底要如何才能到达。 不过,这个眼罩的作用,对于苍轩炎烨和羽菲来说,根本没用。也是因为没用,所以苍轩炎烨压根不想戴。 但是王青并不知道啊,羽菲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们,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见羽菲给苍轩炎烨戴上眼罩,他们三个人都看不见后,王青才对着王哲点了点头,让他打开导航,开始向着王氏老祖宗的所在地前进。 因为眼睛被蒙着,羽菲看不见周围,为此她的方向感倒是变得更加的好了。 他们先是上了高速,然后在大约一个小时后,经过了一个嘈杂的地方,之后就是有些崎岖的路了,在这个路上,王哲大概开车有两个多小时左右才停下来。 “好啦,到了,苍夫人请你们摘下眼罩吧。” 全程都和王哲一样高度精神集中的王青,在看到导航上指示已到达目的地后,才转过头,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说道。 “这里?” “又是山里啊?” 摘了眼罩,南子率先打开了车门,可是当他一看向眼前这云雾缭绕的大山时,不由想到了在去那个古墓时的大山,身上不由一颤。 南子真是有阴影了! “原来老祖宗在这种仙境里啊!” 和南子的害怕完全不同的是王青的赞叹之声,这座山在普通人眼里,就只是一座平凡的山。 可是但凡是有一点灵力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在这座山里环绕着多么丰厚的灵力。 这样的灵力,无论是猎血族,还是吸血鬼,都是很喜欢的,看来王氏的老祖宗倒是选择了一个好地方隐居啊。 “快走,哪里来那么多的时间感慨,老祖宗已经在等我们了!” 王哲将车给停好,并做下结界,确定不会被无意闯入这里的人发现后,才拍了拍还沉浸在美好当中的王青。 “你又知道老祖宗在等我们啦,我怎么没看到?” 被打断的王青当然不乐意啦,一挥手,摆出了当人家师兄的架子,让王哲给一边呆着去。 “王青,这下看来是你错了,你们的老祖宗确实在等我们了。” 羽菲看向原本没有任何道路的山上,不知何时,茂盛的草丛突然被分开,形成了一条能融一个人通过的道路。 “啊,还真的!老祖宗果然厉害啊!” 经羽菲这么一说,王青也发现了那条道路,此时的他,眼中和心中都是对自家祖宗的无限崇拜。 “走吧,要不老祖宗该等急了。” 王哲不再去搭理王青,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点了点头,自己打头阵,在对着新形成的道路拜了拜后,一马当先地走进了山里。 苍轩炎烨跟着,羽菲中间,南子紧随其后。而最后嘛,跟着的自然就是王青这个还没有回过神的家伙了。 羽菲他们脚下走的全是平坦的路,四周茂盛本应扎人的刺,也全收起了身上的锋芒。 这座山,从羽菲他们一进入开始,就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让人想要靠近。 而在这山里的无论是植物还是其它什么,也都很温和,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猎血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猎血师的一生,伴随的不都是无尽的杀戮,无数的血腥,可怕的血族面容吗? 什么样的猎血师,还能保有这样的心境,造就这样的地方?一路走着,羽菲看向四周的眼神带上了审视。 “师弟,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前面有什么指示吗?” 走在最后边的王青,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因在这座山里,手机居然没电了,手表也停下不会动了。 仿佛一进入这个区域,所有的时间就都静止不动了。 王青觉得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可是却没感觉到累,但是这样一直无止境的走,也不是个办法吧。 老祖宗,真住那么远吗? “就你费话那么多,该到就会到了。” 王哲扫开前面露出的杂草,脸上的表情也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回答着王青的语气也与平常不同了。 虽然走这么久的路都不觉得累,可是现在脚下的路却没有之前走的顺畅了,变得崎岖了一些,石子也多了,现在还有了阻挡自己的杂草…… 这样的变化,是不是说明了一些什么事情呢? “我说师弟啊,你这语气不对劲啊,你什么时候,啊?!” 一直低着头,麻木看着脚下的王青,抬起头来,他本来是打算越过南子他们,去找王哲问问他是什么情况的。 可王青没想到,自己一抬头,突然发现,他的面前居然没有人了?! “师弟——苍夫人——你们都去哪了啊?” 王青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站在原地,将手给放在嘴边,大声地朝着空中喊叫着。 453 原来是因果循环 “师弟——苍夫人——你们都去哪了啊?” 王青在山林里喊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反应,这山里就连一只飞禽都没有反应…… 这情况不对呀,无论如何,在这样的山林里,应该会有动物的呀?刚才不是还看见了一只小鸟吗? 王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往后一看,想向来时路看去,可这一回头,更晕了! 哪里还有什么路啊!现在王青的前面和后面,根本没有路了! 老祖宗,您老这是开玩笑,要和我们躲迷藏吗? 正当王青站在原地欲哭无泪的时候,却不知,在他的身边,其实是有人的,只是他们处于不同的平行空间,为此互相看不见罢了。 羽菲、苍轩炎烨他们这几个人,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分散到了不同的平行空间。 原本每个人都应该在一个空间,但是由于自始至终羽菲和苍轩炎烨的手都没有分开过。 为此在那股力量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很自然地就被分散到了同一个平行空间里面。 “烨,看来对方是想要让我们独自过去了。” 羽菲反应过来后,发现他们的眼前其他人消失了,而原本是在前面开启的路也不见了,变成在苍轩炎烨的右边开启了另外的一条道路。 “小心。” 苍轩炎烨保持着他一惯的作风,言简意赅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率先牵着羽菲往新开启的道路走了过去。 不管这个道路是不是有问题,羽菲和苍轩炎烨都没有选择的权利,不只是因为他们的眼前只有这么一条道路。 还有的就是羽菲和苍轩炎烨现在迫切地需要找到王青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老祖宗,需要从他那里得回狄庚斯的力量! 这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打开回到天龙大陆封印之地的关键! “烨,你感觉到恶意了吗?” 跟着苍轩炎烨一起往山道上走,羽菲看向四周好像已经静止下来,就连树木、草丛都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仿佛不再具有生命一样。 “没有。” 紧握了羽菲的手一下,苍轩炎烨似乎在感觉空气中的气流,及它散发出来的灵力,随后才缓缓给了羽菲答案。 “可能对方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跟狄庚斯的关系,又或者我和狄庚斯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羽菲想到了自己身为吸血鬼贵族的父亲。 “呵呵,狄庚斯大人的孩子,果然与众不同。” 就在羽菲深思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突然苍轩炎烨停下了,他们眼前的路不见了,换成了另外一种场景。 “王哲”正站在树的下面,脸上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悠闲表情,嘴里更是吐露出了令羽菲和苍轩炎烨惊异的话来。 “狄庚斯大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你就是王青他们口中的‘老祖宗’?你是怎么知道狄庚斯,就是我父亲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了?” 收起惊讶,羽菲面对着这个‘王哲’,她真的很不习惯。 “啊,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你们要不要过来坐着,听我讲啊?” 虽然借用着王哲身体的老祖宗是这么说的,可是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还没有动作前,他就已经开始讲了。 “我遇上狄庚斯大人时,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刚出师的猎血师,那好像是两百五十三年的事情了吧。” 两百五十三年?! 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讶。 作为一个普通人,活到一百多岁都已经是很厉害的了,可眼前这个猎血师,居然能活两百多年? “啊,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依靠狄庚斯大人的力量,严格说起来,我们一族能有今天,我能成为现在你们口中所说的老祖宗,也都是得益于狄庚斯大人给予的力量。” 羽菲和苍轩炎烨眼中的讶异,老祖宗当然是看到了,而他也好心地给他们解释了自己能活这么久时间的原因。 “那么,您还愿意将我父亲给予您的力量还给我吗?”羽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任谁拥有这样的力量,都不愿意轻易归还的。羽菲可不以为,这个老祖宗会轻易答应。 人心呐,总是贪婪的。 “呵呵,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因果循环,必是天定,就如当初狄庚斯大人知道自己会遇上一劫,爱上人类,并因此而送命一样。” “你说什么???我父亲怎么会知道他会爱上我母亲?” 当听到老祖宗说的关于狄庚斯的死因后,羽菲再也淡定不了了,要不是苍轩炎烨拉着,她肯定已经奔到了老祖宗的面前质问他了。 “血族里有一种贵族吸血鬼,他们能够预知未来的事情,又能知晓过去发生的事,这个,身为猎血师家族一员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这种能力的血族,都是被严格保护起来,在血族里的身份地位也必不低下,与地域的王都有得一拼。 “狄庚斯大人从血族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于是开始在普通人中四处奔走,只是在此之前,又遇上了我。” “父亲为什么要将力量给您?也是因为预言?” 羽菲不傻,当听完了刚才老祖宗的话后,她立即联想到狄庚斯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听了那个预言才开始的。 所以,狄庚斯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自己的力量给一个猎血师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没错,预言里提到,狄庚斯大人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里,遇上我,所以狄庚斯大人将力量给了我,并将血族里的秘术给教给了我。” “您知道为什么吗?” 听着,羽菲觉得自己好像在听故事一样,这么的离奇,却发生在自己的生父身上。 如果狄庚斯当初游历在普通人中间是有原因的,那么他给老祖宗力量,将秘术给他,应该也会有原因吧? “有,为的就是狄庚斯大人后来的子嗣,也就是他的孩子,你!” “我?!”羽菲一惊,没想到狄庚斯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自己? “没错,孩子,为的就是你。我所学的秘术,也是为了让你们得回力量后,能打开异世界的空间,安全无虞地回到那里。” 老祖宗一顿,似乎陷入了无穷的回忆,看向羽菲的眼神,带上了怀念和感谢。 “孩子,为了你,狄庚斯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来当初狄庚斯对他所做的事,他都心存感激,虽然这都是已经被预言到,就算狄庚斯不做,也必然会发生的事。 “您还可以多和我说说,关于我父亲的事吗?” 从来没有见过,却为自己做了如此多事情,最后甚至牺牲了自己性命的父亲。 羽菲突然觉得好陌生,内心产生了种名为“感动”的感情,她现在好想多知道一些关于狄庚斯的事情,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不好意思啊,孩子。关于狄庚斯大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对于狄庚斯心中有着无尽感激的老祖宗,抱歉地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摇了摇头,无奈道。 “狄庚斯大人说了,知道太多于我没有好处,知道这些已经超过了。”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可以将菲儿父亲的力量,还给我们了吗?” 苍轩炎烨可不是什么感性的人,虽然对于羽菲父亲做的事也表示感谢,可当务之急,不是回忆和惋惜过去。 “行啊,你们把耳坠和戒指带来了吧,拿过来给我。” 对着一直没有靠近过来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招了招手,老祖宗在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红血石东西后。 将它们给放到石桌上,然后也不管羽菲和苍轩炎烨,将双手给放到了上面,闭上眼,不知在做些什么了。 当老祖宗闭上眼的时候,羽菲就觉得周边的气场都变了,原本平和的氛围突然不在了,他们周围的气场变得和普通地方一样了。 但是相对而言,老祖宗那里的气场就有所变化了,好像全部的平和都向他那里聚集过去了。 这究竟是什么? 羽菲不明所以地看着老祖宗继续动作,这期间苍轩炎烨将她给拉离了对方一些,似乎怕有什么突发状况。 “好了。” 当老祖宗的双手放下之后,羽菲发现王哲脸上的红润明显减少了,而且老祖宗说话的语气也突然变得有气无力,就好像生命和精神力被抽光了。 “快过来,我还要教你们开启异时空的秘术。”对着站在远处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招了招手,老祖宗勉强地笑了笑。 “您,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当羽菲走到老祖宗的身边后,她感觉他的周围是一片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了生命力。 难道?羽菲金色的眸中眼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孩子,不用悲伤,要是没有碰到狄庚斯大人,我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现在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老祖宗发现羽菲眼底的悲伤,看开的笑了,反倒还出口安慰她道。 454 守护安定的结界 “孩子,不用悲伤,要是没有碰到狄庚斯大人,我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现在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老祖宗笑了,脸上是心意已了的轻松和释然。 “谢谢您了。” 羽菲对着老祖宗深深一鞠躬,不知为的是对这位老者的守诺,还是因为自己生父为自己所做的牺牲。 老祖宗移开视线,转而看向要跟着他学秘术的苍轩炎烨,眼底全是满意。 是一个好苗子啊,他们王氏一族几百年来,都没有出一个这么具有灵气的孩子。 不过也对,那么一个地方,又是被某种神力给庇护的这个孩子,他们王氏一族自然是不会出这么一个好苗子的。 只可惜啦,终究…… 老祖宗在心里默默一叹气,竟而摇了摇头。命由天定,万事皆是因果定数。 他无力去改变,更不会尝试去改变,否则后果会更加的严重,超出他们之前能承担的范围。 羽菲看着苍轩炎烨跟着老祖宗,一个手势一个手势地学着那个所谓的“秘术”。 看起来是挺简单的,不过羽菲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自己无法参透的地方,单是看老祖宗嘴里的喃喃自语就知道了,果然是有术语的。 这次苍轩炎烨和老祖宗学秘术的时间,比刚才老祖宗将力量输入尽血红石中用的时间长得多了。 只不过,情况有点不好,随着苍轩炎烨学秘术时间的增长,那个老祖宗的身体,就越变越透明,好像随时会消失不见…… “好了。” 当羽菲眼也不眨,随时注意着苍轩炎烨和老祖宗的动向时,“王哲”突然停了下来,对上羽菲的眼,扬唇,笑了。 “孩子,回去吧,王哲和王青会帮你们的,我终于可以去找狄庚斯大人了。” “老祖宗。” 自从老祖宗将力量归还到血红石里开始,羽菲就隐约地有所感觉了,狄庚斯的力量是维系他生命的能量源泉。 而一旦这个能量源泉消失,或者转移到其它的地方的话,那么老祖宗的生命,也必将到尽头。 能如此果断地放弃无尽的生命力,和无穷的力量,别说是个普通人了,就算是神仙恐怕也很难做到。 而这个老祖宗,却全部都放弃了,只是为了和完成当初和狄庚斯的约定。 一诺千金,世间居然还有。 “多谢!” 苍轩炎烨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变得更加耀眼,看向老祖宗带上了感激。 刚才老祖宗传授给苍轩炎烨的,不仅是当初狄庚斯教给他的秘术,随着流淌进他脑海里的,还有一些老祖宗一直留恋、不曾被封印的美好回忆。 虽然老祖宗从狄庚斯那里得到了无穷的力量和无尽的生命,可是他在这两百年里,付出的并不比他得到的少。 而关于羽菲,老祖宗间接地也帮了不少,否则她不肯定那么安然地去到天龙大陆和自己相见。 为此,就算不是刚才老祖宗教了苍轩炎烨秘术,就保护羽菲这一点,苍轩炎烨就很感激老祖宗了。 因此,这一句“感谢”,老祖宗受这无愧。 “去吧。” 一挥手,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眼前只觉得一阵风袭来,淡淡的青草味,风中有着一股咸咸的海水味,有点像盐、又有点像是泪的味道…… “他走了。” “嗯。” 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眼前又恢复成了之前所见的郁郁葱葱的茂盛草木,哪里还有什么古树、哪里还有什么老祖宗、哪里还有什么石桌。 如果不是羽菲手里还拿着两个耳坠和一个戒指,而它们似有灵性一样散发热量的话,羽菲或许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不真实的梦罢了。 “我们也走吧。” 留恋地再看向刚才那个老祖宗出现的地方,羽菲拉着苍轩炎烨的手,主动向着又重新开辟出的道路走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有命定的劫数,即使再惋惜,它的发生也不会改变,也注定改变不了什么。 就如当初她会去天龙大陆,碰上苍轩炎烨,成为天龙之女,这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巧合,全是天定的命数。 “烨,你说其他人呢,都出去了吗?” 走着,羽菲突然想到了跟他们一起进山的南子、王青和王哲,刚才那个“王哲”,老祖宗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体,在老祖宗消失后,是一定会还给王哲的。 更何况刚才老祖宗也说了,会让王青和王哲帮助他们,那么他们应该就不会有事,就是不知道南子那家伙怎么样了。 “他们都在外面,不用担心。” 苍轩炎烨安慰地拍了拍羽菲的手,将自己感知到的告诉了她。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山,真正进了山里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之前我们一起进山的画面,都是老祖宗布下的结界,是为了防止外面的猎血师和血族发现里面发生的事。” “是为了保护我们?” 老祖宗的能力,羽菲是见识过的,所以当苍轩炎烨跟她说这些时,她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好奇老祖宗要这么做的原因,为何布下结界,思来想去,羽菲最终也只能往保护他们这个方面想了。 “没错,就是为了保护我们,现在的王氏一族猎血师也不如表面看过去的和睦,他们内部也分成几派,如果不是畏惧于老祖宗的力量,恐怕早就作乱了。” 苍轩炎烨本来是不应该知道王家内部情况的,只不过现在的他,有了老祖宗的记忆,所以能清楚地将王氏猎血师内部的情况分析给羽菲听。 “这个结界是有时间限制的吧,那它能撑多久呢?” 王氏猎血师内部的分裂,这点羽菲可以想象,毕竟像苏氏那样的猎血族,都还会分派,内部还有那么多的矛盾,更何况像是王氏这种大派呢。 可是老祖宗都已经消失了,那么这个结界又能支撑多久呢,它还能保护他们这些进山的多久呢? 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老祖宗才会找年轻一年的王青和王哲,因为他们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分派的中心? “只要你父亲的力量没有完全的消失,我们没有用这三个东西去打开异时空的空间,这个保护结界就会一直留存下去。” 原本是羽菲走在最前面的,可是突然前面的道路不见了,于是苍轩炎烨停了下来,看向右侧,用着空闲的右手一挥,立即又出现了一条新的下山的道路,边走着,苍轩炎烨边解释给羽菲听。 “这个世界上,除了菲儿你和我外,不会有人知道王氏一族的老祖宗,已经消失不见,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父亲的力量吗? 皱眉,羽菲想到了她和苍轩炎烨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足半年了。 “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所以下山之后,我们立即就要去找你的胞妹——苏羽忻,现任的苏氏当家人。” 走了好一会,终于,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面前,出现了王青、王哲和南子的身影,他们三个人正呆滞地站在原地,看来正陷在结界里没有出来。 “烨,唤醒他们吧。” 都已经看见王哲他们三个人,可苍轩炎烨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且他们三个人也没有从结界中清醒过来的迹象,为此羽菲看向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的苍轩炎烨道。 “等会,你听到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了吗?” “什么?” 羽菲有些迷糊地看向一脸严肃和认真的苍轩炎烨,不知道他讲话的重点在哪里。 “关于羽忻的吗?” 看见苍轩炎烨的挑眉,羽菲立即恍然大悟,想到了刚才苍轩炎烨说的事。 “是,菲儿,你知道要获得天龙之子的全部力量,你需要对你胞妹做什么吗?” “知道。” 叹了一口气,羽菲看向苍轩炎烨隐藏在金眸里的担忧,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整张脸给靠近了苍轩炎烨的胸膛,两手圈在他的腰上,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 “天龙之子是一份纯粹的力量,我和羽忻,不应该做为双胞胎出生,当初在肚子里时,羽忻就应该死去,可是。” “只是你下不了手,从那时候起,你就心软,菲儿。” 拥紧了羽菲,苍轩炎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现在的他,已经从最初的不会安慰人,到习惯安抚羽菲了。 “菲儿,你的胞妹注定不该出生,你们两个当中,死的那个,也注定是她。” “是,我的心软,却成了伤害羽忻和我的最大利器。” 眼眶湿了,羽菲的脑海里浮现的是羽忻幼时可爱的笑脸,那般耀眼,那般羸弱,那般依赖自己…… 可是最后,自己却要动手,杀了她,取回天龙之子的力量! “一切都是天定,菲儿,即使你不杀她,她的寿命也已经尽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你当初的胞妹了。” “我知道。” 听着苍轩炎烨冷静的分析,羽菲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浸湿在了苍轩炎烨的衣物上,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而这泪,是这般的灼热,热得苍轩炎烨的金眸变得更加的暴躁,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惹得菲儿哭了! ps:遇上一个不抽烟,会煮饭的某人,最近心情好转,好像又有点想写第三部了,果然女人是善变的啊…… 455 突然的分道扬镳 “我知道。” 流着泪的羽菲,双眼紧闭,手里握着血红石的抓得更紧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从她接触到这个拥有了力量的血红石开始,羽菲就发现自己的胞妹苏羽忻,已经死了。 现在的羽忻,只是一个用着家族开发的药物维持着生命的傀儡,一个等着自己回去的真正的傀儡! 那些该死的老狐狸,为了控制自己,居然让死的羽忻这样痛苦地活着,将她的灵魂囚禁在躯体里。 如果不是因为羽忻的身体里还有着天龙之子的部分力量,在保护着她,或许正确地来说,那股力量是在等羽菲,在等她回来取回自己。 那股力量在等它真正的主人,于是现在,就连带着保护自己暂居的这个躯体。 否则以羽忻那羸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身体和灵魂早就被那药物和恶魔给折磨、侵蚀殆尽了。 所以这一次回到苏氏,就算羽菲不杀了羽忻,她也活不久了,那股力量追寻着狄庚斯残余的力量,迟早会找到它真正的主人的。 那股力量最终会舍弃羽忻的躯体,回到羽菲的身上。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么羽忻的灵魂,就将真的消失无终了。 所以,羽菲杀死羽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真正的解脱! “菲儿,别哭!” 本来苍轩炎烨想要说的是“不许哭”,可张了嘴后,他却改了口,霸道变成了无奈,和心里深深的怜惜。 “烨,我知道的,死,对羽忻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嗯。”苍轩炎烨点了点头,他知道羽菲明白那个道理,可是真正要下手的话。 到时候,就由自己来吧! “烨,唤醒他们吧。” 从苍轩炎烨的怀里抬起头,羽菲露出了坚定的笑容,她有使命在身,她的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她还有必需要做的事,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而驻足不前。 “嗯。” “啊!苏姐,烨哥,你们去哪里了啊?我怎么找,找都找不到你们啊!” “啊?!你们终于出现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南子和王青、王哲三个人同时从虚幻中清醒过来,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只不过前面两个的表情比较一致,只有王哲,他的眼底有着震惊。 “刚才你也在?” 一见王哲的样子,羽菲就想到了古树下面的那个老祖宗附身的“王哲”,难道刚才王哲是还有意识的? 这就是老祖宗所说的,要让王哲帮他们的真正原因,因为王哲知道了真相,不能不帮他们吗? 可为什么不是让王青知道真相,选择的却是王哲。在王氏家族里那么多的优秀子嗣,为什么选择的却是王哲呢? “是,你们所说的和做的,我全部看到了。” 一点头,王哲一脸的沉痛,想到了已经消失的老祖宗,他们王氏一族最为厉害的猎血师,居然就这样消失了! 如果,如果他知道,带这一对奇怪的夫妇来这里,会让老祖宗消失的话! 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阻止他们上山的。即使是杀了他们,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王哲,你对我们心怀恶意,有用吗?那是你所尊敬的老祖宗所期望你做的事吗?”嗤笑,羽菲对王哲没有一点所谓的理解之心。 他们王氏一族的老祖宗,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拥有现在的地位,那全都是因为狄庚斯给予的! 一个他们要斩尽杀绝的种族的仇人,给予了他们现在的地位! “那也别指望我会帮你们!不将你们的身份说出去,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被羽菲说中痛处的王哲,脸上一白,想来也是想到了老祖宗的所作所为,全是托了吸血鬼贵族狄庚斯的福。 “师弟,你们在说什么啊?” “就是啊,王哲兄弟,刚才你和我苏姐,烨哥在一起啊?都看到什么了?” 王青和南子,两个爱凑热闹的,一点也没有发现前面三个人的气氛不对,居然还凑过来无比好奇地问着,完全是不会看人脸色的主。 “没事,走吧,师兄。” 眼见不明就理的王青凑了过来,王哲发不了火,但是他也不能明确的和王青说,只能拉着他,远离羽菲和苍轩炎烨这几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更为可怕的是,那个蓝眸金发的女人,她居然是猎血师和吸血鬼的后人! 吸血鬼能孕育子嗣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啊!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另外那个金眸、黑发的男人,他居然是兽类幻化而成!这换做以前,就是妖怪修炼成精了,也不是好惹的主! 最后那个看似无害的叫南子的年轻人,他居然只是一个灵魂附着于人类的躯体上! 如果不是老祖宗将自己在猎血族修炼的功法全部传于自己,王哲真是穷尽几世几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但正是因为看懂了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的真实身份,王哲才更要带着王青与他们拉远距离,否则绝对会摊上大麻烦的。 “走就走,怎么这么用力啊!我说师弟,你倒是慢点啊,苍夫人他们还没有跟上来呢!” 王青没有王哲的力气大,只能被动地被拉着走,可是却频频回头,对着还没有跟上来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叫道。 “苍夫人,你们倒是快跟上来啊,否则这车走了,你们就得走下去啦!” 王青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感觉到师弟王哲他身上的疏离之气了。 以前王哲对人是不怎么热情,可是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可现在,王青与他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这么讨厌一些人。 “苏姐,那王哲兄弟,没事吧?” 南子站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后面,看着越走越远的王哲和王青两个人,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不知道刚才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姑娘和大魔头没什么表情,不过看来应该是达到了目的,找回了原有的力量源泉。 但是那个王哲猎血师是怎么回事,他难道知道了些什么内情,看着他们三个人的眼神,都带上了敌意和疏远。 “没事,只是从他们老祖宗那里获得了力量,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想要远离我们,不想惹麻烦罢了。” 苍轩炎烨是不怕走路下山,反正他有轻功,只是多了一个南子,如果不知道他是火浴南,苍轩炎烨是会考虑直接把他给丢下。 可南子是火浴南,就没办法了。既然如此,有顺风车,为什么不搭,还要走路。 更何况,苍轩炎烨不信王哲就真的不帮他们了,那个老祖宗的话,可信度可是相当高的。 那么便不能让王哲离开他们的视线,要不然,要他帮忙的时候,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呢。 “来来来,苍夫人,我们走吧,那个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一上车,王青就咋呼起来想和他们聊天,只可惜被王哲一瞪,立即噤了声。 这到底谁才是师兄啊!居然还瞪自己,刚才在山上还对自己大小声! 好吧,就算是师兄又如何,他的实力又没有师弟厉害,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哎。 “下了山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当快看见路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哲终于开口了,可是他一说话,差点没把王青给呛着。 这什么话啊! 明明族里吩咐,无论在山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去都要据实以告,而且一定要把这对夫妇加他们的表弟三个人给带回去。 “师兄,你别说话,听我的,回去我自会交待!” 看王青想插话,王哲赶紧堵上他的嘴,对上苍轩炎烨和羽菲的眼,继续道。 “一进山里我们就迷路了,下山以后,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哲的这么一句话,就是明确地告诉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给说出去。 但相对的,他们也别指望他会去帮忙!不要把他和王青师兄给扯进麻烦里,这是王哲的底线了。 “好。”苍轩炎烨和羽菲对视一眼,也不罗嗦,直接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如果不是王哲自愿的,那么强求他也没有用,更何况苍轩炎烨和羽菲一直坚信,王哲最后会自愿来帮忙的。 所以现在王哲要拒绝,他们也不着急。时间到了,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苏姐,烨哥,我们在酒店的行礼怎么办啊?” 被丢下车前,南子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看不见王哲的车影了,他才哭丧着脸,想起了他的家当。 衣物什么的就算了,可是里面还有修伊大哥给的药啊,那可千万不能丢! “你和菲儿先在这里休息两个小时,过后我会回来找你们,酒店的东西,我会带回来。” “烨,小心点,那个地方的结界很难攻克。” “烨哥,我只要那个行礼包,其它的不用也罢。”一听苍轩炎烨要回去取东西,南子眼睛顿时一亮,这样就不怕了。 大魔头有时候,还是有用处的。 456 王哲的求救电话 “南子,你的包里装了什么?” 苍轩炎烨必需回酒店拿东西,是因为那里有着修伊给他们的掩饰身上气息的药。 而南子为什么那么紧张,在苍轩炎烨走后,当她和南子两个人坐在一家咖啡屋休息的时候,羽菲终于问了。 “呃,苏姐,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啊。” 喝着咖啡的南子,没想到立即就遭到了羽菲的质问,不过幸好他之前已经想好说法了。 “哪来那么多费话,说重点。”打断南子,羽菲脸色不变,但是语气淡了不少。 不是羽菲不相信南子,实在是修伊血族的身份,不得不让她提防。这个世界,除了苍轩炎烨,羽菲真的不知道,还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于谁。 “那天帮你和烨哥拿药的时候,修伊大哥也给了我一些药,说是能提升人的实力,苏姐,你也知道我的功夫的,我真不想给你和烨哥拖后腿。” 说着,然后南子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药?! “你吃了没有?” 不知是被白衣博士的药剂给弄怕了,还是羽忻的事情产生了阴影,羽菲现在只要一听到“药”,反应就有点大了。 捉着南子的手,显得激动了。 “没,不是没到我出场的时候嘛。” “等会药给烨看一下,他说没问题了,你,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你还是别吃了。” 南子僵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幸好羽菲没有什么反应,要不然她会发现南子的手,比平常人冰了不止一两倍。 “没问题,我听苏姐的。”一笑,南子一口答应了下来。 大魔头也不会反对自己吃那个药的,因为那是让他灵魂能留在这个躯体的药,这时候还没有到,南子是必需继续服用那个药的。 反正苍轩炎烨也已经知道真相了,他肯定是帮着自己一起隐瞒羽菲的,这完全没有问题了。 交待完了以后,苍轩炎烨就独自去了王家布有结界的酒店,而羽菲和南子两个人则是待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两个小时,可一直到两个半小时过去了,可是苍轩炎烨却还是没有回来。 而且还有一件更糟糕的事,那就是羽菲和南子发现,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了不名身份的猎血师! “苏姐,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烨哥吗?” 南子借助捡东西的时候,在桌子底下对着桌子上面还在假装没有发现那些猎血师的羽菲低声问道。 “等!” 一个字,表示了羽菲的决心。 这个时候的羽菲真后悔,她不应该让苍轩炎烨独自去那个酒店的,不管怎么说,她来自猎血族,对于猎血师的手法多多少少还不清楚一些的。 跟着苍轩炎烨去酒店,无论怎么样,都还是会有些帮助的。可羽菲居然过度信赖了苍轩炎烨的能力,居然让他一个“古代人”,就那样孤身犯险地就去了那个危机重重的酒店! 是她的疏忽,对方既然派了王青和王哲“监视”他们,自然就不会掉以轻心,也不可能只派两个实力中下的猎血师,肯定还会有其他猎血师接应,又或者是监视的! 这个时候,羽菲除了担心苍轩炎烨外,也有点担心王哲和王青的处境了。 不是羽菲多心,而是她从老祖宗那里知道了王氏一族猎血师内部的问题,于是便能想到王青和王哲的处境。 王哲就算不想淌这浑水,可进了这山,就已经由不得他了。可是王哲居然还异想天开地想和他们撇清关系,就那样带着王青离开。 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王哲与他们说的话,不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多少。这样回去,还想欺瞒真相的王哲和王青,究竟会被如何对待呢? “苏姐,你手机亮了!” 从地上假装捡好了东西回来的南子,一直都坐立不安,可是既然羽菲都决定要在这里等苍轩炎烨回来了,那么南子肯定不能独自离开,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南子左顾右盼,突然发现桌子上面羽菲的手机不断亮着,于是打断了正不知神游到哪里去的羽菲。 “可能是烨!” 打开一看,羽菲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于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苍轩炎烨。 虽然苍轩炎烨对手机这东西还是挺排斥的,但不排除在关键时刻,他会想到用这东西联系自己的机率,不过这个机率显然很小。 “苏羽菲,你们在哪里?” 电话那端,羽菲听到了王哲惊慌的声音,而里面还夹杂着喧闹的声音,羽菲以着自己敏锐的听觉判断,应该是枪声! “山下的‘莫非’咖啡屋,王哲,你们那里怎么了?” 回答完以后,羽菲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惊得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王哲不能有事,他可是老祖宗钦定要帮忙他们回到b国,帮助打开封印之地的人! “族里的人根本就没相信过我和师兄,自我们一分开后,他们就派人跟踪我们了!” “你们那里什么情况,能过来吗?还是我们去哪里汇合?” 这个时候,羽菲已经没办法再去等苍轩炎烨了,如果王哲的情况危机的话,她必需先救他们。 这是取得王哲和王青信任的绝佳机会,也是让他们愿意帮忙的好时机! “机场!去机场汇合!你的手机保持通畅,到时候我和师兄再联系你们!” 一说完,王哲那里就被迫挂了电话,而羽菲则是拿着手机,脸色凝重。 “苏姐,怎么了?” 南子是没有听清楚羽菲和王哲说了什么,不过羽菲说的几句话,他全部记在了心里。 听起来那两个刚才和他们分开三个多小时,想要和他们分道扬镳的两个猎血师,好像出事了。 “南子,我去酒店找烨,你去王哲他们,他们在机场。” 羽菲低着头,手指在桌子上面动着,而嘴巴却吐露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而在羽菲离开后,南子发现原本在他们周围的几道有着强大气场的气息,也随着一起离开了。 南子目送着羽菲打车离开的身影,随后转向桌子上,看着那还没有完全干涸掉的水渍。 原本上面写着一句话,“和我说的相反”。 姑娘这是打算引那些厉害的猎血师去机场找王哲他们两个,而让自己去找大魔头啊。 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子想了想,也不知道其中的关键所在,于是招来服务生,付了钱之后,自己也出去打车,向着酒店而去。 南子知道这些猎血师有些奇怪,好像有一种能听到他和姑娘在说什么的“功夫”。他们两个的行踪,应该也是瞒不了他们这些人的。 只是姑娘却说了那样的话,还让自己和她配合,这里面是有什么原因吗? 任南子在车上想破了头脑,他也想不明白,其实羽菲只是想将这些厉害的猎血师给带离苍轩炎烨的身边罢了。 虽然王哲和王青,直到现在还是感觉不出什么厉害的地方来,如果真和这些猎血师对上了,好像也没有胜算。 但是羽菲坚信着老祖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让她相信王哲,王哲的身上是有力量的,只是可能被封印着,或者被他给强压下了,所以直到现在,他和王青的处境才会那么的被动。 事实上,这个还真被羽菲给猜中了。 王哲的身上有着他们老祖宗几百年的修为在,而他本身的意愿及天赋,让他将这些力量给顺利压制住了。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凭着王哲这几十年的修为,是不可能压制老祖宗的力量太久的,又更何况是在被族人追杀的情况下,这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在羽菲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去机场见王哲和王青师兄弟时,南子运气很好地“碰上”了苍轩炎烨。 其实不然,是苍轩炎烨顺着南子犹有的气息,找到他的。当南子看到苍轩炎烨满身是血站在自己时,他一口气差点没喘过去! “我说大魔头,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在南子的心目中,苍轩炎烨那变态的级别,已经超出常人了,见他一身是血,真是没把他给吓晕了。 “不是我的血,菲儿呢?” 在暗巷里,苍轩炎烨将南子要的包丢给他,然后四下搜索不到羽菲的身影后,身上就开始放冷气了,看向南子的眼神直接不友好了。 “那个,姑娘去找王哲和王青师兄弟了,她让我过来找你。” 幸好不是大魔头受伤,否则到时候姑娘可有得心疼和麻烦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南子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苍轩炎烨有问,他必答地赶紧回应着。 “王哲和王青怎么了?” 一听羽菲是去找王哲和王青了,苍轩炎烨就想到了之前在山下分开时,王哲那一脸坚决的样子。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态度的人,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好像是遇到麻烦了,还是他们本族的人要找他们麻烦。” ps:怪不得不允许学生早恋,果然有道理,最近遇上一个了一个哪哪都觉得暖心的男人,码字什么的都是浮云了(^_^) 457 低级血族的出现 其实南子没有说实话,他不敢告诉苍轩炎烨,自他离开后,他和羽菲就碰上了那些厉害的猎血师,为此王哲和王青会被本族的人找麻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好像是遇到麻烦了,还是他们本族的人要找他们麻烦。” “菲儿去哪里找他们了?” 苍轩炎烨甩了甩粘在身上的血液,觉得不好受地皱了皱眉,他没有想到那些猎血师,居然会操控吸血鬼来攻击他,否则自己也不会粘了这么多的血。 真是可怕的一族,居然用着自己的敌人,来对付人。 不过那种操控的办法,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感觉和他们天龙大陆蛊术很像? “苏姐说是机场,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去?” 见苍轩炎烨那“鲜血淋淋”的样子,南子好心地建议,“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你先打理一下自己吧,要不然走到哪都会引人注意的。” 听南子这么一建议,苍轩炎烨为了之后的行动方便考虑,点头答应了。 于是在苍轩炎烨和南子准备就绪,要去找羽菲和王哲他们的时候,在机场的那边,正上演着一场上了新闻的大事件。 “王青,王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遇上什么了?” 羽菲到机场的时间比王哲和王青晚,还没有到的时候,路上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无奈之下羽菲只好下车,走过去。 在半路上,羽菲就看见了机场方向冒起的阵阵白烟,那火热真是大得不得了,还有很多消防车、救护车赶过来。 当时羽菲只觉得奇怪,而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羽菲发现原本那几道很强的猎血师的气息,居然全部消失不见了! 一开始只以为是错觉的羽菲,为了确定真假,站在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仔细感应了一会,结果发现,真的不见了! 而且不见的不只是那些猎血师的气息,就连她自己独有的气息也变得微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样的疑惑,羽菲向着机场走去,避开向外边跑的人群,羽菲越往里面走,就越觉得心里发毛。 直到过去几分钟,迎面走来一个脸色惨白,脸颊上还带有鲜血,露出獠牙,长指甲还没有缩回去的血族后,羽菲身上的寒气才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 前面,有很多吸血鬼! 而且是低级的,没有判断能力,只知吸血的吸血鬼! 这种级别的吸血鬼,比血仆都还不如,一般吸血鬼是不会制造出这种低级吸血鬼的,除非是因战争需要。 高级吸血鬼制造出这种血族,再以自己强大的意识力控制对方,让他们对其它族的吸血鬼,或者他们想要攻击的目标施以毒手。 这种低级别的吸血鬼,在羽菲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只见过一回,加上这次还是第二次。 而那惟一的一次,还是因为训练,要辨别每种吸血鬼,家族的研究所里特意关押着几只。 对这些低级吸血鬼,羽菲二话不说地就抽出了凤剑,毫不留情地下了狠手。 于是羽菲所到之处,但凡是低级吸血鬼,便全部被她给消灭了。为了怕被监控器拍到,省下麻烦,羽菲还特意将帽子给套在了头上,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开始了“屠杀”。 但是越杀到最后,越靠近机场,羽菲发现这种低级的吸血鬼就越来越多,在她的身边,已经感受不到普通人类的气息了。 而在此期间,羽菲还想用自己独有的感应,去感受王哲和王青气息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地方,那就是有一大群的低级吸血鬼,全部围绕在一个地方。 本着救人的想法,羽菲向那个地方靠近,而后在那里发现了正昏迷过去的王哲,及开了结界,正全力护着王哲,灵力差不多也快到极限的王青。 在将王青和王哲两个人救出来后,羽菲劈头就是一大堆的问题,“王哲怎么会晕过去,他不是已经得到了你们老祖宗的力量了吗?” 王青和羽菲两个人,支撑着高大的王哲,避过涌动进来的人群,向着稀少人烟的地方走去,边走着,王青还得回答羽菲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进了机场之后,我们发现就出不来了,那里被本家里布下了结界。” 喘了一口气,王青继续说道:“我们出不来不打紧,本想着在里面等你们来的,可是没想到却出现了那么多低级的吸血鬼,而且他们的目标就是我和师弟!” 想到这里,王青都还觉得后怕。虽然他是猎血师,专门斩杀吸血鬼没错,可是那么多数量的吸血鬼,王青还是第一次见! “王哲是怎么晕过去的,以他的实力,不可能是因为那些低级吸血鬼吧?” 其实羽菲会这么以为,是因为王青都没有晕过去,已经承袭了他们老祖宗百年之力的王哲,那就更加没有理由会晕过去了啊! 可事实却不然,为此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为此,羽菲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师弟当然不可能因为那些低级吸血鬼晕过去,是本家的猎血师!他们居然派出了师叔级别的猎血师,三个人联手对师弟,所以师弟才会晕过去的!” 听羽菲那小看王哲的意思,王青立马激动了,好像羽菲污辱的是他一样地马上澄清道。 “那三个猎血师呢?” 很好,王哲果然继承了力量。 羽菲在心里点头,对于王哲能以一敌三个厉害的猎血师这件事,她很满意。 自己这回果然是压对宝了,回来找王哲和王青果然是正确的。只是这件事解释清楚了,羽菲对于那三个猎血师的下落,和那些低级吸血鬼的不受控制又困惑了。 “消失了。”压低了声音,王青的眼神甚至不敢看向旁边的王哲,而他的改变,羽菲发生了。 “王哲,让他们直接消失了?” 带着一点点的怀疑,但是羽菲的心里却是肯定了,王哲的力量直接将那三个猎血师烟消云散了。 “嗯。” 王青轻应一声,然后不再说话了,沉闷的气氛持续在他们三个人中间,而其中一个还昏迷着。 “王青,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而你师弟,他应该也是来不及告诉你吧。” 轻叹了一口气,羽菲决定当那个“坏人”,不管王哲是基于什么理由瞒着王青,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获得老祖宗力量这件事的,羽菲这下子都得如实地告诉王青了。 毕竟在之后的日子里,只要王青和他们一起行动,那么就一定会发现王哲的实力大增。 而羽菲相信,王哲是决定不会让王青离开他们这个队伍的。 “你师弟王哲,在进入你们老祖宗隐居的深山后,从你们老祖宗那里获得了他两百年的修为。” “哦。” 又是一声轻应,王青现在的行为,和他以往活泼的样子可是截然相反。 由此可见,王哲的转变,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王青,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在王哲杀了你们族三名厉害的猎血师后,他是再也回不到族里了,你知道吧?” 没有安慰王青低落的情绪,羽菲继续分析眼前的情势,要让王青认清现实,他是选择站在王哲和他们这一边,还是要回本家。 “知道。” 王青还是闷闷的声音,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告诉羽菲那三个猎血师消失的原因。 当时只有王青一个人在声,而后那三个猎血师就消失了,周边没有任何的人,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可以隐瞒下去,如果王哲愿意的话。 但是王青也知道,自己的师弟是什么样的性格,他肯定不会选择隐瞒的。 更何况不知道本家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会对他们痛下杀手。这本家,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回不去了…… “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羽菲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王青打断了。 “苍夫人,你就没套我话了,我是不会舍弃师弟的,更何况,就算我想回本家,你以为他们还会接受我吗?” 终于,王青说话的语气带了一丝的生机,只是里面的气愤所占成分比较大。 “王青,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是危机时刻,为了我和大家的安全,你知道的,我不得不往坏处想。” 羽菲也不恼,她确实是在套王青的话,想看他的意志有多坚决,如果他是两边倒的话,那么羽菲不介意在王哲晕迷的这段时间里,先把眼前这个隐患给解决了。 “算了,苍夫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师弟需要休息,你不会打算带着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吧?还有,你先生和你表弟呢?” 王青一旦缓过神来,脑子也跟着活跃起来了,一看羽菲的身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那个平常眼神凶悍,巴不得把她给系在腰裤上的男人居然不见了,还有那个眼神总是审视自己的小子也不见踪影了,王青立即发问了。 现在这都什么情况啊?就让一女的过来救他们两个大男人吗? 458 药剂出现的原因 “我先生和南子去酒店拿东西了,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落入你们本家手里的。” 对王青,羽菲现在已经算是比较坦然地相对了,为此说话也不再隐瞒。 “例如,隐藏你和你先生身上气息的药丸吗?” 在将王哲给放到一个暗处休息后,王青听到羽菲的实话,一点头,说了一句令她全身戒备的话。 “你怎么知道?!” 关于苍轩炎烨和自己身上用的药丸,羽菲相信除了南子和修伊知道真相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可是现在王青居然懂了,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师弟说的,自从山里下来,和你们分道扬镳之后,师弟就说你是猎血师和吸血鬼的后代,你先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让我离你们远点,以后就算不小心碰上了,也当不认识。” 当初王青听到这个事情时,真是吓了好大一跳,不过见王哲一脸的严肃,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而现在,当王青对着羽菲就那么试探的一句话后,眼见羽菲那么激烈的反应,王青知道,王哲果然没有骗自己! 不过,猎血师和吸血鬼的后代啊!这怎么可能呢? 血族是不能孕育子嗣的,直接转化一个吸血鬼还差不多,这要是能生孩子,那还得了! 纯血种的吸血鬼,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绝迹,不存在了! “没错,你师弟没有骗你,既然他都已经将话给说开了,那么我就将我们的目的,和接下去的行动也告诉你吧。” 羽菲之所以会想要告诉王青,一来是让他心里有个底,二来也是决定先拉他下水,否则还指不定王哲醒过来以后,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呢。 以王哲那种性格的人,就算不回本家,他也有可能带着王青去一个深山老林隐居,就像他们的老祖宗一样。 以王哲现在的实力,想要布下一个猎血师找不到,吸血鬼无法进入的结界,那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羽菲想要得回全部的力量,打开封印之地,这就有难度了。 时间紧迫,羽菲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我和烨必需要在时间限定里回到他的时空,而在此之前,我必需回到苏家,从我的胞妹那里找回我自己的力量,之后再打开时空封印,而这些事,都需要你师弟的帮忙。” “这是老祖宗的意思吗?” 王青在检查了王哲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体力过支晕过去以后,才抬起头看向了羽菲,很严肃、很认真地问了她一句。 “是。” “放心吧,既然是老祖宗的意思,师弟最后会答应的,虽然他可能不能接受和吸血鬼的后代合作这样的事情。” 摆了摆手,王青又恢复成了之前不正经的样子,对着羽菲眨了眨眼,“没事,我会站在你们这边的,师弟就算不答应,我也会一直在他身边‘劝’他的。” 真的只是“劝”吗? 这个时候,羽菲很怀疑王青所谓的“劝”,究竟是几个意思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结果是好的,能向着她所期望的那样发展,这样就足够了。 “王青,虽然回到天龙大陆是我和烨的最终目的,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你和王哲,必需要找出你们本家想要杀害你们的原因,而且要确保我们回去以后,你们能平安无虞地过完下辈子,否则我就算回去了,也不会安心的。” 羽菲这会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她回去封印暗龙是一件拯救了天龙大陆百姓的大事。 可是王哲和王青,他们也是两条人命,同样可贵。羽菲不能只顾自己,留下王青和王哲来承担莫虚有的罪名,又或者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挠了挠头,王青是真不知道自己和王哲被本家追杀的理由。 他们都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先出杀招了,这原因,到底要往哪里找啊? “冲着你刚才的话,看来我不帮你们,都不行了。” “啊?!师弟,你终于醒了啊!” 就在王青一头雾水,想着自己和王哲被本家下了追杀令的同时,王哲突然醒了,高兴得王青忘了他身上有伤,整个人就往他身上扑了过去,痛得王哲直皱眉头。 “师兄,你压着我伤口了!”无奈地开口,王哲推开过于热情的王青。 “啊,对不起啊师弟,我只是太激动了,哈哈。” “王哲,谢谢你的帮忙。”羽菲对上王哲的眼,道谢。 她刚才可是听到王哲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承诺过会帮自己的忙了。 “这也算是帮我自己了,不过,这都是注定的吧,从我踏入老祖宗隐居的山里开始。”一叹气,王哲才终于想明白了。 凡事皆是因查定数,王哲本以为自己可以躲开,却差点搭上了自己和师兄的命。 早知如此,当初一开始就答应,或许就不会多添了那么多无辜人的性命了。 “王哲,关于那些的低级吸血鬼,你有什么头绪吗?”王哲既然肯帮忙了,羽菲就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了。 “那是本家,实验的结果。” 眼一闭,王哲在王青好奇的眼神下,说出了自己知道的秘密。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王青的级别没有到那个地步,他并不知道这件实验研究罢了。 “什么?” “你们本家,在对吸血鬼进行研究?” 王青惊叫,而羽菲只是皱眉,关于这一点,她或多或少地能猜测到一点。 这样大规模地出现低级吸血鬼,还是在王家的地盘上,如果没有王家的准许,这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会有这样的结果,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王家默许了血族这么做,不过以血族的高傲,和刚才没有出现高级血族来看,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么便只能是另外一个可能了,虽然王青没有说,可是就刚才羽菲听到的加以猜测的话,这些低级吸血鬼是在那三个厉害的猎血师烟消云散后才失去控制,乱攻击南边的人类的。 这样的话,就可以证明,之前是由这三个猎血师在控制那些低级的吸血鬼的。 “师弟,本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王青仍是一脸不可置信,喃喃地问着王哲。 “师兄,你别忘了我伯父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可是族里的药师。”王哲嗤笑,对于王青的单纯,真是羡慕。 “本家为什么会对a国白衣博士的事情那么重视,那就是因为他们所进行的实验,和我们本家现在研究的药物很相像,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学了谁。” 拍了拍备受打击的王青,王哲很无奈也继续解释着,“本家研究的药物是为了控制吸血鬼,其中也不乏提升猎血师实力的药剂。” “可是没想到那个白衣博士,居然将这药广而使用到普通人类的身上,这事情一旦传到其它猎血族,或者血族的耳朵里,那就不得了。” “原来如此。” 直到现在,羽菲才知道王家之所以会如此重视这件事的原因。这件事如果被其它的猎血族和血族发现的话,那么王氏一族,就将遭到灭门的危机! 这种逆天的实验,相信其它猎血族都在做,或许血族也在进行。可是谁也没有流露到世面上,也没有危害到正常的社会秩序。 但是王家,却出了白衣博士这么一个纰漏。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王家必需在事情演变得更加严重前,赶紧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否则事情就真的难了了。 王家一族被灭还是小事,万一这其中引起了猎血族和血族的纷争,那就麻烦了。 “师弟,那他们之所以要杀我们灭口,是因为你知道了太多吗?”还处于惊愕中的王青,在咽了咽口水后,又转向王哲求证道。 “也不只是因为这样,我们和苍夫人夫妇走得太近,又放了他们,这种种原因加起来,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如果让家族里的人知道自己从老祖宗那里获得了两百多年的修为,那么自己就更加得死了…… 这句话,王哲没有说出来,不过羽菲却是明白的。王哲突然暴增的实力,那是多少猎血师梦寐以求的力量啊! 王哲看向羽菲了然的眼神,也不打算继续解释了。反正他们能懂就好,至于王青的话,还是不知道的好一些,省得到时候又惹了更多的麻烦。 王哲醒过来后,感受到了周围的气场,突然发现低级吸血鬼的行动在被控制着,于是立即对着羽菲和王青道。 “走吧,别待在这里了,那些低级吸血鬼一旦被控制住,我们的气息就会被发现了。” “王哲,你能知道烨和南子现在在哪里吗?我之前让他们去酒店拿东西了。” 这会儿,羽菲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了。不过找到苍轩炎烨和南子,让他们几个人汇合,这是当务之急,肯定没有错。 “嗯,他们在赶来机场的路上,顺着这个方向,我们应该能碰上。” 459 还没学会的结界 “嗯,他们在赶来机场的路上,顺着这个方向,我们应该能碰上。” 动了动身子,王哲感觉整个人精气十足,之前那种被力量压制,没有办法伸展的感觉,已经不见了。 “这个方向,没错吧?” 羽菲的灵力因为前方太多低级吸血鬼的原因,被压制住了不少,感知方面的能力现在已经丧失了不少。 再加上王哲可是有着他们老祖宗两百多年的修为,这会子,羽菲自然是比较相信他的。 “没错,就这里。”一点头,王哲给了羽菲肯定的答案。 “那就赶紧走吧,师弟,我感觉身后阴森森的,也不知道那些低级的吸血鬼什么时候会跟过来!” 一听王哲这么说,王青哆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后向后看了看,脸上是一股子的后怕。 当确定好了方向后,羽菲和王哲师兄弟就向着这方向走了,期间为了怕和苍轩炎烨他们错过,都没乘坐什么交通工具,主要也是这里现在交通实在是太拥堵了,车子根本动不了。 而且王哲也说了,苍轩炎烨和南子的移动速度挺快的,估计是搭乘着车子,但是只要到了这个事故范围内,那就不可能再移动的那么快了。 虽然王哲能够感受到苍轩炎烨和南子的气息,但是细微的差距,还是有可能让他们错开的,为此慢慢走,反而比较不会错开彼此。 只是对于这点,从和羽菲他们分开后,就一直处于奔波状态的王青,有些受不了了。 “师弟,真的不能找一点交通工具代步吗?我今儿可是又累又饿啊,要不我们在这里等苍夫人的先生和表弟怎么样?” “嗯,王哲,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羽菲不是不累,只是她现在的心神全部在苍轩炎烨的身上,但是考虑到王哲和王青两个人的状况,她犹豫之后同意了王青的话。 王哲现在可以说是他们几个人中的主力军,要是王哲出了什么事,或者体力不支的话,那到时候就亏大了。 “也行,你先生和表弟,如果照着现在这个速度来的话,应该会经过这里,我们进去那家店等一等也好。” 王哲站在原地,认真地运用新获得的能力感受了一下苍轩炎烨和南子的气息,发现他们两个的移动速度仍没变,且方向也没有改变。 “那走吧。” 羽菲和王哲他们进的是一家装修不错的休闲甜点店,虽然王青是不爱吃甜食,不过总比饿着好。 于是在王青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后,羽菲喝着饮料,就坐在显眼的玻璃窗户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看是否能看见苍轩炎烨他们经过的身影。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左右,王青已经吃饱了 ,而羽菲心里则是越想越不安,看向王哲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冷静和沉着。 “为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还没有来?” 因为之前王哲有说过,照着苍轩炎烨他们那样的速度,来这里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可现在居然没见着他们两个人的人影,这就奇怪了。 “就在那里。” 对于羽菲的疑问,王哲显然也有了同感,他指了其中一个方向,然后在王青的追问下,继续解释道。 “苍先生和你表弟三分钟前就已经快到了,可是却在那里停留了,那里的气息一开始比较乱,可是之后就没有了,应该是布下了结界。”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啊!” 放下手里的咖啡,王青一个激动,就拉着王哲,想要过去帮忙苍轩炎烨和南子,看来他已经完全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同伴了。 “有结界,说明对方的实力不一般,我们要小心,不能这么冲动!” 当听到苍轩炎烨已经到了,却因为什么原因被留在了对面,没有过来时,羽菲的心情是很激动的。 羽菲想要过去帮忙,可是一听到王哲口里说的“结界”,她就知道对方的实力不能小瞧了。 如果过去只是帮倒忙,不能将南子和苍轩炎烨全身而退地给救出来,那么他们过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嗯,苍夫人说得对,师兄,你别那么冲动,跟我来。” 原本王哲以为冲动想要过去救人的会是羽菲,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冷静,那可是她的丈夫和表弟,至亲之人呐。 这猎血族和吸血鬼的后代,果然不一样! 王哲先去付了帐,然后带着羽菲和王青向着苍轩炎烨他们那边去。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羽菲就越来越感觉到了苍轩炎烨的气息,不过气息有些紊乱,似乎不是纯粹的苍轩炎烨的气息,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些羽菲既觉得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 “啊!我看到了!怎么回事啊,居然会有白虎出现在市区!从动物园出来的?!” 越走越近后,不只羽菲感觉到了苍轩炎烨白虎的气息,而王青和王哲,也看到了苍轩炎烨兽化后的白虎形态! 惊得王青差点失声尖叫,他只在动物园和电视里面看到过大虎这种动物,而且还是这种体型巨大,彪悍厉害的,那就更加的没有了。 动物园里的那可是失去了野性,温驯得很。电视上的嘛,那也是不如眼前这一头啊! “苍夫人,那是你先生?!” 王哲皱眉,虽然自从山上下来,获得了老祖宗的力量后,他就知道了苍轩炎烨不是普通的人,可是眼前这只体型巨大、彪悍的大虎,还真是惊呆了王哲。 “是,烨受了蛊咒,所以才会如此。” 不知道苍轩炎烨为何会兽化成白虎形态的羽菲,看向里面的战局,眼底是无尽的担忧。 “王哲,你有办法进去吗?烨好像不对劲!” 越看,羽菲就越心惊,再也保持不了冷静,抓着王哲的手就是一阵急问。 “凭借老祖宗的修为,应该是可以打破这个结界的,可是我还没有学会!” 王哲讲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也不好意思了,关键时候,他真是掉链子了。 “那还有其它什么办法,可以打开结界的?” 羽菲也是一阵无语,她真是没有想到王哲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不是因为修为不够,而是因为不会…… “苍夫人,你能让你的表弟弄一点血到北方位的结界吗?那样我还能想办法打开结界!” 想了一会,王哲才总算从自己已知的办法里面,找到一种他会的打破结界的办法,不过这办法也是有风险的,他之前完全没有试过! “我试试!” 听到王哲一说,羽菲才分了心去看了一下南子的情况,结果发现,他居然坐在一边,而且身上还是透明的! “南子?!” 惊异的,羽菲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结界里面的人发现了,就直直向着南子所在的最近的路线走了过去。 而南子不负众望的发现了自己,张嘴就想说话,可是却吐出了一大滩的黑血,看得羽菲触目惊心。 “王哲,南子受伤了!他的血,不是红色的!怎么办,还能打开结界吗?他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没事,要的只是他的血,不管有没有中毒,他只是一个灵魂,换一个身体就没事了。” 斜睨了羽菲一眼,王哲开始静心布破解结界的阵法,而王青则在旁边替他守着,以防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例如遇上低级吸血鬼之类的。 “灵魂?!” “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等我们脱离了险境,再详谈!”闭眼,王哲坐在了地上,不再继续开口说话。 而羽菲则是收起惊异,开始看向朝着她看的南子,大张着口,再加上夸张的动作,将“划开血,滴到北方的结界”这个意思给清楚地表达到出来。 不知是南子的领悟能力超强,还是羽菲的表演实在到位,反正最后南子是如了他们意地将嘴里的血,给吐到了北方的位置上。 其实吧,这个结界,是外界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而里面,听得到外面的声音。 也就是因为如此,被迫兽化的白虎在听到羽菲的声音后,显得更加的焦躁了。 苍轩炎烨可没忘记刚才这些人将他们给困在了时,说的那句话,“用他们两个,把那个杂种给引过来”。 也就是因为这些猎血师的嚣张态度和他们所说的话,让苍轩炎烨没有禁受住怒气,在他们的故意为之下,兽化成了白虎。 “师兄,那个杂种过来了!” 当结界里面的猎血师,发现他们所等待的目标羽菲出现了后,声音都变了。 “可是这畜牲不好对付啊!师兄,怎么办?” 另外一个猎血师也发现了羽菲他们的出现,但是白虎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让他们没办法立即就去抓羽菲。 “师兄,那个杂种的身边还跟着两个猎血师,其中一个实力还不弱,怎么处理?” 这次来抓羽菲的猎血师,总共派出了五个人,他们全部蒙着脸,一身的黑,不过他们全部都以对付白虎的那个最为高大的猎血师为首。 460 你死我亡新解释 “师兄,那个杂种的身边还跟着两个猎血师,其中一个实力还不弱,怎么处理?” “你们三个去抓那混血,五,留下来帮忙我牵制这畜牲!” 为首的师兄,冷冷看了羽菲和王哲他们一眼,然后对着身边的同伴下了指令。 “是。” “好咧,师兄,我们去啦。” 为首的黑衣猎血师一说完,其他三个猎血师就迫不及待地退出了结界,向着他们的终极目标奔去。 家主可是说了,如果这次能把这个混血给带回去,就给他们提升修为的药,并提高他们在家族的职位!这可是无限的诱惑啊! “王哲,他们出来三个人了!你结界打开没有?” 突然迸出三个猎血师来,羽菲顿觉不妙,不过在结界没有打开的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其它办法。 “你们两个去对付那个猎血师,我去抓混血!” 当三个猎血师一出来后,就立即分配好了工作,两个奔着王哲和王青去了,另外一个就向着羽菲去了。 而在同时,王哲终于睁开眼了,眼神犀利如刀,看得那两个猎血师不由后退了一步。 “苍夫人,结界打开了,你去吧,这里我来。” “还有我呢,苍夫人,放心去找你先生吧。” 一直被忽视的王青,这会也蹿了出来,拍着胸膛,对着羽菲一笑,露出他的两排白牙。 “小心,他们身上的气,不对。” 羽菲也不跟王哲和王青客气,一点头,自己就由王哲的身边向着结界里面跑了去,而另外三个猎血师,则被王哲全部给挡了下来。 瞟了一眼王哲,羽菲大为惊叹,他们老祖宗两百年的修为,果然不是盖的呀。 “啊,二,怎么办,那个混血跑了!” 一见羽菲跑了,那三个猎血师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他们获得荣华富贵的“活宝”啊! “那就留给师兄吧,反正咱们五个的任务是一样的,只要完成了就好。” 那个被叫做“二”的猎血师,本来也是打算去追羽菲的,可是被王哲和王青拦住了,无奈之下只得对着身边的同伴这么说。 幸好这个任务是五人一组,只看结果,而不是互相争抢,否则那他们五个人可不得争得头破血流。 “这是我们王家的势力范围,你们是哪族的猎血师?” 虽然王哲和王青已经被本家追杀,并已经是明确放弃的目标了,但是就眼前这些猎血师的行头来看,王哲可以断定,他们不是本家的人。 “虽然等会你们就是会死人了,不过我们也不想告诉你们太多,更何况你这样拖延时间,有意思吗?” 那个叫“二”的猎血师,看向王哲的眼神非常的不屑,对于他这拖延时间的战术直接就给戳破了。 “那你还和我师弟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呀,直接开打不就好了吗?” 这二号猎血师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好了,看得王青都忍不住吐槽。想显摆自己就算了,他师弟完全没有要拖延时间的意思好不好,只是想打探他们的底细而已。 “哈,二,你被看不起啦。” “行啦,做正事,小心等会师兄开骂了。” 那边另外两个猎血师抬着杠,王哲早就不抱任何指望地开始准备“偷袭”了。 没错,就是偷袭! 如果单比修为的的话,没错,是王哲更胜一筹,可前提是王哲他能运用自如。 现在的王哲,就好比有着火力强大的重型武器,可是他却不会用,那么这高科技的武器在王哲的手里,与废品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王哲所施展的,都还只是当初在王家学到的最为基本的猎血师术法。 “二,这小子,是花瓶啊?” 过了七八招后,其中一个黑衣猎血师突然发现,王哲的招式很普通,与他身上所流露出来的修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这都什么情况呀?! “小心他耍诈!” 另外一个黑衣猎血师就比较谨慎了,虽然王哲看过去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他身上的修为,总不可能是摆设吧。 这边王青在心里暗笑,对方是害怕于师弟身上从老祖宗那里获得的修为啊,怪不得不敢出大招。 而王哲呢,则是心里在叫苦,就他这样的,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真希望苍夫人和她先生快点出来,顺便再帮忙一下,就更好了! 另外一头,结界里面,被王哲指望着过来帮忙的羽菲呢,她的情况,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 羽菲一进去以后,这个情况超出了那两个留下来对抗白虎的猎血师的预料。 但是基于白虎的厉害和不稳定,他们两个也没有办法抽出手来抓羽菲。 而羽菲进来后的第一件事,在确定白虎暂时还稳得住后,就先奔向了南子,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质问。 “你是谁?为什么王哲说你只是一个灵魂?” 对于苍轩炎烨会遇上这几个厉害的猎血师这件事,羽菲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怪异了。 难道是南子,这个修伊派来的“人”有问题吗? “姑娘,我是火浴南,你先去帮大魔头吧,这件事,我们脱险以后,我会如数告诉你实情的。” 灵魂已经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躯体的火浴南,这个时候苦笑着将自己一直想瞒着羽菲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没想到啊,终究是差一步,对方居然会利用自己的身份,来牵制苍轩炎烨! “好,我信你!” 火浴南的一句“姑娘”,这特殊的叫法,让羽菲一下子就相信了他,这种叫法,不管是在天龙大陆,还是这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会叫的…… “烨,不用留活口。” 将南子给放到一边,确定他不会马上断气以后,羽菲走向以一虎之力抵抗两个猎血师的白虎。 “混血,你口气倒是挺大的啊?” 为首的猎血师,在发现羽菲走到白虎身边,且并没有被它一爪子给挥开,还狂妄的放话后,本就小的眼睛,顿时变得更小了。 “不用说废话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哪一派的人,也不想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既然你们会来抓我,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吧。” 抽出凤剑,羽菲不再哆嗦,直拉向着其中一个猎血师走去。 为什么会选择他呢,主要是因为羽菲看出厉害的只有这个为首的猎血师,而他现在正被白虎给牵制住了。 那么,她只要从旁一一击破就可以了! “师兄,这个杂种我来解决!” 羽菲的意图,那个猎血师已经发现了。收手后,他就一对一的和羽菲对上了。 “吼吼吼——吼吼吼——” 这边羽菲正和猎血师打得激烈,白虎和为首师兄那里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一人一虎是旗鼓相当的,但是羽菲那边打得愈激烈,白虎这边的实力就变得愈强,白虎身边的赤色光芒就越加的耀眼。 以致为首的猎血师,在喷出一口鲜血后,就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哇塞,师弟,这是驯兽师吧,哪里是猎血师啊?吸血鬼难道还会这个?” 当结界被打开,王青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地上跪着一个,躺着一个,然后还有惟一一个站着的人和白虎后,脸上是满满的惊叹。 “师兄,你,小心点!” 运用自身修为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的王哲,在险险避开对方的致命一击后,赶紧去拉开正晃神的王青。 在刚把王青拉开后,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小截的头发,看得王哲脸色泛青。 “你猪啊!这种情况还敢晃神,我要是不拉你,你的头就落地了!” “师弟,我知道错了,可是,你看,驯兽师来啦~~~” 脸上发白一下后,王青又来了精神,看着走向他们的白虎和羽菲,两眼泛着光! “怎么样,里面的两个解决了吗?” 叹了口气,王哲拒绝和王青继续沟通下去,转而看向羽菲,及她身边的白虎,问道里面的情况。 “只死了一个,另外一个经脉好像断了,看你这里情况不太好,所以烨打算先过来帮忙。” 摸了摸白虎毛茸茸的脑袋,羽菲指了指里面跪着的和躺倒在地的猎血师。 “该死,你们居然杀了五!” 外边对抗着王哲的三个猎血师,没想到这才一会的时间,里面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动。 他们里面修为最厉害的师兄,居然伤了经脉,而五,则是死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哪里有规定一定要你们赢啊?” 相比于剩下的三个猎血师的气愤,王青则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说的话差点没把他们三个给气吐血。 “二,别和他们废话了,你们先拦着,我去看看师兄的情况!” 最为厉害的主力军受了重伤,他们已经没有了胜算,不管是为了任务,还是为了下次做准备,他们都必需先去看看为首猎血师的情况。 “苍夫人,怎么样,要不要留活口啊?” 眼见其中一个猎血师要赶过去,王哲拦下了他,然后无视地问着那边的羽菲。 461 穿越时空的灵魂 “苍夫人,怎么样,要不要留活口啊?” “吼吼吼——吼吼吼——” 羽菲还没有回答王哲,她身边的白虎已经亮出了爪子,不用听得懂它的话,王哲也已经知道它的意思了。 “嗯,我想我懂了,就那么办吧,我也不希望他们都活着。” 王哲刚才所展示的力量,已经超出了自己和对方的预期。这件事如果被他们回报回去的话,那么以后麻烦就真的是无穷了。 但是基于这件事是由羽菲和苍轩炎烨决定的,为此王哲才礼貌地问一下,他本以为对方会想要留下一个活口来问一下情况的。 接下来,在王青目瞪口呆,南子的微笑下,两个人一只白虎合力将三个猎血师全部放倒了,最后剩下的就那么一个为首的猎血师了。 “等等,你们真的不问情况了嘛?这个明显没有反抗之力了呀。” 当王哲打算结束为首猎血师的性命时,王青抓住自家师弟的手,看向在那里和白虎“秀恩爱”的羽菲。 现在这么有利的情况,他们真的要杀了他,不问一下情况了吗? “他不会说的,省省吧,再不解决他,等会本家的人就赶过来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有时间离开吗?” 轻轻甩开王青的手,王哲手起手落,就这样轻易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 “好吧。” 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为首猎血师,王青挠了挠脑袋,知道自己确实太单纯了。 “苍夫人,你先生不能变回来了吗?” 这件事情一过去,王青立即转移了视线,看着白虎,两眼仍是冒光,好想摸一摸啊,不过应该会被咬吧…… “暂时没有办法了,烨,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这里的气场和我们,不合。” 叹了口气,羽菲也很无奈。带着白虎这样一个大目标,他们要怎么避开王家猎血师的追踪啊。 “姑娘,咳,我的包里有药,蓝色盒子那个,咳,给大魔头吃,就行了。” 好像已经被遗忘了的南子,边咳着血,边将自己的包给拿了出来。 “修伊给的?” 拿过药,羽菲给白虎闻了一下,结果这大家伙倒好,一下子吞了下去,急得羽菲立即拍了它的头一下。 “没叫你吃啊,吐出来,快!” “姑娘,不会有事的啦,你就别拍大魔头了。” 在那边看着这一幕的南子,差点没呛着,这药也不是毒药啊,至于这样吗? 亏得这是羽菲,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这白虎不得一口咬死对方啊。 “吼——” 叫了一声,接着白光一闪,白虎不见了,倒是多了一个浑身赤、裸的修长男人。 “衣服,衣服在哪里?” 反应过来的羽菲,立即去找背包,掏出里面的衣服,让苍轩炎烨先穿起来,要不真是在碍风化了。 “火浴南,你还能走吗?” 将苍轩炎烨给搞定后,羽菲走向了勉强站起来的“南子”,也就是灵魂寄居者——火浴南。 “勉强,走吧,姑娘。” 一说完,王青倒是自动自发地过去扶南子了。看了下时间,和地上的几个已经死去的猎血师,王哲对着羽菲点了点头。 “走吧。” 于是一行人就如来时一样匆匆地离开了,别说那几个猎血师布下的结界还真是好用,刚才那么激烈的打斗,居然都没有引起附近居民和行人的注意。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普通人是注意不到这个地方的不寻常之处,但是在机场那里的猎血师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的。 为此,王哲他们真是抓紧了时间赶紧跑路。 只走了十几分钟之后,王哲就拦了一部车,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办法,居然就让对方同意他把车给开走了。 在车上,王青开车,王哲坐在副驾驶座,后面坐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 这会南子总算有时间说他之所以能来到现代的奇遇了,事情其实要讲起来,也不复杂。 就是翼王在救白虎的时候,“顺手”捡了粘在它身上的一个灵魂,而他就是火浴南。 也是直到苍轩炎烨恢复了记忆,火浴南才好不容易适应了现在这个身体,才能帮羽菲和苍轩炎烨。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听完后,羽菲直中要害,如果有一个熟人在身边,羽菲反倒觉得是一件好事,那么火浴南为什么不实话告诉她呢? “姑娘,我只有灵魂,无论是在这个时空,还是回到天龙大陆。” 南子露出火浴南经常露出的招牌笑容,对上羽菲疑惑的眼睛,笑得很灿烂,可是脱口而出的话,却让羽菲心里一震。 所以,没有躯体的火浴南,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永不复见,是吗? “菲儿。” 苍轩炎烨不擅长安慰人,可是羽菲情绪的细微波动,她那浅浅的不易察觉的悲伤,他感受到了。 “火浴南,我,” “姑娘,你别难过呀,不想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火浴南往后挪了一下,缩了缩脑袋,不敢去看苍轩炎烨的眼睛,他又不是故意要让羽菲伤心的。 “修伊大哥说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重新找一个躯体重生,只是不可能是原来的自己罢了,毕竟我的身体早在当时的时空隧道里就已经被绞碎了,能保住灵魂已经很了不起了。” 为了缓解车上的沉闷氛围,火浴南将修伊告诉他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了羽菲听,只不过这中间,他有一些没有讲。 在天龙大陆没有人能有翼王的能力,让火浴南附身到一个躯体上,而且也不见得适应性会这么好。 所以火浴南想要重生的机率,是微乎其微的…… “苍夫人,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一听王哲的话,羽菲看向他的眼神马上带上了不相信。这实在不怪羽菲,明明刚才连打开一个结界,王哲都是连猜带蒙的…… “那个,老祖宗的记忆,随着我不断运用他的修为,有部分的记忆慢慢在我脑海里浮现了。” 王哲估计也是想到了刚才的窘样,为此脸红了一下,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之后他就又恢复成了以前的严肃样子。 “你的表弟灵魂可以借由没有灵魂的躯体复活,但是这个躯体磁场又要和他相合,这个概率可能不见得有多高。” “再来是这个术法,如果你们要回到过去去实施的话,那么以苍夫人你的资质,应该是可以的,找个时间我可以将这个术法告诉你。” “有什么后遗症吗?”皱眉,羽菲可不以为这么简单就能将火浴南给复活了。 “躯体磁场不符,你就又得换,但是灵魂附身次数是有限的。本来在你们那里,想要让你表弟附身一次都是不可能的,不过谁让你是吸血鬼和猎血师的后代,所以,这个硬件条件就有了。” “而最后这个条件,才是最难的,否则你要去哪里找一个像翼王那样实力强大的吸血鬼王,又或者是像老祖宗一样修为几百年的猎血师啊。” 讲到最后,王哲已经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羽菲了。这个吸血鬼和猎血师的混血,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那之后你教我术法吧。” 一听王哲这么讲,羽菲才总算安了心,果然是不好施的术法,前提条件还那么的多。 不过,幸好。所有的条件她都可以办到,只是附身找躯体时一定要谨慎,毕竟这个机会是有限制的! “苍夫人,你们是要回苏氏,找你胞妹是吧?” 南子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下子王哲终于回归正题,想到羽菲的下一步。 “是,你想到办法了?” 对于回去找羽忻这件事,羽菲心里是排斥的,可是,她又知道,这是必需,也一定要做的事,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羽忻。 羽忻那样活着,与活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先去市区,查一下她的行程,然后,直接绑架走吧。” 王哲办事,一向是直接了当,他说这个提议,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确实是最佳办法。 苏羽忻现在顶着的是“苏羽菲”的名字,用的也是她的身份,被苏家周密保护着,想要接近她,和她好好说话那可能性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所以简单,却又粗暴有用的办法,就是绑架了!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齐子恒,从他那里入手。” 羽忻痛恨自己的表情在羽菲的脑海里闪现,而这件事情的导火索,就是齐子恒,羽菲当初由家族安排的未婚夫! “行,那先乔装一下,我再布一下结界,你们那个吸血鬼贵族给的药,记得按时吃。” 把手机拿出来,王哲将齐子恒的个人信息全部查了出来,然后继续说出下步应该怎么做。 “齐子恒,下周三会去参加拍卖会,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苍夫人得隐藏好,南子和师兄放风,我和苍先生去抓齐子恒,计划暂定如此,有意见赶紧提!” 462 顺利捕获齐子恒 “齐子恒,下周三会去参加拍卖会,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苍夫人得隐藏好,南子和师兄放风,我和苍先生去抓齐子恒,计划暂定如此,有意见赶紧提!” “没有。” “没有。” “按你说的做吧。” 王青和南子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什么实力,他们清楚,对齐子恒的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多有意见。 而羽菲,她的回答就代表了苍轩炎烨,于是王哲的这个计划,可以算是全票通过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等周三的这段时间里,王哲好好练习了一下老祖宗传给自己的力量,加上以前在本家里学过的术法,这才短短几天过去,无论是实力还是其它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而王青也没有闲着,事实上,是他无法闲着,王哲在提升自己的同时,也拉着王青一起修习。 这短短的几天对于王青来说,真是痛并快乐着,这力量提升他是很高兴啦,可是付出的代价,真是太惨啦。 “苍夫人,你救救我吧,明晚就要去找齐子恒了,可是师弟说还要训练!” 累得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的王青,苦着脸,向着租住套房沙发上正和苍轩炎烨研究地形图的羽菲诉苦道。 这里,要说还有谁能够让王哲听进话的话,那么就只有羽菲一个人了。 苍轩炎烨虽然是气势足,可是没有羽菲在的地方,他冷得跟冰块一样,更是将沉默是金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至于南子,自从揭露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是从异时空过来的灵魂后,他就被苍轩炎烨勒令去学一些什么东西了,日子不比现在的王青好过,两个人如果一个人是难哥的话,那么一个就是难弟了。 “那就更要训练了,否则明晚失手怎么办,放心,我会和王哲说的,让你早点休息,明早睡迟一点,去吧。” 一挥手,羽菲连头都没有抬,说出那么一溜的话,让王青郁闷得想去撞豆腐。 这有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啊,师弟一认真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观念啊! “烨,你到底让南子学什么东西了?” 王青被王哲拉走后,羽菲又和苍轩炎烨研究了一下地形图,突然想起了之前也和她抱怨过要休息的火浴南。 “灵魂该学的东西,以后回到天龙大陆他也得学,不如现在就学会。” 自苍轩炎烨在那个古墓醒来后,就和王哲一样,记忆里总有一些奇怪,却非常有用的记忆涌现出来。 就如之前,突然感受到了适用于南子的古籍法子,于是苍轩炎烨有股脑子地就抓着南子,全部讲给他听,让他记录下来,并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那些古法。 “烨,我们,会回去的吧?” 拉着苍轩炎烨的手,这几天里忙得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后续问题的羽菲,莫名的感伤,心情也变得极为复杂。 回到天龙大陆封印暗龙,这是羽菲必需,也一定要做的事。可是要回去的话,就一定要从羽忻身上取回原有的力量,而自己一旦取回力量,那羽忻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双手捧着羽菲的脸颊,苍轩炎烨让她湛蓝带着水光的眼对着自己,面无表情地问着她。 “菲儿,你想让她行尸走肉的活着?最后连灵魂都消失无踪?” 深吸一口气,羽菲眼眨也不眨地对上苍轩炎烨的金眸,然后无声地落下了泪,哑着嗓子回答。 “烨,我知道的。” 羽忻如今这样活着,和死人并没有区别。如果母亲还在世,也一定不愿意看见羽忻这样活在世上! 那么,恶人,便由自己做吧。如果当初在母亲肚子里时,她能果断一点,直接将羽忻给吞噬,那么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痛苦了吧……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抹去羽菲脸颊上的泪珠,苍轩炎烨的金色眸子闪过一抹杀意。 不管羽忻之于羽菲是何意义,对于妨碍到他,危害到羽菲的人,苍轩炎烨对付对方的永远是一招最为有效且快速的法子。 “不用,还是由我来吧。” 本来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越临近,羽菲越迟疑,为此才有了现在的犹豫不绝。 隔天,拍卖会还没有开始,王哲就已经带着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去了拍卖会场。 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拍卖会前不好动手,之后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为此下手的最好时机是在拍卖会中场休息的时候! 只要齐子恒离开了座位,不管他是单独出来或者跟别人,南子和王青都会想办法把人给引开,剩下的就是王哲和苍轩炎烨的问题了。 至于羽菲的话,实在是目标过于明显,虽然她的发色和眼睛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可是长相仍是苏氏集团总裁的样子,是肯定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记着,抓到人我们就会出来汇合,到时候苍夫人你扶着齐子恒,这样比较不会奇怪,毕竟现在对外,‘苏羽菲’是齐子恒的未婚妻。” 几个人在外边再次确定了一下计划的步骤和过程,于是便各自分头行动了。 “苏姐,你好好等着,我们等会就把那个齐子恒给你抓来啊。” 走在最后面的南子,趁着苍轩炎烨已经走远后,不改性子地凑近了羽菲,偷偷地对她耳语了一句,然后趁苍轩炎烨发现之前跑远了。 好笑地摇了摇头,羽菲见苍轩炎烨瞪了瞪南子,笑得更开怀了。 这个火浴南啊,不管什么时候,性子都不会变—— 绑架齐子恒的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或许这应该得益于羽菲的出现,毕竟未婚夫妻双双离开会场,这样比较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虽然进场的时候只有齐子恒一个人,且也没说苏氏集团的人要来,不过谁又会去注意那么多呢。 于是当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将齐子恒给带到指定的废弃仓库,将被药物给迷晕过去的齐子恒给弄醒时,他都还一幅云里雾里的迷惑表情。 “齐子恒。” “羽菲?不是,你是真的苏羽菲!?” 双手被束缚,捆绑在椅子上的齐子恒,睁大了眼,头发上的摩丝也早松散了,一整个人看起来早没了精英的样子,邋遢地对上面前的四男一女。 “他们果然跟你说了实话,也是,如果不和你说实话,羽忻终究会穿帮的。” 从五个人中走了出来,羽菲让齐子恒能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然后也不拖泥带水,也不给齐子恒缓冲的时间,直接就问了主题。 “打电话给羽忻,明天把她约到当初我们去爬山的那个地方!” “苏羽菲,既然你都知道你们苏家的人把实话告诉我了,又怎么会以为,我会听你的话去约羽忻呢?” 看清眼前形势后,齐子恒也不再继续装下去,将自己的本性给露了出来。 当初会和真正的苏羽菲订婚,齐子恒看中的也是她背后苏家的势力。可没想到,她们两姐妹居然会在野外出了意外,苏羽菲居然失踪了! 苏羽菲失踪,齐子恒以为自己的计划要以失败告终了。可没想到苏家的人却主动找上自己,让他帮忙外界隐瞒苏羽菲失踪的事情,并让她的胞妹苏羽忻暂时顶替她。 这件事,齐子恒当时并没有应承下来,而是好好谋划了一下,最后在和苏家谈妥条件后,好不容易才答应了,形成了这会“双赢”的局面。 苏家开出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只要和现在的苏羽忻扮演未婚夫妻五年。 五年以内,如果真正的苏羽菲回来了,那么齐子恒要遵照协议将她给带回苏氏。 五年以后的话,那么就各自没事,但是苏家会照约定,将支持齐子恒的钱打到他的帐上。 这样划算的买卖,齐子恒又怎么会不做呢。为此,当羽菲出现后,齐子恒的眼睛一亮! 苏家的掌事人可说了,只要自己能引出真正的苏羽菲,就给她翻一辈的金额! “齐子恒,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就答应我的要求,否则,你在齐家以外的产业,背着苏家和其它猎血师接触搞的鬼,那些资料全部在这个u盘里,最后它究竟会到谁的手上,那就不好说了。” 扬了扬手里的u盘,羽菲的脸上是可有可无的无所谓表情,但是她每说出一句话,齐子恒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一分。 该死的苏羽菲! 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当初就是因为和苏家有了协议,齐子恒才接触到了猎血师这一特殊的人,这里面的利益可是巨大的。 齐子恒可是商业世家长大的孩子,对利益的灵敏度,那可堪比狗对骨头的热衷了。 于是齐子恒担着被苏氏发现的风险,和其对手的猎血师合作,将苏家关于猎血师的资料偷偷转卖给了对方…… 这件事,不是只有自己和对方知道吗?! 怎么还会留有什么证据,所有的资料都是一次性,看过就销毁的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选择吧,齐子恒。” 463 什么叫黄雀在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选择吧,齐子恒,看你是要被苏家知道你背着他们做了什么好事,还是叫羽忻到我说的地方。”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毁了那个资料,而且不能告诉苏家,是我把羽忻交给你们的!” 人是自私的,几乎没有怎么思考,齐子恒当下就决定背弃和苏家掌事人的约定,把羽忻骗出来交给羽菲他们。 反正这对于齐子恒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钱之前在其他猎血师那里赚得也够多了,不差苏家这一点,保命更重要! “没问题,羽忻到了地方,我就将资料毁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听羽菲这不利于自己的话,齐子恒不乐意了,立即出声问道。 “齐子恒,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明天,这是你的机会!既然我们能不动声色地将你给捆出来,就能将羽忻给带出来,只是今天正好对你下了手而已。” 对南子挥了挥手,羽菲示意他可以把齐子恒身上的绳子全部给解了。 “收到。” 笔了一个ok的手势,南子过去替齐子恒解绳子,而其他的三个男人都没有反对。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一个异世灵魂比较不稳定外,其它的全部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随便哪一个都能分分钟把齐子恒给放倒,所以放开他完全不是问题。 而之前为什么要绑着齐子恒呢,也是为了一个气势,最主要的是,南子说,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电视,真是信息快速传播的好媒介啊,都让火浴南这一个异时空的人着迷了,哦不,真要说的话,是走火入魔! “齐子恒,记得,明天中午两点,是最后的期限。” 对着狼狈不堪,正准备快快离开这里的齐子恒,羽菲又威胁性地扬了扬手里的u盘在他后面叫道。 “希望你也能守约!” 一回头,齐子恒眼里是不甘,可是却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有把柄在对方的手里呢! “苍夫人,为什么不让我师弟给那个男人下符啊,这样不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吗?”王青看着已经走远的齐子恒,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在和王哲学习本家术法的时候,王青发现了一个很好用的符法,一旦施法,对方就一定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做到,绝对的坑人好办法啊! “会被苏家的人发现的,虽然他们的术法不如你们王家的厉害,但是只要用了术法,就一定会有痕迹。” 其实羽菲也不能确定齐子恒会百分之百地把羽忻给约到指定的地方,但是一旦让王哲用术法,那成功的机率就更小了。 羽菲不是怕苏家的人,只是现在的她,耗不起时间。如果能快点把事情给解决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拖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做好第二套方案吧,如果明天齐子恒没有按约定让羽忻过来,我们就得想办法‘请’她过来了。” 王哲还是比较理性的,关于术法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羽菲的顾虑同样也是他的。 现在的王哲虽是比一般的猎血师厉害,但是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术法不会被更厉害的猎血师发现。 “嗯,还是师弟想得周到,今天绑人可真顺利啊,希望下次绑羽忻也这样顺利。”一点头,王青附和着王哲的办法,今天真是顺利得让他乐晕了。 “绑人风险太大,还是一次搞定的好。”摇了摇头,南子可不喜欢这样的绑人事件。 “等明天吧,先回去想好第二套方案。” 对于这次绑人事件的顺利,王哲不再发表任何的意见,将精力和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明天齐子恒会不会如约带羽忻去指定地点上面。 “苍夫人,你觉得齐子恒会守约吗?” 回去的路上,王哲坐在副驾驶座上,问着自打上车后,就向窗外看,沉默不语,低气压围绕在她身边的羽菲。 “会。” 从深思中回过神,羽菲眼一闭,想到之前关于齐子恒的事情,之后给了王哲肯定的答案。 齐子恒当初会和自己联姻,为的只是巩固在齐家的地位,只是确保他的利益罢了。 而在羽菲消失的这几年间,齐子恒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和苏家有了协议。 更为令人不耻的是,齐子恒竟然在和苏家有协议的基础上,还和敌对的猎血师合作,出卖了苏家! 这样只重利益,不顾情义的男人,羽菲想不出什么理由,他会拒绝刚才自己的提议,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和苏家说出自己回来的事情。 “那就好,第二套方案毕竟实施起来还是有难度的,那还是着重计划一下明天苏羽忻出现之后的事吧。” 说完,王哲就埋头进电脑里,开始计划起明天的事情,具体布局一下哪里适合埋伏人,哪里是退步,哪里又会遇上什么危险诸如此类的事情。 正当羽菲和苍轩炎烨这边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齐子恒那里也是“热闹”非凡。 齐子恒的突然离开,并没有引起齐家太多人的注意,毕竟这个幼子现在还不是齐家下任继承人的最大竞争对手。 那么注意齐子恒的人,究竟是哪方的人马呢? “大长老,齐子恒今天晚上在拍卖会上失踪了。” 苏家老宅内,一个西装男子俯身恭敬地对着主座上的眼神犀利,白发苍苍,精神奕奕的老者汇报着今晚对齐子恒的监视情况。 “哦?在你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主座上的老者,在听闻底下的西装男汇报的情况后,眼里精光一闪,露出兴味的笑来。 “请大长老责罚!” 西装男不知道主座上的老者那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背脊上的发凉,令他机警地立即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这份灵敏的机警,令他逃过了数次危机,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摆了摆手,老者脸上还是笑容满面,但是西装男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 “在拍卖会上,齐子恒的身影突然消失无踪,三个小时后,又突然有了声息,只是。” “只是什么?”似乎对西装男余下的话很感兴趣,长老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是后来齐子恒的身上,多了一些奇怪的气息。”顿了顿,西装男很认真地回想当时在齐子恒身上感受到的那一闪而过的气息。 那股气息很奇怪,有他们猎血师的灵气,又有血族的血腥,还有一股道不明、分不清的异样感。 可是当西装男缓过神想要再次分辨清楚齐子恒身上的那股气息究竟是什么东西时,却发现,那股气息不见了—— “那么复杂的气息?你确定你没有感知错?” 当听完西装男的陈述后,长老没有生气,反而兴致勃**来,让西装男才敢放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大长老可是几个长老中出名的严厉和严谨,这也是为什么西装男之前会吞吐,不直接说出自己发现怪异之处的原因。 可西装男没有想到,当他说出齐子恒身上的那股气息之后,大长老会是这样感兴趣的反应。 “是的,大长老,可是这股气息在我想要再次确定的时候却不见了,于是我不敢肯定了。”说完以后,西装男看了一下大长老的反应,很好,没有震怒。 “很好,继续监视齐子恒,今天辛苦了。” 挥一挥手,大长老让西装男退下,而自己则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深思。 猎血师、吸血鬼、和异样的气息,如此复杂吗? 苏羽菲,是你出现了吗? 吸血鬼和猎血师的后代,会有那样奇怪的气息并不奇怪,这不见的几年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果然利用齐子恒颗棋子是正确的选择,也亏得之前他忍让了那么多,让他从家里“偷”走了那么多的机密资料,只要能抓到苏醒后的苏羽菲,那么一切就都值了! 阴森地一笑,大长老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在幽深的夜里显得恐怖,令看者心凉…… 另一方,只觉得自己今天运气背到极点的齐子恒,却不知,他真正的霉运才刚刚开始。 从羽菲和苍轩炎烨那里回来后,齐子恒并不知苏家有派人跟踪自己,更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偷卖苏家的机密资料这件事,早就在别人的掌控中了。 回到齐家后,齐家当事者立即因为齐子恒之前的合作项目问题找上了他,将他给痛骂到半夜。 之后与齐子恒秘密合作的猎血师,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之前给的药剂出了问题,让齐子恒尽快解决,否则后果自负! “这都什么破事!” 将电话摔向墙壁,齐子恒胸口的一股闷气无处宣泄,扯着自己的领带,真想直接将自己给勒死,这样就不用管明天那么多的破事了! 先是合同,然后是药剂,再来是苏羽忻!怎么都凑到一起了? 烦闷地将自己给摔向床铺,齐子恒闭上眼努力盘算着明天的计划,第一步应该先去解决合同的事,然后再去苏家,找药剂的同时把苏羽忻给带出去…… ps:思来想去,还是慢慢把第三部给写完吧,不过这得归功于某男的功劳? 464 翻天覆地的变化 隔天,想了一晚的齐子恒精神抖擞的走出了齐家,不顾齐家那些看热闹的人,直接走了,决定先向苏家进发。 只要苏家的事情解决了,合同的事应该也能得到解决,所以齐子恒决定今天要奋力一搏了! 当齐子恒朝着苏家而去时,昨晚的西装男立即打了电话向大长老汇报,而后也紧接着跟上。 齐子恒现在是羽忻名义上的未婚夫,要去找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之前他去苏家大宅子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羽忻从来没有主动出来过,都得管家三请四请,羽忻才不甘不愿地出来,和齐子恒相处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这还是大长老强制规定的。 可是今天,羽忻居然主动出现了! 对着和羽菲一模一样,却显得阴森、没有朝气的脸,齐子恒不确定向前一步,朝着她叫道。 “羽忻?” 在苏家内部,齐子恒都是叫羽忻原本的名字的,只有在对外界时,才会叫她“羽菲”。 “姐姐回来了。”挥退下人,羽忻阴沉着脸,对着同样感觉怪异的齐子恒小声道。 和羽忻坐得极为近的齐子恒,在听到了羽忻的话后,惊得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过经过不少大风浪的他,最后忍住了,然后以不着边际的方式,靠近了羽忻,反问她。 “你,你怎么知道?” 苏羽菲回来这件事,齐子恒相信,知道的人,应该只有他。苏羽菲是不会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她回来了,可是足不出户,被限制了自由的苏羽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呵呵——” 没有回答齐子恒的问题,苏羽忻只是傻笑,和她平常的行为没有什么两样,看得齐子恒有些奇怪。 “苏羽忻,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将羽忻给抓住,齐子恒也顾不得会不会抓疼她,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沉声就问。 “呵呵——”仍是傻笑,苏羽忻的眼神晃散,又变成了呆愣的样子。 苏羽忻在服用了苏家开发的药剂之后,一天之中,人会呈现两种不同的状态。 一是痴傻,一是正常。 不过幸而这两种情况是可控的,最起码苏家的人可以控制,只要羽忻出席正式的场合,就会给她打一种黄色液体的针,这样可以保持她正常三个小时左右。 但是就算是齐子恒带羽忻出去,她的身边也会派着保镖,名义上是保护她,其实是为了监视和控制。 只因有一次,羽忻出去后,不知为何药效提前结束了,当场就发起了疯来,惊得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见到羽忻这样的齐子恒都没有反应过来,幸好当时身边有那所谓的保镖跟着。 之后也借口说是苏氏总裁受袭,受到了惊吓,才会有那种过激的反应给解释过去。 可是刚才苏羽忻的反应,让齐子恒迷惑了。看起来又像是打了药剂,变得正常了,可是这会又变得痴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双胞胎之间的特有感应吗?已经超越了药物的控制? 其实不然,齐子恒并没有猜对。苏羽忻之所以变得正常了,是因为她体内的属于羽菲的那部分力量正在活跃着,它想要回归自己主人的身边,为此才会在必要的时候,让羽忻清醒。 这种神秘的力量,是难以用可以理解的语言解释的…… 但是现在齐子恒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了,更何况这种问题,也不是他想就能想个出所以然来的。 看看苏家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松懈,齐子恒被利益给占据了心神的思绪,也没有任何的起疑,带着羽忻就往实验室而去,借口要带她出席什么晚宴,而让药剂师给她注射药物。 而在此期间,齐子恒则是趁着药剂师不注意的空档,又顺手摸走了一支红色的试管,然后在苏氏派来的保镖下,带着羽忻坐上了离开苏家大宅的车。 在监视器的一侧,大长老和其他长老看着齐子恒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盗”手法,终于,其中一个长老忍不住地发问了。 “大长老,为什么还要给齐子恒药物,苏羽菲那个丫头,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他们研制那些药物,可是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啊,单是抓吸血鬼就死伤了多少的猎血师,可那些成果,居然就便宜了齐子恒! 如果说当初是为了将苏羽菲给引出来的话,那么现在呢,不是已经感受到了那个丫头的气息,也发现了羽忻的异常了吗?那为什么还要给齐子恒药物? “之前给的那些,当然不是白给的,派人跟着齐子恒,让之前那些从我们这里利益的家伙们,把不该吞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对齐子恒,大长老可没有打算放任,只是借由这一次的机会,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罢了。 虽然他们苏家在猎血师的地位已经没落了,可是也还不到别人觊觎而不还手的地步! 苏羽菲,只要这个混有猎血师和吸血鬼血液的丫头出现,只要她的力量苏醒,只要给她注射了家族里新研制出来的药物,大长老相信,他们苏家荣耀的年代,终将会来临! 这一天,不远了! 当齐子恒带着苏羽忻信心满满的离开时,却不知道他的命运在这一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羽菲和羽忻最后相见的地方,是在她们去的悬崖边,而齐子恒为了把羽忻带到那个地方去,还特意支开了跟着羽忻的保镖。 正当齐子恒打算开着车去往和羽菲约定的目的地时,没想到意外发生了,居然有人持刀,上了他的车! “你们是什么意思?!” 持刀者,齐子恒并不陌生,是和他长期合作的与苏家敌对的猎血师! 明明出来之前,齐子恒已经按照之前的法子,将重新得到的红色药物给放到了储物柜里,照理来说,对方应该已经过去取了,怎么还会来找他?! 为了怕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这种合作关系,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彼此都约定过是不见面的,除了第一次外。 然而,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子恒,你这个两面派,居然和苏家那些老狐狸合作!毁了我们的据点!” 愤怒,持刀男将刀压向了齐子恒的脖子,血腥味立即弥漫在车子里,让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羽忻动了一动,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冒冷汗的齐子恒和愤怒的持刀男的注意。 “不要污蔑我!你明明知道我和你合作的诚意!” 齐子恒也是有了把柄在对方的手上,才冒险和他们合作的,只是后来巨大的利益,蒙蔽了他的心智,让一直未被发现的齐子恒认为这件事是可行,且安全的,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诚意?!齐子恒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把柄究竟在多少人的手上都有?苏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我们!难道我们给你的不够吗?” 已经对齐子恒完全丧失信任的持刀男,根本不去理会齐子恒说了什么,现在的他,只想着逃命。 这里的据点已经被摧毁了,苏家的人到处在找他们的人,只有逃回去,才有办法东山再起。 而且,之前的数据都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就这样被杀! “你冷静,你到底要干嘛?” 肚子上的痛楚越来越明显,齐子恒知道对方动了杀意,可是却一直在强忍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完成的,否则持刀男估计早就一刀杀了自己了! “送我去港口!我要离开这里!如果我走不出去,你就等着陪葬吧!” 幸好在逃走之前,持刀男已经先联系上了船家,他们之前就留下的后退,要不然这次就真的是死定,功亏一篑了! “好,你冷静,我送你去!” 港口? 那个地方,离苏羽菲指定的地方似乎也不怎么远,那么,就好好利用一次吧! 在心中打定主意的齐子恒,立即坐到驾驶座,让持刀男坐在后边,将刀给抵在自己脖子处,而羽忻则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对羽忻,持刀男不是没有戒备,只是她的表现过于安静,也没有危险性,于是这戒备自然就放下了。 相比之下,齐子恒才是最大的危害。 开着车,到了人烟稀少,离着当初羽菲和羽忻最后一次见面的悬崖处很近的地方,齐子恒的车突然动不了了,而一直不动的羽忻却突然有了动作,惊险的一幕发生了…… “轰——” “哇塞,姑娘,那里怎么了啊?大爆炸啊?” 对炸药相当感兴趣的南子,一听前方传来爆炸声,及看到天空中的烟雾,整个人立即来了兴趣,颇有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正埋伏着,观察着四周的王哲,也听到了爆炸声,不过那个和他没有关系,只是见羽菲想要离开这里,他才忍不住高声问了句。 “苍夫人,你要干什么?” 这好不容易才布下的结界,人员一旦走动,就会发生细微的变化,对于他们的形势会变得不利的! “那里,有羽忻的气息!” 465 缘起缘灭终有时 “那里,有羽忻的气息!” 没有去看王哲难看的脸色,羽菲独自离开了他之前布下的结界,而苍轩炎烨自然不用说,直接跟了上去。 至于南子,在看了一下王哲的脸色后,他倒是没有立即行动,倒是先询问了他的意见,“王哲师弟,这会怎么整?我们是跟着去,还是在这里守着?” 南子虽然好奇,也想去看一下前面是什么个情况,但是这个结界已经开启了,如果姑娘的胞妹真的来了的话,那么结界开启也只是时间问题…… “呆在这,人都走光了,结界就都毁了!” 气极败地地瞪了南子一眼,王哲看向羽菲和苍轩炎烨的方向,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这一对奇怪的异世夫妻,总是这么不配合,万一出了事,到时候他们回不去了,这事怪到谁的头上啊! 开启封印之地的力量,老祖宗只给了他一次,如果这一次没有将他们给送回去,就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 “那好吧,我守着。” 认命地点了点头,南子还是决定先在这里陪王哲、王青两个师兄弟守着,姑娘和大魔头的实力,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 而另外一边,羽菲走得焦急,脚步甚至是踉跄的! “菲儿,我带你过去。” 苍轩炎烨拉着羽菲,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神色不好看地朝着前面因爆炸而引起的烟雾。 那里的气息,非常的混乱!不过确实有菲儿的气息在里面,只是非常的暴动! 当苍轩炎烨施展轻功将羽菲带到事发地点时,车子早就不见踪影,在烟雾里消失无踪了。 而在爆炸中心往北,靠近羽菲他们这边的两百米处,倒着两个男人,一个身上有着猎血师的气息,而一个则是昨天他们绑架的齐子恒! “齐子恒,羽忻在哪里!” 放开苍轩炎烨,羽菲身上的气势强大的让在那边想要挟持齐子恒逃走的猎血师都不敢妄动一下。 “往,她往山上去,去了——”咳了一阵,齐子恒吐出一大滩血渍,看向羽菲的眼神带上了害怕。 只因现在羽菲身上的气场,和刚才羽忻身上的非常相似,甚至更为强大。 只是羽忻身上的气场,带上了一股邪恶之气,和羽菲给人一样的害怕气势是不一样的。 “烨,快,我们快去追羽忻!” 拉上跟着过来的苍轩炎烨,羽菲立即带上他往山上,刚才齐子恒所指的方向跑去。 羽忻的情况非常不妙,应该是到极限了!如果再不快一点的话,这辈子,她可能见不到羽忻的最后一面了…… 越往上走,越接近羽忻的气息,羽菲就越心惊,同时也心痛。是她的疏忽,居然没有让王哲先把自己身上的力量给暂时封印起来。 羽忻身上微弱的力量,肯定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才会妄自行动,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那股力量和羽忻身体内部苏家注射的药物产生了对抗,再如此下去,羽忻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悬崖边,在当初羽忻推羽菲落崖的地方,如今的羽忻,完全是模仿着羽菲的样子,留着一袭长发,原本残障的腿,也因服用了药物,暂时获得了最初的灵便。 “羽忻,回来,别过去!” 羽菲湛蓝的眸子带着湿润,看着脸色苍白,生命流逝殆尽,已是将死之人样子的羽忻。 多年一别,再见,未料却是此种局面。她们两姐妹,注定是孽缘…… “姐姐,当初,如果在崖边颠下去的是我,会不会才是最好的结局呢?” 不知道恢复清明多久的羽忻,脸上带着幼时的纯真笑容,看向如今已经大变样,只有面孔还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胞姐,笑得满脸是泪痕。 当初,羽忻一时被怨恨给占据,做出了令自己后悔万分的举动,将羽菲给推下悬崖。 而后羽忻立即打电话回苏家求救,虽然没有在悬崖下面找到羽菲,可是她却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几年时间。 最初的几个月,无论是苏家还是羽忻,都怀有希望,认为羽菲终究会为了羽忻而回到苏家,可结果时间越长,大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羽菲被别人给绑走了,就是她去了什么地方失去了自由,没有办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再回到苏家。 当下,这件原本隐瞒着长老们的事,被告诉给了大长老他们。结果大长老们没有震怒,只是将羽忻给带走,让她先暂时代付羽菲的职位。 之前那些被羽菲尽力培植,忠心于她,并保护羽忻的人,虽然极力反对大长老这么做,可无奈他们的力量太过微薄,最终没有成功。 羽忻想要成为“羽菲”,她残疾的腿最是问题,但是大长老告诉羽忻,有一种药物可以让她暂时变成正常人,只是会有副作用。 自卑的羽忻,被能重新做回正常人给冲昏了头,立即答应了大长老的要求,愿意服用药物。 可是事后,羽忻发现,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有的时候,她记得明明自己是在花园里,可是醒来后,自己却是在屋里睡觉…… 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让羽忻害怕不已。不知道大长老他们阴险心思的羽忻,还单纯地向大长老诉说了自己的害怕,推心置腹。 可结果呢,羽忻最后却是彻底失去了自由,有时候一个月都没有清醒的一天! 这一次的清醒,还是羽忻这一年来,清醒得最久的一次。羽忻有预感,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清醒了,她终于可以去找母亲了。 只是,她还有好多话要对胞姐说,可,没有时间了…… “羽忻——” 夕阳下,羽菲失声大喊,看着自己一直竭力保护着的胞妹如同脆弱、虚幻的泡沫一样,在余晖中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一团褐色的光芒,欢快地向着自己移动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们什么都还没有说,她对羽忻的抱歉,她对羽忻的心疼,这些都—— “菲儿,不要抗拒这些力量,否则你胞妹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悲痛而失去理智的羽菲,强大的力量将苍轩炎烨都给震得一连后退数步。 同时也因为羽菲的悲痛,她抗拒着那些褐色的,由羽忻身上转移出来的力量,那可是“天龙之子”苏醒的关键! 烨,羽忻—— 羽菲湛蓝色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努力想向自己靠近,却无果的褐色光芒,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复杂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王哲师弟,你看,那是什么情况啊?” 不远处,正守着结界,耐心等着羽菲和苍轩炎烨回来的南子,在看到前方那阵耀眼、刺目得令他睁不开眼的金色光芒后,黑色的眸子带上了奇异的色彩,不过为求确定,他还是激动地问了身边的王哲。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们的‘天龙之子’,醒了。” 羽菲在获得了全部的力量后,王哲就感觉到前方力量的强大,如果不是稍早之前他就布下了结界,只怕就连这里都会受到羽菲力量的影响。 原来,老祖宗的力量只能使用一次的原因,是这个! 直到现在,王哲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只有一次打开异世通道的机会。 天龙之子的力量完全苏醒后,再也没有人能轻易地战胜羽菲,而那股力量也会为羽菲规避掉一切有风险,让她陷入生命危机的情况里。 而进入时空隧道,这就是一场风险性极大的情况,如果不是在羽菲苏醒之前王哲布下结界,做好了打开时空隧道的准备。 单凭羽菲身上的力量,王哲是绝对打不开的,那种阻力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就连羽菲自己也无法控制! 这种保护主人的力量,也就是羽菲回到天龙大陆以后,绝对能够战胜暗龙,将它给彻底封印的利器! 天龙之子是无敌的,“它”的生命受到了大自然的保护,暗龙再也无法对“它”下毒手了! “姑娘,你回来啦!” 王哲说完以后,南子正在那里激动呢,没想到只短短几秒的时间,羽菲和苍轩炎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南子知道,他回天龙大陆的时机,到了—— “王哲,现在正有一大批的猎血师赶过来,里面会有苏家的人、王家的人,也会有其它族猎血师的人。” 站在结界外面,羽菲将一个褐色的只有一元硬币大小的球体从手中缓缓升起,然后对着在结界内的王哲继续解释道。 “这是我保存起来的记忆,等他们人全部到齐以后,你再打开来给他们看,到时候你和王青就不会再在为众矢这地,他们会知道全部的真相的。” “多谢!” 看着那个向自己飘过来的球体,王哲心里万分激动,一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正名,和王青不用再被追杀了,二是因为羽菲身上那股让人从心底臣服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异时空的力量! 留恋地看了一眼这片熟悉,却陌生的天空,羽菲拉着苍轩炎烨的手,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南子,对着王哲点了点头。 “王哲,开始吧,我们该走了。” 天龙大陆,我回来了—— 466 被预言的吸血鬼 狄庚斯,一个不被期待的吸血鬼,却同时又是一个奇特的吸血鬼。 血族,无论是什么级别的,都不具有孕育子嗣的能力。最起码,在狄庚斯出生前,所有的血族都是如此认定的。 可是狄庚斯的出生,却打破了血族世界中的这一个认知,这个由两个贵族血族用生命所孕育出来的新吸血鬼,成为了第一个由血族所孕育出来的子嗣! 由于出生的特别,从小狄庚斯就被贵族所教养着,与其说教养,和人类对超能力者的豢养也差不多。 狄庚斯,没有朋友,没有宠物,甚至没有可以说话的任何活物。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狄庚斯的“房间”,是一个坚硬、冰冷的棺材,他每天只允许在夜里醒来两个小时。 而这两个小时,一是为了让狄庚斯进食,二是为了抽取他的血液进行研究,并观察他的变化……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近一百年,当所有这个年纪的吸血鬼都拥有一定的独立能力,允许他们进入人类世界的时候,狄庚斯却还是这样被豢养着。 直到有一天,一个有着巨大的黑色翅膀的、戴着面具的吸血鬼出现,才改变了狄庚斯的命运。 几百年以后,狄庚斯才知道,这个解救了自己命运的血族,他在血族世界里的名字——翼王。 吸血鬼里,每一个都拥有着不同的能力,其中有一种,是预知未来。 翼王的到来,带来了狄庚斯被预言的命运,如果贵族吸血鬼们不照做,那么带来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可怕的预言,在翼王离开后的第一个月就出现了。 第一个月里,凡是看顾狄庚斯的血族,无论能力高低,只要是和他接触过的,全部都渐渐地消失不见。 不是被族人暗杀,不是被猎血师斩杀,就只是凭空消失。于是在第二个月的第一天,狄庚斯终于看见了光明。 百年来,狄庚斯第三次见到了太阳…… 狄庚斯被放出来后,没有任何的血族愿意和他亲近,就好像他是病毒,身上有诅咒一样可怕。 于是狄庚斯就那样在沙漠里走着,走着,直至晕倒。醒来后,狄庚斯见到了一个灰眼,金发的小男孩。 他说,他叫“修伊”,是主人叫他来找自己的。 在那往后的两百年里,狄庚斯从修伊那里,知道了、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吸血鬼。 不过相比于呆在吸血鬼的世界里,狄庚斯更愿意去人类的世界。虽然修伊总是臭着一张脸,可他也是乖乖地跟着去了。 在人类世界里,狄庚斯从不吸食人类血液,也不允许修伊吸食,这也是为什么修伊总是臭着一张脸的原因。 渐渐的,狄庚斯融入到了人类的生活中,越来越不爱参加吸血鬼们的各种聚会。 对此修伊深表不赞同,可是做为奴仆的他,却没有办法违抗狄庚斯的命令。 狄庚斯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又过了一百年,修伊突然给了自己一封信,一封来自翼王的信。 那个救了自己的伟大血族的信! 看完信以后,狄庚斯离开了他喜欢的人类世界,让修伊回到翼王的身边,自己选择了归隐山林,一住就是七百年。 那次,也是修伊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第二个主人。之后再感受到狄庚斯大人的气息,那是在他的子嗣,一个猎血师的孩子身上。 467 躲猫猫游戏开启 七百年后,狄庚斯按照当年信中的指示,出现在了预言的地点,见到了那个滑稽、搞笑,又可怜的猎血师——王洛。 那个以后成为王氏一族最为强大,带领着猎血师昌盛一时的被誉为老祖宗的伟大猎血师。 “你,你别吸我的血,我有病!” 这是王洛对狄庚斯说的第一句话,倒是让久居深山,都忘了笑是何物的狄庚斯乐了好久。 “那就养胖一点再吸好了。” 狄庚斯记得,当时他暗笑地回了王洛这么一句话,然后那个以后很有出息的,当时却只有15岁的孩子,当场就吓晕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王洛,在那种年代,但凡是和吸血鬼交过手的,特别是狄庚斯这种级别的,没有一个猎血师能活着离开。 所以,王洛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那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事后的变故,让王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一场奇怪的梦。 那个气场强大的吸血鬼没有杀了自己,反而将他带入了深山,一个有着结界的深山,除了一个猎血师,一个吸血鬼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类的深山老林里。 “狄庚斯,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就放了我吧!” 这是王洛自进入深山以后,每天一定会对着狄庚斯念叨的话,可是却从来没有用。 狄庚斯总是定点给王洛送吃的,然后就消失无踪。如此持续了一个月后,王洛身上都开始长肉了。 “如果你一天被我抓到一百次,那我就直接咬死你。等哪一天,我抓到你的次数不足二十次了,那我就放了你。” 当狄庚斯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王洛和他之间躲猫猫的游戏,就正式开始了。 一开始,王洛每天都会被抓到九十九次,在他开始担心第一百次的时候,狄庚斯却总是不下手。 这以后,王洛就开始琢磨着,这吸血鬼不是想杀了自己,估计是无聊,拿自己开涮。 而且每隔一天,王洛起床之后,就会发现自己的床边会多一页关于猎血师修行的术法,令他惊喜连连。 这样,王洛每天修习这个明显是狄庚斯给的术法,然后每天和他玩“躲猫猫”的游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王洛起初还有记日子,但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他就不再去计较日子的流逝,而是专心致至地和狄庚斯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山中的日子,就这样悄悄的流逝,直到狄庚斯出现,告诉王洛,他可以走了,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在山中居然呆了五十年! 可是这五十年里,王洛却一点也没有变老! “王洛,我把两百年的修为给你,作为交换,到时候帮我的孩子一个忙吧。” 在王洛离开前,狄庚斯站在他的身前,对着他言笑晏晏地道。 “什么?!吸血鬼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狄庚斯大人,你别开我玩笑了!” 在这几年里,早就和狄庚斯建立下“奇怪”友谊的王洛,一脸惊悚的表情,比知道自己已经六十五岁了还惊讶。 “王洛,你只要负责帮忙就好。” 一摆手,狄庚斯淡出了王洛的视线,等他醒来后,他的身边出现了一页纸,上面告诉他在什么时间,他该做什么事。 而那张纸,和王洛这五十年间所学习术法的纸是一样的,看过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那次,是王洛最后一次见到改变他一生,让他感激一辈子的狄庚斯大人。 之后再感受到狄庚斯大人的气息,那是在他的子嗣,一个猎血师的孩子身上。 468 相遇相爱后离别 将王洛给送走之后,狄庚斯心中怀着期待,朝着预言师预言的b国而去,在那个江南水乡的地方,他期待着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子—— 明明知道见面,相遇,相爱之后,是死亡的降临,可是狄庚斯还是那般的欣喜。 或许,这和他苦苦等待的几百年有关。 这几百年来,狄庚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子相遇。 对于优越于一切生物,从小又被当做实验品,没有与吸血鬼族人接触,且只有修伊和王洛这么两个陪伴对象的狄庚斯来说。 活着,等着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这或许才是狄庚斯生活的全部…… 很巧合的相遇,就如电视剧一样。当狄庚斯碰上那个女人时,只需一眼,不用再其它的言语,再做过多的调查,凭着直觉,他就知道,这个在雨中撞进自己怀里的女孩,是自己等了几百年的“劫数”。 没错,翼王大人告诉自己,他的命中会有一个劫数。只要遇上,那么他便注定会消亡,不覆存在。 可是翼王大人给了狄庚斯选择的机会,只要他避开每个预言的关键性地方和人,那么他便可以与那个女人错开,永不相见。 但狄庚斯几乎是没有考虑的,他选择了命运的安排,不逃避,哪怕是要牺牲性命。 “啊,对不起,我没看到前面有人。” 慌乱的语气,湿漉漉的头发,迷离、不知所措的眼神,娇俏的、纤细的,与洋娃娃相似的女孩,就在自己的怀里。 狄庚斯笑着说“没关系”,然后撑着伞,湿了自己一身,替早就湿透了的女孩——苏然挡去了剩下的风雨。 这一挡,就是一生。 虽然直至死亡,苏然都没有再记起关于狄庚斯的点滴,可是狄庚斯仍是觉得幸福。 遇上苏然,他,死而无憾。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苏然很喜欢眼前这个国外来的留学生,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在湖边散步,一起在月下分享彼此的喜悦和烦恼…… 毕业后,苏然离开苏家,和狄庚斯开始了甜蜜的同居生活。只是偶然的一次捕获吸血鬼的行动中,让苏家的人发现了苏然的奇怪地方。 明明当时苏然就在吸血鬼的面前,她是最好的充实力量的食物,可是那个吸血鬼却没动手,在他的眼中,猎血师们发现了一种称之为“敬畏”的情绪。 这以后,苏家的人密切监视苏然的一举一动,结果还真的发现了诡异的原因! 原来,和苏然住在一起,她的亲密男友,居然是一个吸血鬼!还是一个级别高得不得了的吸血鬼! 更为令苏家长老们心惊的是,苏然居然怀孕了!有了那个叫狄庚斯的吸血鬼的孩子! 本应通知其他的猎血师,一起将这个吸血鬼和苏然斩杀,可是当时已经没落的苏家长老们,突然萌发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杀死这个贵族吸血鬼,留下他们的混血的孩子,以后将这孩子培养成苏家的秘密武器,那么以后苏家必然能够成为最为厉害的猎血家族! 结果,苏家的长老们,真的这么做了…… 469 过往残存的记忆 “只要你自我了断,我们不会再追究苏然和你交往的过错,也会善待你的孩子!” 悬崖边,是苏家大长老们的身影,还有一个英挺的,露出狼牙,双眼泛红的吸血鬼,与一个一脸悲痛和愤怒的瘦弱女人。 那个女人的长相,和刚才进入时空隧道的苏羽菲很像! 王哲不敢大声喘气地看着苏羽菲刚才给他的那个记忆球,没想到在揭露了王家分支的阴谋后,还看到了苏家逼迫吸血鬼,残害苏氏族人的真相。 原来,眼前那个男人,就是老祖宗口中所提的“狄庚斯大人”啊。 看着对怀中女人进行了永远的记忆封印,然后真的自我了断的吸血鬼贵族,王哲心绪难宁。 这和家族中所说的吸血鬼不一样! 他们猎血族所要斩杀的吸血鬼,全是没有人性,只知吸食人血的恶魔! 可眼前记忆球里的一切,却展示了不为人知的一幕:人类,有的时候比吸血鬼更加没有人性!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王洛老祖宗已经把所有的修为都传给了我,并属意我为王家第三十五代掌事人,王家的人,谁还有意见?” 平复好自己复杂的心情,王哲将记忆球给收回手中,看向追着自己一直到了苏家地盘的族人。 里面不只有私下里正在做血腥研究的分支,还有被蒙在骨子里,被当做枪使的本家人。 王哲的话一出,加上刚才他手中的记忆球,不消说,那些被蒙骗的立即站到了他那边,摆开保护的架势,将王哲和王青给护在了中间,阻绝着苏家和王家那些想要对他们不利的人。 “那么吸血鬼的增加和异常,全部是王家分支和苏家使的诡计了?” 因感受到苏家地盘异样,早就悄悄潜伏进来的另外几个猎血师大家族的人们,看着面前这些人,对上了王哲的眼,想从这个知道真相,且看来是王家下任继承人的眼中找到答案。 “是,或许你们家族里也有人掺和其中,这就还需要细查了,不过主要的罪魁祸首都在这里,相信其它的人也跑不到哪里去!” 王哲厉眼对上苏家的大长老,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憎恨,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那些血腥实验,还是他对猎血师的赶尽杀绝。 “哼,王哲是吧,你以为就你那两百多年的修为,和这些不入流的猎血师,能够将我苏家的精英,还有这些我用药物精心‘饲养’起来的吸血鬼给全部捕获吗?” 被揭穿了阴谋的大长老,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最后在听到王哲的话后,反倒老神在在的笑了。 大长老的笑声里,有着自信,有着阴狠! 既然阴谋被识破,那么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不过王哲,这个有着两百年修为的后辈,确实有点出乎了大长老的意料。 王家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居然还留有这样的后招啊! 怪不得藏得那么深,近几十年开始,无论是什么样的猎血师聚会,都不再见到他的身影了。 “大家小心,那些吸血鬼全部是经过药剂提升过力量的!” 470 逝去的王氏祖宗 “老祖宗,你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啊?” “就是呀,老祖宗,你倒是没卖关子呀!” 苍天古树下,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围绕着一个坐在棋盘旁边的,看起来年岁并不大,眼神却沉稳的年轻男人。 “后来,后来啊,当然是你们老祖宗我们代表正义的一方赢了啊,要不然你们老祖宗我怎么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讲故事呀。” 年轻男人哈哈一笑,吐露出一句令在场男男女女吐槽的话来。 亏得他们这么认真的听,结果最后老祖宗居然这么草率地就将故事给讲完了,真是无趣啊。 果然和家族里曾经来过深山的师兄、师姐们说的一样,老祖宗就是爱捉弄人,每年让他们这些王姓小辈入山,只是为了解闷而已—— “好了,时间到了,你们该回去了,要不然,你们师兄该急了。” 年轻男人看了看正当顶的太阳,对着一群正懊恼着的年轻小辈们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山里。 年轻小辈们无语地一看太阳,明明还这么早。可是老祖宗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们也不敢再造次,于是低下身,全部恭恭敬敬退下了。 “是,老祖宗再见。” “是,老祖宗我们走了。” …… 王哲看着陆陆续续走远的后辈子孙,整个人才仿佛没有了力气一样,靠在苍天大树上,闭上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双眼,扬唇,无声地笑了。 终于,时间到了—— “啊——” 同一时间,在山下,刚才那群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中,有一个女孩猛然捂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看得同行的,和来接应他们的王家人很是焦急。 “王欣儿,你怎么了?” “王欣儿,你别再动了,要不师父不能帮你查脉了!” “师父,老祖宗,他,他走了——” 最后,当王欣儿的师父正打算以武力将徒弟给打晕,再察看她的情况时,没想到王欣儿却突然停下了痛苦的叫声,在地上坐了起来,满眼痛苦的看向了正担心着她的众人。 “你,你说什么?” “师父,老祖宗,他走了,呜呜——”说着,王欣儿抱头痛哭了起来。 王欣儿,这个被第三十五代王家掌事人给选中的下任继承人,刚才在山上,王哲将自己四百五十六年的修为全部传给了她。 在王欣儿下山后,她在山上被封印的记忆才被打开,于是此时有着百年修为的她,立即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老祖宗王哲已经逝去的事实。 那个为了王家奉献了百年的,和第一代老祖宗——王洛,一样厉害的老祖宗,在过了两百多年后,也逝去了…… 王家两任老祖宗隐居的山下,一群男男女女哭得伤心,一点也没有发现,在结界变弱的那瞬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蹿了进去,然后又蹿了出来,且他的手里还多了一个黑色影子。 当王欣儿能够运用力量再次进深山时,发现总是坐在树下的老祖宗不见了,当时的她还以为逝去的老祖宗会消失无踪是很正常的。 直到百年后,当王欣儿也要逝去时,她才发现,她的躯体是会遗留下来的。 那么,百年前的第二代老祖宗——王哲的躯体,究竟去了哪里呢? 471 血族的最终归宿 王家现代老祖宗隐居的密林外,一个灰眼,金发,有着锐利深黑眼睛的高大英俊、气势不凡的西装男人,听着山下那群男男女女的哭啼声,猛然蹿进了变得薄弱的结界。 顺着微弱的气息,修伊发现了依靠在苍天大树下,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王哲,眼底露出想念。 “狄庚斯大人,修伊来接您回家了。” 缓缓走近王哲的身边,修伊单膝着地,向着已经逝去的王哲行了对尊贵血族才行的大礼。 而后,修伊将王哲的尸体给抱进怀里,看向他颈项边的那朵褐色莲花,苦涩地笑了。 修伊一直以为,狄庚斯大人早就被苏家给逼死了,可没想到,却会在苏羽菲进入时空隧道的那天,发现了狄庚斯大人的转世! 吸血鬼,是不能进入轮回,没有来生的!可是狄庚斯大人却做到了! 这一点,血族里的预言师并没有预言到。或许就如狄庚斯大人的出生一样,预言师一样也没有预言到。 修伊之所以会发现王哲是狄庚斯的转世,那还得从在悬崖边那天说起。 苏羽菲进入时空隧道所引起的变动,不只影响了猎血师,同样也影响到了吸血鬼们。 为了怕发生难以想象的战争,各地区的吸血鬼统治者,都派了自己的亲信前往那里探明情况,并控制附近吸血鬼的举动。 也是在那个时候,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那些猎血师打斗的修伊,无意中发现了王哲颈项边的那朵褐色莲花。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却是令修伊心惊! 狄庚斯大人,是修伊的第二个主人,说起来是主人,倒更像是朋友。 年幼的修伊,长至成年,都是在狄庚斯的身边,虽然修伊的行为倒更像大人,是他在教导着狄庚斯。 于是在那场猎血师们日后谈起都色变的战役中,修伊全然不顾同族人的异样眼神,在暗地里帮助了王哲他们,减少了他们对抗苏家大长老的损失。 事后,修伊默默在王哲的身边观察他,这一观察,就是三十多年。 直到翼王出了关,修伊回去禀报这个事情,关于王哲是不是狄庚斯转世的事情才终于得到了证实。 没错,王哲就是狄庚斯的转世,只是他的记忆,已经没有了。 血族里,贵族除了预言外,还有一种能力,能进入人的梦中。于是修伊进入了王哲的梦中,告诉了他真相。 过后没几天,王哲独自来到a国,和翼王谈了一整天,之后才离开。 自此而后,王家和吸血鬼可以算得上是“友好相处”,并将这个措施也惠及到了其它猎血师那里。 又过了不知多久,当修伊正忙于管辖之事时,翼王突然把他叫去,让他去一趟王家的地盘,并说了一句让修伊不明所以的话。 “该回家了。” 直到修伊在山下,听到那些年轻猎血师的话,看到已经逝去的王哲后,他才终于明白了翼王那句话的意思。 无论狄庚斯大人转世之后是什么身份,他始终都是血族的一员。 血族的家,才是狄庚斯大人的归宿! 472 血腥变革导火索 “罗杰局长,您在看什么呀?” a国的北区外围,已经荣升为局长的罗杰,看着北区刚才一闪而过的熟悉的身影,觉得自己是不是老花眼了。 “没事,走吧。”对着下属摇了摇头,罗杰挥手让他把车开走。 这都三十多年过去了,他怎么可能还看见三十年前的那位叫王青的猎血师,且他的样貌一点也没有变化呢? 头痛地抚了抚额角,罗杰想起了三十多年前自己接手的那件,惊动了世界各国的惊人事件。 猎血师,吸血鬼,终于再也藏不了身,隐身在暗处,浮上了台面,让世人知道了这两个种族的存在。 那起因猎血师的贪欲,而对吸血鬼进行实验,并让人类获得力量,成为半人半鬼形态的实验,在那对奇怪的苍氏夫妇离开后的一个月内,终于告破。 而来帮助自己破案的,正是那个叫做“王青”的矮小猎血师。 罗杰真是没想到,才多久的时间啊,另外一个叫“王哲”的,那个气势很足的猎血师,居然就成了王氏一族新任的掌事人。 而后在罗杰有限的生命里,王哲的名字出现在了猎血师、政界的各个地方,其知名度超出了一个普通人该有的。 他是不是真的老了啊?否则怎么会想起这件旧事呢? 被警卫员给送回家的罗杰,奇怪自己今晚的行为,正想上楼的他,没想到却在客厅里看到了一个他之前以为眼花看到的人——王青! “王,王,王青?!” “呵呵,罗杰局长,我是叫王青,可不是叫王王王青哦。” 王青笑嘻嘻地和罗杰打招呼,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他是主人一样,居然还指使起了罗杰。 “我说罗杰局长,你那瓶血族进贡的酒,我可是听说了哦,拿过来给我尝一尝吧。” 如今这个时代,猎血师、血族已经都摆到了台面上来,这血族巴结警界人员,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事情了。 为此王青会知道自己收了血族的一瓶好酒,罗杰并不奇怪。他比较惊讶的是,王青这三十多年了,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啊?! “你,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变老?” “呵呵,罗杰啊,你还真是老土,不知道血族那里有一种药,是可以保持年轻的吗?” 接过罗杰递过来的酒,王青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喝着酒,开始称奇了。 “这酒真不错啊,不过,罗杰,如果你想知道不变老的秘密,我不介意告诉你哦。” 然后也不管罗杰是什么表情,王青就将他给拉了过去,附在他的耳朵边开始低低细语。 可以看出罗杰一开始在听时,脸上是震惊的表情,然后慢慢才缓和下去。 “好啦,不和你多说了,我有点想睡觉了,今晚就在你这沙发将就一晚好了,多谢啦,罗杰局长。” “你,哎。” 低叹一声,罗杰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而王青似乎就那么睡着了。 隔天,当罗杰一早离开时,王青还在那里睡着。直至中午,在罗杰的宅子外面发生了一场血腥战斗,王青也还是那样睡着,睡着—— “只要你自我了断,我们不会再追究苏然和你交往的过错,也会善待你的孩子!” 悬崖边,是苏家大长老们的身影,还有一个英挺的,露出狼牙,双眼泛红的吸血鬼,与一个一脸悲痛和愤怒的瘦弱女人。 那个女人的长相,和刚才进入时空隧道的苏羽菲很像! 王哲不敢大声喘气地看着苏羽菲刚才给他的那个记忆球,没想到在揭露了王家分支的阴谋后,还看到了苏家逼迫吸血鬼,残害苏氏族人的真相。 原来,眼前那个男人,就是老祖宗口中所提的“狄庚斯大人”啊。 看着对怀中女人进行了永远的记忆封印,然后真的自我了断的吸血鬼贵族,王哲心绪难宁。 这和家族中所说的吸血鬼不一样! 他们猎血族所要斩杀的吸血鬼,全是没有人性,只知吸食人血的恶魔! 可眼前记忆球里的一切,却展示了不为人知的一幕:人类,有的时候比吸血鬼更加没有人性!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王洛老祖宗已经把所有的修为都传给了我,并属意我为王家第三十五代掌事人,王家的人,谁还有意见?” 平复好自己复杂的心情,王哲将记忆球给收回手中,看向追着自己一直到了苏家地盘的族人。 里面不只有私下里正在做血腥研究的分支,还有被蒙在骨子里,被当做枪使的本家人。 王哲的话一出,加上刚才他手中的记忆球,不消说,那些被蒙骗的立即站到了他那边,摆开保护的架势,将王哲和王青给护在了中间,阻绝着苏家和王家那些想要对他们不利的人。 “那么吸血鬼的增加和异常,全部是王家分支和苏家使的诡计了?” 因感受到苏家地盘异样,早就悄悄潜伏进来的另外几个猎血师大家族的人们,看着面前这些人,对上了王哲的眼,想从这个知道真相,且看来是王家下任继承人的眼中找到答案。 “是,或许你们家族里也有人掺和其中,这就还需要细查了,不过主要的罪魁祸首都在这里,相信其它的人也跑不到哪里去!” 王哲厉眼对上苏家的大长老,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憎恨,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那些血腥实验,还是他对猎血师的赶尽杀绝。 “哼,王哲是吧,你以为就你那两百多年的修为,和这些不入流的猎血师,能够将我苏家的精英,还有这些我用药物精心‘饲养’起来的吸血鬼给全部捕获吗?” 被揭穿了阴谋的大长老,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最后在听到王哲的话后,反倒老神在在的笑了。 大长老的笑声里,有着自信,有着阴狠! 既然阴谋被识破,那么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不过王哲,这个有着两百年修为的后辈,确实有点出乎了大长老的意料。 王家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居然还留有这样的后招啊! 怪不得藏得那么深,近几十年开始,无论是什么样的猎血师聚会,都不再见到他的身影了。 “大家小心,那些吸血鬼全部是经过药剂提升过力量的!” ps:刷那么多红包什么的,不说累,要是一分没得,单是这手机电费都亏了吧(t_t) 473 血腥变革的开端 “对不起,修伊大人,我尽力了。” 罗杰的宅子里面,已经临近六十的罗杰,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紧张地站在修伊的身后,看着在沙发上在昨晚自己上楼后,就已经断气,却运用了最后的术法,维持假象,吸引那些吸血鬼们注意力的王青。 “通知王家。” 修伊面无表情地看着王青,然后示意身后的手下将人给抬走,才对着罗杰吩咐道。 “已经通知了,他们的掌事人说三个小时后到!” 离开罗杰的宅子,修伊坐在车上,神情不悦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这才过去三十年而已,没想到那些不安分的猎血师,居然又和血族搭上线了! 这次更为嚣张的是,他们这次居然联手把王家的二把手猎血师王青给害死了! 自三十年前在悬崖边一役,王哲可以说是现任猎血师里最为厉害的统领,所有的猎血师都是以王家为首是瞻。 而王青呢,作为王哲的师兄,当时惟一一个和他历经了艰险的人,他的修为在王哲的帮助下,也是提升迅速,成为了猎血师里最为厉害的人之一。 在王哲闭关的这几十年里,王家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这个看过去不怎么靠谱的王青在处理,且管理的也非常好。 可现在,王青居然死了! 还是死在了翼王管辖的地盘里,又是什么陷阱吗?是为了让王哲和翼王反目? 该死的,王哲是狄庚斯大人转世这件事,他都还没来及和翼王说! 修伊忧愁的事,在后来的事实里证明,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不过修伊并没有预知的能力,会担心也是正常现象。 当天王哲二话不说地就把王青的尸体给带回了族里,而修伊连面都没有见到对方。 猎血师和血族的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就在修伊担心不已的时候,翼王出关了,然后听完了修伊的话后,去找到了预言师,证实了现在的王哲就是当初的狄庚斯。 于是修伊得到了一项机密任务,在梦中将这件事,还有王青的死因告诉王哲! 事后,王哲出现在了翼王堡,和翼王长谈了整整一天! 当王哲从翼王堡离开时,修伊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以前狄庚斯大人惯长露出的笑容。 临走时,王哲对着修伊摆了摆手,张着嘴,无声道,‘小修,谢谢你。’ 小修—— 这是百年前,狄庚斯为修伊取的小名,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为此修伊还闷闷不乐了许久,可百年来,再看见一个人这么唤着自己幼稚的名字,修伊却是无声地笑了。 果然是狄庚斯大人! 王哲离开后,修伊被翼王叫进城堡,详细制定了一套关于整改吸血鬼内部,而后蔓延至猎血师那里的变革计划! “修伊,这次的事情由你负责,他说,你不会让他失望的。” 当修伊要离开时,翼王在阖眼的同时,对着已经握着门把的修伊道,说出了王哲和他计划时,提出的这个最优秀人选。 “主人,我绝对不会让您和狄庚斯大人失望的!” 门打开了,当修伊走出翼王房间的那刻起,一场血腥变革,正式拉开了帷幕—— ps:第二部番外,大致就在这里结束了,谢谢各位的支持? 474 回归到天龙大陆 跟着羽菲和苍轩炎烨重新回到天龙大陆的火浴南,此时仍是附身于从现代来的身体,拖着疲惫的躯体,他很无力地问着前方正走得气不喘,脸不红的一对夫妇。 “姑娘,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那我们休息一会吧。” 还是身着现代服装,但是头发已经完全变成耀眼的金色,眼睛也如蓝天般湛蓝的羽菲,回过身,看了看正上方的太阳后,对着火浴南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答非所问的答案。 “不是才休息过吗?” 斜睨了火浴南一眼,苍轩炎烨很是不满这个专门拖后腿的家伙,而后者则是自动缩了缩,将自己的存在感给缩小了些。 什么叫才休息过啊? 离上次休息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好么?!在这种干涸的地方,徒步行走那么久,他也是很厉害的了好不好! 只可惜啊,火浴南是有这胆子在心里抱怨一下,没胆子说出口,毕竟对着苍轩炎烨,他心里还是存在着某种威慑之感的。 “烨,这个地方,真的是天龙大陆吗?” 休息后,羽菲坐在地上,看着艳阳高照的烈日,对苍轩炎烨提出了疑问。 “我也不太确定。” 冷着脸的苍轩炎烨,将手里的水递到羽菲的手边,金眸犀利地扫视着四周,给了羽菲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这对苍轩炎烨来说,事实上也是一个不一样的体验,以他的感能,不可能分辨不出所处的地方,更何况天龙大陆又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难道是王哲的时空阵出了问题?这可能吗? 接连走了两天的羽菲,这个时候心情也无法再如之前那般淡定了。 她和苍轩炎烨之所以急切地回到天龙大陆,就是为了封印暗龙。可没想到,这回来了,却好像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让羽菲很着急,要是不能如期封印暗龙的话,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就难办了! “继续朝北方走,那里有人气涌动。” 察看完四周后,苍轩炎烨安慰地拍了拍羽菲的背脊,伸出左手指了指前方。 热,是火浴南走着的惟一感受,要不是之前的水支撑了这么一路,只怕他会在这片红火大太阳下热晕了。 不过好在羽菲之前已经和他说过了,前方有人烟,这让火浴南又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砰砰砰——” 火浴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烈日当头时,耳边传来隆隆声时,他只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在浮动,然后眼前一黑,他失去了知觉—— 而羽菲这一边,她只比火浴南好一点,虽然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可最后还是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羽菲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给碾压过了一样,她强自撑起酸痛的身体看向四周。 可是入眼的却是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场景,四周不再是荒无人烟的沙漠之地,四处几乎全部是碎石。 而羽菲所处的地方,更是由许多碎石,怪不得她会觉得腰酸背痛的,幸而这还只是短暂的时间。 所以刚才那阵砰砰的声音,就是这些碎石发出的?可是他们刚才明明是走在沙地上的啊? “烨!” 475 初试生鱼片滋味 “烨!” 想到这里,羽菲立即想到了应该与她寸步不离的苍轩炎烨,她已经醒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见到那个霸道男人的身影? 想着的羽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观察视线所及地方的山石,与它散发出来的那丝阴冷之气,反倒是强自撑起身来,想要去找苍轩炎烨。 “一会没抓着你,就不见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淡淡的,平静的,令人听不出情绪的冷漠嗓音突然从羽菲的后方传来。 同一时间,羽菲的腰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因刚才的意外而没什么劲的羽菲,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跌了回去。 “烨!你没事吧?”一个回头,羽菲看见了令自己挂心的苍轩炎烨。 那个一向冷漠到骨子里,就算对羽菲有情,也仍是面瘫的某冷凛男,此时正面色苍白,嘴角干裂的抱着羽菲,而另外一只手也没得空闲,正提着火浴南。 那样子,看起来也真不是一点没事的样子,怪不得会令羽菲忧心忡忡了。 “这碎石阵发生的太诡异,居然连我都瞒过去了,接下去要更加的小心。” 苍轩炎烨此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俊朗,看向四周碎石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确实,这个地方遍布碎石,毫无生命迹象,且还透出一股浓浓的阴森。 这样荒凉古怪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苍轩炎烨扫视了下四周的场景,皱了皱眉对羽菲道:“走吧,先去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菲儿,你要跟在我身边,千万别离开!” 羽菲见苍轩炎烨脸色不善,且从中又透出浓浓的严肃,于是默不作声地拍醒了火浴南,在和他说明了大概的情况后,才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苍轩炎烨。 而骤然醒来,不明情况的火浴南,是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可是如今情况特殊,只得将好奇心给强自压下,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越往里走,所见的景象就越令羽菲惊奇,只因出现在他们三个面前的是一片海域! 水声哗哗作响,阴森的风声不断在羽菲他们的耳朵边回荡,羽菲皱眉看向这奇怪的汪洋的海水。 “咕噜,咕噜——” “那个,姑娘,我饿了。” 火浴南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挠着头说出了自己的窘境。 “好吧,我们先停一下。” 看到海洋,看到里面游荡着的鱼儿,羽菲也觉得有些饿了。这要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们还怎么做事情呢,为此当下,填饱肚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炎王阁威风凛凛的阁主,与火浴山庄的二公子,立即下了海,开始了捕鱼大业。 这不得不说,有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苍轩炎烨一会的功夫,就是火浴南大半个时辰的成绩。 鱼是捕来了,可是没有火…… “姑娘,这样真的能吃吗?” 火浴南嘴角抽了抽,看着羽菲将生鱼片利落地塞进嘴里,吃得一点也没有心理障碍的样子,眼睛一闭,他果断地咽了下去! 咦,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吃啊? 476 武功高强的某人 等他们三个人吃了个半饱后,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搜索,只是主力只有苍轩炎烨一个人,火浴南的功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而羽菲又是苍轩炎烨重点保护的,自然不会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前面只有一条路,通往岸上,走吧。” 于是在苍轩炎烨离开了大约两个时辰重新回来后,又开始了他们前进的路。 当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和火浴南“飞”了几个时辰后,终于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陡峻的峭壁,阻拦了他们前进的路线。 就目测来看,就连羽菲这绝佳视力的人,居然都看不到这峭壁的尽头。 而在这峭壁上,则是爬满了青色的蔓藤,那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密集程度,仿若是蛇群在上面乱舞一般,看得火浴南都哆嗦了一下。 “烨哥,这峭壁两边没有路了吗?”火浴南和羽菲愣了会,然后火浴南最先发问了。 这别“飞”了这么久,来到一个死胡同啊! “两边都没有路,这个峭壁一直延伸到海水处,后面的碎石路也没法子上去了。” “所以惟一的出入,就是这峭壁后面?可是烨哥,这后面真的有路吗?” 火浴南这话一问出来,也算是说出了羽菲心中的疑惑。这个峭壁目测不到高度,就算苍轩炎烨武功高强,可是能带一个人过吗? 而在这个峭壁的后面,难道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吗?这个又有谁能确定呢? “既已走到此,就跃过去看看,后面无论是神,还是鬼,挡我路者,哼。”冷哼一声,苍轩炎烨已经有了决断。 这正牌主儿都放话了,另外两个“累赘”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只是,羽菲瞅了瞅那光滑的拦路虎,“烨,你先上去,还是带我们其中一人先上去?” “我先去探探路。” 羽菲看了眼面前这光滑的峭壁,看着下面这近几十米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力的,她倒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如果苍轩炎烨的武功都不能轻易翻过这座峭壁的话,那么以她和火浴南的力量,就更加的没有办法了。 只是这峭壁的后面究竟是什么,还是让羽菲有些担心的,“小心。” 苍轩炎烨走到峭壁前,对着看得愈加顺眼的羽菲亲了口,扬了扬唇道,“安心等着我来接你。” 说罢,苍轩炎烨快速地放了手,往后一退,在羽菲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已经一股作气地就朝着峭壁冲了过去。 火浴南隐形着,静静地看着苍轩炎烨的动作,只见他在快要撞上峭壁时,突然左脚踏在了峭壁的一点上,然后以着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极快地向上跃起了将近十米。 接着,苍轩炎烨不知是怎么发现峭壁上的细微的凸起,借力一踩,整个人就抓住了几十米高的青藤,这两个跳跃间,可是足足有几十米高的距离。 “啧啧,原来烨哥的功夫居然这么高啊?要不要这么强啊!” 火浴南看着苍轩炎烨在空中没有停滞的身形,嘴里不由啧啧稀奇。 477 变异的吸血蔓藤 “啧啧,原来烨哥的功夫居然这么高啊?要不要这么强啊!” 火浴南看着苍轩炎烨在空中没有停滞的身形,嘴里不由啧啧稀奇。 而羽菲则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在空中继续往上前进的苍轩炎烨,湛蓝色的眸子并没有露出轻快。 只因苍轩炎烨在空中的身影,在下一本应继续上升的时候,并没有抓住任何的青藤。 具体来说,应该是继续上升的峭壁上,没有青藤再给苍轩炎烨借力了。而这一个情况,视觉还不及羽菲的火浴南,却是没有发现。 羽菲眼中蓝光一闪,快步来到了苍轩炎烨的正下方,就想着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接下苍轩炎烨即将落下的身影,丝毫没有想过,这样的行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而苍轩炎烨又需不需要她如此做。 “啊?姑娘,你做什么呀,别靠那么近,小心有危险!” 还在状况外的火浴南,一见羽菲向前靠近,也没有多想的立即就拉着她的手臂,想向外走。 而同一时间,羽菲仰首的动作也僵了一下,只因她发现苍轩炎烨本应向下落的身形,居然又往上跃了几米。 原来是苍轩炎烨施展内力,在峭壁上使力拍了几掌,将下落的身影生生的又往上跃上了几米。 别小看这几米的距离,就这小小的距离,就让苍轩炎烨重新又抓住了上面垂下来的青藤,只需借力使劲,就能够继续往上而去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青藤,居然全部动了起来,进而更是和苍轩炎烨大打出手了起来。 而在下面看着的羽菲和火浴南,只见上面不断地掉下被苍轩炎烨给击落的青藤枝蔓。 “姑娘,这东西怎么是活的啊?嘁,它会咬人!” 在下面看得还不是很清楚的火浴南,在见到落下的青藤后,不由好奇的伸手去戳了它一下,结果却是出乎了意料。 火浴南的手指居然被咬出了一个小口子,要不是他闪得快,只怕整个手掌都会被它给缠上去当食物。 “吸血藤?” 羽菲眼神不善的看着在地上吸了点血后,就活力四射噗哧着的已经由青转变成红色的蔓藤。 虽然不确定,也很怀疑这青藤的举动,可是羽菲仍是机警地拉着火浴南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将自己绣袋里的火凤琴给拿了出来。 当羽菲的手指轻触上火凤琴时,在她的指尖就已经产生了隐隐的褐色,而她整个人更是给人一种肃穆,不可亵渎的神圣感,看得火浴南目瞪口呆。 果然天龙之子的力量全部苏醒之后,力量变得很是难测啊。 “锵锵锵——” 羽菲双手拂过火凤琴琴弦,铿锵有力的,带着褐色流光的无数利刃顿时从她的指尖飞射而出,朝着地面上正活跃着的红藤袭去。 碎石地上,红藤碎成了渣,而地上全是风刃留下的痕迹,就如利刀砍在了上面一般,百刀、千刀…… 一阵风吹过,枝藤末随风而起,飘扬着。 478 纯粹无私的心灵 一阵风吹过,枝藤末随风而起,飘扬着。 果然是受了血族的影响,才会产生这种变异的吸血藤。 “姑娘,你可小心啊!别靠近啊!” 虽然地上的吸血藤已经被羽菲给消灭了,但是火浴南还是心有忌讳,想到自己的手被咬过的疼痛,他更是担心羽菲会被伤害了。 “没事,它们已经消亡了,就如同当初你见过的那些吸血鬼一样。” 不管怎么说,火浴南也是跟羽菲、苍轩炎烨在现代呆过一阵子的,关于吸血鬼的事情,他还是大致知道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呢,那些吸血鬼一旦中了招,就全部变为灰烬了,而这个吸血鬼藤,却不尽然。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天龙大陆,居然也出现了吸血鬼这种东西吗? 只要一想到这里会有那种吸自己血的物种存在着,火浴南就毛骨悚然了起来。 这世界怎么就这么混乱了呢,难道就没有一个令人安生的地方了吗? “烨,别碰到它们,它们以吸食人血获取力量!” “嘁——” 在上方,因峭壁局限,又因这些吸血鬼蔓藤受了束缚,无法大展身手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从下面传来的提醒声音后,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了。 “幸好。” 因为知道了这些血藤的特性,羽菲也不再手下留情,退离到数步外,对着从上面被击落而下的血藤就是下死手,将它们全部给清扫干净。 “姑娘,你说‘幸好’什么呀?” 这边看热闹的火浴南,边搓着手臂,边小心地问着羽菲那句话的意思。 “幸好这些血藤只是个别产生了异变,而不是全部。”否则她和烨,哪里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对付这些血藤呢。 “可是这些血藤是以什么为生的呢,姑娘?”好奇心被勾起的火浴南,这下可是将好奇心给发挥到了极致。 “这附近不是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物吗?”一挑眉,羽菲眼底的狠厉更甚。 听到此,火浴南着急了,这苍轩炎烨要是去了峭壁后面,可怎么办啊。 “哦,全被这些变异血藤给吃了啊?那这峭壁后面岂不是很危险?” “也不尽然。” 为什么这么说啊? 火浴南是想继续问下去的,可是这峭壁上面却突然垂下了一条粗粗的青藤,惊得他差点往后跑。 “走吧,上面的血藤已经被烨给清理干净了。” 大魔头,果然非同凡响。 火浴南在心里啧啧称奇了一下,然后一马当先的先走到了青藤下,对着羽菲笑道:“姑娘,你先上去,我垫后,有个什么万一,还能让烨哥先把你给带上去。” “嗯。” 轻应一声,羽菲也不和火浴南谦让,拉上了青藤,在他的帮助下,先上了去。 但是对于火浴南的这些举动,羽菲却是记在了心里。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回到天龙大陆,他对于自己的维护之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样纯粹,而不藏有私心只为他人考虑的人,很是让羽菲动容,就像是梅姐姐、小悦她们一样。不知在古墓一别,她们如今怎么样了…… 479 突如其来的阵法 “菲儿?” 站在峭壁的上方,一直看着羽菲向上前进的苍轩炎烨,在看到她突然不动了后,不由在上面叫唤了一声,这才将晃神的羽菲给拉回到了现实中。 当羽菲和火浴南被苍轩炎烨给拉到了峭壁上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倒是让他们惊了一下。 没想到在这个令人后怕的峭壁的后面,居然会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世界。 入目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纯白,中间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色彩,水声淅淅,顺流而下,看见的是蓝如天空般的湖泊。 在这缤纷的世界中,还遍布着精致小巧的屋舍,这样如梦如幻的犹如仙境一般的存在,看得火浴南赞叹道。 “这是堪比人间仙境了啊!” “不管是哪里,只要不是全是无法沟通的死物就好。” 对火浴南的赞叹,羽菲倒是没有那种心情,惊叹过后,以着相当冷静的嗓音分析了眼下的情况。 “这里的温差很是奇怪,峭壁外是炎炎夏日,可是这里却温暖如春,如此诡异,要多加小心。” 咦,经羽菲这么一说,原本还沉浸在这美景中的火浴南,从迷幻中醒了过来,摇了摇头,全身都戒备了起来。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苍轩炎烨是个行动派,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将之前的青藤绳给放下了,随后三人先后落地,终于到了这峭壁的另一面,踩上了这里的土地。 青松树下,在羽菲他们三人落地后,微风一起,只见周围的花朵立即翩翩起舞,令他们三个都置身在了花海之中。 火浴南得瑟地捋了捋自己的短发,没了危机意识,不无得意的道:“啧啧,我们这是要成花仙子的节奏啊~~~” “倒是一个好地方,就是不知住在这里的是人还是鬼,哼。”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边说边搂过羽菲的腰,为她拂去飘落在肩膀处的花瓣,淡漠的往前走去。 对苍轩炎烨所说的话,羽菲不置一词,只是看向四周的蓝眸一直警戒着,并没有火浴南那般的闲散。 在他们三个人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后,才终于从那阵花海当中走了出来,幸好这不是什么迷阵,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去,这是火浴南走出来后的心声。 只是火浴南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太背呢,还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正当火浴南庆幸没有遇上什么迷阵时,可在出了花海后,入眼所及的竹林,却是让他头皮一阵发麻,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真怕什么,就来什么吧? “是阵法吗,烨?” 羽菲现在也算是半个人精了,一感觉到苍轩炎烨的停顿,立即看向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想到了之前在现代王家老祖宗的那片迷林。 “是。” “那要怎么办啊,烨哥?” 对这阵法,火浴南可是一窍不通,但是都已经走到了这里,总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吧? 怎么从异时空回来一趟,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了啊?火浴南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的竹林,顿时备感沮丧。 480 峭壁后面的岛屿 “那要怎么办啊,烨哥?” “先进去,我有办法。” 虽然火浴南是没指望苍轩炎烨能回答他,可是他也没想到会是羽菲给了他答复,而且还说有办法破除这阵法。 天龙之子还有这功能啊? “走。” 对羽菲的任何决定,苍轩炎烨那都是盲目的拥护者,但凡是羽菲说的,即使明知是错的,他也会坚决的执行下去。 为此在听了羽菲的话后,苍轩炎烨拥着羽菲,马上就进入了竹林,看得无可奈何的火浴南只能挠着头也跟了进去,反正他就是一跟班的命,前面这两个主说去哪,他就得跟去哪…… “休息。” 步入竹林后,羽菲让苍轩炎烨找了一块树荫处,然后让他们都稍作休息。 而羽菲自己则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镜子,在火浴南和苍轩炎烨打量的眼神下,将它固定在了大石块上。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看了半晌,仍是没看个所以然来的火浴南,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时间到,你就知道了。” 拍了拍手,羽菲满意于自己的杰作,走到了正对她招手的苍轩炎烨身边,然后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姑娘,难道你是要放火?” 当火浴南耐心的等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在看见镜子的光面处出现了阵阵轻烟后,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总算是明白了羽菲要做的事情。 只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姑娘到底又做了什么呢? “呵呵,三位朋友果然与众不同。” 果然来了。 羽菲和苍轩炎烨对视一眼,看向从竹林的路口处出现的几名青年人。 微微一笑,羽菲看着面前温文而雅的年轻人道,“看来是我们打扰各位的清静了。” 想来两名青年已经在暗处观察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很久的时间了,否则不会在面对他们时,表现得如此的淡然和从容。 毕竟他们三个人的穿束不仅奇怪,而且发色和眼睛都与众不同,最起码与面前这两个黑发黑眼的青年不同。 其中较高的年轮人温柔一笑,回答道:“哪里哪里,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外来的朋友了,相信岛主见到各位,也会很高兴的。” “我叫葛文,不知三位从哪里来,又要如何称呼?” 哼,这话说得真是好听啊。 葛文的话一说完,羽菲在心底嗤之以鼻。她相信这个诡异的岛屿上是很久没有外来人来过了,只是他们的岛主,真的高兴他们的到来吗? 放任他们在竹林里,却不搭把手,如果不是因为怕自己烧了这个竹林阵法,只怕这个叫葛文的青年还是不会出现的吧。 在暗中观察他们的实力,为的又是什么呢? 481 出现的几名青年 交际应酬这些事情,这会全部交给了羽菲,苍轩炎烨仍是冷着一张脸,而火浴南他则是压根插不上话。 “我叫苏羽菲,身边这位是我夫君苍轩炎烨,另外这位是我表弟火浴南。因为一些意外,我们就来了这里,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对葛文,羽菲毫不客气地搬出了苍轩炎烨和火浴南的名字,如果真是在天龙大陆的话,那么这两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会有明显的震慑效果的。 只可惜,羽菲估算错了,别说葛文了,就连另外一个青年听到苍轩炎烨和火浴南的名字都没什么反应,这反倒让羽菲觉得奇怪了。 葛文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这里是雾岛,很高兴认识三位,想来三位也乏了,不如先跟在下出去,如何?” 说罢,葛文很是礼貌的静等着羽菲的答复。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的交谈,可是葛文已经发现了面前这三个人中,是以这个金发蓝眸女子所说的话为主。 “多谢。”羽菲也不客气,直接就拉起苍轩炎烨,在葛文的示意下,跟着他们向着竹林阵法走出去。 “冯天,去向岛主禀报,我们今天来了三位新朋友,晚上大家可要为这几个新朋友好好接风洗尘一翻了。” 走着,葛文向另外一个个子更为矮小的青年淡笑地嘱咐道,随后连羽菲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个叫冯天的青年立即不见了身影。 羽菲看着这个笑得一脸无害,却让人戒备心不能降低的青年男子。 这个葛文是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否则也不会是他来接他们出阵法竹林,而他刚才的那翻说要接风洗尘的话,估计也只是说给他们听的,他们的岛主之前应该早就有所吩咐了。 如今的他们,只能照着他们的话去做,而没有主动权,这让羽菲非常的不适应,而苍轩炎烨自然也是。 于是在苍轩炎烨先提出抗议前,羽菲暗里皱了皱眉,而面上则是客气生疏地道,“葛公子客气了,我们只不过是几个迷路的人,不需要劳烦你们岛主,更不需要什么接风洗尘。” 当听到羽菲这般不客气的推脱之词时,葛文明显愣了一下,虽然岛上是多年不来新人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的人。 这人可是在他们地盘上呐,之前他们也是见识过血藤,和竹林阵法的,怎么还敢这么不客气呢? 不过想归想,葛文仍是笑着,并做出了请的手势,边走边道:“苍夫人就不用推辞了,说是接风洗尘也是严重了。” “我们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让大家热闹一翻罢了,这还要多谢苍夫人你们的出现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呵呵。” 葛文这样牵强的理由,令羽菲的眉宇锁得更深了,“能认识葛公子我们已是万分高兴,不过我和夫君与表弟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还请葛公子告诉我们出岛的路,我们感激不劲。” 葛文脚下步子不停,仍是那幅温文尔雅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苍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太客气了,回去的事情以后我们再慢慢说,三位还是先洗漱一下再说吧。” 说罢,葛文呵呵的笑了,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不过葛文说的确实在理,羽菲他们在那片沙地里走得过久,三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有些狼狈了。 想了想,羽菲觉得还是直接和那个岛主“沟通”会比较有效果,这葛文毕竟不是一岛之主。 482 黄金宝石如常物 而葛文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在沿途上就只是介绍着这个岛屿上的风土人情和特色,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有一件事让羽菲有点在意,沿途在田间,她看见有一些似农民一样的人在劳作,而当羽菲这个异类看向他们时,他们看向他们三个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是因为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发色和眼睛颜色不同,而是一种就连羽菲也道不明的感觉。 他们那些或劳作,或聚集在一起品茗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时脸上没有什么高兴,又或者是意外的情绪,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只是那没有隐藏好的兴味和打量,让羽菲倍加的不舒服,仿佛他们三个介什么等着被研究的白老鼠一样。 “全是练家子。” 走在羽菲右侧的苍轩炎烨,虽然是目不斜视地跟着葛文往前走,可是他只需要听这些人的呼吸,与听他们的脚力,就能分辨出他们是不是练家子了。 而一小段的时间下来,苍轩炎烨发现,这里的人全部都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功都不弱! 这也是苍轩炎烨会出声告知羽菲和火浴南的原因,这里的人都不简单!不能轻易的出手! 握紧了苍轩炎烨的手,羽菲更加的留心了。不过随着越接近岛屿的中心,遇见的人越多,羽菲蹙起的眉,就更加紧锁了。 这越是往中心走,就愈见繁华,有的屋舍屋顶居然是用黄金修建而成,而屋门上更是镶嵌着硕大的,令人眼光缭乱的各色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夺人眼球。 而对于这些在普通人眼中,是多么抢眼的珍奇,于葛文来说,就如道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只见他谈笑自如地解释道。 “我们岛上别的没什么,就是黄金和各种宝石多,所以有的村民们喜欢拿来做装饰,岛主也说显得俗气了,可是村民们喜欢,我们这里还是很民主的,所以,呵呵。” 摆阔,也不是这样的吧!? 眼睛看得都发疼的火浴南,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于葛文这样不避讳的告诉他们这些价值连城的黄金和宝石的事情,有了一些提防。 对于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苍轩炎烨是见惯了,为此也没放在心上。 而羽菲,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她则是更不放入眼中,为此对着葛文她也还是谈笑自如。 “葛公子,你们岛主还真是随和。不过,这些东西,拿来装饰房子,倒也是另外一种用途。” “苍夫人能入眼就好,在下还生怕三位新朋友不习惯我们这岛屿上的民风。” 对葛文说的话,羽菲略微诧异的看了前面带路的他一眼,然后淡淡的笑了,“我们只是路过,葛公子严重了。” 葛文听罢,也不再说话,继续一路前行,好不容易,当火浴南想发问究竟还要走多久的时候,葛文的一句“到了”,总算是结束了他们这漫长又饥饿的路途。 葛文果然如他之前所说的,让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先去洗漱,只说稍后会来领他们一起去参加晚宴。 483 岛屿晚宴的开始 “这地方有古怪,等会的晚宴,我们要加倍小心。”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洗漱完毕后,说会来接他们去晚宴的葛文还是没有出现。 只是有一个婢女的小姑娘先给他们送来了吃食,言语中透露说出岛屿上的村民们正在赶来这里,请他们耐心等候。 为此当那个小姑娘离开后,羽菲再一次穿上这个时空的衣物后,开始和苍轩炎烨、火浴南说起了这座岛屿的奇怪之处。 “那个叫葛文的青年如此不避讳地告诉我们这里价值连城的金山和宝石,一点也不把我们当外人看,事情不简单了。” “是啊,不都说财不外露吗?我怎么感觉那个葛文是想把这里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们看,然后希望我们为此留下来一样啊。” 吃了满嘴屑的火浴南,拍了拍手,将自己感受到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一阵沉默,羽菲也深有此感,最后因为门外传来了葛文的声音,她只得低声吩咐火浴南道,“小心一点。” “苍夫人、苍公子,火公子,请!” 葛文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领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来到了晚宴的入口处。 这个晚宴宴请的地方,并不是在室内,而是露天的。在宽敞的大坪上,井然有序地摆放着石桌,那数目和规模,与给人的感觉,像是他们经常举行这种大规模的宴会一样。 这和葛文说的想借他们的名头办晚宴,可完全不一样啊。 “苍夫人、苍公子,这边请。” 当葛文说话时,大坪里黑压压的人全部停了下来,喧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 而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则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这其中,有让苍轩炎烨恨得牙痒痒的看向羽菲的惊艳目光。 羽菲虽是发色和眼睛颜色有异,但是这无形中也给她增添了奇幻的色彩,加之葛文拿给他们的衣物,都是上品。 这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靠衣装吗?为此在华丽衣物的烘托下,加上羽菲的天生丽质,她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在闪闪的灯火下,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风情和魅力。 “烨。” 当羽菲感受到腰间苍轩炎烨的用力后,不由柔声轻唤了他一句,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显然,羽菲的安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苍轩炎烨确实收敛了些,没有立即就甩脸走人。 只是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宣示性地将羽菲更加搂进了怀里,傲然的朝着葛文所指引的所谓的岛主走去。而火浴南自然是紧随其后,一点也不敢落下。 “岛主,这位是苍兄弟,这位是他夫人与表弟。” 苍轩炎烨的浑然霸气,葛文从最初就有感受到,只是因为没有人触犯到他,加上他的特意收敛,才会让人不那么的惧怕。 而这会有人觊觎了羽菲,苍轩炎烨身上的冷然霸气自然不再收敛了,虽是惊到了葛文,可是他仍是尽责的将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给介绍到了岛主面前。 “见过岛主,多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 484 变异的吸血蔓藤 “啧啧,原来烨哥的功夫居然这么高啊?要不要这么强啊!” 火浴南看着苍轩炎烨在空中没有停滞的身形,嘴里不由啧啧稀奇。 而羽菲则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在空中继续往上前进的苍轩炎烨,湛蓝色的眸子并没有露出轻快。 只因苍轩炎烨在空中的身影,在下一本应继续上升的时候,并没有抓住任何的青藤。 具体来说,应该是继续上升的峭壁上,没有青藤再给苍轩炎烨借力了。而这一个情况,视觉还不及羽菲的火浴南,却是没有发现。 羽菲眼中蓝光一闪,快步来到了苍轩炎烨的正下方,就想着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接下苍轩炎烨即将落下的身影,丝毫没有想过,这样的行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而苍轩炎烨又需不需要她如此做。 “啊?姑娘,你做什么呀,别靠那么近,小心有危险!” 还在状况外的火浴南,一见羽菲向前靠近,也没有多想的立即就拉着她的手臂,想向外走。 而同一时间,羽菲仰首的动作也僵了一下,只因她发现苍轩炎烨本应向下落的身形,居然又往上跃了几米。 原来是苍轩炎烨施展内力,在峭壁上使力拍了几掌,将下落的身影生生的又往上跃上了几米。 别小看这几米的距离,就这小小的距离,就让苍轩炎烨重新又抓住了上面垂下来的青藤,只需借力使劲,就能够继续往上而去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青藤,居然全部动了起来,进而更是和苍轩炎烨大打出手了起来。 而在下面看着的羽菲和火浴南,只见上面不断地掉下被苍轩炎烨给击落的青藤枝蔓。 “姑娘,这东西怎么是活的啊?嘁,它会咬人!” 在下面看得还不是很清楚的火浴南,在见到落下的青藤后,不由好奇的伸手去戳了它一下,结果却是出乎了意料。 火浴南的手指居然被咬出了一个小口子,要不是他闪得快,只怕整个手掌都会被它给缠上去当食物。 “吸血藤?” 羽菲眼神不善的看着在地上吸了点血后,就活力四射噗哧着的已经由青转变成红色的蔓藤。 虽然不确定,也很怀疑这青藤的举动,可是羽菲仍是机警地拉着火浴南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将自己绣袋里的火凤琴给拿了出来。 当羽菲的手指轻触上火凤琴时,在她的指尖就已经产生了隐隐的褐色,而她整个人更是给人一种肃穆,不可亵渎的神圣感,看得火浴南目瞪口呆。 果然天龙之子的力量全部苏醒之后,力量变得很是难测啊。 “锵锵锵——” 羽菲双手拂过火凤琴琴弦,铿锵有力的,带着褐色流光的无数利刃顿时从她的指尖飞射而出,朝着地面上正活跃着的红藤袭去。 碎石地上,红藤碎成了渣,而地上全是风刃留下的痕迹,就如利刀砍在了上面一般,百刀、千刀…… 一阵风吹过,枝藤末随风而起,飘扬着。 果然是受了血族的影响,才会产生这种变异的吸血藤。 “姑娘,你可小心啊!别靠近啊!” 虽然地上的吸血藤已经被羽菲给消灭了,但是火浴南还是心有忌讳,想到自己的手被咬过的疼痛,他更是担心羽菲会被伤害了。 “没事,它们已经消亡了,就如同当初你见过的那些吸血鬼一样。” 不管怎么说,火浴南也是跟羽菲、苍轩炎烨在现代呆过一阵子的,关于吸血鬼的事情,他还是大致知道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呢,那些吸血鬼一旦中了招,就全部变为灰烬了,而这个吸血鬼藤,却不尽然。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天龙大陆,居然也出现了吸血鬼这种东西吗? 只要一想到这里会有那种吸自己血的物种存在着,火浴南就毛骨悚然了起来。 这世界怎么就这么混乱了呢,难道就没有一个令人安生的地方了吗? “烨,别碰到它们,它们以吸食人血获取力量!” “嘁——” 在上方,因峭壁局限,又因这些吸血鬼蔓藤受了束缚,无法大展身手的苍轩炎烨,在听到羽菲从下面传来的提醒声音后,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了。 “幸好。” 因为知道了这些血藤的特性,羽菲也不再手下留情,退离到数步外,对着从上面被击落而下的血藤就是下死手,将它们全部给清扫干净。 “姑娘,你说‘幸好’什么呀?” 这边看热闹的火浴南,边搓着手臂,边小心地问着羽菲那句话的意思。 “幸好这些血藤只是个别产生了异变,而不是全部。”否则她和烨,哪里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地对付这些血藤呢。 “可是这些血藤是以什么为生的呢,姑娘?”好奇心被勾起的火浴南,这下可是将好奇心给发挥到了极致。 “这附近不是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物吗?”一挑眉,羽菲眼底的狠厉更甚。 听到此,火浴南着急了,这苍轩炎烨要是去了峭壁后面,可怎么办啊。 “哦,全被这些变异血藤给吃了啊?那这峭壁后面岂不是很危险?” “也不尽然。” 为什么这么说啊? 火浴南是想继续问下去的,可是这峭壁上面却突然垂下了一条粗粗的青藤,惊得他差点往后跑。 “走吧,上面的血藤已经被烨给清理干净了。” 大魔头,果然非同凡响。 火浴南在心里啧啧称奇了一下,然后一马当先的先走到了青藤下,对着羽菲笑道:“姑娘,你先上去,我垫后,有个什么万一,还能让烨哥先把你给带上去。” “嗯。” 轻应一声,羽菲也不和火浴南谦让,拉上了青藤,在他的帮助下,先上了去。 但是对于火浴南的这些举动,羽菲却是记在了心里。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回到天龙大陆,他对于自己的维护之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样纯粹,而不藏有私心只为他人考虑的人,很是让羽菲动容,就像是梅姐姐、小悦她们一样。不知在古墓一别,她们如今怎么样了…… “菲儿?” 站在峭壁的上方,一直看着羽菲向上前进的苍轩炎烨,在看到她突然不动了后,不由在上面叫唤了一声,这才将晃神的羽菲给拉回到了现实中。 当羽菲和火浴南被苍轩炎烨给拉到了峭壁上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倒是让他们惊了一下。 没想到在这个令人后怕的峭壁的后面,居然会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世界。 入目所及之处,全是一片纯白,中间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色彩,水声淅淅,顺流而下,看见的是蓝如天空般的湖泊。 在这缤纷的世界中,还遍布着精致小巧的屋舍,这样如梦如幻的犹如仙境一般的存在,看得火浴南赞叹道。 “这是堪比人间仙境了啊!” “不管是哪里,只要不是全是无法沟通的死物就好。” 对火浴南的赞叹,羽菲倒是没有那种心情,惊叹过后,以着相当冷静的嗓音分析了眼下的情况。 “这里的温差很是奇怪,峭壁外是炎炎夏日,可是这里却温暖如春,如此诡异,要多加小心。” 咦,经羽菲这么一说,原本还沉浸在这美景中的火浴南,从迷幻中醒了过来,摇了摇头,全身都戒备了起来。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苍轩炎烨是个行动派,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将之前的青藤绳给放下了,随后三人先后落地,终于到了这峭壁的另一面,踩上了这里的土地。 青松树下,在羽菲他们三人落地后,微风一起,只见周围的花朵立即翩翩起舞,令他们三个都置身在了花海之中。 火浴南得瑟地捋了捋自己的短发,没了危机意识,不无得意的道:“啧啧,我们这是要成花仙子的节奏啊~~~” “倒是一个好地方,就是不知住在这里的是人还是鬼,哼。”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边说边搂过羽菲的腰,为她拂去飘落在肩膀处的花瓣,淡漠的往前走去。 对苍轩炎烨所说的话,羽菲不置一词,只是看向四周的蓝眸一直警戒着,并没有火浴南那般的闲散。 在他们三个人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后,才终于从那阵花海当中走了出来,幸好这不是什么迷阵,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去,这是火浴南走出来后的心声。 只是火浴南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太背呢,还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正当火浴南庆幸没有遇上什么迷阵时,可在出了花海后,入眼所及的竹林,却是让他头皮一阵发麻,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不会真怕什么,就来什么吧? “是阵法吗,烨?” 羽菲现在也算是半个人精了,一感觉到苍轩炎烨的停顿,立即看向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想到了之前在现代王家老祖宗的那片迷林。 “是。” “那要怎么办啊,烨哥?” 对这阵法,火浴南可是一窍不通,但是都已经走到了这里,总不可能再走回头路吧? 怎么从异时空回来一趟,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了啊?火浴南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的竹林,顿时备感沮丧。 485 峭壁后面的岛屿 “那要怎么办啊,烨哥?” “先进去,我有办法。” 虽然火浴南是没指望苍轩炎烨能回答他,可是他也没想到会是羽菲给了他答复,而且还说有办法破除这阵法。 天龙之子还有这功能啊? “走。” 对羽菲的任何决定,苍轩炎烨那都是盲目的拥护者,但凡是羽菲说的,即使明知是错的,他也会坚决的执行下去。 为此在听了羽菲的话后,苍轩炎烨拥着羽菲,马上就进入了竹林,看得无可奈何的火浴南只能挠着头也跟了进去,反正他就是一跟班的命,前面这两个主说去哪,他就得跟去哪…… “休息。” 步入竹林后,羽菲让苍轩炎烨找了一块树荫处,然后让他们都稍作休息。 而羽菲自己则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镜子,在火浴南和苍轩炎烨打量的眼神下,将它固定在了大石块上。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看了半晌,仍是没看个所以然来的火浴南,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时间到,你就知道了。” 拍了拍手,羽菲满意于自己的杰作,走到了正对她招手的苍轩炎烨身边,然后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姑娘,难道你是要放火?” 当火浴南耐心的等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在看见镜子的光面处出现了阵阵轻烟后,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总算是明白了羽菲要做的事情。 只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啊?姑娘到底又做了什么呢? “呵呵,三位朋友果然与众不同。” 果然来了。 羽菲和苍轩炎烨对视一眼,看向从竹林的路口处出现的几名青年人。 微微一笑,羽菲看着面前温文而雅的年轻人道,“看来是我们打扰各位的清静了。” 想来两名青年已经在暗处观察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很久的时间了,否则不会在面对他们时,表现得如此的淡然和从容。 毕竟他们三个人的穿束不仅奇怪,而且发色和眼睛都与众不同,最起码与面前这两个黑发黑眼的青年不同。 其中较高的年轮人温柔一笑,回答道:“哪里哪里,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外来的朋友了,相信岛主见到各位,也会很高兴的。” “我叫葛文,不知三位从哪里来,又要如何称呼?” 哼,这话说得真是好听啊。 葛文的话一说完,羽菲在心底嗤之以鼻。她相信这个诡异的岛屿上是很久没有外来人来过了,只是他们的岛主,真的高兴他们的到来吗? 放任他们在竹林里,却不搭把手,如果不是因为怕自己烧了这个竹林阵法,只怕这个叫葛文的青年还是不会出现的吧。 在暗中观察他们的实力,为的又是什么呢? 交际应酬这些事情,这会全部交给了羽菲,苍轩炎烨仍是冷着一张脸,而火浴南他则是压根插不上话。 “我叫苏羽菲,身边这位是我夫君苍轩炎烨,另外这位是我表弟火浴南。因为一些意外,我们就来了这里,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对葛文,羽菲毫不客气地搬出了苍轩炎烨和火浴南的名字,如果真是在天龙大陆的话,那么这两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会有明显的震慑效果的。 只可惜,羽菲估算错了,别说葛文了,就连另外一个青年听到苍轩炎烨和火浴南的名字都没什么反应,这反倒让羽菲觉得奇怪了。 葛文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这里是雾岛,很高兴认识三位,想来三位也乏了,不如先跟在下出去,如何?” 说罢,葛文很是礼貌的静等着羽菲的答复。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的交谈,可是葛文已经发现了面前这三个人中,是以这个金发蓝眸女子所说的话为主。 “多谢。”羽菲也不客气,直接就拉起苍轩炎烨,在葛文的示意下,跟着他们向着竹林阵法走出去。 “冯天,去向岛主禀报,我们今天来了三位新朋友,晚上大家可要为这几个新朋友好好接风洗尘一翻了。” 走着,葛文向另外一个个子更为矮小的青年淡笑地嘱咐道,随后连羽菲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个叫冯天的青年立即不见了身影。 羽菲看着这个笑得一脸无害,却让人戒备心不能降低的青年男子。 这个葛文是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否则也不会是他来接他们出阵法竹林,而他刚才的那翻说要接风洗尘的话,估计也只是说给他们听的,他们的岛主之前应该早就有所吩咐了。 如今的他们,只能照着他们的话去做,而没有主动权,这让羽菲非常的不适应,而苍轩炎烨自然也是。 于是在苍轩炎烨先提出抗议前,羽菲暗里皱了皱眉,而面上则是客气生疏地道,“葛公子客气了,我们只不过是几个迷路的人,不需要劳烦你们岛主,更不需要什么接风洗尘。” 当听到羽菲这般不客气的推脱之词时,葛文明显愣了一下,虽然岛上是多年不来新人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给自己面子的人。 这人可是在他们地盘上呐,之前他们也是见识过血藤,和竹林阵法的,怎么还敢这么不客气呢? 不过想归想,葛文仍是笑着,并做出了请的手势,边走边道:“苍夫人就不用推辞了,说是接风洗尘也是严重了。” “我们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让大家热闹一翻罢了,这还要多谢苍夫人你们的出现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呵呵。” 葛文这样牵强的理由,令羽菲的眉宇锁得更深了,“能认识葛公子我们已是万分高兴,不过我和夫君与表弟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还请葛公子告诉我们出岛的路,我们感激不劲。” 葛文脚下步子不停,仍是那幅温文尔雅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苍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太客气了,回去的事情以后我们再慢慢说,三位还是先洗漱一下再说吧。” 说罢,葛文呵呵的笑了,绝口不提刚才的话题。不过葛文说的确实在理,羽菲他们在那片沙地里走得过久,三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有些狼狈了。 想了想,羽菲觉得还是直接和那个岛主“沟通”会比较有效果,这葛文毕竟不是一岛之主。 而葛文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在沿途上就只是介绍着这个岛屿上的风土人情和特色,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有一件事让羽菲有点在意,沿途在田间,她看见有一些似农民一样的人在劳作,而当羽菲这个异类看向他们时,他们看向他们三个人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是因为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发色和眼睛颜色不同,而是一种就连羽菲也道不明的感觉。 他们那些或劳作,或聚集在一起品茗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时脸上没有什么高兴,又或者是意外的情绪,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只是那没有隐藏好的兴味和打量,让羽菲倍加的不舒服,仿佛他们三个介什么等着被研究的白老鼠一样。 “全是练家子。” 走在羽菲右侧的苍轩炎烨,虽然是目不斜视地跟着葛文往前走,可是他只需要听这些人的呼吸,与听他们的脚力,就能分辨出他们是不是练家子了。 而一小段的时间下来,苍轩炎烨发现,这里的人全部都是会武功的人,而且武功都不弱! 这也是苍轩炎烨会出声告知羽菲和火浴南的原因,这里的人都不简单!不能轻易的出手! 握紧了苍轩炎烨的手,羽菲更加的留心了。不过随着越接近岛屿的中心,遇见的人越多,羽菲蹙起的眉,就更加紧锁了。 这越是往中心走,就愈见繁华,有的屋舍屋顶居然是用黄金修建而成,而屋门上更是镶嵌着硕大的,令人眼光缭乱的各色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夺人眼球。 而对于这些在普通人眼中,是多么抢眼的珍奇,于葛文来说,就如道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只见他谈笑自如地解释道。 “我们岛上别的没什么,就是黄金和各种宝石多,所以有的村民们喜欢拿来做装饰,岛主也说显得俗气了,可是村民们喜欢,我们这里还是很民主的,所以,呵呵。” 摆阔,也不是这样的吧!? 眼睛看得都发疼的火浴南,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于葛文这样不避讳的告诉他们这些价值连城的黄金和宝石的事情,有了一些提防。 对于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苍轩炎烨是见惯了,为此也没放在心上。 而羽菲,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她则是更不放入眼中,为此对着葛文她也还是谈笑自如。 “葛公子,你们岛主还真是随和。不过,这些东西,拿来装饰房子,倒也是另外一种用途。” “苍夫人能入眼就好,在下还生怕三位新朋友不习惯我们这岛屿上的民风。” 对葛文说的话,羽菲略微诧异的看了前面带路的他一眼,然后淡淡的笑了,“我们只是路过,葛公子严重了。” 葛文听罢,也不再说话,继续一路前行,好不容易,当火浴南想发问究竟还要走多久的时候,葛文的一句“到了”,总算是结束了他们这漫长又饥饿的路途。 葛文果然如他之前所说的,让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先去洗漱,只说稍后会来领他们一起去参加晚宴。 486 岛屿晚宴的开始 “这地方有古怪,等会的晚宴,我们要加倍小心。”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洗漱完毕后,说会来接他们去晚宴的葛文还是没有出现。 只是有一个婢女的小姑娘先给他们送来了吃食,言语中透露说出岛屿上的村民们正在赶来这里,请他们耐心等候。 为此当那个小姑娘离开后,羽菲再一次穿上这个时空的衣物后,开始和苍轩炎烨、火浴南说起了这座岛屿的奇怪之处。 “那个叫葛文的青年如此不避讳地告诉我们这里价值连城的金山和宝石,一点也不把我们当外人看,事情不简单了。” “是啊,不都说财不外露吗?我怎么感觉那个葛文是想把这里所有好的东西都给我们看,然后希望我们为此留下来一样啊。” 吃了满嘴屑的火浴南,拍了拍手,将自己感受到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一阵沉默,羽菲也深有此感,最后因为门外传来了葛文的声音,她只得低声吩咐火浴南道,“小心一点。” “苍夫人、苍公子,火公子,请!” 葛文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领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来到了晚宴的入口处。 这个晚宴宴请的地方,并不是在室内,而是露天的。在宽敞的大坪上,井然有序地摆放着石桌,那数目和规模,与给人的感觉,像是他们经常举行这种大规模的宴会一样。 这和葛文说的想借他们的名头办晚宴,可完全不一样啊。 “苍夫人、苍公子,这边请。” 当葛文说话时,大坪里黑压压的人全部停了下来,喧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 而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则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这其中,有让苍轩炎烨恨得牙痒痒的看向羽菲的惊艳目光。 羽菲虽是发色和眼睛颜色有异,但是这无形中也给她增添了奇幻的色彩,加之葛文拿给他们的衣物,都是上品。 这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靠衣装吗?为此在华丽衣物的烘托下,加上羽菲的天生丽质,她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在闪闪的灯火下,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风情和魅力。 “烨。” 当羽菲感受到腰间苍轩炎烨的用力后,不由柔声轻唤了他一句,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显然,羽菲的安抚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苍轩炎烨确实收敛了些,没有立即就甩脸走人。 只是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宣示性地将羽菲更加搂进了怀里,傲然的朝着葛文所指引的所谓的岛主走去。而火浴南自然是紧随其后,一点也不敢落下。 “岛主,这位是苍兄弟,这位是他夫人与表弟。” 苍轩炎烨的浑然霸气,葛文从最初就有感受到,只是因为没有人触犯到他,加上他的特意收敛,才会让人不那么的惧怕。 而这会有人觊觎了羽菲,苍轩炎烨身上的冷然霸气自然不再收敛了,虽是惊到了葛文,可是他仍是尽责的将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给介绍到了岛主面前。 “见过岛主,多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 羽菲顺着葛文的指引看去,只见这个所谓的岛主年约五十多岁,长得一派儒雅,倒更像是什么文官之流,一点也没有一方之主的霸气和犀利。 和苍轩炎烨一比,他倒更像是冷面岛主。只不过这个岛主虽是儒雅,可是眉宇间那隐藏起来的,形似苍轩炎烨的那骨子冷漠,还是让羽菲给捕捉到了。 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去的那样儒雅温和啊。 岛主言笑晏晏,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挥了挥手,很是和气地道,“苍夫人客气了,难得岛上有贵客,增入了新的人气,我们这也是托了你们三位的福。” “多谢,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这会人这么多,羽菲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来,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和这个岛主再继续虚伪以对,客气下去了。 客套完,羽菲就拉着苍轩炎烨坐到了葛文说的特定位置,她和苍轩炎烨不再和人交谈,只是静静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而剩下的“交际”任务,她暗自交待给了火浴南。 一得到指示,火浴南就放开了,恢复成了以前热情的个性,喝了没几杯酒,就和身边的人相熟了起来。 而另一边,羽菲一边听着火浴南和周边的人交谈着,一边悄悄冷眼打量着主位上的那个表里不一的岛主。 那个年约五十的岛主虽是和自己的岛民们交谈着,可是几次投射到他们这边的眼神还是被羽菲给捕捉到了。 那个深沉得看不出情绪,没有迷恋、没有欣赏、没有厌恶的眼神,让羽菲心中一冷,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岛主,究竟在想什么? 冯天也是性子热情的人,和火浴南倒有几分相似,加之之前两个人就已经见过了,几杯黄酒下肚,亲得就和亲兄弟一样了。 “来来来,火兄弟啊,快来把这杯给干了。” 而冯天这一热情,跟着他一块的人也跟着喧闹了起来,借着这个风,葛文也带着一些人喝到了默默进食,没有与他们交谈的羽菲和苍轩炎烨身边。 “苍公子、苍夫人,来来,别只光顾着吃菜,我们这里的酒可是自己酿的,也尝尝吧,来来,我先干为敬了。” 边说着,葛文直接就将手里的酒给喝完了,也不给羽菲和苍轩炎烨拒绝的机会,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节奏。 “你酒量如何?”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这酒是没法子避了,那么羽菲就想知道苍轩炎烨的酒量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 附耳在羽菲的耳朵边,苍轩炎烨先是一饮喝完了葛文敬的酒,然后才用着磁性嗓音对着羽菲说出了令她放心的答案。 “就算下了**也醉不了。” “哦?苍公子,你将夫人的酒也全喝了?” 当苍轩炎烨一连饮了两杯酒后,葛文才算是发现了问题,原来羽菲一滴酒也没有碰,全部被苍轩炎烨给挡下了。 “我与内人不分彼此。” 葛文微感诧异,不过仍是轻笑,而后点了点头,“苍公子和苍夫人感情真好,令人钦羡。” 当葛文说这话的时候,羽菲感觉到有一股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炽热了,而苍轩炎烨也必然感应到了,否则他不会移动了自己的步伐,替羽菲把那道视线给阻拦住。 “那是自然。”边说着,苍轩炎烨又搂紧了羽菲,那样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感情有多好一样。 只不过这边羽菲还没有做出反应来,那边喝高了的人们,一见这边相貌极佳,气质极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苍轩炎烨和羽菲终于开喝了,就又有了跑了过来。 都说酒壮熊人胆,这有一个人过来敬酒了,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接着其它桌子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全部都过来了,最后也不知是真喝醉了呢,还是借题发挥,反正越来越多的人不怕苍轩炎烨身上散发的冷气,越来越往他们这边来灌酒了,那热情的样子仿佛和羽菲、苍轩炎烨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而在旁边负责打探消息的火浴南,则是看得心里直冒冷汗,真怕苍轩炎烨会当场发作起来。 只是不知苍轩炎烨在想什么,居然只是面无表情的一一喝下众人接踵而来的酒。 苍轩炎烨的冷然原是让很多岛屿上的姑娘都却步不止,可是这会见他就连脸色都没怎么变化,趁着酒意,就有人胆子大了起来。 居然借机蹭到了苍轩炎烨的旁边,想要借机和他套近乎,“苍公子,这杯奴家敬您。” 呃,这是要踩地雷的节奏啊…… 看见有姑娘对苍轩炎烨套近乎,火浴南嘴边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黑色的眸子里多了丝看戏的兴味。 “姑娘,这杯酒我替我家相公饮了。” 在苍轩炎烨不耐烦发火前,羽菲隔开了那个女子和苍轩炎烨,一把接下她手里的酒,富含深意的将酒给轻啜了口,然后又放回石桌边。 这样既是宣誓了主权,又没有薄了对方的面子,且还让苍轩炎烨感受到羽菲对他的重视,不管从几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值得人赞赏的举动。 不去搭理那个脸上有着怒意的对苍轩炎烨有好感的姑娘,羽菲转过身拉着苍轩炎烨就向着岛主的位置前进,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开口,“我们夫妇二人敬岛主一杯酒,再次多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 羽菲话落,苍轩炎烨配合极佳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个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酒饮尽后,羽菲又转身,向着大坪上的正看着他们两个人举动的村民们高声道:“今晚得幸与各位相聚,我们三人不胜感激。” “本应与大家不醉不归,奈何我夫君已不胜酒力,这一杯就让我代为敬大家,以示歉意。” 说罢,羽菲豪气的仰头干杯,而底下的人也明白了过来,这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打算退场,不打算再和他们饮酒了。 487 令人钦羡的一对 羽菲顺着葛文的指引看去,只见这个所谓的岛主年约五十多岁,长得一派儒雅,倒更像是什么文官之流,一点也没有一方之主的霸气和犀利。 和苍轩炎烨一比,他倒更像是冷面岛主。只不过这个岛主虽是儒雅,可是眉宇间那隐藏起来的,形似苍轩炎烨的那骨子冷漠,还是让羽菲给捕捉到了。 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去的那样儒雅温和啊。 岛主言笑晏晏,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挥了挥手,很是和气地道,“苍夫人客气了,难得岛上有贵客,增入了新的人气,我们这也是托了你们三位的福。” “多谢,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这会人这么多,羽菲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来,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和这个岛主再继续虚伪以对,客气下去了。 客套完,羽菲就拉着苍轩炎烨坐到了葛文说的特定位置,她和苍轩炎烨不再和人交谈,只是静静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而剩下的“交际”任务,她暗自交待给了火浴南。 一得到指示,火浴南就放开了,恢复成了以前热情的个性,喝了没几杯酒,就和身边的人相熟了起来。 而另一边,羽菲一边听着火浴南和周边的人交谈着,一边悄悄冷眼打量着主位上的那个表里不一的岛主。 那个年约五十的岛主虽是和自己的岛民们交谈着,可是几次投射到他们这边的眼神还是被羽菲给捕捉到了。 那个深沉得看不出情绪,没有迷恋、没有欣赏、没有厌恶的眼神,让羽菲心中一冷,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岛主,究竟在想什么? 冯天也是性子热情的人,和火浴南倒有几分相似,加之之前两个人就已经见过了,几杯黄酒下肚,亲得就和亲兄弟一样了。 “来来来,火兄弟啊,快来把这杯给干了。” 而冯天这一热情,跟着他一块的人也跟着喧闹了起来,借着这个风,葛文也带着一些人喝到了默默进食,没有与他们交谈的羽菲和苍轩炎烨身边。 “苍公子、苍夫人,来来,别只光顾着吃菜,我们这里的酒可是自己酿的,也尝尝吧,来来,我先干为敬了。” 边说着,葛文直接就将手里的酒给喝完了,也不给羽菲和苍轩炎烨拒绝的机会,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节奏。 “你酒量如何?”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这酒是没法子避了,那么羽菲就想知道苍轩炎烨的酒量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 附耳在羽菲的耳朵边,苍轩炎烨先是一饮喝完了葛文敬的酒,然后才用着磁性嗓音对着羽菲说出了令她放心的答案。 “就算下了**也醉不了。” “哦?苍公子,你将夫人的酒也全喝了?” 当苍轩炎烨一连饮了两杯酒后,葛文才算是发现了问题,原来羽菲一滴酒也没有碰,全部被苍轩炎烨给挡下了。 “我与内人不分彼此。” 葛文微感诧异,不过仍是轻笑,而后点了点头,“苍公子和苍夫人感情真好,令人钦羡。” 当葛文说这话的时候,羽菲感觉到有一股投注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炽热了,而苍轩炎烨也必然感应到了,否则他不会移动了自己的步伐,替羽菲把那道视线给阻拦住。 ps:各位元宵快乐~~~话说,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无名的读者:匿名13081204442906 ,稍微激动一下的说~~~ 488 盛情难却的饮酒 “那是自然。”边说着,苍轩炎烨又搂紧了羽菲,那样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感情有多好一样。 只不过这边羽菲还没有做出反应来,那边喝高了的人们,一见这边相貌极佳,气质极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苍轩炎烨和羽菲终于开喝了,就又有了跑了过来。 都说酒壮熊人胆,这有一个人过来敬酒了,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接着其它桌子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全部都过来了,最后也不知是真喝醉了呢,还是借题发挥,反正越来越多的人不怕苍轩炎烨身上散发的冷气,越来越往他们这边来灌酒了,那热情的样子仿佛和羽菲、苍轩炎烨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 而在旁边负责打探消息的火浴南,则是看得心里直冒冷汗,真怕苍轩炎烨会当场发作起来。 只是不知苍轩炎烨在想什么,居然只是面无表情的一一喝下众人接踵而来的酒。 苍轩炎烨的冷然原是让很多岛屿上的姑娘都却步不止,可是这会见他就连脸色都没怎么变化,趁着酒意,就有人胆子大了起来。 居然借机蹭到了苍轩炎烨的旁边,想要借机和他套近乎,“苍公子,这杯奴家敬您。” 呃,这是要踩地雷的节奏啊…… 看见有姑娘对苍轩炎烨套近乎,火浴南嘴边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黑色的眸子里多了丝看戏的兴味。 “姑娘,这杯酒我替我家相公饮了。” 在苍轩炎烨不耐烦发火前,羽菲隔开了那个女子和苍轩炎烨,一把接下她手里的酒,富含深意的将酒给轻啜了口,然后又放回石桌边。 这样既是宣誓了主权,又没有薄了对方的面子,且还让苍轩炎烨感受到羽菲对他的重视,不管从几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值得人赞赏的举动。 不去搭理那个脸上有着怒意的对苍轩炎烨有好感的姑娘,羽菲转过身拉着苍轩炎烨就向着岛主的位置前进,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开口,“我们夫妇二人敬岛主一杯酒,再次多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 羽菲话落,苍轩炎烨配合极佳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个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酒饮尽后,羽菲又转身,向着大坪上的正看着他们两个人举动的村民们高声道:“今晚得幸与各位相聚,我们三人不胜感激。” “本应与大家不醉不归,奈何我夫君已不胜酒力,这一杯就让我代为敬大家,以示歉意。” 说罢,羽菲豪气的仰头干杯,而底下的人也明白了过来,这是羽菲和苍轩炎烨打算退场,不打算再和他们饮酒了。 “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无妨,来日方长,葛文,带三位贵宾下去休息吧。” 羽菲的那翻请辞之意,底下那些正热情上来的村民们怎么可能那么如意地就让他们离开呢。 只是坐在上位的岛主都已经开口了,作为村民们的他们,就算再不尽兴,也只能目送葛文带着羽菲和苍轩炎烨离开了。 在引路的途中,脸上泛红,好像已染上醉意的葛文,如是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歉然道。 489 执意离开的对话 在引路的途中,脸上泛红,好像已染上醉意的葛文,如是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歉然道。 “苍公子、苍夫人,不好意思,大家太高兴了,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三位见谅。” “葛公子严重了,岛上的村民们都很热情、纯朴,让我们如归家里一般。”羽菲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扶着装醉的苍轩炎烨回答着葛文。 “如家一般么?既然如此,三位就在我们岛上住下,如何?” 将羽菲给带到休息的别院,在临走前,葛文有意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葛公子说笑了,这岛上是如同人间仙境,只是终究不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更何况我与夫君还有要事在身,还是要尽早回家为妙。” 对葛文说出的话,羽菲眼睛一眯,不过随后就若无其事的回了他话。 “今晚苍夫人和苍公子也累了,先休息吧,这去留之事,不急不急,日后再议也可。” 接着,不给羽菲再说话的时间,葛文挥挥手,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悠然离开了羽菲他们暂时居住的别院。 之前还用别人搀扶的火浴南,在葛文和其婢女离开后,整个人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边倒了杯茶水,然后很费解地看着葛文消失的地方说道。 “姑娘,烨哥,他们这是要强制留下我们吗?”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搂着羽菲,苍轩炎烨直接进了厢房,也不再搭理在那里愣神的火浴南。 果然啊,大魔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快点见到大哥他们了。 趴在桌子上,这个时候的火浴南,真的是有点想家了。 当初没回到天龙大陆那就算了,可是这下明明回来了,却不能归家,这样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啊,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隔日,没有人来打扰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真是让他们睡到了自然醒,只是在经过昨日那样的阵仗,再听了葛文的话后,羽菲和火浴南哪里又能真的睡到自然醒呢。 “咦,苍夫人和苍公子醒得倒是早啊。” 洗漱完毕,正在屋内等着这个奇怪岛屿上人们过来的羽菲,终于听到了葛文和其它人进入别院的脚步声。 “葛公子,我们想见一见你们岛主,可以吗?”和葛文对上眼,羽菲开门见山地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可以啊,本来我也是要请三位去见岛主的,毕竟昨晚大家都喝高了,没怎么好好交谈。” 葛文挥手让身后的十几名婢女将吃食全部给摆放到桌子上,然后静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这正好合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意。 于是在用完早膳后,羽菲和苍轩炎烨又再一次见到了这个岛屿上的岛主。 这次他们相见,是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而里面早就坐满了人,看他们的穿着,身份地位好像还存有一定的差距。 “三位,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岛屿不好,所以才着急要回去呢?”主位上,那个岛主倒是没藏着话,直接就说出了羽菲他们三个人的心声。 490 极尽可能的挽留 “岛主这话严重了,不是这岛屿不好,而是我们还有急事要处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羽菲也不再虚伪以对。 “苍夫人,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们岛主的话。”轻笑一声,葛文接下去道。 “我们的岛屿并不属于天龙大陆的任何一个国家,这里也不对外开放,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并不希望有外面的进来,相对的,我们也不会让岛上的人出去。” “所以说,你们这个岛,是只进得,出不得了?” 葛文接下去未完的话,羽菲很自然地给接了上,只是她口中的不以为然,让大厅里的村民们产生了很不好的情绪。 终于消化完葛文所说话的火浴南,挠了挠头,然后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不把这里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分,也不会带走这里的一草一物,这样也不行吗?” “呵呵,火公子真是率性。”葛文看了火浴南一眼,不由轻笑出声。 “这是我们岛上的规矩,百年来从未被打破过,所以,恕我们爱莫能助了。” “葛文说的在理,规矩已经定下,是无法更改的。”上位的岛主云淡风轻的做了补充,那掷地有声的声音打碎了羽菲和苍轩炎烨最后的希望。 “若我们执意要走呢?” 和平的希望既然破灭,一路走不通,那么羽菲只得另外想办法了,只是说出这话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清丽的容颜上,多了几分肃穆。 冯天本是在那里静静听着,只是这氛围一变,他不由悠悠开口对羽菲提醒,“苍夫人,容我好意提醒您一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踏出去过。” 所以,那些在田间耕作,眼神复杂的人们,也是外来的人,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的了? 冯天的这么一句话,令羽菲想起了在来路时田间看到的劳作人们,以及在晚宴上那些人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 这原来都是看戏的吗? 冯天说完话后,羽菲皱眉,没有接话,而一直沉默的那个岛主,终于又再缓缓说话了。 事实上,羽菲也正等着他开口呢。 “想要出去,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岛主尽管说!”终于,羽菲还是没有沉住气,在岛主留下后话时,有些急切的接下了他的话。 这也怪不得羽菲,如今她最为缺少的就是时间,可浪费不得分毫。 “只是怕你们办不到。”岛主淡淡的口吻,就如在谈论天气,探讨吃食一般,一点情绪也没有外露出来。 “岛主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办不到呢?” 有办法就好,在听到岛主说的话后,羽菲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真怕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要过了岛上百年来的三关,成功后我们便会派人送你们出岛。可要是失败了,又没有死的话,那么无论男女,都将做奴隶供岛屿上的人挑选。” 一顿,岛主看向羽菲,很认真地向她询问道:“苍夫人,你真的确定吗?如果你们不执意离开的话,岛屿上的东西任你们取用,同时将被奉为上宾。” 491 第一关金山出口 一顿,岛主看向羽菲,很认真地向她询问道:“苍夫人,你真的确定吗?如果你们不执意离开的话,岛屿上的东西任你们取用,同时将被奉为上宾。” “多谢岛主的好意,我意已决,请问是哪三关?” 羽菲知道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否则来这里看好戏的人就不会那么多了,而且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人们,武功感觉过去也不低。 “这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往里闯啊。可惜了,这么美的女子,” “烨,别。” 当羽菲给出岛主肯定的答案后,在大厅中一隅的某个男人突然口出污言,听得苍轩炎烨掌风毫不留情的地就袭了过去,随后一张木椅立即裂成了渣。 而那木椅所在的位置,正是那个口出污言之人所坐的地方。 “呵呵,苍夫人,好气度,好贤惠。” 葛文站在苍轩炎烨和那个男人的中间,向着羽菲就是微微一点头,佩服于她的观察力。 这岛屿上的人可都是团结一致的,如若苍轩炎烨伤了其中一人,那么这闯关之前,就必定会有一场混战。 而羽菲不仅观察到了,居然还忍下了这口气,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真是仅人钦佩。 “葛公子,岛主,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闯关?” 羽菲不想再和葛文废话,现在她最想要做的就是闯关离开这里,否则以苍轩炎烨的性子,迟早会爆发的。 她能抑制得住苍轩炎烨一次的爆性,可不代表每次都能成功,更何况是在某些人的蓄意挑拨之下。 “我们也不想落人口实,既然三位决意如此,那么就从明日早上开始吧,给各位再休息一日。” “好。” 这话那岛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羽菲也不再强求一定要今天就闯关,如果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和做准备,那自然是好的。 “葛文会继续招待三位,如果在这期间三位想通了,我们仍将奉三位为贵宾。” 直到最后,在葛文带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离开前,岛主仍是好言相说着,这不仅让羽菲诧异,同时也让苍轩炎烨皱眉了。 这个岛主是只对他们三个人这么宽厚,还是对所有来到岛上的人都这样呢? “苍公子、苍夫人不用奇怪,这是我们岛上的规矩,岛主并没有厚待三位。” 或许是羽菲和苍轩炎烨的表情过于明显,葛文好意地为他们解释了起来。 “三位可以认真再考虑一下,这初来我们岛上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要离开,可最后却都无法成行离开,且有些人又是那般卑贱的乞求留下人和生命,我真不想看三位也沦落到那样的地步。” “我真不想看三位也沦落到那样的地步。”葛文真诚地述说着自己的好意,希望羽菲和苍轩炎烨能改变想法。 “葛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真是有要事在身,无法在此多做停留。” 葛文的好意,羽菲感受到了,于是在卸下防备之心后,不由轻声的试探询问道,“葛公子,不知你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关于那三关的内容呢?” 492 速战速决的计划 葛文的好意,羽菲感受到了,于是在卸下防备之心后,不由轻声的试探询问道,“葛公子,不知你是否方便透露一下关于那三关的内容呢?” 摇了摇头,葛文见羽菲如此固执,只得作罢,只是出于对羽菲的好感,才透露了闯关的内容。 “苍夫人和苍公子还记得初入岛屿时,你们所看见的那座金山吗?” 经葛文这么一提,羽菲倒是想起来了那些用来装饰村民屋子的黄金和宝石。 “记得,难道闯关的内容与那些有关吗?” 微笑着点了点头,葛文方继续说:“第一关,你们要进入那座金山,找到金山的另外一个出口,如此便算是过关了。” 这个闯关内容听起来好像不难,可是羽菲直觉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时间限制呢?那金山的范围又有多大?” “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只因里面我也没有去过,至于时间的话,我们给的食物只够你们在里面呆半个月的,所以我们会在金山的另外一头等你们半个月。” “从来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 葛文的话,引起了羽菲的注意,金山的后面究竟是什么,去里面的人难道都死了?还是怎么了? “嗯,也不是没有。”葛文本想直接摇头,可是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人。 “我们岛主就是从里面出来的,不过当时我并未出生,也是听长辈们说的。” “多谢。” 能从葛文这里听到这么多信息,羽菲已经很满意了,至于金山后面究竟是什么,她可不指望能从那个岛主的身上问出什么来。 葛文本以为自己的任务达成了,可没想到一直没有开口和自己说话的苍轩炎烨却突然对着自己问道,“一定要三个人都进去?” “这个,没有规定,不过好像都是所有人一起进去的。” 晃了晃头,葛文仔细回想自己所见识过和听闻过的规则,好像确实没有那么一条,只是也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 不是都说人多力量大吗? 金山的后面好像非常的可怕,岛主大人的腿也是在那里伤到的,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葛文则是从祖辈那里听闻的。 “那好,和你们岛主说,明日的闯关,我一人去!”斩钉截铁的,苍轩炎烨对着葛文就是一通命令,不仅震到了他,同时也惊到了羽菲和火浴南。 “苍公子,你不是说笑的吧?” “葛公子,你先请回吧,这件事我们商讨过后,明日再做决定。” 不给葛文发问的机会,羽菲当着他的面,直接就将门给关上,要不是葛文闪得快,差点夹到他的鼻子。 厢房内,火浴南第一个沉不住气,靠近苍轩炎烨就近发问道:“烨哥,你不是说真的吧?” 虽然刚才葛文说的含糊不清,可是火浴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金山的后面必定是危险重重的,否则怎么可能会直到现在只有那个岛主一个人出来! “速战速决。”简单的一句话,四个字,将苍轩炎烨的真实想法给道了出来。 493 危险重重第一关 “嗯,有道理。”火浴南正想着要以什么说词来劝说苍轩炎烨时,没想到羽菲却没和自己一个阵营,居然还出声附和了苍轩炎烨的说法。 “姑娘,那里面可是危险重重啊!” “我知道。”斜睨火浴南一眼,羽菲那样子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令后者备受打击。 “那你还让烨哥一个人去!不管怎么说,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啊!” “是多一份分心。” 其实苍轩炎烨是想说“累赘”的,可是考虑到这里面还包括了羽菲,于是话锋一转,刚毅的男人硬是改了口。 “烨,我不否认你的想法,可我就一句话,你要独自进去也可以,只是在你进去后,我也会进去。” 原来,姑娘的后招在这里啊,我就说姑娘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大魔头去冒险。 当听完了羽菲的话后,火浴南才总算明白了她的迂回策略。不与苍轩炎烨力争,只以实际行动来做。 “菲儿,太危险了,你和火浴南一起呆在外面。” “烨,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反正我的决定就是如此,你自己想想,是要和我一起进去,还是让我们两个人分开去。” 将打算给说完,羽菲也不管苍轩炎烨是怎么想的,也不去看他难看的脸色,和他身上散发的冷气,直接就进屋内打算去休息了。 “那个,烨哥,我也先去休息了。”察觉到气氛不对,火浴南立即脚底抹油,立即溜达回了自己的厢房,不打算再和这两个强人交谈了。 主要还是火浴南不想被流弹给波及到,谁知道等会这两个人会不会吵起来呢。 不过事后火浴南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虑的。苍轩炎烨有多么的在乎羽菲,他又不是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和她去争论呢。 但是也因为火浴南的离开,让他错过了屋内这一对夫妇的决定,将他给留在金山外,只他们两个人进去闯关,其理由是,火浴南太弱了,根本经不起任何人的一击…… 在入口处,除了岛主和葛文这些相熟的人外,还有很多只见过几面的岛民们在看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热闹。 而火浴南,则是站在外边,对着正向里走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叫道:“烨哥,姑娘,你们两个可千万得小心啊,不管多久,我都会在金山的出口处等你们的!” “苍公子、苍夫人,不知可否听老夫一言?” 正当金山的门要关上时,岛主却突然对着羽菲和苍轩炎烨开了口,让他们两个人停下一前进的步伐。 “不知岛主有何话要说?”眉宇一动,羽菲对这个惟一从里面出来的人还是有些好奇的。 “苍公子、苍夫人,如果你们现在放弃闯关,愿意留下来,我可当做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依旧会给你们很好的生活。” 当岛主的这翻好意脱口而出时,羽菲失望了,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对方还会劝自己。 难道他没有看出自己和烨的决心吗? 494 深情而对过闯关 “苍公子、苍夫人,如果你们现在放弃闯关,愿意留下来,我可当做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依旧会给你们很好的生活。” 当岛主的这翻好意脱口而出时,羽菲失望了,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对方还会劝自己。 难道他没有看出自己和烨的决心吗? “多谢岛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如果岛主真心为我们好,可否告知我们,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岛主苍老的眼对上羽菲认真的蓝色眸子,好一会后,才惋惜地摇了摇头,“可能什么都有,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当初在外沿时,我们并没有碰上什么,而越往里走。” “里面有什么?”这要闯关的人不急,可是急坏了火浴南,在岛主停顿时,他迫切地追问着。 “越往里走,是地狱,苍公子、苍夫人,你们过不了的。” 边说着,岛主边将裤腿给拉了起来,露出左腿上那数条狰狞的疤痕,那不似刀伤,更不是剑伤,这样看着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伤到的。 “二位,老夫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在看了岛主的伤势后,苍轩炎烨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金色的眸子骤然缩了综,然后对上羽菲的眼,毅然开口,改变了之前的决定。 “菲儿,你在外面等我!” 苍轩炎烨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岛主的那个伤口,就连他看得都心有余悸,这更是说明了这金山后面的危险不可预测,这样,他又如何能让羽菲进去冒险呢! “可以,但是你以为火浴南一个人拦得住我吗?” 羽菲只是浅笑,一副很合作的态度,只是说出口的话令苍轩炎烨牙痒痒,却又不能拿她怎么办。 这个女人,总是能让自己无可奈何!却又疼到心坎! “烨,听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次。” 苍轩炎烨难看的脸色羽菲看到了,可她仍是浅笑,然后顷身到他的耳朵边,轻声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要和你生死与共!” “好,走吧。” 深深地看了羽菲一眼,苍轩炎烨拉着她的手,轻放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不顾众人的反应,带着她进入了这金山的里面…… 而刚才看向羽菲和苍轩炎烨眼中还带着惋惜之意的岛主,在看见两个人的举动后,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其他人岛主是不知道,可是刚才羽菲对苍轩炎烨说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曾经,他也对心爱的女子许过如此美好的誓言。 这美好的仿若昨日的记忆,如今再看到它的重现,竟是如此的刺眼! 进入金山后,羽菲只觉得里面扑鼻而来一阵浓重的血腥味,而入目所及之处,则是寸草不生之景,只有百米处的树木长得高大,而再远一些,那些连绵的山脉,也遮挡不了另外一座金山散发出来的灿灿金光。 看了看四周,再看了下目的地,羽菲对着苍轩炎烨道:“烨,那就是另一座金山,出口就在那里。” ps:二月份的章节更新可能比较乱,还望见谅t_t,三月份就不会了~~~ 495 酒足饭饱的花蟒 “那就是另一座金山,出口就在那里。” “是。” 羽菲所见的,苍轩炎烨也看到了,这下子他们只需要研究是往边缘走,还是直线穿越了。 “边缘走不得,不说食物不够,时间太久,边缘的阻碍也不少。” 边说着,羽菲边指向左侧的那大约百米的阻碍金山,真是不明白,这座岛屿上,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金山在。 “那就直线穿过。” 决定了以后,苍轩炎烨拉着羽菲的手,就往长到他们腰际的草丛走去,只是他步行速度很慢,几乎是每走一步,就要思考个几秒钟的时间。 这是苍轩炎烨在运用野兽的直觉,判定走哪里才是安全的路线。 “烨,停一停。” 在走了一阵子后,羽菲在嗅到了空气中愈来愈浓重的血腥味后,不由皱了皱眉头,让苍轩炎烨先行停下来,这里的气氛不对。 “怎么了?” “这里有血族的气息。” 羽菲看着那些肆意生长着的蔓藤,脑海里回想起进入这个岛屿时,和苍轩炎烨缠斗的那些血藤。 只怪在这里和那些人相处了几天,且他们又急于离开这里,以致让羽菲忘记了那些血藤的存在,同时也忘记问葛文他们关于那些血藤的事情了。 一个地方会出现变异的吸血蔓藤,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什么关于血族的东西在在着,才会引起这样的变异。 “菲儿,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可怕的东西是吸血鬼?” 金眸一闪,苍轩炎烨也想到了那些血藤,同时也想到了在现代里遇上的那些以鲜血为生的生物。 “好像和那些血族又不一样,气息没有那般的浓郁,否则我不会直到进入这里才发现问题。” 这也是羽菲奇怪的地方,如果这里面真有血族的话,早在他们出现时,就应该对他们进行攻击了。 而金山外面的那些人类,应该也不可能相安无事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之久。 可如果不是血族,那么这些血族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呢? “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好,先离开这里再说。”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这里面的危险东西究竟是不是血族,可是只要大致有一个方向,那么他们就可以从那方面着手了。 于是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踏上那松软的草丛后,他们不再言语,而是一前一后警戒地走着,高度戒备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烨,小心头顶上的蜘蛛网。”行走着,突然羽菲拉住了苍轩炎烨,并提醒他注意头顶上的东西。 听到羽菲的声音后,苍轩炎烨顺着她的话,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头上的蜘蛛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是苍轩炎烨小瞧这个蜘蛛网,实在是它不起眼到真的无法令人注意到它的存在,而且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看到这样的蜘蛛网,羽菲也没有特别提醒他。 “它,有毒。” 羽菲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说着话,让苍轩炎烨照着她的指示去做,“烨,你用刀把它给隔开到那边去。” 对羽菲,苍轩炎烨从来不会质疑,于是在羽菲话落后,他果然照着做了。 而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个被苍轩炎烨给隔开的蜘蛛,落在了一朵艳丽的花朵上,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这蜘蛛喷射出的液体,却是红色的! 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个液体所到之处,无论是枯枝,还是植物,全部都好像丧失了生命力。 这个架势,哪里还像是有毒呢!完全就像是在腐蚀其他有生命的物体一样。 “烨,它还没有死,快离开那里!” 当苍轩炎烨正在惊异于那个蜘蛛喷射出的液体的作用时,却突然听到了羽菲惊慌的叫声,条件反射地抬头,苍轩炎烨也看到了那个身体都已经四分五裂,可是仍在以着诡异姿态行动的毒蜘蛛。 “烨,别冲动,那不是普通的毒蜘蛛!” 羽菲发现自己出声提醒了苍轩炎烨后,可是对方却没有退离,反倒有往前打探的趋势,于是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臂,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解释道。 “烨,这毒蜘蛛身上有血族的气息,你那样它是死不了的,如果被它咬到了,或许更惨。” 当话说完后,羽菲手中的火凤琴立即飞射出了褐色的风刃,而刚才还正蠢蠢欲动的毒蜘蛛,瞬间变成了灰烬,与之前羽菲消灭完血族之后的情景是一样的。 “再看到这样的,直接用灵力吧,烨。”收了手,羽菲看了看方向,带着苍轩炎烨往另外一个方向开始行走。 之后,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走的不快也不慢,基本上是保持着短路的速度。 而由于之前遇上了那个毒蜘蛛,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在这草丛里走时都长了心眼,视觉、听觉等都提升到了极致,但凡碰上有一点危险和不对劲的东西,全部以对付血族的办法解决掉。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还是挺管用的,最起码走到现在羽菲和苍轩炎烨都还没有碰上什么严重的危机。 羽菲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她对危险有着一种敏锐的观察力。但是苍轩炎烨的一身功夫可不是好看的,虽然羽菲天龙之子的能力觉醒了,可是在听觉、嗅觉等方面,此时的苍轩炎烨还是胜她一筹的。 于是在危险出现前,羽菲有所反应前,苍轩炎烨都已经立即给收拾个干净了。 为此,这接下去的路程,倒还算是安稳,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危险。 到了正午当头,两个人虽然走得路并不多,可是由于之前的高度紧张,为此比平常更加的疲乏。 烈日当头,不是赶路的好时机,加上他们两个人都累了,于是羽菲对着正靠在树杆上警惕的苍轩炎烨提出了如此建议,“烨,你休息一会吧。” “嗯。” 在这个时候,苍轩炎烨也不和羽菲争论,休息确实是迫切需要的。只是在休息的时候,苍轩炎烨硬是把羽菲给抱在怀里,而自己则是呈半休眠的状态,让自己可以时刻注意周围的一切。 “嗖嗖——嗖嗖——” 正闭目养神的苍轩炎烨猛然睁开眼睛,耳朵动了动,然后看了看怀里正好眠的羽菲,金眸犀利的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左前方。 “烨,那里有动静!” 本来苍轩炎烨还打算在不惊动羽菲的情况下,自己去察看一下前方的声响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没想到羽菲居然也被惊醒了。 “走,去看看,有危险,你先离开,我断后。”站了起来,苍轩炎烨带着羽菲飞身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跃去。 飞跃了一会,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在一棵大树上停了下来,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只见前方宽阔的空地上,正盘踞着两条比水桶还粗的花蟒。估计这两条花蟒是刚刚进过食,肚子鼓鼓的,正在那里晒着太阳,消化着肚子里的食物呢。 “烨,避开它们,我们一定要往这里走,这是最佳路线。” 看向那两条正摇晃着尾巴,在那里一动不动,吞吐着舌信子的花蟒,羽菲皱眉,轻声对着苍轩炎烨说出了他们接下去该如何做。 评估了一下这里的安全系数,苍轩炎烨摇了摇头,“太危险了,菲儿。” “我们没有时间了,烨。”苍轩炎烨说的,羽菲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时间不等人。 “我,” 当苍轩炎烨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没想到前方正晒着太阳的一条花蟒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吐了吐猩红的舌头,朝着羽菲和苍轩炎烨所在的方向动了动脑袋。 “烨,看来这会就算不行也没有办法了。” 拍了拍苍轩炎烨的手臂,羽菲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现在这花蟒都已经发现他们了,就算想要避开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有危险,你先走。” 事已至此,苍轩炎烨也不多废话,带着羽菲先是一路飞跃,只是途中又强调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这个男人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么霸道。不过,她喜欢。 羽菲无声地笑了笑,一点也没有危机感。 “烨,不能再跑了,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去吧。” 行进了一段时间后,羽菲看向在身后游移得越来越快,好像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的花蟒。 在丛林里,花蟒可是霸王,逃跑并不是办法,这样没有目的,又甩不开花蟒,只是浪费时间,浪费体力罢了。 与其如此,不如找个有利的地方,和这花蟒好好搏一搏。虽说不能保证一定能将它给击杀,可是重伤争取逃亡的时间,应该还是可以的。 “嗯。” 将羽菲给放到一个至高点后,苍轩炎烨飞身向下,想趁着另外一头花蟒没有追过来前,先将这条给解决了。 “烨,你小心些,我试着看能不能用兽乐和它进行沟通。” 这已是最后的办法了,羽菲是真心希望这些花蟒能和之前在天龙大陆遇上的花蟒一样,能听懂自己的话,虽然那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496 与花蟒的大对抗 “烨,你小心些,我试着看能不能用兽乐和它进行沟通。” “你自己注意安全。” 对着羽菲点了点头,苍轩炎烨飞身而下,对上了那头正虎视眈眈,想要吃掉眼前这两个食物的花蟒。 这花蟒虽是才进过食,行动没有往常那般活跃,可是不知道是它品种不一样,还是它特别的独特,这才短短的时间里,羽菲发现它的动作比之前有了明显的加快。 而在这花蟒的地盘上,它的行动越来越如风般快速,而苍轩炎烨又往它的攻击范围里跃去,如果闪躲不及,给苍轩炎烨来那么一尾巴,这不残也会受重伤的。 苍轩炎烨这食物既然都送到了嘴边,那花蟒自然不会客气了。在感觉到有活物向自己飞过来后,它立即就喷射出毒液,这一下被苍轩炎烨避开后,它又立即甩出了自己的大尾巴。 花蟒的这一尾巴可谓是劲道极大,只因在至高点的羽菲都感觉到了这疾风的风力,而更为令羽菲心惊的是,苍轩炎烨居然还没有避开! 苍轩炎烨居然以着自己的肉身,用着手里的长剑与它对上了! “砰——”一声,金属与硬物相撞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羽菲看到苍轩炎烨往后退了数步。 而那条花蟒,它受伤了!羽菲看到它的尾巴处流血了! “??——??——??——” 虽然花蟒受伤了,可是现在的形势对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两个人来说,还是处于不利的,于是羽菲不再细想,拿起手中的火凤琴,就开始抚琴。 如果琴意无法传达,没有好的效果的话,那么就只有硬攻了! 想到此,羽菲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光。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的重要性能超过苍轩炎烨! 羽菲的琴音对苍轩炎烨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在和花蟒的那一次相撞,后退了数步后,他又重新鼓起了士气,将长剑挥上花蟒的那张血盆大口。 这次的进攻,效果有比之前的更为有效果一些,或许是因为这花蟒嘴巴的肌肉比尾巴上的更为柔软,也可能是因为它还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在这个丛林里,以前进来的人,没有哪个敢这样和自己相抗衡,也没有哪个人能够伤害到自己至如此程度的。 不过显然苍轩炎烨对自己的攻击还不是很满意,只见他撇了撇嘴,然后不适的挥了挥手里的长剑,看起来用得并不是很顺手。 也是,天龙大陆上是找不到第二把冰寒剑的。只是那把剑,当时并没有跟着苍轩炎烨一起进入时空隧道,如今也不知它究竟在哪里,或许是被炎二他们给拿着了。 这次苍轩炎烨把花蟒的嘴巴给砍出了一道口子,可相对的,他的剑也缺了一个口,这并不是长久这计。 而且以这种攻击法来算,苍轩炎烨是更不划算的,只因他手中的长剑对这样的攻击支撑不了几次。 如此往复下去,要是苍轩炎烨手中的长剑坏了,那么他就只能徒手搏击了。 “嗖嗖——嗖嗖——” 至高点上,羽菲看得直蹙眉,而底下,那头被苍轩炎烨伤着的花蟒,不用想也知道是何等的愤怒了。 只见它的整个身子在丛林里噼里啪啦的甩动着,而它身子所到之处,周围无论是花草还是树木,全部都被它带动得连根拔起,而它凶狠的眼睛,则是死死锁定着苍轩炎烨,受伤的嘴角正狰狞地流着血。 由于长剑受损,苍轩炎烨也知道了和花蟒硬碰硬不明智,同时也知道了它的蛮力有多厉害。 于是苍轩炎烨将所有的力量都汇集到了剑尖上,几个翻滚跳跃间避开了花蟒的攻击。 别看苍轩炎烨大男子主义重,可是他的身手和心思可是极为细腻的,这几个回合交手下来,那条花蟒有点没耐心了,好像被苍轩炎烨甩得极为愤怒。 这琴音,果真无效啊。 当羽菲努力了十几分钟,发现她的琴音对这花蟒是真的无效后,不得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原本羽菲没有完全觉醒天龙之子的力量前,都能与绝大部分有灵性的动物交流的。 可是这一回来,第一次尝试,居然就失效了。 “烨,找它的背部和七寸。” 一计不成,羽菲终于下定了决心,琴音飞射出的飞刃一改方向,对着花蟒的背部和七寸直下杀手。 这不多时的功夫,这花蟒的背部和七寸就已留下了许多的伤痕,而羽菲的这一攻击,也让花蟒注意到了她所在的至高点处。 虽然对付苍轩炎烨已经让花蟒够烦心的了,可是对羽菲的冒犯,它自然不会放过,可是记在心里的! 而也正是由于羽菲的这几下攻击,让这花蟒的凶性变得更加厉害了!如果之前所到之处还有什么生命的话,这会就真的是寸草不生了。 “菲儿,别再插手了,站稳了!” 这花蟒的攻击真真是厉害,不只羽菲觉得四面八方都像袭来了强风,好像要把她给刮走一样,就连底下的苍轩炎烨都察觉到了压力。 于是在这样气势惊人的狂风下,苍轩炎烨也不管能不能稳住自己了,在对着羽菲提醒完后,又提剑直直冲向了花蟒,而目标是花蟒的七寸! 羽菲听了苍轩炎烨的话,在至高点上先稳住了自己,可是看着下面的激战,她心里却是暗叫不好。 虽然这个时候看起来是苍轩炎烨处于上风,花蟒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苍轩炎烨的体力终有用尽的时候,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而还没有摆脱花蟒的话,那么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一定要想想办法! “烨,争取点时间,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另外一条花蟒也过来了!” 正当羽菲在上面着急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的左方有大片的树木在倒下,鸟儿四处逃蹿,这让羽菲的心都凉了! 原来那个方向是刚才两头花蟒休息的地方! 估计是苍轩炎烨和花蟒打斗时候的血腥味传过去了,让另外一头休息够的花蟒也往这里赶过来。 真是祸不单行啊…… 那头花蟒制造的动静确实很大了,这会不用羽菲提醒,苍轩炎烨也都能发现。 于是苍轩炎烨加快了对眼前这只暴怒的花蟒的攻击,让它在倒塌的树木上多绕了几圈,让它笨重的身体没办法再如之前那般的灵活。 虽然这只争取到了一点点的时间,不过对于疲于逃跑的羽菲和苍轩炎烨来说,这点时间也是足够了。 而羽菲更是机警,在花蟒受限的时候,用剑尖对着它的眼睛就是一剑狠狠刺了过去。 “嘶嘶——嘶嘶——” 花蟒追逐的速度很快,可是苍轩炎烨的轻功更为快速,于是不一会的时间,他们和花蟒之间就产生了一点差距,可这也只是暂时的。 “锵锵锵——” 羽菲在苍轩炎烨的背上,在他疾速飞驰时,趁着有时间,还不忘用火凤琴对着旁边和身后的花蟒进行攻击。 也正是因为羽菲的帮忙,才让苍轩炎烨能畅通无阻的疾速奔跑。这之前那么多令他们后怕的毒物,这会子全部不见了,都没有让羽菲和苍轩炎烨碰上,不知是不是也被花蟒的汹汹气势给吓着了。 “烨,能缓冲一点时间出来吗?我想用火凤琴击中它的眼睛,让它痛得分辨不清方向,这样或许还能搅乱一下后面那条花蟒的追踪。” 时间紧迫,羽菲只得快速地将自己的计划讲给苍轩炎烨听,而后她感觉到了苍轩炎烨微微点了点头。 苍轩炎烨的办事效率高,不再于他听羽菲的话,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他实力强,为此才能在这么惊险的时候,还能缓冲点时间。 “好了!” 在停下来后,羽菲瞥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花蟒,她的心跳也加快了。 深呼吸,羽菲蓝色的眸子一闭,再睁眼时则是坚定和果决,手起手落,当飞刃袭向花蟒的两只眼睛后,羽菲立即对苍轩炎烨叫道:“走!” 不得不说苍轩炎烨的反应速度很快,当羽菲做完这一切后,他立即抱着羽菲就跑了。 随后羽菲也没有时间再转头去看身后是什么情况了,只听见后面树木坍塌的声音是越来越响,就连地面都开始震动了。 那样惊天动地的声音,让羽菲抱着苍轩炎烨脖子的手臂不由又紧了紧,而后者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在疾速奔跑的空档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它会死吗?” “应该会,如果它也受了血族的影响的话。” 刚才的那一击,羽菲将自身的灵力提升到了极致,只要是血族,不管是何种程度的,一定都会受重创。 “就是不知道后面另外一头花蟒是什么情况了,虽然我们没有和它有正面接触,可是它是闻得到我们的气味的,如果真要死追踪我们,事情就不好办了。” 虽然现在羽菲和苍轩炎烨可以说是暂时摆脱了一条花蟒,可是还有一头呢! 497 路遇活的沼泽地 “烨,前面有河,小心些。” 奔跑着,羽菲突然发现在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长河。在这个四处都遍布危机的地方,她可是时刻警惕着,不以为那条河会那么简单。 “我们还是先看一看这河有什么古怪吧,看那花蟒也没有追过来了,先行休息一下再说。” 想到苍轩炎烨耗费了这么多的体力,再看看身后好像没有花蟒的动静了,于是羽菲如是说着,给了以上的建议。 当停下来后,羽菲才发现苍轩炎烨身上受的伤,比她想象中的多,虽然都是一些小伤口,可是那浓重的血腥味还是让她蹙起了眉。 “烨,让我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仔细观察了苍轩炎烨的伤口,羽菲拿出绣帕,掀开苍轩炎烨的衣服,开始为他清醒伤口,同一时间,也将之前葛文交给她的伤药涂了上去。 幸好当时把这些药给拿来了,当羽菲在为苍轩炎烨涂抹这些伤药时,她不由庆幸之前自己有把这伤药给拿来。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小心!” 正当羽菲在为苍轩炎烨处理伤口时,突然听到他一声大喝,然后羽菲只觉得自己身子受到一股冲力,之后就靠到一株大树上。 “烨?” 羽菲看着突然远离了自己的苍轩炎烨,发现他正缓缓下沉,周围原本郁郁葱葱的草丛,也开始下陷! 这个沼泽,是活的! 最初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还瞒过了她和烨,这会见他们两个人都降低了防备心,才开始动作! 原来在这看似无害、温和的地方,居然还暗藏着这样的杀机! “烨,别动,那是沼泽!” 苍轩炎烨说好听点,那是一个过度自信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自负。 虽然这会苍轩炎烨被困在沼泽里了,可是他可不在乎,这会在把羽菲给送到安全地方之后,他可是奋力挣扎着,想要凭着一己之力从当时里出来。 可是羽菲却清楚的知道,这沼泽越是挣扎,人就陷入得越快,苍轩炎烨这样剧烈的挣扎,只会让他更加难以起身! “嗯?” 偏转脑袋,苍轩炎烨似乎有点不明白为何羽菲要出声制止自己,在他看来,要从这沼泽中出来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以往在江湖中行走时,苍轩炎烨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沼泽。只是在后来,苍轩炎烨才发现,这个沼泽比他以往见识过的都厉害,只因它是活的…… “烨,它是活的,否则之间我们不会没有发现它的奇怪之处。” 在苍轩炎烨又动了一下时,羽菲赶紧大叫一声,将自己的发现讲给对方听,只希望苍轩炎烨的自负能在此时收敛一些。 在苍轩炎烨深思时,羽菲赶紧站了起来,观察着这一片地域的地形,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让苍轩炎烨从这个“活”沼泽当中出来,否则要是遇上另外一条花蟒就不好办了。 另外一条花蟒? 正思考着的羽菲,突然想到了之前对他们进行追杀的花蟒,蓝眸一闪,羽菲对苍轩炎烨边道,边往后退。 “烨,你不要挣扎得太厉害,我去去就来!” 这不,羽菲虽然没有轻功,可是跑得极快,就连苍轩炎烨想要喊住她,都已经来不及了。 正往回走的羽菲,发现不只连那条花蟒,就连那些蜘蛛之类的毒兽都不见了。 自己和烨刚才真是太粗心了,这样明显的变化,他们最初还以为是因为那头花蟒的残暴,原来却是因为他们所到的是那个活沼泽的地盘,其它活物不想招杀身之祸,才止步不前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之前那头花蟒给引过去呢? 边往回走,边想着的羽菲,想到之前苍轩炎烨和自己与花蟒的对战,眼神一闪,看向了自己的左手。 血腥味…… 没有犹豫的,羽菲用锋利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左腕,伤口不是很大,可是血却流得很快。 羽菲也不包扎伤口,只是沿着来时路,让自己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地。 之前修伊就曾经和羽菲说过,如果说苍轩炎烨的血是天血能治愈伤口的话,那么自己的血液就是毒品,能让闻到的吸血物为之疯狂,这或许和羽菲的体质有关,毕竟这天龙之子可是千年也未必能出现一个的。 如今,羽菲只想让刚才那条蟒蛇闻到自己的血味,如自己所想那般地来到苍轩炎烨陷入的那自活沼泽中。 这丛林王者,遇上诡异的活沼泽,鹿死谁手就真的不好说了。 这样的话,羽菲就可从中找机会救出苍轩炎烨,要不然那片活沼泽就只认准苍轩炎烨一个人,想要跑出来还真是有难度的。 事实上,羽菲的计划也确实成功了,当她的血味在丛林里飘散开来时,不只那些吸血毒物们闻到了,就连苍轩炎烨也闻到了…… 而此时的苍轩炎烨,早就忘记了之前羽菲的告诫,又开始奋力挣扎。 于是当羽菲出现在活沼泽时,原本应该还有大半身留在外边的苍轩炎烨,此时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了。 “不是叫你不要动的吗!” “菲儿,你哪里受伤了?” 异口同声,语气中都带了焦急,可却是同样的关心。 “没事。” 眼见效果达到了,羽菲立即先把伤口随意地包扎一下,然后对着苍轩炎烨闪闪发亮的金眸又是一阵急语。 “烨,等会另外一头花蟒会过来,等它吸引了这个活沼泽的注意力,你就拉着我抛给你的这根藤,使劲往空地来,记住,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好时机!” 苍轩炎烨听完羽菲的话,却是一字未答,急得羽菲额头都出汗了,等她想再细问时,却发现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因那条花蟒已经来了! 那头花蟒的个头没有之前那头大,因此它的速度也更加的灵活,动作也更加的灵敏,不一会的时间就奔向了羽菲洒满血液的地方,活沼泽的正中央,离着苍轩炎烨还有一定距离的位置。 “砰——” 一下,那头花蟒掉了下去,方圆几里的地方都能听到它痛苦的嘶叫声,趁着这个时候,羽菲将事先准备好的粗藤抛向了苍轩炎烨的位置。 虽然这个时候的苍轩炎烨只有脑袋在外面,可是羽菲坚信他一定有办法借助这个蔓藤从这个活沼泽中出来。 结果,确实如羽菲所想那般,苍轩炎烨的脸色一沉,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沾满泥浆的左手,拉着蔓藤使力就往安全位置前进。 “烨,我们快离开这里,往那里走!” 苍轩炎烨一离开,沼泽中的声音就更大了,或许是那个活沼泽发现自己中了这两个人类的招,在生气和愤怒。 不过这已经不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管辖范围之类了,此时的他们只想快点离开活沼泽的势力范围,并且不要再次误入它的陷阱。 “菲儿,不许再有下次,我会自己想办法出来的!” 一身泥,抱着羽菲疾速离开的苍轩炎烨,用力捏了捏羽菲的左手,已经发现了她救自己的办法,脸色显得很阴郁,说出的话也变得更加深沉。 “好。” 咧嘴,羽菲可没有怎么把苍轩炎烨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事情再来一次,她也一定会这么做。 只是在当下,羽菲从善如流地选择应充苍轩炎烨,毕竟在暴龙面前,没必要逞强不是吗? “菲儿,不许敷衍我!”苍轩炎烨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听不出羽菲口中的敷衍成分。 “烨,注意前面。” 拍了拍苍轩炎烨的肩膀,羽菲不再和他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让他注意前面的路,这里并不比刚才安全多少! 糟糕! 暗叫一声不好,羽菲赶紧出声提醒苍轩炎烨,“烨,快改道走,要是来不及,一定也不能进入河底!这里面有食人鱼!” 真是该死,怎么这里到处都是食人的物种! 那么传播源呢,又在哪里?那个传播源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血族吗? “抱紧我!” 羽菲发现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游动的食人鱼是,苍轩炎烨虽然正生着气,观察着四周,可留下的细微血腥味,他也发现了。 于是在几个跳跃间,苍轩炎烨带着羽菲先跳到了河岸中的一块大石上,打算先观察清楚四周的情况再做打算。 这些食人鱼,几乎与河水融为一体,只有尾巴上带着点红褐色,此时的它们正围绕着一头不慎掉入河里的兔子进食着。 红色的血液先是一点一点泛开,然后在越来越多的食人鱼进食后,那头兔子只剩下了骨头,而浓重的血腥味则是越来越重。 “不能过去。”看了大约一分钟左右,苍轩炎烨终于得出了结论。 这河面相当的宽,但是让苍轩炎烨落脚的地方却没有几处,还不足以让他安全地渡过这条河。 “可是我们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 羽菲朝天上看了看他们后方正不断涌动着飞禽的地方,那里活沼泽和花蟒正激战着,而左方和前方是河流,右面是返回的原路,这个时候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498 变得奇怪的源头 “可是我们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了,烨。” 情况这般危机,是羽菲始料未及的。虽然岛屿上的人都说这里危险,可是羽菲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更为可怕的是,羽菲没有武功,这在无形中,给苍轩炎烨造成的负担不是一星半点的。 “菲儿,看见那些延伸出来的枯枝了吗?用你的琴音,可懂?” 苍轩炎烨静默了好一会后,才对着羽菲指向那些巨大的枯枝,为他们的下一步前进制定好了计划。 “可以。” 确实,羽菲可以用琴音将那些枯枝给击落,作为苍轩炎烨的支撑点,可是这真正要配合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羽菲的速度必需跟得上苍轩炎烨,而苍轩炎烨得在那些食人鱼发起攻击前快速再去另外一个落脚点,这一起一落之间,空余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秒…… “那么你数三下,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苍轩炎烨不知是过度自信呢,还是也知没有其它办法了,反正在对着羽菲如是说道后,他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了起来。 “一、二、三,走!” “??——??——??——” 琴音起,苍轩炎烨和羽菲配合无间的在这宽阔的河面上跳跃着,在夕阳余辉中,那金色的发丝,和黑色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翩翩起舞,就如它们的主人紧密相联的命运一样。 “呼——”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终于安全渡过这食人河面时,就算苍轩炎烨的体力再如何强悍,也已经是累得大喘气了。 从中午休息片刻到这傍晚时分,苍轩炎烨和羽菲的神经就高度集中着,从遇上花蟒,再到活沼泽和这食人鱼,哪一样都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 怪不得当初羽菲和苍轩炎烨要进入这金山时,岛屿上有那么多的人都露出看好戏与不屑的神情,想来都是认为羽菲和苍轩炎烨是绝对过不了这一关,定会命丧于此的。 也幸亏羽菲和苍轩炎烨的经历和能力超出普通人不是一星半点,否则这进来金山的第一日,恐怕就真的要交待在这里,让外面那些岛屿上的人看笑话了。 “烨,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安全以后,羽菲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拉起了苍轩炎烨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而对方也配合地坐在地上,将手给举高,方便羽菲检查。 幸好,都只是一些皮外伤。 羽菲在细细察看一翻后,心里的大石才放了下来。这个金山里面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这里面的物种,都很是奇怪,毒性也不是一般的大。 “烨,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羽菲看了看四周,鼻子几不可见的动了动,然后对着在那里伸缩着自己的手臂,警惕看着周围的苍轩炎烨说道。 “确实有古怪。”点了点头,苍轩炎烨对羽菲的说法表示赞同。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必需加倍小心,我总觉得这里有血族的存在。” 虽然知道讲出这话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可是羽菲仍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些血腥味,对于现在已经觉醒的羽菲来说,是很容易察觉的。 “就看它们有没有胆子来了。” 对血族,苍轩炎烨很是自大的放出了狠话,在他的眼里,可怕至极的血族,和普通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耐打了一些,耐杀一些罢了。 羽菲不再吭声,在和苍轩炎烨稍作休息以后,就又开始了向着金山的另外一个出口前进。 这个区域里,往日里绝对没有什么人烟,为此羽菲和苍轩炎烨所走过的地方,那些灌木丛都是快到他们的头顶之上,快要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幸而苍轩炎烨和羽菲的感观本就异于常人的敏锐,为此这些灌木丛造成的影响倒不是那么的大。 只是越往目的地走,那股难闻的,令羽菲作恶和厌恶的血腥气味就愈加的重,已经快要到她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而羽菲的难受,苍轩炎烨也发现了,“菲儿,我带你去上风口,你呆在那儿,我先去看看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乎,在这广袤的感觉没有任何危险的区域里,羽菲又一次站在了至高点,而苍轩炎烨则是先行一翻去探路。 “咕噜,咕噜——” 羽菲皱眉,湛蓝的眼睛里露出厉光,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慢慢地向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调转目光。 一只,两只,三只…… 数不清的,体型超出一般蚂蚁个头的蚂蚁群,此时正成群结队的向着羽菲所在的方向过来,那黑压压的一大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架势,与咀嚼阻拦活物的血腥样子,看得羽菲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这不是普通的食人蚂蚁!它们的身上,有着血族的气息!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羽菲用身上的火凤琴向着地下的食人蚂蚁一阵攻击,果然,所到之处,只见阵阵灰烬…… 而羽菲的这一翻攻击举动,则是让地下的那些变异的食人蚂蚁发现了她的踪迹,其中的一部分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她所在的地方而来。 其实就算羽菲不去攻击这些食人蚁,它们最终也会让羽菲没有立足之地。只是她的攻击,让这些食人蚁更加快速地发现了她,也提早对她进行了围攻。 站在高处上,虽然有便于羽菲对这些食人蚁进行攻击,可是同时也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虽然羽菲攻击的力度很大,食人蚁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进她周围十米之内,可是这也只是暂时的,只因在这些食人蚁发现了羽菲的强大,自己队伍的损失以后,它们已经停止了大规模的前进,转而全部攻向了羽菲。 这样下来,羽菲的立足之树倒塌也是迟早的事,但是羽菲却一点也不将这事给放在心上。 只因羽菲相信着苍轩炎烨,她坚信在自己倒下之前,那个狂傲的男人一定会赶回来! “菲儿!” 果不其然,在那些食人蚁离着羽菲只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苍轩炎烨就如从天而降般,猛然出现在羽菲的身后,语气不善的抱着正对着底下食人蚁攻击的羽菲,边施展轻功边慢慢往后撤退。 有轻功这种东西,还真是方便啊。正与那些食人蚁对抗着的羽菲,此时还分着心,羡慕着苍轩炎烨的轻功。 “菲儿,以后遇上这种危险的事情,你别再擅自行动,等着我来便好!” 在后退之时,苍轩炎烨箍在羽菲腰间的紧了紧,这对羽菲万分珍视的男人居然对她施了力,可见他是真的担心羽菲了,对她刚才那种危险的状况很是生气。 “烨,你弄痛我了。” 羽菲是理亏,可眼下正是杀食人蚁时,羽菲不得不打马虎眼,凭借着平日里男人对她的偏宠,适时的示弱。 “记得,没有下次。”轻哼一声,苍轩炎烨的手放松了,只是口气仍是不怎么好。 这边苍轩炎烨松了手,羽菲立即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来,“烨,我们得想个法子,这些食人蚁是杀不完的。” “嗯,我找到了一个可以避开这些东西的地方。” 说着,苍轩炎烨空出的手向着底下食人蚁的方向就是一挥,立即有着数棵大树倾倒而下,暂时缓解了他们窘迫的情况。 可以避开这些食人蚁的地方? 对苍轩炎烨所说的,羽菲好奇了,不过她并没有继续发问,而是专心对付底下的食人蚁,为苍轩炎烨离开这里多争取一些时间。 苍轩炎烨的内力相当深厚,在回了一趟现代后,他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为此在羽菲为他争取的这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他带着羽菲已经退到安全范围外。 巨大的瀑布后,羽菲听着外面食人蚁继续前行的声响,再看看她现在和苍轩炎烨所站的石台上,奇怪地问道,“烨,这是哪里?” “血族的葬生之地,同时也是那些动物们变得奇怪的源头。” 说着,苍轩炎烨在用内力将羽菲身上的湿意除去后,才带着她缓缓的向着漆黑、阴森的谷里面走。 “烨,这里面有血族的气息!” 才走了几步,羽菲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里面有着血族的味道,且还不是普通的血族! “是。” 苍轩炎烨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于是在回答了羽菲一个问题后,便不再多说一个字,只等着羽菲她自己慢慢去发现真相。 而羽菲是知道苍轩炎烨性子的,既然他不愿意说,羽菲自然也就不多问,本来全身警惕的她,在苍轩炎烨的身边倒是放松了不少。 走在石路上,羽菲才发现了身边男人的细心。苍轩炎烨是知道羽菲怕黑的,而现在羽菲所到的地方,都会在她到达的前几秒钟全部亮起烛火。 妈妈,菲儿是真的遇上对的男人了…… “到了。” 停下脚步,苍轩炎烨拥着羽菲,不再让她往前一步,看来还是颇为忌惮那正中间所谓的让那些动物变得奇怪的源头。 499 我真不是他同类 “到了。” 听了苍轩炎烨的话,羽菲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很认真地观察起前面那在正中间,不知是什么,却发出阵阵恶臭的黑物。 “那是血族的尸体?” 说出这话的羽菲,很是不确定,只因血族不管是被猎血所灭的死亡,还是被同族所杀害,它们的结果都只有一种,那就是灰飞烟灭,是不可能向正常人一样留有尸身的。 “虽然不可能,不过确实是。” 对于血族的事情,身处过现代的苍轩炎烨自然是知道它们死后的结局是如何的,这也就是当他发现这个奇怪血族的尸体后,拖延了些时间,没有及时赶回羽菲身边的原因。 “小心些,虽然它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可仍是诡异。” 苍轩炎烨感觉到身边的羽菲想要往前走,他虽然是不阻止,可是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然后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以确保羽菲的安危。 “烨,有你在身边,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微微一笑,羽菲往苍轩炎烨的身边靠了靠。 虽然羽菲说的是事实,可是这话显然让苍轩炎烨很受用,让她明显感觉周围的冷气回升了几度。 向着那个血族的尸体靠近,羽菲发现她的行动似乎受到了限制,行动不如之前灵活,而且有一股引力把她拉着向那个尸体靠近—— “它在召唤我们。” 肯定的话从苍轩炎烨口中说出,但是他却没有再让羽菲靠近一步,而是拉着她站定在原地不动,金眸炯炯有神的看着前面那个不动,却比活动着的血族更加具有威胁力的血族尸体。 “它已经死了,但是身上似乎有股灵气,经久不散。” 仔细观察那具尸体,羽菲发现在它的上空居然飘浮着一道虚晃的影子,虽然只有拳头那般大小,可是确实是人类身上才会有的灵魂之气。 不过,血族怎么会有灵魂? “小心为妙。”皱了皱眉,苍轩炎烨眯了眯眼睛,在确定看不见羽菲所讲的那股灵气以后,终于放弃了。 “烨,往前再走走吧,它已经没有攻击的力量了。” 在细细观察了一分钟之久后,羽菲将自己的发现说给苍轩炎烨听,而后他们两个人才缓慢地开始又向前移动步伐。 在石桌上,躺放着的是一具干枯的、分辨不出性别,也看不出原本是血族的尸体。 惟一比较奇特的是,这具尸体并不完整,到处都有被啃咬过的痕迹。 一具血族的尸体,如果它的血肉被活物分食的话,那么那些动物就沾染上了血族的气息,变得爱食人肉和人血,这就可以解释这座金山里动物的奇怪地方了。 思量一翻,羽菲做了决定,对着苍轩炎烨说道:“烨,与其让它继续被动物分食,不如我们将它化为灰烬吧。” 而在羽菲说完这一句话后,她发现在尸体上方的那道灵气产生了剧烈的震动,不是害怕、不是愤怒,而是感激…… 难道它将烨和自己吸引过来,为的就是让他们将它给毁灭吗? 羽菲再困惑,也无法从这具干尸和这股灵气里面得到答案了。只是在将这具血族尸体化为灰烬后,就想着快快离开,去找金山的出口。 只是在羽菲和苍轩炎烨离开前,眼尖的羽菲发现,在那个干尸消失的石桌上,居然出现了一块指甲大小的褐色水晶。 “烨,你看,那是什么?” 在如此诡异的地方,羽菲对一切事情都很小心谨慎,这次虽然发现了那块褐色水晶,但是她没有行动,只是将发现告诉苍轩炎烨。 “菲儿,你站着别动,我来。” 说话的一会儿时间里,苍轩炎烨只是手一伸的功夫,那块褐色水晶就已然落入了他的手中,令羽菲又一次羡慕起了有武功的好处。 “这是什么?”眼见苍轩炎烨点头同意了,羽菲才接过他手中的褐色水晶,打量了起来。 “无害,却感觉也无益。”这是苍轩炎烨对褐色水晶的评价,但是并不影响羽菲的判断。 “那就先留着吧,这具血族尸体本就诡异,它所遗留下的东西必定有深意。” “嗯。”只要是不会危害到羽菲安全的东西,苍轩炎烨并不反对将它给留下。 于是在这个隐秘的石洞里,在苍轩炎烨和羽菲将这个地方变得如此奇怪的源头给毁去后,他们终于出了水帘后。 当时天色已晚,外面的食人蚁也已走远,也没有其它可怕的物种出现。 当下,苍轩炎烨但决定今晚在这里稍作休息,在简单的进食过后,他便将羽菲给搂进了怀里,全身高度警戒的环顾着四周,以防突发状况。 而羽菲呢,虽然是累了一天,可是却仍是没有睡意,摸索着和火凤琴放在一起的褐色水晶,她仍在好奇它的用途。 圣女的册子,和天龙之子的记忆,均没有关于这个褐色水晶的任何记载。 在天龙大陆出现的东西,怎么会超出了圣女的预料呢? 想着想着,羽菲终于有了倦怠之意,方靠着苍轩炎烨缓缓睡了过去。 深夜里,在密林深处,没有任何的烟火,只有几个硕大的夜明珠作为苍轩炎烨的火光,周围偶尔露出的动物眼睛,是那么的森然,好像随时都会向着羽菲和苍轩炎烨迎面扑来一样…… 密林外,火浴南自羽菲和苍轩炎烨进去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出口那里,他的吃食全部是由葛文所准备。 不得不说,除了不让他们出岛屿外,这个岛上的人对他们还是很好的,只是这些好,却不是苍轩炎烨和羽菲他们所需要的。 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了,如果到了时间苍轩炎烨和羽菲不能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的话,那么这个岛屿上的人就将视他们为已死之人了。 大魔头,你可得好好护着姑娘啊!要是姑娘少了一根头发,你可不得心疼死。 在外边啃着馒头的火浴南,边咽着水,边看着天空中的群星们,心里倒是挺乐观地如是想着。 “菲儿,该起程了。” 隔日,天还未亮,苍轩炎烨就已经轻拍了羽菲的脸颊,催促着她要起来赶路了。 照理来说,苍轩炎烨最是心疼羽菲,如果不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又怎么舍得让羽菲劳累。 只不过这个深山里面危机四伏,除了时间限制的原因外,在这里多留下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为此只能暂时先委屈羽菲,多争取一些时间,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哦,好,走吧。” 晚上睡得晚,又睡得不安稳的羽菲,在听到苍轩炎烨的声音时,还有点晃惚,似乎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 但是经过了几秒的思考后,羽菲才猛然醒悟过来,她和烨还在危险重重的密林里呢。 “烨,你!” 进食完毕,羽菲才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未料自己再一睁眼时,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头通体全白的巨虎! “上来,我背你走。” 苍轩炎烨自从现代回来后,在羽菲替他解了身上的蛊咒后,他已经能够更加轻易和自如的变幻成兽型了。 不过对于曾经有阴影的苍轩炎烨来说,没事的话,他是不会轻易兽化成白虎的。 如今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因为看羽菲疲惫,不想让她累着,才甘愿化形为虎,当她的坐骑。 “嗯,好。” 羽菲不是扭捏的人,更何况她今天的状况确实不如昨日,于是很干脆地趴上了已经驮下身的白虎身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趴了上去。 “趴好,抓紧,如果不舒服,或者太快了,记得告诉我。” 话一说完,白虎立即飞跃起来,快速向着所能看见的出口那端而去。 与此同时,在外边休息得并不安稳的火浴南,是被一片嘈杂声给吵醒的,而当他睁眼,向着众人讨论的主角身上看去时,火浴南的眼睛差点没有被惊得掉下来。 大魔头,居然变身了!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火浴南无语地抚额,这个时候的他,真是想挖个洞钻到下面,不想面对这些岛屿上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 那个大魔头会变身,并不代表他也会好吗!请不要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好不好,他也是会怕的,好吗? 葛文在警告地瞟了村民们过于热烈的眼神后,方对着头痛的火浴南安慰道:“火公子莫怪,村民们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葛文,请你不要睁眼说瞎话好吗?什么叫只是“有些”,那他们要是“热切”起来,还有我的活路了吗? 火浴南在心里叫嚣着,可是表面上他力持镇定,对着葛文打哈哈回着:“多谢葛公子,烨哥的体质比较特殊,为此才会如此,我和姑娘绝对不会变身,请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这个时候的火浴南,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以证自己绝对和苍轩炎烨不是一个品种的了,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火浴南才几百万分的嫌弃起了苍轩炎烨,真是害人不浅的大魔头啊! 500 急切想闯第二关 “葛公子烨哥的体质比较特殊,为此才会如此,我和姑娘绝对不会变身,请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 火浴南咽了咽口水,表面上还算淡定的将这话给完整的表达了,就不知那些热切的岛民们究竟有几个人听进去就是了。 这金山外居然有一个形如现代一样的“屏幕”,能将里面羽菲和苍轩炎烨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呈现出来这件事,火浴南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他还吓了好大一跳。 不过当时火浴南想,羽菲和苍轩炎烨对付血族的能力反正也用不上,就也不怕这些岛民们看了。 可事实总是难料啊,火浴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金山里面居然会有血族的尸体,而羽菲则是展现了自己的能力。 好吧,这就算了。火浴南解释说那是羽菲练的功法特别,为此才如此特别。 可是,人变兽,这到底能怎么解释,又要如何解释才能蒙混过去啊?! 真是害人不浅的大魔头啊! 金山内正努力寻找出口的苍轩炎烨和羽菲,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外面的岛民们看着,也不知道苍轩炎烨的兽化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狂热。 不过就算如此,心中只有羽菲,也只为她考虑的苍轩炎烨,即使知道会引来这些人的热切,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 “烨,到了。” 金山内,羽菲坐在白虎的身上,在它快速的飞跃下,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金山出口前。 “过不去。” 将羽菲轻轻放下,苍轩炎烨重新变幻为人,站在没有任何阻拦,却无法再前进一步的草地上。 羽菲下来后,用手往前轻轻碰了碰,发现果然和苍轩炎烨所说的一样,过不去。 可是,对面却有着活物…… “菲儿,你呆在这里,我找找看,一定有什么机关。” 苍轩炎烨先是确定羽菲的周围没有危险后,才终于测试面前这个结界的机关究竟在哪里。 苍轩炎烨的轻功极高,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就已经将有结界的地方全部摸透了遍,当然的也找到了破解这个结界的方法。 “菲儿,把你手上的那块褐色水晶先给我一下。” 羽菲不疑有它地将褐色水晶交到苍轩炎烨手上,随后好奇地问了下他打算拿这究竟有何用。 “烨,你要这褐色水晶做什么?” “前面有个缺口,似乎正好能放置这个水晶石。” 说着话,苍轩炎烨已经带着羽菲飞跃到了刚才找到的那个缺口处。 那个地方并不是十分的显眼,全部被石块给阻挡着,甚至杂草都已经长到了腰上,而苍轩炎烨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缺口,可见眼神有多么犀利。 “咦,好像真的是放水晶的地方啊。” 到达目的地后,羽菲认真观察了一下那个缺口,果然和苍轩炎烨手里的水晶石非常接近。 “菲儿,别靠那么近,我要放水晶石了。”将一直凑上前进的羽菲给稍微拉开,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 苍轩炎烨才在她的注视下,将褐色水晶石给放到了缺口上,慢慢等待着等会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啊?就这样?” 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块褐色的水晶石在接触到缺口的那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然后,羽菲和苍轩炎烨只听见“哧”地一声,当羽菲反应过来去碰刚才还拦着他们的结界时,赫然发现,结界已经不见了,他们已经能够通过了。 “快过去,这个结界开启的时间有限。”抱起羽菲,苍轩炎烨带着她几个跳跃,赶紧向着金山的出口而去。 而没有反应过来的羽菲,手往后一伸发现,在他们通过的道路上,那个结界居然又重新开启了! 真是奇怪的结界啊,明明不是已经被打开了吗? “到了。” 将羽菲给放下,苍轩炎烨金眸深沉的看向已经重新开启的结界,不知在想些什么。 “烨,这个结界是为了保护岛外的人不受那些诡异的物种所伤害的吗?” 眨眼,羽菲虽没露出和苍轩炎烨一样深沉的目光,可是蓝色的眸子中也透出深思。 真是没有想到啊,一座奇怪的岛屿,一些奇怪的人,里面居然还会有一个奇怪的丛林,内部更是有一个奇怪的结界…… “或许。”对此,苍轩炎烨只给予了两个字,算是作为回答。 不管这个岛屿上有什么,这个丛林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对苍轩炎烨来说都一样,他只想带着羽菲离开这里,回到东楚国,回到皇兄苍轩炎文的身边! “走吧。” 苍轩炎烨所想,也正是羽菲所想,为此她一甩头,决定不再去考虑这个结界的奇怪地方,等出了这个丛林再说吧。 轰隆隆~~~ 巨大的金墙缓缓的开启了,这扇在这座岛屿上从来没有被人打开过的大门,在这一刻,终于为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开启了。 金光闪闪中,羽菲和苍轩炎烨逆着光缓缓而来。轻风吹拂起两人的长发,黑发和金发交缠在空中,随风飞舞。 那一刻,世界安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已然听不见,而夺人眼球的只有苍轩炎烨和羽菲,只有那一黑一金的身影。 “姑娘,烨哥,你们总算出来了啊!” 火浴南激动地看着羽菲和苍轩炎烨从逆光中走出,眼睛已经湿润了,不为两个人从险中脱险,而是为自己不用再吃那些干粮了。 而岛外的岛主和葛文等人,早在羽菲他们接近出口时,就已经守在了路口处,本来他们都不看好羽菲和苍轩炎烨,可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们给出来了! 而更加让他们关注的是苍轩炎烨,他的那种非人的变身能力—— 羽菲站在大门口,闻着金山外的空气,觉得备感清晰。 只是羽菲看向火浴南的眼神带上了点揶揄,说出口的话也带上了笑意,“南子,这才几天不见,你脸上的油水怎么都没有了。” 火浴南看向苍轩炎烨波澜不兴的眼神,大着胆子凑近了一步,谄媚的开口,“姑娘,果然好眼力啊,那我们等会就好好吃一顿吧。” “苍公子、苍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好生款待是必然。” 经火浴南那么一说,葛文才立即想到之前岛主的吩咐,要好生为羽菲和苍轩炎烨接风洗尘,至于后续的事情,再来考虑。 “多谢了,葛公子。”微微一笑,羽菲转而看向岛主,傲然一笑,“岛主,看来我和我家相公的命太硬,阎王爷暂时好像还不想收下我们两个人啊。” 被羽菲这么一淘侃,岛主脸上的神色没有发生变化,只是上上下下多仔细打量了他们几下,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苍公子和苍夫人的实力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岛主倒是实诚。”扬唇,羽菲不再和岛主多言,转身和葛文一起离开了出口。 而岛上的村民们,也跟着刚从金山里出来的羽菲和苍轩炎烨一起离开了出口处。 而岛主呢,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如果有人回头的话,会发现岛主身上的气息非常的冷戾,令人不寒而栗。 “葛公子,第二关要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闯?” 跟着葛文行走的羽菲,边走着还不忘问关于闯关,离开这个岛屿的事情,可见她想要离开这个岛屿的心情有多么的热切。 “苍夫人,要闯第二关随时都可,只是你们才从第一关出来,在下建议应先行好好休养一阵子才是。”当葛文听到羽菲问关于第二关的事情时,他是有些惊讶的。 虽然说羽菲和苍轩炎烨在第一关里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可是小伤也是不少,最起码也该好好休养个三五天才是。 “葛公子,不碍事的,难道是你不方便透露第二关的内容吗?” 休息?她和烨现在哪里还有那样的时间呢? “姑娘,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休息个一两天再说闯关的事情吧。”火浴南在旁边一听羽菲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魔头就先不说了,反正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不休息好像也没有事,可是姑娘是一个女子啊,怎么就这么逞强呢? 反正呆在这里也已经浪费了好几天了,去东楚国也不差那么一两天的时间了。 “菲儿,你需要休息。” 而显然的,和火浴南、葛文有同样想法的不只他们两个人,就连苍轩炎烨也认为羽菲应该稍作休息。 “可是,烨。”羽菲没有想到一向不怎么理事,全凭她来处理事情的苍轩炎烨也会开口,正当她想继续游说苍轩炎烨,尽快闯第二关时,只听到那个霸道的男人直接有了结论。 “没得商量,休息两日再闯第二关!” “苍夫人,你就听苍公子的吧,休息两天第二关也跑不了的。”最后,葛文打了圆场,同时也将羽菲和苍轩炎烨带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别院。 “苍夫人,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还请直说,外边有侍女会拿来的,我就先退下了。” 完成了任务后,葛文就离开了别院,去向岛主汇报羽菲迫切想要闯第二关的愿望。 501 等待闯关的内容 羽菲和苍轩炎烨回屋疗伤时,岛屿上那些原本不看好他们的人,都一直在别院外探头探脑的,要不是葛文临走时放了话,只怕他们早就冲了进来,这个清静的别院,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让他们闭嘴,否则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终于,苍轩炎烨的耐性用尽了,在忍无可忍后,从屋内甩出了一个杯子,器皿破裂的声音清脆的传入别院外所有人的耳朵中。 这些人就算再不想走,再不识好歹,也听出了苍轩炎烨口中的警告之语。 这要是不走,等会就没有命走了—— “还是烨哥厉害啊。”眼见别院那些人离开了,火浴南摇着扇子,晃晃舒了一口气。 虽然火浴南是喜欢热闹,但是那种被别人当作研究小白鼠的滋味真不好受,为此当别院外的那些人被苍轩炎烨给赶走后,他真是舒心了。 “你也出去!” 结果呢,火浴南才一开口,苍轩炎烨立即转移了目标,开口要将他也给赶出去。 “姑娘,我,”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冷眼,冷脸,苍轩炎烨说的话,冻得火浴南不敢再想其它的法子,也不敢向羽菲求救,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别院。 “菲儿,菲儿,菲儿。” 当别院再无其他打扰苍轩炎烨的人后,他的冷脸才缓和了下来,抱着羽菲,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苍轩炎烨的柔情,羽菲怎能不知,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抚慰着他,柔和地说道:“烨,没事的,闯完剩下的两关,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休息的这两日,除了送膳食的侍女外,苍轩炎烨和羽菲的别院里,就连火浴南都没有办法进去,气得他牙痒痒的。 不过为了苍轩炎烨和羽菲养足精神,应付接下去的两关,火浴南没办法,只好忍了。 这第一关都已经那么难和危险了,这第二关和第三关就更加的难测了,所以火浴南还是乖乖自己找一个角落待着吧。 当然啦,这乖乖待着并不是真的“待”着,而是四处打探岛屿上的消息,以便为羽菲和苍轩炎烨闯剩下的两关做点准备。 不过最后证明,火浴南所做的也不都是无用功。这不,当羽菲和苍轩炎烨休息好,重新打开别院后,他立即将得到的消息说给了羽菲和苍轩炎烨听。 “烨哥,姑娘,听说这岛屿上还从来没有人闯过第一关的啊,所以这第二关的内容,只有历届岛主才知道。” 吃着火浴南端进来的膳食,羽菲在听完火浴南的“消息”后,有些无语地反问着他,“南子,你这有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啦,这就说明了那个岛主的重要性!” 一被羽菲这般小看了,火浴南都快跳起脚来,他这几天为了打探这消息可是忙活坏了啊!怎么就一点表扬也没有得到呢? 羽菲一见火浴南快跳脚的样子,沉默一会后,接着很给面子的继续问道,“那你以为那个岛主会放水吗?” 不是羽菲不想打探关于第二关的消息,而是在岛屿上的这几天,已经让她有了粗浅的认识,想要通过作弊、放水这样离开这个岛屿,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羽菲就不再耗费心神在那些方面了,还不如和苍轩炎烨养好精神,想着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关卡。 只是火浴南这般的“热心”,羽菲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不管怎么说,火浴南跟在他们身边也这么久了,这没功劳,苦劳总还是有的。 “嘿嘿——姑娘,是人总会有弱点的,那个岛主也不会例外的。”嘿嘿一笑,火浴南摸着下巴,笑得有点猥琐了。 “你知道那个岛主的弱点了?”这下倒是引起了羽菲的兴趣,那个表面温和内里却狡猾的岛主,真有什么弱点吗? 但是,那个弱点,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吗? “还不知道。” 结果,火浴南的一个回答,差点没令羽菲将嘴巴里的水给喷出来。 这里一大早,羽菲和苍轩炎烨就听火浴南洋洋洒洒了一大堆的话,结果说来说去,就是一堆废话啊! “火浴南!” “烨,我们还是去找葛文和岛主问问下一关的内容吧。” 羽菲拉着苍轩炎烨已经伸起的手,在他对火浴南发火之前,赶紧转移了话题,期间还不忘对火浴南眨了眨眼睛,让他赶紧溜之大吉。 火浴南也是识趣的人,在接收到羽菲的“信号”后,倒是识相地先行离开了。 而对于羽菲和火浴南之间的那点小把戏,苍轩炎烨决定,还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走吧。” 尽快离开这个岛屿才是正事,至于火浴南,以后还是让他离远点,总是那么多话,又没什么建设性,难道火浴山庄的二公子就那么好当吗? “苍公子、苍夫人,你们来得还真是赶啊。” 会客厅内,羽菲和苍轩炎烨由侍女指引,来到外面,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到了葛文的声音。 “既然要走,又何必多浪费时间。” 避开葛文,羽菲和苍轩炎烨直入主题,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只是她的态度显得有些傲慢,令那些本就看他们不顺的岛民们更加的愤慨了。 “两位,不要以为闯过第一关就可以如此嚣张,还剩下两关呢,哼!” “还以为有多厉害,不就是不是人嘛!” …… 这些岛民们越说就越狂妄,虽然攻击的是苍轩炎烨,但是他本人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羽菲的脸色已经变得冰冷,蓝眸变得深沉,看来已是发怒的边缘。 不过幸好在这会客厅内,总算还是有某些人是有眼力见的,他们没有对羽菲和苍轩炎烨恶言相向,只是等着看岛主的决断,而他们也相信,岛主很快就会出言阻止这些人的“无礼”了。 “住嘴!” 果不其然,坐在上位的岛主发话了,立即的,会客厅内鸦雀无声了。 “苍公子、苍夫人,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放弃闯关,我们会待你们如上宾,” “岛主,你就直接说第二关的内容吧,如果真要改变心意,我们会告知于你的。” 疏离的,有礼的,羽菲打断了岛主的“好意”提醒,直言说明他们去意的坚决。 别说这里有金山,就算是将羽菲和苍轩炎烨当做皇帝和皇后,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兴趣。 “既然如此,还请二位再休息一日,闯关的内容我会派人通知于你们的。” 对于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坚持,岛主好像也没怎么惊讶,毕竟之前他们的态度就已经够坚决了,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改变的话,说不定才会让岛主惊讶一下。 这会岛主之所以会如此问,倒是有点例行公事的感觉,不是因为想问,而是因为程序要如此走。 “姑娘,烨哥,你说那个岛主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回到别院时,火浴南早就已经在那里坐着,看那样子已经是恭候多时了。 而从火浴南口中说出的话可知,他已经知道了羽菲和苍轩炎烨在会客厅内和岛主的一翻谈话内容。 看来火浴南在这几天里,果然没有白混,这消息倒是极为灵通,只可惜不是那么有用。 “你消息不是灵通么,怎么不去查查,还坐在这里等着被削吗?” 笑了笑,就算快知道第二关的闯关内容,羽菲仍是一幅无事人的样子,还有精力去调笑火浴南。 “姑娘,你这性格,到底是和谁学的啊?” 停下吃果子的动作,火浴南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羽菲被什么人给带坏了一样,而那个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苍轩炎烨了。 “怎么,你有意见?” 羽菲自然知道火浴南影射的是苍轩炎烨,这会她心情正好,自然是有闲情去和他淘侃,而某个宠人宠到没有底线的霸道男,也难得的没有开口或者动手去赶火浴南。 “没,我怎么敢有意见,又不是不想活了。” 高举双手,火浴南就差没有做投降状了,和这对夫妇“较量”,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以前他的武力就不如这两个人的任何一个,这会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就别鸡蛋去撞石头了。 “不过,姑娘啊,你说这第二关的内容,到底会是什么呢?”玩笑过后,火浴南又言归正传。 这闯关可是关系到他们离开岛屿的关键,虽然现在的火浴南可能是个负担,在闯关方面帮不了羽菲和苍轩炎烨的忙,但是关心一下内容,关心一下危险系数还是必需的。 “等明天就会知道了。” 结果,这火浴南本来是打算和羽菲长谈的,可是没想到却被苍轩炎烨给来了一个逐客令,于是某人只得恋恋不舍地挥手离开了。 算了,还是去其它地方打探一下消息吧,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呢。这么乐观想着的火浴南,立即乐天派的挥手离开,将这一室的安静留给了羽菲和苍轩炎烨两个人。 502 设第二关的深意 “烨,你说明天闯关的内容会是什么呢?” 在火浴南走后,羽菲靠在苍轩炎烨的怀里,也好奇起了岛主所要告诉他们的第二关的闯关内容了,为什么非得等到明天呢? “故弄玄虚。”冷哼一声,苍轩炎烨充分表示出了他对那个岛主所作所为的不屑。 听闻苍轩炎烨的评价,羽菲不语。她可不以为那个岛主是故弄玄虚,能当上这个岛屿上的岛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既然苍轩炎烨如此说了,羽菲也不着急,反正最多再一日,她就能知道闯关的内容了,又何必再多烦恼呢。 “苍夫人,火公子在外边似乎遇上麻烦了,让我过来请您过去一下。” 别院外,葛文一脸难色地出现在了厢房外,对着屋内拥抱着的两人如是说道。 “自力更生。” 冷言相对,苍轩炎烨在说完后,厢房的门立即被他用内力给关上了,留下了在外面没有离开的葛文,和眼神一闪的羽菲。 火浴南在这里,会遇上什么麻烦?还要避开苍轩炎烨,让自己去处理的? “烨,我去去就来,没事的。” 拿下苍轩炎烨的手,羽菲在安抚好他后,打开了厢房的门,看向了一脸难色的葛文。 “葛公子,带路吧。” “请。” 葛文似乎也没有想到羽菲最后会从厢房内出来,刚才苍轩炎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让羽菲去。 只是结果却是出乎人意料啊,果然用火浴南作为幌子,还是有一些用处的,如果换作是其它人的话,估计就没有办法让羽菲如此轻易地出来了。 “葛公子,在这里就可以了,烨是听不到我们谈话的内容的。” 在绕过两处别院,在确定已经离开了苍轩炎烨能听到的范围后,羽菲才停下脚步,对着仍在走,却没有停下来的葛文说道。 “岛主所言不假,苍夫人,您果然聪慧。”停下,转身,葛文笑了,只是他的笑,让羽菲觉得毛骨悚然。 “葛公子,你们岛主让你分开我和烨,究竟想要你和我说什么呢?” 羽菲不是傻瓜,葛文这么做,必然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和对方浪费时间了,只因苍轩炎烨随时都有可能来找她。 “岛主让我告诉苍夫人第二关的内容是什么。”笑了笑,葛文伸出手,递出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 “是什么?” 看着那个瓶子,羽菲没有伸手过去接,她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那个瓶子就好像是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将这个瓶子里的药给苍公子服下,这便是第二关的内容。”见羽菲不为所动,葛文将瓶子又往前递了递,将岛主吩咐的内容直接说了出来。 “不是毒药,那这是什么?”接过,羽菲打开瓶子,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发现并不是毒药。 就算聪慧如羽菲,在这个时候也想不明白那个岛主到底在想什么了,而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让苍公子忘记这里所发生一切的药,这也是为了保障你们不会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法子。”葛文耐心的解释着,看他的样子,倒一点也不像在说假话。 “砰——” “苍夫人,你去哪里?” 葛文不知羽菲为何在听完他的话后反应那么大,将瓶子给摔在地上不说,还不顾形象的往回跑。 “葛文,带我回别院,否则你们这里将血流成河!”说完,羽菲就在等葛文的决定。 “好。” 葛文是不知道羽菲为何会如此,但是一见她眼中的厉色,葛文就知道事情严重了,苍轩炎烨的实力他是见识过的,虽然不知他会狂躁的原因,但是葛文赌不起! 那个岛主,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拿这种慢性毒药给她,并让她给烨服下? 只希望,还来得及! “烨,住手!” 当葛文施展轻功,带着羽菲出现在别院时,别院外早已躺下了数具尸体,虽没到血流成河的地步,不过也显得相当恐怖了。 这是这么多年来,葛文第一次见岛屿上有这么多的人丧命!还是一剑毙命! “菲儿,只要杀了那个岛主,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苍轩炎烨一双金色的眸子,已经染上了血意,杀戮在他眼中聚集,看来他是真有血洗这个岛屿的意思,而不是随便说说的。 “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要为在阴间的它积德的。” 轻声开口,羽菲也不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提醒苍轩炎烨他们当初失去的那个孩子,那个无缘相见、早逝的孩儿。 当时的她和烨,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报应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可是却毁去了他们共同的孩子,让他们无限悲痛。 羽菲不是心善之人,可是不该沾染的鲜血,她不想,也不愿再染上。而苍轩炎烨,羽菲相信在失去了孩子后,他也一定有所感悟。 “走。” 果不其然,苍轩炎烨停下了,只是将手里的人给甩了出去,而后带走羽菲向会客厅的相反方向而去。 正当羽菲奇怪于苍轩炎烨要去哪里时,没想到就看见了急急赶来的火浴南。 原来,烨表面不关心火浴南,在这个危机时刻,还是心系于他的安危,虽然是在自己的提醒之后。 “烨哥、姑娘,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奔跑过来的火浴南,手里还拿着刚才和羽菲手里一样的精致药瓶,想来他也从其他人那里得到了同样的通关内容。 三人汇合后,羽菲看向葛文,眼神不再温和,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葛文,你们岛主在哪里?” “苍夫人在找我吗?看来是想和我谈谈你家相公伤了我岛上如此多人的事情啊。” 那个令人看不透的岛主无声无自地出现了,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却是让羽菲这个自制力极好的人也想要动怒了。 这做贼的怎么还敢着捉贼了,明明是他给了他们毒药,这会居然还想怪烨伤了他的人! “岛主,在此之前,我想您还是先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要隐瞒此药毒性的原因吧,既是闯关,为何不光明正大,还做如此小人行径,这是一岛之主该有的作为吗?” “苍夫人,闯关内容是由我定,对此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到现在又有怨言了呢?”面对羽菲的质问,岛主云淡风轻地道,仿佛是在谈论天气一样。 苍轩炎烨不想再和那个岛主废话了,二话不说就将火浴南手里的药瓶给拿过来,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之后很不耐烦地道。 “这样好了吧,第三关是什么?” “烨哥?!” “烨。”而对苍轩炎烨的举动,火浴南是惊讶中带着佩服,羽菲则是无奈。 这个人啊,虽是百毒不侵,可能不能不要这么招摇呢,本来因为兽化的事情就引起这些岛民们的热切关注了,这会还如此无视这毒药,把它当作开水喝…… 有资本的人,就是任性啊~~~ “啪啪啪——” “苍公子,果然非同凡响,如此第二关便算过了,葛文,带三位去会客厅。” 岛主拍着手,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在讲完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不明所以的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三个人。 “苍公子、苍夫人、火公子,还请三位休息一下,稍后我会带三位去会客厅,到时候岛主自会向三位说明这一切的。” 葛文技巧性地拦下了正想向岛主追去的火浴南,言笑晏晏的将他们给带回了别院。 虽然不知道这个岛主和葛文究竟想做什么,但是羽菲听刚才岛主所说的话,好像是愿意让他们离开岛屿了,便不再真的去计较这一切细节了。 “烨,我们先回去吧。” 关于岛主刚才想要苍轩炎烨对羽菲下药这一件事,羽菲还必需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说一翻,否则羽菲真怕等会苍轩炎烨会翻脸,虽然杀戮是控制了,可是苍轩炎烨身上的戾气也得消去才行。 “姑娘,你说那个岛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第二关明明是要我们互相给对方下药,可是现在烨哥只是喝下去而已,他就让我们过关了?” 别院里,因为苍轩炎烨和羽菲都没有空去“赶”火浴南,于是他就自作主张地留下来了。 “他只是为了测试我们之间互相信任的程度罢了。”也是直到现在,羽菲冷静下来以后,她才参透了那个岛主的意思。 第二关,并不难。只是它测试的是人心,并不是武力和其它。 而且当初给药的那个人说过了,瓶子里的药并没有毒,只是让人忘却一段时间的记忆而已,于是下药的人就更加的没有心理负担了。 可是,真正在意对方和互相信任的同伴,是不会因为这个岛屿上的人说几句话就放心的。 于是乎,第二关的闯关内容才真正开始了。当听到那个内容,接下那个瓶子以后,会如何做,才是闯关能否通过的关键…… 503 先见之明的离开 “岛主,苍夫人、苍公子、火公子三位已来了。” 当羽菲和苍轩炎烨在别院稍作休整以后,葛文便将他们三个人给带到了会客厅,而那里的场景,就如当初羽菲和苍轩炎烨第一天来到这里,岛民对他们的热情款待一样,各色美食摆在石桌上,颇有庆祝一翻的架势。 “岛主,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关不是还没有闯,还没有说吗?怎么这宴席就先摆上了? “呵呵,苍夫人,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何意吧。” 岛主在笑,而石桌上的其他岛民们也在笑,而且还是出自真心实意的笑。 “岛主的意思是,我们已经闯完三关,可以离开这里了?”虽然仍是有些不相信,可是从这岛主所说的话来看,羽菲判定他就是这个意思。 “没错,恭喜三位了。” 葛文从后面走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个酒杯了,对着火浴南和羽菲他们就是一串恭喜之词。 “可是岛主,我们不是只过了第二关,还有第三关吗?” 这个时候别说火浴南来拖后腿的,实在是岛主的这话让他晕了,这是“二”吧,他的计算不至于那么差吧。 “从来没有人能闯过第一关,而第三关,本身就不存在。” 这个时候主位上的岛主没有说话,反倒是一个一把年纪的长者走了出来,说的话总算是为羽菲和火浴南解答了疑惑。 “所以,三位今晚就放开心情轻松一晚吧,很快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淡淡的,主位上的岛主说话了,听得火浴南就差没有拍手叫好,总算是可以离开了。 但是羽菲却没有那么轻松,她总觉得那个岛主有些奇怪,表情不是很对。 “恭喜你,恭喜你们。” “恭喜,恭喜——” 恭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这些岛民们的热情让羽菲和苍轩炎烨有些难以消受,不过都要离开了,也就犯不着和他们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这些日子承蒙岛主和各位的照顿,羽菲在这里代我和夫君,向岛主与各位致谢了。” 想到就要离开这里了,羽菲整个人的心境都有了变化,身上的疏离感没有之前几天那般的重,连带着说话也变得容气有礼的多了。 岛主深深的看了说话的羽菲一眼,半响后才转身,向着身后议论纷纷的岛上众人说道:“客气,今晚设宴,本就是为三位送行,不用客气了。” 说完后,岛主就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而听到岛主放话的岛民们,则是拍手叫好,之后便有很多人朝羽菲和苍轩炎烨这边投来敬佩的目光,更有很多人向着他们来敬酒。 冯天是第一个向着羽菲和苍轩炎烨走过来敬酒的,只见他一脸敬仰的看着他们。 “苍公子、苍夫人,在下佩服你们,你们可是第一个能够从岛上离开的人,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啊,之前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忘了才是。” 羽菲倒没有说什么,苍轩炎烨自然不可能去搭话,这个时候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的火浴南就派上用场了。 只见火浴南拦了出来,心情极为好的拉着冯天的手,一副多年兄弟的样子道,“没事没事,我家姑娘和烨哥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场,这岛上的规矩自然是不能坏的,在这岛上的几天,我们还是很愉快的,你说是吧,姑娘?” “嗯。”犹豫了一下,羽菲最终给火浴南面子的点了点头。 什么愉快,在那金山里可是一点也不愉快,也就只有火浴南在外边好吃好睡才愉快—— 这话说开了,庆功宴可是开心极了,有了火浴南这个活宝,气氛实在是热闹,他和整个岛上的人都开怀畅饮着。 撇开那些奇怪的规矩,和之前的敌意来说,这岛上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没有融入这热闹气氛的羽菲,默默坐在那里,发现有些人似乎并不是真的那么开心,注视她和苍轩炎烨的眼神,也并不是那么友善。 看来,他们得及早离开了—— “苍夫人,您找我,什么事?” 葛文正和岛上的人们喝得开心,就听见羽菲找自己,于是虚晃着步,来到了她和苍轩炎烨的身边。 “我们要今天晚上走,这里没有结束就要离开!”羽菲的语气很坚决,态度很强硬,这倒是让葛文的酒醒了一些。 “苍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相信我们吗?”皱了皱眉,葛文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羽菲看了葛文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令在旁边偷听的火浴南差点跌倒的道:“是,我只相信现实,安全离开这里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在没有离开前,谁也不值得相信。” 无语,葛文在听了羽菲那么“实诚”的话后,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苍夫人,要是我们想要对你们不利,要下手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您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马上让我们离开,我们就放心了,反正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马上让我们离开,又有什么难的呢?” 羽菲不去回答葛文,只是神色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打算。毕竟葛文是这里的人,羽菲还是不打算去冒险。 葛文愣了半晌,觉得羽菲说得也有道理,最后只好直接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等我去安排一下,等宴会一结束,我就让冯天来接你们离开。” 得到这样的答案,羽菲才算是满意了,“多谢葛公子。” “不用。” 虽然是被羽菲给逼的,可是葛文脸色还算是好,毕竟羽菲的态度还算是可以的。 “南子,装醉。” 在葛文离开后,羽菲找了个时间,和火浴南通了一下气,而对方很给力地跟她暗暗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懂的~~~ 于是乎,在这庆功宴会的中途,以火浴南喝醉了,羽菲和苍轩炎烨想去休息为由,他们三个人先行离开了。 “没想到火公子醉成这个样子了,来来来,我来搭把手,送送你们。” 冯天受了葛文的嘱咐,假意是来扶“喝醉”的火浴南,事实上是来给他们带路的,不过他来接手也确实不显得那么唐突,毕竟之间他就和苍轩炎烨、羽菲等人有过接触。 “我送送人就回来,你们可别把好吃的好喝的给我全吃光了啊!” 冯天别看他平常一副不惊人样子,做起事情来倒是挺细心和周到,这戏可是演得十足到位。 要不是羽菲之前和火浴南通过气,只怕他也不知道这冯天是来带他们离开岛屿的。 “苍夫人,为何非得今晚就走啊?” 当冯天带着火浴南和苍轩炎烨他们出了宴会场所以后,火浴南“清醒”了,冯天一转弯,就带着他们向船只的方向而去,只是带路时,冯天疑问了。 “我们确实有急事,多谢你们的款待。” 一听冯天这么说,羽菲知道葛文一定没有跟他多说什么,看来葛文这个人确实可靠,不是多话之人。 羽菲这个时候真庆幸,当初在进入这个岛屿时,第一个碰上的人就是葛文。 “苍夫人、苍公子,你们来了。” 岸边,葛文已经等在那里了,而他的身边还有许多的人,他们的手上正拉扯着一艘铁船。 “大恩不言谢,后会无期。” 上了铁船,羽菲对着在岸上的葛文和冯天道谢,本来不欲多说什么的她,在看到一脸诚挚的冯天时,终于还是软了心。 那座金山后面的生物,如果葛文他们不注意的话,以后会成为大祸的。 “葛公子,那座金山之后有着你们无法想象、超乎寻常的可怕生物,来日等他们长到可以闯过金山后,你们的子孙后代日子可能就不如你们这般好过了。” 言尽于此,羽菲能做的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要看葛文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苍夫人。” 当葛文听羽菲第一次说到那座金山后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生物时,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很难看,不过他也算是有历练的人,不一会后就沉静了下来。 “船呢?还有那三个人去哪里了?快给我去找!” 这铁船,葛文为了让羽菲和苍轩炎烨走得无声无息不被人发现,于是偷偷驶离了它原来的位置。 那些要去找铁船的人,现在是看不到羽菲和葛文他们的,而他们却可以看到对方。 而现在要来找羽菲和苍轩炎烨,与铁船的人,正是岛主! 岛主的声音异常的冰冷,就连葛文都发现了其中的寒意。看来,这苍夫人真是有先见之明,只是岛主为何要如此呢? “葛公子,你们要小心了。” 虽然羽菲和苍轩炎烨是光明正大的闯完了关,可以自由离开的,但是现在这个岛主的举动却是这般反常…… “多谢苍夫人关心,一路顺风,这是地图。” 对于岛主的反常,葛文上了心,而冯天也是沉默不语。不过当下最为重要的还是送羽菲和苍轩炎烨离开,在将复制的地图交到羽菲手上后,葛文对她感谢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999 藏头诗 叶玲珑 倾心未见月光寒, 天赋文采秀金纶。 凤落青梧观霄汉, 女子咏絮慕叶轩。 感谢写这首诗的蓝大哥,没想到现在写四本小说的蓝哥,竟然还能分神写出这么好的诗,激动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啦(^_^) 在此发下作者:钴蓝大哥的小说,欢迎有兴趣的朋友们去溜达~~~(厄雷传) 505 不死军队的出现 “云护法说,北虎国的国师手段厉害,怪不得炎三。△頂點小說,” “亦尘说的?” 本来不为所动的苍轩炎烨,在听了炎五的解释后,金眸一眯,看来也是对那个北虎国所谓的国师有兴趣了。 “云护法还说,古墓事件、解除封印这些事情,都和那个国师脱不了关系。” 炎五是粗人,向来不爱思考,从来都是以苍轩炎烨马首是瞻。在他失踪的这段日子里,要不是有云亦尘支撑着,只怕炎五会大开杀戒。 “现在局势如何?” 这要说起北虎国的国师,问炎五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于是羽菲问起了当下最为关键的事情。 “北虎国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厉害的邪术,愣是整出一支不死军队,先是灭了西武国,后来又逼得南雀国和东楚国不得不联手抵抗,可是情况仍是不容乐观。” 当讲到北虎国的“不死军队”时,炎五抬起了头,羽菲看见了他眼底的愤慨,看来在那只军队里,炎王阁也吃了不少暗亏。 这也情有可原,云亦尘和东楚国那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再加上苍轩炎烨的关系,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形容一下那支不死军队。” 不知是因为在现代接触了血族,还是因为在岛屿上碰到那奇怪的血族尸体,羽菲现在对“不死”这两个字特别的敏感。 “形如死人,不知疼痛,不怕受伤,只知一味进攻和杀戮。” 炎五形容的很简单,但是羽菲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血族的身影,如此相似,就差没有吸食人血了! “云护法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从血医谷回来后,病情控制了吗?” 关于不死军队,和北虎国的事情,这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当下羽菲倒是想关心起了云亦尘的情况。 现在的羽菲,有能力解开蛊咒! “回禀阁主夫人,云护法的病情时好时坏,且他隐藏得极深,属下又经常不在阁内,为此并不甚清楚。” “回东楚,让亦尘也滚回来!” 一听云亦尘的情况不好,苍轩炎烨终于动怒了,一拍桌子,拉着羽菲先离开了厢房,留下愣头愣脑的火浴南,和吩咐属下清理痕迹的炎五。 这唱的是哪出啊? “烨,别生气,只要蛊咒解了,再多注意一些,放心吧,云亦尘会活到寿终正寝的。”轻拍了拍苍轩炎烨冰凉的手背,羽菲安抚着这头暴龙。 云亦尘他们一族,为苍轩一族牺牲的已经够多了。这份亏欠,还已是难清了…… 现在是特殊时刻,虽然羽菲不会骑马,火浴南的身体没有内功支撑,但是他们都选择了快马,和苍轩炎烨、炎五他们一起策马疾驰。 因为只有在外边的炎五发现了苍轩炎烨发出的信号,且他还有要事在身,于是乎在回东楚的路上就兵分成三路了。 一帮人马回去向云亦尘传达命令,一部分人马和炎五去执行任务,另外的则是护送苍轩炎烨、羽菲他们三个人回东楚。 由于人多,目标就过于大了,于是苍轩炎烨强制挥退了炎五要留下的一半人马,只留下五个人跟着自己,主要还是为了保护羽菲和火浴南。 “阁主,前面是北虎国占领的城池,我们得绕道而行,但山路危险,且山中还有不死军队!” 站在城池的远处观望的羽菲,在听到炎王阁属下的建议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这城池不是东楚的吗?” “是,但是东楚出了奸细。”回答的同时,炎王阁的下属带着苍轩炎烨和羽菲向着山林而去。 奸细? 这对炎王阁的人来说,本来是一件不相关的事,但是因为牵扯上了苍轩炎烨,为此羽菲听出了他口中的一点气愤。 “谁?” 什么奸细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东楚国这么重要的城池都陷落了?这可是军粮、行军的重要根据地啊! “风未鸯。” “啊?!那不是丞相风尹游的女儿吗?”这会,是火浴南惊到了。 他的记性肯定不会差到忘记了昨天打探到的消息啊,现在东楚国辅佐皇帝的就是这个丞相风尹游啊! 不会是里应外合吧?! “那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风未鸯,如果不是属下提起,苍轩炎烨都不记得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件久远的事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愚蠢,让自己伤了菲儿,也就不会有孩子,就更加不会令菲儿那般悲痛! 那个该死的女人! “据炎王阁传来的消息,风未鸯也投奔了北虎国,她又是风丞相之女,与蒋氏一族友好,知悉很多兵防战略,在北虎国攻防东楚国时,起了很大的作用。” 没想到,那个文弱的女子,居然还是如此有才的人。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烨在东楚国时,没有公然处置于她,更甚至为了风家,还让他们圆了谎。 可是现在,风未鸯居然自寻死路,公然帮助北虎国对付自家的母国。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帮得了她了…… 女子,总是为情所殇,也总是因情而伤人,风未鸯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风尹游在东楚国的立场岂不是很尴尬?” 火浴南是局外人,为此才能看得如此透彻,立即就联想到了风尹游的处境。 自己的女儿是致使国家城池陷落的罪魁祸首,而他又还是当朝的丞相,这东楚国每个人一口口水,都能分分钟把风尹游给淹死。 “皇兄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迁怒的人。” 对苍轩炎文,苍轩炎烨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对风未鸯那个该死的女人,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有风未鸯的消息吗?” “回阁主,暂时没有。出事后,云护法也极力寻找风未鸯,只是她躲藏得太好了,属下等无能,还请阁主恕罪。” 在事发后,风未鸯就上了炎王阁的被捕名单,只可惜事发这么久,只是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一派人去捕获风未鸯时,不是被她跑了,就是被北虎国的人阻拦,为此炎五已多次请罪了。 “继续查,死活不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苍轩炎烨下了对风未鸯的最终追杀令。 这个该死的女人,死有余辜,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风未鸯的事情决定完后,羽菲并未插一句话。有些事,皆是因果循环,关于自己失去孩子这件事,羽菲不怨风未鸯,可是她也做不到不怪。 为此对于风未鸯以后的生死,羽菲只能做到不闻不问,其它再无多的了。 “烨,前面有奇怪的动静!” 走着走着,羽菲突然警醒地动了动耳朵,最先一步发现了前面的轻微声响,和奇怪的呼吸声。 “姑娘,你说真的啊?这大晚上的,我们不会这么背,就遇上那个‘不死军队’了吧?” 现在完全是“累赘”的火浴南,一听羽菲的提醒,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要保一条小命怎么就那么难啊! 在原地呆了一会后,经验丰富,曾经和那些不死军队交过手的炎王阁手下给了苍轩炎烨和羽菲明确的答复。 “阁主,确实是不死军队!”只是在回答时,他们看向羽菲的眼神都带上了佩服。 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就能听到不死军队那微乎其微的声响,这天龙之子觉醒以后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啊! “保护好火公子,菲儿,我们去会会那支‘不死军队’,哼。”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带着羽菲蹿上了树梢,夜视力极好的他,带着羽菲主动去与那支不死军队“交锋”了。 无能为力,被划分为弱势群体的火浴南,只能干瞪着眼,被死士保护着,在原地干巴巴地喊着。 “烨哥,千万保护好姑娘啊~~~” 明明羽菲的能力不输于苍轩炎烨,更有甚者是超越于他的,可是在火浴南的眼里,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也是必需的! 在回到现代以后,这种观念就更加的根深蒂固在火浴南的脑子里了。 已经习惯于被苍轩炎烨当作“货物”一样,带着飞过来飞过去的羽菲,在听到火浴南好意的嘱咐时,不由笑道:“我被小瞧了呢,烨。” “那我等会不出手,给你表现的机会。” 估计苍轩炎烨是被羽菲给同化了,这个时候也幽默了一把,倒是让羽菲得得更加开怀了。 那支不死军队,离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虽然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但是苍轩炎烨的轻功了得,不一会就到了。 而当羽菲看到这支所谓的“不死军队”时,眉心皱起,蓝色眸子眯起。 这哪里是什么不死军队,完全是活死人! 怪不得炎五会说这军队的人,感觉不到疼痛,只知不断的攻击!死人又哪里会知道什么疼痛呢。 “是血族?” 带着羽菲站在树上,苍轩炎烨看着底下那些面色苍白,和血族想像的活死人,脸色不是很好看,语气也很不善。 “不是。”摇了摇头,羽菲确定底下这些活死人不是血族,只是他们的身上有着血族的气息罢了。 506 皇宫之内的变化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关于血族的事情,苍轩炎烨知道的肯定比羽菲少,于是他也很虚心地向她求教着。 “不知道北虎国用了什么法子,又是从哪里得到了血族的血液,注射到这些活死人身上,让他们拥有了不死和刚强的身体,再用着秘法控制着他们,方成就了这支所谓的‘不死军队’!” 羽菲是没有亲眼所见这支不死军队的形成,但是猎血族里也有着药师,那些专门研究血族身体秘密的族人。 只是这种控制活人的药,羽菲还没有听说过罢了。北虎国的邺赫柏,他究竟都干了什么! “用对付血族的方法,就能解决他们吗?” 在对这支不死军队有了初步的了解后,苍轩炎烨立即想到了要如何对付他们,这对东楚国可是至关重要的。 “这不是真的血族,所以应该不需要灵力,火是最为有效的,如果实在不行,先砍下他们的脑袋和四肢,让他们没有行动力也可以。” 站在树上,羽菲先是用火凤琴试了一下,没有灵力的和有灵力的果然相差得有点多。 虽然砍下了脑袋,可是四肢仍能行动,可是真要在战场上,等你砍完对方的脑袋和四肢,别说有没有这股子劲了,单是花费的时间,也够下一个活死人将自己给杀了…… 总而言之就是,太费时,还是有灵力比较好。 “嗯,那回去再和皇兄、亦尘研究一下。” 听完羽菲的话,苍轩炎烨也开始放松厮杀了起来,为此当他们回到火浴南那里时,他又感慨了一翻。 “姑娘,你们真是神速啊,都解决完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出的手。”笑了笑,羽菲和火浴南开起了玩笑,但是之后火浴南的疑问,让她笑不出来了。 “可是姑娘啊,你们解决了那些不死的家伙,北虎国的人会不会知道啊?” 活死人是需要人控制的,那幕后之人是谁?! “烨,看看方圆几里之内有无使用笛子或者乐器的人!快!” 自己真是疏忽了,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呢,幸好火浴南提醒了,否则真的会错过重要的细节。 “你留下保护菲儿和火公子,其他人分别去找!” 苍轩炎烨的一声令下,炎王阁的几人分别向四个方向而去,至于苍轩炎烨他则是飞至最高空,以着目力所及察看四方的动静。 只可惜,最终仍是一无所获。 “如果不是范围太远,就是对方已经逃了,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眼见苍轩炎烨回来,羽菲已经有了猜测。 如果真是后者的话,那么自己和苍轩炎烨回来的消息,就隐瞒不了北虎国多久了,所以他们的速度必需加快了! 当剩下的炎王阁成员回来后,羽菲方才对着苍轩炎烨说了自己的想法,“今晚不要休息了,我们昼夜兼程地赶路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们怎么总是要和时间赛跑啊…… 当火浴南被其中一个炎王阁成员背在背上赶路时,他真是无限感慨啊,这不管是在现代吧,还是回到这里,他们怎么总是被时间追着跑呀? 而另外一方,在炎王阁里的云亦尘,在收到属下关于羽菲和苍轩炎烨的消息后,整个人咳嗽不止地倒在了红木桌子上。 王爷、王妃,我终于等到你们回来了! 当日在血医谷听闻羽菲和苍轩炎烨失踪时,云亦尘好不容易压下的蛊咒又复发了。 如果不是之前苍轩炎文给的天血药压制住了云亦尘身上的蛊咒,只怕当时他就已经去向阎王报道,也就等不到羽菲和苍轩炎烨回来了。 “姑娘,我们这样赶路,还要几天才能到达东楚国啊?” 这一路上基本没有停歇,但也是累得灰头土脸的火浴南,在中午休息的时间,看了看天,真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哪里。 这也不怪火浴南,毕竟为了躲避北虎国的追兵,他们都特意选择了偏僻的山路,别说看到路了,就连人烟都没有。 幸好还有一些野味,要不然再啃馒头,火浴南会吐的,在岛屿上时,他已经啃得够多了。 “如果不出意外,最迟明晚。” 虽然羽菲对路况也不是很熟悉,可是苍轩炎烨了解,他知道的啊,而他自然是会对羽菲说的。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在听到明晚可以到达后,火浴南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 暖和的被窝,香喷喷的菜肴,这原本是多么普通的要求啊,现在居然都变成奢望了。 想想他堂堂火浴山庄的二公子,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心酸呐。 事实证明,没有意外的话,确实是只要到隔天的傍晚,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就能赶到东楚国了,而且来接他们的人,出乎了羽菲的意料。 “咦,那个人是风威伦吗?” 赶路赶得已经头晕眼花的火浴南,在见到苍白得如死人,没有任何生气的眼,与死人无异瞳孔的风威伦后,不禁咋舌。 真是的,就风威伦这形象,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招摇地走动啊? “王爷,王妃,欢迎回来!” 风威伦打头阵,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群御林军,声势很是浩大,一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看来这也是苍轩炎文的意思。 “真高兴你没事,威伦。” “多谢王妃挂念,皇上已等候多时了。”风威伦摆开阵势,接着风尘仆仆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向着皇宫而去。 这才离开不到一年的时间,羽菲走在路上,明显感觉到东楚国百姓的惶恐与不安,路上的行人、与做买卖的皆少了很多。 看来,北虎国的猖獗还是对东楚国影响很多…… “威伦,你在血医谷时,血医老人没有想办法控制你身上的毒素吗?为何你现在还是这种状态?” 当初让风威伦留在血医谷,为的就是让他变得与常人无异,可是眼下一看,羽菲觉得风威伦并没有什么好转,情况甚至是更严重了。 “血医老人自然是厉害,只是王妃,您也知道了北虎国的那支‘不死军队’了吧?” 走在皇宫里,风威伦虽然样貌怪异,可是经过他身边的侍卫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看来已经习惯了他的样子。 “难道?”一听风威伦提到那支不死军队,羽菲立即联想到了昨晚和苍轩炎烨对付那些活死人时的吃力。 一点头,风威伦继续解释道:“是的,就如王妃您所想那般。不死军队与常人不同,如果不用这种形态的力量,微臣根本撼动不了他们分毫。” “威伦,辛苦了。” 当风威伦将自己的牺牲,和东楚国的利益讲得如此清楚后,羽菲沉默未做什么表示,而苍轩炎烨则是拍了拍风威伦的肩膀,一句话,三个字道出了对他的感谢。 就算现在大家都接受了风威伦现在的样貌,可是最初的时候,又有多少人的抗拒,并将他认做妖怪一类视之的呢。 那样被人排斥的窘境,苍轩炎烨也曾经历过,为此对风威伦是更加的器重。 “身为东楚国一员,这是微臣应当做的,更何况舍妹做出的叛国之举,皇上也没有追究,风氏一族感激不尽,必将为东楚国鞠躬尽瘁!” 对苍轩炎烨的器重,风威伦并没有骄傲,只是就是论事的道,可是他说出口的话,却是令羽菲一凛。 风未鸯的叛国,对风氏一族的打击果然巨大,风尹游还能稳居丞相之位,辅佐苍轩炎文,这不知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办事。 这要是稍有差错,只怕就不是一句“微臣领罪”就能了事的。 “皇兄的情况如何了?” 话锋一转,苍轩炎烨想到了这个世上他最为关心,也是惟一和他具有血脉的苍轩炎文。 “关于皇上,王爷进了勤政殿,就可知了。” 当苍轩炎烨向风威伦问起苍轩炎文时,羽菲感觉到风威伦迟疑了一下以后才回答了苍轩炎烨。 这让羽菲觉得奇怪,而一心记挂兄长的苍轩炎烨则是忽略了这一点。 带着疑问,羽菲和苍轩炎烨进了勤政殿,在大殿之上,羽菲看到了苍老数岁的风尹游,和坐在主位上的的“苍轩炎文”。 “怎么回事?皇兄在哪里?他是怎么回事?” “属下参见阁主!” 在苍轩炎烨震怒的同时,那个本来应该高高在上的“苍轩炎文”突然跪了下来,对着苍轩炎烨请罪道。 “请阁主恕罪,属下是奉了云护法之命,才在此易容成东楚皇的。” 羽菲拉着正在爆走边缘的苍轩炎烨,向着脸色忧愁的风威伦问道:“威伦,真正的皇兄去哪里了?” 那个在外人面前威严,对着自己却和蔼可亲,笑说着在等自己叫他一声“皇兄”的男人,究竟去了哪里? 在这一年不见的时间里,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把东楚国这么偌大的国家交给风尹游他们呢? “回禀王爷,皇上他,失踪了!” 一直沉着脸,眉心深锁的风尹游,在苍轩炎烨耐心快要尽无时,终于开口了,可是风尹游的话,却让勤政殿内的温度更加的低了。 507 苍轩炎文的下落 “回禀王爷,皇上他,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你们这些家伙,究竟都是干什么吃的!?” 羽菲死死拉着苍轩炎烨,发现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一向就怕伤着自己的男人,这个时候居然将自己的手腕给掐成了青紫色! “王爷,还请不要怪罪家父,都是因为属下的失职,才会让皇上下落不明!” 风威伦跪在苍轩炎烨和风尹游的中间,生怕苍轩炎烨一个震怒,就将自己已经累得快要去了半条命的父亲给拍飞了。 “不要再那么啰嗦,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清楚!”这个时候的羽菲,也没了之前的冷静,对着风威伦就是一阵大吼。 苍轩炎文是什么身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怎么能轻易出东楚国的皇城,最后还失踪了! 这根本不合乎逻辑! 而且像风尹游这样的老臣子,更加不可能让苍轩炎文如此任意妄为,到底是为了什么,苍轩炎文才离开东楚国的? “邺赫柏!他放出风声,在青国的某处发现了王爷,所以,” “所以你们就让皇兄去了青国!你们,怎么敢!怎么能!苍轩炎文可是一国之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苍轩炎烨冷到极致的声音在勤政殿响起,冻得羽菲都快停止了呼吸。 果然,能让那个一国之君失去冷静,失去判断力的人,只有苍轩炎烨。只有她面前这个燃起熊熊怒火,却力持镇定,可是浑身却在害怕发抖的男人。 苍轩炎文,那可是苍轩炎烨的一根软肋啊! 所以这个时候的烨,才会担心害怕得直呼兄长的名字,忘了分寸,去责怪同样忧心不已,却无能为力的风尹游和风威伦。 苍轩炎文是一国之君,他的命令谁能不从,风尹游就算再有胆识,再有心违抗他的命令,可是终究敌不过苍轩炎文对弟弟的关心。 于是乎,苍轩炎文的离宫出走成了必然,他会中了邺赫柏的计谋,也是意-≠-≠-≠-≠,料之中了。 不过幸好,幸好邺赫柏只是希望利用苍轩炎文引出自己和烨,这么一张重要的王牌,对方是不会轻易毁去的! 所以,她和烨还有机会! “烨,皇兄不会有事的,邺赫柏从头到尾的目标都是我们,在我们没有出现前,皇兄是不会有事的!” 羽菲的一句话,总算是惊醒了苍轩炎烨,唤回了他的一理智。 深吸一口气,苍轩炎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北虎国那里传来什么消息?邺赫柏要什么?” 皇兄是什么样的性子,对自己是怎样的在意和坚持,苍轩炎烨怎么会不知道。 当年自己被鬼阎带走,这已经成了苍轩炎文心中永远的痛,也成了他心中的阴影。 为此,这一次就算明知邺赫柏放出的消息可能是假的,是一个圈套,苍轩炎文也无法置之不理。 “他要王妃去青国。”这是当初苍轩炎文失踪后,北虎国那里秘密传来的消息。 风尹游是很不想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自己瞒不了苍轩炎烨多久,炎王那里终究会传来消息的。 虽然云亦尘一直在帮忙隐瞒,可是苍轩炎烨终究才是炎王阁真正的主人。 去青国,做什么?难道是? “封印!封印怎么样了?” 羽菲的思维跳跃很快,立即联想到了邺赫柏当初带自己去青国,在那个古墓里的所作所为。 解除暗龙封印,这才是邺赫柏的最终目的! “从南雀国传来的消息,西武国、青国、北虎国、南雀国的封印,一个也没有解除,似乎是因为,” “因为没有我,对吗?”羽菲接下风威伦未完的话,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幸好,还来得及,封印还没有解开!只是时间上面,也很赶了,必需加快进度。 “是,南雀皇要解除封印,王妃是关键。” 关于解除暗龙封印的事,叶阳墨奇在信中过,不需要隐瞒羽菲,也隐瞒不了,知道什么便什么,尽量配合她,这样事情才能更好的解决。 “菲儿,我和你一起去!” 当下,苍轩炎烨就有了决定,青国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不可能让羽菲一个人去,更何况是在明知邺赫柏已经布下陷阱的情况下。 “王爷,您不能去。”弱弱的,风尹游终于出声了。 “风丞相,你什么?我没听清,请你再一遍好吗?” “烨,别这样。”羽菲无奈地拉了拉苍轩炎烨的衣摆,让他的脸色不要那么吓人。 风尹游已经上年纪了,再加上苍轩炎文不在东楚国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维持着东楚国的稳定,这老人家的压力已经够大了,现在可经不起这样的“恐吓”。 “王爷,不是家父不让您去,是北虎国有要求,让您和王妃分开行动,王妃去青国,您得去南雀国。” “为什么?” “因为邺赫柏,皇兄在南雀国,对吧?” 在苍轩炎烨提问的同时,羽菲又很自然地接口了,而她的话又对了,让风威伦都对她侧目以对。 “是的,王妃,那您知道南雀国如今的处境吗?” “不知,那你给我南雀国如今的情况吧,威伦。” 关于南雀国,羽菲只能大概猜测到叶阳墨奇登上了皇位,至于其它的,她是真的无法猜测,也不敢去妄想。 叶阳墨奇,那样一个面冷、心静,感情淡薄,与人疏离的俊雅男人,究竟是如何才登上了那么一个万人之上,却注定孤独的位置的呢? 至高无上、荣耀万千的尊贵之位,要踩着多少人的尸体,流尽多少的鲜血,才能稳坐于上呢—— 原来,在那次的古墓行中,羽菲、苍轩炎烨、火浴南失踪了,可是邺赫柏却将剩下的人都快杀尽了。 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西武国的皇帝——武尤烈,之后便是南雀国的雀成赫和皇子,和炎二、蒋如潮之所以能活下来,则是侥幸。 当时炎二和蒋如潮为救羽菲和苍轩炎烨,试图往黑洞里去,而他们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邺赫柏的视线里,为此也才躲过了一劫。 事后,邺赫柏放出消息,是东楚国设下的这个陷阱,而青国做证。 这件事,西武国和南雀国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西武国当时的时局并不稳定,这也就给了北虎国可趁之机,在武尤婷整治西武国时,将它给打击得再也无法东山再起! 西武国,亡—— 而南雀国,两个皇子皆死,皇帝雀成宇对外公布,叶阳墨奇乃是皇子。虽然外力诸多,可是叶阳墨奇终是登上了皇位。 与此同时,贾晨露和文素素,皆成为贵妃…… 这一事,颇为令人看不懂。可是明白人都知道,贾晨露和文素素代表着贾将军和文尚书的势力,叶阳墨奇在南雀国的地位,这才是真正稳定了。 “邺赫柏,这是要让南雀国和东楚国反目?” 所以才苍轩炎文在南雀国,在那个和东楚国结盟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让苍轩炎烨生疑吗? 南雀国可是叶阳墨奇的天下,如果苍轩炎文真的在南雀国,这可真是明了一些无法明的问题。 “王妃,依你之见,我皇真的在南雀国吗?”关于这个问题,风威伦也是估摸不透。 但凡是有脑袋的人,一听邺赫柏的话,就能猜测到他的意图。 可越是如此,就越让人起疑,邺赫柏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菲儿?” 由于担心苍轩炎文,为此苍轩炎烨暂时也不和羽菲计较关于叶阳墨奇的事了,只是这件事,他也真是看不透,就怕自己一个猜错,一个失误,苍轩炎文就会有什么不测! 在关于苍轩炎文这件事上,苍轩炎烨赌不起! “可能,邺赫柏并没有抓到皇兄。” 蹙眉,羽菲这么一,她越觉得思路变得清晰了起来,“邺赫柏在扯幌子,因为他知道皇兄对我们的重要性,在南雀国,也只是为了混淆我们。” “那皇上到底在哪里?” 听了有迷糊,可是也觉得在理的风尹游,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信心,皇上可能真的没事! “不知道,不过,邺赫柏有传过什么皇兄的手信,或者是随手物品之类的东西吗?” 一直都是邺赫柏在,可是他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苍轩炎文就在他的手上呢? 是不是因为邺赫柏也知道苍轩炎文失踪了,所以才趁火打劫的苍轩炎文在他手上的呢?反正这么,于邺赫柏而言也没什么吃亏的。 “没有,可是,” “可是什么?!”这个时候的苍轩炎烨,是一耐性也没有了,要不是为了分析出正确的信息,他早就飞奔去北虎国,把邺赫柏给宰了。 那个阴险的家伙,居然如此设计皇兄! “可是邺赫柏送来了皇上亲卫的首级!”大喘着气,风威伦一口气将事情给完了。 当听完风威伦的话后,羽菲蓝色眸子一闪,之后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烨,皇兄不在邺赫柏的手上!” 508 寻找竹青和林鹰 “烨,皇兄不在邺赫柏的手上!” “王妃,您如何知道的呢?”虽然羽菲的这一个答案令风尹游很振奋,可是事实是不容丝毫马虎的。 万一羽菲猜测错了,那么皇上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如果皇兄真的在邺赫柏的手上,他又为何要杀了皇兄的亲信,还特意要送来给东楚国呢?这是因为他也在找皇兄!” 或许之前羽菲还有所疑惑,但是现在她脑海里的线索已经愈来愈清晰了,邺赫柏没有抓到苍轩炎文! “如果邺赫柏没有皇上,那么皇上为什么不回来?” 问题一假设,接下来就来了更加多的问题,风威伦想不透,也想不明白,苍轩炎文究竟去了哪里。 “不是不回来,而是。” “回不来!” 苍轩炎烨接下羽菲未完的话,整个人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如果这个时候有北虎国的人,只怕会分分钟被杀了。 “风丞相,这是我提炼出来的药,还请您派可信的人将它送到南雀国给叶阳墨奇,不,是给南雀皇,而另外一瓶是给云亦尘的。” 事情的发生,已经让羽菲没有时间等云亦尘过来,而她也没有办法赶到南雀国去为叶阳墨奇解除蛊咒。 幸好羽菲一回到天龙大陆时,为防万一,曾经用自己的血先制造了可以暂时控制蛊咒的解药,要不然到关键时刻,云亦尘和叶阳墨奇蛊咒发作就惨了。 风尹游接下羽菲递过来的两个粗糙的瓶子,迟疑的眼神转向了苍轩炎烨身上。 “王爷?这?” 虽然羽菲是东楚国的王妃,可是苍轩炎烨毕竟才是他们东楚真正的主人,而且在苍轩炎文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苍轩炎烨更加是他们东楚国的主心骨了。 退一万步来,万一苍轩炎文真有什么不测,那么解了蛊咒,得到天龙之子垂青的苍轩炎烨,就将是他们东楚国的下一任皇上了。 “送。” 苍轩炎烨⊙⊙⊙⊙,是很不喜欢叶阳墨奇,这个曾经和他争抢羽菲的男人,但是在这非常时刻,苍轩炎烨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叶阳墨奇可不是无关痛痒的人,南雀国如今可是由他支撑着,在苍轩炎文失踪的现在,东楚国最需要的便是盟国了! “休息一晚,明日出发。” 拉着羽菲,苍轩炎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勤政殿,这个到处都充满着苍轩炎文身影和气息的地方。 “烨,放心吧,皇兄会没事的。” 羽菲不是安慰苍轩炎烨,而是真切地感觉苍轩炎文并没有出事,这种直觉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菲儿,你知道吗?除了你,皇兄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 带着羽菲,苍轩炎烨已经来到了华烨殿,站在高处,看着琴意殿的方向,苍轩炎烨的声音悠扬又遥远。 “如果不是因为我,皇兄也不会中了邺赫柏的圈套,更不会失踪!” “烨,不是你的错。”羽菲反手圈着苍轩炎烨,双臂用力将他给抱牢,想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他。 “你对皇兄的在意,就如同他对你,皇兄一定不希望你如此自责的,烨。” “菲儿,我不放心你去青国,邺赫柏一定在那里等着你!”回抱着羽菲,苍轩炎烨脸色不善。 如果不是因为苍轩炎文失踪了,他是一定不会放任羽菲一个人去对付邺赫柏那个阴险的人的! 果然是一个攻于心计的家伙,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分开,居然从那么早的时间就高下陷阱,将皇兄给骗出东楚国,好让他无法保护菲儿! “烨,我不是那种要永远躲在你身后的弱女子,别忘了我可是‘天龙之子’,是圣女在等待的人。” 不是羽菲过度自信,也不是她低估邺赫柏的实力,而是她不想让苍轩炎烨担心,同时她也一定会加倍心。 羽菲可不想再给添加苍轩炎烨暴起的机率,这苍轩炎文已经不见了,她自己要是再出个什么闪失,这天龙大陆就该出大事了。 “我让炎王阁的人去打探了竹青和林鹰的消息,他们自你消失后,那两只就消失无踪,没有任何踪迹了。” 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苍轩炎烨也无法改变。只是他却得给羽菲找到最佳的保障,确保即使邺赫柏集中了所有的兵队对付她,羽菲也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威伦等会白舞会过来,告诉我关于竹青和林鹰的消息。” 经苍轩炎烨这么一提,别,羽菲还真是挺想念那两只总是状况百出,却是呆萌的家伙。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不知道它们两个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动乱的时候,藏起来也是好的,省得被邺赫柏给控制了,让自己又多了一处软肋。 “圣女,白舞可终于等到您回来啦!” 这不,人人就到了,羽菲和苍轩炎烨还没有见到白舞的身影,就已经听到了她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白舞,这里是皇宫,你注意规矩!”后边跟着的是蒋如潮无奈,却带着宠溺的声音。 “天天规矩规矩的挂在嘴边上,我蒋如潮,你才这么年纪,怎么就有了老婆婆的啰嗦呢!” 白舞很不甘的回着嘴,可是声音确实了下来,就连走路的动静也缓和了许多。 可见白舞的心口不一,嘴巴上不服蒋如潮,可是行动上却是将对方的话给听进去了。 哟,这白舞和蒋如潮,有猫腻? 羽菲和苍轩炎烨对视一眼,前者是一脸兴味,后者则是波澜不兴。关于这种感情八卦,苍轩炎烨可是从来不在意。 如果火浴南在的话,或许他还会和羽菲热切的讨论一下,只可惜这会火浴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白舞,一年没有见,长成大姑娘了。” 羽菲和苍轩炎烨来到正厅,接见了白舞和蒋如潮,这个时候的白舞,和当年所见的那个丫头,确实有了改变,起码眼神就成熟了很多。 看来蒋如潮有将当初在古墓再次见到白熊的事情给白舞听,这才让这本应是孩童的白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大不少吧。 “圣女,您的力量全部回来了啊?” 白舞毕竟不是人类,它的感知力比普通的兽类和人类都强,这还离着羽菲几米远的距离,就已经发现了她身上力量的强大。 “是,白舞,你知道林鹰和竹青在哪里,有办法叫它们回来吗?” 羽菲也很想和白舞叙旧,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只得赶紧抓紧时间进入正题。 被羽菲那么一问,白舞挠了挠头,“啊,竹青和林鹰啊,它们两个在哪里,我不知道啊。” 那两个家伙从来都不怎么爱搭理自己,去哪里怎么会和她呢,就上次见面还是圣女在东楚国的时候呢。 “圣女,你找它们两个吗?直接抚琴就行啦,以您现在的力量,就算它们两个是躲在深山老林里,也能听得到啊。” 正当羽菲以为无望的时候,白舞突然迸出来的一句话,听得她又重新燃起了信心。 不过,怎么从白舞嘴里出来就那么的简单啊? “那需要多久,它们才会赶过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圣女,您可以直接让它们两个去目的地等您啊。” 白舞是不知道羽菲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对于活得时间较久,且在白熊身边学习过的她来,某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有的时候还是有些作用的,例如现在。 “多谢了,白舞。” 关于找林鹰和竹青的事情一旦定了下来后,羽菲脸上的笑意显然多了些。 林鹰当初的实力,羽菲在南雀国就已经见识过了。至于竹青,虽然个头,实力不明,可是它能和其它灵兽沟通,带在身边总是好处多于坏处的。 套用火浴南的一句话来,竹青就算不能帮忙,起码关键时候还能挡上一箭,作用还是很大的。 “圣女,您要去哪啊,带我一起去吧!” 这才是白舞来见羽菲的最主要的目的,在东楚国的这一年里,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哪里都不能去,想为白熊报仇的白舞已经快要疯了! 为此,一听羽菲回来,并且要招见自己,白舞就激动了!她一定要杀了邺赫柏那坏人! “白舞,别乱话,王妃自有打算!” 蒋如潮一听白舞要跟着羽菲去青国,心跳都加快了一拍,当时在古墓的情景,都还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自己命大,已经抱持着必死的决心,闯进了那个黑穴,这样才逃过邺赫柏的黑手,否则他早就已经死了! “白舞,你呆在东楚,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羽菲笑笑,拒绝了白舞的请求。 它们雪熊一族,到如今就只剩下白舞这么一个后代了,无论如何羽菲都不能让它们断了血脉。 为了完成和圣女的约定,为了守着封印,白熊就连死了以后都还被有心人利用,这样的悲剧,羽菲绝对不能让它再次发生了! 为此,白舞一定要留在东楚国。而且现在看来,蒋如潮可以将白舞照顾得很好。 这样,羽菲就放心了,总算没有辜负白熊的一翻心意…… 509 走型的两只回归 白舞是一直打算跟羽菲去青国的,就算羽菲不同意,她本来也是打算偷偷跟着去的。◎頂點小說,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苍轩炎烨会下令,让蒋如潮“看守”着白舞,气得白舞没了规矩,急呼急呼的就跑了。 “烨,谢谢你没让白舞去。” “她去了也只是让你分心照顾,一点也帮不上忙。” 在白舞和蒋如潮离开后,苍轩炎烨难得的又与羽菲享受起了二人世界,心情自然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不过苍轩炎烨说的也是实话,白舞去青国,羽菲还要分心去照顾她,那还不如让她呆在东楚国的好,起码还可以帮忙对付一下北虎国派来的人。 “烨,别当着白舞的面这么说她。” 听到苍轩炎烨那么直接的话,羽菲有点哭笑不得。虽然是事实,可是说出来,是很伤人的啊。 “哼。”最后,由苍轩炎烨的一个冷哼结束了此次的谈话。 隔日,在东楚国的城门外,他们的王爷和王妃,浩浩荡荡的带着军队离开了皇城。 “姑娘,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乔装打扮啊?” 原来那些浩浩荡荡出皇城的,根本就不是羽菲本人,苍轩炎烨为了安全考虑,特意让炎王阁里的乔装她,好吸引北虎国的注意力。 “如果你想被当枪靶子的话,可以跟上前面那个队伍,不用和我报备了。”乔装成商人的羽菲,对着火浴南道。 “别,我还不想死,更何况家父和兄长也说了,让我好好跟在姑娘你的身边。” 火浴南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他的嘴怎么就那么碎啊,非要问这些。 父亲和兄长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跟在姑娘的身边,反正现在火浴山庄也用不着“他”这个二公子,都消失一年了,也不乎多消失个把月…… 真是的,怎么感觉自己在山庄里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啊! 越想越气闷的火浴南,耙着头,就差没有把为数不多的头发给抓下来了。 “王妃,我们得赶在邺赫柏发现我们行踪前抵达青国,所以这一路上还请您多加忍耐。” 这次和羽菲、火浴南同行去青国的,还有风威伦,如果不是因为蒋如牧和如潮没有办法一起去的话,可以说苍轩炎烨会将所有武功高强的人都配在她的身边,以防邺赫柏对她不利。 不会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的羽菲,对着风威伦摆了摆手道:“没事,赶路要紧。” 现在是非常时刻,羽菲是不会计较这么多的,更何况她的忍耐力一向都是上乘,只是苦了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的火浴南了,现在的他毕竟没有功力,想要和风威伦他们一样在外边餐风露宿基本是不可能的。 “姑娘,你说竹青和林鹰会去吗?” 闲着也是闲着,最主要的还是火浴南在转移注意力,要不然这样听着外边“嗒嗒”的赶路声,真的是太难受了。 “会。”一个字,羽菲给了火浴南肯定的答案。 竹青和林鹰皆是有灵性的动物,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失踪的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也玩失踪,让炎王阁和其它几国一点也找不着。 邺赫柏可是穷尽心思的想要抓到羽菲,这竹青和林鹰虽然只是动物,但是他知道这两个动物在羽菲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如果可以的话,邺赫柏一定会将林鹰和竹青给抓住,最后将它们给当作筹码,以羽菲就范,就如同说他抓了苍轩炎文一样。 苍轩炎文,他究竟在哪里呢? 一想到苍轩炎烨假意去南雀国,实则是去找苍轩炎文的踪迹,羽菲的心就静不下来了。 既然她能看透邺赫柏的计谋,那么邺赫柏一定也做了第二手准备,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烨! 那个攻于心计的阴险之人,做事完全没有章法,让人根本看不透! 东楚国距离青国其实并不远,青国作为被其它四车夹在中间,四面都受制的国家,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五六日就可以赶到了。 只是羽菲和火浴南没有骑马,而且为了躲开邺赫柏的眼线,风威伦选取的路线又是那么的偏僻,这走起来自然也不会快到哪里去了。 出发的第三日,当风威伦让羽菲和火浴南下马车休息的时候,在草丛里突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保持队形,保护王妃!” 风威伦可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不说羽菲是成全他和蒋如牧的大助力,单是她是封印暗龙的惟一之人,风威伦就必需护羽菲周全,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 就在风威伦在那里下着决心,要誓死保护羽菲,所有的人都提高警惕,准备应付任何突发状况和危险的时候,没想到从草丛里面蹿出来的“东西”,居然会是。 “哧——哧——” {主人娘亲,找到啦,找到啦……} 大风起,落叶在天空中飞舞,结果从草丛里面,陡然出现的却是手臂粗,长约三米左右,全身碧绿碧绿的竹青! “咿呀——咿呀——” {竹青,你慢点。} 这里羽菲和风威伦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空中快速地袭来一个黑色身影,而伴随的还有它担忧的叫唤声,听得羽菲好不亲切。 这不是已经长大、走型的林鹰和竹青吗? 火浴南瞪大了眼,看着因为跟着林鹰不知去了哪里,伙食变好而休积长了不知几倍,且越来越没有蛇样的林鹰,和通体黑得油光发亮的雄鹰,不禁咋舌地问着。 “啊?姑娘,这是你那条小青蛇吗?” “看来,是的。” 羽菲看着热情向自己“奔”来,快要压到自己身上,却被林鹰一爪子给抓着尾巴的竹青,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怎么一阵子不见,竹青就长得不成蛇型,而林鹰却变成了“保姆”呢? “哧——哧——” {主人娘亲,林鹰欺负我,呜呜……} 这竹青以前不停的叫唤吧,因为个头小,自然声音也大不到哪里去,可是如今它长大了,就如男子到了变声期一样,这叫唤出来的声音,就很与众不同了。 “竹青,别再晃动了,你的动静太大了。” 羽菲是很高兴见到竹青和林鹰,可是它们两个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这样很容易引起邺赫柏耳目的注意,这可不是羽菲想要的结果。 “林鹰,放开它。” 这边训斥完竹青后,羽菲对着在那里还不放爪子的林鹰也说了话,让他们两个都消停一些。 “哧——哧——” “咿呀——咿呀——” 羽菲的话一说完后,竹青先放缓了蛇身,就如长绳没了拉力一样,变得软趴趴,只有被林鹰抓着的尾巴还在空中,呈悬空状态,而其它部分则是全部在草地上,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至于林鹰,它则是挥动着翅膀,慢悠悠的将竹青给放到地上,这动作可不是一般的娴熟,可见这两只平常没少这样活动。 “姑娘,这也,太搞笑了吧,哈哈——” 在现代学了很多现代词汇的火浴南,看着竹青和林鹰的互动,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结果,什么叫乐极生悲,说得就是火浴南。 “咚——”一声,火浴南被竹青的大尾巴一扫,在地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那形象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更为凄惨的是,他还吃了一嘴的泥巴。 “行了,别再闹腾了,竹青,你到底吃了什么,怎么长成这样了?” 羽菲也是忍俊不禁,可是她没有笑出声,只是让风威伦他们不要再如此警戒,同时也让他扶起正在那里郁闷的火浴南。 “哧——哧——” “咿呀——咿呀——” 结果呢,林鹰和竹青还是一大一小两只,只是它们两个的大小转变了一下。 叽叽喳喳了好一会,羽菲才总算明白了发生在林鹰和竹青身上的事情。 原来当初竹青和林鹰被羽菲留在了青国,又送了青褐色巨蟒回去后,它们两个发现羽菲的气息居然不见了! 这可是急坏了已经将羽菲当作不可或缺的林鹰和竹青,原本它们是急着要去青国,去羽菲最后消失的那个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她的踪迹的。 可是巨蟒宝宝的父亲和母亲大人,将它们两个给留了下来,然后,在那灵气充沛,适合于动物修炼的地方,竹青的体型越变越大,而它所具有的能力也越来越奇怪。 至于林鹰,它的体型是没有变大,只是智商愈来愈接近于人类,除了还是鹰型,不能言语外,它已经和人类无异了,那个聪明劲啊,让羽菲日后受益无穷,让火浴南自愧不如。 虽然羽菲是要去会邺赫柏,可是当下她以为,最为重要的还是找到苍轩炎文,于是对着纯属“人精”的两个家伙,羽菲就像是对着风威伦他们一样的人性问道:“林鹰、竹青,你们能找到苍轩炎文的下落吗?” “哧——哧——” {主人娘亲,不知道呀,不知道……} 竹青将自己的身子整个缠在羽菲的身上,但是不敢用力,可劲的撒着娇叫唤着。 510 北虎王突然出现 “哧——哧——” {主人娘亲,不知道呀,不知道……} 你丫,不知道还那么大声…… 火浴南吐着嘴里的黄土,漱着口,还不忘在心里吐槽竹青的大动静。※%,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懂姑娘的话啊,是不知道小声是什么意思吗? “林鹰、竹青,现在就给你们派一个任务,去找找,看看在青国附近有没有苍轩炎文的踪影。” 竹青的叫唤声实在是太大了,但是羽菲只是拍了拍它的头,让它小声点,之后让风威伦将事先在东楚国准备好的苍轩炎文穿的龙袍一角给拿了出来。 “姑娘,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当竹青和林鹰被羽菲支使的像狗儿一样的去找苍轩炎文时,火浴南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林鹰和竹青可不是一般的动物啊,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被使唤走了—— “防范于未然。” 看着飞高飞远的林鹰,和嗖一声就蹿进草丛里面再也找不到蛇影子的竹青,羽菲心中的石头还是没有放下。 虽然增加了找苍轩炎文的力量,但是能不能找到,还是未知数。 如果一直没有找到苍轩炎文的话,那么无论对于苍轩炎烨还是自己来说,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被动,一定会受制于邺赫柏,生怕他真的抓到了苍轩炎文来威胁他们! “王妃,看来我们不能休息,得加紧赶路了。” 在竹青和林鹰离开没多久后,风威伦发现周围的气场都变了,那北虎国不死军队的气息,离着越来越近了! “来不及了,做好防备准备,还有,威伦你去找那个幕后操纵这些活死人的家伙!” 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只能防守,不能进攻,这不是羽菲的行事作风。 更何况前几天,当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们第一次遇上那群活死人军队时,她就已经发现这些活死人是被人幕后控制的。 这样形如傀儡的“不死军队”,没了那个幕后黑手,还不就是一盘散沙,能强到哪里去,还能抵御其它几国的强攻吗? “姑娘,你小心些啊!”在关键时候,火浴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立即跟着保护他的侍卫蹿到安全地方了。 “是,王妃。”而风威伦呢,一得令,就吩咐下去让他们保护好羽菲,自己则是一马当先的去找那个“幕后黑手”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风威伦还是懂的,为此,他自然知道要如何做了。 羽菲这里确实不用担心,对于血族她可不是生手,这些活死人和那些有思维,能力又强的吸血鬼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于是乎,火浴南这亲眼所见,那些在普通人眼前多么可怕、无敌的不死军队,搁在羽菲的面前,那都是不够捏的泥人啊! 来一个,碎一个,来两个,那就是碎一双了…… 怎么这么简单啊!火浴南心里那个酸爽啊,真是不能用言语形容。 火浴南如同无事人一样的从安全的地方出来,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侍卫那样被惊呆了,眼底的崇拜之情真是溢于言表,反倒如同无事人一样,关心起了风威伦的动静。 “姑娘,怎么这些活死人你都解决完了,风威伦那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啊?” “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抓到,那南雀和东楚不会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收起火凤琴,羽菲目光深沉的看向西方,那里的动静不小,不知道风威伦的进展如何了。 “你们几个,去西方看看你们统领怎么样了。” 最后,羽菲只留下了火浴南和两个侍卫在自己身边,让剩下的人都赶往风威伦那里。 “是,属下这就去。” 本来呢,这些侍卫是轻易不敢离开羽菲身边的,可是呢,刚才他们也看见了羽菲的能力,这真要出了事,谁保护谁还指不定呢,他们还是赶紧去帮风统领吧。 “姑娘,你说,这样的话,我们的踪迹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呀?” 闲闲站在那里吹冷风的火浴南,看了看刚才那些侍卫过去的方向,动静很大啊,鸟全飞走了…… 这想不被发现都难了吧,亏得他们之前还那般隐蔽。不过呢,这林鹰和竹青来了以后,动静也够大的了,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只要抓到那个幕后黑手,这暴露不是就可以推迟了吗?” 轻抚着火凤琴的羽菲,见火浴南那闲闲的样子,问出那么担心的话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合适。 “那姑娘你说,风统领抓得到那个幕后黑手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火浴南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做,于是就凑近了羽菲,打算和她来一个“促膝长谈”,其实也就是闲聊。 “——” “姑娘?” 等了半天,火浴南发现羽菲没有动静,于是转头看向她的脸,结果发现她的嘴巴动了动,可是却没有出声。 “王妃,属下办事不利,让那个家伙跑了!请王妃责罚。” “啊?!” “果然还是让他跑了。” 和火浴南的惊讶相比,羽菲倒是显得比较淡定,显然她早就猜到这么一个结果了。 “威伦,看到幕后黑手的真面目了吗?”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羽菲也不去计较其他的,只管问风威伦有没有看到那个幕后黑手是谁。 “没有,可是他的武器上,有北虎国暗卫的标记,所以属下判定他是北虎国的人。”单膝着地,风威伦将自己所见所为一五一十全部报告给羽菲。 “那么我们也就不用再赶路了,邺赫柏一定派人在青国那里等着我们了。” 只想了想后,羽菲就有了决定,这话一说出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火浴南了,终于不要那么折腾了。 只是风威伦却不是那么想的了,“王妃,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很被动,我们得保护好您的安全!” 风威伦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羽菲,虽然现在她说得有道理,可是风威伦也不赞同。 “如果先赶到的话,最起码我们还有缓冲的时间,不会让邺赫柏有那么多的准备时间。” “青国归顺北虎国那么久,准备的时间还不够吗?” 羽菲不是不知道风威伦的担忧,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可是现在再累自己,也是没有必要的了,那还不如养足精神,到时候去应付邺赫柏的各种计谋。 “是属下考虑不周,那今晚我们就在此好好休息吧。” 风威伦微微一愣,在脑子里想了想后,发现羽菲讲得确实在礼,于是就让其它侍卫就在此“安营扎寨”了。 当晚,羽菲和火浴南他们休息得很安稳,不管是邺赫柏那边,还是山林里的野兽们,都没有出来找他们的“麻烦”。 看来是之前林鹰和竹青的到来,还有羽菲和活死人的那场打斗,让这山林里的动物们都“长记性”了,知道这里有厉害的人物,危险很大,不能靠近。 隔日,火浴南神清气爽的起了来,这可以说是赶路的这几天来,他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姑娘,是不是我感觉错了啊?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咱们呢?” 火浴南正伸着懒腰呢,蓦然觉得背后发凉,一回头发现是羽菲站在自己后面,于是有些触动地问了问她。 “不是错觉,是真的。” 羽菲的感知程度比正常人放大了数倍,这火浴南都能感知得到,就更别说羽菲了。 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邺赫柏啊,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居然就派了这么多人来,看来这青国归顺于北虎国也不是近一年的事情了。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在火浴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羽菲就用着火凤琴,对着一个方向飞射出去凌厉的风刃。 “苏姑娘,一年不见,您的实力又大增了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火浴南嘴巴开着,很没形象的看着从密林里出来的人,怎么会是,会是邺赫柏啊? 虽然火浴南知道邺赫柏对羽菲的执着,知道他很重视羽菲,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邺赫柏居然会亲自来到青国! 这出戏,唱大了啊! “北虎王,请您放尊重些,看清楚了,这可是我们东楚国的王妃!” 站到羽菲的面前,风威伦对于他称呼羽菲为“苏姑娘”的行为非常的不满意。 这火浴南是因为习惯问题,再加上并没有恶意,且王爷和王妃也没有多加阻拦,风威伦也就忍了。 可是邺赫柏这明显是恶意,不想承认羽菲是他们东楚国的王妃,这还是打着他们王妃的主意呢! “风统领,不要这么激动,本王并没有恶意。” 不知是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呢,还是计划终于要实现了,邺赫柏是一脸的笑意,一点也不将风威伦的无礼给放在眼里。 “威伦,不碍事的。” 看风威伦还要和邺赫柏计较,羽菲拦下了他,直接对上了邺赫柏意味深长的眼。 “北虎王,您今天特意来这里,不会为的就是来恭喜我实力大增的吧?” 511 北虎的神秘国师 对邺赫柏,羽菲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还想从邺赫柏的嘴巴里问出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呢。 “北虎王,您今天特意来这里,不会为的就是来恭喜我实力大增的吧?” “苏姑娘说话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说了。” 邺赫柏笑得像狐狸,看起来是胜券在握了,“苏姑娘也知道本王非常想要打开封印,不知要如何,苏姑娘才会帮本王实现这个愿望呢?” “北虎王,您要用什么筹码让我帮您呢?” 关于打开封印这件事,羽菲在古墓那次就已经知道了,为此当再一次听到邺赫柏提起时,她也不惊讶,只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苏姑娘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无论本王有没有,一定都会满足您的要求。” 邺赫柏倒不是自大,而是如今的他确实有这个资本,虽然南雀国和东楚国还没有被北虎国给吞并了,但是形势还是很利于北虎国的。 “北虎王,您要解开封印,是想得到什么?您不知道暗龙一旦被释放出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对于邺赫柏的执着,羽菲是真的好奇,如果人都是有野心的话,那么邺赫柏已经快要得到天龙大陆这么一整个天下了,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人能够和他抗衡的人,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非要解开封印,那所带来的后果,难道邺赫柏就没有想过吗? “这个,不是本王不说,不过在这里讨论,真的合适吗,苏姑娘?” 顿了一下,邺赫柏继续笑意盎然的说着,只是他嘴里说出的话让风威伦皱起了眉。 这话什么意思,邺赫柏还打算找个时间,私下和他们王妃谈?这安全系数有多低,风威伦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他这还在这里呢,万一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回去以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见着隔日的太阳了。 “那就请北虎王带路了。” 风威伦的考量,羽菲不是不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是邺赫柏的囊中物了。 就算羽菲他们拒绝,邺赫柏也能逼他们就范,而且还会有不小的损伤,那么又何必呢。 “请。” 邺赫柏笑得温文尔雅,从他的身后出现了将近百来号的侍从,那阵势看得火浴南在心里暗暗对羽菲竖起大拇指。 姑娘就是姑娘啊,这是早就看清形势了啊,邺赫柏这会见他们愿意乖乖跟着走了,才将那些埋伏着的侍从给召唤了出来,要不来就得给他们来阴的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羽菲也不想再坐那什么马车了,也不赶时间了,于是便乘坐在一匹温驯的马上,而邺赫柏没和自己的侍从并行而走,反倒是跟在了羽菲的旁边。 这么好的机会,而且羽菲也不喜欢和邺赫柏相处时那样安静的气氛,于是终于又开口了。 “北虎王,这下子,方便谈话了吗?” “苏姑娘,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邺赫柏嘴巴上这么说,可是表情却不是这样的,而他接下来,果然不负羽菲的等待。 “苏姑娘,你回来这么久,应该听说过本国的‘不死军队’了吧。”邺赫柏表面是问,可是说出来的却是肯定句。 面对邺赫柏这答非所问的回答,羽菲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就连看邺赫柏一眼都没有,那股子的傲气看得东楚国的人都挺直了腰杆。 “既然本王有能力控制那只军队,那暗龙又有何何惧。” 可是啊,羽菲的冷淡并没有浇灭邺赫柏的热情,现在的他和北虎国可是最大的赢家,说出的话自然是底气十足了。 “那解开封印,北虎王还要找我干嘛。” “扑哧——” 同样坐在马背上的火浴南,在听完羽菲回邺赫柏的那一句话后,真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直接就笑喷了。 “呵呵——” 笑到后来,火浴南更直接了,抓着马头身子都弯下了腰,这姑娘连那个大魔头都收不了,又更何况邺赫柏这么一个阴险的家伙呢。 “苏姑娘,明人不说暗话,解开暗龙的封印,除了你之外,这整个天龙大陆再无其它人。” “那么,如果我不配合呢?” 羽菲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问邺赫柏的话很轻很轻,而她的话一说出来,风威伦及东楚国的侍卫全部都提高了警惕,就怕邺赫柏一怒,要对羽菲不利。 “苏姑娘,你会配合的,即使不看在这天龙大陆百姓的面子上,为了在古墓里的那一位妇人和姑娘,应该也会考虑的吧。” “小悦和梅姐姐在你手里?邺赫柏,你什么意思!” “哧——” 马匹全部停下,在森林里吹的风都气氛沉重,数百把利剑出鞘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那刺耳的声音换作往日,火浴南肯定会捂着耳朵,可是这会他没有,而是大睁着眼睛,看向了剑拔弩张的羽菲。 “苏姑娘,那两位当日离得你很近,皆中了暗龙黑穴的障气,而尸体呢,很凑巧的被本王的属下保留下了。” 果然有用,哼。 云音那丫头也并不是全然无用,起码提供的情报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为了云亦尘,居然。 一眨眼,邺赫柏收起心中的戾气,不再去想其他人的事情,而是专心应对羽菲。 羽菲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打起全副的精神,只怕还真不能让她“乖乖”和自己配合了。 “邺赫柏,你有什么办法能保存她们的尸体?不要骗我,那个代价你付不起!” 对于欧梅和小悦,这一直是羽菲心中的伤,就连苍轩炎烨在她的面前,也会特意的避开。 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在羽菲已经全然放弃的时候,邺赫柏竟然告诉她,欧梅和小悦的尸体还保存着,且从他的话来分析,只要羽菲愿意配合,还能救活欧梅和小悦。 “苏姑娘,本王也不能保证,不过你难道不愿意一试吗?” 邺赫柏没把话给说满了,可是他这样的话,更是给了羽菲很大的希望,让她的眼睛顿时都亮了。 不过就算如此,羽菲也不可能只因为欧梅和小悦的性命,就将天龙大陆上那么多人的生命弃之不顾,这也不是羽菲想要的结果。 在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在羽忻死亡,父亲和母亲都为了这么一个目标而逝去的如今,羽菲不可能不考虑清楚,她不能让自己所做的选择,害了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变得悲惨。 “邺赫柏,解除暗龙封印带来的代价和后果,你要如何处置?” “国师会有办法的,这个就不劳苏姑娘费心了。” 知道羽菲已经动心了,邺赫柏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底牌,只是具体的操作,这个终究是不会说的。 国师?这是什么东西? 羽菲蓝色眸子一眨,对邺赫柏所提的这个国师还是挺感兴趣的,听邺赫柏这个口气,对那个国师很是信任的。 “看来北虎王的这个‘不死军队’也是那位国师大人的手笔了。” 羽菲这句话,没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在里面,既没有赞赏,也没有排斥,就是纯粹的表述,不过某人显然没有发现,同时也忘记了北虎国内国师特意的交待。 “国师确实与众不同,有了国师我们北虎国真是如虎添翼。” 看来要叫烨让炎王阁去打探一下关于北虎国那个国师的底了,能让邺赫柏这么信任,而且还能控制这“不死军队”,不能小觑! “皇上,到了。” 这边邺赫柏正得意洋洋着,没想到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他们当时在青国准备好的别院。 事实上,这别院呢,看着挺寒酸的,和邺赫柏的身份是全然的不符。 “北虎王,这几个意思,不去青国王城了?” 下了马,火浴南跟在羽菲的身边,看着邺赫柏在一边吩咐属下,然后要进院子了,他就多嘴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很不幸的,就被北虎国的一个侍卫长给瞪了。 这也是火浴南自己惹的祸,谁让刚才在森林里时,他居然敢当面嘲笑邺赫柏,这身为别人的下属,没有当场拔刀相向已经很不错了,还哪里能好言相向呢。 但是火浴南还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这幽默感呢,他还是有的,所以一定不能压抑。 “苏姑娘,我们暂时在这里住两天,等确定了墓室的安全,我们就去封印暗龙的地方。” 这话虽然是火浴南问的,可是邺赫柏回答时却是对着羽菲,显然没有将他给看进眼底,虽然这也很正常,但是某人就是不看人脸色,还接着好奇加关心的继续问道。 “北虎王,为什么要等两天呢?而且两天够吗,姑娘会不会有危险啊?” “皇上考虑周详,必定不会让苏姑娘有丝毫损伤。” 火家大公子,你可真不会看人脸色啊,这说的话,也真是够艺术的了—— 风威伦在察看完四周,确定了安全,并且吩咐好部下要好好注意邺赫柏那边的人,一有什么举动,立即来回报。 512 过于平静的古墓 赶了这么久的路,大伙都累了,可是风威伦和东楚国的侍卫们都没有安心休息,而是守在了羽菲的屋外。△頂點小說, 在外围又还有人,但是这些人,终究是胜不过邺赫柏的百来号人,而且在这里,又有更多的北虎国侍卫了。 于是乎,便有了风威伦脸色不善的在羽菲暂时居住的厢房,警惕地看着外边北虎国的人,对着羽菲说道。 “王妃,这邺赫柏,我们不得不防。” “是啊,姑娘,这邺赫柏心思难测,看他对西武国的做法,啧啧。” 西武国灭了,这件事羽菲在回来遇到风威伦时,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呢,西武国灭国后是什么样的情况,当时她并不清楚。 西武国在灭国后,邺赫柏将大批的不死军队全部给放在了那里,根本不管西武国百姓的死活。 而照羽菲现在所知道的所有事情来分析,她觉得邺赫柏是在利用西武国的百姓制造那个所谓的“不死军队”,就如同当初那些猎血师制造活死人一样…… “暗龙的封印,有三个,在最后一个没有解开之前,他邺赫柏起码得把我当菩萨一样给供着。” 说着这话的时候,羽菲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喝着茶,而看着她的火浴南,瞬间觉得羽菲的头上冒着金光,好像她真的成了菩萨一样…… 姑娘,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当着北虎国侍卫的面啊,要不然他们不敢对你怎么着,可是会对我怎么着啊! 火浴南见送食物的北虎国侍卫终于出去了,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本来一很好笑的话,怎么被北虎国的人一听,他就直冒汗呀! “那过两天姑娘你真要进古墓解除封印吗?” 对这件事,风威伦还是很不赞同,当初在东楚国皇家陵墓那里的事情,他都学历历在目。也是因为那次事件,让风威伦变成了现在这样非人的形态。 可是如果真要细算的话,其实风威伦还是有一些感谢那次受伤的。要不是那次受伤,他也不可能跟蒋如牧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失,果然也是有得的。 “去古墓的话,就你再带上五个侍卫,南子你和其它人呆在这里,或者守在古墓外边。” “不行!王妃!” “姑娘,我要跟着你!” 这会火浴南和风威伦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对了,火浴南虽然知道自己没有武功是负担,可是古墓那种阴森、危险的地方,他是绝对不能让羽菲就带那么几个人去的。 这多去一个人的话,无论是挡箭呢,还是挡什么暗器,起码都能多挡一个,所以他必需跟着! “放心吧,邺赫柏不会让我有事的。” 风威伦和火浴南的紧张和不同意,这在羽菲的意料之中,为此她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这应付火浴南和风威伦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苍轩炎烨大部分时候都还拿她没辙呢。 “姑娘,性命是不会有事,可是他会下其它黑手啊!这可不行!” 火浴南的脑子转得比风威伦快多了,更何况一想到邺赫柏对付西武国的手段,他就更加不能放心了,非跟着不可! “你们人去多了,我还照顾不过来,才更加要中了他的黑手,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们两个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一说完,羽菲就摆了摆手,让风威伦和火浴南两个郁闷的大男人给出去,而她自己则是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着风威伦走了很久,火浴南突然大声宣布,“风统领,我决定了!” “嗯?” “我跟着去,就在古墓外边等,就不给姑娘添乱了,所以保护姑娘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拜托啦。” 风威伦有点无语地看着一脸郑重拜托自己要好好照顾羽菲的火浴南,瞬间有点晕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保护王妃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这干嘛还要火浴南拜托啊,更何况这语气和态度也不对啊,王爷也不至于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来和自己交待啊! 风威伦正在那里无语着,而火浴南已经跑向了厨房那边,去看邺赫柏给羽菲准备的食物,是否是加料的。 这在武力值方面,火浴南是已经完全放弃了,那么就从其它方面下手,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羽菲吧。 至于羽菲呢,这会子在厢房里,她也没有闲着,脑子里全部想的都是关于邺赫柏提到过的欧梅和小悦的事情。 等到林鹰和竹青回来后,她一定要让它们两个去北虎国找一找欧梅和小悦! 可是,死去的人,解开暗龙的封印于她们又有什么帮助呢?难道是像控制白熊那样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不如让她们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前提是要找到梅姐姐和小悦的尸体。 邺赫柏,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超过我底线的事情,否则就算是要和整个北虎国作对,我也不会手软! 羽菲无声地握紧右手,指甲深深地陷到肉里,再松手时,可以看见那上面的点点殷红痕迹。 接着在这简陋别院的两天里,大家都相安无事,风威伦和火浴南一直守在羽菲的身边,而邺赫柏第一天还露过脸,到了第二天就好像消失了,直至第三天的早上,他才出现在了羽菲的面前。 “苏姑娘,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放心,这一路上和古墓里的障碍都已经清除了,我们来回只需要半天的时间,还能赶上中午的膳食。” 邺赫柏狭长的单凤眼里闪动着得意的神韵,那挺直的鼻梁微微向前翘着,就好像在展示自己羽毛的花孔雀一样得瑟。 “劳烦北虎王带路了。” 对邺赫柏这个人,不管他的态度是多么的谦逊,还是张狂,羽菲的反应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得北虎国的人都愤愤不平。 他们至高无上的王,如此放下身段对待她区区一个女子,可看看对方这是什么态度,如此傲慢! 就算是天龙之子又如何,这还不是一个虚名,就算是武乐高手又如何,还能抵挡得了他们北虎国的“不死军队”吗! 这一路上,确实如邺赫柏所说的,一切的障碍都被“清理”干净了。 别说是路上的荆棘之类的东西,就连鸟儿都没有从他们的上空飞过,周边冷寂得有点让人胆寒。 “苏姑娘,到了。” 没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邺赫柏已经带着羽菲来到了古墓的入口处。 说起来,这个入口如果不是邺赫柏提前说过它里面是古墓的话,就连羽菲也想不到,它的里面居然封印着暗龙…… 没有丝毫的阴森之气,出口的两边甚至还有着某些微小虫子的身影,这并不正常! 在和邺赫柏进去古墓之前,羽菲厉声对着正在那里蹙眉,明显是想改变心意的火浴南。 “南子,你们在外面等着,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进来,听见没有?” “姑娘,我,” “南子,记住我说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结果就是火浴南木木的盯着羽菲和邺赫柏进入古墓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不住嘀咕,这姑娘怎么越来越和那个大魔头像了啊!!!霸道! 走了好一段,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后,邺赫柏突然停下了,而后对着身后的羽菲说道:“苏姑娘,这最里层,只能由你一个人进去,本王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 “王妃?” 这是风威伦始料未及的情况,他曾经想过邺赫柏或许会要支开他们东楚国的人,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只让羽菲一个人去。 “无碍,你们和北虎王一起在这里等我就好,如果半盏茶的时间我还没有出来,你们再进来。” 本来风威伦是不同意的,不过在听到羽菲让他半盏茶的时间后再进去找她后,风威伦又迟疑了。 “风统领,本王还等着苏姑娘去解开另外两个封印,她的安危本王可是更为在意的。” 邺赫柏也看出了风威伦的迟疑,不过显然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这会说出这话的时候,明显是有像风威伦解释的意思。 “就这样了,等会见。”摆了摆手,羽菲不欲多说,直接就往里走了。 和以前东楚国的皇陵、青国岛屿上的古墓,和现代的墓穴相比,此时的这个古墓显得相当安静,让人感觉不到阴森之气,完全不像是在古墓里面。 而最后,当羽菲看到这个和南雀国的皇陵如出一辙布局的方位阵时,表情也微微愣了愣。 真有这么简单吗? “咦,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姑娘你就好啦?” 时间过得飞快,火浴南都已经在外面做好了长期抗战准备,在树荫下盘腿而坐时,可没想到他感觉自己屁股都还没有做热,居然就看到了出来的羽菲和邺赫柏他们。 “嗯。” 羽菲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过整体精神看起来还是可以的,在对火浴南轻轻点了点头后,就着风威伦扶着的胳膊往来时路而走。 “苏姑娘,你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还是乘轿吧。” 513 封印后的怪感觉 “苏姑娘,你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还是乘轿吧。∮,” 邺赫柏是没有亲近羽菲的意思,事实上,东楚国的侍从压根就没有给他靠近羽菲身边一米的机会。 当羽菲从解除封印的通道出来时,风威伦他们就已经看出她脸色的苍白,精神的不济了。 这个时候风威伦几个人更是将羽菲给围在了中间,一点也不让北虎国的人和邺赫柏靠近。 这会子在听到邺赫柏说要给羽菲搭乘轿子时,风威伦倒是没有再坚持什么。 “王妃,你还是坐轿子吧。” 扶着羽菲的风威伦能感觉羽菲身上的力气在不断的流失,且速度越来越快,而她手上冒出的居然还是冷汗,这在炎炎夏日可真是不正常的情况。 “威伦,帮我挡着,不要让北虎国的人靠近我。” 在轿子起来前,在羽菲闭眼前,她对着靠近自己的风威伦很是小声地交待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直到回了别院,羽菲都没有再醒来过,是风威伦和东楚国的侍卫将她给抬进了院子,最后更是风威伦将她给抱上了床榻。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风威伦才真正明白了羽菲在坐上轿子前对自己说那句话的意思,“不要让北虎国的人靠近我”,看来王妃是早就知道自己体力透支,会沉睡过去了! “风统领,我去和邺赫柏说,我们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 同样看到这个情况的火浴南,整个人瞬间都觉得不好了。不过他还是很迅速地想出了对策,不能让邺赫柏知道现在羽菲的情况,所以必需想办法拖延住时间! “就说姑娘要在这里等竹青和林鹰它们!” 很显然的,风威伦和火浴南是想到了一块,也正好因为竹青和林鹰,让他们有了一个很好又合理的借口。 于是乎,在风威伦和火浴南的担心之下,羽菲在解除了这个封印后,沉沉睡去了整整五天的时间! “王妃!你总算醒了,感觉如何,有哪里不适吗?” 在羽菲朦胧的睁开眼时,她并未看清风威伦的脸,而是先听见了他忧虑却力持镇定的声音。 “没事,传消息给烨,让他派人,不,让他亲自去西武国,察看那里的封印是否已经解除了!” 睁开眼,风威伦发现她的蓝色眸子变得淡了许多,而接着听到她的话后,整个人都紧绷了。 “王妃,你发现那个古墓有什么问题了吗?邺赫柏做了什么手脚吗?” 再一闭眼,羽菲感觉那种疲惫感仍在,只是稍微减少了一些,“不是邺赫柏,是那个国师。” 要不是羽菲在昏睡中一直提醒自己,这里不安全,要快点醒过来的话,估计她会昏睡得更久更久。 “那个阵法有古怪,那个国师知道我并非真正要解开封印,所以在里面设了阵法,让我必需用更多的力量去压制暗龙。”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当第三个封印都暂时性地被我解开,并控制在我手里时,直到那个时候我可能没有力量去控制局面了!” 羽菲之所以答应邺赫柏解开这三个封印,是因为她有把握。 如今的她已经获得了天龙之子全部的力量,先解开封印,然后再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住,等到时候再一口气解开所有的封印,或者再暂时性压制住。 这点羽菲是有信心能够做到的,只不过,这是在羽菲五天前没有去那个古墓之前。 现在只解开了一个,就耗费了羽菲如此多的力量,如果真是三个,事情就不好办了。 而这其中让羽菲如此耗费力量的原因,就是古墓当中的那个阵法,且这个阵法,羽菲是在解除封印的时候才发现的。 如此隐秘,让羽菲停不下来的阵法,激起了她心中的怀疑。那个邺赫柏口中所谓的国师,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为此,羽菲联想到了北虎国的那个封印,想到了本应死去却被控制着活过来的白熊。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话,那么那个国师就必需更加地防备,也得提早做准备了! “王妃,邺赫柏说等你等到了竹青和林鹰后,我们立即就出发去南雀国解开另外一个封印。” “告诉他,我不等竹青和林鹰它们了,明天就跟他走。” 羽菲醒来后就知道了风威伦和火浴南拖延邺赫柏的法子,确实很机智,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五天里,竹青和林鹰它们两个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的借口已经不能继续用下去了。 就算羽菲想要为风威伦送出消息,为苍轩炎烨争取时间,这也是不可行,也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羽菲还不如早点和邺赫柏出发,在路上想点其它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的。 “苏姑娘,看你的气色并不好,这是本王从青国皇宫那里拿来的千年人参,不妨进补一下。” 这五天的时间里,邺赫柏倒是哪里也没有去,一天照着三餐来羽菲的别院,想着法子要见她,不过都给火浴南和风威伦给挡过去了。 而邺赫柏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就这样给他们挡着,然后隔天又继续来“问候”,每每都让火浴南想要发火,却又强自忍着,真真是考验人的耐性。 羽菲让风威伦收下邺赫柏递过来的千年人参,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跟对方客。 “多谢北虎王。” 一是因为羽菲不欲和邺赫柏多说话,省得出什么漏洞,二是因为她确实也需要补一补。 这前去南雀国的路上,因为有着邺赫柏这个护身符,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无阻,这本来需要半个月时间的路程,硬是没有多少的缩水。 就算路上羽菲也曾多次休息,也曾因为竹青和林鹰的出现,而改变了一下路程,可是邺赫柏终是有本事让去南雀国的时间被控制在二十天以内。 “王妃,幸好您之前已经让王爷去了西武国,真想不到皇上会在那里。” 在明天就可以到达南雀国的这个时候,风威伦警戒着四周,对着在那里修养打坐完的羽菲道。 “也不知竹青和林鹰带着王爷找到皇上没有。” 关于苍轩炎烨在西武国这件事,竹青和林鹰也是三天前才将消息给送到羽菲手里。 当时羽菲立即就让它们两个去找在西武国的苍轩炎烨,带着他去找苍轩炎文。就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这很是让风威伦心焦啊。 “风统领,一切事情发展得都过于顺利了,你难道不这么以为吗?” 自从醒来后,羽菲每日休息时刻都在修养打坐,想要尽快恢复些力量过来,可惜事实并不如想象当中的美好。 以前如此勤奋的打坐,前几日消耗掉的力量必定会回来,可是如今不管怎么努力,回来的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那个阵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属下也觉得奇怪,要不然,我们先不和邺赫柏去南雀国了,等王爷回来再下决定,如何?” 事实上,风威伦之所以不赞同羽菲跟着邺赫柏去南雀国,主要还是因为叶阳墨奇,现在南雀国的当今皇帝。 那个温文尔雅,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可是恋慕着他们的王妃的,而且那样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邺赫柏不会同意的,而且看样子他似乎也发现了一些端倪。现在他表面是很客气,如果我真不配合他的行动的话,事情就不好说了。” 拿火浴南、风威伦他们的性命来要挟羽菲,这已经算是最轻微的了。 小悦和梅姐姐的尸骨也还没有找到,那个国师的来路,炎王阁和东楚的探子查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线索。 在这样情况不明,对他们不利的情况下,羽菲还真不想和邺赫柏撕破脸,这样对他们来说是很被动的。 去南雀国这件事,风威伦也知道没有办法阻拦了,那么就换了一个话题,同时也是他最为担心的。 “王妃,那解开封印暗龙的事情,还是想办法再拖延一下时间吧。” 近来,风威伦和火浴南两个人是轮流守候着羽菲的,对于她的身体状况是相当的清楚。 羽菲的精神力,和之前相比,真是差了太多太多。如果再次解除暗龙的封印,风威伦真怕羽菲会支撑不住。 打开客栈的窗户,羽菲看向漆黑的夜空,给了风威伦安心的答案,“放心,我不会逞能的。” 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关于西武国封印之地的消息,羽菲肯定是不会冒险,去解开南雀国的封印。 虽然现在天龙大陆还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可是羽菲直觉就是觉得不对劲。 但是只是出于这么一种直觉,在查明不了具体情况的这个时候,羽菲又不能着手做任何的事情,于是乎,只能将这种焦灼的心情隐藏在心里,等着时局的变化。 只希望烨能快点找到皇兄,然后告诉她关于西武国那边的情况,这样的话,或许对付邺赫柏,她会有更好、更具体的对策,而不是这样一直消极的拖延时间了…… 514 初见南雀国君王 “苏姑娘,这就到南雀国了,之前本王已命人和南雀国的皇帝说过今日会到,不知稍后出来迎接我们的会是何人呢?” 南雀国的城门外,邺赫柏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对着身边神情淡然,眼神却是复杂的羽菲如是说着。頂點小說, 叶阳墨奇、倚舞楼…… “北虎王,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还有地方想去,稍后见。” 邺赫柏本来是打算看“好戏”的,可没想到另外一个主角都还没有出现,这羽菲居然就给她飘忽忽地走了,留下他自己和侍卫在城门外等着南雀国的人来迎接自己。 “姑娘,这青天白日的你就来逛烟花之地,这样真的好么?” 火浴南一直又羽菲马首是瞻,她要去哪,他肯定是二话不说,就屁颠屁颠跟上的。 可是当火浴南发现,羽菲甩开邺赫柏后,要来的地方居然是南雀国皇城有名的烟花之地时,他的额头上立即冒出三条黑线。 真是没想到啊,这姑娘还有这兴趣爱好…… 而风威伦,他则是静静跟在羽菲的后面,看着她往寂寥的一家妓院后门走去。 虽然风威伦没有在南雀国的皇城呆过,但是他知道,他们的王妃曾经是一家叫做“倚舞楼”的楼主,化名为“苏五”。 后来因为倚舞楼的一曲《狐女》,和赫王妃生日宴会上的《天女下凡》而名声大噪,成为了附庸风雅之流间的热门话题,更甚而流传至了其它四国。 这火浴南之所以不知道,估计是四处飘荡,也对这不感兴趣,才会不知道他们王妃曾经的丰功伟绩。 “吱——” 当初的“倚舞楼”,如今已经荒废,羽菲所走的后门,根本也没有关紧,只轻轻一推,就开了。而里面的一景一物,也丝毫看不出当年的昌盛。 踏过草丛,走过回廊,羽菲看到了自己曾经和欧梅、小悦,倚舞楼里姑娘们趣味相谈的地方。 可是如今,只不过几年,眼前却是一片荒败,物是人非,旧人重游,该是何等感慨。 “谁?”风威伦低喝一声,不一会后,从暗处走来了一个男人。 “羽菲。” 羽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了避开可能跟叶阳墨奇相见的机率,还特意和邺赫柏分开行动,结果居然却会在倚舞楼看见叶阳墨奇! “南雀王,好久不见。” 抬眼,在艳阳高照下,羽菲看见了那个风华內敛、沉穏而溫润的男人,如今的南雀君王——叶阳墨奇。 “是好久了。”贪婪地看着羽菲和以往不同的面貌,叶阳墨奇突然有点晃惚。 自他们上一次相见,已经过去了多久,叶阳墨奇没有概念。只是一想到东楚国烨王府内,那红艳艳的身影,和前晚那如神邸般的女子对自己所说的话,他的心就阵阵犯疼。 曾经,他是有机会的。可惜,他没有把握,让机会从指缝间溜走。而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也不会发生自己所想的那些“如果”,正如眼前清丽女子当晚所说的,“错过,便是一生”。 而他叶阳墨奇,今生已了。 在眼前女子成婚当日,在自己从姑母的口中听到真相,在承诺了生身父亲——当今皇上时。 他叶阳墨奇的这一生,便已经完结了…… “南雀王,看你的气色,看来蛊咒已经解除了。” 叶阳墨奇眼底的依恋,他的无可奈何和不可自拔,别说羽菲了,就连粗神经的火浴南都感觉到了。 于是羽菲在叶阳墨奇更为沉溺于那份无望的感情时,立即插开了话题,“邺赫柏要我解除暗龙的封印这件事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邺赫柏想要得到长生不老的办法。”收起失神的心绪,叶阳墨奇也知道眼下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 就连苍轩炎文都被骗出了东楚国,而苍轩炎烨更是花费了那么多的心神。幸而老天不负有心人,最后终于让他们发现了邺赫柏的最终目的。 “长生不老?怎么回事?” 羽菲曾经想过邺赫柏要自己解开暗龙封印是为了什么,可能是力量,也或许宝藏诸如此类的东西。 可是羽菲怎么也没有想到,邺赫柏却是想要长生不老。这种虚无缥缈,一听就知道作假的事情,邺赫柏怎么会相信?为此还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这件事,说来话长。” 于是,叶阳墨奇在倚舞楼荒芜的内院里,将自己这三日内所探知到的所有消息,全部告诉了羽菲。 邺赫柏想要借助南雀国的封印之地,这一点叶阳墨奇最初是不答应的,虽然之前风威伦那里曾经传出消息,让他配合。但是表面上,叶阳墨奇还是不同意,且态度坚决。 最后几翻波折,邺赫柏才将他的最终目的给说了出来,据说是释放暗龙,它就能实现对方一个愿望。而对如今已经如此强大的邺赫柏来说,长生不老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邺赫柏怎么能肯定暗龙会答应他,而且事后他要怎么收拾局面?” 羽菲听了以后,觉得邺赫柏真是脑子有问题,那股子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而那种传言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长生不老这件事,守护四族都知道,好像确实有这么一说法,只是不知道是要解开暗龙。而邺赫柏的自信,则是来自北虎国的那个国师。” 叶阳墨奇对羽菲讲述着,表面看去是在说重要的事情,可是眼底的恋慕,却是让风威伦直皱眉。 这可是他们东楚国的王妃,就算他叶阳墨奇再怎么恋慕,也应该收敛一些,这做得过于明显了。 又是那什么“国师”,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能让邺赫柏对他信服到这种地步? 听完了叶阳墨奇的话,羽菲心里直犯怵,可是话锋一转,她想起了现在最烦恼的问题。 “叶阳墨奇,想办法拖一拖邺赫柏,我要等西武国那里的消息,在此之前,我不想再解开第二道封印。” “这个没问题。” “那我就先走了。” 正事一谈完,羽菲就起身想要离开,而她身后的叶阳墨奇,张了嘴,想要挽留。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默默地看着羽菲渐行渐远的身影。 “皇上,我们该回宫了。” 跟着叶阳墨奇穿着便服出宫的齐文风,看着叶阳墨奇失神的样子,心里虽是不忍,可不得不提醒他道。 “皇上,如今的局面,我们必需和东楚国一起对抗北虎国。” 所以,皇上请你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心,不要再去妄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女子了。 “文风,我知道,可是。”好难。握紧无力的手,叶阳墨奇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苦笑。 他哪里会不知道现在的局面是什么情况,北虎国独霸天龙大陆,他们南雀国之所以能撑到现在,还不是因为和东楚国合力,否则被北虎国吞并,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说之易,行之难。 而那颗叶阳墨奇原以为不再会有温度的心,却在听到羽菲回来,收到消息说她要来南雀国,且在见到她本人后,又渐渐有了温度。 有谁能告诉他,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将那抹被自己印刻记心底的身影给抹去丝毫呢? “皇上,别忘了先皇和您母亲、姑母对您的期望,虽然难以做到,可是您已经不再只是叶阳一族的家主这么简单了。” 叹息,齐文风不住地提醒叶阳墨奇他身上的责任和重担。 如果说以前在叶阳墨奇还只是叶阳一族的家主,还只是肩负要解除他们一族蛊咒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担负的可就是南雀国的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了。 而这样的叶阳墨奇,就更加没有了追求幸福的资格。对于流着雀成皇族的叶阳墨奇来说,他现在要撑起的可是一整个南雀国,为此,他付出的必将是更大的代价。 “回宫。” 松开手,叶阳墨奇只吐出这么两个字,然后就毅然地走出了这个自己心情烦闷时总会来的荒芜别院。 而看着叶阳墨奇挺直背影的齐文风,则是忧愁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叶阳墨奇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也不可能将苏羽菲那个女人从心中拔除。 如果苏羽菲只是普通的女人的话,为了完成师父的遗命,齐文风可能会冒险将她给杀了。 只是,现在天龙大陆的安危,全部都系在了苏羽菲的身上,齐文风万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在苏羽菲的身后,还有一个盟友——东楚国。 这样的迷障,他们南雀国高高在上、举世无双的君王,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呢? 别院内,是一股子的愁云惨淡之气,而别院外,在羽菲的南边,气氛也不怎么好。 风威伦因叶阳墨奇对羽菲的态度,恼怒不已。而火浴南,则是矛盾不已,想想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到底要不要告诉大魔头呢? 再观羽菲,虽然在最初见叶阳墨奇进,她内心的触动很大,但是平静得也很快。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那些所谓的风花雪月、男女之事,现在在羽菲的眼中看来,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了吧。 515 不安预感的到来 “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最后,那股子诡异的气氛,还是被火浴南这憋不住话的家伙给打破了。 “南雀国的人,也不可尽信。我们自己去找家客栈,稍后再派人去告诉邺赫柏。” 羽菲的一句话,愣是让火浴南没有缓过神来,实在是这里面含概的信息量太大了。 又是南雀国,又是邺赫柏的,而且听羽菲的意思,是这两方的人马,他们都要防? 最后,还是风威伦反应快,只在自己脑子里一过,便明白了羽菲的意思,“属下明白,这就派人去打点。” “姑娘,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南雀国和东楚国不是盟友吗?” 而且看你和那新任的南雀皇帝——叶阳墨奇还谈得挺来的,且他看你的眼神,可是不一般呐。 最后这句话,火浴南藏在了心里,没敢说出来,不过他的眼神却是透露了心声。 “叶阳墨奇或许是真心要和东楚国合作,可是这并不代表了南雀国所有朝中大臣的想法,以如今的局势来看,和北虎国合作,获利将要更多,也不会损失那么多的兵将。” 叶阳墨奇想要灭了北虎国的决心,这点羽菲不会怀疑。 只是初任皇位的叶阳墨奇,在那个位置上坐得并不如表面那般稳定,要不然,他就不会要娶文素素那个心思歹毒,和已经疯掉了的贾晨露了。 关于这几点,羽菲没来南雀国时,就已经想到了。而在刚才和叶阳墨奇交谈,与见着他跟着的亲信时,更加令羽菲有了体会。 叶阳墨奇在南雀国,也有很多力不从心的时候,南雀国并不如东楚国那样的齐心,为此在对抗邺赫柏这件事情上,自己还需要加倍的留心,特别是那个文素素,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当初自己在南雀国时,就已经被文素素给下了暗招,要不是自己体质特殊,加上叶阳墨奇的妥协,估计中的那个三色毒,到现在也不会被文素素解开。 那个女人,要是换作是一个男儿身,可真是令人后怕的对手! “那我们最近就这样躲在这个客栈里,就能没事了吗?姑娘。” 已经入住了客栈的火浴南,在羽菲的厢房里,很是怀疑地问着羽菲。 如果没有听羽菲的分析,火浴南还能很乐观地以为自己在南雀国是安全的,起码有叶阳墨奇这个皇帝保驾护航,可是眼下的情况看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啊! “暂时无碍。”只要邺赫柏不要发疯地让自己去解开暗龙的封印。 关于这点,羽菲还是有把握的。只要邺赫柏不胁迫自己,只要自己不出这家客栈,就算她文素素买杀手来暗杀自己,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一朝的皇后,谅她没事也不敢轻易地出宫,否则要是被叶阳墨奇抓住了把柄,在这多事之秋,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然而事实证明,很多事情,都是会出乎人意料的,就如文素素。 这边羽菲安然地在客栈里面呆了三天,也不见邺赫柏派人来叫自己去解除暗龙封印的地方,估计是叶阳墨奇想了什么法子,故意拖延了时间。 可是在第三晚,羽菲以为自己又要像前几天那样早早打坐休息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让开,你可知拦着的是谁?不要命了吗!” 这本来是不羽菲事情的,可是只因对方要来的自己厢房,对于平静了三天的羽菲来说,正好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于是在风威伦和对方动手之前,羽菲率先打开了厢房门,开口阻止了。 “风统领,让他们进来。” “王妃,这不合适!”而且危险! 风威伦直勾勾看着这一群武功高强的人簇拥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要进入羽菲的厢房,口气相当的担心。 “没事,你们也进来吧。”为了让风威伦松口气,同时也是为了减少风险,羽菲让他带着侍卫也进了来。 只是,在风威伦进厢房时,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却开口了。 “苏羽菲,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让他们都出去。” 果然,是文素素。 虽然羽菲没有看到面纱下女人的样貌,但是那眼神、衣着、姿态,羽菲已经有了猜测,结果还真给她猜着了。 “风统领,你们都在外边等着,我和南雀皇后有话要说。” 于是在将那些侍卫给拦在厢房外后,羽菲又转向了已经卸下面纱,面色憔悴的文素素。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是羽菲对着文素素,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将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看进眼底么? “说吧,什么事,要你冒险出皇宫来见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既然知道自己是烫手山芋,为什么还要让皇上为难,让他周旋邺赫柏,让他在朝中更加艰难!” 文素素一连三个问,咄咄逼人,一点也不客气,仿佛羽菲是什么病毒,应该尽快将她给清除一样。 羽菲相信,如果文素素手里有一把刀子,而且她有能力的情况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给杀了,才不管什么南雀国和东楚国之间的盟约。 真是一个被爱情给冲昏头的女人,而且还是单相思…… “文素素,如果你有这时间来质问我,不如想想怎么利用贾将军的旧部,和你父亲的势力帮助一下叶阳墨奇。” 冷哼一声,羽菲对文素素这理所当然的质问显得很感冒。这都什么人,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 如果不是看在叶阳墨奇还需要她帮助,而且南雀国和东楚国不能恶交的情况,羽菲还真是不想对文素素这么客气。 “苏羽菲,你还有没有良心!不出现时,就让皇上心绪不宁,出现了,居然还带了这么大的乱子!” 文素素憔悴的脸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样子与以前羽菲所见的大家闺秀,还真是天壤之别。 只是这一切,都是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文素素,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否则,到时候,没有人救得了你。” 这些话,幸好是关起了门,在厢房里面讲。可是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不管是对现在动荡不稳的南雀国,还是东楚国都很不利,会影响两国之间的盟友关系。 “你们皇上怎么了,邺赫柏又出什么招了?” 羽菲前面的话说得强硬,但是后面还是有将自己的关心给问了出来。 毕竟现在她和叶阳墨奇也算是现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真的翻船了,那就真的死得透透的了。 “皇上将邺赫柏留在南雀国,这就已经够让朝中臣子们有怨言了,苏羽菲,既然你已经答应北虎国,那又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别看文素素这个时候已经被羽菲给惹恼了,可是脑子清醒着呢。 虽然一直都是叶阳墨奇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不让邺赫柏去封印暗龙的地方,可是文素素知道,这一定是受了羽菲的影响。 否则以着如今朝中的局势,叶阳墨奇不可能会一直留着邺赫柏这个不确定因素在南雀国! “文素素,你就只关心你们皇上一个人,难道没有想过解开封印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真是自私的人,满心满眼都只有叶阳墨奇一个人。对着文素素,羽菲不知作何感想地摇了摇头。 可是羽菲的反问,一点也没有让文素素有愧疚之心,反倒气焰更胜了。 “是你答应了北虎王,这又与我何干,与我们南雀国何干!” 呵,这责任倒是推得干干净净了。 “文素素,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件事,那么已经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私自出皇宫如此久,于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话不投机真是半句多,羽菲不想再和文素素多说废话,于是便下了逐客令。 “苏羽菲,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继续拖延下去,只怕事情更加不好善了,西武国那里,哼。” 话已经传到,文素素也不想再和羽菲多说一句话,在重新戴上了面纱,要离开前,站在厢房门口,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令羽菲心里不舒服的话来。 这话听着像是提醒,可是羽菲知道,文素素对自己是不安好心的。 可是西武国那里,会出什么事呢?烨已经过去那里了。而且,文素素的这些信息,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就这样,在羽菲困惑,外加不安的同时,又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羽菲也如同之前一样,没有外出,只是让风威伦暗地里去给叶阳墨奇传过话,将和文素素的交谈转告了一下。 不是羽菲不体谅叶阳墨奇,而是现在他们是盟友,叶阳墨奇虽然困难,可是他帮助了自己就是帮助了南雀国,这是有利而无害的事情,不能因文素素的几句话就给搅黄了。 这几天里,羽菲虽然心里很不安,可是见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于是还暗自安慰自己,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她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可没想到在第四天。 516 令人震惊的谣言 可没想到在第四天,风威伦整个人都不好的闯了进来,神色苍白地对着羽菲道。◇↓, “王妃,皇上,皇上在西武国遇难了!” “什么?!” 羽菲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平静了三天后,突然传进来的不好消息,居然会是如此的震撼她的心。 那个对自己和烨友好,当作至亲看待的男人,居然死了? 就在羽菲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没想到风威伦又说了一句令她更晕的话。 “西武国上有人传言,说是看到是王爷亲手杀了皇上!” “不可能!” 别说是羽菲了,就是风威伦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不相信,可是如今这事情已经传遍了天龙大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只是让烨去看看皇兄是不是在西武国罢了,怎么就成了杀苍轩炎文的凶手了? ‘苏羽菲,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继续拖延下去,只怕事情更加不好善了,西武国那里。’ 文素素! 突然,羽菲的耳边响起了四天前,文素素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她知道西武国会出事! “风统领,我要去南雀皇城!” 不再迟疑,羽菲沉着脸对风威伦说道,然后就向着客栈外走,可是就在羽菲要出客栈的时候,在外面居然已经来了一大群的侍卫。 “齐文风,我要见你们皇上。” 而这群侍卫的领头人,正好是羽菲认识的——齐文风,那个一直跟在叶阳墨奇左右的人。 “苏姑娘,我这就是来带您去见皇上的,请。”一摆手,那些侍卫全部让了开,羽菲不疑有它地就跟了上去。 因为羽菲的心神都扑在了刚才风威伦带来的消息上,而风威伦和火浴南显然也没有多想,于是乎当他们发现,齐文风带着他们并没有往皇城而去时,羽菲才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齐文风,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你们皇上不在皇城吗?” 说这个话的时候,羽菲停了下来,而跟在她身边的东楚国的侍卫,也全部都停了下来,并将手给放到了剑柄上,看那架势,只要羽菲一发话,他们立即就动手,一点也没有将齐文风他们那边的多人看在眼里。 “苏姑娘,我们边走边说行吗?时间已经不多了,皇上真的在前面等您。” 齐文风苦着脸,见羽菲那个样子,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他可是浪费不得!刚才齐文风还庆幸羽菲没有多问,就直接跟着他们走了,可没想到这会在这里等着他呢。 “你先说,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火浴南是不认识齐文风的,只是因为羽菲信任他,他才跟着走的,可没想到这会子居然会出岔子,于是对着齐文风说话的口气自然是不怎么好了。 “苏姑娘,相信东楚皇在西武国遇害的消息,你已经收到了,那不是真的。” 没有办法,本来齐文风是不想说的,同时也是叶阳墨奇提醒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将这件事情告诉羽菲,可是现在真是没有办法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 这个时候,饶是羽菲再镇定,也稳不住了。为什么齐文风会知道这件事,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还知道真相一样? “因为我们南雀国也派了探子去西武国,是和烨王爷一起去的。” 在羽菲犀利的眼神下,齐文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羽菲。 原来当初苍轩炎烨去西武国的这件事,叶阳墨奇也知道,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也派了人跟着去。 所以在西武国发生的事情,那些活着回来的探子全部都告诉了叶阳墨奇,而那些人,还是苍轩炎烨拼了命才保住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告诉叶阳墨奇,这其实也是变相地在保护羽菲。 只因为苍轩炎烨知道羽菲来了南雀国,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叶阳墨奇就算是伤了自己,也绝对不会去伤害羽菲,这一点苍轩炎烨是知道的。 就如羽菲所猜想的一样,西武国的暗龙封印,没想到邺赫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已经打开了。 苍轩炎烨原本是要去找苍轩炎文的,可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那个封印。 这苍轩炎烨也算是厉害的,居然以着自己的普通身体,用自己的天血硬是将要出世的暗龙又给封印了回去,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这也足够了,最起码替羽菲争取了时间。 在这期间,虽然齐文风讲得云淡风轻,可是羽菲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一定不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代过的。 “东楚皇呢,他是怎么回事,真的遇难了?” 在知道苍轩炎烨只是受了伤,且暂时封印了暗龙后,羽菲立即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另外一个关键人物——苍轩炎文。 “东楚皇没死,可是情况也不好。”齐文风知道羽菲敏锐,可没想到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这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原来,苍轩炎文并不是自己去西武国的,而是中了邺赫柏的埋伏,不过幸亏没有真正地落入他的手中,否则就不是这么一个情况了。 在苍轩炎烨封印暗龙的时候,苍轩炎文出现了,在帮助他的时候,不慎中了西武国的暗招,结果陷入了昏迷,就连苍轩炎烨的天血也束手无策。 “烨王爷之所以没有直接给您传消息,而是让我们皇上传消息,是因为他怕邺赫柏会从中作梗,而现在,我们皇上正牵制着邺赫柏那个狡猾的家伙。” 说到邺赫柏,齐文风也是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北虎国强大,邺赫柏又是一国之君,深不可测,就算是在南雀国内,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北虎国的“不死军队”,可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 “烨传回来什么消息,他让我做什么?” 总算是从齐文风的口中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苍轩炎文的情况并不好,但也总比不在这个大陆上了强,只要还活着,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彻底封印南雀皇陵的暗龙,烨王爷说西武国的封印很是蹊跷,所以让苏姑娘你和我们皇上赶紧封印这里的暗龙。” 在说话的同时,羽菲他们又跟着齐文风向着前走了,这条路虽然羽菲不是很熟,不过确实是往南雀皇陵而去的。 “嗯,事不宜迟,我们要快点。” 这么一会的时间,羽菲总算是将事情给捋清楚了,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看来自己的预感真的没有错,也不是自己多心,邺赫柏真的有问题,而他身后的那个国师更是问题中的问题! 西武国的封印,他们居然能在没有自己的情况,没有天龙之子力量的前提下,就将暗龙的封印给解除了,这咱实力可见不一般。 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看,邺赫柏他们也只有解开一个暗龙封印的力量和办法,否则不会还如此善待自己,和自己讲条件,让自己来解开青国和南雀国的暗龙封印。 怪不得啊怪不得,邺赫柏会先选择南雀国,而不是第二个解除西武国,而自己还被他给蒙在骨子里。 想来邺赫柏是想自己在解除了南雀国的封印后,立即就控制住这三个封印,然后获得那个什么虚幻的“长生不老”的力量!真是愚昧! 那么说来,邺赫柏一定也在青国的那个暗龙封印上做了什么手脚了,否则自己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全部的力量,那个时候,自己究竟哪里中了邺赫柏的招? 在行进的路上,羽菲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那么小心了,且实力也不同以往了,可为什么还是中了邺赫柏的圈套。 不过现在也不是羽菲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了,就是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等会自己封印南雀皇陵的暗龙了! 在羽菲的心里,其实还是有着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最主要的也还是苍轩炎烨并不在自己的身边,让羽菲比较没有安全感。 但是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来让羽菲稳定自己的情绪了,只因南雀皇陵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苏姑娘,已经到了,这里布下了结界,我们是进不去的,就在外面替你护法了。” 到达以后,齐文风也还是警惕着,只要邺赫柏还在南雀国的,估计他就没有办法真正地松懈下来。 “姑娘,你一定要小心啊!”就算封印不了暗龙,你也得安全回来呀! 最后这句泄气的话,火浴南是没敢说出来,不过前面那句也已经够表现出他对羽菲的关心了。 “王妃,属下在这里等您出来。”风威伦就没那么多废话了,这次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羽菲。 说句不好听的,羽菲生,他风威伦就生,如果羽菲出了什么事,他风威伦定然会领罚。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好好替我守着吧。” 微微一笑,羽菲的心情虽然也没那么轻松,可是现在她更不会给外边对她期望的人施加压力。 517 王牌对王牌决战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好好替我守着吧。∈↗頂點小說,”说完话后,羽菲就朝着南雀国的皇陵而去。 这个地方,对羽菲来说,是熟悉可是却又是陌生的。当初她来到天龙大陆,苍轩炎烨就是在这里设下的阵法,将她给带到了这里,改变了她的一生。 终究,还是要这里结束吗? 羽菲站在阵法的中间,看着这个被叶阳墨奇用心给收拾过,且摆下了阵法的墓室。 拿出火凤琴,羽菲坐在阵法的中间,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放在阵法的洞眼上,让血液慢慢融入其中。 封印暗龙,除了要用到羽菲的灵力外,还有一个就是她的血,这两样东西对暗龙来说,都是致命的东西。 但由于上次羽菲是暂时解除青国暗龙的封印,所以必未用到自己的血液,可是那次也让羽菲消耗了巨大的力量。 闭上眼,羽菲的双手放在琴弦上,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继承的,关于封印暗龙的力量和方法。 “羽菲,快停下!快!” 正凝神封印暗龙的羽菲,在冥想中感觉突然听到了叶阳墨奇的声音,而且里面还暗含着着急。 羽菲很想睁开眼看一下,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很疲倦,眼睛居然张不开! 站在阵法外,因为结界的原因进不去的叶阳墨奇,焦急地看着阵法内无论自己怎么呼唤,也没有任何回应的羽菲,随后他脸色不善的朝向了被大批人马簇拥着站在自己身边邺赫柏,厉声道。 “邺赫柏,如果羽菲出了什么事,我必血洗你西武国!” “叶阳墨奇,你着什么急,她可是天龙之子,是圣女的转世,就算你我皆出事,她也不会有事的。” 相比于叶阳墨奇的焦急,邺赫柏就淡定许多,看向阵法内的羽菲,眼神有着炽热,就好像看着自己梦想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就差一步之远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南雀国的阵法,邺赫柏是动过手脚的。虽然羽菲是以着封印暗龙的方法在进行,可是由于之前在青国封印时,她大意着了邺赫柏的道,为此现在她才会没有发现,这个阵法出现了问题。 “邺赫柏,三个封印解开后,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 没有办法的叶阳墨奇,这个时候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没有想到自己防范的如此周密,居然还会中了邺赫柏的道。 南雀国里有奸细!而且职位还不低,否则不可能在南雀的皇陵里动手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皇城的军队被控制。 “既然本王敢做,自然当得起这个后果。” 傲然一笑,邺赫柏显然也很满意于自己的手笔,如今出现这样的局面,是他很满意的。 真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啊,苏羽菲这么厉害的人,居然就中了自己的计。 而老天果然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仅东楚国里出了内应帮助自己,就连南雀国里面也有人相帮,让自己不用费那么多的力气。 不过最大的功臣,还是国师,如果不是因为国师的厉害,这苏羽菲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解除暗龙的封印,而没有发现上面被动了手脚。 “邺赫柏,你可知千年前让圣女消亡的,就是你那所谓的‘国师’?” 正当叶阳墨奇心焦,而邺赫柏得意之时,没想到从墓室的入口处,居然又进来了几个人,而其中为首说话的居然是应该在路上赶来的苍轩炎烨! “苍轩炎烨,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苍轩炎烨,邺赫柏觉得很惊讶,而如果惊讶还分等级的话,那邺赫柏可是达到了七级。 按照之前的预想,和现在计划的顺利进行,苍轩炎烨就算再快,也应该只到达了南雀国和东楚国的边境,不可能立即就赶到南雀国的皇城! 在现代混得已经很久,有些被同化的火浴南,在听到邺赫柏那不可置信的话后,不无得意地对着他回嘴。 “你有国师,难道我们烨哥就没有秘密武器吗?” 这个邺赫柏可真够无耻和阴险、狡诈的啊! 之前一路上表现得对姑娘那么好,可没想到居然在这好里暗藏了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先是设计了姑娘,这会居然还胁迫了叶阳墨奇,刚才甚至还要将他们全部人给杀了!要不是大魔头来得及时,他们肯定得付出血的代价了! “哼,就算来了又如何,你们也没有办法阻止苏羽菲解开暗龙的封印了。” “难道这世上就你说了算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火浴南很是不服,他就不信了,像羽菲和苍轩炎烨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还会没有办法解了邺赫柏设下的圈套。 而事实呢,这次苍轩炎烨的回答,果然是让火浴南失望了。 “是不是我说了算,你为何不问问东楚国伟大的王爷呢。”低笑一声,邺赫柏的表情都是得意。 “就算没有办法阻止菲儿解开暗龙封印,但只要杀了你,在这里设下结界,那么这暗龙自然也无法出去了。” 暗龙是虚无的,它没有实体,之前西武国的暗龙,是借由白熊的身体,才被邺赫柏给控制,将它给带到北虎国的。 而青国的那个暗龙部分,邺赫柏是着急将它给带出去,只是由于羽菲这次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了。 所以他才会在南雀国的皇陵再动手脚,否则就会如同上次在青国那样,而这次暗龙要出皇陵,要借助的实体就是邺赫柏本人。 但是由于有了那个神秘国师的帮助,想要控制暗龙,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苍轩炎烨,你以为本王是那么好杀的吗?”不屑的扬了扬唇,苍轩炎烨对于邺赫柏那样自信的回答很是蔑视。 邺赫一族,原本在守护四族里面就是最弱的,否则他们的祖先也不会想要利用歪门邪道的办法获取力量。 到如今,千年过去了,邺赫一族的本事也不见什么长进,要不是那个所谓的国师,苍轩炎烨还真不将他给看进眼里。 “那么就试试吧,除了叶阳墨奇,其他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苍轩炎烨那猖狂的态度,显然已经惹怒了邺赫柏,这都说一山容不下二虎,于是乎邺赫柏对着身边的手下下了这样的命令。 至于为何要留下叶阳墨奇的性命呢,不是因为对叶阳一族还有什么愧疚之情,而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想要控制南雀国,就还需要叶阳墨奇。 “保护好自己,别添乱。” 邺赫柏的命令一下,北虎国的侍卫便顷巢而出,而叶阳墨奇和苍轩炎烨这边呢,他们两个人的兵力就只有齐文风带来的那些人。 苍轩炎烨是被竹青和林鹰它们给带到南雀国的,而叶阳墨奇是被邺赫柏威胁着带过来的,为此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帮手。 苍轩炎烨在对着火浴南这个没武功的家伙交待完毕后,就向着打算和他一起对付邺赫柏的叶阳墨奇说道,“你也别动手,注意菲儿的情况。” “嗯。” 而在对于保护羽菲的这件事情上,别说,虽然两个人是情敌,可是叶阳墨奇还是赞同苍轩炎烨的。 对着他点了点头,叶阳墨奇带着齐文风退居到安全范围外,一边注意着苍轩炎烨和邺赫柏的情况,一边仔细留意在结界里面,好像一点也不受外界打扰的羽菲。 外边打斗异常的激烈,而在结界内的羽菲却一点也不受影响,这看得火浴南是急跳脚。 真是看不出来啊,身为一国之君,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邺赫柏,实力居然和苍轩炎烨这个大魔头不相上下,打得更是难解难分。 火浴南只能粗粗看到在自己面前的是两道虚影,听到一些“砰砰”的声音,然后就是周边不断四散的石子。 怪不得大魔头让自己躲远点,这要是靠近些,真是会被波及到啊。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让属下再去搬些救兵来吧?” 在荆勤的魔鬼训练下,齐文风的武功算是比较不错的了,至少还能看清苍轩炎烨和邺赫柏两个人是旗鼓相当的。 这可是在他们南雀国的地盘上啊,为什么不充分利用一下优势,带更多的人来,把邺赫柏和他的部下全部给控制起来。 “不可,在朝中有奸细!如果你去调动兵马,会被发现,到时候事情就更难办了。”皱着眉,叶阳墨奇阻止了齐文风的提议。 叶阳墨奇不是不想叫人来帮助苍轩炎烨,阻止邺赫柏。可是到现在,叶阳墨奇也不知道在南雀国里帮助他的人是哪方的人马。 这齐文风要是招了一群内应来,那可就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的危险了,别到时候帮忙不成,反倒还又被胁迫了。 不怕事大的火浴南,一听叶阳墨奇说他们这里有奸细,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啊?南雀皇,你们这里也出奸细了啊?” 这可怎么办啊,他们才几个人啊,怎么能对付得了邺赫柏这么多的人,而且还那么变态的武功啊! 在听到有奸细后,齐文风焦急地问道:“皇上,您对这奸细,心中有数吗?” 518 一环扣一环之计 “皇上,您对这奸细,心中有数吗?” “有,那就是你!” 在说话的同时,叶阳墨奇抽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直指向齐文风的喉间,看得旁边的风威伦、火浴南等人是瞪大了眼! 这齐文风,可是叶阳墨奇身边的得力助手啊,怎么就成奸细了,而且还是邺赫柏的?! 被叶阳墨奇直指着喉间的齐文风,好像也很奇怪叶阳墨奇的怀疑,满脸的不可置信,“皇上,您是不是糊涂了,属下可是对您忠心不二的啊!” “是,文风是对朕忠心不二,可那是在他有‘心’的时候!” “哧——” 在这么说着的同时,叶阳墨奇以着极快的速度将剑尖刺向了齐文风的心脏,而在火浴南震惊的眼神下,他发现,本应倒下的齐文风,居然还好端端地站在他们的眼前! “呵呵,不愧是叶阳一族,这么快就发现‘齐文风’有问题了。◎頂點小說,” 挥开叶阳墨奇刺向自己胸口的剑,“齐文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看向一脸痛心的叶阳墨奇道。 “文风,是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对文风动的手!” 眼中满是痛惜的叶阳墨奇,不再看向齐文风的脸,而是直直看进他的眼底,那眼中的残忍和快意,让他的语气都变得犀利起来。 “不早,就是那天你和心爱女人见面的那天而已。” 附身在齐文风身上的幕后黑手说完这些话以后,就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对于自己的杰作非常的满意。 和羽菲见面的那天? “你是附身在姑娘身上进的南雀国?!” 当听到“齐文风”的回答后,风威伦先是皱眉,而火浴南则是不能淡定的大叫了起来。 “砰——” “王爷!” “呃,那个,烨哥,你可悠着点,这事吧,回去我一定好好给你汇报一下!” 火浴南没想到在那里专心打斗的苍轩炎烨,居然还听到了他们这边的谈话,特别是在他的那句大喊后,苍轩炎烨竟然还分了心,被邺赫柏给打到了石壁上,惊得火浴南立即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高声喊道。 “你们两个不是奇怪为什么苏羽菲自在青国解除了暗龙的封印后,为何天天打坐修炼,却一直没有恢复力量吗?” “齐文风”不答,反问着火浴南,这就相当于间接肯定了他之前的问题。 “是你!你在吸收王妃的力量!”这次接话的是风威伦,而他的话一出,火浴南才恍然大悟过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怪不得姑娘自青国出来以后,整个人的状态一直不好,原来那个时候就中了邺赫柏的圈套,还如此的深!一环扣一环! “没错,只可惜,终究是棋差一招。” 附身在齐文风身上的幕后黑手,一点也没有将叶阳墨奇和风威伦他们的愤怒看在眼里,反倒在那里惋惜地说着自己之前的计划,真是可惜它没有实现啊。 “原本是想附身在叶阳墨奇你身上的,可是苏羽菲天龙之子的力量果真是强大,限制了我吸取的力量,最后没办法,只能控制这么一个统领了。” “卑鄙!” 火浴南是没有武功,要不然早冲上去将那个附身的卑鄙家伙给揪出来了。 “南雀皇,这要如何处理?” 而风威伦呢,他还算是比较冷静的,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是要保护羽菲。 还有这里是南雀国的地盘,这个被附身的人又是叶阳墨奇的臣子,自然是要询问于他的。 眼一闭,叶阳墨奇沉痛的说出了对付这个幕后黑手的办法,“他附身的机会只有一次,而要真正的消灭‘它’,一定要将它焚毁殆尽!” 能附身于人的身上,控制对方的思维和行动的这种秘法,叶阳墨奇还是在自家的书阁里看到的,于是乎,他自然知道怎么将这种东西给消灭掉了。 “那不是要将齐文风的尸体给烧了?!” 火浴南是知道要消灭眼前这个“齐文风”肯定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办法如此“彻底”,被附身的人真是一点痕迹都不得留在这世上啊! “动手!” 不再迟疑,叶阳墨奇对着身边的侍卫下了命令,而风威伦、火浴南及东楚国的侍卫们,既然没有听到叶阳墨奇要帮助的信号,他们自然也就不插手了,还是留着体力等会保护他们王妃吧,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岔子呢。 那个附身在齐文风身上的家伙,是不简单,可是由于之前被羽菲给压制了,加上叶阳墨奇也不是普通人,于是在坚持了快半个时辰后,终于还是被焚毁殆尽了。 火浴南看着地上的那堆灰烬,真是不尽唏嘘。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而叶阳墨奇呢,他心中的痛,才真是没法子用言语形容的!齐文风,他可是自己的师兄啊! 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帮助自己了无数次,结果最后还是为了帮助自己,才死得如此悲惨! 自己那天为何没有发现!为何—— 想到此,叶阳墨奇将视线转向了在结界内的羽菲,这一看,不得了了! “苍轩炎烨,封印解开了!” “啊!?又不是上次那个黑洞?!” 在青国古墓的那次,火浴南可是亲身经历过那个黑洞的可怕之处,如今在看到羽菲头顶上的那个黑洞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要不要这样啊! “呵呵,老天果然还是站在我们邺赫一族这边的,千年前是,千年后,还是!” 正和苍轩炎烨斗提难舍难分的邺赫柏,突然退开,站到了安全范围外,看着黑洞的打开,看着里面伸出来的黑色触手,喜形于色的笑道。 “叶阳墨奇,你以为焚毁了齐文风的身体,就真的算是解救他了吗?而他又是那么容易被你们给解决的吗?” “邺赫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火浴南一听这话,头皮立即发麻起来,这才刚清除一个所谓的奸细,可他怎么感觉他们又中了更深的圈套了呢? “什么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不是本王让你们杀了那个附身的家伙,那这封印又如何能开启得这么顺利呢。”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邺赫柏的算计中! 叶阳墨奇一眨眼,立即想到了这事情所有的关联! 邺赫柏放在羽菲身上的黑影,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这封印,在关键的时候,在不被他们察觉真意图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羽菲,在关键的时候打开暗龙封印! 这才是邺赫柏的真正目的! 所以,要让这个暗龙封印借助于邺赫柏的躯体走出皇陵,这也是假的!他和苍轩炎烨的打斗,也是装的! “烨哥,你快点想办法啊!我可不想再去一次现代了!!!” 主要是,火浴南知道自己的灵魂再经不起一次那样的时空穿越了,如果再来一次,自己的灵魂一定会在时空裂缝里消失的! “叶阳墨奇,你来对付邺赫柏!”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用火浴南再多说什么,苍轩炎烨自然也知道,于是在和叶阳墨奇交待完了以后,他立即奔向了羽菲所在的结界。 而那个结界呢,对于像是火浴南他们这样的人,自然是有作用的,让他们无法接近。 可是对于苍轩炎烨呢,这种程度的结界根本不在话下,他刚才之所以没有急急去找羽菲,一是因为邺赫柏这个危险因素在,二是因为要是冒然进去的话,他怕会影响羽菲,所以才会拖延至此。 但是现在呢,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想到邺赫柏居然如此狡猾,是计中计,最后他们所有的人,还是防不住,全部中了邺赫柏的计! 走进结界后,苍轩炎烨看着沉静在自己思绪,金发飞扬的羽菲,不敢动她,也不敢大声叫唤,在距离她一米远的位置后,停下后轻声唤道。 “菲儿?醒醒——” 只可惜,羽菲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苍轩炎烨的叫唤一点反应也没有。 对此,苍轩炎烨眼色一沉,看向地上那些吸食过羽菲的血液,却已经没有任何痕迹的阵法。 “烨哥,你可别乱来啊!” 火浴南在外边看得真切,苍轩炎烨在叫不醒羽菲的情况下,居然“自残”了啊! 挥剑割破自己的手臂自残就算了,居然还将血液给洒向羽菲的四周,这是要闹哪般啊! “火公子,我家王爷自有打算,还请不要喧哗,影响到王爷。” 苍轩炎烨的血液对于他们东楚国来说,那可是万分珍贵的,为此对于苍轩炎烨现在的行为,风威伦虽然是不赞同的直皱眉,可是仍是阻止了火浴南的大叫。 非常时期,就必需有非常手段,看来王爷这是拿王妃没有办法,才出得下下策了,居然想用自己的血来破除阵法! 风威伦对于这些阵法什么的,虽然研究得并不多,没有云亦尘那般的精通,可是在看到坐在那里的羽菲手指不再继续抚琴后,也终于看出了些苗头来。 想来他们家王爷,这是为唤醒王妃,而出的特别手段了。 519 邺赫的痴心妄想 “火公子,我家王爷自有打算,还请不要喧哗,影响到王爷。∑頂點小說,” “咦,我说风统领,你这,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经风威伦那么一提醒,火浴南只好将自己的心给吊在嗓门眼上,就算再担心也不敢再继续乱叫了。 可是当火浴南一转头,对上风威伦泛红的眼后,他整个人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火公子,你在说什么?” 被火浴南给看得莫名其妙的风威伦,自己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居然还用着那泛红的眼认真对上火浴南,看得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这,这是血族的特征啊!!! 在现代呆过的火浴南,对于吸血鬼这一特别的族类,可是有着很深刻的了解的! 火浴南真是没有想到,在自己回到天龙大陆后,居然还会见到这种“可怕”又“神奇”的族类! “风威伦,如果你不想不受控制伤害其他人,给你们王爷和王妃带来麻烦,就赶紧出去,去闻不到你们王爷血液的地方!” 火浴南的惊叫声,引起了正和邺赫柏打斗的叶阳墨奇的注意,这一看,不得了! 居然是吸血鬼,在祖谱里记载的不应该,也不会出现的族类! 天血,这对于吸血鬼来说,可是最大的诱惑,更甚至会让血族失去理智! “砰——” “叶阳墨奇,你与其分心去管那些管不了的事,不如多用些心在本皇身上吧。” 在叶阳墨奇对着风威伦说话的时候,邺赫柏攻其不备,将他给打飞了出去,并且在他的左臂膀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剑痕,一时间血液的味道在墓室里变得更加浓郁了。 “火浴南,快带风威伦出去!” 叶阳墨奇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只想尽快让风威伦离开墓室,否则他将成为下一个齐文风,下一个牺牲品! 和他们进行一声恶战,而邺赫柏只要在一边看着他们打斗,就是胜利了! 这就是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先是羽菲,再来是齐文风,之后是苍轩炎烨和风威伦! 这邺赫柏的每一步,都设计好了对付一个人,这么周密的计划,看得叶阳墨奇心惊肉跳,生怕下一步再出现什么纰漏来! “好,我马上带风统领出去!” 火浴南虽然不知道风威伦为什么会有血族的特征,可是叶阳墨奇说的话没有错,他必需快点带风威伦离开这里,要不然,事情就不好办了! “南雀皇,王爷和王妃就拜托你了!” 风威伦虽然很不想在这个诡异的时刻离开,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内心对血液的渴望,自己血管的骚动,这一切风威伦都有了深刻的感受,他必需快点离开这里! 于是在说对着叶阳墨奇深深一点头后,风威伦就迅速地离开了墓室,而火浴南则是不放心地带着东楚国的几个侍卫跟了出去。 而在这一过程中,邺赫柏和北虎国的侍卫却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阻拦他们。 如果说叶阳墨奇和风威伦他们还有之前的冷静的话,或许会想一想为什么邺赫柏没有阻止风威伦和火浴南。 只可惜在这么多的计谋下,他们早就失了判断,以致于到了最后,才发现,他们究竟是中了邺赫柏多深的计! “听令,守好结界,不得让北虎国的人踏入一步!” 在火浴南和风威伦出去以后,叶阳墨奇先一步挡在了邺赫柏和苍轩炎烨他们的中间,同一时间,在他的命令下,无论是东楚国还是南雀国的侍卫,也全部站在了结界的外面。 “上!” 这一声毫不犹豫,且带着不怀好意的声音,是邺赫柏发出的,这让叶阳墨奇觉得怪异,可是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为什么邺赫柏要这样做。 “锵锵——锵锵——”的声音在结界外面响起,然后有一个人倒下了,两个人,三个人……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地上流的血就越来越多,这让无意间看到邺赫柏笑意的叶阳墨奇一惊,整个人僵住动不了了。 为什么,邺赫柏之前不发动大规模的攻击,而是要在苍轩炎烨进了结界,流了血液,风威伦出去的现在? “啊——” “啊——” 一声声的惨叫声在叶阳墨奇的耳朵边响起,然后他发现,那些只要是受了伤,流着血的,无论是倒下,还是没有倒下的人们,全部被黑洞上方伸出来的黑色触手给抓到了结界内! 血液补充!没有足够的血液,被封印在南雀国的暗龙是没办法行动,没有办法摆脱圣女的封印的! 这才是邺赫柏真正的目的! 羽菲的血是封印而用,苍轩炎烨的血则是让暗龙变得更为强大,至于现在普通人类的血液,则是相当于它的补给。 那么风威伦呢,他的作用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发生,叶阳墨奇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他不相信邺赫柏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发生的每一幕,都是有计划,一步步实施的!那么风威伦的出去,不会没有道理! 血族,血族,血族—— 以血致血?! 突然间,叶阳墨奇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了祖谱上面所提到的这个用着朱砂所写的四个字! 在上面,没有任何的解释,显得那么的突兀,可是现在,叶阳墨奇似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血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抑制暗龙! 邺赫柏早就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阻止风威伦出去的原因! “邺赫柏,你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现在,叶阳墨奇才顿时惊醒,邺赫柏的计谋到底深到了什么程度,而这样的计划,绝对不可能是邺赫柏想出来的! 邺赫一族,他们当初被圣女给赶出了天空之城,并没有带走族里任何的东西,那些记载也不可能被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所以邺赫一族知道的肯定很有限,一定不如叶阳一族的多。 可是现在,邺赫柏居然用着就连叶阳墨奇也没有理解的秘法,一步一步地牵引着羽菲解除暗龙的封印! 这如果没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根本是不可能的! “国师,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千年前的郝尚翼?邺赫柏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关于千年前的事情,叶阳墨奇通过羽菲,通过东楚国的告知,也知道了不少,自然不会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的名字——郝尚翼。 “哦——想不到啊,国师的事情,居然被你给猜到了,看来你们叶阳一族知道的事情果然很多啊。” 被知道自己底牌的邺赫柏,一点也不见慌乱,反正最终的胜利会在自己这边。 千年前,圣女就没有赢过郝尚翼,这千年后,自然就更加没有胜算,赢不了了。 “邺赫柏,你终究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的,郝尚翼从来都不是真心帮助于你们邺赫一族!他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你们一族却这样与虎谋皮!” 讲到最后,叶阳墨奇已是满眼的愤恨,只可惜却无力改变什么。 “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叶阳墨奇你又何必如此激动。” 相对于叶阳墨奇的激动,邺赫柏就显得无动于衷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牺牲那些人的性命又如何,这个世界只需一个统治者就够了,其它只要是阻拦他邺赫柏的,全部都要死! “邺赫柏,你迟早会为你的贪得无厌付出代价的。” 一咬牙,叶阳墨奇是真恨不得上去和邺赫柏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刚才受了伤的手臂,居然传来阵阵痛感,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流失…… “与其说我,不如想想你自己吧,叶阳墨奇,你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了吧,是不是感觉没有力气了,那就是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了。” 哈哈一笑,邺赫柏收起了手中的长剑,看着叶阳墨奇那副体力不支,却强自撑起的样子,好不得意。 这么多年,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他会成为第一个统一天龙大陆的君王,他将获得长生不老,永远统治着这片大陆! 他们祖上没有实现的愿望,都将在他邺赫柏的统治下,一一实现! “邺赫柏,你高兴得似乎太早了些!” 正当邺赫柏在那里洋洋得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的时候,在结界里本应该没有任何反应,不受外界打扰的羽菲,却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邺赫柏所在的位置边说边射去锐利的风刃。 “咚——咚——” 邺赫柏虽然正得意着,可是也没有松懈下来,羽菲的这个突袭,被邺赫柏给一一挡了下来。 “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在听到羽菲的说话声音后,叶阳墨奇终于撑不住了,右手拿着剑,左脚向地上跪了下去。 “苏羽菲,你能从结界当中醒过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似乎早了点,是因为觉醒的力量吗?” 邺赫柏拿着刚才挡下羽菲琴音攻击的长剑,眯着眼看向站得笔挺的羽菲和苍轩炎烨,嘴里带着一点点疑问。 520 做自己应做的事 “苏羽菲,你能从结界当中醒过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似乎早了点,是因为觉醒的力量吗?” “邺赫柏,我倒是小瞧了你背后的那个国师啊,这每一步都算得这么精准,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中了圈套,却不自知。『,” 没有回答邺赫柏,羽菲在苍轩炎烨的保护下,从结界当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叶阳墨奇的身边。 “或许,就算我们知道中计了,也没有办法摆脱,只得一步步按照你们的计划走吧。” 邺赫柏皱着眉头,不知道羽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那么看着她将手放在叶阳墨奇的肩头,然后那个中了国师特制药物的男人,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站了起来。 被羽菲那么一说,邺赫柏是真的不明白了,于是很是虚心地向她询问道:“苏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反正你也不需要知道。” 羽菲对着邺赫柏这个时候已经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了,在借用了刚才他说的话后,继而转向叶阳墨奇,语重心长地道。 “叶阳墨奇,以后这天龙大陆就拜托你了。” “羽菲,你什么意思?” 这话别说叶阳墨奇惊呆了,就连跟在她身边的苍轩炎烨都直皱眉,而邺赫柏更是心理不安了起来。 “在经过了千年以后,郝尚翼就算步步谋划好,可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羽菲看了邺赫柏一眼,然后将视线调转至结界上方的黑洞,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解释给在场的三个男人听。 “他算得很好,按照郝尚翼的计策,我是应该力量不足而被束缚在结界里,最后在他的控制将暗龙的封印给解开。” “可是,因为烨,因为种种因素,我清醒了,而更为令郝尚翼失策的是,我只要封印了这一个暗龙,那么青国和西武国的结界也将同时被开启。” 邺赫柏被羽菲所说的那些结论给震慑住了,而叶阳墨奇反应的更快,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否则羽菲不会说出那样郑重却又无奈的话来。 “那么,羽菲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叶阳墨奇,这不是什么代价,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就如你们叶阳一族一样。” 转过头,羽菲淡然地对上叶阳墨奇忧心不已的眼,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却听得他胆战心惊。 “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羽菲虽然说得简单,可是叶阳墨奇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否则苍轩炎烨刚才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有一瞬间的僵硬。 “有因必有果。” 事实上,也是直到羽菲被苍轩炎烨给拉回现实,她才猛然发现,原来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自己和烨才回到天龙大陆,还没有见到云亦尘、苍轩炎文等其它人,却又要离开了,而这次的离开…… “王爷、王妃!” “你们,” 正当邺赫柏想要进一步发言时,不知为何风威伦和火浴南又突然出现在了墓室的门口,而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除了之前跟出去的侍卫外,还有两只动物——竹青和林鹰! “回来的正是时候,把邺赫柏给拿下,剩下的事情就拜托叶阳墨奇你了。” 在看到竹青和林鹰时,羽菲的眼睛一亮,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看到它们两个这么大的助力。 而今天,竹青和林鹰一反常态,在听到羽菲的话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喳喳呼呼,而是直接就朝着邺赫柏他们那边的人攻击而去,显然这次的情况相当特殊。 风威伦和火浴南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见到清醒过来的羽菲时,顿时精神大振,立即就听了她的命令,和林鹰、竹青它们一起对着邺赫柏就是一阵激烈的攻击。 而在此之后,羽菲则是拉着苍轩炎烨的手,就往结界里面走去,为此心思百转千回的叶阳墨奇做了一个在当时令自己颇为懊恼,事后却庆幸的事情,拉住了羽菲的手,轻声问道。 “羽菲,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没有其它办法吗,非得如此吗?” “烨,你先进去布下结界,我稍后就来。” 羽菲看向叶阳墨奇拉着自己的手,没有挣脱开,而苍轩炎烨也破天荒的没有发怒,只是金眸在他们两个人接触的手上游移了一下,然后就轻应了一声,向着封印的结界走去,把剩下的空间和时间都留给羽菲和叶阳墨奇。 “叶阳墨奇,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的。” 羽菲抽出手,对着表情复杂的叶阳墨奇如是说着,然后在他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突然靠近了他,将唇瓣凑近叶阳墨奇的耳朵边,低喃着说了几句话。 接着只感觉到叶阳墨奇浑身僵硬,双眼大睁,瞳孔倏地收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谢谢你,叶阳墨奇。” 之后的事情,叶阳墨奇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在结界内的那两个人又是如何消失的。 叶阳墨奇只发现自己的眼前白光一闪,再然后墓室内一阵飓风,令他颓然坐在冰冷阴寒的石头上,再眼睁时,眼前已是空无一人…… 那个自己心中永远的遗憾,那个自己慕恋一生的清丽女子,这一次,是真的要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回来了…… “啊——” 随后,是邺赫柏痛苦的嚎叫声让跌坐在地上,失了心神的叶阳墨奇回过了神。 回过头,缓缓站起来,叶阳墨奇发现原本意气风发,一直洋洋得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邺赫柏,此时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上正不断冒出黑色的烟,而伴随的还有阵阵夹杂着腥味的恶臭。 “离他远点,别被他身上的障气沾染到,风威伦你守着这里,火浴南你跟我回皇城!” 在处理完邺赫柏身边目瞪口呆的侍卫后,叶阳墨奇对着风威伦吩咐着,然后再看一眼那个空空如也的封印之地,之后带着火浴南头也不回地往南雀皇城而去。 事情从哪里开始的,也必将从哪里结束。 当年,自己就是在这个陵墓,在那个地方发现了那样一个令自己神魂颠倒的女子。 今日,也是同样的地方,将那个女子给带走,空无一物。除了邺赫柏的嚎叫声外,和以往没有其它的差别。 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了,是吗? 这世间,因果终究有定数—— 火浴南跟着叶阳墨奇去了南雀皇城,然后带着叶阳墨奇的精英侍卫,利用着火浴山庄的消息网,将邺赫柏已亡、不死军队的弱点这些消息全部散发了出去。 同一时间,林鹰和竹青从皇室的陵墓出了来,林鹰展翅高飞,带着形如蛟龙一样的林鹰从空中而走。 而它们所到之处,北虎国的不死军队皆倒下,其中更是招来了花蟒、巨鹰、大虎等各种林中兽类帮助南雀国和东楚国,让南雀国和东楚国省了不少的麻烦,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在那阵子,但凡是看到林鹰和竹青的天龙大陆百姓,都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龙”,且在“龙”的上空,还有着一个女子的形象若隐若现。 后来据有识之人说,那就是“天龙之子”的样貌,是东楚国的王妃!而这“龙”和雄鹰,皆是天龙之子的宠物,它们是来帮助天龙大陆逃过一劫的。 只是自此一役,在天龙大陆的数百年,百姓们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只体积大到诡异的雄鹰,和形似真龙的“龙”。 自然,这两个被后人誉为圣兽的家伙都没有出现了,那么它们两个的主人——天龙之子,自然也没有再出现过。 而对于天龙之子的传说,各种版本在江湖和朝堂上都有,说是烨王妃和烨王爷为了拯救天龙大陆的百姓,和北虎国的邺赫柏已经同归于尽了。 也有的版本是说,他们两个厌倦了江湖和朝堂上的各种纷争,在解救了天龙大陆的百姓后,苍轩炎烨和天龙之子就归隐山林去了。 但是,只要天龙大陆再出现什么危机,他们就一定会再出江湖,再现身于朝堂之上。 只因东楚国毕竟是苍轩炎烨的根本,而天龙之子作为东楚国的王妃,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这样的推测,在百年多来,也没有得到过证实,只因为在这百年的时间里,天龙大陆在南雀皇和东楚皇的合力治理下,昌盛繁华,再无任何的风风雨雨,自然也就轮不到天龙之子的现身了。 转回正题,在叶阳墨奇争分夺秒的下了各种命令后,风威伦见邺赫柏已经化成灰烬,便从皇陵中急急走了出来,骑上马奔向了南雀皇宫。 自那阵白光以后,风威伦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据上次蒋如潮和炎二所说,王爷和王妃之所以消失了一年,也是因为一阵亮光,难道这次也和上次一样吗? “风统领你来了,这是本皇的手书,还请您速速带回给你们皇上,看过之后他便知道要如何做了!” 叶阳墨奇自从皇陵回来后,忙得都没有喝水的时间,在将书信交到风威伦手上后,就又低头开始看着天龙大陆上的地形图,想着还要下哪些命令。 “南雀皇,我们王爷和王妃呢?” 只是风威伦的一句话,让叶阳墨奇整个人都顿住了,随后风威伦见到了这个气场强大得不输于他们皇上的帝王,脸上闪过一抹痛惜,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他们,他们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了。” 而我,也正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羽菲,既然答应了你,我定不会失信于你。虽然曾经的我,是那般的令你失望…… 《天龙之子》 ——全本完—— 在520章完结这本历时写了一年多的小说,再加上这章节的标题《做自己应做的事》,我怎么有种想笑的冲动,反倒一点也没有终结时的伤感呢? 不管怎么说,都感谢有陪我走到最后的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人)。 因为我自己就要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就如这章的题目一样,所以以后写小说或许就没有办法这么勤快了。 但是还是对自己定下了一个小小的目标,最起码一年写一本,无论是长篇还是短篇(不过应该会偏向短篇)。 应该也是会继续用着“慕琪叶”这个作者名,但是网站就不一定了,然后每年每年的写,直到十几二十年以后,再回首,那是多么的成就感啊~~~ 现在呢,暂时写了篇《大公子的药娃娃》(不在这个网站),更新不是那么稳定。这样算来的话,2015年我就写了《倾天凤女》这一本,那么2016的话,就全力写《大公子的药娃娃》关于幽兰和祁连俊修的故事好了,希望有人会跟读?? 接下来,就是叶阳墨奇、火浴南等人的番外篇了,希望大家会喜欢,再次感谢有看到最后的读者们,曾经你们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001 叶阳的绝世家主 我总是一次次以着各种借口拒绝于你,但是这次,不会了。∽↗,马上我就要去找你了,荆勤,你高兴吗? ——叶阳菁连篇—— “家主,皇上来了,您要见吗?” 叶阳府邸的内院里,在幕帘后面的身影当听到叶阳墨奇已经回来时,蓦然地顿住了。 自墨奇登上皇位以来,无论自己怎么说,无论是什么事,叫他回来一趟,他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不回叶阳府,不见自己。 而这次,在苏羽菲封印了暗龙以后,墨奇居然愿意见自己了?终究还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让皇上进来。” 放下手里的药碗,叶阳菁连坐正身子,让侍女传唤叶阳墨奇进来。接着没一会,外边的幕帘被挑起,叶阳墨奇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叶阳菁连的视线里。 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姐姐的孩子,都已经长得如此大了,而他们叶阳一族的蛊咒,也终于解了。 所以,她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可以去陪那个人了,是吧? “娘。” 叶阳墨奇神色冷淡地对着幕帘后的叶阳菁连叫道,在知道了真相,在知道了他所以为的姑母是自己的生生娘亲后,这是叶阳墨奇第二次叫唤她,第一次是在上任南雀皇临终时,第二次就是这次。 “墨奇,既然你回来了,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挥退了厢房里的下人,叶阳菁连秀过幕帘,好像是看着叶阳墨奇,可是又好像是透过他,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在叶阳墨奇皱眉下,悠悠而道。 “叶阳家,曾经出生过一对双生姐妹,而在那一代中,除了那个双生姐姐之外,没有人能够胜任家主这个位置。” “于是那一代中,那个双生姐姐女扮男装,成为了最为杰出的家主,成为了皇上最为信任的臣子。” 叶阳墨奇静静地听着,可是越往下听,他愈觉得事情不简单,而且似乎和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姑母”有关。 叶阳一族一直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他们的任务除了要解除家族的蛊咒,还需要抵抗以邺赫一族为首的北虎国。 一个女子,以一己之力,让叶阳一族在南雀皇的朝堂上屹立不倒,这是何等的魄力和手段。 但是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从小被族中之人,要求以男子之姿、强悍姿态生活在男子堆中的女人。 看着胞妹的装扮,胞姐就算再不向往女子的生活,也会妄想一二。于是在胞妹的帮助下,胞姐换了女装,出现在了那个不该出现的地方…… 一片柳林中,在摇曳的柳条中,她只是想肆意地感受一下女子的青春张扬,可是从小以男子教养的她,就算着了女装又如何,她仍是改不了自己的英气。 于是在那片柳林中,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却不知在那片四溢的剑光中,远处站了一个英姿飒爽的黄衣少年,在那片流光中,他似乎看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彩蝶,看见了在夏夜里飞蹿的流萤,是那般地令他着迷。 以致于黄衣少年冒然闯入,惊扰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子,让她惊慌而逃。 当时的黄衣少年是懊恼的,他怪自己的莽撞,不应该惊扰了佳人。可是他并没有懊恼太久,只因他发现了朝中一个与那神秘女子容貌相似的官员。 于是乎在黄衣少年的打探下,他以着皇子的身份见到了那个女子,并情愫暗生,最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只是女子没有告诉皇子她的真实身份,而是让胞妹顶替着,而在生下孩子后,胞姐也一起死去。 这是叶阳一族的蛊咒,或许这也是她不愿意将真相告诉于那位皇子的原因。 “姑,姑母?” 听着听着,叶阳墨奇神色有了很大的触动,他改变了对叶阳菁连的称呼,似乎明白了他姑母对他说这个故事的真正原因! “对,墨奇,我只是你的姑母,英连姐姐才是你的生母,她才是皇上爱上的人,这二十几年来,姑母一直都是你娘亲的替身。” 一个为了维持叶阳一族不衰败的替身,呆在叶阳府这个空旷得令人害怕,冷清得令人寂寞的大宅子里,守着这个秘密,每日每夜遥想着那个人…… “姑母!这,这?” 饶是叶阳墨奇如此镇定的人,在听完了叶阳菁连的话后,都震惊得无法言语,脑海里顿时一片混乱。 这比自己知道是南雀皇的儿子更令叶阳墨奇惊讶,没想到,那个叶阳一族最出色的家主,那个自己没有见过的叶阳英连家主,居然会是自己的生生母亲!而先皇爱上的居然是自己的娘亲! “墨奇,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身上的担子也可以卸下了,如果真的不喜欢文素素,不喜欢那个皇位,不想娶亲生子,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吧。”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发生在胞姐身上的悲剧,叶阳菁连不想再看它发生在叶阳墨奇的身上。 虽然事到如今,已经晚了,那个墨奇想要厮守一生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姑母,您,要去哪里?” 知道真相后,叶阳墨奇震惊无比,可是叶阳菁连接下来的话,又更加地令他震撼了。 “他一个人在那里肯定很孤单,就让我带上文风,一起去陪陪他吧。” 事情都已经说开了,叶阳菁连也不再有所隐瞒,将自己接下去的打算给直接说了出来,她相信叶阳墨奇一定不会拦着自己,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去完成自己剩下的心愿。 “姑母,您和师父是,” 关于叶阳菁连,关于荆勤,关于雀成宇,叶阳墨奇隐约地知道一些事情,可是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雀成宇爱上的是自己的娘亲,那个男扮女装的叶阳英连;而荆勤当初来南雀国时,爱上的则是叶阳菁连,也就是叶阳墨奇的姑母。 “墨奇,姑母累了,你去忙吧。” 今天是叶阳菁连讲得最多话的一次,对于病入膏肓的她而言,确实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而叶阳墨奇在知道了真相的此时,也不知要对叶阳菁连说些什么。于是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好好消化着刚才听到的真相。 姑母和娘亲,她们是双生姐妹,为了叶阳一族,隐忍、欺骗了爱自己,同时自己爱着一生的男人——雀成宇、荆勤。 但是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或许不知道真相才是幸福的。 最起码雀成宇是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满足离开的人世,只是在地下和那个深爱的女人相遇时,雀成宇又会作何感想呢?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不回宫吗?” 自齐文风死后,齐贺雷就寸步不离地守在了叶阳墨奇的身边,这会见叶阳墨奇从叶阳府邸出来后,神色不对不说,还向着往皇宫相反的方向而去。 “让其他人回宫,贺雷就你跟着朕便好。” 挥退其他侍卫,叶阳墨奇一身便装,只让齐贺雷跟着,然后骑上马,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娘亲、叶阳英莲、娘亲、叶阳英莲,那个叶阳一族这百年来最为厉害,最为早逝的家主,居然是自己的生母! 叶阳墨奇漫无目的策马奔腾,然后入了一片葱郁的柳林,又是柳林! 世间的一切,怎般如此凑巧,而这些的发生,真的只是凑巧吗?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坐在一株柳树下,叶阳墨奇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才刚刚清剿完了北虎一族,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姑母居然又告诉自己一个如此震撼的消息,这让他要如何是好! 而刚才姑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不喜欢文素素,不喜欢那个皇位,不想娶亲生子,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吧’,姑母这是告诉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做,她都会支持自己,不会让叶阳一族的人反抗自己,是吗? “皇上,您还是先回宫吧。虽然北虎国的余孽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些在外面,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齐贺雷一直跟在叶阳墨奇的身边,在发现他居然在柳树下一坐就是数个时辰,且天色越来越暗后,他终于不放心地再次提醒着好像还在沉思的叶阳墨奇道。 “贺雷,如果我不再是南雀国的皇上,你有何打算?” 在听到了齐贺雷的声音后,叶阳墨奇突然站起来,对着他所在的方向,问了句差点没让他给跪在地上的话。 齐贺雷在傻愣了一会后,终于把自己的舌头给捋直了,然后激动地往前跨了几步,着急地对着叶阳墨奇问道:“皇,皇上,您在说什么啊?您可是南雀国的皇上呀!” “天龙大陆一直这么不安稳、动荡,那都是因为五国分裂的原因,现如今青国、西武国、北虎国已灭,只剩下我们南雀国和东楚国,如果两国统一,这天龙大陆就不会再动荡不安了。” 原本叶阳墨奇也没有具体的想法,只是越这么说,就越觉得可行,他的双眼就好像泛着什么光一样,然后在齐贺雷目瞪口呆下,他立即翻身上马对着齐贺雷道。 “贺雷,回宫!” 002 目的不纯的接近 这世上,究竟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的孽; 如果相识,只为心伤,那么,因何而遇? “如果当初,不为权势,没有利用,羽菲,你与我,是否有未来?” ——叶阳墨奇篇—— “叶阳墨奇,你又不能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私塾放学后,夫子收拾好东西,让学习的官家孩子们都可以回去了,而昨天那些约好想和叶阳墨奇一起玩的孩子们,在听到叶阳墨奇否定的答案后,其中一个孩子很是生气地对着小小的、默默收拾着东西的他叫道。︽頂點小說, “叶阳墨奇,你老是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理你了,你以为学习好,夫子喜欢你就行啦,哼!” “就是,就是。” 官家的孩子就是如此的天真和愚昧,在接连邀请了叶阳墨奇,被他给拒绝后,他们就以为他是找借口,于是三言两语就合力要对他进行排斥了。 而小小的叶阳墨奇,虽然心里很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可是家族的人已经在门外边来接他了,于是叶阳墨奇只得乖乖跟了上去。 “墨奇,今天在夫子那里学了什么?” 今天是叶阳墨奇去夫子那里学习的第三天,在回到叶阳府邸以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叶阳菁连,他的姑母,也就是现在的家主禀告在学堂里发生的事情。 于是在像前两天一样将事情给交待清楚以后,叶阳菁连在让他出去时,他停顿了一下,这引起了叶阳菁连的注意。 “墨奇,怎么了?” “姑母,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们一起去玩呢?” 小小的叶阳墨奇仰着头,不解地问着叶阳菁连,这个对他疼爱有嘉的姑母。 叶阳菁连看着这个一出生就背负了重大职责,外貌有着胞姐影子的孩子,怜惜在她的眼底一闪而逝。 他们叶阳一族的家主,需要的是强大而没有弱点的人,这个必需从小教导,就如同当年胞姐所受的苦一样。 “墨奇,记住,你身上背负的是我们叶阳一族百来条人的性命,更甚至是以后子子孙孙的未来,所以,你不能懈怠。” “是,墨奇记住了。” 当时年幼的叶阳墨奇,其实并不懂叶阳菁连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听话的他,却牢牢记了下来。自己不能懈怠,不能懈怠,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往后的某一日,叶阳墨奇才发现,这样的背负,究竟给自己带来的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在叶阳墨奇接下叶阳一族家主之位的那日,他的姑母给他带来了一个贴身侍卫——齐文风,同时也是他的师兄。 也是在那以后,叶阳墨奇才隐约地知道了原来那个在暗地里教自己功夫的师父,居然会是五国上鼎鼎大名的——荆勤,那个和自己姑母牵扯不清的男人。 同时也是这个男人,在他的牵引下,让叶阳墨奇离自己动心的女子越来越远,远到永远无法再触及的地步。 “墨奇,三日后,‘它’就要来了,你做好准备!” 在天龙二九九年的某一天晚上,叶阳菁连将叶阳墨奇叫到后院,在纱帘后对着叶阳墨奇道。 而听闻这个消息的叶阳墨奇,整个人是激动的,虽然脸上的表情被训练得已经看不出它的真实情绪波动。 但是从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光芒可知,对于这件事,叶阳墨奇是期待的! 他们叶阳一族,等待了千百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于是在三日后,叶阳墨奇早就准备好,派着大队人马,守在了南雀陵墓的外围,直到那阵褐色的光芒出现,直到感受到陵墓那里传来的异样气息。 “走!” 当叶阳墨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陵墓,看到那个孤伶伶躺在墓室中央的穿着怪异的女子时,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异常小心,生怕惊醒了那个不知是沉睡还是晕厥过去的女子。 当叶阳墨奇事后回想时,他才发现,自己当时是怀着一种敬畏、期盼的心理。 只是这样的感情,不知在何时发生了变化,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当羽菲彻底消失在天龙大陆以后,叶阳墨奇每每想起自己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和交谈,都会不禁扬唇,为她的那股异于常人的表现。 当听到羽菲那充满苦涩且讽刺意味的笑声时,叶阳墨奇在不得已之下,才出声打破那一室的苍凉笑意。 同时在那个时候,叶阳墨奇发现这个能改变他们叶阳一族的女子,她的眼神,过于犀利。 当时的他好奇,在那样一张柔弱的脸庞下,怎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聪慧暗含坚毅,柔和里却泛着果断,矛盾至极。 当女子渐渐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后,叶阳墨奇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晕倒在自己的怀里,将她给安置在床榻上,叶阳墨奇立于床沿。 这个女子,真的很奇特! 她之前的眼神,比清水透彻,可伴随出口的话,却混沌不明,让人琢磨不透到底哪个是真。且她所说之话,究竟又是何意? 这让感情淡薄的叶阳墨奇当时感觉到了一种悲戚,可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而已。 当时的叶阳墨奇以为,只要这个女子呆在自己的身边,呆在南雀国,他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日后却证明,有些事,并不是都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而行的,譬如感情。 “公子,炎王阁里的人并没有放弃,应该私下还会有动作,您看?” 当叶阳墨奇从羽菲休息的厢房出来后,齐文风就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禀报着昨晚和苍轩炎烨他们交手以后的情况。 “我们南雀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按计划行事,只要屋内的女子在,他们就一定会中计!” “是,属下明白。”齐文风听令,下去布置。 而叶阳墨奇用羽菲作饵的主意确实很好,苍轩炎烨和云亦尘果然中计来了,并且差点,叶阳墨奇就能活捉那个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炎王”。 只可惜,棋差一招。 叶阳墨奇没有想到,那个狂傲的男人居然会带着羽菲一同跳落悬崖,难道他就不顾天龙之子的死活了吗? 幸而,最后苍轩炎烨没有狠得下心,终究还是将羽菲给抛向了崖边。 果然,自己一开始对苏羽菲下毒是正确的,否则这人要是给带走了,那么他的计划都将受到阻碍。 可是当日后叶阳墨奇再回顾往昔的时候,他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多么的希望,当日自己没有给羽菲下药,又或者苍轩炎烨能够狠得下心,不顾羽菲的中毒情况,将她给带走。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或许所有的结果都会不一样,自己不会情根深中,自己不会一错再错,自己不会和那个人渐行渐远。 只可惜啊,就如当日大婚前羽菲所说的那样,世间并无“如果”。 羽菲回到叶阳府邸以后,叶阳墨奇派了自己的心腹——云音去服侍她,同时也暗中监视她。 之后没有多久,羽菲就想搬出叶阳府,且去了红楼,在那里开了一家名为“倚舞楼”的楼馆。 对此叶阳墨奇是不赞同的,他如何不知羽菲在想什么。那里可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同时也是获取消息最便捷的地方。 但是羽菲想要做的,叶阳墨奇没有办法明着面阻拦,他还要博取羽菲的好感和信任,让她为他们叶阳族解除蛊咒。 只是羽菲的倚舞楼居然和雅王妃扯上了关系,且深得对方喜爱这件事情,颇为让叶阳墨奇惊讶。 雅王妃可以说是足不出户多年了,就只因为一琴音,居然就能将她给引到倚舞楼,这其中真是让叶阳墨奇费解。 不过这并不妨碍叶阳墨奇的计划,于是他默许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默许,最后居然会让羽菲遇难,在去寺庙的路上遇险!最后甚至失去了踪迹! 躲过了炎王阁,却没有避过这计谋好的“劫杀”! 这让叶阳墨奇很是震怒,但是相比之下,找到羽菲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经过接连几日努力不懈的寻找,最后叶阳墨奇是找到了羽菲,可是出乎意料的,居然带回了一只灵性十足,却也是占有欲十足的白虎,这让叶阳墨奇亲近羽菲的计划又多了一个阻碍。 不过幸好赫王妃因为嫉妒的原因,从中作梗,让叶阳墨奇又有了接近羽菲的机会,并在宴会上将自己的师父牵扯了出来,让叶阳墨奇感觉上和羽菲又亲近了一点,但那只是“感觉”。 在马车内,羽菲将叶阳族在南雀国的处境给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叶阳墨奇分外心惊。 他没有想到羽菲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将朝堂上的局势看得如此透彻,且还好意地提醒了自己。 这么说来,自己是不是又亲近了她一步? 如此想着,叶阳墨奇当下心生一计,将自己叶阳一族的辛秘史讲述给了羽菲听,最后还让她同意去了南雀皇陵一趟,虽然结果并不怎么美好。 但是当羽菲在朝堂上,用着那么隐晦地话,对着自己“表白”时,叶阳墨奇蓦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加快了好几拍,那时候洋溢着的心情,根本不是他能用言语形容的。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叶阳墨奇才迟钝的发现,原来这种情绪叫做“喜欢”…… 003 耀眼如厮的女子 【你知道吗,我最恨别人骗我。←頂點小說,】 当羽菲对着叶阳墨奇说着这么一句话时,他居然觉得遍体生寒,不只因为自己对她用毒,因为齐文风对白虎下手的事情。 骗吗? 从最初,他叶阳墨奇对她苏羽菲,就不是真心,他的最终目的只是要她解开他们叶阳一族的蛊咒,所有的事情,都是为着这个目的而去。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就不纯正,之后更是变成了合作的各取所需。 只是当时为了叶阳一族的叶阳墨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于是隔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就越来越多,鸿沟也越来越大,到了终究无法跨过的地步。 在和羽菲去浮云堡后,从黑丝草事件,在到羽菲成功攻克了浮云堡,赢得了那些将士们的真心,这都让叶阳墨奇看到了羽菲的另一面,同时也深深为之倾倒。 在星空下那那翻交谈,【青山、蓝天、白云、一屋、一知音,足已】,叶阳墨奇说得是出自心底深处的愿望,可却是那般的遥远,遥远得成了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 或许是那晚的星空特别的宁静,让人有了做梦的渴望,于是叶阳墨奇居然异想天开地想要对羽菲倾诉心意,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在那个时候,叶阳墨奇冲动地就想将自己所背负的责任,和利用羽菲的事情一股子地倾诉给她听。 只是,羽菲的阻止,就如当头喝棒,成功浇灭了叶阳墨奇的美梦。他和羽菲,是如此的相似,就如两只刺猬,即使想要相互取暖,也无法再靠得更近。 只因靠得越近,他们两个人就会伤得越深。而这一切,也在以后的日子里得到了印证。 当羽菲掉落悬崖,当叶阳墨奇在山洞内找到衣衫不整的她时,那种疼得无以复加的痛,叶阳墨奇一生都不会忘记。 所以叶阳墨奇才会无视羽菲厌恶别人欺骗她的底线,命令所有的部下都守口如瓶,更甚至是将占了羽菲便宜的恶名给揽上了身。 叶阳墨奇原以为,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羽菲再如何的不愿意,都会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能够正大光明地娶她为妻,虽然不能是正室。 可是羽菲的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彻底打破了叶阳墨奇所有的希望。 在听完她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叶阳墨奇是椎心之痛,他如今的身份,是怎么也无法许诺羽菲这个诺言的。 再闻她希望自己幸福的愿望时,叶阳墨奇却觉得备加的讽刺。是啊,现在的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幸福,而对羽菲利用至此的自己,怎么还敢有如此奢望——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竟陷得如此深,深到已无可自拔,要至万劫不复之境。 【墨奇,不要为做过的决定后悔。】 【墨奇,你和她,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放下吧,这也算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当齐文风劝说着自己时,叶阳墨奇在心中悲戚的同时,更多的深深的无奈。 “情”这一字,究竟要如何才能有解? 回到都城,叶阳墨奇不能如之前那般再与羽菲日日相见,直到去面圣前,当他再见到羽菲时,心中各种情绪翻腾不已。 回想着当日自己听到羽菲的告白时,自己内心的奇异感受,与那不规则的心律,叶阳墨奇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他竟是如此迟钝。 被世人夸赞聪明无双,被家族奉为神明的自己,是否在那时就动了心,生了情,又或者是在更早之前呢? 叶阳墨奇,你扪心自问,对面前女子的异样感受,你是真的直到那时才发觉吗?在那之前,你是真的不知情吗? 当时坐在马车里的叶阳墨奇只觉满心疲惫,苦不堪言,事后回想,就算当时他懂了又如何。 已是迟了,已是错过,已是做了决定,他就不会再有其它的选择,而羽菲,也不会再给他任何的机会—— 自那晚在浮云山深谈以来,每个夜晚,叶阳墨奇都不能入眠,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羽菲的清丽容颜,那双眼底布满伤痛的黑瞳,总是搅得他心痛难耐,呼吸困难。 而无论是在黑夜还是白日,无论置身何处,叶阳墨奇在做何事,羽菲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总是那么不期然地蹿进他耳里,直入他心扉。 这样傲然,却显得理所当然的诺言,叶阳墨奇无论何时想起,心中皆是剧痛。 他怕,这个世上真的有人能为说出此言的羽菲做到,更怕,羽菲会毅然投入那个能给予他此诺言男子的怀中。 而再后来,当叶阳墨奇真的看到那抹心中的倩影,找到了能给她如此承诺的男子后,他心中的痛,已经被放大到感觉不到疼痛的地步,哀漠大于心死,莫过于此了。 而在那时,在叶阳墨奇苦思冥想到能与羽菲再次亲近的机会后,即使明知是假,是在人前做戏,是被羽菲所不认同。 而在以往看来就连自己也觉得卑劣的举动,叶阳墨奇心底却是怀着欣喜地期待着,期待着和羽菲的相处。 以前叶阳墨奇总想不明白师父的坚持,看不透姑母的执念,理解不了当今皇上的举动。 可放在那时,放在自己眼前时,叶阳墨奇却是幡然醒悟。 原来,世间有种情,真的令人看不透,碎了心,却仍是放不下—— 在皇宫里,贾晨露的针对,叶阳墨奇是想挺身而出帮忙的,只是在齐文风的阻拦,和理智的阻挠下,他忍住了。 叶阳墨奇知道,自己不能再给羽菲添乱。如果自己再插手,事情只怕会更难办,会让她在南雀国的处境更加地困难。 只是叶阳墨奇不知道,这件事,却为羽菲日后离开南雀国埋下了引子,以致于日后令他后悔不已。 如果他能早一步识破贾晨露和文素素的诡计,或许羽菲就不会如此失望,就不会发现自己的欺骗,就不会离开南雀国,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贾晨露的毁容,羽菲的中毒失明,这些都让叶阳墨奇始料未及,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救她! 可是就在叶阳墨奇想要插手时,叶阳菁连出面阻止了,将自己叫了过去,当时为了挽回姑母,叶阳墨奇违背心底的真实心意,说了一些是是而非的话。 【姑母,苏羽菲是我们找到天龙之子,找到解盅之法的惟一线索,难道我们筹划了这么久,就这样让它付诸东流了吗?】 每一句,每一句,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被那个在隔壁的自己放在心底,却欺骗至深的女子听到了…… 每每回想,叶阳墨奇都不会忘记当日在内院转角处的廊椅上,一袭墨衫的羽菲坐在那里仰望着星空,与当日在浮云县的辽阔草原上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当时叶阳墨奇脑子一片空气,全身僵硬,脑子里只浮现一句话,“她,知道了——” 【叶阳墨奇,你所做的事,和对我的恩情,两两相抵,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了。】 【叶阳墨奇,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 【叶阳墨奇,你既已做出了选择,便没有后悔的权利。】 随后,从那个浑身皆散发着寒霜的淡漠女子口中吐露出来的句句话,却都让叶阳墨奇遍体生寒。 这一次,他和她,是真的到尽头了。当那层欺骗的面纱被揭下以后,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猜忌,还能有什么呢? 欺骗总有被揭穿的一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当时的叶阳墨奇甚至还悲哀地庆幸着,羽菲既然知道了真相也好。这样的话,就算她听到自己要迎娶文素素,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了吧。 即使叶阳墨奇被伤得伤痕累累,他也不需要羽菲的怜悯,和对她的欺骗相比,用自己的一生作为换取她安好的代价,也不是那么地不能接受。 只是当时羽菲转身离开时,那种如同看着陌路人的眼神,却是让叶阳墨奇心底阵阵抽痛—— 他的这一生,只要解了叶阳一族的盅毒,就真的无憾了吗? 仰望着漆黑得没有星空的天空,叶阳墨奇苦涩得扬着唇,不知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就在叶阳墨奇极力帮助羽菲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苍轩炎烨已经来到了南雀国,并已经和羽菲有了协议,答应和他一起离开南雀国。 而在离开南雀国时,又会因为青雅的事情多生枝节,出了那么多的事,以致羽菲在南雀国的城门时,快血洗了大半个皇城。 只是那样耀眼的羽菲,那样肃穆的羽菲,却是让叶阳墨奇一点也移不开眼。 这样夺人眼球的女子,就是他所恋慕的女人,虽然终其一生,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站在一起。 当时注视着羽菲的叶阳墨奇就在想,这样耀眼的女子,在这天龙大陆上,真的有人能配得上她吗? 004 那人体贴的温柔 我叫云音,是一个孤儿,而这个名字,还是那个人给我取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幸运地被他给捡回去的孤儿,可是直到多年后的某一天,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儿,而且也不幸运。 为了那个人,我背叛了将自己当作亲人的小姐;为了那个人,我背弃了自己多年的信念;为了那个人,我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可即使如此,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一生,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不幸的,那么就只有遇上那个人,是我一生最为美好的时光。 直到死,我都没有告诉那个人,我对他的心意。不过,以那个人的聪慧,我知道他一定能猜得到,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这就是那个人,体贴的温柔…… ——云音篇—— 年幼的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在街上,我跟着那些大孩子们一起乞讨,而讨要到的东西,还要交给大叔。 每日如果讨要的东西不够,大叔不只不给我吃的,还会揍我们一顿。 大叔说,这样会让那些人更加地同情我们,讨要到东西的机率也就更大了。 而事实,好像和大叔所说的并不一样。 当我连着五日讨要不到食物,且只能缩在墙角,没有力气回到破庙的时候,脑子里就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大叔说的话,并不是全对的。 “小妹妹,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样轻柔的语气,那比女子还细长的柳眉,那狭长的凤眼,那完美无缺又晶莹剔透的纤指。 这对小乞儿来说,如同天人一样的存在,当时的我怎么会拒绝,又怎么拒绝得了。 于是,饿得都没有力气,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主动拉上了那个人的手,大声地点头回答,“我愿意。” “我叫云亦尘,你有名字吗?” “没有。” “没有名字吗?那就随我姓,叫云音,好吗?” “嗯。” 于是在这一天,“云音”就这么诞生了。 在最初,我和他并不是生活在炎王阁,也没有生活在东楚的皇宫。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地方,那个专门为烨殿下训练护卫,培养药师的地方。 我的身体不好,如果想要当暗卫,并不是一个好苗子,于是他亲自带着我,学习一些药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身体并不好,他的纤长如柴是一种病,一种没有任何药物能够医治的病! 在知道的那天,我哭了,可是他却只是笑着,笑得那么飘渺,还捏了我的鼻子,淡然地说。 “有什么好哭的,生死有命,只要在有生之年,活得问心无愧便好。” 同时也是在那天,我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找到救治他病的药和办法。 只是多年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天真,那是传说中的蛊咒,就连东楚国的烨殿下都没有办法解除,又更何况是他呢! 于是当邺赫柏出现,说有救治他的药时,我才会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违背了良心,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做他们北虎国的内应,给姑娘下毒…… 跟在他身边多年,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有一件需要我帮忙,不过如果我不想去的话,也可以拒绝。 可是对于我来说,只要能帮上他一点点,哪怕是多么微不足道的,我都愿意。 于是在依依不舍之下,我被送到了南雀国,如同东楚国那些被送去的细作一样。 不过结果却是有一点出乎意料,我没有成为皇宫或者任何一个皇子的侍女,阴差阳错之下,我进了叶阳府,成为了当时的家主——叶阳墨奇的贴身侍女。 对于这个结果,他很高兴,并让我不要再和他、和东楚国联系,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会再联系我。 就这样,我和他多年未再联系。我知道他是怕被叶阳墨奇发现,毕竟这个男人何其敏锐,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了。 等啊等,终于在叶阳墨奇带回了一个奇怪的短发女子后,他给我发来消息。 【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和叶阳墨奇走得过近。】 这样的命令,我觉得很奇怪,但是我是不会忤逆他的任何指令的。 于是在我认真执行的时候,我发现,保护那个叫苏羽菲女子的人,非常的多,基本上都不要她费心。 而关于叶阳墨奇,小姐是自动地疏远他,这就更加不用我从中作梗了。但是关于叶阳墨奇给小姐下毒这件事,我在事后将它汇报给了他。 在之后,在寺庙遇袭的那次事件中,我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她坠了悬。 事后我向他主动认错,并要求责罚,但是他并没有处罚我。 只是严厉地告诉我,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会不会暴露身份,都一定要以保护小姐为首要任务!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小姐的身份或许不一般,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叶阳墨奇、更甚至是烨殿下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于是我更加用心地保护小姐,其实也并不都因为是他的命令,是小姐的真诚让我觉得羞愧,同时也想好好保护她,不让人伤害表面看过去强大,实际内心温柔的小姐。 小姐和他很像,表面都装得冷淡,可是内心却很柔软,对于弱小的人和动物,都有足够的耐心。 这从小姐对待白虎,和对待小悦、欧梅就可以知道了。 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想象不到,自己日后会有一天,要在小姐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而我,最终选择了伤害小姐,连着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同伤害了…… 在浮云县的那次,当叶阳墨奇欺骗小姐说是他轻薄了她时,我真的很想将真相告诉小姐。可是他却让我不要说,说时机未到,于是我忍下了。 但是眼见小姐和叶阳墨奇之间的瞹昧,我真的害怕。小姐是解开他蛊咒的关键,怎么可以和叶阳墨奇一起呢! 幸好,叶阳菁连出面了,她设计让小姐在隔间,听到了关于叶阳墨奇欺骗、利用她的事情。 虽然当时我是同情小姐的,可是为了他,我是绝对不会替叶阳墨奇说一句话的。 更何况,欺骗小姐感情这件事,叶阳墨奇本来就是做错了,确实也不值得原谅。 当时还天真的我,以为感情是不能欺骗的,一旦掺有了“欺骗”的因素在里面,就不是纯粹的感情了。 可是以后,为了救他,为了从邺赫柏手中拿到所谓的“解药”,我同样欺骗了他。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了叶阳墨奇对小姐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那样的感情,即使是欺骗,也是深爱。而在欺骗以后,伤痕累累的却还是自己…… 跟着小姐回到东楚国以后,没过多久小姐就和烨王爷成婚,在成婚的那日,我看到了叶阳墨奇,才发现他的憔悴。 猛然想起成婚前晚,叶阳墨奇和王妃的那翻交谈。这世上没有“如果”,“错过,便是一生”…… 或许这就是那晚王爷守在外面,不让自己去打扰王妃和叶阳墨奇交谈的原因,让叶阳墨奇彻底的死心! 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王爷对王妃果然用心,也才发现,王爷真的很无情。 用着这样的方式,让王妃斩断和叶阳墨奇的一点一滴,让他们彻底没有牵连。 王爷和王妃为了寻找天龙之子觉醒的办法,在天龙大陆上四处奔走,而在那期间,邺赫柏来找自己了。 当晚发现邺赫柏时,我是想要尖叫让侍卫把他给抓走的!就是因为北虎国,才让王妃和他那么的辛苦,只要抓了邺赫柏,那么他们就离胜利不远了! “云音,你考虑清楚了,我手上可是有救云亦尘的解药,你真的要让人把我抓走吗?” 一句话,让我所有的动作都僵住,张着嘴,却不知道要叫什么。 邺赫柏有救他的解药?! “云音,其实你应该是我们邺赫一族的孩子,你知道当初云亦尘为什么会收养你吗?就是因为你身上的胎记,因为那是邺赫一族犹有的胎记。” “云音,你自己考虑清楚,要救云亦尘吗?要和我合作吗?要跟我回北虎国吗?” 在邺赫柏一连几个问题之下,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所以,他对我的好,他这几年所做的,只因为我是邺赫一族的孩子吗?他只是在利用我吗? 我的头好疼,心好痛,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多年的信仰,在一夕之间,全部被推翻。这种世界要崩塌的感觉,令我无所是从。 或许是邺赫柏也知道这个事情带给我的冲动有多大,于是在我有所决定的半个月里,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只是当邺赫柏再次出现后,我已经有了决断,而这个决定,让他有瞬间的错愕,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我对云亦尘的恋慕会到如此深的地步。 “解药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和邺赫柏合作,我一直以为这会是我一生最对不起王妃,却又最不后悔的决定。 只是当云亦尘的剑,刺穿我的心脏,终结我生命的那一刻,看着他伤痛,仿若带着晶莹之光的眼时,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原来,我这样的决定,让他伤心了,是吗? 005 火浴山庄的传奇 人的一生,究竟到什么时候,才能算是长久,又是在哪个时候才会被说成短暂呢? ——火浴南篇—— 对于火浴南来说,反正他觉得自己能用着别人的身体,活到八十七岁,已经是赚来的了。√∟頂點小說, 此时已经发际斑白的火浴南,坐在自家的院落里,看着夕阳的余光,突然有点怀念起当初跟着那两个人呆在另一个时空的场景了。 也是一个黄昏时候,他跟着那两个人,去探查一件关于血族的案子,当将吸血鬼给剿灭后,朝天望去时,漫天的霞光,看过去火红火红的,居然让自己一点也不害怕于身后的那些血腥,反倒还有点兴奋了。 这个应该是因为自己跟在那两个人身边的原因吧,这么一回头算算,距离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原来已经六十多年了啊,姑娘,你和那个大魔头又回到现代了吗?在那里你们过得好吗? “呵呵——” 年老的火浴南,只要一想到苍轩炎烨在现代的小白样,及各种不适应,他就不住地想发笑。 跟在他们身边的那段时光,真真是令自己回味无穷啊。 自己这前前后后加上的九十多年时间里,只能跟在羽菲和苍轩炎烨身边的那两年时间,才是活得最精彩、最肆意人生的日子。 虽然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那两年的时光,真的是短得不能再短暂了。 六十年前,火浴南带着叶阳墨奇的托付,将邺赫柏死亡的消息给散发出去,并将北虎国不死军队的弱点大肆宣传,让那些和他们抵抗的军队不再那么畏惧。 这么一说来,父亲和兄长还真是有远见啊,知道自己当时会有那样重要的作用,所以才会让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直到姑娘的消失,都要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吗? 火浴南虽然年老,身体行动不便,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晰的,想事情也分得相当清楚。 回忆自己在平乱后,回到火浴南山庄时,父亲和兄长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微微一笑。 还真是种了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啊~~~ 他们火浴山庄之所以能以火花箭成名,能在天龙大陆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原本全部都要归结于祖先从神秘人那里得到的关于“火花箭”的制作方法。 而那个神秘人,火浴南在当初听了父亲和兄长的话后,心里顿时有了一些底。 火花箭,就是那个时代的炸药,而那个神秘人,应该是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和自己一样,穿越了时空,将那种制作方法给带到了天龙大陆,然后交给了他们火氏一族的吧。 所以说,他们火氏一族,和姑娘的遇见,对她的帮忙,是祖训上一直传下来的,也是那个神秘人想要他们做的。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偶然呢。 当初在青国古墓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的人跟在姑娘和大魔头的身边,却只有自己被卷入那个黑洞,跟着他们一同进入那个世界,这都是有原因的。 “南子,又在想什么呢?” 当火浴南正想得入迷,想得顿悟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他转头,看见了这六十多年来天天见,却一直没有改变的容颜。 人虽老,但是童心未泯的火浴南,看着欧梅将自己给推进屋子,然后微微地动着头,看向一脸温和、沉静的欧梅,问出了一天起码要问十次以上的疑问。 “梅姐姐,你说要是姑娘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会不会被吓到啊?” “那就等小羽回来,你亲自问问她吧。” 每次,欧梅都是不一样的回答,可是这三年下来,她的回答却都是如此。 只因欧梅知道,火浴南的时间不多了,应该是等不到羽菲回来了。六十多年了,无论南雀国和东楚国、炎王阁怎么打听羽菲和烨王爷的消息,都无果。 欧梅看着这些在自己面前逐渐老去,每年甚至要消失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她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痛。 顿了顿脑袋,满脸皱纹,眼珠子已经混沌的火浴南,在这三年里,终于第一次正面问起了欧梅这个问题。 “梅姐姐,你说我还等得到姑娘回来吗?” 在羽菲离开的前十年里,火浴南一直相信羽菲和苍轩炎烨会回来,只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但是当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身边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消失在自己面前时,火浴南急了,心也慌了。 他怕自己,等不到羽菲和苍轩炎烨回来了,如今这三年他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每天看着夕阳,他都觉得自己是又赚到了一天。 可是,火浴南不甘心啊,要是那天他知道是最后一次再见到羽菲和苍轩炎烨,他一定不会就那么让他们离开的,都没有好好告别,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每次一想起这个,火浴南就懊悔不已,在叶阳墨奇还在世的时候,他还曾经和他激烈地争吵过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就连争吵,火浴南都觉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到如今,在天龙大陆上,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自己,和身体发生改变,永远不会变老的欧梅了。 “南子,如果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再热切等候小羽他们回来了,那你想想,当他们回来后,发现这里所熟悉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欧梅让那些侍候的侍女先下去,然后自己端来火浴南的吃食,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心里同样感慨。 当初被邺赫柏给抓去的,除了自己,还有小悦。可是小悦没有经受住那非人的折磨,只有自己才活了下来,然后成为了这种是人非人的怪物。 如果不是因为火浴南,不是因为他在那个世界见到过她这样的人,只怕欧梅很难有活下来的勇气。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欧梅想死,或许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对于身体机能全部停止,靠吸食人血而活着的她,无论是刀伤、剑伤,好像都不能伤她分毫。 只隐约听火浴南提起过,好像要有像小羽那样的力量,运用火力,才能将她给真正在这个世界上消除。 如果就连死亡都变成了奢侈,那么活着,究竟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看着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老去,在自己面前死去,欧梅的心底不知是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 没想到邺赫柏追逐一生的长生不老,他自己没有实现,却被自己给撞着了。 “梅姐姐,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在这里等姑娘他们回来,要不然,等他们回来,发现我们都不在了,那就真的要伤心了。” 火浴南知道欧梅是在鼓舞自己,可是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寿命快到尽头了。 虽然不甘心没有见到羽菲和苍轩炎烨,但是令火浴南更放心不下的欧梅,这个当初醒来后,在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异常后,生不如死的像娘亲、像姐姐、像娘子一样照顾自己的沉稳女子。 欧梅是不会死的,可是当自己死了以后,在天龙大陆就没有其他人能再陪着她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欧梅该怎么办呢? “所以啊,南子,你就再多陪陪梅姐姐吧,好吗?只要尽力就好。” 说着说着,欧梅喂火浴南进食的动作停了,流不出眼泪的眼眶觉得很干涩。 成为了这种活死人以后,欧梅可悲的发现,自己居然就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 “嗯,梅姐姐,明天我们再去看看那株种的树吧。” 火浴南微微一笑,应承了欧梅,对欧梅从未失信的他,却不知道,在今晚睡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可是欧梅仍是推着他去看了他们在五十年前亲自种下的苍天大树,只是这一次,说话的人不再是两个人,火浴南他成了永远的倾听者,再也不会回应欧梅的任何一句话了…… 之后,火浴山庄的后辈们发现,他们那位年老的祖宗不见了,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年纪轻轻,却被祖宗叫做“梅姐姐”的女子也不见了。 他们就如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地消失了,只有南院的屋子和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证明过他们这位最德高望重的老祖宗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在老祖宗和那位可疑的女子离开的第七天,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火浴山庄,在夜间突然出现了一件怪事。 那个他们老祖宗曾经居住过的南院莫名其妙的着了火,而那火势居然好像被控制的一样,就只烧着南院,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其它院落。 更为诡异的是,当火起时,无论是火浴山庄的人,还是外边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着火了,都是直到早晨才发现的。 就这一件事,火浴山庄的少山庄还曾去请了得道高僧来看看,是不是他们老祖宗出了什么事。 可是事后,在那位得道高僧进了落败的院子一个时辰出来以后,他就只说了一句话。 “南施主已了却凡尘,被接走了。” 这话听得火浴山庄的众人是一头雾水,可之后无论他们怎么问,那位高僧也不曾再多说一个字。 最后,在庄主命人清扫南院时,有部下回报,在南院发现了可疑的痕迹,结果庄主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巨型的五爪印迹! 006 东楚祥瑞的出现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什么时候目光只追逐着他,又是什么时候只在乎他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只是当发现这份异样的感情后,我居然没有害怕,就那么欣然地接受了。 原以为,这辈子,要看着那个人世袭家位,看着他征战沙场,要看着他娶妻生子。 可是没想到,一次墓室的意外受伤,不只改变了我的外貌和身体,还改变了我和他的命运。令本该没有交集,没有可能的两个人,最终走到了一起。 而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感谢那个人,那个被天龙大陆上誉为神话、传奇的“天龙之子”,那个他们东楚国的王妃——苏羽菲! 如果没有她,不要说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就算是公开自己的恋慕之情,这辈子都是没有希望的。 为此,在王妃和王爷消失不见的这些年月里,我一直在等待着奇迹的再次降临,等着他们的再次回归…… ——风威伦篇—— 我是东楚国,风家的长子——风威伦。 我爹是东楚国的丞相,位高权重,皇上和皇后对我家很是看重,为此还小的我和妹妹未鸯,经常出入皇宫,作为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玩伴。 大皇子沉稳,却不失威仪,每次见大皇子,总是令我有一种见到皇上的错觉。 二皇子开朗,和我们这些玩伴总是玩得很疯。 而在这些玩伴里,还有蒋将军家的孩子,大儿子——蒋如牧,二儿子——蒋如潮和他的双生姐姐蒋如雪。还有一个沉默,长得骨瘦如柴的苍白孩子,他叫云亦尘。 每次被招进皇宫,在御花园里玩耍的,永远只有二皇子、和蒋家的三个孩子,至于未鸯,她总是静静跟在那个叫云亦尘的身边,以致于有很长一段时间里,让我误以为,未鸯喜欢的是那个叫云亦尘的孩子。 至于我,则是跟在大皇子的身边,又或者是在远处观望着那些玩得无忧无虑的几个身影。 这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生了改变。 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大皇子沉稳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表情,也是那天,我终于见识到了我们东楚国的神兽——白虎,一头由二皇子所变幻而成的白虎! 对于二皇子的突然变幻,除了大皇子和云亦尘外,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很诧异和惊慌。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让我对那个人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别看蒋如牧平常乐呵乐呵,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在那天,虽然他脸上有着害怕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可是第一个站在我们面前,阻拦白虎的,却是他。虽然那个时候,他的腿还一直的哆嗦着。 当时二皇子蓦然变成白虎,别说我们我们惊呆了,就连二皇子自己估计也是吓得够呛,否则不会金眸里满是困惑,还在那里呜咽呜咽地叫唤着。 虽然在当时的我们看来,那头白虎是在示威,是在对我们叫嚣着。 这件事发生以后,我们几个孩子被带回了家,并且长达一年之久没有再进宫。 不过关于二皇子变成白虎的事情,事后先皇和先皇后颁布了诏书,说东楚国的神兽、祥瑞出现了! 007 异样情愫的萌芽 祥瑞出现以后,我和未鸯多了好奇,不过因为先皇和先皇后没有召见,且父亲大人严令我们不得和其他人谈论起这件事。 本来这件事,我们应该就此放下,可是那个人出现了。蒋如牧带着他的弟弟和妹妹,不断地往风府蹿,基本上已经把风府当作了蒋将军府。 而且蒋如牧每次都找着我,问的问题十个当中有九个都是关于二皇子和白虎的,而第十个则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二皇子。 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据蒋如牧自己后来回忆说,我们之间的坚实友谊就是在那段时间给建立起来的,听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一年后,我们几个被召唤进皇宫,本以为二皇子会变幻很多,可是结果却出乎我们的意料。 二皇子还是二皇子,调皮依旧,开朗依旧,而大皇子,依然是那般沉稳和静谧。 如果说以前在不知道二皇子能变幻成白虎的时候,我们对二皇子还有些敬畏的话,那么在知道了真相以后,那就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了。 蒋如牧那家伙最喜欢做的就是围着白虎团团转,并且各种捉弄于它,还连带着要拉上我和云亦尘,一点也不肯放过。 最初,我是拒绝的,害怕先皇后会责罚于我们。 可事后发现,先皇后似乎是乐见其成,我们越和白虎玩得无法无天,先皇后就笑得越开心。 以致于幼时的白虎对我们似乎产生了心理阴影,但凡是在皇宫看到我们几个人的身影,跑得那比兔子还快。那白绒绒的一团,在风中奔跑着,远远看去,煞是好笑。 本应是静好的岁月,可没想到,突然,白虎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掳走了白虎,大皇子费心东楚国国力,可仍是一无所获。 于是皇宫内再无欢声笑语,再无追逐的身影可寻。后来,我和蒋如牧、蒋如潮拜了同一个师父,期间未鸯跟着云亦尘学医,而如雪则是叫嚷着要跟我们一同学武。 再之后的几年,云亦尘突然不见了,而未鸯也变得更加安静,只是每每皇宫内宴,在经过和二皇子戏耍的地方时,会流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而我和蒋如牧之间,中间总是夹杂着蒋如潮和蒋如雪两个人,虽然因为二皇子的失踪沉闷过,伤心过。 但是总体来说,大家还是积极乐观向上着,不断让自己变强。强到可以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护好二皇子和自己所在意的人。 真正发现喜欢蒋如牧,并且对他有异样的时候,是在进入军队时。其实以父亲在东楚国的职位,我根本没必要去军队进行训练。但是蒋如牧那家伙硬是要拉着我去做个伴,于是在征得父亲同意后,便和他一同前往了。 在那里只有男子,无论是吃食,还是洗漱。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有一日在外和队伍失散后,看着蒋如牧那健康的小麦肤色,健硕的肌肉,我的心跳居然加快了!脸颊居然烧红了! 008 最为美好的回答 我的心跳居然加快了!脸颊居然烧红了! 我以为自己生病了,在那段时间里,我甚至不敢直面蒋如牧,特意避开了和他见面与肢体接触的机会! 回到皇城以后,瞒着家人和侍从,我偷偷去了烟花之地,找了那里最温柔的女子,结果却是落荒而逃! 如此持续了半年,我才敢正视蒋如牧,只是看向他时,我的嘴里和眼里,都有着自己才懂的酸涩。 龙阳之癖! 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对象还是那个年长,却总是把自己当做大孩子的家伙。 可即使如此,我也从来没有懊悔过。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不用再去阻拦,只因不管如何,结果都是无法改变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以着复杂的心情面对着那个人,直到陪着王爷和王妃去皇家陵墓。 王爷的回归,对于我们这些曾经失去过他的伙伴们来说,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可是接下来面对的事情,却相当的棘手。 在去皇家陵墓前,皇上曾召唤我和蒋如牧进宫,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王爷和王妃。 我本以为这次的凶险,让我付出代价的人会是王爷或者王妃中的某个人,却没想到,会是蒋如牧! 当那怪物对蒋如牧进行攻击的时候,我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先一步做出了行动,然后光荣地受伤了。 而这个伤,让我的体质发生了惊异的变化,变成了人非人、鬼非鬼的怪物形态。 可是面对这样的自己,王妃没有放弃,蒋如牧也没有。在感动的同时,我已经在心里有了决定。 一旦自己暴走,失去控制,我会在失控前先了断自己。只是这么做,非常对不起在皇城的父亲,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望。 本来喜欢上蒋如牧,不能为风家传宗接代,这一点我就已愧对风家列祖列宗了,没想到最后还要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但是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 在西武国的圣山之上,我没想到会遇上神秘的雪熊一族,然后王妃找出了抑制我身上毒素的扩张,并且让我能在白日里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只是需要某人付出一些“代价”。 关于吸食蒋如牧血液这件事,一开始我是排斥的,但是那个家伙,居然将我打晕,强行给我吸食他的血。 最后在王妃的默许下,这便成了我们之间难得的“亲密”时段。随着吸食如牧的血液,我好像能窥探到一些关于他的记忆,有幼时的、有在军营的、有和王妃、王爷他们在一起的。 然后,还有关于我的,如牧他,似乎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无情。当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的心跳动得异常激烈。 这场本应没有结果的恋慕,似乎有了转机,如牧对我,似乎并不是无情! 从圣山回来后,跟着王妃,我们去了血医谷,由于病情的缘故,我和亦尘不得离开,只能呆在那里,也是那晚,我对着如牧倾吐了恋慕。 最后,我听到了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回答。 “风威伦,不管你以后会成什么样子,我蒋如牧发誓,都会陪你一辈子!” 009 万千宠爱的公主 青雅,一个拥有着绝美的容颜,纯净灵动之人,“天龙大陆”五国中国力最为弱小的青国的皇室之女。 青国,北临西武国,西面是北虎国,南面是南雀国,东面是东楚国,这样的地理位置,或许便是如此美丽富饶的青国,国力终究无法强盛起来的原因——压制。 可就算如此,生活在青国的青雅,却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或许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对武乐方面的天赋吧,才能在这重男轻女的皇室里,得尽了青国君王的宠爱,成为他最为宠爱的女儿。 青雅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也将长此以往地幸福下去,可直到她十岁那年,当父皇带着她进入皇族密室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青国的公主,仍是青国最受宠的皇女,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要潜入皇族密室,苦心钻研那几份完全看不懂,青国历代祖先也无法参透的“曲谱”。 时间缓缓流逝,本以为会在青国终老的青雅,在十六岁那年随着皇室之人前往南雀国探望姑母时,再一次扭转了命运之轮。 当年,在琴意的吸引下,青雅误入柳林,在偌大的南雀皇宫里,在那摇曳的柳条中,在整齐的宫墙里。 青雅在四溢的剑光中,好似见了一团会飞舞的流光,从远处望去,恍若一片倾泻而下的银河,又似夏夜里飞蹿的流萤,令人无限向往。 年仅十六的青雅不知,当年站在柳树下的她,是以着多么恋慕的眼眸,痴痴地守望着那团流光中围绕着的英姿飒爽的黄衣少年。 那是南雀国的皇太子——雀成宇,也是南雀国未来的君王。 只这一眼,青雅便沦陷了,当现实已成定局,当她不再多做期盼、心如止水时,多少次再回想当年的初遇,青雅的内心都是一片激荡,未曾后悔。 即使在得知这是她最为信任的姑母为复仇而亲手设下的局,在一次次服下青国使臣送来的夺魂药丸,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青雅都不曾后悔,后悔当年那一眼的倾心…… 在十岁进入青国皇族密室起,青雅便知他们青国皇室之女远嫁给其它四国的女子的目的是窃取有用的情报,且年年必需食毒作为对青国的忠诚之举。 青雅违背了青国君王的命令,不顾自己所担负的使命,在离开南雀国时心生一计,借助了姑母在南雀皇宫的势力,愿放下女子的矜持,和皇族女子的骄傲。 在同样的柳林下,怀着一颗少女的期盼恋慕之心,弹奏出了此生的恋慕之曲。 青雅一直以为,那个人会听到,即使无法如愿地留在南雀国,她也不会遗憾自己没有努力过、尝试过向那个人表白心迹。 可事实却事与愿违,当青雅在听到足音,怀着激动地心情睁眼,看着地上那双明皇的鞋子而惊喜,由下而上望去时,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看见的那双虎眼,那双眼底的惊艳,和自己心底的哀戚。 生于皇族,长于宫中,聪慧非一般人的青雅,只一眨眼便明白了自己被信任的姑母设计了。 直到后来,当青雅和姑母直面相对时,她才知道,从她离开青国皇宫,初入南雀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便设计好了…… 010 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位雍容华贵的姑母,曾经是父皇最为喜爱的异母皇妹,当她远嫁给南雀君王时,父皇的不舍,青雅直到此时都还记得。 可真相却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原来姑母是和青国的护国将军有着婚约的,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皇兄要将她给送到南雀国。而在姑母的不从下,那位情郎,年轻的生命就消逝在了战场上…… 当下雀成赫完婚后进宫的那天,青雅悲戚地问姑母为何要设计她时,便扯到了那个雍容的妇人,用着虚无的声音,空洞的眼神看着远方,仿若自问,又似询问的声音。 “小雅,你的父皇一生都在为着祖辈的期盼而活,你说如果你这颗最为完美的棋子被我毁去的话,他的心,会痛吗?” 或许,从那位将军死去的时候,眼前这位雍容的姑母的心,便也消逝了。 现在站在青雅面前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一心为复仇而活的丑陋妇人,如此而已…… 不能再回青国,嫁予雀成赫,这些事实既已定下,不想变得和姑母一样丑陋,踏上不归之路的青雅,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忘却、学会了与世无争。 所以在南雀国的这二十三年时,除了姑母还在世时,青雅偶会入宫,参加一些宫宴外,她便如一抹幽魂,安静得隐藏在南雀都城的一隅,静静地守着她的琴,在夜深人静、心痛得无法放眠时,无声落泪地缅怀着在柳林里的那终生不会忘却的一幕…… 雀成赫对青雅很好,好到青雅都不敢面对他,在赫王府等着了却余生的青雅,在天龙大陆二九九六这年,在红坊的倚舞楼里,听到了一首触动心弦的《白狐》。 《白狐》里的狐女,为了爱书生,是何其的惨烈,无言付出,不计代价,这样的感情,青雅在羡慕的同时,心里也衍生出了嫉妒。 二十多年被强压下的不甘就这样被生生掀了出来,只是那个化名为“苏五”的年轻女子,一句“狐女与书生的命运早已决定,既是改变不了的结局,又何苦执迷不悟”,似一盆冷水般,浇灭了青雅内心才燃起的火苗。 嘲讽地坐在轿内,青雅不断低喃着“执迷不悟”四字。这二十三年来,她原以为自己已经看透,已经放下,可没想到仍是执迷不悟。 当年就算她揭穿真相,不嫁予雀成赫,力求父皇将她嫁予雀成宇,处境又会比现在更好吗? 在明知那个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男人,心里有着另外一个怎么也磨灭不去女人身影的时候。 青雅,在这为数不多的岁月里,你还不愿放下,还是要执迷不悟吗?无声地问着自己,可最终青雅也没得到答案。 因为《白狐》,青雅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倚舞楼的主事者——苏五,每每与这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子交谈一翻,青雅内心的感受便会发生变化。 青雅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这为数不多的岁月里找到了一个琴音知己罢了,但这苏姓女子的一曲随意的琴音,却是令青雅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011 无法改变的命运 这个熟悉的曲调,和当年自己在皇家密室里所学的是如此相似,在交杂着喜悦、迷离、惶恐等多种情绪下,青雅冒然地询问了苏姓女子所弹曲子是从何而来。 于是在抱持着试探的心情下,青雅将父皇交到自己手上的尘封已久的“琴谱”,从木盒里拿了出来,在怀着希望和失望的双重心情下,将它交到了那个被青雅寄予厚望的苏姓女子手上。 当青雅满怀希望地想要听这曲谱之音时,未料苏姓女子却是要带回去稍加研究,一时被冲昏头的青雅在默许后,便回到了寝房,看着屋内的上好琴弦,青雅不顾浣语的阻拦,将所有的心情都付诸到了琴音上。 在青国皇室,青雅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别的,祖先的预言,她会遇上“那个人”,那个识得这在皇族里密传了百年琴谱的人! 而一直以为自己远嫁南雀国,不会再完成这项使命的青雅,却怎么也没料到,在她离开青国的二十三年后,居然让她遇到了预言中的“那个人”! 所以,她的离国远嫁,她的婚配,她的一生,只是注定而为,是吗?是吗! 闭目,喘息着发出无谓笑意的青雅,忍受着全身的剧痛,用尽全力,才将那快止不地泪意逼回,才将已经戴了二十多年的面具戴好。 原来所有的事,终归都会回到起点,预言是不可破的,所以她青雅的命运,是早就定下的…… 一直以来,青雅都不愿意去想自己究竟离开了青国多久,不去妄想那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更不深思自己的病,能让自己在雀南国拖多久。 就这样在时光的流逝中,青雅静默地守着琴弦,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看着物是人非,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结果,等来等去,竟然会是如此…… “浣语,屋里的水淋粉和十香果是不是快没了,你拿笔墨来,我写封家书给母后,好让人快些送来。” 这一声原是简单的吩咐,在浣语拿来笔墨,看着青雅封好,交到护卫手里传递到青国后,青雅早逝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水淋粉和十香果,是青国经常派人送来的东西,可青雅却从来没有一起要求过,只因在这里面,暗含着一个信号。 水淋粉取同音字“林”,十香果取谐音“示”,二者组合成一字“禁”,这便是青雅和青国君王的暗号,“禁”代表着“解”,寓意着青雅找到祖先所预言的“那个人”了。 在这封密信发出后,青国果不其然地派人来了,而此人,便是易容成白穆,策划一切的真凶——喻少白! 在这封密信发出后,青国果不其然地派人来了,只是青雅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自己的父皇会派这个年少便成名,且被皇家重视的少年将军喻少白来。 虽然喻少白只有二十四,比青雅足足小了十五岁,但在两人相处的第一晚,青雅便知这个被父皇看中的年轻男子并不简单。 而后在设计羽菲坠崖,杀害自己和雀浦冉这些事上,青雅才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个长相过于秀气,透着阴柔之感的年轻男子的残忍和野心。 当自己断气的那刻,青雅是庆幸的,幸好自己在最后用曲谱提醒了羽菲,并将埋藏在自己心底三十多年的真相和那永远无法诉诸于口的爱恋,全部借由琴音阐述了出来。 这样,便无遗憾了。 012 少有的习武之才 喻少白,出身于青国的文臣世家,但他却是少有的习武之才,就连青国皇室所修习的武乐,喻少白都显露了非凡的天赋,为此青国的君王才会破格对他倾囊相授。 且在此基础上,喻少白还不知从哪里学会了禁术夺魂之法,能对意志不坚定的人,进行迷惑。 最终,喻少白这个少了青雅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羽菲离开南雀国的时候,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只是对当时已经逝去的青雅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让羽菲去临福寺为自己祈福这件事,青雅一直不知是何原因,但父皇让喻少白带来的信中却提到,一切听从他的主意。 所以即使对羽菲感到抱歉,青雅仍是选择了喻少白的计划,让羽菲去临福寺为自己祈福月余。 只是当羽菲将青国皇室所送来的琴谱全部转换成天龙大陆略懂音律的人,皆懂的曲谱时,青雅的内心动摇了。 事实上,父皇确实有让青雅想办法令羽菲将这些曲谱转换成他们看得懂的曲调,只是当羽菲顶着黑眼圈,一脸诚挚地将曲谱交到自己手上时,原以为早就心如止水的青雅,却是觉得愧疚了。 只因,她利用了羽菲。 {这琴谱是只给有缘人的,既是你看懂了,便不用再抄录转换了。} 于是青雅在没征得喻少白的同意下,私自下了决定,对着羽菲委婉地说出了以上的那翻话,斩断了父皇想得到这些曲谱的企图。 呆在赫王府的青雅,当听到羽菲落崖的消息后,抚琴的手竟意外地割伤了自己。 在支开浣语后,青雅绝美的容颜上终于出现了淡雅以外的情绪,厉声地质问着在一旁服侍着自己,一副事不关己的易容成白穆的喻少白道。 “喻少白,你究竟要做什么?父皇允许你伤害‘那个人’了吗?” 对“那个人”,父皇的执着,青雅自知道青国皇室的秘密后便知道,所以就算对喻少白的个别做法不认同,她也深以为父皇不会伤害羽菲。 可青雅没想到,她的“深以为”,换来的却是羽菲的生死未卜! “雅王妃,在下所做之事全是皇上所吩咐的,您且放心,苏姑娘大难不死,必定会有后福的。” 在喻少白的保证下,青雅半信半疑地在赫王府让浣语打听关于羽菲的任何消息,终于,那天浣语回禀道。 “苏姑娘已经安全回到了倚舞楼,并带了只白虎。” 诧异着,青雅压下了想去探望羽菲的冲动,在这非常时刻,她是不宜出面的。 所以在赫王妃的寿宴上,青雅也未露面,本以为这样能替羽菲减去不少麻烦,可据浣语的回报来看,终究是她累及了羽菲,让赫王妃对她产生了恶意。 可在内心里,青雅坚信着赫王妃是难不倒那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坚强的奇女子的。 只不过,叶阳墨奇的偏袒,荆勤弟子的身份,这些却是超出了青雅的预料。 叶阳府,那个男人放在心底的人的府邸…… 014 与众不同的异类 很久很久以前,在天龙大陆上还未有西武国时,在西武国领域里的那座圣山,它还没有名字,不叫“寒山”。 在这座高耸,终年积雪不化,可是在这山上,却是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 这是一座有着两种极端气候的高山,一侧是皑皑白雪,万物凋零,另一侧则是葱葱郁郁,百花齐放,无限生机。 而在这有着两种极端气候的地方,居住着一群无忧无虑,体型硕大,全身雪白,能与雪山融为一体的雪熊一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想象,在这冰谷、冰山、冰雪遍布的地方,居然还会居住着一群这样的物种。 不知时光是怎样的迁移,当白熊已经成为稚童,在阳光微洒,遍地绿草,甜美的花香,葱郁的树木中奔跑时,突然见到了终其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画面。 在寒山之上的白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金碧辉煌的发,随风飘扬,一袭月牙白广袖乳白外衫,同色长裙,外露出来的肌肤,就如同那最上等的羊脂美玉,细长的眉,湛蓝色的眼…… 此时的白熊还不知“绝色佳人”是何意,只知眼前这个与众不同,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比自己所见过的任何同族都好看,而她身上的气息,是那般的馨香,令自己不由想跨越过族长吩咐,无论如何也不能跨过去的界限。 “呵呵,小东西,过来。”琴音停下,那个令白熊迷醉的人抚琴的手停了下来,对着它招了招手。 鬼使神差之下,在同龄族人中一向老沉,也算机敏的白熊,竟是毫无反抗地就往着那个蓝眼,金发的女子走去。 在靠近那个异类后,白熊才慢半拍的发现,原来在这个好看的异类身边,不只有着自己,还有着各种之前它所见过的动物,如大虎、白兔、巨蛇,天上更是还有着飞舞的蝴蝶和鸟类…… 为什么,它们能如此和平的相处着呢? 白熊困惑地歪着脑袋,看着平日里会捕食白兔的大虎,现在它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竟然不到半米,可却相安无事? 对着这个半路跑出来的雪白、毛茸茸的小家伙,蓝眼金女的女子,眼底尽是爱怜地摸着它身上的毛发,轻声询问着。 “小家伙,你住在对面吗?” 而原本只听得懂本族语言的白熊,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听懂眼前这个好闻人类意思,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时间过得飞快,快得白熊觉得太阳太早下山了,而它还恋恋不舍地趴在那个令自己舒服的人类脚边,不想回居所,直到听她说。 “快回去吧,要不你的族人该着急了,明日我会再来的。” 于是,在有了这样的约定之后,白熊才依依不舍,一步几回头地又重新踏入了他们雪熊一族的地盘。 就这样,白熊与那个漂亮的人类隔三差五的便相约一起,旁边也总是有着闻琴音而来的其它动物。 白熊一直以为这样快乐、简单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可没想到,就在半月后,族长发现了它的异常,并偷偷跟着它一起前去。 “吼吼吼——吼吼吼——” 015 传说中的那个人 白熊一直以为这样快乐、简单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可没想到,就在半月后,族长发现了它的异常,并偷偷跟着它一起前去。 “吼吼吼——吼吼吼——” {可恶的人类,快放开白熊!} 当族长带着一大群的族人——成年雪熊,出现在分界线时,年幼的雪熊惊呆了。 为什么族长要对它身后这个令自己觉得舒服的人类,这么凶呢? “呵呵,原来你的名字叫白熊啊,小家伙。” 面对一大群成年雪熊的威逼,身后蓝眼金女的绝色女子,没有任何的害怕之情,反倒是露出了一个令白熊着迷的微笑,第一次叫唤了它的名字,是那般的轻柔,声音中带着愉悦。 它也好想和这个漂亮的人类说话,只是现在的它,还什么都做不到—— “吼吼吼——吼吼吼——” {白熊,别怕,快过来族长这里!} 一见那女子的奇怪表情,和她所说的话,族长着急了,对着还摸不着头脑的白熊,就是一阵吼叫。 白熊,是它们雪熊一族这几代里资质最好,也最为聪慧的孩子。如果好好培养和修炼,一定可以化形为人,成为它们雪熊一族最为强大的存在! 正是因为白熊这样的体质,在它小时候就曾遭遇过居心叵测的人类和其它的兽类,为此白熊的双亲才会为救它而亡。 如今,当眼前又出现一个长得无比好看,却不知是何妖怪所化成的“东西”出现在它们面前。 且看样子,已经和白熊很熟,快将它给拐走的样子时,雪熊一族的族长,自然是愤怒无比,其中更是夹杂了无数的担心,就怕它们雪熊一族的希望,全部毁在那个蓝眼金发的女子身上! 如今寒山之上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不见乐观了,如果白熊再有什么差错,那么它们雪熊一族,就真的完了! “呵呵,雪熊族长,别那么凶,会吓坏白熊的。” 看了看雪熊族长一脸毛茸茸的样子,再看看在这里犹自迟疑不定的白熊,圣女笑了。 “白熊,先回去吧,没事的。” 轻轻推了推白熊的后背,圣女如无事人一样坐在了原地,而她身边那些因雪熊一族出现,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的动物们,则是躲在远处观望着这里的动静。 只是当白熊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后,雪熊族长也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眼前这个人类居然能瞒着自己,在寒山之上呆了这么久,不可能会是普通人! 见雪熊族长的敌视,圣女不再多言,仍是如同之前那般,盘膝而坐,闭眼,将纤纤十指放在了小巧的火凤琴上。 一时间,悠扬的琴音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洋溢着,这会不只白熊,就连雪熊的其它族人都不想走开了。 这琴音,难道就是它们说的“那个人”吗? 雪熊族长,睁着原本就已经够大的眼睛,直直瞪着面前那个抚琴的女子,浑身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咿呀——咿呀——” {老雪熊,见了圣女怎么是这个态度啊?} 016 来自圣女的邀请 “咿呀——咿呀——” {老雪熊,见了圣女怎么是这个态度啊?} 正当雪熊族长不信之时,天空中出现一个向下俯冲的巨大身影,不一会只见一只体型硕大,足足有一米多长的,通体黑得油光发亮的雄鹰,此时正睁着发光的黑瞳,一双锋利的爪子直直镶嵌进了一旁的巨石上,生生扎出一个大坑来。 “咚!” 在雄鹰的提醒下,雪熊族长在白熊错愕的眼神下,首先对着那个抚琴的绝色女子跪了下去。 “吼吼吼——” {圣女,还请救救我们雪熊一族!} 琴音停下,那个被白熊喜欢着的女子起了身,就似对着白熊一样地拍了拍雪熊族长宽广的肩膀,脸上泛着笑,温言道。 “雪熊族长言重了,正是因为有你们雪熊一族在,暗龙才一直被好好地封印着,是我该好好谢谢你们一族。” 于是在白熊还未明白过来之前,它只见族长将那个绝色女子和那只体型巨大的雄鹰,给请进了它们的居所。 而后族长和那个绝色女子,在石洞内聊了很久很久,久到白熊都差点跑进去,他们两个才出来。 “多谢圣女!” 白熊只见族长领着众族人,对着那个绝色女子,又是跪又是拜,早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剩下的全是崇敬。 直到最后,白熊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圣女”,是它们雪熊一族的大恩人…… 白熊是不知道什么是恩人,去问族长,族长告诉它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去问其它族人,族人告诉它,恩人就是最最重要的人,于是白熊此生有了最为重要的人,她的名字就叫做“圣女”! 当圣女和族长出来后,族长就叫了几个资深的族人,带着它们去了一个石洞,在里面开始了修炼。 白熊曾经偷偷去看过,族长它们这次的修炼和以往不同,在它们的中间,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这个时候的白熊还不知道这块不起眼的石头,是圣女以它们雪熊一族的特性,聚集了寒山之上的能够被它们雪熊一族所使用的力量特意制造出来的。 而在这汇聚了不少灵气的寒石上,只要是雪熊一族拿到到这块寒石,那么自身就会提升不少力量。 这原本该是为了保护雪熊一族的寒石,圣女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千年后的某一天,雪熊一族为了封印暗龙,居然使用着寒石,以着消耗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当年的好意,却成了束缚它们的东西! 当雪熊族长和族人正在努力增强自己力量的同时,圣女在白熊的带领下,在寒山之上逛了个遍,在四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白熊从来没有忘记过,在那些为数不多,但却异常珍贵的日子里,它曾经从圣女的嘴里听到过关于守护四族的事情。 说在她生活的地方,有着四个氏族,很热闹,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欢迎白熊去天空之城看看。 圣女的邀请,是白熊此生最为开心的事,在它看来力量无穷,生命无尽的圣女是不会消失的。 我的心跳居然加快了!脸颊居然烧红了! 017 无怨无悔的等待 圣女的邀请,是白熊此生最为开心的事,在它看来力量无穷,生命无尽的圣女是不会消失的。 所以白熊一直在等着长大,等着能化身为人,去往圣女所说的天空之城看看。 但没想到,在白熊能化身为人之前,圣女的气息就消失了,那个白熊所向往的天空之城也坠毁,被黑暗给吞噬了。 由于圣女的消亡,寒山之上封印的力量减弱了,再加上人类的贪婪,助长了寒山之上黑暗的力量,逼得雪熊一族不得不运用当年圣女给的寒石,来 继续封印那个缺口。 一代又一代,每隔一年雪熊一族就要失去一个优秀、能力强大的族人来压制黑暗的力量。 直至最后,在无人可选择之下,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它们雪熊一族最后的希望——白熊的身上! 在白熊接下族长的职位后,它结合了雪熊一族所有的力量,将黑暗力量给封印住了整整两百年!可是它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生命的急速衰退。 而后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白熊只能怀抱着希望,期盼着在自己的力量完全消失前,圣女能出现,在相见一次,让他知道圣女是安全的,让他把这些本该属于圣女的力量还给她。 白熊一直等,一直等…… 从壮年等到年老,等到不再抱有希望,可在那一日,白熊却突然感受到了圣女气息的波动,于是他赶紧奔跑过去。 之后,在白熊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蓝眼、半金发,纤弱,一身疏离之气的女子。 她说,她叫苏羽菲。可白熊知道,她就是圣女的转世!他的等待,终于不再是虚幻,终于等来了自己所期盼的! 虽然眼前的这个“圣女”,已经忘记了千年前的记忆,在她的眼中,自己不再是当年的稚童。 可无论世间如何的变迁,在白熊的眼里,圣女永远都是圣女,即使换了一种样貌,性情有所转变,都仍是他等了千年的那个人! 白熊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带着圣女和圣女最为偏宠的苍轩一族来到了封印之地。 在凶险发生的那瞬间,白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当胸口传来阵痛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挡在了圣女的面前。 而自己的胸口正冒着黑色的血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也不再具有保持人形的力量,又变回了雪熊的样子。 当雪熊浑身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可那个时候的他,却不觉得害怕,还犹自庆幸,圣女没有事。 只是在看见圣女湿润的双眼,与痛心的眼神时,白熊有些自责,他居然让圣女伤心了。 可即使这样,白熊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千年前他不知道圣女发生了什么事,可那时候的他,也确实没有力量保护圣女。 但是千年后却不一样了,白熊有了保护圣女的力量,他也做到了。于是在将寒石交到羽菲手上之后,白熊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带着微笑地离开了这个它生活了千年,这个有着它和圣女美好回忆的地方…… 018 白熊最终的结局 白熊一直以为,这就是结束,它的一生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在终于见了圣女最后一面,它应该没有任何遗憾地离开这个世间。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当白熊又有了意识,感觉到浑身的巨大痛苦时,它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人类所说的地狱。 但当白熊睁开眼,见到眼前昏暗中虚晃的人影,及耳朵边听到的话说时,它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 或许也不能叫活着,只是躯体仍在,意识仍有一点,可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白熊不知道那些不断给自己注射药物,给自己喝那些鲜血的人类,究竟知不知道的情况,但从他们给出的点滴信息中,白熊才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在当日那个黑色触手攻击自己时,它确实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国师”,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居然硬是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变成了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 白熊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寒山之上的它,在未修炼成人时,是偶尔会吃生食,但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 更何况在有了圣女的寒石之后,它们雪熊一族变换了修炼的方法,基本上已经不再杀生,都是以野果裹腹。 因此,对现在又重新吸食鲜血这件事,直到现在还不能动弹的白熊,是很排斥的,可却没有办法抗拒。 但是白熊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更何况它还闻出来了,这不是动物的血,而是人类的血液,且还是温热、新鲜的! 眼前这些人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居然这样残害自己的同类吗?白熊不懂,可却没有办法摆脱现在的处境。 白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究竟过了多久,每日总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有一日,它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于是白熊不再迟疑,用力一挣扎,没想到轻易地就挣脱了一直束缚着自己,原本让自己动弹不得的铁链。 白熊高兴,以为自己终于能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了,可高兴都未过一刻钟,它就被掳了。 之后在白熊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裹得全身黑,只露出两只令人颤抖的黑眼的人,而这个人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国师”。 在之后的记忆里,白熊只记得它听见了那个国师说“不错,不错”,然后它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于是不知过了多久,当白熊终于再次恢复意识时,它的耳朵边似乎又响起 了千年前第一次见到圣女时,听到的悠扬琴音,而后在它的眼里,出现了那个圣女的转世——苏羽菲。 白熊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它就那样站在原地,静静听着苏羽菲的琴音,直到在它的眼底出现了一只通体全白,对着自己展现恶意的白虎。 接下来,一阵令白熊觉得刺耳的短哨声传来,它虽然还有着意识,可却是不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居然对白虎首先发动了攻击,于是一场恶战开始了…… {白熊,不能伤害它,白熊,不能伤害它——} 白熊死死压在白虎的身上,可是脑海里却是不断浮现着圣女的呼唤声,于是它松手了。 结果形势一变,白熊只觉得全身无力,然后它整个身上不断向上飘浮起来。 在这个飘浮的过程中,白熊看见了底下正奋力拉扯着不让苏羽菲上飘起的两个女子,及在寒山之上见到过的蒋如潮。 还看见了在黑暗中,不断给自己喂人血的那个人! {小东西,别害怕,过来。} 圣女! 当白熊在被黑色漩涡吞噬之前,它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千年前的那个温柔身影,于是所有的一切,它都想起来了! 它已经死了,却被人利用,被人操纵着要伤害圣女的转世! 幸好,幸好它没有真的伤害了苏羽菲,这样便好了—— 白熊在心底松了口气,坦然地面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可是它却不害怕,只因白熊知道,圣女在那里等着它…… ——白熊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