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爱的男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一章 最爱的男人 黑云压城,一座废弃的宫殿上空,几只邪鸦正在不安盘旋着。舒悫鹉琻 一处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一个满身血伤,被粗粝镣铐绑在木桩之上的魁梧男子,在痛苦地**着。 他是慕容弓!战场上杀敌无数,所向披靡的战神,号称对当朝天子忠心耿耿的大将军。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凛凛,倒像是一头将死的老马。 慕容弓的面前,跪着一个身穿白衣广袖的瘦弱女子。 她是杨雪胭,帝王专宠的妃子!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精致的小脸上,泪水滂沱,血泥染浸白衣,尽显着一身的狼狈。 一侧一脸阴沉的帝王司马灏,走上前来,将一把匕首,交到她手中,冷冷地说:“你说你们清清白白,那好!去将他的心挖出来!朕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清白!” 杨雪胭惊恐地将匕首丢到了地上,失措地哭求道:“皇上!臣妾与大将军自幼相识,情同兄妹!臣妾如何下得了手!” “下不了手?”司马灏冷笑着,眼中尽现阴鸷,凌厉得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 他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再次放入她的手中,“那就让朕来助一助你!”说着,拉着杨雪胭握着匕首的手,直向慕容弓的胸口狠狠刺去。 “啊!”慕容弓惨痛的声音如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死死揪拧着杨雪胭的心。 “求皇上!求皇上放过大将军!”杨雪胭痛苦地哭喊着。 鲜血从慕容弓的口中潽出,他慢慢地抬起了眼,看着痛苦万分的杨雪胭,使尽余力说道:“胭儿……保重……若有来世……慕容大哥……还要做你……大哥……”说着身子猛然一软,便已没有了气息。 杨雪胭颓然摔坐到了地上,她狠狠地咬自己的嘴唇,贝齿之间,已经有丝丝的血痕泛了出来。 她恨!恨自己的无知,让这战无不胜的慕容弓,因为自己而这样屈辱地死了。 她恨!恨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竟然是如此的不信任她! “杨氏雪胭,不守妇道,与大将军慕容弓有染,败坏皇家声誉,其罪可诛,请皇后代为行刑!”司马灏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没再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杨雪胭,愤懑甩袖而去。 “妹妹这样不知羞耻,实在可恨!”盛装华服的皇后,高傲地看着眼前的杨雪胭,微笑着说:“你父亲与慕容将军密谋造反,皇上已经下令,将慕容将军府与杨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杨雪胭狼狈不堪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不!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呢!你和慕容将军所生的小杂种,本宫也会让她好好地去地狱下陪着他爹的!” 皇后眼皮一撩,一个宫女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过来,杨雪胭心中猛然一惊,已经完全慌了心神,狼狈地爬跪到皇后面前,哀求道:“求皇后放过我孩儿!她是无辜的,她才两个月!” 皇后冷哼:“放过她?可能吗?” 杨雪胭绝望了,依照皇后的狠毒,这孩子落到她手里,绝对是尸骨无存的了,而眼下,她除了能哀求,也别无他法了。 婴儿的哭声划过天际,听得上空的几只邪鸦更加兴奋起来。 “求皇后饶她一死!求皇后饶她一死……”杨雪胭不停地对她磕着头,无助地哀求声,渗合着头撞石地的声音,一滩鲜血,在石地上慢慢地摊开来。 皇后无动于衷地垂眼斜视着,悠悠说道:“好了!听着你的求,本宫心都碎了,来人!将那杂种给本宫办了!” “不要!”杨雪胭哭喊着爬起来,冲上前去要抱住自己的女儿,不料却被两个大汉给牢牢地押了住。 “放开我的孩儿!”杨雪胭凄厉地喊道。 ************* 新坑大吉!求收藏!!! 第二章 无辜的孩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章 无辜的孩子 拎着婴儿的宫女,完全没听到她的声音,只脚下飞快地走到了水缸边,随手一丢, 如丢一件破烂的衣物一般地将婴儿丢进了那盛满水的缸中。舒悫鹉琻 婴儿的哭声,慢慢淹没在了水里,杨雪胭惊恐地看着那只上扬着,在无助求救的娇嫩小手。 “休要伤害的我孩儿!”她奋力地挣脱大汉的手,向水缸冲去。 才跑出两步,一记重棍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膝盖头上,她顺势扑倒在了地上,拱身想要再爬起来,奈何脚上已不受力,她只有忍着疼痛,继续向前爬去。 她一定要救她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她的孩子这样痛苦死去。 一记重棍再次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背上,疼痛瞬间充满腹腔,只觉胸口一闷,“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皇后的声音地背后悠悠传来:“下手别太重了,本宫看了可是会心疼的!” “是!”下手的大汉领命,又是一棍子打在了她的腰板上,孩子的哭声已经没有了,杨雪胭咬紧牙关,继续吃力地向前爬着。 终于,爬到水缸了,她抻出手,要去捞起那沉于水底下的婴儿。 不料,却被那宫女抢先一步,将她捞了出来。 “快!把孩子还给我!”杨雪胭扬脸哀求道。 那宫女满脸冷笑,将孩子丢给了一个大汉,转身扬手就给她扇了几个巴掌,直打得杨雪胭晕头转向。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动手。”皇后淡淡地说道,像是在打发一个无用的花瓶。 “不要!不要——”杨雪胭惊恐地叫着。 孩子的哭声猛然被冲断,世界倏然安静得恐怖起来,杨雪胭的牙关在打着颤,已然不敢相信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然而,事已发生,她的眼前的一切,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和狰狞。 她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不要——!” 声音震刺着每个人的耳膜,看着地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机的婴儿,杨雪胭揪拧着胸口,搜肠抖肺地恸哭了起来。 她可怜的孩子!她苦命的孩子!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她的心,被揉nīe得粉碎了。 猛然抬头,她如恶煞索魂般地怒瞪着眼前的女人,“还我儿来!还我亲人命来!” “大胆贱人!竟敢这样瞪着皇后娘娘!”一只飞脚朝她脸上狠狠踢来,她向后仰倒了去,脸上一阵刺辣辣,鲜血从鼻孔中流了出来。 “哈——哈——”杨雪胭歇斯底里地狂笑着,狠毒的女人!连一个无辜的婴儿都不放过! “你笑?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皇后恼怒地暴跳起来,“给本宫打!狠狠地往死里打!” 一记重棍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腹部上,杨雪胭弯腰闷声**着。 她被一棍撩起,狠狠地摔到了一口井边,当再一记飞棍横飞过来时,杨雪胭咬着牙,狠地一翻身,**进了那口古井中去。 “咚”地一声,残身落井,带着满心的怨恨,淹没于幽井之下。 缓缓醒来,疼痛依旧,只是,那股痛,却不是身上的,而是嘴里。 “洁儿!慕容大哥!”杨雪胭强忍着痛,吃力地叫着,两行泪自眼角垂落而下,四周安静得出奇,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环境,一张破旧的床,一间风吹欲散的竹木搭成的茅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吗?她疑惑地想着 惊慌地在四处搜寻起来,“洁儿!慕容大哥!”她的洁儿和慕容大哥去哪里了,他们不是一起死的吗? 突而又觉得不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却是完好无伤。 而且,还被人严严实实地捆绑在了那张木床之上。 另一股莫名的记忆被强行冲进了脑子里来。 “哈!哈!哈!”杨雪胭心中狂笑着,她活了!她终于又活过来了! ******************** 新文求收藏!求评论!各种求! 第三章 就要嫁人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章 就要嫁人了 门外有一男一女在鬼鬼祟祟说着话,仔细一听,却像是前身的堂姐韩丽姝和堂姐舅舅周明。舒悫鹉琻 杨雪胭闭目,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再睁眼时,面露冷笑,她已明白了,前身韩芷咬自尽的原因。 父母双亡,哥哥失踪,家产被伯父侵吞,自己被寄养在伯父府中伦为下人,又被逼着代替堂姐嫁给一个传说中病弱无能的王爷做侍妾,此时还要准备给父母那个猥琐的亲弟淫-奸! 生性懦弱如她,怎受得这番玷-污! 杨雪胭心下叹气,好吧,她既然借用了她的身躯,那就有义务好好地来为她收拾一下这堆烂摊子,等收拾干净了,她再去为她的洁儿和父母还有慕容大哥报复。 房门“呀”的一声轻轻打开,一个身材短小的男子溜了进来,他尖着一张鼠嘴在屋内搜寻着,在看到坐于床上的杨雪胭时,两眼顿时光亮,肥厚的上嘴唇,因兴奋而变得更尖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张长着鼠嘴巴的猫脸。 他弯身搓手,yín笑着向她走了过来,“我的小心肝!再过几天你就要嫁人了,舅舅我心伤啊!那昭汝王那般病弱无能,怎么给得了你舒爽的呢?不如今天就从了舅舅!让舅舅好好地疼一疼你吧!” 他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诧地看着杨雪胭唇边的血,“这……” 杨雪胭蓦然抬眼,寒光凌厉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周明一惊,向后连退了两步,颤声叫道:“你……你……” 杨雪胭收起了凌厉的眼光,妖媚地对着他眨了眨眼,说道:“舅舅不是想芷儿想得紧吗?那舅舅还不快帮芷儿松了绑,让芷儿好好地来服侍着舅舅!这些日子芷儿可是想舅舅想得心慌了呢!” 听得她的话,周明顿时由惊愕转变成了惊喜,忙屁颠屁颠地又扑了上来,嘴角渗流出着令人作呕的口水,杨雪胭轻咳了咳,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继续娇声道:“舅舅真是猴急!这样绑着芷儿,芷儿如何能好好服侍得舅舅嘛!” 周明这才反应过来,忙嘻笑道:“对!对!对!先松绑!松绑了再好好爽一爽!” 紧扣着手腕的麻绳解了开,杨雪胭轻轻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关节,然后,缓缓抬头,阴鸷充训眼底,犹如地狱之下窜出的幽魔,直勾得周明灵魂要出了壳。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啪”地一声闷响,后脑勺受了重击的周明,沉沉地倒在了木床之上。 杨雪胭站起身来,揉了揉被拍疼的手,她虽是会武,但这个前身韩芷,却是一丁点也不会,还好问题不大,以后再稍练习一下就能上手了。 门口有个身影在鬼鬼祟祟地晃动,杨雪胭鄙夷斜视着,讥笑道:“堂姐要真想看的话,不如进来看吧!躲在外面听着,怎能过瘾?” 门被打开,一个身着鲜亮,容貌平凡但气势却极嚣张的少女,站在了门口。 她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周明,又看了看安之若素半依在窗台的杨雪胭,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地又收了起来,重新显露出一副傲慢的姿态,冷笑道:“想不到你外表文静,心里却是这般的淫--荡--风--骚!竟然还跑到这野外破屋里来**!实在是不可貌相啊!” 她阴奸地笑着,显露出她那尖尖的上嘴唇,杨雪胭不禁扑哧一笑,心中想着:真是贼鼠一家!想不到他们连笑都是一个鼠样! ************ 求收藏!求评论!!各种求!!! 第四章 与马比脸长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章 与马比脸长 她阴奸地笑着,显露出她那尖尖的上嘴唇,杨雪胭不禁扑哧一笑,心中想着:真是贼鼠一家!想不到他们连笑都是一个鼠样! “你笑什么?”丽姝又惊又恼地看着她问道,她应了舅舅的要求,将她抓来了这里,本想着能够饱饱眼福,却不想就这样给落空了,实在令她心有不甘。舒悫鹉琻 杨雪胭抬眼看她:“芷儿在想,堂姐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若是被人知道了你此时,正在此处和自己的亲舅舅偷--欢,那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丽姝顿时恼羞叫道:“我才不会像你呢!偷偷爱着自己的师父,乱-伦的贱--蹄--子!” 杨雪胭也不恼,因为事实确是如此,这个前身韩芷,偷偷爱上了她的师父萧棂,虽是一厢情愿,但却也有了非他不嫁的念想了。 “堂姐莫要恼得过早,因为下一个乱-伦的贱--蹄--子,可就是你了!”说着袖手一挥,飞出去了一团迷粉,正正地打在了韩丽姝的脸上,韩丽姝两眼一翻,便也沉沉地晕迷了过去。 杨雪胭拍了拍手,还好,有慕容弓教给她的武功,加上前身所识得的医术,足以够她对付得了这一班恶人了。 清晨的韩钟府里,一阵骚乱后,紧接而来的是一阵阵的哭声和骂声。 杨雪胭如韩芷的往常一样,安静地在后院里清洗着如山一般高的衣裳,那双长满了老茧的小手上,已被水泡得泛白。还好时遇夏末,水还不冰冷,衣裳也较单薄易洗,若是换成的冬天,那绝对是个如地狱般的折磨。 两个家仆冲进了院子里,不由分说地抓起了她向大堂里拖去。 杨雪胭也不挣扎,因为她的前身向来是如此的安静,所以她也要学着,尽量不引起怀疑。 在大堂中,杨雪胭被家仆按压着强行跪了下去,韩家老爷韩钟,和妻子周氏,正坐上位。 两人都是一脸的阴沉,而坐在左侧位的,是几个巡捕房的人,右侧位上,则是堂妹丽姮和周明,丽姝不见在,想必此时的她,正躲在自己房间里哭闹着呢。 也难怪她,毕竟和自己亲舅舅偷--欢被抓--奸--在床,是件极难堪的事情。 周氏拉塌着一张马脸,似乎是铁了心地要与马比脸长。 她恨恨地瞪着杨雪胭,恨不得要立刻变成一匹能吃人的马。 “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韩钟沉声喝问道,声音虽响亮,但看他的表情,表明着很不确实。 杨雪胭暗调了调音量,装着柔弱的声音问道:“芷儿愚笨!不知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情,惹得伯父伯母不高兴了?” 韩钟的手“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案桌上,震得茶杯“哐咣”作响。 “你昨晚在野外的小茅房里对你堂姐做了些什么?”他声音厉喝着,恨不得要将他那两颗小眼球从眼眶里给喷射出来。 杨雪胭依旧是装作一头雾水地听着,一旁的周明猛地站了起来,恨声道:“明明是她!她把我和丽姝一起打晕了,然后脱光了我们的衣裳……” “住口!”周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羞又恼道:“说这些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么?” 第五章 二嫁之命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章 二嫁之命 “住口!”周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羞又恼道:“说这些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时,巡捕房的一个头领,看着跪于地上的杨雪胭,猛然,冷不丁地向她飞过来了一个茶杯,茶杯正正打在了杨雪胭的左手臂了,滚烫的茶水渗过单薄的衣裳,紧紧地贴在皮肉之上,疼得杨雪胭五官都扭曲了起来。舒悫鹉琻 见杨雪胭并没有闪躲开,头领站起了起来,对韩钟说道:“韩老爷!此女这般虚弱,又不识武,怎能斗得过两个大活人?怕是……另有隐情吧?” 周明听得此话,猛然暴跳起来,“她……她是不会武功!但是,她确实是把我打晕了的!” “叫你住口没听到吗?”周氏怒瞪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给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韩钟厉声喝着,维持了他一惯的威严。 “芷儿愿意替堂姐去嫁给昭汝王当侍妾!”杨雪胭缓缓说着。 “什么?”周氏不敢相信,这丫头明明几天前死活不愿意替她女儿嫁给昭汝王的,怎么今天就突然开窍了?难道只是为了不想被打? 杨雪胭又柔声说道:“芷儿感谢伯父和伯母这几年来的养育之恩,芷儿愿意接受伯父伯母的安排!” “别以为你答应代你堂姐出嫁了,我就轻饶了你!”韩钟恨声道。 “老爷!”周氏柔声收住了韩钟的怒气,“这等贱货,值不得我们这般动武,搞不好还坏了老爷的名誉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得解决了姝儿的婚事才行啊!若是你这样伤了她,到时送到昭汝王府了,也不好交代啊!” “也对!”韩钟豁然开明,大发起了慈悲。 杨雪胭轻扬了扬嘴角,心中暗笑着:好戏,还在后头呢! 下午,杨雪胭仍是在院中洗衣,如山的衣裳依旧未曾见少,反而还有越洗越多的趋势,还好这身子,早已习惯了这种磨砺,虽然腰酸手痛得难受,但也还是能撑得住。 猛然,一双色彩鲜亮的女人鞋子,站到了衣盆边,杨雪胭冷冷一笑,不用抬头看,早已知道鞋主人是谁了。 埋头继续搓着手中的衣物,良久,不见杨雪胭抬头,趾高气昂的人早已按耐不住,气愤地踢翻了杨雪胭跟前的衣盆。 “眼睛瞎了不成?看不到本小姐来了吗?”韩丽姝尖得刺耳的声音,从上空刺了下来。 杨雪胭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悠悠问道:“姐姐找芷儿有何事?” “别以为你答应了代我出嫁我就会轻饶了你!”她恨恨地说着,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打了过来。 杨雪胭也抬手,一招灵蛇缠竹,轻巧地捏住了她手腕了的经渠穴位,丽姝手上力气顿消,只酸痛得面目揪拧成一团去。 杨雪胭微笑着缓缓摊开了她的手掌,认真地说:“姐姐掌纹真好看,极有长寿旺夫之命呢!” 听着她的戏言,韩丽姝更是怒气冲顶,另一只手也一并挥了过来,杨雪胭抬手又是一绕,精准地再次捏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姐姐虽是旺夫,但婚姻线中有叉断,却也是个二嫁之命呀!” “大胆贱货!还不快松开小姐的手!”丽姝的贴身丫鬟秋田厉声叫道。 杨雪胭转头,淡淡地睥了她一眼,很好!睚眦必报是她目前对人的原则,这个敢骂她贱货的丫头,她记下了! 缓缓松开了韩丽姝的双手,安静地退到了一边去。 “你……”韩丽姝涨红着一张脸怒瞪着杨雪胭,“你竟敢说我是二嫁之命!” 杨雪胭淡淡说道:“姐姐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一问那街上的算命先生!他们可都是这么教芷儿的!” 第六章 见客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章 见客 杨雪胭淡淡说道:“姐姐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一问那街上的算命先生!他们可都是这么教芷儿的!” “小姐!莫要听了这个贱人的话!她准是瞎说的!”丫鬟秋田睨视着她说道。舒悫鹉琻 “秋田姑娘今日印堂发黑,定是有灾上身。”杨雪胭继续淡淡地说。 “你……”秋田狠狠瞪她,“看我不收拾你这张贱嘴!”说着扬手就要往她脸上挥去,杨雪胭猛然抬眼,一双寒厉如地狱煞魔一般的眼神地直刺向她的眉心。 秋田面色一怔,举起的手,愣是僵直在了半空。 丽姝剜了她一眼,又转眼怒瞪了一眼杨雪胭,恨恨说道:“等着瞧吧!”说着转身愤愤走了。 杨雪胭抬头,看着院外一处房檐边,一块松动的破瓦,而破瓦之下,正是走道,出院门的必经之路。 杨雪胭冷冷一笑,弯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一块小石,眯起了眼睛,对准了方向,算准了时间,然后再狠力一射,小石块“叮”地砸在了破瓦上,破瓦遇石向下滑落,正正地砸到了正在走道上行走的秋田。 “啊!”一声惨叫,在院外响起,秋田手捂着额头痛苦地歪坐到了地上。 杨雪胭松了一口气,还好,当年进宫前,慕容弓所教她的飞弹功夫,并没落下,虽然,进宫后从未用到过,但也有在偷偷地再练,只是,纵然武功再好,在那后宫之中,若是没有了心计,那也就注定是他人俎上刀下的鱼肉!只可惜,她醒悟得太晚了! 杨雪胭心情黯淡地走回自己的小房间,女儿惨死的景象不由又冲入了她的脑海里,简直令她痛不欲生!垂于身侧的双手,再次卷起,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咬紧了牙关不敢再去想。 在门口处的一个小花盆里,放有一个干罗汉果,按韩芷的记忆,那是师父萧棂用来与她通信用的工具。 她弯下身去,将它拾了起来,顺手轻轻拧开,干空的果壳里,果然放着一片小绢条。 杨雪胭抬头,环顾四周,确定无人,便将那绢条摊开来看。 上面正是师父萧棂的字迹所写:明午时萧庄会客。 有人要见她!是谁?杨雪胭心里直犯嘀咕,韩芷打自进了韩钟府里后,除了师父萧棂外,基本上都与外界的人断绝了往来,就连她的师兄和师姐也是难见,这会儿会是谁要见她呢? 带着疑问入梦,第二日醒来,耐心等到了所指定的时辰,便趁人不见,偷偷地跑出了府外去。 照着前身的记忆,杨雪胭来到了萧庄,进ru大门,却见大院里的一口水缸旁,正站着一名高大而模样极其熟悉的男子。 杨雪胭徐徐向他走了过去,男子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了头来,一张阳刚的俊脸,在见到杨雪胭的瞬间,蓦然惊愕。 “胭儿!”男子惊叫道。 胭儿?杨雪胭也是一惊,这个韩芷的哥哥,竟然叫她胭儿! 她承认,自己的相貌和那韩芷的确很像,但是…… 猛然,杨雪胭想起了慕容弓死前对她说过的话:若有来世,慕容大哥,还要做你大哥! 难道!杨雪胭抬头,看着那张带着伤的俊脸上,显露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和沧桑,清亮的眼神里,虽是带着仇怨,但依旧是渗露着如狠鸷猛将般的气势,这不正是慕容弓常显露出的眼神吗? “慕容大哥!”脱口而出的说话让她有些后悔莫及。 第七章 兄妹重逢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章 兄妹重逢 “慕容大哥!”脱口而出的说话让她有些后悔莫及。舒悫鹉琻 “你……你叫我什么?”韩胜惊愕地问。 看着他的反应,杨雪胭更加确信了她的猜测,他真的是他的慕容大哥! 凄然一笑,忙低下头去,两颗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也不知自己是再为韩胜的死而悲伤,还是在为慕容弓的重生喜极而泣。 “哥哥!”她抬头,对着他欣然一笑, 韩胜上前轻搂住她的双肩,表情极其复杂,“芷儿!哥哥回来看你了!” 杨雪胭凄笑道:“原来哥哥还活着!真是爹娘在天保佑啊!” 听得她的话,韩胜脸色倏然黯淡下去,只低着头喟然长叹着。 “哥哥!告诉芷儿,爹和娘,是怎么死的?”杨雪胭问道。 韩胜微微一惊,抬头问:“妹妹是知道些什么了吗?” “芷儿也只是猜测而已,想必哥哥知道的更多些!” 韩胜恨恨地说:“爹娘是被韩使那个奸贼子给害死的!” 杨雪胭冷笑:“果然是他干的!” “他下毒杀了我们父母,私吞了我们家的钱财,还派杀手来暗杀我,我四处逃亡了几年,终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毒掌心,那日被他杀后……还好我命大,没死成!”韩胜娓娓说着。 “哥哥还活着!活着就好!”杨雪胭强颜欢笑道。 这时,萧棂已从屋内走了出来,杨雪胭抬眼看他,心中不由一怔,此人年约二十好几,与韩胜的年纪相差不多,皮肤略黝黑,一双剑眉之下,是一双幽黑深沉的眼睛,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温和的气质。 杨雪胭心中不由暗笑,怪不得韩芷会爱上他,想着应该是童年缺少父爱,再又多年寄人篱下,心中没有了安全感,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些安慰和温暖了。 “师父”杨雪胭轻声唤道。 萧棂对她微点了点头,说道:“韩兄这次能活着回来,实在是万幸!” 韩胜对他拱手道:“这么多年,多得萧药医对芷儿的关照着,我韩胜,感激不尽!” 萧棂罢手:“韩兄莫要言谢,芷儿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徒儿,这些年来,我未能好好照顾她,心中惭愧啊!” 韩胜道:“让她在那贼屋里生活着,实在危险!此番回来,是打算要带她走的了!” 杨雪胭忙说道:“哥哥莫要冲动!如今那韩使,一心要置哥哥于死地,哥哥却要带上芷儿一起逃,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韩胜欣然道:“如今哥哥已经去投奔了昭汝王,成了他的亲信,在暗中为他做着事,韩使若还想再杀我,那是在自寻死路!” “昭汝王?”杨雪胭紧蹙眉头,那不是她要代嫁的病弱王爷吗?怎么如今不但萧棂成了他的主治药医,就连慕容弓也成了他的亲信了? “总之,芷儿是不会跟哥哥走的!”杨雪胭坚定说道。 “为何?”萧棂和韩胜都吃惊地问道。 杨雪胭只淡淡地说:“芷儿自有芷儿的打算,哥哥现在既是昭汝王的亲信,行事更要万分小心才行,芷儿答应哥哥,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 韩胜定定看着杨雪胭,眼中尽是担忧和爱怜,良久,才又说道:“那好吧!哥哥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着你!” “那倒不必!”杨雪胭笑道拒绝,她可不想让韩胜知道她要代嫁的事,“有师父暗中帮着芷儿就行了!” 第八章 代嫁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章 代嫁 “那倒不必!”杨雪胭笑道拒绝,她可不想让韩胜知道她要代嫁的事,“有师父暗中帮着芷儿就行了!” 见杨雪胭执意要留在韩钟府中,韩胜也是无奈,只得赠了她一把环腰软剑,嘱咐她万事小心后,便匆匆走了。舒悫鹉琻 杨雪胭也不敢多留,匆忙跑进萧棂的药房里取了一些药后,转身要走。 “你不跟韩兄走,可是为了代嫁的事?”萧棂堵在门口问道。 杨雪胭看着他,粲然而笑,萧棂一愣,略带惊艳地看着她那娇容笑靥,暗自惊叹:她笑起来,竟是那么的媚人心魂。 见萧棂发愣,杨雪胭收回了笑脸,认真地说:“师父放心,芷儿不会代嫁!”顿了顿,又道:“芷儿想请师父帮个忙!” “什么忙?” “依着哥哥的性格,到时一定还会去找那韩使算账,烦请师父能去阻止他!一切,交由芷儿自己来搞掂!” “你?”萧棂惊愕地看着杨雪胭,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柔弱的韩芷,怎么突然就变得这般强悍了。 也不理睬萧棂的疑惑,杨雪胭快速走出了萧庄。 走在回韩钟府的路上,杨雪胭愀然慌凉,她本以为她死,不想却又活了过来,而和她一起活过来的,竟然还有慕容弓,那她的洁儿呢?她在哪里?死了吗?还是也和他们一样重生了? 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婴儿无助的哭声,杨雪胭凄然惊叫起来:“洁儿!我的洁儿!你在哪儿?娘来找你!娘来找你了!”她焦急地四处寻找着,杂草利刺刮破了手背也浑然不觉,只是,哭声越来越小,小到犹如是从那遥远的天边传来。 杨雪胭绝望了,她悲恸地望着阴沉上空,倏然跪坐到了地上,失声地哀哭了起来,“洁儿!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她揪紧了胸口,脑海中一张可爱的小脸,跟随着她的心,再慢慢地一点点撕裂开去,直至粉碎如尘埃。 终于,她崩溃地仰天-怒啸起来,将身心的愤怒与哀怨,统统喷向上空,惊飞了满林子的欢鸟,也唤醒了心底下沉睡中的恶魔。 第二天清晨,韩钟府中,又是一番吵闹,韩家大小姐丽姝,在**之间,长出了满脸的红疹,就连嘴唇都莫名其妙地肿成了两根腊肠似的一般大。 杨雪胭冷笑,好吧,她承认,昨晚她确实是有玩心起了,谁叫那韩丽姝笑起来那么像贼鼠,还不如让她变成个猩猩来得顺眼些! 丽姝满脸红疹,自然是无脸见人,只得整日躲在房间里哭闹不止, 直到这天清晨,韩芷儿代嫁之日,一乘小桥悄悄停在了杨雪胭的房门外,几个家仆婢女冲进了她的房中,对着房中早已蒙好了盖头杨雪胭,一通强行的按压捆绑之后,急匆匆地押着走出了房门。 人被推上得桥,手脚机灵的桥夫们,赶忙抬桥飞跑,如恶鬼追尾一般地风驰出了韩钟府。 如此这番,纵然韩芷临时反悔,那也是完全没有了退路! 没有迎亲,没有嫁妆,没有聘礼,韩家大小姐就是这样嫁进了昭汝王府去。 听说此次一同嫁入昭汝王府为妾的,还有另一位小官吏的女儿,两人都是太后给昭汝王安排的,杨雪胭曾经心有怀疑,这会不会是太后故意安插在昭汝王身边的细作? 但是,再看韩丽姝那强烈抵抗的样,还冒着被砍头的危险要自己代嫁,又觉得不太可能,也或许是,另外那个官家女儿,才是真正的细作,而韩丽姝,只不过是作以充数罢了。 韩芷代嫁的第二日凌晨,杨雪胭姗姗地从韩丽姝的房间里走出来,如往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到院子里去洗衣,吓得那些看到了她的下人们,如见了鬼魂一般地惊叫了起来。 管家急忙命人去韩丽姝的房间找人,韩丽姝已是人去屋空。 顿时,大家都明白了,原来昨日抬出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韩芷,而是韩丽姝! 韩钟府,再次炸开了锅,周氏怒气冲天地领着一帮人冲进了院子里来,对着正蹲在地上洗衣的杨雪胭,气急败坏地怒喝道:“快将这个贱-货给我抓起来!” 第九章 入蛇谷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章 入蛇谷 韩钟府,再次炸开了锅,周氏怒气冲天地领着一帮人冲进了院子里来,对着正蹲在地上洗衣的杨雪胭,气急败坏地怒喝道:“快将这个贱-货给我抓起来!” 几个下人听得命令,一个箭步地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就将杨雪胭给拎抓到了周氏的跟前。舒悫鹉琻 看着仍是一脸淡定的杨雪胭,周氏实在是气不打一出来,咬牙甩掌,狠狠地就是往杨雪胭脸上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五指掌印瞬间在杨雪胭的脸上浮现出来,她伸出了舌头,轻舔了舔嘴角淌出的鲜血,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愤怒中的周氏,冁然而笑:“伯母想要如何处置芷儿?还是像从前那样,罚挑一百担水?还是吊起来打?也或者是,扔进猪圈里与猪同睡?” 周氏猛然尖声狂笑,“让你与猪同睡,那简直太便宜你了!来人!将她抬到蛇谷去,喂蛇!” 喂蛇?杨雪胭心中冷笑,为了重生,她连鬼都不怕了,还会去怕那几只小蛇? 几个下人已是吓得瑟瑟发抖起来,“夫……夫人!那地方……去不得啊!” 周氏厉声道:“如何就去不得了?” “夫人!”一个下人颤声道:“这传说,若是谁人擅闯了蛇谷,惊扰了蛇王,那蛇王便会带领全谷的百种小蛇,出谷报复啊!” 周氏冷哼:“传说!那也只是传说而已,本夫人就不信了那个邪!快给我将这个贱-人送进去!” “是!”几个下人虽然心中害怕,但主子都发话了,也是不敢不从,反正若那传说是真的,那些蛇也只会来找她报复而已。 杨雪胭也不吵不闹,只任由着他们将她绑着丢上了马。 几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将她押到了蛇谷入口,早已吓得腿脚发了软,不敢再前进。 杨雪胭看着他们吓得发青了脸,冷冷地哼了声,自顾自地向前走了去。 突然,一处杂草丛中,猛然射出了几只暗箭,打在了那几个下人身上。 那几个下人中了迷箭后,便沉沉晕倒了下去。 萧棂从杂草丛中站了出来,飞快走到了杨雪胭跟前帮她松了绑。 杨雪胭淡淡地问:“师父怎么来了?” 萧棂道:“听说韩家夫人要把你送进蛇谷里,师父便急忙赶了过来!” “喔。”杨雪胭淡淡应着,待得萧棂松好了绑之后,又说道:“师父先回去吧!芷儿很快就会出来。” “什么?出来?”萧棂惊愕地看着杨雪胭,“你还想再进去不成?” 杨雪胭回头看着萧棂,深深一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麻绳,然后起身,没等萧棂反应过来,迅速地将他的双手捆绑了起来。 萧棂气急败坏道:“你……你疯了吗?” “芷儿不疯,又怎能让那些害芷儿的人发疯?不过师父放心,没整倒那些恶人以前,芷儿是不会死的!”杨雪胭说着,将他绑到了一棵树杆上去,转身就向着蛇谷里走。 被绑了的萧棂,见她这般举动,早已是惊吓得寒毛根根竖立起来了。 第十章 是人还是鬼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章 是人还是鬼 被绑了的萧棂,见她这般举动,早已是惊吓得寒毛根根竖立起来了。舒悫鹉琻 “回来!你给我回来!”他惊恐地叫着,实在不明白,现在的这个韩芷,倒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他都完全不认识了? 打自那日她在他的药房里取走了制作惑魂散的药材后,他就心中生疑,暗暗跟踪了她,直到她代嫁的前**,看到了神色木然的韩丽姝,被她悄然领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又换上了自己的嫁衣,他这才心下明了韩芷儿的计谋。 此番大胆行为,若在以前,韩芷是断然不会去做的,是什么?让她最近突变这么大? 正想着,一道白影自蛇谷里闪出,萧棂又是一惊,待看清眼前的人时,更是诧异道:“你……你怎么会武功?” 杨雪胭也不答他,只自顾自地嘟哝道:“没想到那蛇王那么好抓!就是它身边的那几个小蛇难对付!” 此话一出,萧棂更是惊出了一身汗来,“你……抓蛇王做什么?” “应验传言。”杨雪胭淡淡说着,抽出了腰上的软剑,将萧棂的绑绳劈开。 “我们快走吧,不然那帮小蛇就要追出来了!”杨雪胭跳上了马,催促着萧棂。 萧棂已顾不得多想,两人骑着马,飞速向山外奔了去,萧棂一边跑一边看着杨雪胭背上的布袋,说道:“那蛇王是个母的!体大无毒,倒是它身边的几个公蛇守卫利害!不但体小凶猛,毒性还很强,他们唯一的弱点就是,没有了蛇王就活不成,你这样抓了蛇王出来,它们定然会带着蛇群追出来解救蛇王!” 杨雪胭听着,粲然一笑,“很好!要的就是这样!” 萧棂表情复杂地看着杨雪胭,他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曾经懦弱无争的小女子,今日为何会变得这样凶残狠毒了。 晌午,韩钟府的人,用过了午膳,都各自回了房间。 仙乐阁,韩使的住处,韩使正抚摸着他吃撑了的肚皮半躺在睡椅上。 而外面,一条条黑乌乌的物体,正在悄然向他的仙乐阁挪行包围而去。 几个下人端着瓜果,正要向那仙乐阁走去,猛然看清了黑乌物体之后,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向韩钟的寝室跑去。 杨雪胭坐在韩钟寝室外的老榕树上,待得韩钟和周氏慌慌张张地从寝室跑出来后,才悠然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伯父伯母这般慌张!是要去哪儿?” 两人猛然止步,周氏惊愕地问:“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杨雪胭粲然一笑,“伯母真会说笑!不是你将芷儿丢去蛇谷喂蛇了吗?您说芷儿现在是人还是鬼呢?”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韩钟厉声喝道,想要维持往日的威严,但此时,却已是惊慌而完全没有了底气。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芷儿也只是来拿回本属于我们家的东西罢了!”杨雪胭淡然笑道。 韩钟恼羞成怒地说:“我们家里根本就没有你们家的东西!快点用我滚出去!” 杨雪胭冷笑:“也难怪,让你们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确实是有点为难,不要紧!围在仙乐阁外的那帮小蛇们,会帮我办到的!” 韩钟惊恼道:“你个疯子!我早就该在几年前将你丢进井里淹死的!” 第十一章 人仰马翻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一章 人仰马翻 韩钟惊恼道:“你个疯子!我早就该在几年前将你丢进井里淹死的!” 杨雪胭微微一笑,“那芷儿应该感谢大伯了,让芷儿多活了那么多年!” 一旁的周氏到底也还是没沉住气,只惊恐地哭道:“老爷!你就把那些东西都还给她了吧!再迟些儿子就没命了呀!” 韩钟有些动摇,但仍是有些犹豫,经得周氏的苦苦哀求和威胁之后,才狠狠地瞪了杨雪胭,心有不甘地对管家说道:“去将韩梁家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给她!” 管家听得令后,忙飞跑了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恭敬地将房契和几十打银票呈到了杨雪胭的面前。舒悫鹉琻 杨雪胭一一接下,抬头冷冷说道:“于情,芷儿实在该多谢伯父伯母这几年的养育之恩!但是,芷儿家破人亡,却是伯父和堂哥所为!芷儿实在难以释怀!从今以后,芷儿与你们家,恩断义绝!” “东西都还给你了,也该放了我们家使儿了吧!”周氏慌张地叫着,一心只牵挂着自己儿子的安危。 杨雪胭冷哼:“韩使杀了我爹娘和我哥,让他一命抵三命,也不过分!只是,如今我想要不计较,只怕那些小蛇们,未必会放过他!” 正说着,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口中惊恐叫道:“老爷!夫人!蛇!蛇全部冲进仙乐阁了!少爷他……” 周氏听得此话,早已是吓得晕死了过去。 顿时,韩钟府中,小蛇乱窜,人仰马翻,惊叫声四处响起,下人们逃的逃,晕的晕,一片慌乱。 杨雪胭悠然走出了大门,跳上了马,决然扬长而去。 在萧庄,萧棂正站在门外,惴惴不安地来回徘徊着,一听到了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杨雪胭一身白衣出现在眼前,他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他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回了房间。 师姐香儿和师兄小青子从屋内跑了出来,小青子兴奋叫道:“小师妹终于可以出来了!你不知道,我和你师姐可有多想念着你呢!” “对!对!对!”香儿也兴奋地说,“师姐好几次都想要溜进那贼人府中去找你玩!可是师父不许,气死我了!” 听着她们的兴奋,杨雪胭只微微一笑,她跟他们并不熟,无法亲热,他们的小姐妹已经死了,而她,只是个寄生的灵魂罢了。 秋风依旧如唪,吹佛刷洗着人们心中无限的哀怨和思痛,使人心中充训着无限惆怅。 这天,萧庄里,萧棂正要进昭汝王府中给昭汝王看病,他是昭汝王多年的专属药医,那个昭汝王自从先皇驾崩后,皇亲贵族们便起了争权夺位的战争。 而曾经被先皇有意立为诸的昭汝王司马谨,却在那时就告病在家中休养,完全不参与夺位的恶战之中。 有人怀疑,昭汝王之所以告病家中,是因为当年乱战之时,他手中兵权不大,夺位胜算极小,所以才诈病在家避难的。 看着萧棂在院子里为马上鞍,杨雪胭便走了过去,说道:“师父!师兄说他今日有些不适,让芷儿陪着师父去昭汝王府!” 萧棂转身,狐疑地看着她,良久,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师父并不想你过着被仇恨所包围的生活!” 杨雪胭暗自凄笑,两个灵魂的怨气聚于一身,杀亲之仇,蚀骨之痛,如何释怀? “师父想多了!芷儿可不是为了那个韩丽姝而去的!”这是实话,前身的事已算了结,她可不想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 第十二章 毒水仙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二章 毒水仙 “师父想多了!芷儿可不是为了那个韩丽姝而去的!”这是实话,前身的事已算了结,她可不想浪费太多精力在这上面。舒悫鹉琻 萧棂深深叹着气,道:“好吧,希望你没有撒谎!” “芷儿谢过师父!”说着,便欢喜地跑去取了师兄小青子的马。 到了昭汝王府后,杨雪胭看到了凉亭中正半躺在竹椅上静静赏花的司马谨,他剑眉微蹙,清癯而刚毅俊美的面孔上,显着无限的倦意,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令人感觉,他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萧棂带着杨雪胭上前叩拜,司马谨抬头,看到了一脸淡然的杨雪胭,微微一惊,然后,迅速收起,展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那样的笑,如春后的一缕阳光,令她倍感温暖,一时间,竟也忘了,他还是个病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民女名叫韩芷!”杨雪胭回答。 “韩芷。”他淡淡念着,若有所思,良久,又道:“萧药医不是一直想着留一个可信的药医在本王身边服侍的吗?本王觉得她倒是不错!今后就留她在本王身边了吧!” 听得他这话,萧棂脸露为难之色,司马谨疑惑看他,问道:“有何不妥?” “回王爷的话!”萧棂诺诺地说:“奴才只是觉得,这丫头……有点倔性子,怕日后会惹怒了王爷!” 司马谨好笑道:“本王道是什么呢!原来竟是这个!好了,就留她了吧!” 见司马谨坚持,萧棂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深深地看了一眼杨雪胭,暗暗叹了口气。 杨雪胭心下欢喜,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得多。 到了晚上,秋风习习,司马瑾独自一人在花园中的凉亭里呆坐着,杨雪胭手中端着一碗鱼汤薄粉条,上前道:“王爷今晚进食得极少,芷儿特地去做了一碗鱼汤薄粉条,想给王爷开开胃口,不知王爷可否愿意一尝!” 司马瑾抬头看她,微微一笑:“想不到芷儿还会做膳!” 杨雪胭道:“小的时候父亲母亲爱吃这个,所以专门去找了师傅学习,平日里没事就做给他们吃,以讨得他们的欢心!” 司马瑾笑道:“想不到芷儿还是个孝女!”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孝女?她真的是吗?若是,那为何?会让他们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含冤死于九泉之下?还有她那可怜的女儿,也因她而被人残忍杀死? “芷儿可有见过当今太后和皇后?”司马谨突然问道。 杨雪胭身体猛然一震!“王爷何以要这样问芷儿?” 司马瑾微微一笑:“本王每次见了你,就会想起太后和皇后,也只随口问问罢了!” “王爷为何会见了芷儿就会想起太后和皇后?”她明知故问。 “因为你长得像极了后宫中曾经得宠的一位妃子!”司马瑾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王爷似乎对那位妃子,印象极深!” 司马瑾思索着,淡淡地说:“她正如一株白莲!出淤泥而不染!” 杨雪胭心中一阵痉-挛,当年的司马灏,不是也一样这般称赞过她的吗?那时的自己,觉得多么的欢喜甜蜜!而现在听来,却是那么地讽刺! “白莲甚美!却也只会惹来爱花者残摘,终究是香消玉殒!不得善终!” 司马瑾睃了她一眼,“你跟她,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你正如一株水仙!静姿不妖却显媚!” 杨雪胭扑哧一笑:“水仙虽美,但却是有毒之物!” 司马瑾笑道:“此花虽有毒,却也只为对付那无情的摘花者罢了!” 杨雪胭问道:“这般说来,王爷倒是不怕这毒花了?” 第十三章 凉亭之争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三章 凉亭之争 杨雪胭问道:“这般说来,王爷倒是不怕这毒花了?” 司马道:“本王只爱花,赏花,不摘花!既无了伤花之意,花又怎会有害我之心!何来惧怕?” 杨雪胭心中一恸,曾几何时,她又何尝不愿意去做那圣洁恬静的白莲!是谁?让她变成了今日的毒水仙?是那不懂得惜花的爱花者吗?还是,那残恶怨毒的妒花者? “在想什么?”司马瑾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吓得她忙向后退去,抬头,看着司马瑾那略带揶-揄的笑脸,心中蓦然一动,这王爷,真如传言中所说的诈病吗? “芷儿只是在想,像芷儿这样的毒水仙,王爷可会喜欢?”这样随口说出的露白的话,让杨雪胭实在反悔莫及!只忸怯得满脸通红,见司马瑾深深凝视着自己,也不等得他作答,急道:“芷儿先退下了!”说完转身飞快走出了花园。舒悫鹉琻 第二日清晨,杨雪胭一个人,在昭汝王府中的花园散步,突听到前方有吵闹声,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观看。 只见花园的轩亭之下,身穿大紫白碎花衣裳的韩丽姝,正悠然地坐在石凳上把玩着手中的玉镯,而站在她身边的,是贴身丫鬟秋田,秋田本是不用陪嫁的,但自周氏发现她的女儿,没被杨雪胭代嫁了之后,便打发了她来昭汝王府来陪伴韩丽姝。 此时的她,正在厉声教训着一位身着淡绿色衣裳的女子,那受训的那名女子,听着秋田的恶言,也不恼不泣,只微垂着头,安静地站立着,犹如一个貌美绝伦的木偶。 杨雪胭站着听了好一会,见那秋田并没有要停歇的样子,只有姗姗地走上前去。 “想不到芷儿还会在此与姝夫人相见,实在是有缘啊!” 听得杨雪胭的声音,韩丽姝已是吃惊得暴跳了起来,同样又惊又怒的还有秋田,她额头上那被破瓦所伤而留下的疤痕,因她的愤怒而变得更加狰狞。 她冲上前来,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来,杨雪胭脚下一挥,向她的脚弯狠力一勾,她便直挺挺地跪到了地上去。杨雪胭冷冷看着她,悠然说道:“想不到不片破瓦,竟也没能砸掉你的狂犬病,看来我这半路打出来的算命,也不全能算得准呀!” 韩丽姝恶狠狠地瞪着杨雪胭,厉声问道:“是你!是你杀了我哥!还把我爹娘逼疯的!对不对?” 杨雪胭粲然一笑:“姝夫人说笑了,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让那些毒蛇们都听了我的话!” “肯定就是你!你跟她一样下-贱!一样不要脸!”她指着一旁那个安静貌美的女子叫道。 杨雪胭淡淡瞟了一眼那个女子,好很美,如一块无暇的白玉,令人心生无限怜爱,看着她的打扮,也不像个下人,但是想想,昭汝王府中,也就只有两个侍妾,一个是眼前的韩丽姝,还有一个是颜夫人,那颜夫人她倒是见过一面,人长得并不算美,但怎么也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女子的,那她是谁呢? 馥美人!司马谨最宠爱的一个歌妓。 心下明了,也不怪韩丽姝这般恨她,除去两人相貌的悬殊不说,她身为夫人,打自进了昭汝王府后,连司马谨的一面都没见过,更别提得宠了,不过像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估计也是不稀罕着与人争宠,这就是高傲人的悲哀与寂寞。 只是,杨雪胭不太明白,既不屑争宠,为何她还要这般来欺人。 “姝夫人说得没错,我们就是个下-贱不要脸的人!你又耐得我们何?”杨雪胭悠然应着,有时候,破罐子破摔,倒也让敌手没有了攻击的把柄。 “你……”那韩丽姝果然是气得瞪飞了好几根眉毛,恨恨地却也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 霜打的茄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四章 霜打的茄子 “你……”那韩丽姝果然是气得瞪飞了好几根眉毛,恨恨地却也说不出话来。舒悫鹉琻 一旁的秋田冷哼道:“小姐消消气!我们明天去找王爷,告发这两个贱人!” “求姝夫人放过馥美人!”一记清润如莺出谷般的女声响起,一直安静的馥美人突然开了口。 听得她美妙的声音,韩丽姝心中更是不爽了,只冷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与楚王有染了?” 听得她这话,杨雪胭终于明白了,原来韩丽姝是在吃馥美人和楚王的醋,韩芷儿的记忆告诉杨雪胭,韩丽姝一次去江南游玩,偶遇到了传说中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楚王司马荣后,回来就一直吵着韩钟进宫求皇上,将她赐给楚王做妃,只可惜,她的美梦还未来得及实现,就被太后赐嫁到了昭汝王府做侍妾,这叫她心里如何不气。 “馥美人只是在竹林里巧遇了楚王而已!馥美人并没有与楚王幽会!”馥美人依旧不卑不亢地说着。 “哪有这么巧的事!”秋田在一旁扇风道。“我明明看到了,那楚王在搂着你的脖子说话!” “姝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楚王!”馥美人有些气恼地剜了秋田一眼。 韩丽姝冷冷道:“楚王我当然会再去问,而你,身为王爷的女人,却也这样不守妇道,今日看本夫人如何收拾你!”说着令了一声身边的秋田,“给她掌嘴,不打到本夫人心爽了,就别给我停下来!” “看来姝夫人是要公然跟王爷做对了!”杨雪胭不温不火地说着。 “本夫人教训下人!干你何事?”韩丽姝恶狠狠地瞪着她。 “姝夫人不要忘了,她可是王爷心爱的女人!” 这话一出口,更是令韩丽姝怒火攻心, “她是王爷的女人,竟然还敢去勾-引别的男人!更是该打!” “有没有勾-引别的男人,那可不秋田姑娘能说的算的,你若把事情闹大了,到时王爷一查不是,不但将王爷惹怒了,只怕连楚王都会记恨于你的了,望姝夫人三思!”杨雪胭冷冷地说着。 一提到楚王,韩丽姝的脸色,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地蔫了下去,一旁的秋田看她这副模样,知道恶整馥美人要泡汤,只又气又恼地瞪了一眼杨雪胭。 杨雪胭冁然而笑,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小瓶子,放在了石桌上,淡淡地说:“这是我自制的一点消疤药,秋田姑娘若是不怕我放了毒,大可拿去用上一用!” “用了着你假惺惺的!”秋田并不领情。 杨雪胭微微一笑,说:“人长得倒也还不算差,指不定将来还能靠着这张脸嫁得个好人家呢!何必跟自己的脸过不去呢?”说着,又看着虽是一脸怒气的韩丽姝,“王爷要见馥美人,想必姝夫人不会阻拦的吧!” 韩丽姝抬头恨恨地睨视着她,嘴里冷冷地说:“秋田我们走!”说着便起身,带着秋田走出了花园。 杨雪胭回过头来,见馥美人正在微笑地看着她,“多谢芷儿姑娘相救!” 杨雪胭也微笑道:“不必言谢,只是正巧路过罢了,那姝夫人虽是个性强悍傲慢,但却是头脑简单的主,对付起来也不难,只是她身边的丫鬟秋田,喜好耍小心计,你最好多提防着!” “多谢芷儿姑娘提点!听说王爷打自见了你一面后,便要你留在他身边服侍,我当时心里就想着,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一样!” “馥美人过奖了,王爷病弱,刚好需要芷儿在身边侍候罢了!” 第十五章 秋田献媚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五章 秋田献媚 “馥美人过奖了,王爷病弱,刚好需要芷儿在身边侍候罢了!” “芷儿姑娘倒是谦虚了!要知道,王爷是很少让女人像你这样近身侍候的!”馥美人优雅地笑着,犹如一朵春雨后的梨花,令人身心舒爽。舒悫鹉琻 杨雪胭心中暗叹:世间竟也有这么美的女子,怪不得司马谨会那么喜欢她! 两人又在轩亭之下聊了许久,倒也情投意合,直至聊到了晌午,两人才散去。 又过了好些天,杨雪胭在昭汝王府中,倒也相安无事,韩丽姝虽对她恨之入骨,但也是十分忌惮她,暂时还不敢对她怎样。 馥美人自从在轩亭得杨雪胭相救后,两人感情也甚是友好,杨雪胭总会时不时地跑去她的住处,听她弹曲唱歌。 而昭汝王司马谨,自从他的两个侍妾入住他王府后,他就没有去见过任何一个人,将她们晾得彻彻底底。 而他的那两个侍妾,也是识趣得要命!愣是始终半步也没有踏进司马谨的五雷岑。 杨雪胭心中不由纳闷,东殿的韩丽姝,心性高傲,让她嫁给这个病弱的王爷,本就心有不甘,她不屑着争宠,倒是情有可原,可那西殿的颜夫人,怎么倒也不见有动静?难道,她也不是太后派来的细作吗? 司马谨轻轻拔弄着手中的杯盖,冷冽的一张俊脸,透露着深沉,他抬眼,定定地看着杨雪胭,那眼神,依旧和他的脸色一样没有任何温度,直将杨雪胭看得如身坠冰潭一般的浑身嗖冷起来。 “在想什么?”他淡淡地问道。 杨雪胭忙将视线转移开去,将自己从那冷潭之中抽离出来,诺诺答道:“芷儿在想,王爷为何不见那两位夫人,难道是怀疑她们都是太后派来的细作吗?” 司马谨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杨雪胭会这么直白地回答了他的话。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只冷冷说道:“你若真有兴趣,那本王就派你去替本王查一查,到底是谁,给本王的身体里下了五婆子的毒!” 杨雪胭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夫人来王爷府中也才几个月时间,而王爷所中的毒,早在半年前就在王爷的身体了,依芷儿看,那下毒的,应该不大可能是太后的人下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人所下?”司马谨再次把问题丢给杨雪胭。 杨雪胭娓娓道:“清元王性格暴劣,又早对皇位虎视眈眈,虽也有起义之意,但只怕现在都正忙着对付皇宫里的皇上和太后了,哪里还有闲暇功夫来对付王爷!而楚王只整日游山玩水不爱理朝中政事,又与王爷交往甚好,想着也不会下得此毒!通之王又早被皇上贬逐到了边远的苍谷,现在仍是自身难保,芷儿实在想不出来这到底是谁人所为!” “你对朝中的事知道得倒是不少!”司马谨淡淡说着,斜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芷儿也只是略知一些罢了!” 正说着,听到了外面有一阵喝令声,不一会儿,两个士卫押着秋田走进了大堂,她正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白色碎花衣裙,额上的疤痕已经不见,脸上还极精心地施了些粉妆,这样的打扮,似乎,是有备而来。 士卫将她摔跪到了地上,向司马谨禀报道:“王爷!此人刚才鬼鬼祟祟地在后院外徘徊,属下心中生疑,便将她抓了来,还从她身上搜到了这个!”说着,他将一张写了字的绢巾呈到了司马谨面前。 杨雪胭斜眼一看,却见是韩丽姝的字迹所写“昭汝王深居不见难近身”。 杨雪胭心中一怔,这是搞的什么鬼? 第十六章 颜夫人思亲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六章 颜夫人思亲 杨雪胭心中一怔,这是搞的什么鬼? 司马谨轻轻握起了绢巾,冷冷说道:“果然是太后派来的细作。舒悫鹉琻” “王爷饶命!秋田是受夫人所逼才这么做的!求王爷饶过秋田!”秋田早已哭成了泪水,抬头不断地哀求着司马谨,脸上尽显着一番楚楚动人。 司马谨对那士卫淡淡说道:“放她回去吧。” “王爷……这……”士卫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们都已经人赃俱获地抓来了,司马谨却不做任何处置。 “秋田谢过王爷!”她反哭为笑,扬着一张哭花了的脸,对着司马谨无限讨好地媚笑着,完后还不忘对着杨雪胭飞来一个略显得意的笑。 杨雪胭心中好笑,看来这丫头,是想攀高枝想疯了的! 也正在这时,外面又是一阵骚动,两个士卫又押进来了一个女人,杨雪胭抬眼一看,竟然是西殿的颜夫人。 此时的她,两眼红肿,娇颜愁态地跪到了司马谨面前。 “这又是怎么回事?”司马谨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押她的一名士卫上前禀报:“王爷,刚才见颜夫人神情怪异,还往一只青鸟脚上绑东西,属下心中有疑,便将她带来给王爷看看!”说着也将一只青鸟,呈到了司马谨前面。 司马谨看着那只青鸟,神色依旧是冷冷的。 他伸手将鸟脚上的绢布解了下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秀气地写着几行写:夜思亲安终难眠寒鸦无情泪断肠祈上苍保佑双亲永安康。 司马谨转头,将视线移到了颜夫人脸上,淡淡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颜夫人含泪楚楚地说:“回王爷的话,妾身这些日极是思念父母,又不能回去看望,心中思念无从寄托,只有写了出来,绑到青鸟脚上,盼它能将此思念带上天,让天主看到了后,能保佑得妾身爹娘平安!” 司马谨紧蹙眉头,良久,才说道:“好了!你就先回去吧,改日,本王准你回去看望父母!”他的神情明显的柔和了很多。 “谢王爷!”颜夫人恭敬地说着,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欢喜。 杨雪胭冷眼地看着这一切,她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也不相信韩丽姝是太后的细作,那这是谁耍的计谋,是颜夫人吗?她想要解除司马谨对她的猜疑?那秋田呢?她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能替她的主人在司马谨面前露个脸? 之后的几日里,杨雪胭受了司马谨之命,开始在暗中调查起了给他下毒的人,不料却遭到馥美人几次的劝说,让她不要粘惹这些是非,免得惹祸上身,杨雪胭知道馥美人是为她,但杨雪胭却是不愿听了她的劝言。 日子转瞬即过,随着调查的进展,事情也慢慢明了了,杨雪胭的心,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天色灰暗,大雪如期而至,杨雪胭身披着蓬衣,姗姗地走进了桃园阁。 馥美人独自一人站在园内,她看上去很疲惫,表情呆滞地看着园中一面已结了冰的池面。 “馥姐姐怎么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杨雪胭上前问道。 馥美人回过头来,勉强地对她笑了笑:“芷儿来了?” “馥姐姐今天气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杨雪胭关切问着,上前就要给她把脉,不料却被馥美人轻巧地避过了。 杨雪胭顿时疑惑不已,馥美人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想着应该是昨日在园中贪唱了两曲,所以才受了小小的风寒!芷儿妹妹不必太担心!” 第十七章 伤痕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七章 伤痕 杨雪胭有些恼道:“馥姐姐也真是!都生病了站在外面!快!快进屋里吧!不然一会病情更加重了!”杨雪胭催促着馥美人。舒悫鹉琻 馥美人并没有要移步的意思,她又转头望着那面湖,淡淡说道:“芷儿你看!那湖水都结冰了!你说,那水底下的鱼儿,会不会都被冻死了呢?” 杨雪胭一阵好笑,说道:“傻姐姐!那鱼儿怎么可能会被冻死呢!你就先担心你自个儿吧!都生病了还去为那鱼操心!” 馥美人似乎没听到杨雪胭的话,仍是呆呆地看着湖面,说道:“若是那鱼没死,那是不是意味着,等到来年,冷冰融化之时,它们会变得更加猖狂了?” “猖狂?”杨雪胭听得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等杨雪胭再追问,馥美人又淡淡笑道:“芷儿妹妹这次冒着风雪来找我,可有何事?” 杨雪胭忙笑道:“芷儿有两个消息要同馥姐姐说!” 馥美人好笑道:“什么消息?” “第一个,王爷的毒,被下毒者解了!” 馥美人微微“喔”了一声,又问道:“那第二个消息呢?” “颜夫人和姝夫人被王爷罚关在自己寝室中思过了!” 馥美人眉头轻蹙,问道:“怎么回事?” 杨雪胭回答:“颜夫人和姝夫人的丫鬟秋田合谋污陷姝夫人是太后细作,被姝夫人知道,一气之下打瘸了秋田的一只腿,还冲去西殿找颜夫人算账,两人因此扭打了起来,王爷一怒之下,便罚了她们。” 馥美人面容仍是无太大波动,只淡淡地说:“既然王爷的毒已经解掉了,芷儿还要再将那下毒的人揪出来吗?” 杨雪胭冷笑:“不找出他,难道还要放任他在这王府之中为所欲为吗?” 馥美人凄然一笑:“想不到芷儿对王爷竟是这般忠心耿耿!” 杨雪胭抬眼看她:“难道馥姐姐对王爷,就不够忠心耿耿了吗?” 馥美人的身子微微一震,神色有了一眨眼功夫的恍忽,她勉强地笑了笑:“芷儿妹妹说笑了!王爷对馥姐姐这般好,馥姐姐又怎么会对他不忠心呢!” 杨雪胭道:“芷儿当然只是说笑而已的了!馥姐姐又何必那么紧张呢?” “芷儿妹妹可真是精明之人!王爷身边有你,定然是省了不少心了!” “馥姐姐可别这么说!芷儿愚笨得很呢!有一件事情,芷儿就是想死都还想不明白!所以才想着要跑来这里问一问馥姐姐的!” “是哪件事不明白了?”馥美人问道。 “芷儿不明白,那个下毒的人,她到底是太后派来的人?还是楚王派来的人?” 馥美人脸色愀然一变。 杨雪胭只定定地看着她,安静等待着她的回答。 馥美人将脸撇开了去,不敢再去看杨雪胭那试探的眼神, “楚王和王爷感情甚好,怎么会对王爷下毒!”馥美人望着冰池淡淡地说。 “利益之下谈感情!馥姐姐不觉得很滑稽吗?”杨雪胭问道。 馥美人转过身来,深深地凝视着杨雪胭,眼神里带着爱怜和恨意,她冷冷道:“芷儿妹妹知道些什么了?” 杨雪胭说道:“芷儿不知道,所以才来问馥姐姐的!”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实在不应该知道太多的!那样,会害了你自己!” “总好过那些愚笨得连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人吧!” “芷儿是爱上王爷了!对吗?” 杨雪胭心中一震,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弄得心慌起来。 “馥姐姐又说笑了!芷儿没去想过这种事” 馥美人凄然笑道:“爱上一个人,可不是你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下来的!很多时候,你明明知道是错的!但是,你却停不下来!”她神色黯淡地说着。 杨雪胭听得心中猛然一搐,不自禁地攥紧拳头,狠狠说道:“那只能是注定着她悲哀的下场!” “馥姐姐已经有些累了!要回屋去歇息一下!”她说完嗒然转身,向屋内走了去。 杨雪胭看着她的背影,那样的柔弱,让人心生无限怜悯。 她根本不像是一个会武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她呢?杨雪胭自嘲地笑了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 突然,杨雪胭眼睛瞟到了她脖子上,一只耳根的下方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痕,那道伤痕,在她那白皙而娇嫩的肤色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和可怖! 她冲上前去扶住她:“馥姐姐!你身上有伤?” 馥美人先是一愣,转而凄然一笑:“昨日在花园旁的竹林里,不小心被一只野猫刮了两爪子,不碍事的!” 杨雪胭瞪着她:“别以为芷儿看不出来!你脖子上的那道伤,根本就不是什么猫抓伤!那明明是一道刀伤!快告诉芷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雪胭焦急问着,双手激动地抓住了馥美人的双肩。 “啊!”馥美人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也因疼痛而抽搐起来,杨雪胭惊吓得松开了手,稍愣了一下,又猛然伸出手去,扯开了馥美人肩上的衣服,看到了那裸露出来的,如白雪般白皙娇嫩的皮肉上,绽开着一道道触目惊心鞭痕! 杨雪胭惊愕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馥美人畏缩着身子,含泪央求道:“求芷儿,不要将此事告知王爷!” “好!芷儿答应你!但是,你要告诉芷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馥美人的住处出来后,杨雪胭心中烦乱之极,她想起了馥美人对她说的话,想起了她身上的伤。 馥美人说她是太后派到司马谨身边的细作!杨雪胭不知道应该不该相信她的话,如果是真的,那颜夫人和姝夫人的存在是何意义?如果是假的,那馥美人为何要欺瞒她? 杨雪胭心中开始纠结,她要不要去告诉司马谨?司马谨会相信她的话吗?再说了,司马谨的毒已解,她又答应了馥美人不告诉司马谨。 怎么办好呢?心中正想着,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走在一片竹林之中。 竹林一处的围墙上,刻着“亡林”两个字。 第十八章 练剑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八章 练剑人 正当杨雪胭心中纳闷时,隐隐中,听到围墙内有剑声,杨雪胭好奇,便快步向那剑声走,就在不远处,一丛丛积雪覆盖的刺荆树木之中,若隐若现地有一个人影,正在练着剑,他衣着单薄,手持长剑,在雪林中起跳回旋着,刺剑、反旋剑,扫腿、翻身,灵活如燕!进退迅速,起止干脆,招招精准,剑剑致命,动如崩雷闪电,惊人心魄!止如江海波平,清光凝练! 杨雪胭瞬间看得痴了,这是她生平见过最有魄气的剑法,虽然以前也有见过慕容弓练剑,慕容弓剑法勇狠霸气,凶猛强悍,但与此人的剑法相比,倒也少了些许灵气。舒悫鹉琻 正在杨雪胭想得入神这时。 “谁!”男人的声音怒喝道,紧随着,杨雪胭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一支长剑正猛然向她刺来,飞剑之快让杨雪胭都来不及闪躲。 ,“嘣”地一声,那剑深深地刺在了身后的一棵松树上。 杨雪胭吓傻了,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耳边仍感受着剑身的一丝丝凉意,她慢慢转过头去看,那只剑,距离自己的耳根子,竟然仅有一寸之远! “天啊!”杨雪胭惊叫起来,这把剑,若是再飞偏那么一点点,或者是自己的头,再则过去那么一点点,自己的这只耳朵,或自己的这颗脑袋,就算是这么没了! 杨雪胭转过了头,狠狠地瞪着不远处射剑的那个人,却见那射剑的人,原来竟是司马谨。 顿时,惊恐转换成了诧异。 司马谨悠然地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看着杨雪胭,漫不经心地将杨雪胭耳根旁的剑拔了去。 见他这样的神情,杨雪胭气不打一处来,张开口正想着要跟他理论一番,却被他抢先地质问道:“怎么见了本王也不行礼?” 杨雪胭这才觉醒,闷闷地对他行了个礼。 司马谨微垂冷眸,定定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上扬着,那样非冷非热的神情,直看得杨雪胭的心莫名地狂跳着,脸上也开始燥热了起来,杨雪胭尽可能地将头低得更低,恨不得要以后脑勺来抵挡掉他眼中所射出来的神秘异光。 “可有查出那下毒的人?”司马谨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杨雪胭微微抬头,恭敬答道:“王爷的毒已解,还要再查吗?” “也对!”司马谨道:“本王现在更好奇的是,那下毒人为何又下了解药?” “因为下毒者已经爱上王爷了!”杨雪胭认真地回答。 司马谨没有再说话,只又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在认真思考着她的话,又像是在试图钻入她的心,窥视她的想法。 杨雪胭被他看得极不自然,再次低下头去,以她的头顶表示抗议。 “把头抬起来!”司马谨轻声说着,并不打算让她好过。 好吧,杨雪胭深吸一口气,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四目相对,他的双眼如深潭底下伸出来的幽魂的爪,迅速将杨雪胭的整个身心,吸索了进去。 杨雪胭蓦然一怔,忙又将视线扯开去,好吧,她强女不跟弱男斗!就先暂时放过他! 见杨雪胭一脸窘态,司马谨才粲然笑了,毫无羞耻地赤露出他那两排如白脂玉般的白牙。 杨雪胭顿时懊恼,闷闷地问:“王爷不是答应了要带芷儿进宫的吗?都几个月了也不见王爷动身!王爷该不会食言吧?” 司马谨道:“本王当然不会食言!” “那王爷还要让芷儿等多久?” “不知道!或许是明天,也或许,等你头发变白的时候!”司马谨玩味地看着她。 “你……”杨雪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爱带不带!本姑娘不稀罕!” “丫头!你现在是在求人呐!能把姿态放低一点么?”司马谨好笑地看她。 杨雪胭扬了扬小脸,“王爷!你的秘密已经被芷儿知道了,你说你要不要帮我呢?”杨雪胭轻言威胁着。 司马谨俊脸一沉,双眼顿现寒光。 “知道了又怎样?本王完全可以让你永远都说不出去!”说着,他把剑轻轻地横在了杨雪胭的脖子上。 两人的眼神有了几刹那的较量后,最终,杨雪胭再次败下阵来,她愤愤地低下头去,转身就要走开。 “慢!”司马谨并不愿放她走。 “王爷还有何吩咐?”杨雪胭冷冷问道。 “你跟杨雪胭,到底是什么关系?”司马谨玩弄着手中的剑,漫不经心地问道。 杨雪胭斜眼睇他,冷冷道:“这跟王爷有何关系?”说完不再理会司马谨的反应,直接向林外走了去。 临近傍晚,雪已停,楚王司马荣急匆匆地赶来了昭汝王府。 在他走进五雷岑,抬眼看到了站在司马谨身边的杨雪胭时,瞬间惊愕。 “十二弟也觉得她很像某人,对吗?”悠然坐在椅子上的司马谨微笑着问他。 司马荣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嗞嗞惊叹:“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司马谨侧头淡淡睥了一眼杨雪胭,似笑非笑地说:“终究不是那人,十二弟莫想过多才好!” 司马荣把玩着手中的玉箫,优雅笑道:“九哥说得也对!细细想来,她与她的年龄,倒也相差有十!”说着,他自个找到了一张椅子翛然坐下,叹道:“九哥!你的灾难又来了!” 司马谨好笑地问:“是何灾难?” “太后要皇上给九哥赐婚!” 司马谨眉头紧蹙,“不是刚送来了两个侍妾吗?怎么又要赐婚?” “这就要你亲自去问一问她老人家了!”司马荣悠然说着,一副完全的事不关己。 “看来,明天得进一趟宫里了!”司马谨若有所思地说。 “芷儿也要同王爷一起进宫!”杨雪胭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你进宫?”司马荣玩味地看着杨雪胭,“要是皇上见了你后,估计会出现两种疯,一种是爱你爱到发疯,再一种就是恨你恨到发疯!” 杨雪胭狠狠地瞪了一眼司马荣,这个该死的楚王,竟来搅了她的好事! 只听司马谨淡淡地说:“萧药医陪着本王去就好。” 杨雪胭看着仍冲着自己优雅微笑的司马荣,心里那个恼呀,真恨不得要冲上前去,将他那该死笑嘴拧成一个大麻花。 第二天一大清早,司马瑾便在萧棂还有几个随从的陪同下,走出了昭汝王府,杨雪胭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 突然,桃园里一位一直服侍在馥美人身边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王爷!不好啦!馥美人突然在房间里晕倒了!” “怎么回事?”司马瑾止住了脚步,沉声问道。 “奴才也是不知!馥美人今早起床,喝了一碗莲子粥后,就晕倒了!” “快带本王去看看!”说着便向那馥美人的桃园阁里走了去。 在桃园阁中,馥美人安睡于床上,萧棂为她把了脉,起身对司马谨说道:“馥美人是中了迷-药,只要睡上几个时辰后便可苏醒,倒也无大碍!” “此事虽不算严重,但也是出得蹊跷!”司马瑾说道,又唤了萧棂和身边的两个士卫:“你们几个今日就在桃园里查清楚,看这到底是谁下的迷-药!” 萧棂犹豫道:“王爷!您这……还要进宫去,身边不可没有医者啊!” 第十九章 另有隐情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十九章 另有隐情 杨雪胭忙上前道:“王爷!就让芷儿陪着王爷去吧!这府中这么危险,若是师父也进了宫,万一那下药的人还要对馥美人再做些什么手脚呢!芷儿一个人在府里,可是应付不来的啊!” 司马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不可!” “为何?”杨雪胭有些气恼地问,“就因为芷儿长得像宫里曾经的一个废妃吗?” 见司马谨不答话,她又说道:“王爷这般体弱病重,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药医陪同!这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看到了,岂会不疑心王爷是在诈病呢!” “你……”司马瑾一时语塞。舒悫鹉琻 “王爷若不放心芷儿,芷儿大可女扮男装随王爷进宫!” 司马谨紧蹙眉头,良久,才讪讪地说:“好吧,就准你女扮男装陪本王进宫!” “是!王爷!”杨雪胭雀跃地应着,怕司马谨会再反悔,忙提脚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才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一个翩翩少年便出现在了司马谨的眼前。 ※※※※※※ 在皎跞宫里,洪楷太后正在案桌边,一手托着额头,沉思着,她在为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头疼不已。 皇上日日沉迷于后宫那群舞女中,不理朝政之事!更气恼的是,那几个掌有些兵权的皇亲贵族们,都已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了,个个都虎视眈眈地要来争抢着这个皇位! 这可如何得了!想着当年,她费尽了心思,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才扶持得她儿子司马灏登上了皇位,现下岂能容得那几个叛贼,给轻易地撂倒了呢! 殿外一个宫女跑了进来:“禀报太后!昭汝王求见!” 洪楷太后冷冷道:“他果然还是来了!”稍稍压制了心中的怒火,“传!” 不一会儿,杨雪胭搀扶着司马谨,走了进来。 对太后行了跪拜之礼后,洪楷太后才微微抬眼,眼光悠然略过司马谨的脸,然后,等留到了杨雪胭的脸上,眉毛轻皱,略显出了惊讶之色,但很快地,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杨雪胭心中冷哼:好一个淡定的女人! 满心的怨恨瞬间涌浸全身,杀亲之仇!残身之痛,全是眼前这个女人一手制造出来的!她攥紧拳头微微颤抖着,极力压制着那满身的怨恨和杀机,她咬牙暗骂:你淡定!看你还能淡定多久! 太后淡淡地看着司马谨,说道:“昭汝王今日气色不错嘛!” 司马谨恭敬道:“近来有药医的悉心照料,加上皇上和太后前些日又差人送去了那么多补药,谨就算是死人,恐怕也都要被医活了呢!” 太后笑了笑,眼睛睥了一眼司马谨身边的杨雪胭,说道:“昭汝王身边有这么一个小药医,不但养身,还养眼啊!哀家见他倒是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也不知是曾在哪久见过!” “太后说笑了!谨的小药医小青子,从小都在宫外长大,而谨也是从来没带他进到宫里来过!太后说他眼熟,那日十二弟去了谨府中,也是这般说,还说他和宫中死去的灵妃有几分相似呢!” 杨雪胭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惊愕地看着司马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太后面前故意提起了灵妃。 太后蓦然醒觉,猛地拍了一下坐扶手兴奋地说:“经你这么一提,哀家倒也是想得起来了!没错!哀家就觉得他眉目间长得有些像那人!”她说着,脸色又愀然阴沉了下去,冷冷地说:“皇上变得今日这样,也都是这个女人给害的!哀家心里真恨不得要将她来个千刀万剐才能解气!” 司马谨道:“太后请息怒!此事早已过去了!那人也已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太后又何必再去为这人动怒呢!” 太后冷哼:“真是一家叛逆贼子!当年将她家满门抄斩时!竟然还让那个罪臣家的小儿子给逃走了!至今都没能将他抓获!” 杨雪胭的手在颤抖着,牙关也开始打起了哆嗦来!她体内的热血在激烈翻涌着,并不是因为太后对自己的辱骂,而是因为,她听到了,杨家的小儿子,她的弟弟杨宣辰,并没有被杀死!而是逃走了!这个消息令杨雪胭很震惊,她欢喜,原来她还有一个至亲的亲人活在这世上! 她的背部被人猛地一戳了一下,倏然回过神来,看到了司马谨对她使的眼色,知道自己有些失神了! 司马谨转身对太后说:“既是罪臣之子,相信他也是逃不了多久的了!” 太后恨声道:“此等叛逆贼子!岂能让他生还得!”猛然抬头,定定看着杨雪胭,说道:“那小子既然还生还着,想必着他也早已改了名换了姓,也或者,易了容,按他现在的年纪,大概也是和这位小药医一般大小的吧?” 杨雪胭背脊骨猛然一凉,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竟然怀疑她是弟弟杨宣辰! 司马谨忙道:“太后莫要误会,这小药医自小就是孤儿,而且也从小跟随在他师父萧药医身边长大,谨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窝藏罪犯啊!” 太后见司马谨这般紧张,便也收起了疑虑,笑道:“昭汝王不必紧张,哀家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她低头理了理衣袖,慢慢说道:“好了!昭汝王今日来找哀家,该不会是因为纳妃的事吧?” 司马谨也不啰嗦,只回道:“谨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太后笑了笑:“昭汝王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婚的时候了!虽然你长年身体病弱,但你堂堂一个王爷,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子拖着!就当是冲冲喜吧!哀家帮你看中的一长吏家的女儿,那人生得美,也会些琴棋书画,想着昭汝王见了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司马谨道:“太后百忙之中还抽空来为谨的婚事操心,谨实在感激太后慈爱!然,那美人再是可爱,谨这样的身子,已然是一条腿入了棺材的人了,真是无从消受啊!太后美意,谨心领了!” “无从消受?”太后冷笑:“昭汝王不肯,可是因为府中的那位青@楼@女子吗?” 司马谨忙道:“瞧太后说的!谨这几年身子每况愈下,已不能像楚王那样可以到处游山玩水,骑马狩猎,谨此生唯一的乐趣,也只能听得些曲子罢了!” “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每日和那些个肮脏的青@楼@女子厮混,成何体统!” “禀告太后”杨雪胭忍不住开了口:“王爷之所以要拒绝太后的美意,可并非是府中的那个青@楼@女子,而是另有隐情啊!” 太后“哦”了一声,问道:“是何隐情?” 第二十章 细作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章 细作 杨雪胭道:“想必太后也知道只药三分毒的道理,九王爷长年服药,心疲身伤,男根早已不举!” 太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司马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何不来告知哀家?” 司马谨轻咳两声,答道:“谨本已是个半死的人了,这种伤及尊颜的事情,谨实在是难说出口啊!只当是过一日算一日吧!只是,谨却也想不到,太后这般关心谨,还花了心思为谨精心挑选王妃,谨实在是惭愧之极!” 太后问道:“这事可有得医吗?” 杨雪胭忙上前答道:“此事很难医得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奴才们只能尽力而为了! “唉……”太后长叹一声:“算是哀家过多操心了!昭汝王先回去吧!纳妃的事,等你那病治好后,再来告诉哀家,哀家一定会为你选个好妃子!” “多谢太后关爱!” 又叙述了好一会儿后,司马谨才向太后告了辞,让杨雪胭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宫殿外去。舒悫鹉琻 在去往司马灏所住的武明殿路上,司马谨搭在杨雪胭肩膀上的手,不规矩地滑到了杨雪胭的腰上,他嘴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真够狠的!这种事你都能拿出来欺骗太后!就不怕被杀头吗?” 杨雪胭没好气道:“彼此彼此!你刚才不也在太后面前主动提起了当年的弃妃,还拿她来与芷儿做了比较,害得太后无端端地怀疑起了芷儿!” 司马谨问道:“这么说,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报复本王了?” 杨雪胭冷冷道:“王爷未免把芷儿想得太心胸狭隘了吧!芷儿方才只是一心要救王爷,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要救本王的方法可以有很多,为何你却偏偏要拿本王的男根来开玩笑?” “芷儿可没有开玩笑!芷儿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是一般人无法检验得出来的!若是那太后不相信芷儿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王爷身边宠幸的那些女人里,藏有太后的细作!王爷大可很轻而易举就能将那她给揪出来就是了!” 司马谨道:“看来太后这次对你的话确信无疑了!” 杨雪胭问道:“王爷何以说得那么肯定?” “这么多年来,唯一陪寝过本王的人,只有馥美人一人,而馥美人,她不可能是太后的细作!” “王爷又怎么知道,那馥美人不是太后派来的人?” “因为太后刚才的眼神,是惊讶而不是质疑!” 杨雪胭淡淡说道:“也或许……太后的惊讶,还有另外的原因呢!” 司马谨问:“什么原因?” “或许那个细作,已经站在了王爷这边,所以,并没有对太后说实话呢!” 司马谨突然停住的前进的脚步,他转头凝视着杨雪胭:“你的意思是说,馥美人是太后派来的细作?” 杨雪胭道:“芷儿也只是按理推测而已!” 司马谨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王爷早就知道了那杨家的杨宣辰并没有死!对吗?”杨雪胭闷闷地问道。 “没错!”司马谨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王爷为何从来不与芷儿提及过?”杨雪胭有些气恼起来, “此事与你何干?” 第二十一章 怀抱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一章 怀抱 “那王爷为何从来不与芷儿提及过?”杨雪胭有些气恼起来, “此事与你何干?” 杨雪胭顿时无言以对,只低头闷闷地走着自己的路,司马谨拉住了她的手臂,意味深长道:“你又不是那杨家里的什么人!你在此恼怒个什么?” “芷儿没有恼怒!”杨雪胭说得理直气壮。舒悫鹉琻 司马谨啼笑皆非,俯身凑到杨雪胭耳边说道:“放心吧!本王一直在暗中设法寻找他的下落,一有消息,本王自会第一个与你说!” 杨雪胭虽已听得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心中也已对他无比感激。 司马谨玩味地看着杨雪胭,说道:“如何?你就没想过要谢一谢本王吗?” “要如何谢?”杨雪胭道。 司马谨哀叹道:“本王今后除了你以外,可是什么女人都不能碰的了!” “什么!”杨雪胭惊叫起来。他要碰她,怎么可以! “别装傻!你刚才就故意在太后面前说本王不举,其实你是不想让本王再去碰别的女人,除非你现在就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和太后改了口,不然,从今以后,你就别想着能逃出本王的——怀抱!”说着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一收,便杨雪胭直挺挺地收进了他的怀里。 “九弟果真是好兴趣啊!”司马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杨雪胭身子猛然一震,瞬间僵立住了。 司马谨赶紧松开了怀中的杨雪胭,睥了一眼她那一脸的苍白,转身向司马灏行了君臣之礼,司马灏忙上前扶了扶,说道:“九弟身子这般病弱,难得来一次宫里看望朕,就免了这些君臣礼数了!”司马灏说着,眼睛不经意瞟了一眼正埋着头的杨雪胭,然后,眼神被定住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的散发的气息,熟悉得令他的心,莫名地跳动起来! 司马谨看着司马灏,心中一惊,想着这个皇帝,该不会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吧!忙开口说道:“臣弟正要去武明殿里拜见皇兄,不想却在这里碰见了!” 司马灏回过神来,自觉得有些失态了,便笑了笑:“怪不得九弟要来向太后推拖婚事,原来,你那府中的男人,可都要赛过了朕后宫里的女人了!”司马灏看着杨雪胭说道。 司马谨轻咳两声,说道:“皇兄说笑,臣弟这几年来身子一直都是这般病弱,又怎能消受得了女人的福呢!” 杨雪胭安静地低埋着头,尽管这样,她依旧还是感受到了司马灏对她投射来的火辣辣的眼神,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将她来时的勇气驱散得无影无踪,她开始怀疑,她这样冒然地再次出现,会不会是错了?她恨眼前这个男人,恨不得要一剑刺向他的胸膛去,但是,当她再看到他那极度消瘦了的脸时,为什么她的心,竟会那样莫名地刺痛了起来? 司马灏叹道:“没有了女人的纠缠,倒也还活得清静些,朕倒是羡慕你!” 司马谨澹然:“皇兄又说笑了,臣弟这样的身子骨,纵然是没有女人纠缠,这病魔,也都要被折磨得半死了啊!” 第二十二章 血珍珠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二章 血珍珠 舒悫鹉琻 司马灏叹道:“没有了女人的纠缠,倒也还活得清静些,朕倒是羡慕你!” 司马谨澹然:“皇兄又说笑了,臣弟这样的身子骨,纵然是没有女人纠缠,这病魔,也都要被折磨得半死了啊!” 司马灏见司马谨咳得厉害,便令人扶着他回到了武明殿里,在武明殿中,宫女为司马灏和司马谨褪去了篷衣,司马灏坐了下来,问道:“九弟这次冒着风雪进宫来,就只是为了推婚吗?” 司马谨淡淡一笑,说道:“承蒙太后抬爱!臣弟实在是心中惭愧啊!” 司马灏哈哈朗笑起来:“想不到九弟也和十二弟一样,都是恐婚之人,前几日,太后也说要给十二弟选个妃子,不想却被他当场给推拖掉了,只不过是,你是因病而不婚,而他,却是因贪玩而不娶!” 司马谨道:“十二弟就只喜好整日东南西北地四处游山玩水,哪里肯让那婚姻来约束了他自己!” 司马灏道:“可不是嘛!前几日他才从那南方的天涯岛上回来,还顺带了一盒深海血珍珠回来给朕,实在令朕爱不释手啊!” 司马谨道:“深海血珍珠乃是稀罕之物,它噬血而生长,下海者若不流血,难取得它的!此物算是为血而生也是为血而死!恭喜皇兄获得至宝!” 司马灏叹气道:“此物虽是稀罕之物,但它却也还不是朕的至宝!朕的至宝,是碧血剑,但至今为止,那物仍是没能来到朕的手中!” 司马谨道:“碧血剑是远古的古罗部落族长女儿的怨气所寄托,它的力量非一般人所能掌控得了!再说了,那碧血剑是放在了千年前古罗部落里,一个古罗族人的尸骨血水转化成的绿色的邪湖之中,那湖底之下,积存着千年之前古罗族人邪恶的怨气!先别说那深山密林之中极难寻找得到它,就算是找到了,是凡碰了那邪湖水的人,都会因为身心沾得满身的怨气而发疯发狂暴毙,那些异族暴徒们,想要取得它来侵占邻国扩大自己疆土,这哪里是件容易的事!皇兄不必想得太多!” 司马灏着急起来:“朕如何能不去想!现在不但许多邻国的贼子们,对那把剑虎视眈眈,就是当朝的几个掌了些兵权的王爷们,都在暗中寻找此剑,若是真让他们寻得了这把宝剑,后果那就不堪设想了!” 司马谨道:“皇兄不是都派人守住了那一带山脉了吗?” 司马灏恼火道:“若大的山,如何守得了!纵然是派上了千万个兵马守着,那也只是防得君子而已!哪里防得那些个贼子!派出去的人也都是一帮蠢物,到了现在都还没找得到那小小的邪湖!” 这时门外的宦官来报:“皇上!赵淑仪和付修仪求见!” 司马灏此时心情烦闷,听了宦官的话,更是紧蹙着眉头,他冷冷说道:“让她们回去!朕不想见到她们!” “但是……”宦官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已传来了女人尖锐的吵闹声,司马灏罢了罢手,说道:“好了,让她们进来吧!” 第二十三章 开罗好戏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三章 开罗好戏 “但是……”宦官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已传来了女人尖锐的吵闹声,司马灏罢了罢手,说道:“好了,让她们进来吧!” 宦官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走进来了一个身材娇小玲珑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们走路步伐轻盈飘逸,面容称不上漂亮,但神态却是极其妖媚,她们两人手中都各自端着一叠布巾。舒悫鹉琻 那两人一齐对着司马灏行了礼后,那娇小女子上前妖滴滴地说道:“皇上,臣妾与付修仪这几天一起学了刺绣,今日终于绣好了一图,便急着要拿来给皇上看看,好给我们俩姐妹点评点评!”说着便将她手中的布巾捧到了司马灏面前,紧接着,那身材高挑的付修仪也端上了自己的布巾,半依在司马灏身上撒娇道:“皇上,赵淑仪老说臣妾绣的不如她绣的好看,皇上您可要看看了,到底是她绣的好看还是臣妾绣的好看?” 看着眼前这番情景,杨雪胭心里冷笑,这后宫之中,永远不会缺乏那些个飞蛾扑火的人!看来这段时日里,后宫中的皇后,又要开罗好戏了! 司马灏经得赵淑仪和付修仪的这么一挑.逗,紧绷的面容也瞬间得了好转,只见他微微笑问道:“你们俩个,好好的歌舞不去练,怎么突然学起刺绣来了?” 在一旁的赵淑仪见付修仪那般亲近皇上,也是不甘示弱地上前贴着司马灏娇笑道:“皇上!皇后娘娘说我们姐妹俩人只会跳舞,而另的什么都不会了,所以,臣妾就要向皇后证明,臣妾真的不只是会跳舞而已!臣妾还会做刺绣的呢!” 她们两人这样毫无避讳地在司马谨和杨雪胭面前对司马灏献媚着,实在让在场的司马谨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多余,他转头看了一眼杨雪胭,她仍然是低埋着头,神色黯淡地盯着地上,她的双手紧握着,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司马谨重重地咳了两声,将正在调-情中三个人的眼神吸引了过来,司马谨恹恹起身,对司马灏说道:“皇兄这般兴致,臣弟也不好打扰!臣弟先告辞了!” 司马灏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谨身边的杨雪胭,说道:“九弟难得进宫一次,朕真想留得你下来,再叙一叙的!” 司马谨道:“皇兄美意,臣弟心领了!只是臣弟这般身子骨,怕是要令皇兄失望了!” 司马灏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既是这样,朕也不好勉强了,十二弟送来的血珍珠,朕将它分了两份,一份赐与付修仪和赵修仪,还有一份,朕就赐与九弟你吧,那血珍珠药用效果极好,或许能对九弟的身体起些帮助!” “臣弟,谢皇上胜恩!”司马谨再次拜谢。 司马灏站了起来,他走到杨雪胭面前,看着她问司马谨:“他叫什么名字?” 司马谨回道:“回皇兄,他名叫小青子,是臣弟一个近身药医的徒儿!” “哦!”司马灏道:“就是你每次进宫都会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萧棂吗?” “正是!”司马谨回答。 第二十四章 与你何干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四章 与你何干 “哦!”司马灏道:“就是你每次进宫都会跟在你身边的那个萧棂吗?” “正是!”司马谨回答。舒悫鹉琻 “他今日为何没跟着来?” “临走时,府里生了些事,便留了他在府里照看着。” “还好他没能来,不然朕都还不知道他身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可人的徒儿了!”司马灏看着杨雪胭:“将头抬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司马谨心中猛然一惊,正想要开口阻止,却已见杨雪胭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看着司马灏,司马灏惊愕地看着杨雪胭,嘴里喃喃念道:“胭儿!” “奴才小青子,拜见皇上!”杨雪胭粗声对他行了个礼。 司马灏猛然觉醒过来,他忙转身,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黯然地走开了,屋里的付修仪和赵修仪见状,忙上前焦急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司马灏罢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要静一静!” 赵淑仪嘟着嘴还想要上前对他撒娇,却被一旁的付修仪给拦住了,她睥着赵淑仪说道:“妹妹!皇上说要静一静,你也别太不知趣了呵!”听了付修仪的话,赵淑仪极不甘心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几人一同对司马灏福了福身,转身便向门外走了去。 在回昭汝王府的路上,端坐在马车了的司马谨,一直紧绷着一张俊脸,闷不吭声坐着,在一旁的杨雪胭,瞟了他一眼,问道:“王爷为了何事闷闷不乐?” “你是故意的!对吗?”司马谨沉声问道。 “芷儿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杨雪胭道。 司马谨冷哼道:“你故意要出现在皇上面前,故意要让他注意到你!故意要让他想起他曾经深爱过着的那个灵妃!对吗?” 杨雪胭凄然一笑:“芷儿可没有去那么想过!” 司马谨道:“少来骗本王!你不是说了,你的妆容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的吗?为何?他刚才在看你的时候,仍然还会将你错认成那个杨雪胭?” 杨雪胭有些恼道:“芷儿的化的妆容,连王爷都看不出来了不是吗?” “但是他看出来了!” “芷儿怎么知道会是这样!” “你就是故意的!”司马谨冷冷地说道。 杨雪胭顿时哑口无言,司马谨见杨雪胭不吭声了,更是气恼起来,他猛然伸手扣住了杨雪胭的下巴,恨声说道:“听着!你是本王的人!别妄想着离开本王,然后进宫里去和他在一起!” 杨雪胭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司马谨,司马谨懊恼地放开杨雪胭的下巴,眼睛恨恨地盯着前方,鼻孔里愤愤地喷着怒气,杨雪胭揉了揉被捏痛了的下巴,淡淡地说道:“王爷何必要为了芷儿而动气呢!此刻王爷应该要去担心馥姐姐才对啊!” “本王爱生谁的气又与你何干了?”司马谨怒吼着。 杨雪胭凄然一笑,低下头去,不再理会他。 才一回到昭汝王府大门口,便已见那馥美人的贴身侍女,正在焦急地在门外等待着,见了司马谨的马车归来,便骂着跑上前说道:“王爷不好了!馥美人她……怕是不行了!” 第二十五章 狠毒之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五章 狠毒之人 才一回到昭汝王府大门口,便已见那馥美人的贴身侍女,正在焦急地在门外等待着,见了司马谨的马车归来,便骂着跑上前说道:“王爷不好了!馥美人她……怕是不行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萧药医不是说她只中了些迷.药才晕睡过去的吗?”司马谨铁青着脸问道。舒悫鹉琻 “回王爷的话,馥美人是中了迷.药,但是,她刚才一醒过来,便吐了一地的血……”还没等那侍女说完,司马谨已向那梅园的方向奔跑了去,看着司马谨那着急而慌张的神情,实在是令杨雪胭心里很不是滋味起来,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也开始哄乱起来,那迷.药是她下的没错,但是,那毒只是致人晕睡而已,怎么会令她吐血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馥美人中了其他人下的毒了吗? 正在想着,便见有两个士卫朝她跑了过来,还没等杨雪胭反应过来,她已被那两名士卫架着向梅园就拖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犯了什么错了?”杨雪胭莫名其妙地问着。 在馥美人的房间里,杨雪胭看到了正坐在床上一脸怒气的司马谨,而馥美人,正被他搂在了怀里,馥美人脸色的苍白,半垂着眼皮子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而正站在一边的萧棂更是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杨雪胭,还没等杨雪胭开口说话,萧棂便已上前,“啪”的一声,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嘴里恨恨质问道:“你这个逆徒!馥美人一向待你不薄!我为何要这样害她!将她置于死地?你为何要这样狠毒?” 杨雪胭捂着被刮痛了的脸庞,委屈问道:“师父!徒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加害馥美人!师父为何要这样来说徒儿!” 萧棂怒道:“你没有要加害馥美人?那你今早为何要在馥美人的漱口水里加了迷.药和断肠散?” “师父!芷儿是在馥美人的漱口水里放了迷.药,但是,芷儿并没有放那什么断肠散!” “你还敢狡辩!”萧棂恼怒得直跺脚。 此时,正躺在司马谨怀里的馥美人,恹恹地说道:“芷儿妹妹……你为何要这样对待馥姐姐?是馥姐姐哪里得罪你了吗?” 杨雪胭忙解释道:“馥姐姐,芷儿没有要害你!芷儿只想要和王爷一起进宫,所以才要在你的水里下了些迷.药而已!芷儿真的没有下那断肠散!” 司马谨愤怒的双眼看着杨雪胭:“为了进宫!为了要去见那皇上!你竟然对她下了毒手!想不到你竟是这般狠毒之人!” 杨雪胭恨声道:“王爷若是不相信芷儿,芷儿无话可说!” “来人!”司马谨怒道:“将她给本王押下去关起来!本王不想看到她!” 杨雪胭冷笑,好一个不想见到她!他终究还是这样的不信任她,他终究还是因为馥美人而对自己这么厌恶,他终究还是在乎着馥美人的!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第二十六章 淡淡的眼神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六章 淡淡的眼神 杨雪胭冷笑,好一个不想见到她!他终究还是这样的不信任她,他终究还是因为馥美人而对自己这么厌恶,他终究还是在乎着馥美人的!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馥美人躺在司马谨的怀里,她微微抬头看着司马谨,说道:“王爷,也许芷儿姑娘是无心的!” “你都成这样了,却还要去帮她求情!”司马谨温和地说着。舒悫鹉琻 馥美人将手放到司马谨的手掌上,凄然一笑,问道:“王爷还在生馥儿的气吗?” 司马谨叹道:“为何要这么问?” “王爷昨日和芷儿妹妹那样亲密地嬉闹,只是为了要演给馥儿看的,对吗?” “那又如何!” 馥美人将头深埋入司马谨的怀里,她嘴角上扬着幸福地笑:“馥儿知道,王爷是在乎馥儿的!王爷是不会抛弃馥儿的!馥儿已经很满足了,此生,若能在王爷的怀中死去,馥儿无憾!” 司马谨沉声道:“不要去想得太多!先好好休息吧!” 馥美人轻轻闭上了双眼,安然享受着司马谨怀里的温暖。 夜晚,在昭汝王府一处偏避小院里,一间破旧的柴房中,寒冷的风,吹得那房门“咯咯”作响,杨雪胭坐在那柴堆之上,尽管她身上穿的也不算太单薄,但也还是冷得直打哆嗦。她的双手被人反剪着绑到了身后,双脚也被死死地绑了起来,她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那个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翻掉的芦草盖成的房顶,嘴里愤愤骂道:“这该死的王爷,竟然要这样来对待我!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整你!” 正骂着,突然听到了另一处角落的柴堆里,传来了微小的声音,紧接着,通过门缝外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杨雪胭看到了一只硕大的老鼠,正从柴堆里钻了出来,它揪动着鼻尖,扇颤着它鼻尖上的那几根令人作呕的胡须,四处搜寻着它的食物,杨雪胭的胃,开始抽搐起来,她惊吓地尖叫了起来,痛苦的记忆在脑子里犹如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往事历历在目,以前的自己呈现在眼前!她看到了皇后那阴森森的笑脸,看到了司马灏那冷漠的眼神,怨恨和委屈令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她紧咬着牙,恨恨地瞪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和那张冷漠的眼神,她要冲上去,她要撕掉那张可恶的笑脸,她要将它狠狠地摔到地上去,她要让它和她一样永远都笑不起来! 门被“呀”地一声打开了,馥美人美丽的身影钻了进来,杨雪胭颤声叫道:“馥姐姐!你是来救芷儿的对吗?快!馥姐姐快放芷儿出去!芷儿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芷儿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馥美人淡淡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足够的淡!像一碗没放盐的水煮青菜一般,淡得令人难以下咽! “馥姐姐,你怎么了?你不是来放芷儿出去的吗?”杨雪胭问道。 第二十七章 出逃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七章 出逃 “馥姐姐,你怎么了?你不是来放芷儿出去的吗?”杨雪胭问道。舒悫鹉琻 馥美人冷冷地说道:“芷儿,馥姐姐来这里,其实是想要告诉你,那断肠散,是馥姐姐自己服下的!馥姐姐是故意要加害于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杨雪胭不敢相信地问道。 “因为馥姐姐想要得到王爷的专宠!打自你来了之后,王爷便疏远了馥姐姐,馥姐姐不要王爷喜欢你!馥姐姐要让王爷厌恶你!” “可笑!真是可笑!”杨雪胭悲哀地笑道,真没想到,她竟然是那么的愚蠢,愚蠢到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两次!宫里的皇后要专宠,而昭汝王府的馥美人,也要专宠!她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她到哪里都是一样成为牺牲品!可悲!实在是太可悲啊! “莫要怪馥姐姐!馥姐姐是怜爱你的,馥姐姐不想让你在今后,会死得更悲惨!” “你的伪善,实在令我作呕!”杨雪胭咬牙切齿地说着。 “随你怎么想吧!总之今后,你要好自为之!别妄想着来和馥姐姐争宠了!”馥美人说着,转身走出了柴房。 杨雪胭看着离去的馥美人,哈哈大笑着,她笑她自己,笑她的愚蠢!笑她的可悲!笑她的自以为是!她竟然天真地以为那个王爷会一直信任着自己,却没想到,他和那个司马灏一个样,让她落得这样的下场,杨雪胭冷哼道:“什么狗屁王爷!我才不稀罕!你帮不了我报仇,那我就去另想别的法办法!”杨雪胭恨恨地骂着,手下摸到了一根边角锐利的根头,她耐下性子慢慢地磨着,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杨雪胭手发酸得快要磨不动时,手上的绳条突然断开,杨雪胭心中欢喜,甩掉了手上的绳,又将脚上的绳子解开,站起来搓了搓快冻僵了的手脚,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除了风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好极!”杨雪胭心里叫着,她蹑手蹑脚上前,将门慢慢地打开,把头伸了出去,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杨雪胭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可恶的王爷,别以为没有了你,我就报不了仇了!没错!我就是想要利用你,你现在把我关了起来,好吧,我现在就要逃出你的手掌了!我们俩扯平!”说着便向府外跑了去,天寒地冻的夜里,夜守的士卫们个个都冷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杨雪胭轻而易举地翻过了高高的围墙,穿过了一条条冷清的街道,找到了一家偏远破旧的小庙,升起了火堆,静静地等待着天明。 在昭汝王府里,司马谨才要起身更衣,两个士卫便已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那个小药医芷儿!逃跑了!” “逃跑了?”司马谨紧蹙眉头,这个大胆的小家伙!他昨晚因为气不过她那样设计跟着他进宫去见了皇上,本想着要关她一个晚上,好让她反省反省的,却没想到,这倔强的家伙!竟然跑掉了! 第二十八章 费解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八章 费解 “逃跑了?”司马谨紧蹙眉头,这个大胆的小家伙!他昨晚因为气不过她那样设计跟着他进宫去见了皇上,本想着要关她一个晚上,好让她反省反省的,却没想到,这倔强的家伙!竟然跑掉了! “快派人去追!一定要将她给本王抓回来!”司马谨冷笑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师父在本王手上,料你也跑不了多远!等本王把你抓回来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于是乎,昭汝王府里,开始闹腾了起来,府里府外的各个大街小巷,每家每户,被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而此时的杨雪胭,正悠然地坐在那间小小的破庙里,自娱自乐地把玩欣赏着自己铜镜中那满脸的麻子脸,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易容技术真是大有长进了!看把这脸化得,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确实是化得不错!”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响起,把杨雪胭吓得差点都要跌倒到地上去,回头一看,竟然是楚王司马荣! “十二王爷!”杨雪胭惊叫道。舒悫鹉琻 司马荣优雅地笑了笑,走上前去,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炭笔,一边把玩一边笑道:“别的姑娘都是极力地要将自己化得更美一些,而你,却偏偏要把自己往丑的化!实在是令小王费解啊!” “我都化成这样了!十二王爷还认得我?”杨雪胭深受挫折。 司马荣笑道:“倘若不是昨晚见你进了这间破庙,以你现在的妆容,小王自然是认不出来的了!” 杨雪胭吃惊道:“原来十二王爷昨夜就跟着芷儿了!” “小王也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路过?那时正是三更半夜的!十二王爷是要去哪里?还有,你既已认出我了,为何还要等到现在才出现?” 司马荣饶有兴趣地看着杨雪胭,说道:“因为小王一直不敢确定,是不是要进来将你再次绑起来,然后再送回昭汝王府去!所以一直思考到了现在才出现!” “我不要回去!”杨雪胭叫道。 “为何?昭汝王不是很喜欢你吗?” “但是芷儿不喜欢他!芷儿讨厌他!恨死他了!” “哦!”司马荣淡淡笑着,说道:“所以你就一个人偷偷地逃了出来?撇下了你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你就不怕昭汝王因为你将他们给杀了吗?” 杨雪胭说道:“师父是昭汝王身边的亲信,他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杀了我师父他们!” 司马荣笑道:“那倒也是!只是,你的这次出逃,纵然是昭汝王不追究你了,你师父,可未必会轻饶了你呵!” 再听得他这样的话,杨雪胭心中一阵飕凉起来,她现在已经想象到了萧棂那因愤怒而气得眉毛满天飞的神情了! “芷儿早已想好了,反正横竖师父都会惩罚我,那就等以后他找了我再罚好了!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回去的!”她嘟嘴说道,然后又偷偷瞄了一眼司马荣,故作楚楚可怜道:“十二王爷!您又长得这般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可不可以不要抓我送回昭汝王府去呀?” 第二十九章 目无尊长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二十九章 目无尊长 司马荣好笑道:“本王抓不抓你回去,跟本王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关系吗?” 杨雪胭陪笑道:“当然是有关系的了!芷儿的师姐曾经说过,通常相貌长得好看的人……一般都不太可能是……太坏的人!” 司马荣粲然笑道:“如果本王是好人的话就应该要将你抓起来,然后送回去!” “那十二王爷就不能变一次坏人吗?”杨雪胭央求道。舒悫鹉琻 “那要看你值不值和本王去变一次了!”司马荣淡淡说道。 杨雪胭慢慢地站了起来,盯着司马荣试探地问道:“十二王爷,您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司马荣答道:“闻到了,是山茄*散的香味……”他淡淡说着,然后,便沉沉地晕倒在了地上。 杨雪胭兴奋地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得意地笑道:“想要抓本姑娘回去!可没那么容易!十二王爷!对不住了!”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走了去,不料才走出了两个步子,背部被什么东西猛地戳了一下,整个身体便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晕沉之中,司马荣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地响起:“就凭你那点小伎俩,还想要来迷倒本王!可没那么容易,小丫头!” 在萧庄里,萧棂正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迈着步子,而正站在一旁的小青子和香儿,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萧棂嘴里愤愤地骂着:“逆徒!真是个逆徒!她竟敢在府里对着与她无冤无仇的馥美人,下了这样的毒手,惹得王爷那般气恼不说!还求着王爷女扮男装用了小青子的名字进宫面圣!搞得皇上对她生了趣,现在可好了,皇上要来召她入宫去!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到时皇上知道了她是个女的,那可是要犯了欺君之罪的!可是要杀头的啊!她倒好!一个人就这样跑了个干脆,留了这么个破事给王爷来帮她收拾!唉!就我一时太糊涂!当初我就不应该收了她!还带她去了昭汝王府!让她生得了这么多的事端出来!!真是气死我也!气死我也!”萧棂神神叨叨地骂着,似乎不将杨雪胭骂到打喷嚏窒息死掉绝不善罢甘休。 耐心等待着萧棂念完之后,香儿才嘟嘴悠悠说道:“师妹也真是的!一个人进了皇宫也不顺带了我,像我这么清新可爱的姑娘,没准皇上看到了我,还真会喜欢上我了呢!这么一来,我就可以进宫去当妃子了!” “胡闹!”萧棂怒道:“还嫌不够添乱是不是?都不知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捡到了你们这几个小混蛋!一天到晚的尽会给我惹是生非!” 小青子睥了香儿一眼,说道:“就是!你们两个,就只会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萧棂猛地瞪了小青子一眼,怒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师父!”小青子满脸被冤枉了的表情:“徒儿冤枉啊!” 萧棂冷哼道:“你整天跑去与别人斗蛐蛐,还将别人打得个鼻青脸肿的不是么?” “是那个家伙先打的徒儿!他斗蛐蛐斗输了就耍赖!” “你还敢狡辩!”萧棂怒吼道。小青子吓得缩起了脖子,退到了一旁去,萧棂的一肚子的怒火无法消释,又重新低下头在屋子内来来回回烦躁地走着。 过了许久,只听到小青子弱弱说道:“师父!要不……徒儿帮你去把小师妹找回来!” 一旁的香儿讥笑道:“你去?哼!别等到时候连你自个儿也找不见了!” 小青子回敬道:“师妹想跟着去就明着跟师父说!何必这样来激我!” 香儿恼道:“谁要跟你一起去了!真是不知羞耻!” “什么?你竟敢说师兄不知羞耻!目无尊长的小东西!看师兄如何收拾你!”说着就要上前抓她。 “胡闹!”萧棂再次一声怒吼,将两个正准备激战的人吼停了下来,“我真是作孽!收了你们这一对小冤家做徒弟!”萧棂气恼地说着。 “师父!”香儿一脸委屈地叫道。 萧棂烦躁地罢了罢手,说道:“好了!好了!去帮师父收拾东西,师父要亲自去将那逆徒抓回来!” “师父!徒儿也要去!”香儿叫道。 “胡闹!乖乖和你师兄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萧棂训道。 香儿嘟嘴叫道:“师兄总是欺负香儿!香儿才不要同他一起待在家里!” 小青子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师兄如何欺负得你了?” “师父不在家时,师兄就命令香儿一个人去捣药挑水做饭洗衣服,还令香儿到结了冰的河边凿冰抓鱼!香儿若是不去,师兄就打香儿!” 香儿此话一出,在一旁的小青子早已气得暴跳如雷:“嘿!你这话是说反了吧你!” “说反了?喔!”香儿顿然醒悟:“是师兄先拿棍子打香儿,然后命令香儿一个人去那结冰的河边凿冰抓鱼,再就是让香儿一个人捣药挑水做饭洗衣服!” 小青子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我是说,这话应该是换成我来说才对吧!” 香儿冷哼道:“你说和我说又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区别大了去了呢!”小青子愤怒道。 “够了!”萧棂再次怒吼道。转身对天喟然长叹着,然后,默默地低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自己动手收拾着出行的东西。 第三十章 楚王府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章 楚王府 在昭汝王府中,司马谨正坐在书房里悠然地看着书,馥美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司马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这般着急,找本王何事?” 馥美人道:“王爷为何要将派出去找芷儿的人都叫回来了?” 司马谨说道:“她有心要躲着本王,本王就算是将她抓回来了也是无用,倒不如先让她在外面玩上几日再抓吧!” “不行!”馥美人焦急起来,“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那就让她先受些苦吧!让她历练历练一下也好!”司马谨问道。舒悫鹉琻 馥美人道:“馥儿不管!馥儿要王爷现在立刻派人去将她抓回来!” 司马谨看了馥美人一眼,淡淡说道:“本王知道,芷儿下毒要杀你,你一定是恨极了她的!” “王爷!馥儿要王爷抓芷儿回来,不是因为馥儿的私心!而是芷儿她现在一个人在外边,真的很危险!” “何出此言?” “有人要杀她!” 司马谨蓦然抬头,疑惑地问道:“何人要杀她?是你吗?” “不是!” 司马谨蹙眉,深深地看着馥美人:“那本王就不明白了,芷儿那样害你,你却还要去记挂她的安危,为何?” 馥美人被司马谨看得极其不自然起来,她心虚地低下头去,说道:“王爷若是再不派人出去找她,那馥儿就只有自己出去找了!”说完不再理会昭汝王,转身便向门外走了去,留下了仍是一脸疑惑的司马谨。 在一座靠山的小屋里,杨雪胭昏昏沉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伸手扶了扶沉重的脑袋,眯着眼睛在屋内四周张望着,屋内的摆设很简洁,除了木桌上摆放的几个茶杯和房间一角摆放着的一个插着几株腊梅的大花瓶以外,就是墙上挂着的几个乐器了。 杨雪胭抻手拨开床边白色的幔帘,向门外走去,一推开门,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直扑得杨雪胭全身打起了哆嗦。 房门外是一个小阁楼,阁楼正中间,放着一张雕刻精美的石桌和几张石凳子,而阁楼的一侧,是一壁悬崖,自悬崖而往下流淌的瀑布,流得缓慢而稀少,慢慢的,凝结成了一根根晶莹剔透冰柱子,水滴滑过冰柱子,犹犹豫豫地向底下那半结了冰的水池滴了去,池边是一座小石桥,通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山坡,而山坡上,此时尽是开得正盛的的腊梅。遍地白雪之中,铺洒着这么一片片娇黄色,很是令人心情清爽。 杨雪胭走到阁楼边沿去,悠然地欣赏着那一片腊梅和冰瀑布。 “美山美花美人儿,果真是一幅美画儿!”司马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杨雪胭转过身来看他,见他正着一身宽襟白衣立于眼前,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箫,脸上依旧是显露着优雅温和的笑容。 杨雪胭说道:“芷儿现在是在十二王爷府里,对吧?” 司马荣笑道:“没错!正是本王府中!” “十二王爷为何没将芷儿送回昭汝王府去?”杨雪胭问道。 “本王当然是想了!只是,本府之中这几日来,腊梅开得甚艳,想着本王只一个人这样独赏着,很是孤单!所以便想着将你多留在府上几日,以同本王一起赏赏梅!”楚王微笑着回答。 第三十一章 思归雁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一章 思归雁 杨雪胭被他的话逗得扑哧一笑,说道:“多谢十二王爷没有将芷儿送回昭汝王府去了!” 司马荣也笑道:“当然,你也可以尝试着从本王这府中再逃出去!只是,可能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了!” “能得十二王爷收留,芷儿已经是感激不尽的了,哪里还会想着要逃呢!再说了,芷儿可不愿意再弄着个花脸,出去到处吓人了!不是吗?” “芷儿会这样想当然是最好了!”他转身看着那满园的梅花,又说道:“不知芷儿姑娘是否喜欢这里?” “此处美山美水美花,芷儿当然喜欢!”杨雪胭回答。舒悫鹉琻 “那好!今后此处就是你的寝室,你若愿意,长住在此也可!” 杨雪胭心中一惊,忙道:“十二王爷说笑了,芷儿可是九王爷身边的人!” “是他身边的人还是本王身边的人,全当由你自己来选择!” “十二王爷为何要收留芷儿?” 司马荣深深看着杨雪胭,微笑着说道:“如此美丽的人儿,昭汝王喜欢,本王自然也喜欢!” 杨雪胭冷笑道:“想不到十二王爷这般一表人才**倜傥,却也偏喜欢着去抢别人的女人!” 司马荣微笑问道:“自古英雄爱美人,抢是不抢,那要看那个人值不值了!” 杨雪胭冷冷道:“这么说来,十二王爷对馥美人,还真是一往情深了!瞧着你都要把馥美人的心,从九王爷那里偷走了!” 司马荣脸色蓦然一沉:“芷儿姑娘何以要这么说?” “因为芷儿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每当十二王爷去远方游玩时,馥美人都会偷偷在她的寝室里弹唱着一曲《思归雁》,那曲意可是寄托着对远方情郎的思念呵!昭汝王的女人在昭汝王府中思念远方的情郎,当真是奇怪得很!” 司马荣笑道:“馥美人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司马荣定定地看着杨雪胭,眼神里开始显露出了一股杀气。 正在这时,阁楼下冲上来了一个女子。 “王爷!”馥美人惊慌失色地叫着。 司马荣转头看着馥美人,冷冷问道。“馥美人不在昭汝王府里陪着昭汝王,跑来本王这里做什么?” 馥美人稍稍定了定神,对司马荣怯怯说道:“馥美人是奉九王爷之命,前来十二王爷府将芷儿带回去的!” 司马荣冷笑道:“他为什么就那么肯定,芷儿就在本王府中?”他凝视着馥美人“一定是你私自前来的吧!” “不管怎样!今天芷儿一定要跟我回去!”馥美人惴惴不安道。 楚王眼神冰冷地看着馥美人:“想不到你对昭汝王不单忠心耿耿,还心胸大度到亲自出来将自己的情敌请回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去!实在是有趣得很啊!” 杨雪胭淡淡看了馥美人一眼,说道:“馥姐姐还是回去吧,告诉王爷芷儿已经死了!” 馥美人有点焦急起来:“芷儿妹妹快别闹了,快跟馥姐姐回去!” “跟馥姐姐回去做什么?难道还要让芷儿再给馥姐姐再下一次毒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馥姐姐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 “我若是不回呢!” 馥美人脸色一沉,说道:“那就莫馥姐姐狠心了!”说着,她猛然抬手,朝着杨雪胭身上拍打了过来,身手之快,令杨雪胭惊愕得都来不及应对,一只手猛然从另一则闪了过来,“啪”的一声,将馥美人的手在杨雪胭胸前拦截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蚕织白衣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二章 蚕织白衣 司马荣冷冷说道:“这里可不是昭汝王府,由不得你这般撒野!”说着将馥美人的手狠狠甩开了去。舒悫鹉琻 杨雪胭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冷笑地看着馥美人:“馥姐姐平日里弱不禁风的,没想到生起气来,武功却也会突然变得这般高强!实在令芷儿讶异呀!” 馥美人并没有理会杨雪胭的讽刺,只恭敬地对楚王说道:“求十二王爷!让馥美人带芷儿回去!” 司马荣笑问道:“为何?” “馥美人不想芷儿受到任何伤害!”馥美人说道。 “伤害?”杨雪胭好笑道:“馥姐姐未免也太关心芷儿了吧!不过芷儿倒觉得,芷儿在十二王爷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不可以!馥姐姐一定要带你回去!”馥美人坚定道。 司马荣说道:“回去告诉昭汝王吧,就说芷儿姑娘在本王这里,非常安全!” 馥美人看着司马荣,眼神里充满复杂之色:“希望十二王爷能说到做到!” “本王何时失信过?”司马荣说道。 馥美人转头看着杨雪胭,说道:“芷儿现在很恨馥姐姐,馥姐姐知道!但是,馥姐姐真的希望你能再回到王爷身边去!至少,回去萧药医那里也行!” 杨雪胭问道:“芷儿实在搞不懂,馥姐姐不是想着芷儿死吗?” “馥姐姐从来没有想要芷儿死过!而且,馥姐姐也不会让芷儿死!” 杨雪胭冷笑道:“馥姐姐的心思,实在令芷儿琢磨不透!” 馥美人凄然说道:“芷儿妹妹信与不信都好!”说完,她对着司马荣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看着馥美人远去的背景,杨雪胭心情复杂,她不知道,馥美人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她还要不要再相信一次她,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着司马谨才要这么做的吗?还是,只是女人的嫉妒心使然?也或是,她有另外的目的? 在楚王府的几天里,杨雪胭倒也安然无事,楚王司马荣除了会在他的府中吹箫作画练剑外还有跟杨雪胭一起赏花饮酒以外,偶尔还会跑出府外去狩猎。 这天正午,杨雪胭走在梅园之中,欢乐地脚踩着地上的白雪,她伸出手去,轻轻逗弄着枝头上那一朵朵被雪花压盖着的惹人怜爱的梅花,梅枝弹动,雪花纷纷落下,散到了她的头上、肩上和手心上,杨雪胭顿时玩心大起,在梅园之中滚起了雪球翻起了跟斗,还冒着寒冷,将自己身上厚厚的袍衣褪了去,只穿着件单薄的蚕织白衣,在梅园中翩翩起舞了起来,手舞裙飘间,衣袖所到之处,雪花纷飞,娇颜媚笑,自我陶醉着,眼光掠过阁楼处时,却见不知何时,楼上已是多出了几个人影,杨雪胭倏然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却被惊吓得摔坐到了雪地上去,只见那阁楼上,除了楚王司马荣和两三个女人以外,竟然还站着一个当今的皇上司马灏! 司马灏呆呆地看着梅园中的杨雪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口中喃喃念道:“胭儿!是朕的胭儿!”他转身,不顾形象地冲上小石桥,向梅园中跑去。 此时在梅园中,正坐在雪地上的杨雪胭,看到了正在朝着自己飞奔过来的司马灏,她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拔腿就向梅园的另一侧飞跑而去。 她拼命地奔跑着,心里不停的再告诉自己,她一定要跑!她决不能再让他抓到!那个十年前的自己,就是因为一时的犹豫,才会被他抓住,才会有了她之后的下场,但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园中的积雪很厚,杨雪胭脚下不稳,绊了个趔趄,重重地摔到了雪地上去,一只手蹭到了一块尖石上,手腕被刮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滴到了那白色的雪地上,如一朵朵鲜红的梅花! 第三十三章 狼头山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三章 狼头山 杨雪胭顿不上那么许多,捂着受伤的手继续向前狂跑着,跑出了梅园,翻过了一道墙,又穿过了一片荒地,杨雪胭仍然在气喘吁吁地跑着,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像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司马灏一样!像她被皇后害得人不人,鬼不鬼逃出宫的时候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她这次的逃跑,心中已没有了以前那两次逃跑时的恐慌。舒悫鹉琻 直至跑到了一座形状有点像儿狼头般的小山丘下,杨雪胭才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再追她了,才扶在一块巨石上放松地缓着气,花了好一会儿的时候,杨雪胭这才定下了神,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这才发现,四处全是一片荒山野岭,而在那座长得像狼头的小山脚下,有一小片长得高而密的松树林,而那松树林之中,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个小屋顶,杨雪胭心下纳闷,不明白这荒山野外的,竟然还有个人家在此居住,于是,好奇使然,她向那片树林走了去。 树林里,每每寒风吹过树梢,呼啸声四起,如鬼哭狼嚎一般的令人心生惧怕,沿着一条小路往里走着,一座房院大门呈现于眼前,杨雪胭再向前走去,突然,路边的一棵古松旁,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女人,杨雪胭惊吓得尖叫了起来,飞快地向后退去好几步,但见那女人也不追着上来,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很是瘆人! 定眼一看,才略松了口气,原来那却是个稻草人,只因它是穿着女人的衣服和披着长长的头发,所以才让误认为它就是一个人,心想着那个房屋的主人,也实在是可恶很!竟然在自家门前做了这么一个稻草人来吓人! 杨雪胭扶了扶胸口,缓下气来,走到了那大门前,大门紧闭着,屋内传出了一阵阵浓烈的药草气味,杨雪胭敲了几下门,却也不见有人来应门,想着这户人家应该也是个药医之家,此时应该是不在家里,而是出门进山采药去了。 转身正准备着要走,伤口处隐隐作痛,杨雪胭查看着伤口,想是刚才只顾着跑得太猛太急,鲜血还是在流个不停,咬了咬牙,杨雪胭决定翻墙进去向屋主人“借”些止血药先,还好围墙也并不高,就凭着她小时候跟着慕容弓学到的那三脚猫的轻功,轻轻一跃,便翻进了那围墙内。 果然不出杨雪胭所料,屋院子边的屋檐下,到处都摆放着草药和一些晒干了贴于墙上的动物胆囊和皮毛,而院子中央,散落着一堆堆的白骨,杨雪胭只略略地看了一下,却也猛然被吓得毛骨悚然起来,原来她是看到了那一堆堆的动物白骨中,竟然也掺杂着两三具人的头颅! 杨雪胭牙关开始打起哆嗦来,她忙转身跑到那屋檐下去,在那一堆堆草药中翻找起来,从头到尾地翻了个遍后,杨雪胭泄气了,因为那些草药之中,全部都是一些毒草、毒菌和毒果子!根本就没有她要找的止血草药,杨雪胭心中开始恐惧起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一户人家? 房屋的门半掩着,并没有上锁,杨雪胭推门而入,屋内的摆设倒是极其简单,除了一些摆放的一些动物皮毛制成的椅床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杨雪胭看向屋内的一面墙,那是一面由岩石切成的一面墙,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几个人头蜥身的怪物,正面目狰狞地争抢着一颗火珠子,那火珠子鲜红欲滴,像是用了人的鲜血染画出来的一般! 第三十四章 冰湖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四章 冰湖 杨雪胭颤颤地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那颗经珠子,不想那颗珠子竟然是会转动的,才那么轻轻一转,石壁上的一道暗门被缓缓地打开了!一股呛鼻的气味自暗门里传了出来,杨雪胭紧蹙眉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臭!” 她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借着外面射进去的亮光,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那潮湿阴暗的暗室里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缸里面,盛着满满一缸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水,恶臭就是从那缸黑乎乎的水中散发出来的,而那水缸的四周,放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草和容器,容器里面放着还尚未完工的药丸子,杨雪胭身体一阵觳觫起来,想不到这个屋主人,竟是这般的阴毒!他在这暗室里制出来的,竟然全部是些毒药! 杨雪胭四周看着,依旧是没有找到能止血的药,知道此种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于是只得在自己的衣摆处撕下了一条长布条,在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便向门外跑了去。舒悫鹉琻 走出了松林后,单薄的衣裳包裹着身体,刚才急着逃跑,却忘记了带上衣裳,跑时身体发着热倒也不觉得冷,而此时,这么一稍停下来,顿时觉得寒冷刺骨,又加上了手上的伤,顿时觉得人如狱练般的痛苦,此时若是还要她再回去楚王司马荣那里,那绝对不可能!她好不容易才从昭汝王的手掌心里跑了出来,结果却又掉到了那个楚王的手中,现在,她终于从那楚王那里逃了出来,哪里还有再她回去的说法! 正想着,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马蹄踏雪的声音和男人的喝令声,杨雪胭忙回过头望去,心中猛然一惊,只见身后有七八个皇宫士卫,他们正骑着马向她这边追赶了过来,杨雪胭怒骂道:“真是可恶!” 再也顾不得寒冷,她转身拔脚继续向前跑着,怎耐得此时体力已是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跑得动,心急之下,看到了不远有一片冰湖,心中灵机一动,便蹒跚地向那冰湖里跑了去。 还好这场雪下得够大,使得身后的那些马匹寸步难行,走得比人还要慢,但是,那几个坐于马背上的士卫,显然也没有要下马的意思,他们依旧保持最传统的追逐方法。 于是乎,在雪地中,开演了一场蜗牛追逐乌龟的戏码!杨雪胭并不太情愿比喻自己是乌龟,因为她觉得,此时的她,可比乌龟聪明多了! 好不容易,她走到了那片冰湖边,心喜地跳下了冰湖,并向着湖中央跑了去,她脚下的速度加快了,而她身后的马儿,也是不甘示弱,而且,速度还越是更加的快了,杨雪胭看准了一处冰面,然后,嘴角轻轻上扬,深深吸了口气,用尽了全力,使出了小时候慕容弓教过练过的“沙上飞”轻功。 才跑出没多远,便已听到了身后“轰隆”的重物落水声,杨雪胭回头望去,看到了一帮落水猪,这是预料之中的,而预料之外的是,竟然给她落得一个都不剩! “哈——哈——!”杨雪胭得意地笑了起来,同时也故意忽略掉了,自己那因寒冷而发抖得变了调的笑声! “一帮蠢货!”杨雪胭得意地骂着,转身继续向着湖的对岸跑去。 在昭汝王府中,司马谨正惊讶地看着馥美人,说道:“你说什么?皇上去了楚王府?” “没错!”馥美人恭敬回答。 司马谨变得焦躁起来:“那芷儿呢?” “已经从楚王府里逃出去了!” “什么?”司马谨再次惊讶,“这该死的丫头!”说完便要向门外跑去。 “王爷要去哪里?”馥美人忙问道。 “去将那该死的丫头抓回来!”司马谨恨恨说道。 “王爷不能去!”馥美人沉声说道。 “为何?”司马谨蹙眉问道。 馥美人冷冷一笑,说道:“王爷别忘了,您可是身体带病之人!” “本王带病又如何?” “芷儿姑娘已经逃出了楚王府,而且皇上也已经派人去追了,你还怕抓不住她吗?” “本王怕的就是她被那皇上抓着了!本王绝不能让她落到了皇上手里去!”司马谨气恼道。 馥美人冷哼道:“王爷这是要去劫皇上要抓的人吗?” 司马谨回头看了馥美人一眼,冷冷道:“是又如何!”说着便又飞快地向外走了出去, 馥美人顿时恼怒不已,脚下一快,便也追了上去,将司马谨给硬生生地给拦了下来。 “你疯了!”她叫道。 司马谨疑惑地看着馥美人:“想不到你轻功这般了得!” 馥美人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只忧心说道:“王爷怎可去冲撞了皇上!再说了,纵然王爷就是将她带回来了,那又怎样?皇上还不是一样要来王爷这里要人吗?王爷这又是何必呢!” 司马谨深深地看着馥美人,说道:“馥美人前两日就一直来吵着要本王去楚王府里去把她抓回来,今日却又来阻止本王去抓她!为何?” 馥美人道:“馥儿只是不想王爷得罪了皇上!” “这个皇上,迟早都是要得罪的!不是吗?”司马谨拔开了挡在他跟前的馥美人继续向前走去。 “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吗?”馥美人气恼地问道。 “不错!”司马谨应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馥美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泪水在她眼里打着转转,她强忍着没让它们流下来,她心中有怨,有恨,还有更多的不甘心,她不明白,一向行事冷静谨慎的司马谨,为什么会去为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而变得这样鲁莽? 第三十五章 树桩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五章 树桩 在野外,一片白茫茫雪地里,杨雪胭身穿着一件单薄如翼的衣裳,漫无目的地走着,雪花依旧纷飞着,她的脚步艰难地向前走着,时而还摔倒在了那雪地里去。舒悫鹉琻 她的开始脑子晕沉起来,双眼也变得模糊了,当她再次跌倒下去时,抬头看到了远处,有一根高瘦的树桩在风雪中晃动着,慢慢的,那根树桩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像是一个人,一个披着黑色蓬衣的人,杨雪胭努力地睁开眼睛要去看清那根“树桩”的模样,那根树桩似乎还在向她这边跑了过来,好像嘴里还在叫着什么,不知从什么地方,多出来了一双手,那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轻轻飘飘地浮了起来,飘着飘着,飘到了一个听不到风雪声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静,静得只能听得到一个男人粗犷的呼吸声和低沉的呼唤声,那声音很熟悉,像是司马荣的声音,又像是司马谨的声音,杨雪胭睁开眼睛,看到了司马灏的脸,杨雪胭惊恐地要向后退去,不停地甩手叫道:“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家人!不要杀我的慕容大哥!” 司马灏猛然抓住了她的手,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怎么可以和慕容大将军苟且!你怎么可以这么淫-荡!” “我没有!我没有和大将军苟且!我没有!”杨雪胭哭喊着! “你想死对吗?想去那地狱下和你那奸-夫相会对吗?朕偏偏不要如了你的愿!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朕要让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看你今后还怎么来偷了朕的心!” 西元皇后的笑声响了起来,那样的刺耳,那样的噬人心骨,她娇滴滴地说道:“对呀!皇上千万别让她死了!留着给本宫好好玩玩!就她那副媚惑肮脏的皮囊,就应该生出一身鼠狸猫皮毛出来!”接着,杨雪胭看到了自己的手脚和全身,都长满了那些丑恶肮脏的鼠狸猫皮毛,杨雪胭厌恶地看着,痛苦地叫着,她张嘴狠狠的撕咬着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皮毛。 突然,司马谨的手伸了过来,将她的手拉开去,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乖!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了!” 他声音柔和动听,他温热的唇,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嘴唇上,有力地吸食去了她体内所有怨恨和恐惧,如抽丝一般地将那些怨恨和恐惧从她体内抽离了出去。 没有了沉重的怨恨和恐惧,她的身子轻然然地飘动了起来,落进了温暖的池水中去,令她满心舒爽地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杨雪胭看到了自己正在一个山洞里,而且,躺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温池之中,不!正确地说,她应该是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天啊!”杨雪胭惊恐地呼叫起来,她挣扎着要脱离掉男人的怀抱。 “别动!”司马谨的声音低沉地命令着。 杨雪胭顿时被喝愣住,“王……王爷!” 司马谨轻搂着她,轻言调笑道:“本王还以为你的脑子也被冻坏了呢,没想能认出本王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三十六章 鬼谷山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六章 鬼谷山 他的嘴唇轻柔地帖上她的耳,瞬间,杨雪胭的身子僵直住了,心犹如雷电闪触过一般,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舒悫鹉琻 “这是在哪里?”杨雪胭问道。 “鬼谷山下的温泉洞里!”司马谨回答。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杨雪胭再问。 “你说呢?”司马谨不答反问。 杨雪胭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眼睛只溜溜地望向岸边,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外衣。 “别找了,你的外衣被本王一把火烧掉了!” 杨雪胭惊道:“什么!” “没听清吗?”司马谨笑道:“是不是耳朵也被冻坏了?” 杨雪胭有些恼怒起来:“王爷为何要烧掉芷儿的衣裳?” “这天寒地冻的,本王身子骨也不好,懒得走出洞去找柴火,所以,就来个就地取材,把它给烧了!好用来取温!”司马谨理所当然地说着。 杨雪胭更是气恼:“王爷烧了芷儿的衣裳,那芷儿等会儿拿什么来穿?” “本王倒是喜欢你不穿衣裳的样子!”司马谨优雅地笑道。 杨雪胭顿时羞恼:“那王爷为何不把自己的衣裳也一同烧了呢?” 司马谨笑道:“难道你也喜欢本王不穿衣裳的样子吗?” 杨雪胭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瞪着岸上的一堆火灰,恨恨骂道:“你真是疯了!” “没错!本王是疯了!”司马谨淡淡说着,“为你而疯的!” 杨雪胭心中猛然一搐:“王爷发疯,干芷儿什么事!” 司马谨不语,双眼安静凝视着她,良久,都不愿将视线转移开去,杨雪胭心中一动,她完全能看得出来,他此时此刻想要做什么,也完全能感觉得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他眼神太炽热!她的脸,在慢慢被他那股炽热所燃烧,滚烫得犹如一只被烧得鲜红刺亮的铁铬般,她无助地低下头去,她想将她的整个头深埋去温水里去,好让那越来越滚烫的脸,得到些许的降温。 猛然,她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在深宫时的无数景象,女儿洁儿惨死的脸,司马灏那个冷漠和愤恨的神情,还有皇后太后狂傲的笑,顿时,泪水夺眶而出,潸潸而下,是啊!她要报仇!她怎么还有资格在这里与人谈情说爱呢! 司马谨抬头看她,眉头紧蹙,问道:“怎么了?本王弄疼你了吗?” 杨雪胭凄然说道:“芷儿身体里,住的是那个充满了怨恨的杨雪胭的灵魂!王爷如何能爱呢!” 司马谨疑惑地看着她,显然不太明白她刚才所说的话。 “你在说什么?”他问道。 杨雪胭说道:“王爷!杨雪胭她并没有死!她还活着!活在芷儿的身体里!” 司马谨惊愕地看着杨雪胭,站起了身来,问道:“那你到底是谁?是芷儿吗?还是没死的杨雪胭?” “芷儿是杨雪胭!芷儿的身体,干净纯洁,未曾被任何男人糟蹋过,而杨雪胭的灵魂,却早已被宫中的皇上,皇后和太后,摧残贱踏得遍体鳞伤了!这样的芷儿,王爷还会爱吗?” 第三十七章 寄生的灵魂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七章 寄生的灵魂 司马谨深深地凝视着杨雪胭,许久,才说道:“你心中怨恨太深!太沉重!已经完全渗入了韩芷的骨肉里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向岸上走去,在山洞的角落里,拿出了两人的衣裳,又将杨雪胭的衣裳丢到了她的身边,说道:“起来把衣裳穿上吧!本王的定力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说完便低头自顾自地穿起了自己的衣裳,然后,转身面向洞外,背对着杨雪胭,静静等待着她穿上自己的衣服。舒悫鹉琻 杨雪胭穿好衣服以后,走到了司马谨身后,弱弱问道:“王爷怎么会来找芷儿?” 司马谨回过头来,看着杨雪胭,沉声问道:“你若是不出逃,本王又怎么会来找你?” “那王爷现在来,是要抓芷儿回去的?”杨雪胭问道。 司马谨凝视着杨雪胭,眼睛尽是又爱又恨的复杂之色,许久,他才叹气道:“本王真不知该要如何处罚你才好!你犯了错误,本王也只不过是要关你一两日而已,你竟就这样逃掉了!” “王爷这样厌恶芷儿不相信芷儿,那芷儿还留在王爷身边何用!倒不如逃个干脆!也好王爷眼不见为净!” “你倒是强词夺理起来了!”司马谨恼道。 杨雪胭冷哼道:“王爷若是相信芷儿,芷儿又怎么会被关起来?又怎么会出逃?” “你……!”司马谨一时无言以对,只一脸懊恼地瞪着杨雪胭,而杨雪胭,也是不甘示弱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反正是王爷有错在先的!”杨雪胭说得理直气壮,让司马谨实在是哭笑不得,他说道:“好!好!好!就算是本王的不对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杨雪胭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司马谨问道。 “不回!”杨雪胭说道斩钉截铁。 “为什么?”司马谨惊讶道。 杨雪胭嘟嘴说道:“王爷刚才只是道歉!但并没有承诺!” “你要本王承诺你什么?”司马谨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个家伙。 “王爷不相信芷儿,若是芷儿现在跟随王爷回去了,他日若是府里的谁谁谁,又中毒了!王爷又要再发火,又要把芷儿关起来!那可怎么办?”杨雪胭没好气道。 “好!好!好!本王答应你,今后不再对你发火,也不再关你了!可满意了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杨雪胭得意的扬着脸。 “对!是本王对你的承诺!”司马谨诚恳地说着。 杨雪胭粲然一笑,转身便向洞外走去! “你又要去哪?”司马谨问道。 “回府呀!”杨雪胭回头对他说道。 司马谨爱怜地看着她,笑了笑,走上前去,将自己的外衣和斗篷都披到了她的身上,杨雪胭忙叫道:“王爷!你怎么把衣服都给芷儿了!这可不行!王爷是尊贵之躯……” “披上吧!难道你还想和本王再泡一次温泉吗?”他这话一出,只羞得杨雪胭无地自容起来,司马谨悠然欣赏着她那娇羞的容颜,只觉得自己这趟跑,实在是值得! 也不容得杨雪胭挣扎,抱着她便走向洞外去,跳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一座荒城,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来,马上的杨雪胭,正在司马谨的怀里,娇颜媚笑着,突然,从几个废墟的房屋后,跳出来了几个蒙面大汉,他们手中大刀闪晃着,来势汹汹地拦去了两人的去路,两人一惊,忙拉紧缰绳,马儿扬蹄嘶叫,停了下来,司马谨怒喝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第三十八章 手段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八章 手段 那帮土匪也不吱声,只一个劲的冲了上来,没头没脑地就要一顿乱砍,司马谨无暇细想,忙抽剑出鞘,跳下了马去,与他们厮杀起来。舒悫鹉琻 那几个蒙面大汉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场恶斗狂砍之后,却也伤不到他们一点皮毛,因有杨雪胭在,司马谨怕伤到了她,也无心恋战,只想着能将他们打退,然后再骑马逃走,岂知那帮土匪这般难缠,几经兜转下来却也还没能甩掉他们,还险些被他们伤着! 正坐在马上的杨雪胭,也是看得心惊肉跳,不知该如何帮忙,就在此时,突然从一座废墟后,飞出来了一个蒙面人,他的目标并不是战场中的司马谨,而是正坐在马背上的杨雪胭!杨雪胭心中遽然一惊,还没等得她反应过来,那人便已跳上了! 杨雪胭惊叫起来,伸手便向那人身上挠去,顿时,那人的脖子上,多出了几道鲜红的指甲痕来。 “啊!”那人吃痛,叫出了声来。 正在和那几个大汉搏斗中的司马谨,惊见得这一番情景,慌忙要跑过来,却又被那几个大汉拦了回去,眼看着马背上的那个蒙面人要将杨雪胭带走,情急之下,司马谨使出了全力,对着那帮土匪不再手留情。 只见一阵飞沙走石,司马谨剑下生了风般,连环狠刺下,顿时血花四溅,两个土匪双双倒了下去,再又是一阵飞剑横削,又是一个土匪倒了下去。 杨雪胭见司马谨快要得胜,心下也兴奋了起来,她抡起胳膊就向身后的那个蒙面人顶了过去,岂料那人反应极快,一个转拧,将杨雪胭的那只手反剪到了身后,一手败下,另一只手再战!杨雪胭又抡起另一只手,掐住了那人的大腿,狠狠地就是一拧,那人也没有防备着她会来这么一招,只吃痛得“嗷——”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杨雪胭心中一惊,此人声音为何这般熟悉!才要细想着,那猛然又将她的手反剪于身后去,心下着急了起来,再眼见着司马谨将那帮土匪杀得只剩下一个了,忙大声叫道:“谨!快救我!” 司马谨听得她的呼叫,忙向她这边飞跑了过来,突然,身后的那个蒙面人,大掌一挥,向司马谨的脸上飞去了一团粉雾。 司马谨猛然一惊,忙向后弹跳开去,但仍是避闪不及,被那团粉雾粘染了些,然后,便直挺挺地晕倒到了地上去。 “迷-药!”杨雪胭惊叫起来,忙要做反抗,突感后脑勺被人猛然一击,便也晕倒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眼前已是另一番景物,杨雪胭惊慌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转头看到了床边坐着的一身白衣的楚王司马荣,他正安静地看着她,他脖子上的挠痕,确切地告诉杨雪胭,那个放了迷-药,劫走她的人,就是楚王司马荣没错! “堂堂一个十二王爷,竟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抓人!实在是可笑之极!”杨雪胭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司马荣站起身来,把玩着他手中的玉箫,优雅笑道:“在本王这里,手段是不分对错的!只分有用和没用!” 第三十九章 正人君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三十九章 正人君子 杨雪胭讥笑道:“一直以来,芷儿都认为十二王爷是一个正人君子的!现在看来,实在是芷儿眼拙了!” 司马荣微笑道:“芷儿是开始讨厌本王了吗?” “芷儿实在不明白,十二王爷要从九王爷那里将芷儿夺来,到底是为什么?”杨雪胭问道。舒悫鹉琻 司马荣蹙眉道:“芷儿姑娘这话问得真是奇怪!你从昭汝王府里逃了出来,现在被昭汝王再抓回去,本王好心去将你从他手上救出来了,你非但没感谢本王,还这样来责怪本王,实在是令本王心伤!” 杨雪胭道:“那十二王爷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救芷儿,难道就不令芷儿心伤了吗?” 司马荣叹气道:“本王也是被逼无奈的啊!本王哪里只知道,那平日里病弱得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的昭汝王,发起狠来,武功竟然也是这般高强!就连本王请来的那几个武林高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你说是吗,芷儿姑娘?”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杨雪胭,笑道:“你说这事要是传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耳朵里,他们会怎么想呢?” 杨雪胭经得他这么一说,也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心想着,司马谨向来都是做事谨慎的人,这次的事,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这般轻易地显露出了自己的武功!说到底了也都是她害了他的! “十二王爷不会将这事告诉太后和皇上的对吗?”杨雪胭心虚地问道。 “当然不会!如果芷儿肯乖乖听话的话!”司马荣淡淡地睥着杨雪胭说道。 “十二王爷要芷儿如何听话?”杨雪胭问道。 司马荣笑道:“芷儿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本王也不会太为难你的,只要你乖乖地本王这里住上几日,到时本王自会送你回昭汝王府去,也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了。” “芷儿不会再回昭汝王府了!”杨雪胭说道。 “为何?”司马荣问道。 “十二王爷想让芷儿变成另外一个馥美人,对吗?” 司马荣笑道:“放心吧!你不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馥美人!至少对于昭汝王来说是这样的!” “好!芷儿答应十二王爷!”杨雪胭爽快答应,她决定了,要让那些爱抓人把柄的人,尝到被人抓住把柄的滋味! 司马荣冁然而笑:“果然是个可人的小丫头!本王喜欢!”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小药瓶,伸给了杨雪胭,说道:“这是皇宫里最好的伤药!你的手受伤了,皇上特地给了本王,让本王交给你!” 杨雪胭有些恼道:“皇上要来十二王爷府里,为何十二王爷没有提前与芷儿说,也好让芷儿有个准备啊!” 司马荣一脸无辜道:“皇上要来,本王也是不知呀!” “那皇上知道芷儿是谁了吗?” “本王已经如实告知了!估计着,过几天便会昭汝王府里去问罪了!”司马荣淡淡说道。 “什么!”杨雪胭惊愕道,忙要向屋外跑去,却被司马荣拦了下来。 “别这么着急,你去了也没用!” 杨雪胭着急道:“十二王爷!您和九王爷平日里是感情最好的!您……为何不帮一帮他!” 司马荣看着杨雪胭着急的样子,微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关心九王爷,怪不得馥美人这般恨你了!” “十二王爷!”杨雪胭有些羞恼道。 “放心吧!九王爷不会有事的!顶多是会被皇上罚上个几杯酒而已!你大可不必过多担心!” “十二王爷是在骗芷儿吗?” “本王要骗你何用?”司马荣看着杨雪胭,“本王认为,现在你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担心我自己?” “皇上自从见了你在梅园里跳舞之后,便已深深地爱上了你,恐怕今后,你就得离开你心爱的九王爷,进宫里去陪伴君王身侧了!” 杨雪胭心中一阵痉-挛,能进宫陪伴君王,为自己的家人报仇,这不正是自己要做的吗?那为什么?她的心,这么难受这么纠结起来!不!她不能退缩!绝对不能!她的家人,慕容弓的家人,还有慕容弓的前途!都是因为她而被皇上、太后和皇后害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她要报复!她要为那死去的亡灵讨个公道! 在昭汝王府里,司马谨怒气冲冲地摔掉了手中的杯子,“真是可恶,竟然在本王的眼前,将她给劫走了!到底是何人?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劫了本王的人!”他气恼地骂着。 一旁的馥美人说道:“王爷!此事若是其他的一些民间土匪也就算了,最怕的就是,他们是其他王爷或是皇上和太后派来的人试探王爷的!若是那,可当真是麻烦了!” 司马谨道:“他们这次,并非是冲着本王而来,他们要的人是芷儿!” “他们要的人是芷儿?王爷!会不会是皇上派来的人?” “若是皇上,他太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拿人!何须那样蒙着脸!” “那他们又会是谁派来的呢?”馥美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司马谨气恼地拍打着桌子:“真是可恶!竟也没防着他们会用上迷-药来对付本王!” “王爷!那现在该如何是好?”馥美人问道。 “来人!”司马谨叫道。 “在!”一个士卫上前道。 “马上派人出去,一定要将芷儿给本王找回来!还有,快快飞鸽传书!将韩胜叫回来!” “遵命!”士卫领命而去。 馥美人看着司马谨,凄然一笑:“王爷!芷儿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王爷不必太过担心了!” 司马谨烦恼道:“要本王如何能不担心!那小丫头脾气倔强,万一将那土匪给惹怒了怎么办!”他说着,烦躁地在屋里来回地走着。 “想不到王爷这么在乎芷儿姑娘!”馥美人幽幽说着,“倘若被抓的人,是馥儿,王爷也会这么担心吗?” 第四十章 非凡的日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章 非凡的日子 司马谨的猛然止住了脚步,他转头凝视着馥美人,蹙眉说道:“争风吃醋并不是你的风格,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王爷错了!凡是女人,都会有嫉妒之心的!馥儿,也只是个女人而已!”馥美人凄然说道。舒悫鹉琻 “嫉妒之心可以有!但切不可太过!尤其是那种伤己害人的方法更加不可行!你明白吗?”司马谨看着馥美人,冷冷说道。 馥美人凄然一笑,低下头去:“馥儿明白了!” 这时,门外有一个士卫来报:“王爷!楚王府有人来求见!” 司马谨蹙眉:“楚王派人来见本王做什么?” “传!” “是!”士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个楚王府里家仆打扮的男子,他对司马谨行了礼后说道:“王爷叫奴才来告知九王爷,芷儿姑娘,王爷已经找到了!王爷说他过两天就会将她送回九王爷府里来!” 司马谨惊道:“他是如何找到的?” “王爷说他是从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给抢回来的!” 司马谨顿时欢喜:“来人!快备马!本王要去楚王府!” “九王爷!”那仆人叫道,“王爷说了,芷儿姑娘现下只是受了一点点惊吓而已,等她在楚王府里休养上两天后,王爷便会亲自将她送回九王爷府里来!” 听了那仆人这么一说,司马谨也不好再执意要去,只得闷闷地坐到了椅子上。 站在一旁的馥美人看着他,澹然一笑,对那仆人说道:“九王爷甚是牵挂着芷儿姑娘!麻烦你回去转告一下十二王爷,叫他要快些将她送回来才好!” “是!”那仆人应道,便退了下去。 司马谨望着窗外,讥笑道:“真是万幸了!” “王爷万幸什么?”馥美人问道。 “万幸芷儿已经从那帮土匪手中被解救出来了!真的要好好感谢楚王才行!” “既然芷儿已经脱险了,为何王爷还要这般神情?” 司马谨回头,深深地看了馥美人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馥美人微微一笑,说道:“确切来说,并没有脱离危险,她只不过是从某人的左手心跳到了他的右手心而已!” “何出此言?”司马谨有些惊愕地看着馥美人。 馥美人笑道:“馥儿的意思是,若是芷儿姑娘一天没有回到王爷身边,那她的处境就是危险的!” “这个本王当然知道!”司马谨气恼地说着,他继续转头望着窗外,神情有些黯淡地叹了口气。 看着司马谨焦虑忧心的神情,馥美人的心里,一阵刺痛,她凄凄地笑了笑,安静地退了下去。 在萧庄里,今天,注定着是一个极其不平凡的日子,至少对于香儿来说是这样的,因为,此时的萧庄大门外,正站着两个非凡的男子!不!确切来说,是两个非常英俊的男子,他们是一主一仆,主人高大英俊,气度非凡!而那仆人,则是清瘦秀气,腼腆沉静! 香儿愣愣地看着他们,手中的药筒子,脱落到了地上也还浑然不知。 清瘦的男子走上前去,弯身拾起了掉在地上的药筒子,对她粲然一笑,面对他那迷人的笑容,香儿不淡定了,她看着他,痴痴地咧嘴傻笑着,犹如一条饿狗看到了一个肉包子一般的**,而站于一旁的小青子,见了她这般神情,已是恼怒不已。 第四十一章 如假包换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一章 如假包换 似乎感应到了小青子的怒气,香儿拧过头去,看着那双怒瞪的眼睛没好气地说道:“别试图将你的那两只小眼珠子弹射过来!那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小青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别一见到个男的来,就跟个发情的母猴似的!丢人!” 香儿顿时羞恼不已:“你个没教养的!谁见个男的就发情了?你不是男的吗?你有见过我对你发过情吗?切!” 小青子自尊心深受打击,怒道:“你……你个悍妇!我今天,就代替师父,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目无尊长的!”说着就要上前抓她。舒悫鹉琻 “你敢!”香儿凶巴巴地睥着他,“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告诉师父,就说田掌柜家的那头黑驴子,是你给毒死的!” “你……你无凭无据的,竟敢来污蔑你师兄!”小青子羞恼着。 “我怎么就污蔑你了!是我亲眼所见的,还有,那个被你下了毒的水槽子,我还收藏起来了呢!就等着你来欺负我,我好拿去给师父看!” “你……你……”小青子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遭受冷落于一旁的清瘦俊男,不甘寂寞地咳了咳,将正吵得火热的两人吸引了过来。 他将药包递给了香儿,微笑着问道:“姑娘,请问此处,可是萧庄吗?” 香儿抬头,一脸痴相地望着那一张俊脸,就只差没流口水了。 “废话!你没看到那门口上的字牌吗?”小青子的余怒未消,毫不留情地将它发泄到了那清瘦男子身上去。 “他又不是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香儿气恼叫道。 “我是你师兄,我有权力替你说话!”小青子自我强大道。 “行!师兄!我喜欢街上那个买猪肉的花麻子脸张跛脚,你替我去嫁给他吧!”香儿认真说道。 “凭什么?任什么要我去嫁给一个男人!”小青子叫道。 “就凭你是我师兄啊!”香儿回道。 再次被冷落了的俊男,再次不甘心地咳了咳,香儿醒觉,立马笑脸相迎:“这位公子!此地确实是萧庄没错!欢迎公子来此!” 这时,身后的高大男子走上前来,香儿转眼一看,见此人气度非凡,他身上散发出的王者气质,甚是迷人得很!于是乎,立马将她的一脸痴相毫不客气地从那清瘦男子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去。 饱尝冷落的清瘦男子,再受打击,只有不甘心地退到了高大男子的身后去了。 那高大男子微笑问道:“姑娘,我等偶然路过此地,并无意冒犯!” 香儿见他说话这般温和有礼,更是欢喜之极,她忙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姿势,对着他媚笑道:“公子这般面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吗?” 高大男子含笑望她,说道:“是吗?在下瞧着姑娘也是很面熟!似乎……是在梦里曾见过你!” 香儿顿时两眼亮光,雀跃道:“对!对!对!在梦里见过!是在梦里见过!” “姑娘不但人长得美极,性子也是这般爽利,在下喜欢得很!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听得他这么一赞美,香儿早已是乐得心花怒放起来,正要回答,不料却被身后的小青子抢先夺了话权。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萧庄又有何事?总不会只是为了来此调-戏一个悍妇的吧?”小青子冷冷问道。 高大男子见他这般不友善,也不着怒,只微微笑道:“在下姓王名孤,家住老城,因家中老母得了一种怪病,听闻萧药医的医术非凡,便寻来此地,望求得一药,以拿回去,医治老母怪病!” 听得他说的话,香儿愁容顿生,黯然说道:“想不王公子竟有这般孝心!实在令人感动!只可惜,师父已经外出,得要好些日子才会回来,不如公子就先在此住上几日吧!等师父回来了,你再求他去你家为你母亲看病!如何?” 高大男子回道:“那倒不必!若是萧药医不在家,有他的弟子小青子在也行!” “我就是!”小青子一脸的惊讶和欢喜,“我就是萧药医的大弟子小青子,我自小就跟随师父身边,对医术方面,早已是研究得精通透彻了!想必这位公子,也是听得了我的名头才找来的吧?”他自顾自兴奋地说着,完全不理会身边那个翻白眼翻到快要吐白沫的香儿。 “你就是小青子?”高大男子眉头紧蹙起来。 “对!正是鄙人!如假包换!”小青子得意地说着。 他自信的神态,彻彻底底地打消掉了个高大男子的怀疑,他一脸茫然起来,愣愣地看着那满脸兴奋的小青子和对着自己满脸痴态的香儿。 身后的清瘦男子走上前来,拉着高大男子到了一个角落,压低着声音说道:“皇上!看来,此小青子非彼小青子也!” 司马谨沉声道:“朕也知道!只是……莫非,那萧药医门下有两个小青子不成!” “也或许,是那九王爷和十二王爷在骗皇上呢?” “待朕再去问他们一问!”说着正要转身,却被那清瘦男子拉了住,他一脸焦急道:“皇上!我们还是回宫吧!太后若是知道了您偷偷跑出宫来了!她老人家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去了!” 司马灏瞟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她生气?她对朕又有什么时候没生气过?此事你莫要管!” “皇上!”清瘦男子一脸的为难。 “记住!我现在的名字叫王孤!而你,是我的随从小飞子!” “可是,皇……”小飞子还想要说,却被司马灏给狠狠地瞪了回去。 “好了!”司马灏不耐烦道,“此事我自有分寸,现下,你只要好好照顾你家的王公子就行了!别想太多!”说完,便转身向那个对着他满脸期盼神色的小青子走了去。 “萧药医门下,就只有你们两个徒弟吗?”司马灏问道。 “当然不是啦!”香儿抢答道,“我们还有一个小师妹,她为人冰雪聪明,对医术方面,一点就通一学就会,虽比师兄后入门,但她的医术已经差不多都超过师兄了,所以呀!不但我师父喜欢她,就连那昭汝王,也都喜欢得紧呢!还留她在府里做他的贴身小药医哩!”憋了很久的香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狠狠地损一损那自以为是的小青子了。 四十二章 屎虫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四十二章 屎虫子 憋了很久的香儿,终于找到了机会可以狠狠地损一损那自以为是的小青子了。舒悫鹉琻 果然,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小青子盛怒得铁青的脸。 小青子怒瞪着香儿,眼里几乎要能射出火花来,而与他恰恰相反的是,站在一旁的司马灏,他满脸欣喜,嘴里喃喃念道:“没错!就是她了!朕要找的,就是她!” “什么?”香儿虽然得意当中,但也还是没有错过司马灏话中的病语,“你刚才在说……朕?” 站一旁的小飞子,忙上前笑道:“姑娘是听错了吧,我家公子怎么可能会那样说呢!” 见了他那张俊脸,香儿的疑惑顿消了一大半,只嘟嘴说道:“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吗?” 司马灏也笑道:“小飞子说得没错!姑娘!你刚才确实是听错了!在下可没说什么朕的啊!” “喔!”香儿应着,完全相信了自己确实是听错了。 一旁的小青子,心中虽然也有些疑惑,但见得香儿这副模样,哪里肯放过报复的机会,只听他也是冷冷地笑道:“八成就是耳朵里生屎虫子了!要不就是脑袋里进马尿了!” “你……”芷儿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司马灏打断道,“现在我们先不谈论此事吧!在下只想问一下,你们的那个小师妹,何时才会回来?” “这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我们的师父早几日前就已经出去找寻她了!”小青子应着,续而惊讶道:“你找我们小师妹做什么?是要叫她去给你母亲治病吗?可千万别!老实告诉你吧!这医术方面,我那小师妹绝对是技不如我的!刚才是我这师妹香儿有心要激怒我,才这样胡说八道,你莫要信了她的话啊!”眼看着自己的权威医术,就快要落入他人之了手,小青子开始着急了起来。 “我找她,不是为医病的事!”司马灏淡淡说道。 “那为的是什么事?”小青子和香儿异口同声问道。 “她偷了我的东西!” “什么!”小青子和香儿再次异口同声惊叫道。 “对!你们的小师妹偷了我的东西,所以,我要在此住下,等她回来!” “什么!”惊叫的人换成了小飞子,他惊慌地走上前,对司马灏说道:“公子!这可使不得呀!那个……老夫人还家里等着您回去呢!” “等不着她回来,我绝不回去!”司马灏说道。 “公子!”小飞子焦急了起来。 香儿看着他们两人,蹙眉问道:“王公子!你此次来萧庄,到底是为了我们家小师妹而来的,还是为了你的母亲怪病而来的?” “两者皆是!”司马灏冁然笑道,“不过你们不必担心,等到你们的小师妹回来了,我拿了我的东西后,自然就会走!” 芷儿粲然笑道:“不急!不急!王公子想要住多久都没关系的!” “我师妹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小青子沉声问道,他可不想随便留着这两个陌生的家伙在庄里。 第四十三章 心头上的恶疮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三章 心头上的恶疮 “我师妹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小青子沉声问道,他可不想随便留着这两个陌生的家伙在庄里。舒悫鹉琻 “等她回来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放心好了!我在此,不会白住下的!”司马灏说着,将手伸进了小飞子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小袋银两,塞进了小青子的手中去。 小青子瞪圆了两只眼睛,惊艳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银两,他的嘴巴开始打起哆嗦来:“这……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小飞子含笑看他,说道:“当然是给你的了!我们家公子呀!有的是钱!” “真的!”小青子见钱眼开,立马对眼前这位大方的王公子另眼相看起来,“那行!行!行!二位想要住多久,那就住多久好了!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就是空房多!” 听得他的话,两位男子不由四处环视了一眼萧庄里的房子,司马灏轻声叹道:“这里的小茅房,确实挺多!” 看到了师兄已经同意了那两人住下来,香儿早已是欢喜得不得了,忙跑进屋里去,帮忙着收拾屋内的空房,好让那个英俊有钱又大方的王公子入住下来。 在楚王府里,杨雪胭看着房屋外那渐渐溶化了的冰瀑布发着呆,她留在楚王府里已经有三天了,但那该死的楚王,竟然到今天都还没有要将她回送昭汝王府的意思。 这三天来,还一直都没能见他的人影,也不知是跑到哪里去了,心想着该不会是只顾着去哪里玩,把她给忘了吧? 杨雪胭这样想着,心下开始不安定了起来,她向那梅园里走了去,梅园的梅花依旧怒放着,丝毫没受人的情绪而有所影响,杨雪胭想起了那天阁楼上,司马灏看着自己的神情。 她心里一阵痉-挛起来,是恨?还是爱?她不清楚,她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已经如恶疮一般地根生在了她的心头上,令她痛恨得想要割之为快,但是,却又发现,他已深根地穿布满了她的整颗心!令她无从下手。 一面围墙拦在了杨雪胭的眼前,她止住了脚步,望着那面墙,想起了那日逃跑时,荒山外边的那片松林里藏着的怪异的房屋,于是,好奇心再次使然,让她又决定重新再偷翻一次墙,到那片松林去一看究竟。 顺着原来的路,她找到了那片树林,朝里面走了进去,那个可怖的稻草人仍在,只是,它的身边,多出了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杨雪胭仔细一看,猛然一惊,那匹白马,不正是司马荣的又会是谁的! 那白马抬起了头来,似乎也是认出了她,歪斜着一张马脸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再低下头去,继续吃它的草。 杨雪胭心中疑云重重,不明白司马荣的的爱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个是地方,是他的秘密之地吗?还是……杨雪胭心中愀然一紧,他会不会是被人绑架来了这里?转而又想,也不对啊!司马荣也是个会武之人,也只有他绑架得了别人,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呢? 带着疑问,杨雪胭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见那房屋的大门依旧还是紧闭着,里面很静,静得可疑! 第四十四章 熟悉的声音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四章 熟悉的声音 带着疑问,杨雪胭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见那房屋的大门依旧还是紧闭着,里面很静,静得可疑!悄然走到一处墙边,轻轻一跃,翻进了围墙内,她悄悄地向房门靠去,里屋似乎有了一点动静,杨雪胭贴耳靠窗边去听。舒悫鹉琻 只听得一个声音响起:“王爷!属下已经去看过了,那幽山一带的深山里,确实是藏着一支神秘的军队!” 杨雪胭心中一惊,此人声音何为这般熟悉?还没等她仔细去想,便又听到了司马荣的声音“那支军队,确实是昭汝王的吗?” “军队的头领,正是昭汝王身边那个名叫韩胜的人没错!”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多少人马?” “约有三万!” “很好!那就先让他们藏着,以后我们会利用得到的!” 熟悉的声音讥笑道:“想不到最柔弱的王爷都起了造-反之心了!看来,用不了等多久,这江山,可真的就要易主了!” “好戏就要开罗了,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就等着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吧!” “以王爷的才智多谋,加上通之王的那七万军兵!王爷稳操胜券的了!”那熟悉的声音得意地说着。 杨雪胭在窗外已是听得震惊,不单只是因为他们说话的内容,更多的,是因为她猜想到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伸出手去,将那窗门开出一条缝来,她要确认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从窗口的缝隙里,杨雪胭看到了正背对着自己的司马荣,而他的对面,正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那少年的脸上眉心处,正竖着一道如柳叶般细长的疤印,此人不正是她的至亲弟弟杨宣辰,又会是谁!杨雪胭震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豆大的泪水潸潸而下。 “谁!”司马荣的声音突然怒喝道,紧接着,一个飞镖猛然朝屋外飞射了出来,正正地刺在了杨雪胭的胸口上。 “啊!”杨雪胭向后倒去,痛苦地捂住了自己被中的毒镖的胸口,屋内的两人向外冲了出来,她心下一惊,忙起身要向围墙外翻去,不料,还没来得及跳起,背后已被人猛然一击,体内瞬间火团翻涌,“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石墙上。 杨雪胭回过头来,看到了那张正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熟悉的脸,她不敢相信,曾经一双清纯透亮的眼睛,为何现在,却变得那样地邪恶而寒气瘆人! “宣辰!”杨雪胭颤抖着声音唤道。 “好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跑来此窃听我等说话!看我不杀了你!” “宣辰!我是姐姐啊!”杨雪胭泫然泪下,“你不认得姐姐了吗?”她坚信眼前的这个少年,就是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杨宣辰,他眉心的那道柳叶印子,正是小时候她和慕容弓偷玩烧旺的匕首时所留下的,她不可能会认错! 但是,何为?他此时却没有认出她来? 少年冷冷地看着她:“死到临头了还敢到处乱认亲!真是可笑!”说着抬起了他手中的剑,就要向杨雪胭身上刺来。 第四十五章 同名同姓同相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五章 同名同姓同相 少年冷冷地看着她:“死到临头了还敢到处乱认亲!真是可笑!”说着抬起了他手中的剑,就要向杨雪胭身上刺来。舒悫鹉琻 “无情!不可!”司马荣自他身后走了出来淡淡说道。 “王爷!这女人听到了刚才我们所说的话了!岂可再留她活命!”少年焦急起来。 司马荣看着痛苦中的杨雪胭,说道:“她中了你飞镖的毒,快将解药给她吧!本王不能让她死!” “王爷!”少年叫道。 “将解药留下,你就先回你师父那里吧,这个女人,交由本王来处理就好!” 少年疑惑不解地看着司马荣,但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不情愿地道了声“是”便走出了松林外去了。 司马荣将手中的解药塞进了杨雪胭的口中,然后抱起了她走进了里屋里,给她运功疗伤,约有一个时辰之久后,杨雪胭缓缓苏醒了过来。 她跳下了床,慌张地四处搜寻着少年的身影,一边哭喊道:“宣辰!啊弟!你在哪?姐姐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在哪里?快出来见姐姐啊!求你了!出来见姐姐一面啊!” 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司马荣开了口:“你弄错了!他可不是你弟弟!他是五邪山上,江湖人称毒**的徒儿冷无情!” “不!”杨雪胭对他嘶吼道:“他是我弟弟!他就是我的弟弟杨宣辰!你骗不了我!你骗不了我!是你!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对吗?是十二王爷把他变得这样邪恶狠毒的!对吗?”杨雪胭指着司马荣质问道。 “杨宣辰?”司马荣扬眉浅笑:“他可是一个罪臣之子啊!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再说了,你说他是你弟弟?难道你是想告诉本王,你就是那罪臣家的女儿吗?” 杨雪胭被他这么一问,顿时语塞得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看着那一脸似笑非笑的司马荣。 “怪不得你长得那么像后宫中死去了那个灵妃!原来……” “十二王爷想多了吧!难道这个世界之上,就不能容许有另外一个杨宣辰吗?” “你这说法实在是说得勉强!这大千世界,能同名同姓又同相的人,确实是难找得很啊!” “按照王爷这样的说法,十二王爷正在包藏着一个与一个罪人同名同姓以同相的人,岂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本王可没说他就是杨宣辰!”司马荣说道。 “但朝廷可不会因此而轻易放过您!” 司马荣看着杨雪胭,冷哼道:“芷儿姑娘是想让本王去将他逮捕归案吗?”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扑咚”地向他跪下, “芷儿请求十二王爷不要伤害他!” 司马荣好笑道:“伤害他?本王何时说过要伤害他了?他可是本王的亲信呢!本王又如何舍得伤他?”司马荣轻挑起了杨雪胭的下巴,靠上他的脸,柔声说道:“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吧?你偷窃了本王的说话,知道了本王的秘密,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杨雪胭攥紧拳头,咬牙说道:“十二王爷要杀芷儿,那便动手吧!” 司马荣笑道:“本王若要杀你!又何必再救你呢?” 杨雪胭道:“十二王爷要留着芷儿的命做什么?” 第四十六章 有秘密的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六章 有秘密的人 司马荣道:“我们都是有秘密的人!我们各有掣肘,再说了,像你这么一个美人儿,本王也实在是下不了手啊!” 杨雪胭冷笑道“芷儿既然已掣了十二王爷的肘,而十二王爷却不杀芷儿,该不会还有另外的目的吧?” “你想多了,本王只是不想昭汝王没有了你而伤心罢了!”司马荣淡淡说道。舒悫鹉琻 “那芷儿还真要多谢十二王爷的不杀之恩!”杨雪胭冷笑道。 司马荣淡淡地睥了她一眼,笑道:“只可惜了!那个冷无情,他不并承认,你是他的姐姐,!” 杨雪胭恨恨问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十二王爷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让他变得这般地惹人怕!” 司马荣轻叹道:“难道在芷儿姑娘眼里,本王就是这般的恶毒之人吗?” “芷儿只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知道了也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是徒增彼此的痛苦罢了!更何况,他可不是你的弟弟杨宣辰!他现在是毒**的得意弟子冷无情!” “芷儿能否问十二王爷一个问题!”杨雪胭说道。 “说吧,什么问题?” “十二王爷会不会因为一个对自己有用的计谋,而去杀害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 “你这个问题问得甚是奇怪!”司马荣好笑道。 “别管着奇不奇怪,王爷如实回答便是了!”杨雪胭说道。 司马荣转过身来,深深地凝视着她,良久,才悠然说道:“这个问题本王答不了你,因为目前在本王心里,还没有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十二王爷在撒谎!”杨雪胭肯定道,“十二王爷玉箫上的挂坠,精美细致!上面所绣的双雁图,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司马荣笑道:“只不过是个挂坠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杨雪胭微微一笑,说道:“那个挂坠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能说明的是,刚才芷儿再问十二王爷问题时,十二王爷看挂坠时的眼神!” “你果然很聪明!”司马荣冷冷地看着杨雪胭说道。 杨雪胭凄然一笑,实在为那个爱着他的女人感到悲哀。 两人回到楚王府后,才一下马,便有仆人来报:“王爷!昭汝王来了!正在东明阁里等候着呢!” 司马荣听完,转头看着杨雪胭,笑道:“这才三日不见呢!便就这样火燎般地赶来了!看来昭汝王,还真是少不得他身边的小药医啊!” 杨雪胭只淡淡一笑,并没有理会他的取笑。 在东明阁里,杨雪胭接收到了司马谨那深情而迫切的眼神,她心中为之一动,又忙将脸别开去,不敢再迎上他那迷醉人心的眼神,只恐着自己一个克制不住,会毫无羞耻地冲进他的怀里去。 面对杨雪胭闪躲神情,司马谨心中遽然一紧,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难道才隔着这三日,这家伙就全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怪不得都懒在这里不肯回去了,该不会又是勾-引上那个该死的十二王爷了吧?心中这样想着,却也有些气恼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敷衍了事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六章 敷衍了事 一旁的司马荣,见了他这般神色,却也不失时机地取笑道:“九哥刚刚不是才说了是来我的吗?怎么美人才一出现,你的魂儿就给索了去了呢!实在是令十二弟我心有不甘啊!” “十二弟将九哥的人滞留在了自己府上,不给你九哥送回去,现在九哥要亲自来领了,你还要这般来取笑!心有不甘的,应该是九哥我才对吧!”司马谨看着他笑道。舒悫鹉琻 “冤枉!实在是冤枉啊!”司马荣叫喊道:“九哥!你倒是说说看,我那日好心帮你救下了你的小美人,你的小美人非但没有感谢我,还将我臭骂一顿,说我是个有手段的人!现在倒好!连九哥也要来这样说十二弟!若是这样的话,下去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九哥你倒是说说,我十二弟到底是该救?还是不该再救?” 司马谨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十二弟这张嘴,倒是要将九哥说得无地自容了!” 司马荣淡淡地睥了一眼杨雪胭,转头对司马谨说道:“九哥要怪十二弟也是应该的,是十二弟存了私心,要借你的小美人,来陪同十二弟共赏上几日腊梅,以解孤寂之心!这样吧!九哥难得来此一趟,十二弟想留一留九哥在此晚宴了再走!也算是以表十二弟对九哥的歉意吧!不知九哥能否答应?” 司马谨笑道:“十二弟盛情,九哥自然不会不领的!那就留一留吧!” “王爷!”杨雪胭上前叫道,“芷儿身体甚是乏累!想要回府歇息了!” 司马荣的笑容瞬间僵化住了,他看着杨雪胭,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司马谨,转而又爽朗地笑了笑,说道:“也对!芷儿姑娘今日确实是玩得够累的了!也都怪本王不好,知道你不善射箭,还要拉着你一起外出去狩猎了,结果猎物没打到一只,反而还让你受了伤!实在是令小王心疼之极啊!” “如何伤到的?”司马谨冷冷问她,但神情依旧难掩关切之色。 “与十二王爷在松林中嬉闹,不慎跌倒所致!”杨雪胭不想说出实事,只胡乱编上一句敷衍了事。 不想司马谨的神色变得更加怪异起来,他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冷说道:“想着你也是玩得累的了!那我们就回府了吧!”说完也不再理会着谁,直接就向着门外的马车走了去。 在马车上,杨雪胭偷偷地瞟了一眼司马谨,见他神色依旧阴沉,杨雪胭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也不敢开口说话,就怕触动了他的怒火,引火上了身,得不偿失。 车厢里安静得令人惴惴不安,连外面的风声,似乎都感觉到了里面的怪异,不敢擅闯进来,只有“嗒嗒”的马蹄声,稍稍地缓解了车厢内的尴尬气氛,杨雪胭开始如坐针毡一般地挪动着身子,她有了不详的预感,她莫名地惊慌起来,她想要逃出车外去,!但是…… “王爷……”她很嘴贱地唤了他一声,然后,一团黑影向她扑了上来,她的嘴猛然被两片冰冷的双唇堵住了, 她的身子瞬间僵化,唇间的那股冰凉,如冰蛇一般,窜逃向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化作一波bō的热浪,汹涌澎湃地扰搅着她的整颗心房。 她被紧紧的捆在了他的怀,他的唇,他的舌,热烈而狂躁,像一只贪婪饥饿的虎豹,在她的唇舌间疯狂地搜寻着它的甘泉。 第四十八章 做贼心虚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八章 做贼心虚 她被紧紧的捆在了他的怀,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玉颈之上。舒悫鹉琻 杨雪胭的心跳躁乱起来,她的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就在她快要被弄得窒息之时,他的狂野,才稍稍地缓和了下来,他轻轻地松开了她,眼神怜爱地看着她。 良久,杨雪胭羞怯地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胸口上因他紧抱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啊!”她痛苦地**起来。 他慌忙松开她,问道:“怎么了?” “王爷抱得芷儿的伤口好痛!”杨雪胭怏怏说道。 司马谨低头,见胸口上的衣裳有些血水渗出,忙问道:“伤得可深吗?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扒开杨雪胭的衣裳, 杨雪胭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王爷!非礼勿视啊!” 她俏皮笑着,心下已是很欢喜,因为她听到了他已将“本王”两个字改成了“我”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愿意降低了他自己的身份来与他相处了。 司马谨顿时恼火道:“什么非礼勿视!你身子的每一处都被我看了遍了,还差你那点胸吗?” 杨雪胭也恼道:“什么那点胸!明明很大好吗?” 司马谨顿时啼笑皆非:“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很大好了吧!快让我看看伤口吧!” 杨雪胭仍然不依道:“瞧你说得那么勉强!干脆别说好了!伤我自尊!” 司马谨没再与她理论,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才是硬道理! “不用看了!十二王爷已经帮芷儿处理好了!”杨雪胭说道,在司马谨准备将黑手伸出以之时。 司马谨的手在她的胸前猛然停住了,他俊脸一沉,凌厉的双眼直射着寒气,瘆得她全身都要打起寒颤来。 杨雪胭畏惧地缩了缩胸,弱弱说道:“芷儿的意思是,十二王爷已经给芷儿吃了疗伤药,还帮芷儿运功疗伤了!” 司马谨本来听了她说的话就已经心中有气了,再见到她那闪躲的动作,更是气恼不已,不由愤愤地生起了闷气,收回了手,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王爷是在生气芷儿的气吗?”杨雪胭有点做贼心虚。 “都跟别的男人鬼混成那样了!本王生个气都不行了吗?”他满脸阴沉地说着。 女人之心偷偷一笑,原来,他吃醋的样子,还真的是很迷人耶! “王爷不是答应了芷儿,不再对芷儿动怒了吗?”她嘟嘴问道。 “本王只答应不动怒,可没有答应不生气!”他语气依旧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强词夺理!”杨雪胭闷闷说道,“王爷一向都是这样的作风吗?还是只是针对芷儿而已?” 良久,一片沉静,期待中的反驳声仍是没有响起,令得她心中很是不爽,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对着空气打了一个空拳头一般。 她抬头,看着他那张冷得要结冰的俊脸,那双幽深的眼睛,似乎包罗着千万情绪,但却一丝也不愿表露出来,只安静得犹如一座冰山,令人心生寒颤。 第四十九章 遇电即化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四十九章 遇电即化 再次饱受着沉默的煎熬,杨雪胭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她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起来,轻咳上两声,调整了声量,以自认为最最惹人可怜的声音撒娇道:“王爷!” 那座活冰火山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杨雪胭心中不由暗骂道:这该死的九王爷!本姑娘给了你一点好脸色,你倒跟本姑娘摆起谱来了! “王爷别生气嘛!都是芷儿的错!芷儿罪该万死!芷儿下次再也不敢了!”好吧!既然你坚持要冰,本姑娘就执意要化,不把你化个面目全非誓不罢休!杨雪胭心中恨恨地想着。舒悫鹉琻 “难道你还想再有下一次吗?”声音依旧冷冰冰,但总还算是比没说要好得多。 杨雪胭顿时看到了希望,欣喜若狂道:“当然不想啦!” 司马谨转过头来,斜眼睇她,虽是面无表情,但在杨雪胭看来,却是个极好的兆头。 忙笑脸迎上,做作可爱地眨巴眨巴着一双电眼,使尽全身力气地将她身上那仅有的媚气,一股脑儿地传送进他的眼睛里。 果不其然,那座强悍的冰山,遇电即化了! 他难掩笑意地扬了扬嘴角,她不失时机地倒贴了上去。 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芷儿就知道,王爷最疼爱芷儿了!” 司马谨一阵哑然失笑,爱怜地看着她,伸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叹气道:“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她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闭美眸,感受着此刻,最美好的时光。 在萧庄,依旧如常,如常一般的吵闹! 皮鞭拍打木桩的声音,和小青子那如恶鬼索魂般的大嗓音,“不就是长得英俊些嘛!能当饭吃吗?” 而香儿的声音,也绝不亚于他,“人家长得俊是他爹娘的错!关他什么事!你有本事也叫你爹娘将你生得俊些啊!别一天到晚地只会去恶心别人!再说了,人家不但长得俊,还很有钱哩!气死你!” “气死我?我呸!谁稀罕呢!”小青子恼道。 “你不稀罕?昨天到底是谁像个跟屁虫似的去追着别人屁股要钱的?”香儿嘲讽道。 小青子脸上涨红:“他们在这里吃我的住我的,我问他们要点钱,都不行吗?” “什么你的你的!这萧庄就没有我的份了吗?” “那我不是也已经分了一贯铜钱给你了吗?” “嘿!这事你不提我还没那么来气呢!”香儿气恼道:“你说!你索了他们十几两白银,就只分了一贯铜钱给我!你还有脸说!” “搞清楚!这钱是他们心甘情愿赏给我的,可不是我索要来的!”小青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大大的损伤,“再说了,若不是我将他们留了下来,别说一贯铜钱了,你一文钱都拿不到!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五十章 不知情的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章 不知情的人 “搞清楚!这钱是他们心甘情愿赏给我的,可不是我索要来的!”小青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大大的损伤,“再说了,若不是我将他们留了下来,别说一贯铜钱了,你一文钱都拿不到!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香儿气恼,却也不知如何反驳他。舒悫鹉琻 “瞧瞧你那副德性!丢光了萧庄的脸!”小青子好不容易占得了优势,岂可就此放过。 香儿柳眉一竖,叫道:“我没偷没抢!怎么就丢萧庄的脸了?” 小青子冷哼道:“怎么就没丢脸了?一天到晚对着那两个男的发花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是开妓-院的呢!” 香儿暴跳如雷,大叫道:“什么!你竟敢说我是妓-女?” 小青冷眼睇她:“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说!” “你……”香儿气得涨红了小脸,只恨不得要上前去抓他的脸。 “好啊!你这样来说我,那你呢?在街上和人殴斗,把人家打个半死不说,还毒死了人家家里的驴子!这种算是什么?” “你……你……你胡说八道!”小青子心虚地叫着。 “我胡说八道?你当街上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瞎子吗?”香儿不依不饶地说着。 “那又怎么样!才不要你管!”小青子恼羞成怒地吼着。 “谁爱管你啦!看师父到时候如何收拾你!”香儿说着,鄙薄地瞟了他一眼,提起了放在地上的一桶衣物,转身向庄外的小溪边走去。 才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正要进门来的杨雪胭,惊得她几乎要尖叫出来。 杨雪胭看着她,轻声唤道:“师姐!” 香儿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忙丢下手中的木桶,拉着杨雪胭便向那萧庄边的竹林跑去,杨雪胭心中纳闷,问道:“师姐是怕师父惩罚芷儿吗?但是师父此时不在家呀?师姐拉着我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师父不在家?”香儿问道。 杨雪胭好笑道:“师父若是在家,能穿得你和师兄,吵成那样子去吗?” 香儿怒道:“别再提那个可恶的家伙了!惹人心烦!” 杨雪胭道:“好吧,不提就不提,那师姐能否告诉芷儿,家里到底住着些什么人?” 香儿猛然收了脚步,回头惊讶问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杨雪胭冁然一笑,说道:“师姐和师兄在院子里吵得那样大声,连树上的鸟儿都要被震脱羽毛了!师妹能不被听到么!再说了,师姐刚才提的木桶里,装的那些男人衣物,都不是师兄和师父的!” 听了她的话,香儿也没打算作答,拉着她又继续走,直至走进了那片竹林里里,她才放开了杨雪胭,悻然问道:“你这天杀的!这些日都死到哪里去了?害得师父还亲自出马去找寻你,而且找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听得她这么一说,杨雪胭顿时心中羞愧,只歉意说道:“这都怪芷儿一时的冲动!实在是对不住师父了!” 香儿冷哼道:“现在知道对不住师父了啊!当初干嘛还要逃跑呢?” “师姐……此事……说来话长!”杨雪胭实在不知要如何应答她。 “行!你话长,我可没时间听!好了,你现在赶紧先回昭汝王府去吧!” “为什么?芷儿这才刚从昭汝王府回来呢!”杨雪胭叫道。 第五十一章 所指何物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一章 所指何物 香儿恼道:“师姐叫你回你就回好了!啰嗦个什么!” 杨雪胭眉头一紧,问道:“师姐这急着要芷儿走,难道,住庄里的那些客人,是来找芷儿的吗?” 香儿一惊,继而懊恼道:“那你老实告诉师姐,你这段时间,可有偷过别人的什么东西?” “偷东西?”杨雪胭听得莫名其妙。舒悫鹉琻 “对!一个男人的东西!” 杨雪胭一阵好笑:“师姐!我偷男人的东西做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香儿瞪眼回道。 杨雪胭顿时哭笑不得,叹了气耐心说道:“师姐!芷儿并没有偷过谁的东西,更何况,什么男人的东西,芷儿碰都没碰过!” 香儿冷哼:“就知道你偷了也不会承认!” “师姐!”杨雪胭叫冤道。 “好了!”香儿瞪眼道,“这事就先交由我来处理吧!谁叫我是你师姐呢!”她自我强大地说着。 “那师姐能否告诉芷儿,那些人到底说芷儿偷了他们什么东西了?”杨雪胭问道。 “知道了我还用得着来问你吗?”香儿再次瞪眼叫道。 杨雪胭顿时翻白眼:“师姐还是让师妹回去看看吧!说不定那些人,都是骗子呢!” “不行!”香儿果断回答。 “师姐……” “好了!都说这事你别管!就让师姐我来替你处理好了!你先回昭汝王府去吧!”说着就推着杨雪胭走,杨雪胭无奈,只有依了她的意思,跳上了马回昭汝王府。 才骑到半路,心中越想越是不放心,于是调转马头,悄悄藏到了萧庄外的那片竹林里去,静观那些入住萧庄里的人,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就在这时,杨雪胭的眼睛,看到了竹林的一处,若隐若现地有一衣角在随风摆动着,心中诧异,不由要走上前去查看。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眼前,他正背对着她,负着手,屹立于一块巨大的石头之上,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人,只见他悠然转过身来,脸上神情凝重,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双阴鸷的眼睛,令人心生惧怕。 杨雪胭愕然看着,忙转身要走。 “还想再逃吗?”司马灏的声音冷冷响起。 杨雪胭脚步蓦然止住,逃?她为什么要逃?她想方设法地要接近他,怎么可能会逃呢?那只不过是她的计谋罢了! 她冷冷一笑,转身对他木然一拜:“民女韩芷,参见皇上!” 司马灏凝视着她,心中不尽滋味,“你冒充小青子,还女扮男装进宫见朕,就不怕被砍头吗?” “那皇上呢?微服出宫,媚-惑民间无知少女,还诬陷韩芷是个小偷!就不怕丢了皇家的脸吗?”杨雪胭不依不饶地说着。 顿时,一片静谧,她看到了他眼中复杂的神情,似惊似恼,似爱又似恨!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来顶撞朕!”他凌厉地说道,但却感觉不到他的怒气。 “芷儿无意顶撞,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杨雪胭依旧不卑不亢。 “就事论事!”司马灏唇角轻扬,“说吧,为何见了朕就逃?” “芷儿并非是逃,只是不喜欢而已!” “不喜欢?” “对!芷儿不喜欢皇上看芷儿的眼神,好像上一世,芷儿欠了皇上什么似的!” 第五十二章 蛇毒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二章 蛇毒 “对!芷儿不喜欢皇上看芷儿的眼神,好像上一世芷儿欠了皇上什么似的!” 司马灏低头看着她,一时无语。舒悫鹉琻 “皇上说芷儿偷了您的东西,不知皇上所指何物?”杨雪胭面无表情问道。 司马灏凄然一笑,答:“心!” 杨雪胭冷笑:“皇上本无心,试问芷儿如何偷得!芷儿和以前的灵妃,在皇上眼里,也只不过是一张脸罢了!何足皇上丢了心?” 司马灏有些恼火道:“好端端的!提及此人做甚?” “皇上来找芷儿,不就是因为芷儿长得像她吗?”杨雪胭不温不火。 “你……”司马灏气极:“你长得像她,是你的福气!” 杨雪胭恨恨说道:“是吗?那这个福气,芷儿宁愿不要!”说着,转身就走。 “放肆!”司马灏怒吼道,“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 杨雪胭回头,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很是不爽,“皇上想用皇权来欺压芷儿,芷儿自然无力反抗!要杀便杀!大不了芷儿再和那灵妃一样!被活活打死!” “你……”司马灏又惊又恼,竟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还是回去吧!不要再来打扰芷儿了!”杨雪胭冷冷说完,转身向林外走了去。 “站住”司马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杨雪胭冷哼:你当我是当年的那个草包杨雪胭吗?什么都听你的! 一见她对他的话完全不甩,司马灏心下着急起来,不顾身份地追了上去。 杨雪胭只觉肩头猛然被人一扯,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后倒了去,不料身后的司马灏,却也刚好踏在了一块圆滑的卵石之上,脚下一滑,两人就这样双双滚到了一条洼沟中去。 杨雪胭被尴尬地压在了司马灏的身上,她的一只手,刚好插进了他身边的一个泥洞里,摸到了一团滑溜溜的东西。 “呀!”杨雪胭尖叫着将手抽了出来,那团滑溜溜的东西也同时被带了出来,“啪”地一下,摔到了司马灏的脖子上。 “蛇!”杨雪胭再次尖叫,还没来得及去将它拨开,司马灏的脖子上,已经被留下了两粒深深的毒牙印子。 “啊!”司马灏惊呼,伸手抓起了那条毒蛇,狠狠地甩开了去。 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暗沉而痛苦起来,杨雪胭不容多想,忙俯下身去,用嘴为他吸出毒液。 ****** 萧庄的门口外,刚从溪边洗了衣裳归来的香儿,看到了正从竹林里走出来的杨雪胭,她背上还背着个晕迷不醒的司马灏。 香儿顿时吓得手中的木桶都跌落到了地上去。 她忙冲上前去,惊愕道:“你……你竟然把他杀了!” 杨雪胭狠狠白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快来帮忙!” “帮……帮什么忙?一起埋了他么?”香儿颤声问道。 杨雪胭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再理会她,一个人扛着沉重的司马灏跌跌撞撞要拖进门去,不想,却又被香儿给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香儿惊慌道。 杨雪胭没好气问:“你又怎么了?” 第五十三章 千万里之外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三章 千万里之外 “你不能进去!”香儿惊慌道。舒悫鹉琻 杨雪胭没好气问:“你又怎么了?” “里屋还有一个他的同伙!你进去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香儿肯定道。 杨雪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他被毒蛇咬了,需要医治!快进屋去叫师兄出来!” “什么?”香儿惊叫,“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蛇?”她的表情表明了完全地不相信。 此时此刻,杨雪胭被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愤愤地使尽全身力气,对里屋大喊了两声师兄,然后,便也同司马灏一起,昏倒在了地上。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晌午,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的司马灏,他眉头紧蹙着,一脸的愁容。 而坐在床另一侧的,是司马谨,他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杨雪胭轻启干唇:“水!” 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一阵慌张的骚动后,一碗水端到了杨雪胭的面前。 待得杨雪胭将水喝完后,司马灏才动情说道:“你为朕吸出蛇毒,自己却中了毒!” 杨雪胭抬头看了一眼司马谨,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坐着,邃远的双眼,似乎包罗着万千情绪,又似乎一丝也没有,直让杨雪胭看得心中惊慌,她不喜欢他那样的表情!让她觉得此时他,离她犹如有千万里之外一般的遥远!她情愿他能将所有情绪都表露脸上,就算对她发火也好。 “是芷儿害皇上中了毒!请皇上恕罪!”杨雪胭凄然说道。 “就你这倔脾气,还肯认错了,实在是稀奇!”司马灏看着她,冁然而笑,眼里尽显着爱怜。 杨雪胭恝然避开眼去,不想再看到他的眼神。 望向门外,院子里,正安静地站满了一群皇宫禁卫军,而此时的香儿和小青子,正战战兢兢地畏缩在房门的一角,他们的神情,足以证明,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是多么地令他们惊心动魄了。 站在一旁的小飞子,神情与他们恰恰相反,他那生得女人还要漂亮的俊脸,玩味地欣赏着一旁一脸惊慌之态的香儿。 看着他,杨雪胭心中突闪狐疑,此人,这般看上去,倒也不像个太监啊! 这时,一个禁卫军头领走上前来,对司马灏恭敬跪拜:“皇上!太后担心皇上安危,令奴才来请皇上回宫!” 司马灏顿时冷眉一竖,恼道:“她不是把太医都叫出来了么?还有你们保护,朕还能有什么危险!” “奴才慌恐!还请皇上快快回宫吧!”那禁卫军头领哭丧着脸,真恨不得要死相逼了。 “皇上还是回宫吧!别在为难这些奴才们了!”杨雪胭淡淡说着。 “连你也要赶朕走吗?”司马灏一脸怒气地瞪着杨雪胭。 “皇兄请息怒!想着太后也是为了皇兄的安危着想,才要急着叫皇兄回去的!”一直沉默的司马谨终于开了口。 “好!”司马灏站起来,“朕回宫!但请臣弟允许,让朕带她一起回宫去!”他指着杨雪胭对司马谨说道。 第五十四章 赊账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四章 赊账 “好!”司马灏站起来,“朕回宫!但请臣弟允许,让朕带她一起回宫去!”他指着杨雪胭对司马谨说道。舒悫鹉琻 “不!”杨雪胭坚决回答,“芷儿是九王爷的人!一生只侍奉他一人,绝不二主!” 说时,她抬眼,看到了司马谨眼角掠过的一丝惊异。 “好个‘绝不二主’!你竟敢当众人之面拒绝朕!”司马灏顿时火冒三丈。 “芷儿不可这般无礼!”司马谨恹恹地咳了两声,恼道:“得以进宫侍奉皇上,是你一生的荣幸!怎可这般不知好歹!” 杨雪胭恨恨说道:“若皇上和九王爷都想用强行的,芷儿无话可说!” “你……”司马谨一时语塞。 “算了!”司马灏闷闷说道,“她不愿,朕也不想强迫!”他说着,愤愤向门外走去,才到门口,又猛然止步。 “你!叫香儿?”他指着角落里的香儿问道。 香儿听得他的叫,惊慌得就要跌坐到地上去,被小飞子上前扶了住。 “朕,记住你了!”他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神秘的笑,直令香儿全身寒毛根根全竖了起来,再转头看了看那个正对着自己媚笑的小飞子,“你……你……是皇上身边的……公公?” 小飞子也对她秘密地笑了笑,不语,转身跟着司马灏走出了萧庄去。 “恭送皇上!”一干人齐齐都下了跪。 待得司马灏走后,小青子便已一个劲地扑到了司马谨的前面,“王爷救命!王爷救救小青子!” 司马谨一脸的疑惑,不明白小青子何来的惧怕。 “说吧,你犯了什么错?”司马谨问道。 小青子哆嗦说道:“小青子该死!小青子不知道那个是皇上,前几日……宰了他很多银子,怕是这会皇上记上仇了,小青子小命不保了呀!王爷!” 一旁的香儿冷哼:“你不是说那些银子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么?怎么这会却变成宰了呢!” 司马谨淡淡问道:“说说看,你如何宰他了?” 小青子颤抖着声音娓娓道来:“我给他炒了一碟花生米,收一两银子!给他买了一壶酒,翻了十几倍收他十两银子,还有,一杯热泉水收九十文铜钱,一桶洗澡水收二两银子,一个馍馍收三两银子,一盆洗脸水收一两银子,梳洗工具租用六两银子!房子房间租用三十两银子……”小青子越往下数越是心虚。 “师兄倒也还能数列得出来!实在令师妹佩服!”杨雪胭冷冷说道。 “对啊!对啊!”香儿也帮腔道:“师兄漫天要价,比那屠宰场的屠夫都还要心狠手辣了!活该!” “皇上出得宫来,身上应该不会带那么多银两,你又如何宰得他?”司马谨问道。 小青子慌慌张张从衣兜里取出一羊皮本子,颤声说道:“这不是……还赊着账嘛!” 第五十五章 如何能爱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五章 如何能爱 小青子慌慌张张从衣兜里取出一羊皮本子,颤声说道:“这不是……还赊着账嘛!” 司马谨哑然失笑:“这普天之下,能赊得皇帝账的,恐怕也就只有小青子你一个人了!” “小青子……这……这都快要被砍头了!王……王……王爷就莫要再开小青子玩笑了!”小青子仍是一脸恐慌。舒悫鹉琻 司马谨笑道:“放心吧,皇上向来性子急躁,他若记恨你的话,早在刚才就处罚你了,何需等着你跪在这里求本王!” 听得他的话,小青子顿时惊喜,叫道:“真的!王爷是说,皇上不会杀我了么?” “应该不会了,也或许过两日,他还会派人来将那账上的钱给还了呢!”司马微笑道。 小青子又是一阵惊慌,“不!不!不!打死我都不敢再收那钱了!” 一旁的香儿,看得心欢,不由讥笑道:“瞧你那点德性!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你又好得到哪儿去?刚才还不是一样,吓得站都站不住,还让那个该死的人妖去扶着!”小青子一脸的不屑。 “好了!”杨雪胭打断他们,“在王爷面前,师兄师姐还想再吵么?” 两人忙都收了声,相互瞪着眼,闷闷地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时间,房里也只剩下了杨雪胭和司马谨两人。 “王爷刚才准许芷儿随皇上入宫,是真心的么?”杨雪胭问道。 司马谨不答,反问道:“那你呢?刚才故意不跟皇上入宫,也是真心的么?” “我们的答案,都很多余!”杨雪胭凄然说道。 司马谨蓦然站起身,木然说道:“看你的伤势已无大碍,那本王就先回府去了!”说完就向门外走了去。 “王爷!”杨雪胭叫住他。 “王爷可有爱过芷儿吗?”她认真地问他。 他的背影蓦然屹立在那门口,屋外的光,直射进来,将他的身影映得那样的缥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一般。 杨雪胭心中刺痛,泪水夺眶而出,“王爷,是要离开芷儿了吗?” “你心中存着杨雪胭满满的怨恨!谨,如何能爱!”他喟然长叹,悻然而去。 杨雪胭木然坐在床上,心中翻涌着莫名的滋味,没错!她心中存着杨雪胭满满的怨恨,如何还装得下他的爱,就算装得下了,那也早已被玷污得面目全非了!倒不如不爱! 门外有马蹄声由远而来,心中莫名欢雀起来,难道是他又回来了吗?但听那脚步声,沉稳豪迈,却不是他! “哥哥!”杨雪胭轻声唤道。 “芷儿!”慕容弓大步走上前来,满脸担忧。 杨雪胭抬头看他,冁然笑道:“哥哥这般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不回昭汝王府,倒先跑来这里看妹妹!就不怕王爷怪罪么?” 慕容弓道:“不打紧的事!听王爷说你出逃了!真真是吓得我不轻!赶紧放着事务就跑回来了!芷儿怎可这般胡闹!” 杨雪胭嘟嘴道:“谁叫他把芷儿关起来的!” 慕容弓微恼道:“他是王爷!你做了错事,他要罚你,那也是应该的呀!” 杨雪胭幽幽说道:“哥哥大老远地跑回来,就是想要责骂芷儿的吗?若是那样,芷儿还真不愿哥哥回来了!” “你……唉!”慕容弓无奈叹气。 第五十六章 真是个疯丫头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六章 真是个疯丫头 “好啦!好啦!”杨雪胭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芷儿知错!哥哥就莫要再生气了嘛!” “真是个疯丫头!”慕容弓实在拿她没办法。舒悫鹉琻 “对了,哥哥!芷儿这段时间专心研制了一些复容膏,给哥哥用用,看能否将你脸上的那些疤痕消掉!”说着,在床头取出了一个小盒子,“芷儿一定要让哥哥再恢复回当年的英俊面貌去!” 慕容弓憨憨笑道:“就我这张老皮,还要什么英俊呢!” 杨雪胭笑道:“哥哥才年过二十,怎么就说自己老了呢?” 慕容弓略略一顿,笑了笑,道:“行!芷儿想要哥哥怎样,哥哥都依你!”说着,将小盒子收进了怀里。 “芷儿有一事想要问哥哥!”杨雪胭说道。 “说吧,何事?” “哥哥可有见过五邪山毒**的徒弟冷无情?” “没见过!问这做甚?”慕容弓问道。 “传闻……那个冷无情,相貌长得很像杨正家的小公子杨宣辰!” 慕容弓面露惊愕之色,若有所思地说:“江湖上听闻此人冷酷无情,杀人成魔!” “他和他的师父毒**,现在是楚王的手下,对吗?”杨雪胭问着,仔细观察着慕容弓的脸色。 慕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继而又恢复了平静,“芷儿怎会知道这些?” 杨雪胭故作俏皮地说:“芷儿也只是听闻而已!” 慕容弓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杨雪胭见状,忙转移话题,“好了!哥哥难得回来看芷儿,芷儿现在就去做你最爱的香烤羊腿子给你吃!”边说着一边跳下了床去。 “你怎么知道哥哥最爱吃那香烤羊腿子?”慕容弓疑惑地看着杨雪胭。 杨雪胭一阵错愕,尴尬地咳了咳,“芷儿,也只是听着府中的丫鬟说起过而已!” 她竟然忘了,她的慕容大哥,虽表面看上去粗犷豪气,但他的细心,可是能吓死一头牛的! “但是,哥哥小时候并不喜欢吃呀!只是最近才喜欢的而已,此事哥哥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我喜欢吃香烤羊腿子,她们是如何知道?”慕容弓好像并不打算放过追问。 杨雪胭一时羞恼,娇嗔道:“哎呀!是芷儿乱猜的啦!” “乱猜的?”慕容弓更加不相信了。 “对!就是乱猜的!芷儿和哥哥心有灵犀,不用点也能通!信不信由你!”说着自个跑出了门去。 留下了一脸苦思猛想的慕容弓。 ****** 这天,在萧庄后山上,杨雪胭正在石洞外的石头上静坐着,小青子口中叼着一片草叶子,悠然地走了过来,靠在了一块圆石上蹙眉苦思着。 杨雪胭抬头问他:“师兄在想着什么?” 小青子睥了她一眼,说道:“你说这师父奇怪不奇怪?打自回来了后,就闷声不响地把他自个关在了这个小山洞里,这都三天过去了,他愣是一步也没有踏出这洞门外,师妹你说,他会不会是……被饿死在里面了呀?” 杨雪胭抿嘴笑了笑,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进去问一问,反正你也知道石门机关在哪里!” 第五十七章 烤鸡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七章 烤鸡 小青子瞪眼道:“我要是敢进去,师父他不把我揉成一肉团子扔出来才怪!” 杨雪胭扑哧一笑,“既然你都有把握师父还有力气把你揉成肉团子了,你还担心个什么?” 小青子纳闷道:“不合常理!实在是不合常理!” 杨雪胭笑着问:“如何不合常理了?” 小青子抬头看她,说道:“是师妹你出逃的,被关起来的人也应该是你才对啊!怎么师父倒把他自己给关进去了呢?难道……他脑袋,是在骑马的时候被踢到了吗?还是,被撞树干上去了?” 杨雪胭没好气道:“师兄怎么又乱瞎想了!” 小青子看着杨雪胭,问道:“师妹就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杨雪胭点了点,小青子看了看杨雪胭,又看了看紧闭的洞石门,说道:“师妹!去!抓一只鸡来!” 杨雪胭疑惑问道:“抓鸡来做什么?” 小青子白了她一眼,边嚼着嘴边的草叶边说道:“烤啊!师父在里面饿了三日了,我就不信会不被鸡香味引诱出来!” 杨雪胭哑然失笑,“师兄,你当师父是三岁小孩吗?一只烤鸡就能将他引出洞?”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点子吗?”小青子斜了她一眼问道。舒悫鹉琻 杨雪胭干笑一声,道:“师兄以为师父把自己关进洞里,是因为师妹的事吗?” “废话!不为你的事那还能为谁的事!”小青子说得理所当然。 “师妹倒不觉得是,师兄没看到吗?师父那天回来的时候,神色很是怪异!” 经得杨雪胭的提醒,小青子也猛然醒觉,“对啊!那天他一回来,就急忽忽地进了药房里,然后,愣是一声也没吭地就往山上跑了!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小青子越想越觉得怪异,忙又问杨雪胭,“你说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了?” 杨雪胭紧蹙柳眉,道:“师父好像是受伤了!也或者是……中毒了!” “什么!”小青子惊叫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师父不想我们插手,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师父医术了得,他自己知道如何自救的,我们若胡乱进去了反而还会给他添了乱子,不如静守洞外他!待他出来了再说。” “怪不得你这两日一直守在洞外!原来却不是在忏悔请罪的!” 正说着,山洞石门突然打开,萧棂自洞里走了出来,他神情泰然自若,看上去不像是中了毒或是受了伤的人,两人忙上前去叫道:“师兄!” 他只看着杨雪胭,眼神里带着恼怒,杨雪胭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忙跪了下去,说道:“师父!芷儿知错了!” “你知错?”萧棂冷哼道:“仗着王爷对你的宠!竟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太令我心寒了!” “徒儿知错!徒儿甘受惩罚!” 小青子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啊,师父!小师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您这身体里还中着毒呢,不宜过怒的!” 第五十八章 拿不得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八章 拿不得 小青子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啊,师父!小师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您这身体里还中着毒呢,不宜过怒的!” 萧棂瞪他一眼,问道:“你怎知我身体里中了毒?” 小青子一怔,赔笑道:“是小师妹……猜的!” 萧棂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杨雪胭,问道:“你不在府中服侍王爷,跑回来做甚!” 小青子忙抢答道:“师妹又跟王爷吵崩了,所以……”猛然迎上了杨雪胭那杀人般的眼神,又立刻止了声,心虚地退到了一边。舒悫鹉琻 萧棂瞪着杨雪胭,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胡闹!”他转身,愤愤地甩袖而去。 回到萧庄,大老远地就听到香儿兴奋的笑声,才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华丽的箱子和几匹艳丽的衣布,外加几个皇宫士卫。 小飞子已然换上的皇宫宦官的衣裳,但仍然是掩不住他那一身的妖媚气质。 见杨雪胭进门,香儿兴奋地跑上前来,说道:“小师妹你看!那些珠宝布匹,都是皇上叫人送来给你的呢!” 杨雪胭扫了一眼那些箱子和布匹,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冷冷一笑,也不谢恩,自向屋里走了去。 小飞子见她这般举动,似乎早有预料般,也不着恼,只从怀里掏出的一打银票,对一旁的小青子道:“这是皇上欠你的银两,差着我来替他还了!” 听得此言,小青子早已吓得腿脚一软,噔跪到了地去,颤声道:“拿……拿……拿不得!拿不得!” 小飞子道:“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如何就拿不得了?”说着,将那银票送到了小青子的面前,小青子踌躇地伸出手去,却怎么也不敢接下那小飞子手中的银票。 一旁的香儿看得好玩,不由嘲笑道:“哟!原来师兄也有不敢拿钱的时候呀!” 小青子想要反驳回她,但见萧棂阴沉着一脸站在那里,终究还是没敢再哼声。 自从师父萧棂,从山洞出来后,对杨雪胭的出逃和他是否受伤或中毒的事情,只字不曾提过,似乎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搞得小青子和香儿很是忐忑不安,相反于杨雪胭,倒比他们淡然很多。 而自从和司马谨的那次的谈话后,杨雪胭再昭汝王府里陪伴他时,他对她已完全变得冷淡了,甚至有时候,几天下来,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馥美人虽心中也有疑惑,但见杨雪胭对她的冷淡,也不好多问上什么。 在后来的日子里,司马灏也一直在不间断地差人给杨雪胭送来一些东西,这也不算完,他还在萧庄旁的一个靠山处建起了一座他的行宫。 动静之大,恐怕那太后都已知觉,杨雪胭每每想起了她那气得要疯的模样,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快活,只是,让那皇帝这样三番五次来萧庄“借住”,也总不是办法,说不准到时,仇还没报成,人就先被那女人给暗杀死了呢! 第五十九章 杀心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五十九章 杀心 只是,让那皇帝这样三番五次来萧庄“借住”,也总不是办法,说不准到时,仇还没报成,人就先被那女人给暗杀死了呢! 这天,司马灏正在萧庄边的竹林里散步,杨雪胭走上前去,问道:“皇上很想芷儿入宫吗?” 司马灏看着她,平静地说:“你若不愿,朕不勉强!” 杨雪胭叹了口气,说道:“那皇上这样三番五次来此找芷儿,岂不是要将芷儿逼上死路吗?” 司马灏脸色黯淡地说:“朕也知道这样对你不利!但是,朕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知道,朕一日不见你,心里极慌!” 杨雪胭嘴角微动,心中想着:你究竟爱的人是谁?是那个如莲花般的杨雪胭吗?还是现在这个如水仙般的芷儿?也或者只是她们俩的一张皮囊而已? 她轻启朱唇,轻声说道:“那皇上带芷儿入宫吧!” 司马灏低下头来,满脸诧异地看着杨雪胭,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舒悫鹉琻 “不过芷儿有两个条件!”杨雪胭淡淡说道。 “什么条件,你说!”司马灏一阵激动,只要她能跟他进宫,他一百个条件都能答应。 “第一,芷儿要以男儿之身服侍于皇上身边。”杨雪胭道。 “这个当然可以!”虽然心中很疑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才不管她什么男儿之身女儿之身的,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 “第二个条件是,在没有芷儿同意的情况下,皇上不得碰芷儿!” “这……” “怎么?皇上不答应吗?” “好吧,朕尽量遵守!” “不是尽量!是必须!” 片刻思考了之后…… “好吧,没有你的同意,朕不会碰你!”司马灏极爽快地答应下了。 看着他那一脸的兴奋,夹带着一些意味深长的笑,杨雪胭撇开脸去,不想再看他,她心中开始沉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起了司马谨,想起了他的唇掠过她嘴角时,在她心里掀起的波澜,想起了他的气息,在吹过她耳垂发际时怦然心动的感觉。 杨雪胭心中万千思绪,烦乱地猛甩了甩头,告戒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风花雪月、儿女私情的时候,她设法重生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报仇!只要待在司马灏的身边,她的复仇计划才能实现!只有待在他的身边,她才能保护得到她那个还生在人世的弟弟! 傍晚,慕容弓怒气冲冲地赶来萧庄,见到杨雪胭就火冒三丈地叫道:“为何要进宫?为何要去做那狗皇上的女人?” 杨雪胭见他这般着恼,只微微笑道:“哥哥莫恼!芷儿进宫,可没有要做那皇上的女人!” “反正我不准你进宫!听到没有!”慕容弓瞪眼道。 杨雪胭澹然一笑:“哥哥不想让芷儿进宫,是为了保护芷儿,这个芷儿知道,但是,皇上一直这般三番五次地出宫来找芷儿,怕是早已惹怒了那个太后了,说不定也早已对芷儿起了杀心,就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芷儿进宫陪伴皇上身边,才是最为安全的!” 第六十章 到底是谁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章 到底是谁 “哥哥放心,芷儿是女扮男装进宫,这是皇上恩准的,到时纵然太后有疑,也有皇上帮挡着,不会有事的!” 慕容弓深深看她,眼中尽是苦愁之色。舒悫鹉琻 杨雪胭知他心中顾虑,淡淡一笑,牵起他的手,坚定说道:“哥哥放心!皇宫里,不会再有第二个杨雪胭了!” 慕容弓表情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杨雪胭,然后,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对你……是有情意的!” “哥哥提这些做甚?徒增芷儿的麻烦罢了!”杨雪胭幽幽说道。 “唉……”慕容弓次叹息,“当年我被害之后,便去投靠了王爷,也多得了王爷的收留,才得以活到现在,你进宫后,要谨言慎行,切莫要去招惹了那太后和皇后,还有,皇宫中的左卫将军蓝穹,是王爷的人,有什么事,你可直接去找他!” 杨雪胭忙应了声“是”,心中五味杂渗,感到了无比的温暖和酸楚,想当年,她进宫时,父亲也是像他一样提醒着的!兄长如父啊! ****** 日子也过得极快,转瞬之间,杨雪胭以男儿之身,以药医之职,进宫陪伴司马灏也有四月之久,这四个月来,她虽也有见过皇后和太后,但因她这些日子都是行事极其低调,司马灏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太过明显的举动,加上那心高气傲的皇后也是从没正眼瞧过她一眼,所以,她这几个月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这一天,杨雪胭要到武明殿外去找老御医取些药,却正巧在院外碰上了前来的看望司马灏的皇后,心中冷笑:终于,是要正式迎战了。 她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垂首对她请了安。 皇后微眯起眼,斜眼打量着眼前的杨雪胭,杨雪胭微微抬脸,有意让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模样,果然,如意料般,惊愕充满了她的整张脸,连一惯挂在嘴角边的冷笑也消失了。 杨雪胭淡然地欣赏着她那满脸的吃惊,然后,悠悠对她展现了一个自认为足够妩媚的笑容,气死她! 一旁的一个侍女,皇后的贴身丫鬟,就是那个曾经扇过她耳光的若心,虽对她也是吃惊,但却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她诺诺地推了推,仍还在发愣的皇后。 皇后这才醒觉过来,恢复了她一脸的傲气,冷冷问道:“你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小妖医?” 杨雪胭微微垂首答道:“奴才芷儿,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小药医,不知皇后娘娘所说的妖,从何而来?” 皇后冷哼:“有传言,说你是雄雌共体的古罗族女再世!你不是妖物又能是什么?!” “皇后也觉得奴才像吗?”杨雪胭淡淡问道。 皇后冷笑:“看你那一身的妖气!不是他又是谁!” 听她这么一说,杨雪胭心中不禁冷哼:好一个跋扈而又愚笨的女人,若不是你是太后娘家的人,有太后在背后为你支撑着,你还能嚣张今日吗? 杨雪胭不卑不亢道:“如此说来!那还得恭喜皇上获得至宝了!要知道,古罗族女是藏于邪湖底下的邪怨之气,它是守护着碧血剑的使者,而碧血剑又是这几十年来人人要寻找争抢的宝物,奴才若真是它,那皇上和太后,真是高兴都来不及了呢!” “你……”皇后被她说得瞠目结舌,“你……你到底是谁?” 第六十一章 古罗族女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一章 古罗族女 “你……”皇后被她说得瞠目结舌,“你……你到底是谁?” “奴才是小药医芷儿。舒悫鹉琻”杨雪胭决定再耐心回答一次。 “你……为什么长得那么像那个贱人?”皇后又惊又怒地再问。 杨雪胭心中冷笑:你不是很狠毒吗?你不是很傲慢吗?这好戏都还没正式登场呢,怎么你就没了底气了?这以后还怎么玩? “奴才不知道皇后口中所说的贱人,是指何人,但奴才可以肯定,那个人,应该早就死在娘娘的手上了!”杨雪胭面无表情地说着。 “知道就好,妄想着来跟本宫争的,只有死路一条!” 杨雪胭澹然一笑:“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贤淑仁厚,才德兼并,将后宫管治得妥妥当当,令皇上放心,太后宽心,又有谁人敢与您争锋呢!” 一番话却也将她说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只瞪圆了一眼牛眼愤愤地看着杨雪胭。 “皇后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对她福了福身,向外走了去。 身后的皇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愣愣问道身边的若心:“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像那个贱人?” 若心上前答道:“回皇后娘娘,确实长得有点像那贱人!当年那贱人逃进了那被下了诅咒的禁宫里就消失不见了,至今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不会是已经化作了妖魔回来寻仇了吧!” “胡说八道!”皇后恼怒地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少在这里哄神喝鬼地自乱了阵脚!” “奴才该死!”若心忙趴跪到了地上去。 “本宫就不信了这个邪!”皇后气恼地瞪着杨雪胭消失的地方,愤愤地说着,眼露锋芒。 ****** 这天,早朝之上,司马灏怒气冲天地摔掉了手中的茶杯子。 “胡说!你们哪只眼睛看他像是罪臣之子杨宣辰了!” 太傅贾骏上前恭敬道:“回皇上,芷儿与罪臣之子杨宣辰不但年龄相近,相貌也极其相似,就连他眉处的那道柳芽儿疤印,也是一个模样的!臣等不得不怀疑啊!” “怀疑!你们就知道怀疑!”司马灏懊恼得又重重地摔掉一个茶杯子,“他是与不是难道朕不比你们清楚吗?” “他根本就是……”司马灏猛然停了住,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始终一脸淡然事不关己的杨雪胭,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皇上!您这是当局者迷啊皇上!”太傅贾骏趴跪着哀声叫道。 一帮大臣也学着他跟着趴跪了下去,齐喊道:“求皇上诛杀罪臣之子杨宣辰!” 司马灏冷冷道:“罪臣之子固然要杀,但你们也不能就这样滥杀无辜!” 这时,有一侍郞上前道:“皇上!近日宫外有传说古罗族女现世,已降落皇宫之中……” “此事朕早有听说过!”司马灏打断他,“难道你们也怀疑药医芷儿就是古罗族女再世吗?” 那人又道:“皇上,不管此事是真还是假,对皇上而言,都是大大有利,这些年来,寻找碧血剑的人越来越猖狂,而人人都知道,这古罗族女就是碧血剑的守护者,现说这古罗族女在这皇宫中,不但能巩固了现皇权地位,让那些其他小国乱贼不敢有了侵夺之心,同时,也镇.压住了那些起了异心的掌权者们!” 太傅贾骏一听这话,愀然不悦道:“皇上,可莫要将罪臣之子误认成神灵了啊!” 第六十二章 毛骨悚然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二章 毛骨悚然 太傅贾骏一听这话,愀然说道:“皇上,可莫要将罪臣之子误认成神灵了啊!” “好了!”司马灏不悦地看着他,“朕再重说一遍,药医芷儿,不是罪臣之子!谁今后再敢胡编乱造污陷了他,朕,定当不会轻饶!退朝!”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雪胭斜眼冷冷地看着下方还在跪着的太傅贾骏,当年,他仗着自己是个国舅,和几个臣子极力地要扳倒父亲,让他父亲含冤而死!现在,还要再赶尽杀绝地要来对付她! 杨雪胭心中冷哼:我父亲懦弱宽厚好对付,本姑娘可不是! ****** 在御书房中,司马灏正侧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杨雪胭,许久,才幽幽地问:“你到底是谁?” 杨雪胭低下头去,暗自思量着,如果告诉他,她就是那个死去了的灵妃杨雪胭,他会相信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司马灏再次问她。舒悫鹉琻 “皇上想芷儿是谁,那便是谁!”杨雪胭回答。 司马灏慢慢向她走了过来,抬起了手,轻抚了抚她眉心处的那道柳芽儿疤印,爱怜地问:“这疤印是怎么一回事?” 杨雪胭微微一笑,答道:“是芷儿前些日不慎被火铁钣烫到的!” “果真是如此巧合吗?”司马灏不温不火地问。 “是的!”杨雪胭不卑不亢地回答。 司马灏深深地凝视着她,许久,才喟然长叹着,转身望向了窗外。 这时,一旁的小飞子上前道:“皇上都有好些日子没去给太后请安了!怕太后她老人家这会儿,是要思念皇上了呀!” 听得他的话,司马灏只冷冷一笑,说道:“怕她老人家现在都在忙着和那些外戚们商讨着如何对付那罪臣之子了,哪里还有时间来思念朕!” 小飞子回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依旧待立不动的杨雪胭,杨雪胭自然明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便走上前去,说道:“皇上,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 “为了朕?”司马灏蹙眉冷笑,“是为了朕的皇位吧!” 听得他这话,杨雪胭和小飞子都是愕然,忙惊慌地跪倒在了地上,齐声叫道:“皇上!” “好了!”司马灏不耐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随朕去皎跞宫!”说着,便向外走了去。 在皎跞宫里,太后正坐在正厅里品着茶,见到司马灏时,脸上微浮着喜色,但当眼光再转到杨雪胭身上时,脸色又蓦然阴沉了下去。 正如杨雪胭所预料的一样,太傅贾骏和几个大臣也在,他们在见到司马灏之后,便也叩拜着退了出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司马灏对她行了礼。 太后抬看了一眼司马灏,又转而看向了他身后的杨雪胭,她走上前来,面容平静地打量着她,那样平和的神情,就像是在端详着一个她极感兴趣的玩物一般,然后,她笑了,笑得那样坦荡而阴沉,那样地令人毛骨悚然。 好一会儿,太后才敛了笑,沉声问她:“告诉本宫,你到底是谁?” 杨雪胭微微福了福,回道:“回太后的话,奴才是小药医芷儿!” “小药医?”太后冷冷一笑,说道:“小小药医,本事倒是不小!连老御医都没法医治的病,倒让你给医好了!” 听得她这样说,杨雪胭只觉一头雾水,不知她所言何意,只讪讪说道:“奴才惶恐,实在不明太后所言!” 第六十三章 罪臣之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三章 罪臣之子 听得她这样说,杨雪胭只觉一头雾水,不知她所言何意,只讪讪说道:“奴才惶恐,实在不明太后所言!” “皇上这几年来,整日只知道沉迷于酒香艳色之中不理政事,打自你出现后,他就全然变了另一个人,不但将心思转移到了处理朝政之事上,还着手试图打压恶治着朝中的一些老臣子们,你说,你是不是本事很大呢?”太后悠然说道。舒悫鹉琻 杨雪胭忙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心中时刻都惦念着朝政之事,与芷儿的医术无关!” “当然与你医术无关!”太后斜视着她,替他惋惜道:“可惜了,你却是个男儿之身!” “母后!”司马灏有些恼道,“儿臣现在专心朝政了,难道母后不高兴吗?” “高兴?”太后笑道:“当然高兴了!皇上不再为那个女人自暴自弃了,母后当然高兴!” 司马灏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母后都高兴了,为何还要设法想要再杀掉芷儿!”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难道皇上就一直要这样来与哀家作对的吗?” 司马灏恨声道:“难道母后就一直要这样纵容着那些外戚们的为所欲为吗?” 太后厉声道:“他是罪臣之子!不诛他,岂不乱了朝纲!” “那母后何以认为他就是那罪臣之子了呢?就因为他们的相貌相似吗?还是听得了那些外戚们的奸言?若是这样草率处决,何以服得天下人心!”司马灏的愤怒,并不亚于太后。 听得母子俩的争吵,周围的宫女宦官们早已恐慌地齐刷刷跪趴到了地上,杨雪胭心中五味尽尝,她想不到,司马灏虽然性情急燥易怒,但也一直未对太后这样发火过,这次竟然却因为她而跟他母亲翻了脸!实在是令众愕然。 很明显,太后也被唬住了,只见她正愣愣地看着眼前盛怒的司马灏,许久,她才回过神来,凄然笑道:“好!好啊!这就是哀家一手拉扯大的儿子啊!”她悲哀地坐回到了椅上,“难道你都忘了吗?当年你是怎么做上这个皇位的?就凭着你这烈性子吗?当年你父皇执意要立九王爷为太子,若不是哀家和那些外戚拼了命地要扶持你,只怕你至今还在那寒关宫里幽禁着呢!” 司马灏冷哼:“那母后这样千方百计为儿臣争得皇位,只是为了要让您和那些外戚来掌权的吗?若是这样,儿臣宁愿继续关在那寒关宫里头!” “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厅内响起,太后颤抖着手,又惊又恼又哀地望着司马灏脸上的那个鲜红的巴掌印。 “皇上恨母后,对吗?恨母后将那女人害死了,对吗?”顿了顿,又继续道:“皇上啊!你可是一国之君啊!怎可就纠结于这些儿女私情之上呢?” “儿臣是恨母后!但并不是因为那死去的灵妃!而是因为母后的滥杀无辜!灵妃一向行待人温和善良,自跟了朕后,朕也并没有耽搁得朝政!为何?母后要看她不过眼?是因为嫉妒吗?还是有其他目的?” 太后咬牙说道:“堂堂国君,竟这样痴迷于情爱之中!实在荒唐!难道皇上以为,她的死,就与皇上一丁点关系也没有的吗?” 第六十四章 禁巩殿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四章 禁巩殿 太后咬牙说道:“堂堂国君,竟这样痴迷于情爱之中!实在荒唐!难道皇上以为,她的死,就与皇上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了吗?” 司马灏不再说话,只恨恨地瞪着房厅堂里的某一处,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儿臣告退!”说完便叶嗒然向外走了去。舒悫鹉琻 身后传来太后恨恨的骂声:“造孽!真是造孽!” 回到武明殿后,司马灏便独自一人在屋里待着,他负着手,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一池种满了水莲花的小池,时才春末,还尚未有花开,只有那一张张青盘叶子在池中静躺着。 杨雪胭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略显孤独的背影,心中极不是滋味,如果她记得没错,他背上的几道长而深的刀疤,那是当年先皇驾崩后几个王爷争夺皇位时留下的。 确实地说,他曾经是死过了一回才争得下那皇位的,当年先皇在世时,优柔寡断,举棋不定,一直到死,都还未正式立下储君,而当时的九王爷司马谨,因朝中的势力不够强大,又是曾经欲储的太子人选,如此风头人物,自然会遭来更多谋杀,所以他一直抱病退隐着,始终没有参与那场夺位战争之中,所以,在司马灏登基后,因念及情面,也并未对司马谨作出有何的处置。 也是正因此事,才惹得太后极大的不满,加上了外戚势力的越加扩大,母子也因此而生得了很大的隔阂。 杨雪胭心中烦闷,想要到殿外面去走走,一边思想着自己,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对着司马灏仍留着一丝情意,毕竟那个男人,确实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人,还有弟弟杨宣辰和慕容弓,他们虽然都是死里逃得了生,但他们仍然还在屈辱地活着,可想而知,那种痛苦,是比死还凄苦的! 她恨司马灏!就像爱他时那样的强烈!但,她最终还是被伤害了,也被杀害了!还想要再回到从前的那样若无其事,可能吗? 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了司马谨那深沉的样子,他看着她时那锁人心魂的眼神,他生气时那慑肃的神态!他的一举一动,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不知何时,已渗印在了她的心上,时不时的撩拨着她的心弦,令她心湖荡起涟漪。 杨雪胭狠狠地甩了甩头,戒告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阵寒鸦凄惨而孤独的叫声,听得直令人毛骨悚然! 蓦然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怎地就走到了一口古井边上,四周枯草树丛,荒凉一片,若大一个皇宫,想不到却也仍保留着如此清冷荒凉的地方。 禁巩殿!禁巩殿里的古井!那个以前的她落井的地方! 杨雪胭愣愣地看着,思绪飞回到了从前,被害时那皇后的笑,司马灏的恨,太后鄙薄的眼神,还有,弱小无助的小女儿!心中喜恨交加,喜的是自己的再次得以重生,恨的是,自己现在仍在和着自己的杀亲仇人整日厮混在一起,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这样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实在令她心有不甘! 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一双炽热的眼神,杨雪胭淡然转过身来,迎上了小飞子玩味的眼神。 见杨雪胭看到了他,他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柔媚怪腔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杨雪胭不怒反笑,也学着他的语气反问道:“那你呢?又到底是谁?” 第六十五章 癫狂之病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五章 癫狂之病 杨雪胭不怒反笑,也学着他的语气反问道:“那你呢?又到底是谁?” 小飞子脸上笑意倏然收敛,他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端详着杨雪胭,似乎在极力辨别着她话的真假,良久,两人好像都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了起来。舒悫鹉琻 小飞子轻侧开脸去,避开了杨雪胭那玩味而探视的眼神,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有司马灏罩着的,而他,却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宦官而已,较量不得。 “皇宫这个荒凉的禁巩殿里,看来也就只有你和我才会来的了。”小飞子环视着四周的景物叹息着说。 杨雪胭也仔细地打量着四周,那是一座小别院,由一面半旧残缺的灰石墙围起,在一侧,是一座大房子和几个小厢房,那些房门的窗纸已尽脱落,只任由的风的肆虐,不满地发着“咯咯”的响声,房外的行廊上,木柱横栏之上,朱漆褪落,在那斑点残木中,还能看得到一些新长出来的木耳和霉菌。 屋子虽残破不堪,但从外形上看,也还隐约能感觉得到,它的当年有过的风光。 杨雪胭娓娓说道:“这禁巩殿,是过去先皇一个妃子的住所,因她貌美,又怀得了先皇的子嗣,所以很是得先皇的宠爱,却不知后来,她所诞下的,竟是一个无脸无足的妖物,先皇大怒,将那妃子打入了冷宫,还命太监们将那妖婴也活活地掐死了,最后,那个妃子得了狂病死掉了!自那以后,宫里的人都认为是这个禁巩殿里有妖气在做怪,纷纷退离了这里,从此不再有人敢踏入!” “但据我所知,当年皇上专宠的灵妃杨雪胭,和她才出生两个月的女儿,也是在这里被处死!你说巧?”小飞子看着她说道。 杨雪胭嫣然一笑,说道:“当真是巧得很啊!”顿了顿,又道:“小飞子,不,我应该叫你李公公才对,听说你以前是付修仪那里的一个小太监而已,却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令得皇上这般信任你,才短短的几个月,就把你晋到了太监总管的位置上去,实在令人惊叹!” 小飞子讪讪笑道:“承蒙皇上抬爱!看得起奴才!才要将我留在他的身边。” 杨雪胭微微一笑,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怪不得皇上喜欢你!” 小飞子只优雅一笑,也不再语言,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口古井。 “李公公不近身服侍着皇上,去跑来这里观赏着这禁巩殿里的废井,实在令人费解!”杨雪胭说道。 小飞子收回了眼神,淡淡说道:“碧血剑藏于邪湖之下,由古罗族女的怨气所守卫,外人但凡沾上了那怨水,便会引发癫狂之病而暴毙。” 杨雪胭眉头紧蹙,“李公公为何要同芷儿说这些?” 小飞子斜视着杨雪胭,缓缓说道:“刚才见你面色有异,担心你有事,便一路跟了来,却见你面无惧色的走进了这个禁巩殿里来,还对着这个古井发愣,所以便让我想起了当年那得了癫狂病而暴死的妃子太监们和那失踪的灵妃,还有你这个传言是古罗族女在世的小药医!” 第六十六章 密谋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六章 密谋 小飞子边说着边带着玩味和试探的眼神看着杨雪胭,那样的神情,有着极说不出的媚态。舒悫鹉琻 杨雪胭也只面无表情,淡淡地回视着他,良久,才说道:“真不知道这些谣言是谁散播的,要让我知道了,定要拔光他了的眉毛!” 小飞子扑哧一笑,说道:“真是很难想象,九王爷被你拔光了眉毛之后,是如何的一个样子。” 杨雪胭一怔,问道:“九王爷?” 小飞子悠然说道:“有关传言的事,皇上已经派了人去调查了,那传言确实是从昭汝王府那里传出来的!九王爷是何用意,想你应该也明白!” 他是为了要保护她!他早就料到了,她进宫会被太后和那些外戚们所排挤和对付,所以,叫人对外传播了那些传言,让太后和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心存忌惮!不敢杀害于她! 杨雪胭心中一动,想着,他虽然还在生她的气,但是,却也没有停下来对她的关心! 凄然一笑,她继续恢复了一脸的平静,淡淡问道:“那李公公还觉得芷儿是一个雌雄共体的古罗族女吗?” 小飞子笑道:“是与不是,那可不是奴才们能说了算的,得看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他若认为是,那就是了!” 杨雪胭笑了笑,“说得也是!”说着,便向那殿外走了去,才到门口,又回头说道:“李公公!劝你不要打碧血剑的主意!这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该想的事情!” “对!这确实不是下人该想的事情!”小飞子对她粲然一笑,待得杨雪胭走后,他才慢慢收起了笑,沉幽眼眸之中,尽现着阴鸷,直至渗流向那下方的两片唇之中,在嘴角扬起了一抹阴森的冷笑。 杨雪胭才走出禁巩殿,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材娇小,但行走姿态却很婀娜的女人,杨雪胭嘴角轻扬,赵淑仪!和付修仪同是舞技出身的妃子!她们俩都是同时进宫又同时受司马灏的宠爱,但如今,赵淑仪已经没有付修仪那么得宠了,尽管这样,她能在皇后的魔爪之下,活到了现在,也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杨雪胭走上前去对她行礼,“奴才小药医芷儿,参见淑仪!” 赵淑仪回过头来,淡淡睥了一眼杨雪胭,问道:“你就是最近将皇宫里闹得沸沸扬扬小药医芷儿?” “正是奴才!”杨雪胭诚恳回道,抬头微微打量着赵淑仪,她今天身上穿着一件星点梨花图案的长裾衣裙,发髻高绾着,没有过多的头饰,只插着几条彩色丝带,在风的吹佛下,显得轻盈飘逸,她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掩饰不掉她那一身的高雅妩媚之气。 “奴才有话想对淑仪说!”杨雪胭直入主题,不想太多废话。 赵淑仪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将身后的一干侍从都退了下去。 “说吧,何事?” “奴才可以助淑仪当上贵妃!”杨雪胭肯定道。 赵淑仪一怔,讥笑道:“开什么玩笑,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药医吗?要知道,打自皇上登基以来,这后宫中的贵妃之位,可都是一直空着呢!这其中的原由,你应该也明白的!” 杨雪胭心中冷哼,她怎么会不明白,当今皇后生性好妒,又因为不能生育,怕后宫别的妃子受了皇上的宠爱,会母凭子贵争了她的风头,所以,她平日里都只安排一些不起眼又地位低微的才人侍寝,所生出的孩子都交由她来抚养。 第六十七章 心情欠佳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七章 心情欠佳 “这个奴才当然明白,若淑仪无心,那就当奴才从没说过好了!”杨雪胭福了福身,准备退下。舒悫鹉琻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赵淑仪斜视着她问道。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杨雪胭心中冷笑道。 “奴才的条件只有个,压制皇后!”杨雪胭冷冷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赵淑仪侧头疑惑地看着她,转而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说道:“当然!这是你的条件,也是我的目的!” “很好!”杨雪胭说着,抬头定定望着她,又道:“今天晚上,在您哪里准备一只舞,记住,一定是要那只《嫦娥赛月》!” 赵淑仪一惊,微恼道:“你这不是在害我吗?你不知道打自灵妃死了以后,皇上就不许任何人再舞这一曲的!” “放心吧,皇上会喜欢的!至于您敢不敢做,那是您的事了!”杨雪胭一脸淡定地说着。 赵淑仪轻蹙起眉头,半信半疑地看着杨雪胭,竟一时也拿不定了主意。 杨雪胭只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冷哼道:“应事不果敢,难成大事!” “好!本主就信你一回!”被她这么一激,赵淑仪终于下定了勇气。 “很好!那奴才今晚就等着看到一个高洁优雅如莲花般的赵淑仪了!”杨雪胭说道。 “为何要选上本主?”赵淑仪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也知道,如今这后宫之中,最得宠的,可是付修仪啊!你却不去找她?” 杨雪胭只微微笑道:“因为淑仪您比付修仪聪明,知道如何收敛气势!做到如何宠辱不惊!” 赵淑仪优雅一笑,说道:“都被你猜对了!看来你也不笨嘛!” 杨雪胭微垂眼眸,说道:“奴才还有一事要说!” “何事?”赵淑仪问她。 “淑仪若想怀上龙嗣,最好从今天开始,将屋里的所用的所有香薰料子,都换掉!” 赵淑仪听完,片刻思量后,点了点头,也是答应下了。 杨雪胭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只默默等待着晚上的好戏。 回到武明殿,司马灏已从屋内走出,此时正在御花园里和楚王司马荣下棋,杨雪胭走了过去,司马荣一看到她,便对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杨雪胭只淡淡地回视着他,也不做任何的反应。 只听司马荣见杨雪胭这般不睬他,也是一脸无所谓地低回了头去继续下他的棋,良久,才听他抬头,笑着对司马灏调侃道:“看来皇兄今日心情欠佳呀!看把这棋下的!连自己人都吃倒了!” 司马灏蓦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色骤然黯然下去,他已无心再下,只撇下了手中的棋子,长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了柱栏边,抬头望着苍穹,沉声问道:“臣弟你说,她会恨我吗?” 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估计除了杨雪胭以外,无人能听得明白。 果然,只见司马荣蒙着一张疑惑的脸,徐徐地站了起来,深揪起眉头,歪斜着一颗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司马灏。 第六十八章 彩云殿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八章 彩云殿 司马灏回过头来,继续又道:“臣弟你说,灵妃是不是真的死了?” 司马荣这才恍然大悟,忙恢复回他优雅的体态后,微微笑道:“原来皇兄说的是她呀!当年她在禁巩殿中失了踪,至今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活成的机会是要大些的!只可惜……”司马荣拉长了尾声不再说下去。舒悫鹉琻 “可惜什么?”司马灏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神光亮地看着司马荣。 司马荣转头望了身边的杨雪胭一眼,说道:“她出逃之时,容貌尽毁!身体也已残缺不全,纵然如今她还活着,恐怕皇兄也已难再视如从前了!” 司马灏激动道:“怎么会不能再视如从前!若她能活着回来,朕一定要请来天下所有的好医,一定要让她的容貌再恢复如从前去!” 司马荣凄然一笑,说道:“皇兄!容貌可复!但心伤,未必能医得!” 听得他的话,司马灏眼神顿然哀伤,只缓缓道:“是朕,对不住她!” 司马荣道:“谁对不住谁都不重要了!皇兄,此事已过了那么久,现在应当去享乐一下眼前的才对,何苦要让那些陈年往事,来绊锁着自己,令得亲者心痛,仇者快活!” 司马灏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但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如释负重一般轻松了。 杨雪胭心中暗笑,看来如今,能劝得动他的人,除了她以外,应该就是司马荣了!只可惜,司马灏太过于重视兄弟情义,似乎已经故意忽略掉了他应该警惕的某些东西。 正想着,却见司马灏猛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杨雪胭一愣,继而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缓缓地垂下头去,避开了他试探的眼神。 过了良久,才听他说道:“天色渐暗了,这十二弟,也陪着朕下了半天的棋了,不如今儿,就陪朕在宫里用了晚膳再归府吧!” 司马荣恭敬道:“皇兄盛情,臣弟自然当仁不让了!” 司马灏听他这么说,倒也欢心,直待到他们两人一起用完了晚膳后,见司马灏心情渐渐好转,杨雪胭才对司马灏说道:“奴才想要送个礼物给皇上!” 司马灏侧头看她,好笑道:“这倒稀奇了!从来都是朕给你送的礼物,怎地今日反倒是你来给朕送礼物了呢!好吧!快拿出来!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个东西!” 杨雪胭嫣然一笑,道:“还请皇上移驾彩云殿!” 司马灏脸色倏然一收,蹙眉道:“彩云殿?那不是赵淑仪的住处吗?” “正是!”杨雪胭面带微笑地回答。 司马灏只定定看着她,实在不知她要搞什么名堂,这时一边的司马荣开口道:“难得小药医有这番心思,皇兄不防去睃上一睃,看看这小子,可会生得出些什么花样来!” 司马灏听后,只微微道:“好!那就移驾彩云殿!”说着又转身对身旁的司马荣说道:“臣弟若有兴趣,不防也跟着去看看热闹吧!” 司马荣本就想去,听得司马灏这么一说,更是乐意得答应下了。 第六十九章 冷眸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六十九章 冷眸 杨雪胭嫣然一笑,道:“还请皇上移驾彩云殿!” 司马灏脸色倏然一收,蹙眉道:“彩云殿?那不是赵淑仪的住处吗?” “正是!”杨雪胭面带微笑地回答。舒悫鹉琻 司马灏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实在不知她要搞什么名堂,这时一边的司马荣开口道:“皇兄!难得小药医有这番心思,您不防去睃上一睃,看看这小子,可会生得出些什么花样来!” 司马灏听后,也道:“好!那就移驾彩云殿!”说着又转身对身旁的司马荣说道:“臣弟若有兴趣,不防也跟着去看看热闹吧!” 司马荣本就想去,听得司马灏这么一说,更是乐意得答应下了。 一众人来到了彩云殿,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早已站立门口恭迎着,见到司马灏的到来,忙行礼下跪。 司马灏的眼光,快速览了一遍跪于地上的人群,面带着疑惑,正想要问为何赵淑仪没有出来迎驾时,只听到院子一角处有音乐声缓缓响起,众人的眼光迅速被吸引了过去! 在院子的一角落边,不知何时已搭起了一个小小的舞台,粉嫩而薄如蝉衣的幔帘,倾泻而下,将小舞台若隐若现地遮挡了起来。 在小舞台的边上,围着一条水槽,水槽里,已被人精心栽上了满满的荷花荷叶,在院中烛火明亮的照射下,显得那样的鲜绿,那样的洁白。 正在这时,舞池的幔帘,缓缓地拉开了,赵淑仪的婀娜的身影已站到了舞池中央,此时的她,身穿着纯白的舞衣,娇颜如玉,在烛火昏黄闪烁的映照下,更是给人蒙上了一层朦胧神秘的美。 赵淑仪开始翩翩起舞了起来,她的舞姿柔和温婉,时而纤细玉指轻佛朱唇,时而轻折柳腰昂身急转娇躯,与那长柔舞衣欢悦飞舞着,在场的人都看得痴呆了,包括杨雪胭在内,她不得不承认,那赵淑仪的舞,的确并不逊于自已!只是各有千秋罢了! 这样想着,杨雪胭微微侧头,想看看向司马灏的脸,想知道此时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如初见她时的惊艳吗?还是失去她时的怨怼? 似乎被感应到了一般,司马灏也刚好转过了头来,四目猛然相对,杨雪胭微微一怔,忙低下了头去。 心中暗骂着自己:愚蠢!真是愚蠢!都这个时候了都还要去在乎他在想什么!他是你的仇人!他手上染着你所有亲人的血!他当年绝情地将你打入冷宫之中,任由着另一个女人对你残忍杀害!都忘了吗? 恨他!就足够了!何必还要去想着他是不是还对自己心存情意?实在是无知可笑得很! 司马灏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雪胭,他的眼光紧锁着她的冷眸,似乎极力地想要从她那双深幽的冷潭之下搜寻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但偏偏,那双冷艳的美眸,如结上了厚厚的三尺冻冰一般,他明明知道真相就在下面,却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凿开它! 第七十章 语笑嫣然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章 语笑嫣然 正在思想间,赵淑仪已一曲舞完,她轻盈地飘走到了司马灏面前,细汗微浸额前,她轻喘着气,对司马灏盈盈地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司马灏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淑仪,良久也不出声,吓得赵淑仪以为自己犯了大错了,忙惊慌地跪趴到了地上去。舒悫鹉琻 所有人也都跟着惊慌了起来,司马灏这才不急不缓地转过头来问杨雪胭:“这就是你说要给朕的礼物?” 杨雪胭答道:“正是!奴才见皇上这两日一直愁眉不展,便想着,赵淑仪舞技非凡,这支《嫦娥赛月》,定能解得皇上心中忧虑!” “既然你知此舞能解得朕心中忧虑,那你为何不自己来舞给朕看?” 杨雪胭为难道:“奴才是男儿之身!如何舞得!只会是污了舞魂罢了!” 司马灏看着杨雪胭,心中思绪万千,良久,才轻声叹了口气,对着跪于地上的赵淑仪说道:“起来吧!你讨得了朕的欢心,朕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赵淑仪一阵惊讶,紧接着又是一阵欢喜,“臣妾谢过皇上!” 旁边的司马荣此时也不甘寂寞地鼓起了掌,爽笑道:“淑仪果然舞艺非凡!这支《嫦娥寒月》,真真是被你舞得出神入化了呀!” 司马灏脸上展露笑颜,对着旁边的小飞子说道:“今晚,朕要留宿彩云殿!” 小飞子一脸惊慌:“皇上!那香才人她……” 司马灏对他飞过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小飞子忙慌张地垂下了头去,不敢再吭声。 司马荣忙在一旁打哈道:“皇兄!这热闹臣弟也看完了!时候不早,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司马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司马荣行了礼,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杨雪胭后,便退了下去。 杨雪胭垂首行了个礼,也准备要退下去,却不料听到了司马灏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小药医留下!” 顿时,寒意打自脚下油然而生,杨雪胭心底生出了不祥的预感,逃跑的冲动如小鹿的尖角般捅促着躯壳。 司马灏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对一旁的小飞子道:“李公公也留下,好好在寝室门外看着她!” 杨雪胭心中深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也罢了!既然此戏是她所想,此舞是她所排,那就既来之则安之!谅那暴君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小飞子诺诺地应了一声“是”后,便转头对杨雪胭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直让杨雪胭心中萌生着要冲上前去将他那妖娆的五官蛮力卸掉的冲动! 轻咳了两声,杨雪胭暗自压下那股冲动,面无表情地跟着他安静站在了寝室门外。 隔着一道房门,屋内,赵淑仪语笑嫣然,忸怩羞怯的娇笑声,毫无羞耻地自门缝里,一波一波地清晰传送出来,如妖阴的蛇信子一般,撩拨着屋外每个人的心魂,令人忍不住要去想象着里面那令人鼻孔淌血、面红耳赤的暧mei场面! 杨雪胭嗖嗖地打了一个寒颤,抖落掉了那一身的鸡皮疙瘩,蓦然抬头,又是刚好迎上了站于对面的小飞子的挑弄的眼神。 “该死的家伙!”杨雪胭心中暗骂道,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去哪儿?”小飞子的声音如意料中地在身后响起。 第七十一章 噬血狂魔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一章 噬血狂魔 杨雪胭转头斜视着他,悠悠地说:“内急。舒悫鹉琻”然后转身又走了。 直到走出了彩云殿外,杨雪胭才回过头去看,却也没见他跟着出来,心中暗舒了口气,冷笑道:“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养出什么德性的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在如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进行着,是好事!趁着司马灏现在对着自己的情念,就该好好地去利用才行! 正想着,突然眼前闪出了一堵高大的肉墙,杨雪胭一个收不住脚,直挺挺地撞了上去,心头一怔,猛然抬头,看到了司马荣笑得优雅的俊脸。 杨雪胭蹙眉问道:“十二王爷是在等芷儿?” 打自他在御花园中见到她之后,他就时不时地对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笑,直让她心里毛毛的,想着要恼他一顿,却又碍于有司马灏在场,实在不好发作。 司马荣神态悠然地说:“估想着你此时应该会有很多话要来问本王,所以,本王就干脆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杨雪胭粲然一笑,说道:“你就那么有把握我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司马荣笑着看她,“对你,本王的预感一向很准!” “是吗?”杨雪胭好笑,“那好!芷儿就不多说废话了,芷儿只想知道王爷,芷儿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现在都过得好么?” 司马荣并不急于回答,只顾带着玩味的眼神看她,好一会儿,才笑道:“小药医刚才还说不废话呢!怎么又说起来了!若是本王估想得没错的话,此时此刻,你最想知道过得好与不好的人,应该先是谨王爷才对吧?” 杨雪胭脸上倏然一窘,尴尬一笑,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他当然过得很好!不然,也不会有空去想着你的事了!比如古罗族女的传言!”司马荣笑着说道。 杨雪胭凄然一笑,抬头看他,说道:“多谢十二王爷愿意对芷儿说这些!” “还有谁?”司马荣问。 “冷无情!”杨雪胭答。 司马荣笑眸尽收,他眯起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杨雪胭,良久,才又微笑道:“你冒充着他,混到了宫里来,可全都是因为他?” “是与不是,对十二王爷来说,应该都不会有任何利弊的!不是吗?”杨雪胭冷冷道。 司马荣一笑,“当然不会!” “你把他怎么样了?”杨雪胭再问。 司马荣好笑道:“他是本王的人!本王护着他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对他怎样!” “不!”杨雪胭冷冷道,“他不是王爷的人!他只是王爷的一枚棋子而已!” 司马荣冷笑:“他可不这么认为!” 杨雪胭心中顿时一股怒气冲喉,抬头愤愤看他,恨恨道:“十二王爷一惯都是最喜欢用些卑劣的手段来拉拢人心的吗?” 听了她的话,司马荣也是不恼,只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说到了拉拢,若是志不同,道不合者,又怎能相为谋?冷无情这般忠心于本王,那可不是本王要挟得出来的!” 杨雪胭心中冷哼:当然不是你要挟出来的,而是你制造出来的!宣辰绝对不可能会变成那样!绝对是那司马荣和那毒**吕秋雁对他做了些什么!不然,以宣辰那样天真烂漫的性子,断然不会才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变得这样残暴不仁!不行!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从他们手上拉出来!她不要她那可爱的弟弟变成一个噬血狂魔! 第七十二章 心爱的女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二章 心爱的女人 司马荣又说道:“本王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就那么确信,他就是杨雪胭的弟弟杨宣辰?” 杨雪胭反问道:“我何时确信过?” 司马荣顿时蹙眉,说道:“那你为何要假扮成他的样子进宫,引开了所有人的眼光,使他轻松躲避掉了朝廷的追捕?” 杨雪胭笑道:“那只是十二王爷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芷儿,可不是为了这些而来!”废话!这么重要的事,对他承认了,那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哦?那你是为何而来?难不成,你是要作九王爷的细作吗?”司马荣似笑非笑地问着。舒悫鹉琻 杨雪胭心中冷哼:只有思想龌龊的人,才会去把别人想得跟自己一样龌龊! 也不回答他,杨雪胭只嫣然一笑,反问道:“馥美人可还好吗?” 司马荣微微一愣,接着,又好笑起来,“小药医可真是**的啊!这嘴里都还正吃着一个呢!心里头,却想着另外一个了!还跑来跟本王爷打探着头号情敌的消息!” 杨雪胭粲然一笑,“九王爷现在已经是个不举之人了,馥美人纵然再倾国倾城,芷儿也不会担心她会如何媚惑得了九王爷!芷儿只是想问,她和十二王爷您,怎么样了而已!” 司马荣脸色倏然一沉,“你说什么?” 杨雪胭冷冷笑了一声,叹息道:“十二王爷平日里温文尔雅,想不到下起手来,就连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一样那么狠毒的!” 她想起了那日,她去桃园阁里,发现了馥美人身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鞭痕后,馥美人才告诉她,她是太后派去昭汝王府中的细作!只是后来那太后万万没料想得到,馥美人竟然爱上了司马谨!并还多次在暗中帮着他。 这样的不忠,以至于她遭到了一身的毒打。 杨雪胭当然不相信馥美人那日所说的话,反而,还更加确信了她自己的推断,那就是,馥美人,其实就是司马荣派到司马谨边身的细作! 只因杨雪胭的多事,执意要将那下毒者找出来,所以司马荣怕事情败露,便对她起了杀心,馥美人的多次提醒后,杨雪胭依旧不听劝,所以,她只得给她自己下了毒,以阻断了杨雪胭的继续调查。 馥美人的服毒,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杨雪胭不想过多去思想,她现在的情感,已经不会再泛滥到再轻易地去相信别人了,虽然之前是很相信她,但她知道,馥美人是楚王的人,她就是再好,也终究是敌人。 司马荣神色死寂地定定瞅着杨雪胭,良久,才冷冷问道:“此话怎讲?” 杨雪胭淡淡地笑了笑,悠然地说:“芷儿只是觉得好笑,十二王爷都将她毒打成那样了,她竟然对十二王爷半句怨言都没有!这世上果真还有这种女人,真不知该说她傻呢?还是说她蠢好?” 司马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似笑非笑道:“你如何断定,她身上的伤,就是本王所为?” 第七十三章 锁人心魂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三章 锁人心魂 杨雪胭冷冷道:“十二王爷您才是她真正的主人,您要如何处置她,自然有您的道理!时辰不早了,十二王爷也该回府了!芷儿先行告退!”说着对他福了福身,转身退了下去。舒悫鹉琻 “并不本王有意要开脱。”司马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果馥美人身上的伤,是冷无情所为!不知小药医,会如何看法?” 杨雪胭心下猛然一搐,犹如一记皮鞭打在了心头上一般,她狠狠咬牙,紧攥起拳头,冷无情!他真的已经无情了吗?想起了那日在松林,他对她下手的狠毒,不!他不是冷无情!他那可爱的弟弟宣辰,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狂魔!他不是! “如何看法?”杨雪胭冷哼,“馥美人是十二王爷心爱的女人,而十二王爷却甘愿将她送到了别的男人身边!还任由着她被王爷的手下凌虐!芷儿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男人了!” “看来你对本王的误解,还很深!” 杨雪胭讥笑:“对于十二王爷的事,芷儿并不想关心!”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彩云殿,小飞子依旧纹风不动地站在寝室的门外,屋里的调笑声已经没有,估想着他们的*激情已经过了,此时正在屋内熟睡着呢。 见到杨雪胭阴沉着个脸回来,小飞子面露揶揄地看着她,低声取笑道:“哟!还以为让你出去浪一圈后回来就能消消气了呢!想不到,这会儿还更成了个要吃人的地魔了!” 杨雪胭才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去。 低垂着头,仍能感觉小飞子那不离不弃盯着她的眼神,玩心大起,嘴角冷冷上扬,缓缓地抬起了头,用了生平自认为足够妖媚的眼神,直勾勾地向他射了去。 果然,小飞子的神情,如意料中的那般,瞬间呆滞了,嘴巴开张得要能塞进一个鸡蛋。 小飞子吃惊地看着杨雪胭的美艳,他实在不明白,都已经男儿打扮的她,竟然还能露出这般锁人心魂的眼神,那两道眼神,犹如那地狱之下窜出来的妖蛇一般,直勾得他的心都要飞出来了! 似乎听到了自己的魂和骨肉砉然分开了的声音,小飞子浑身猛然一颤,立刻收回了飘忽心魂,忙收回了眼神,轻咳了两声,作以掩饰自己的痴态。 杨雪胭媚笑起来,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他,她可不想就此放过他,她还没玩够呢! 轻迈出脚步,她慢慢地向他靠去,感觉到了杨雪胭的靠近,小飞子惊愕地又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雪胭。 “你……你要干什么?”他弱弱地问着,他的嘴已经闭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两只瞪得跟牛眼一般大的眼珠子,似乎在试着能不能将它从眼眶里射出来。 杨雪胭并不想回答他,依旧目不转睛地向他走过去,小飞子怯怯向后退去,直至他的背部撞到了走廊栏柱上,才被迫停了下来。 杨雪胭紧贴着他停了下来,脸上开始充盈着邪恶的笑,直看得小飞子毛骨悚然。 纤玉般的小手,慢慢抬起,然后,一招猴子摘桃,猛然向着他的胯下伸了去。 不料,小飞子像是事先有预料一般,一招金钟罩佛,愣是不偏不倚地将她的手挡了去。 “你……你不害臊!”小飞子气急败坏地涨红了一张脸。 第七十四章 死鱼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四章 死鱼 “你……你不害臊!”小飞子气急败坏地涨红了一张脸。舒悫鹉琻 杨雪胭冁然而笑:“我是男人,这男人摸男人!有什么可害臊的!再说了,本药医也只不过是想替着那些刀子匠们验一验,公公有没有净身干净而已!” 说着,手下一转,忙又使出了一招顺水推舟,将他的双手,狠力推开了去,小飞子面上一惊,一招鸷鹰回旋,狠狠地揪住了杨雪胭的小手, 杨雪胭惊叹:“李公公果然是好功夫!”说着,手下也毫不松懈,又使出了一招神龙摆尾,挣脱出了他的鹰爪,再次直冲着那颗桃抓去。 两人一直维持着这般怪异的姿态,做着无声地较量,直看得一旁的几个太监宫女一脸的莫名其妙。 几番下来,芷儿知道,若要在力气和武功上赢得此人,断然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好吧!她只好出个阴招了! 纤手一转,手上多出了一根银针,再轻轻一弹,眼前的家伙如石头一般地呆立不动了。 杨雪胭粲然一笑,得意地欣赏着他那满脸的惊恐,玩味问道:“李公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成你还是个假太监?哟!真是这样的话,本药医还可真要验上一验了!” “皇……皇上!”小飞子惊恐地叫着,他虽然被点了穴,但也并不影响他说话。 杨雪胭冷哼:“少来这一套!本药医可没那么好骗!” 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先下手为强吧!她伸手就要向他的裤裆子抓去。 “住手!”司马灏的声音冷冷地从她背后响起,杨雪胭收住了手,心中暗骂:真是个坏人好事的暴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司马灏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 杨雪胭悠然转身,盈盈对他行了个礼,说道:“李公公的脖子被扭到了,奴才帮他看一看!” “脖子扭到了?那你抓他的大腿做什么?”司马灏眯眼看她,表明了完全地不相信。 杨雪胭心中暗笑:看来你也不笨嘛! “皇上有所不知,李公公脖子上扭到的经脉,是直连着大腿内侧的阴厥穴之上的!”杨雪胭神色笃定地说着。 司马灏看了一眼僵硬站立着的小飞子,又看了一眼跪于地上的杨雪胭,淡淡说道:“好吧,朕准你去给他解了!” 杨雪胭心中再次暗笑,她根本不需要抬头去看那小飞子的脸色,用想的,都已知道此时的他,那脸有多绿的了。 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司马灏竟然公然准她去摸他的大腿! “是”杨雪胭诺诺回答着,低头稍稍地收敛了一下不小心渗漏到脸上的笑意,然后一脸严谨地站了起来。 “皇……皇上!奴才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脖子而已,这样站着一会儿就好了!无需再劳烦小药医动手!”小飞子惊魂未定地说着,仍在做着临死的挣扎。 司马灏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站姿,就像水塘里漂浮起来的死鱼!碍眼得很!小药医!不快动手吧!” “是!”杨雪胭应声忙上前去,没等小飞子再次开口,玉手便向着他的大腿内侧飞弹而去,当然,还会顺便着,探一探可真有“桃”是的存在。 果然,正如她心中所猜想的那样,只是不太明白,他这般进宫,目的是什么? 瞥了一眼小飞子,杨雪胭淡然收回了手,这不是他要关心的,目前,她只管好她自己的目的。 第七十五章 正如那白莲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五章 正如那白莲 小飞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杨雪胭的神情,直到看到了杨雪胭那一脸的无所谓,才暗自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随之,心中不禁疑惑:她为什么没有戳穿他? “皇上!李公公的扭伤已解好!”杨雪胭诺诺对司马灏说道。舒悫鹉琻 猛然想起来,他不是跟赵淑仪在里面睡觉吗?怎么跑出来了?难道是她和小飞子吵醒了他吗? 司马灏看着杨雪胭,不温不火地说道:“你,跟朕进来!” 什么!跟他进去?开什么玩笑!要她进去看他跟那个赵淑仪*吗?她可没那个兴致! “皇上!小飞子虽扭伤已治好,但因刚解了穴,唯恐还会复之……” “赵淑仪的手受伤了。”司马灏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 赵淑仪的手受伤了?杨雪胭心中估摸着,好吧,谁让她是个药医呢,那就去瞧一瞧呗! 在寝室里,杨雪胭看到了半躺在榻上的赵淑仪,她双眼微红,娇嫩的容颜上,正粘着两滴泪水,显得更加地楚楚可怜。 司马灏走上前去,轻扶起了她,让她半依在了他的怀里,他的眼里,尽显着柔情,犹如这个女子,就是他今生唯一深爱的女人一般。 轻薄如蝉衣的一件蚕织外衣自肩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她白如雪般的美肤,赵淑仪有些忸怩地缩了缩肩膀。 司马灏体贴地地伸出手去,拾起滑落的衣裳为她披上,似乎觉得还不够表示情深,又再她的美额上深深的一吻。 杨雪胭冷冷地看着,不以为然地垂下眼去,淡淡问道:“不知淑仪受伤的,可是哪一只手?” 听得她的话,两个正**中的人儿,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只见赵淑仪恹恹地将她的左手翻转了过来,展露着手背的一道伤痕,杨雪胭恭敬走上前去查看。 那只是一道小小刮伤而已,表皮虽有些损破,但也只是有一点点血渗出而已,只要稍做包扎便好了。 杨雪胭从怀中拿出了创作药,为她的伤口做着清洁。 司马灏温和地看着赵淑仪,深情地说:“想不到你舞的《嫦娥赛月》竟是这般好!” 杨雪胭依旧是低着头,不去看他。 “皇上过奖了!”赵淑仪钻在他的怀里,娇柔地说。 “你正如那白莲,出淤泥而不染!”他深情地说。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动,这不是当年他常赞过她的话吗?怎么现在,他竟也这般泛滥地用到别的女人身上了?不由冷笑,也对,他是帝王,他爱白莲,而天下,多的是白莲!他又怎能爱得完? “有怨恨过朕吗?”司马灏抚着赵淑仪的头发,柔声地问。 赵淑仪一阵惊慌,忙起身道:“皇上!皇上这般疼爱臣妾!臣妾爱皇上都来不及呢!哪有还会有怨恨皇上的呢!” 杨雪胭腰下身去,拾起了赵淑仪因惊慌而泼掉在地上的药瓶子,抬眼时,却看到司马灏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充满了试探着。 杨雪胭低下头去,诺诺地说:“皇上,赵淑仪的伤已上好药,奴才先行告退!”说着便要退下去。 第七十六章 好脸色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六章 好脸色 “你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贵妃之位?” “皇上!”赵淑仪已经吓得跪趴到了地上,“臣妾只想能陪在皇上身边!其他什么都不想了!” “想陪在朕身边?好!朕就册封你为贵妃了!” 听得他这话,赵淑仪激动万分,简直不敢相信司马灏竟就这赐封了她,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忙跪谢道:“臣妾万谢皇上恩赐!” “过来,让朕好好地看看你!”司马灏对她爱怜地招了招手,意示她过去。舒悫鹉琻 杨雪胭静静地退出了房间,她不想再看下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管司马灏是有意迎合她,还是真心对待赵淑仪,她都不想去想。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不想,就能不想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天,司马灏终于按耐不住,冷冷地问杨雪胭。 “你要朕宠幸赵贵妃,朕宠了!你还想要怎样?” 杨雪胭笑了笑,说道:“皇上说笑了,芷儿可没有要皇上那么做。” “你……”司马灏瞬间怒火冲顶。 杨雪胭见他这般恼怒,也不敢再激他了,她可不想她的计划泡汤。 “那皇上想要芷儿如何?”她问道。 “如何?朕已经这般迎合你了,你就不能给朕一个好脸色看吗?” 好脸色?面对杀亲仇人,要她如何强颜欢笑得起来? “皇上,芷儿自小父母双亡,又在杀亲仇人的屋檐之下成长,心中郁怨早已长成,已不知欢笑如何!望皇上见谅!”杨雪胭淡淡地说着。 听她这么一说,司马灏凌肃的脸色,却也倏然松懈了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浮起了怜悯之色。 “朕并不知道你的成长历程竟是这般凄苦!朕……误会你了!朕以为你是在怨恨朕!”他动情地说着,伸出了手,轻轻地抚着她娇嫩的小脸。 “芷儿与皇上无冤无仇,芷儿又怎会怨恨皇上呢?”这是实话,自小被困在韩钟府为下人的韩芷,当然是从没见到过司马灏,更别提怨恨了! “朕知道,你不是她!但是……每一次看到你,你总能令朕感到很安宁!”他看着她那盛着满满苍凉之色的双眼,凄然说道:“但是,每次看到你这样的眼神,朕的心里,好痛!朕好想将你一揽入怀,朕好想能溶解掉你心里怨恨!” 杨雪胭轻巧地避过了他在她脸上抚摸的大手,诺诺地后退了两步,弯身垂头淡淡地说:“芷儿实在罪过!让皇上痛苦了!” 见杨雪胭依旧还是冷冰冰的态度,司马灏收回了手,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朕日日醒来,能见到你,已知足!也不奢求太多了!” “不知皇上赐死了灵妃,可有后悔过?”杨雪胭很识趣地问道。 司马灏身子微微一震,双眼蒙上了迷茫之色,良久,才说道:“朕也不知道,朕这么爱她!她竟然这样背叛了朕!朕实在心寒!” “皇上心寒?”杨雪胭眼里充满了恨意,“皇上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这般不信任她!还亲手将她和她的爱女推上了死路!试问那灵妃,就不心寒了吗?” “你……”司马灏顿时又惊又恼,“你真是大胆!竟敢这样来说朕!” 第七十七章 没打算让她清静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七章 没打算让她清静 “皇上若是觉得芷儿说错了!那芷儿愿受惩罚!”杨雪胭恨恨地将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舒悫鹉琻 司马灏定定地看着杨雪胭,眼里尽是复杂之色。 良久,才道:“仗着朕对你的宠,你就无法无天了吗?”他一脸的盛气凌人。 杨雪胭心中冷哼:对!他是帝王,而死不认错,就是他的特权!她还能说什么呢? “芷儿知错,惹怒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杨雪胭不卑不亢地说着, “来人!”司马灏叫道,“将他关在清院,让他思过几日!”他愤愤说着,转身甩袖而去。 杨雪胭木然地任着几个侍卫押回了清院,那里是她的住处,她入宫以来司马灏令人给她安排的独立住处,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清静。 杨雪胭站在清院的院子里,悠然看着眼前的一盆水仙。 这样也好,就让她清静几日吧,天天对着司马灏的那张脸,心里实在是煎熬。 只是,她想清静,别人可没打算让她清静。 付修仪穿着一件橘红色宽襟广袖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小药医真是有趣!都被皇上处罚了,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她微笑着,不疾不徐地向她走了过来。 杨雪胭弯身对她盈盈一拜,说道:“付修仪说笑了,奴才正在此处反省思过!又怎如得付修仪说的那般清闲!倒是付修仪,这般跑来看奴才,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打自赵淑仪册封为贵妃了之后,一时失宠了的付修仪,已是气得不轻,暗中偷偷地跑去找了小飞子,塞给了他很多银子,让他在司马灏面前多多替她美言。 只是现在,杨雪胭不懂,她都被关受罚了,她都还来找她,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传闻小药医聪明,本主冒死来此之意,怕不用说,你也明了!本主就不多废话了!”她对一旁的宫女努了努嘴,宫女会意,伸手入衣袖里拿出了一袋银子。 “我们女人家,身边有的只是一些首饰,小药医是男儿,想着那些东西也不适合你,本主也只有送这些银子了!知道小药医不好这些俗物,但若要在这皇宫中好混,就少不得这些东西!”她澹然说着。 宫女上前,将那一袋银子塞给了她。 杨雪胭欣然接下了银子,问道:“付修仪也想要奴才在在皇上面前夸你的好吗?奴才现在可是自身难保的呀!” 付修仪粲然一笑,说道:“当然不是!” “那付修仪要奴才做什么?” “要你的药!” “什么药?” “幻情药!” 杨雪胭笑脸一收,道:“想必付修仪也知道,此药,在皇宫中乃禁药,您不想要命,奴才还怕死得很呢!” “本主当然知道!”付修仪说着,转头对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意会,便诺诺退了下去。 付修仪转过头来,眼神妖媚地看着她,姗姗向她走了过来。 “小药医虽年纪尚轻,身材还没长成如那些男人们一般健壮,但你身上散发出的男人之气质,甚比他们迷人!”她微笑着说着,仍不忘使尽全力的向杨雪胭飞来醉媚眼神。 杨雪胭一动不动地冷眼看着她,直到看到了她的纤手要向她的腰上伸过来,她才轻巧地转身避开。 第七十七章 阴诈之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七章 阴诈之人 杨雪胭一动不动地冷眼看着她,直到看到了她的纤手要向她的腰上伸过来,她才轻巧地转身避开。舒悫鹉琻 “付修仪请自重!这里可是皇宫!”她轻言提醒着。 付修仪笑了笑,说道:“小药医这般腼腆含蓄,想必还是个童子之身吧!嗞!嗞!嗞!”她惋惜道,“长得这般英俊,却要在这皇宫里给埋没了!实在是可惜!” 杨雪胭厌恶地避开了付修仪暧mei的眼神,冷笑道:“付修仪何必要把心思放到奴才身上来!您的目的是想要得皇上的宠,而用幻情药来得宠,并非是什么明智之举!” 听她这么一说,仆修仪也倏然收回了一脸的娇媚之色,只索然问道:“难道小药医还有更好的办法?” 杨雪胭回头淡淡地睥了她一眼,说道:“还请付修仪稍等片刻!”说着,便向进屋的小厨房里走了去。 没多久,便端着一碟糕点走了出来。 “只懂得撒娇是没用的,皇上心情烦闷的时候,就喜欢吃五色糕。”杨雪胭将那碟色彩鲜亮,香气怡人的五色糕呈到付修仪面前,说道:“这是奴才亲手所做,此糕点清香色艳,入口甘甜,若再加上你付修仪温柔的笑容,保准皇上会欢喜得很。” 付修仪轻睥了眼杨雪胭,将五色糕收了下来,悠然说道:“想不到小药医还这般了解皇上!放心,只要哪日本主当上了贵妃,一定也不会忘了你的!” 杨雪胭微微一怔,问道:“贵妃只能有一个,难道付修仪要与赵贵妃争夺不成?” 付修仪冷哼:“这有何不可!当年本主是和那她一起入的宫,她人长得没有本主美丽,舞也没本主跳得好看,凭什么!她现在竟爬得比本主还高!” 杨雪胭讥笑:“付修仪怕是搞错了吧!如今挡在您面前最大的敌人,可不是赵贵妃,纵然您将那赵贵妃除了,自己当上了贵妃,那位置,又能做得了多久呢?” 付美人冷哼:“本主当然知道,如今本主最大的敌人,是皇后!那个愚蠢的女人!若不是有太后撑着她,她早就死上几百次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然后转头看杨雪胭,问道:“小药医你说,此人,本主该要如何对付?” “付修仪说笑了,奴才是个男人,在这皇宫里,也只不过是个小药医罢了,你们女人们的事,韩芷可没法献计!”杨雪胭讪讪说着,她知道,付修仪虽不如赵贵妃聪明沉稳,但却也是个阴诈人,要她帮她一起扳倒皇后,断然是不可行的。 付修仪冷冷道:“小药医是不愿意帮本主吗?” 杨雪胭冁然笑道:“奴才愚蠢,实在是已经黔驴技穷了!还望付修仪恕罪!” 付修仪面露嗔怒地看着杨雪胭,恨恨地说:“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退路吗?” 她举起了手中的糕点,媚然而笑,“这是你给皇上做的糕点,由本主呈去给他食用,到时,如果这糕点里面被放进去了什么东西,你也是脱离不了干系的呀!” 第七十九章 五色糕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七十九章 五色糕 她举起了手中的糕点,媚然而笑,“这是你给皇上做的糕点,由本主呈去给他食用,到时,如果这糕点里面被放进去了什么东西,你也是脱离不了干系的呀!” 杨雪胭脸色倏然一沉,果然如她想的,这个女人,绝非善类! “如此好的得宠机会,付修仪不好好利用,却要拿它来害人,实在是可惜了!” “就凭着这小玩意能得宠,小药医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杨雪胭冷哼:“奴才敢保证,这个绝对比您想要的那幻-情-药要好得多!” “好得多!”付修仪笑道,“本主若是在里面放上那幻-情-药,确实是再好不过了!反正这幻-情-药,也不只是你一个人才能做得出来。舒悫鹉琻”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在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一阵人走路的簌簌声,紧接着,皇后领着一群人出现在清院门口,她一脸的阴沉,但眼里,却是难掩的得意之色。 “两个奸-淫-贼子,将这两人给本宫抓起来!” 几个士卫冲了上来,迅速地将两人押了住。 付修仪一阵惊慌,忙跪下想要求饶,猛然,她看到了正站在皇后身边的那个自己的贴身宫女,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只咬牙切齿道:“是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来背叛本主!” 那个宫女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只怯怯地躲到了皇后的身后去,不敢再出露脸来。 皇后冷笑道:“付修仪不守妇道,竟敢这般大胆地在此与淫臣苟且!毁了皇宫清誉!皇上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此种人了!看看本宫这回要怎么收拾你们!” “胡说!”付修仪叫道:“皇后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这里苟且了?” “本宫看你这是逆了天的了!竟敢用这样的口气与本宫说话!来人!将这个贱人掌嘴五十!再押入地牢中去,听从发落!” “皇后!”付修仪凄然大叫起来,转头指着杨雪胭说道:“皇后!这个小药医!他可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呀!他怎么可能会对臣妾感兴趣!他要臣妾来此!做了这些五色糕,是要让臣妾替他拿去给皇上的,他想讨得皇上对他的免罚!臣妾不愿意,他就威胁臣妾,还扬言说要杀了皇后和后宫里的所有妃子,以夺得皇上专宠!请皇后做主啊!” “胡说!”皇后气恼道:“你这不是在污说皇上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么!” “臣妾岂敢胡说,皇后您也看到了,小药医近日来所得皇上的宠,可是已经大大超出的皇宫所有的嫔妃们了!若皇后不将他速决处置,将来可是会毁坏了皇上名誉的呀!” 皇后倏然如醍醐灌顶,神情骤然清明了起来。 她双眼雪亮地看着杨雪胭,恨恨说道:“怪不得近日来,你一直霸在皇上身边!朝中许多老臣子都开始纷说皇上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了!看来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来人!将付修仪放了!小药医韩芷,言行龌龊,有损皇上清誉!将他杖责二十,再关入地牢,听从发落!” 第八十章 多此一举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章 多此一举 杨雪胭冷冷地看着她,始终一言不发,她知道,按皇后的性格,纵然她是跪下求饶,她也不会放过,反而还会更加地激发了她的魔性罢了,所以,她索性就不开口了,任由着那些宫女太监将她拖到一处石板上。舒悫鹉琻 杖责二十,她受得住!接下来,她会将这些痛苦,双倍还上! 她卧躺在石板上,太监们手中的木棍,正要落下。 “还不快给朕住手!”司马灏的声音在清院门口处响起。 皇后与付修仪都是一阵惊慌,想是没料到司马灏会那么快到来, “叩见皇上!”众人都齐齐跪了下去。 司马灏环视了一眼院中的人,眼光最后落在了杨雪胭的脸上,杨雪胭一脸的淡然地从石板上下来,也盈盈对他一拜。 司马灏看向皇后,冷冷问道:“朕让他在此思过,你们却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付修仪忙上前抢着回道:“回皇上的话!这小药医不听皇上的话好好思过,还费尽心思要骗臣妾到此来,逼着臣妾去向皇上为他求情!” 皇后见付修仪这般抢了她的话头,心中暗暗不爽起来,再听她这么一说,便也不由鄙薄地瞟了一眼,冷笑道:“看来付修仪除了会跳舞以外,还真是什么都不会了!这里是小药医的住处,你却自个儿跑上-门来让他逼你!这到底是该说你不会撒谎呢?还是你愚笨得够夸诞!” 付修仪顿然一怔,刚才因为急着要避开皇后的打,才随口说了这些,本以为皇后已经相信了她的话,没想到,她不但没帮着她,竟然还这么快就反咬过来了! 她气得满脸通红,只狠狠道:“皇后刚才不是也这么认为的吗?不然怎么会要杖责小药医?还要将他关入地牢中去!” 皇后也是气得不轻,冷冷地剜了她眼,对着司马灏跪道:“皇上!这小药医,竟胆敢在这皇宫之中与后宫妃子付修仪乱淫,辱了皇家的清誉!恳请皇上处罚!” 司马灏一脸凛冽地看着皇后,若不是他派了人在院外监视,若不是他早已知道韩芷是个女儿之身,按照今天这个情形,他断然又会一气之下,像从前错杀灵妃一样将她杀了的! 他心有余悸地想着,抬头问杨雪胭:“韩小药医!你可有何说法?”他问她,他想知道,她会不会也会象从前的灵妃一样跪地磕头向他求饶辩解。 却不料,杨雪胭神色淡然地回道:“皇上这般及时赶到,想必早已有派人在奴才的院外监视着,是非对错来龙去脉,想必皇上心里已明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来问奴才呢!” “你连求一下朕都不愿意吗?”司马灏恨恨地问道。 杨雪胭淡淡回答:“如果求有用的话,那当年的灵妃就不会死了!” “你……”司马灏又惊又恼地看着她。 见司马灏一脸的怒气,杨雪胭才忙跪了下去,说道:“奴才口无遮拦又惹怒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司马灏满眼的复杂之色,只定定地看着杨雪胭,有气无处可发,猛然抬头,看到了付修仪手中的五色糕,倏然一惊,冲上前去夺了过来,吃惊地问道:“这五色糕是谁人做的?” 第八十一章 凝结在冰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一章 凝结在冰 付修仪猛然见他这副吓人的模样,惊慌得以为又犯到了他的忌,忙跪下说道:“是……是小药医!是他亲手做的!他想逼着臣妾拿它去给皇上吃!臣妾不从,他就威胁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她一边说还一边装抹着那没有泪水的眼角。舒悫鹉琻 司马灏失神地看着碟中的糕点,眼中尽是茫然,良久,他才抬头,再次定定地看着杨雪胭,缓缓向她走来,神色迷茫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会舞《嫦娥赛月》!你会做五色糕!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就连相貌,都和她那么像!你到底是谁?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雪胭只垂头恭敬回道:“皇上,这天底下,会舞《嫦娥赛月》的,不是还有赵贵妃吗?而奴才会做五色糕,也只是个巧合罢了,至于皇上说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像她,奴才实在惶恐!” “朕与她夫妻几年,她的一举一动,已是全深刻入朕的骨魂之中!她就是化成了灰,朕也照样能认得出她!”司马灏有些激动地说着。 “既是这样,那皇上就更加不应该错认了!”杨雪胭依旧淡淡地说。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跳舞给朕看!让朕迷上你!你故意做五色糕给朕吃!让朕怀疑你的身世!你了解朕!你故意做这些,就是为了要朕爱上你!对不对?”他咄咄逼人地问着,眼神凌厉而又带着期待地死死盯着杨雪胭。 他的话已经引来了周围的唏嘘声一片。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他们的君王,竟然爱上了一个男人! “皇上!”皇后已经经受不住地哭喊着跪在了地上,“他是那个妖妃杨雪胭的化身!他是要来找皇上报仇的!皇上!此等妖孽要祸害皇家,留不得啊!” 司马灏转头冷凯了她一眼,恨恨地说:“来人!将皇后和付修仪押回她们的宫殿里,禁足起来!不得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去见她们!” “遵命!”士卫们得令,便冲上前去,将皇后和付修仪都架了起来。 顿时,皇后的哭喊声和付修仪的求饶声,在清院里头聒噪地响起,司马灏烦躁地挥了挥手,几个士卫便将她们都拖了出去。 哭喊声和求饶声,渐渐消失在了院外,良久,清院一片静谧中,杨雪胭低垂着头,静静地站着。 司马灏站在她面前,也是一语不发。 小飞子识趣得很,对着院中的下人使了使眼色,悄然退了下去。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消失后,紧接着,又是一片静谧,空气中的气氛,已开始要慢慢凝结成冰。 杨雪胭惴惴不安地站着,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猛然有些惊慌地抬起头来,四处寻找着小飞子的身影,然,院子里,除了司马灏以外,已再无他人。 司马灏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冷冽眼睛里,充满了爱恨交叉的痛苦,他一个大步迈上前来,大掌猛然紧扣住杨雪胭的下巴,恨声道:“你成功了!朕已经爱上了你!你还要怎样?” 杨雪胭抬眼凝视着他,两人靠得是那么地近,他身上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那样的气息,曾经是多么地令她迷恋,只是现在,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令她窒息,她紧攥着双手,她在极力地压制着体内那股杀人的冲动,她不断地想要往后退去。 第八十二章 用不着她管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二章 用不着她管 但是,司马灏的手,扣得更紧了,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正要将她拦腰一搂,谁知杨雪胭一阵惊慌,猛然一巴掌向他甩了去,司马灏惊愕,似乎并没有料到她竟会如此大胆,杨雪胭也是一阵惊怕,刚才因为慌乱,条件反射地作了这样的举动。舒悫鹉琻 连忙要对他下跪求饶,不料司马灏却将她抓得紧,她连膝盖都弯不下,只好僵立着,低着头,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良久,她缓缓抬起了头,迎上了司马灏充满愤怒的双眼。 “皇上到底爱的人是谁?是杨雪胭吗?还是韩芷?”杨雪胭颤着声斗着胆问道。 司马灏没有回答,依旧一脸愤怒地看着她,他大力喘着气,如一盛怒待发的野兽。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合上了眼,深深地吸着气,似乎是在极力的抚缓着心中的怒火。 “来人!”他看似平静地叫道。 “奴才在!”小飞子好耳力地跑进了院子里来。 “安排韩芷小药医,今晚到武明殿侍寝!”他平静地说着,完全不认为他的话有什么不妥。 “皇上!”小飞子恭敬地说:“这事……恐怕太后不会……”“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话给硬生生地打断了。 司马灏狠狠地瞪着他,愤愤道:“朕爱宠幸谁,用不着她来管!” “是!”小飞子垂首回答着,诺诺地退了下去。 “皇上如果想要杀韩芷,为何不亲手来杀,非得要这般费心地去借别人的手来杀吗?”杨雪胭恨恨地说着。 “朕时说过要杀你?” “自与皇上见面后,皇上就不管不顾不知疲倦地跑去萧庄找韩芷,惹得太后对韩芷生了恨,暗中派了人,想要对韩芷痛下杀手,韩芷置身水深火热之中,迫不得以才答应了跟皇上入了宫,祈盼着能呆在皇上身边得到皇上多一分的保护,而皇上现在却要做出这样的事来再次惹怒太后,好将韩芷杀之而后快,不是吗?” 司马灏一阵羞恼,恨声道:“朕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 “那皇上是怎样想的?专宠韩芷!像从前专宠灵妃一样?让善良的她,遭受奸人的挑拨,自己不得好死也就算了,还让她的年幼女儿和家族的人都一同命赴黄泉?” “不要再说了!”司马灏痛苦地命令道,转身“嘡”地一声,将一只花盆狠狠地捶得粉碎。 他愤愤地大口地喘着气,手上的鲜血,已慢慢渗流而出,滴在了灰亮的理石地上,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杨雪胭徐徐走上前去,自怀中拿出了伤药,为他手上的伤口止血。 猛然,司马灏的伤手一个反转,紧紧地抓住了杨雪胭的手,扣在了他的大掌之中。 杨雪胭抬头,迎上了他痛苦而迷茫的眼神。 第八十三章 补偿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三章 补偿 杨雪胭抬头,迎上了他痛苦而迷茫的眼神。舒悫鹉琻 “芷儿!告诉朕,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窝囊?”他诚恳地问道。 杨雪胭看着他,凄然一笑:“皇上并不窝囊,皇上完全可以是一个好皇帝的,只是,您的光环,被太后遮挡住了而已。” “不!朕不是!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神色黯淡地说。 杨雪胭冷然道:“皇上想要守护好心爱的女人,那皇上就得变得强大起来!如今外戚嚣张霸权,皇上不但不好好地去整治他们,反而还如此继续地消沉下去,岂不是令得他们更加快活了?”杨雪胭越说越激动,她紧攥的拳头,在激烈地发着抖,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充盈了眼眶。 “当年的灵妃和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家族,都是被他们设计和诬陷的啊!他们吃定了皇上的脾性,料定皇上会因羞怒而痛下杀手,才令得杨家和慕容家族几百条的人命死于无辜的!” 司马灏惊愕地看着她,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杨雪胭并没有回答司马灏的话,而是问道:“皇上能否告诉芷儿,假如杨雪胭真的还活着,皇上会如何处置她?” 司马灏道:“朕说过的,朕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补偿?”杨雪胭冷笑,“皇上真能做得到吗?” “朕何时失过信?” 杨雪胭讥笑:“之前芷儿不是也有跟皇上说过,没有芷儿的同意,皇上不许碰芷儿的,皇上刚才不是也反悔了吗?” “朕只说了让你侍寝,要没说会碰你!”司马灏说得理直气壮。 杨雪胭好笑:“皇上觉得这话,能说得通吗?” “反正信不信由你!”司马灏有些羞恼地说。 杨雪胭垂低着头,她知道司马灏虽然性格刚烈,但也是个讲信用的人,刚才说的要她侍寝,或许真的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司马灏眯眼问她:“你为何要这般问?难道……真如你所说的,她还活着!对吗?” 杨雪胭依旧垂低着头,细细考虑着要不要将实施与他说了。 得不到杨雪胭的回答,司马灏有些着急起来,“快回答朕的话!朕的胭儿,还活着对不对?” “皇上为何会如此认为?”杨雪胭不答反问。 “你的眼神!”司马灏肯定地说,“是你的眼神告诉了朕!” “皇上错了!”杨雪胭道:“芷儿不是她!可做不来她那般如白莲的清明透彻!” 司马灏的神色倏然暗淡下去,自嘲地笑了笑:“朕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烦恼地甩了甩头,“但是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还活着,不管她还能不能再回到朕的身边,只要她还能活着就好了!她是朕这辈子最钟爱的女人啊!” “皇上既然知道她是冤死的,却也还这般纵容着害她的那些人,就算她现在还活着,看到了这一切,又岂不是更心寒!那她还不如不要再活着!”杨雪胭愤愤地说着。 司马灏痛苦地说:“难道……要让朕杀了自己的母亲吗?” 第八十四章 狰狞的脸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四章 狰狞的脸 “杨家冤死,这都是国舅和那些外戚老臣们搞出来的!太后和皇上,都只是被蒙在了鼓里,受了他们的摆布罢了!该杀之人,是他们才对!”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和国舅搞出来的,但真要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定然是不大可能的!眼下的情况,也就只能从那些外戚老臣子们下手了。舒悫鹉琻 司马灏低头定定看着杨雪胭,沉思片刻后,他矛盾的双眼,才慢慢清明了起来。 “朕知道怎么做了!”他坚定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待得司马灏走后,杨雪胭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望天,凄然而笑,心中信念越发坚定,不过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地除掉,她要将她心中所受的痛苦,全部返还给他们! 深夜,月色朦胧,阵阵的凉风,呼扫着枝头树梢,使得本就肃静的皇宫更显得静谧苍凉。 皇后的香明殿里,依旧如常地安静。 在一处暗檐下,一道诡异的白影迅速地闪躲移动着,直向皇后的寝室里走了去。 此时的皇后,正独自一人端坐在梳妆台,她脸上尽显着怒气,恨恨地说:“这个该死的小药医!害得本宫今日如此狼狈!待本宫出去后,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说着,便狠力将桌上的妆盒一股脑地扫落到了地上。 “来人!”她恨声叫道。 良久,依旧没见有宫女太监过来,心中更是气愤,“来人啊!都耳聋了吗?” 依旧是无人应答,皇后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抬头,定定地看着房门。 房门被缓缓打开,一阵阴风自门外吹入,夹带着一阵阵奇异的香气,将屋内的烛火吹得扑闪扑闪起来。 皇后心中一惊,缓缓地站起了身,定定地看着那两扇无人自开的房门, “谁!”她疑虑地问道。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恍惚了,视线也变得迷糊了起来,全身也开始失去了力气,她虚弱地半依到了妆台上。 一条白色的衣带自门外幽幽飘入。那衣带上,似乎还沾染着许多污泥和血水,直看得皇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谁!”皇后惊慌失措地问着。 没有回应,衣带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手!一只长着长长指甲粘带着血的女人的手,在慢慢地向她了伸来。 “还我儿命来!还我亲人命来!”声音自屋檐上传下。 皇后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而狰狞的脸。 “灵妃!”她惊呼着,惊慌失措地跪趴到了地上去,“你的女儿不是本宫杀的!你的亲人也不是本宫要杀的!是太后!这一切全是太后做的!你去找她好了!求你不要来杀本宫!” 狰狞的脸冷笑道:“你不是心狠手辣吗?怎么现在倒变得像条狗了!你根本不配当皇后!” “不要杀本宫!求你不要杀本宫!”皇后依旧是惊慌地恳求着。 “杀你?放心吧!不会这么快的!我要慢慢折磨死你!我要让你尝尽了我所受的痛苦后,再让你死也不迟!”狰狞的脸放肆地笑着,慢慢消失在了那乌檐暗影之中。 冷汗在皇后额上渗着,她一屁股地摔坐到了地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第八十五章 抓刺客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五章 抓刺客 半个时辰后,杨雪胭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清院,她悠然脱下了那一身脏污的白衣,走到了水盆边,将脸上狰狞的妆容清洗了去。舒悫鹉琻 此时,院外灯火明亮,已然是起了一阵骚动,喝喊抓刺客的声音和禁卫军跑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杨雪胭冷冷一笑,看来,今晚可真是要热闹一番了! 才换上了男装,便有人在外敲门,杨雪胭悠然应道:“请进!” 左卫将军蓝穹开门走了进来,他上前,神色凝重地说:“皇后在香明殿里遭了刺客!已经惊动了皇上和太后了!皇上怕着那刺客会跑到小药医这边来伤到了小药医,所以令了本将军过来保护小药医的!” 杨雪胭抬头看他,想起了进宫时慕容弓对她说的话,知道了这个蓝穹,其实就是司马谨的人,但同时,他也是司马灏身边较为可信的一个人,心中暗暗思量,此人,能得两王相任,看来,也绝非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有劳左卫将军了!”杨雪胭笑道。 蓝穹点头,“刚才有士卫向皇上禀报,说有刺客在向着清院的方向逃跑了,皇上被吓得不轻。就连忙派了本将军赶了过来。”他恭敬地说着。 杨雪胭淡然一笑,心中想着,看来这个司马灏,是已经对她上心的了,不然也不会派着一个他信任的人来保护她。 “那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皇后娘娘是受到了惊吓!晕了过去!皇上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 “皇上此时在何处?” “在皇后娘娘的宫殿里,估计太后也在!” 杨雪胭站起身来:“那好,烦请左卫将军带我去皇后的宫殿看看,也好让皇上不必挂心。” 蓝穹点了点头,转身领着杨雪胭走了出去。 来到皇后的香明殿,殿中,虽是灯火明亮如昼,但却也是安静得很,殿外的虽有禁卫军的重重包围保护,但殿内,除了司马灏和太后以外,就只有太医和两三个太监宫女,其他的嫔妃竟是一个都没有,想是太后不愿意太多人看到皇后此时的丑态吧! “韩芷,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她对他们行着礼。 皇后仍是惊魂未定地畏缩一床榻上,一听到了杨雪胭的声音,猛然抬头,惊恐地看着她,失声尖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见皇后这等反应,太后顿时暴怒,狠狠地瞪着杨雪胭,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奴才给哀家拖出去!” “母后!”司马灏跳起来,“皇后发了癫症!干小药医何事?” “你……”太后恨恨地看着司马灏,“不像话!堂堂一个君王!竟然宠着一个男人宠到了这种地步!成何体统了!”她转头睥着仍畏缩在一旁的皇后,又哀又恼道:“一个是君王!一个是后宫之主!都是这般不像话!真是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 这时,房间外有一个领头禁卫军进来跪拜。 “刺客可有抓住?”司马灏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没有抓到!但微臣刚才在禁巩殿外巡查时,有听到禁巩殿内的院子里动静!微臣便带人进去查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司马灏呈上了一张湿漉漉绢巾,“皇上,我们在禁巩殿院子里的井边,捡到了这个!” 第八十六章 赶不走那只蜂,就只有毁了那朵花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六章 赶不走那只蜂,就只有毁了那朵花 司马灏淡定的神情,在看到那张绢巾时,惊愕地弹跳了起来,“这……这是灵妃的东西!” “我们在追到院子里时,就听到了有重物落井的声音,我们再上前去查看和打捞时,却又什么也搜不到!” 禁卫领头的话一说完,房里一片静谧,良久,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太后,恼怒道:“这到底是谁人搞的鬼?来人!将服侍皇后的太监宫女都押上来!” “是!”士卫领命,将几个太监和宫女押到了太后面前。舒悫鹉琻 “说!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太后厉声问道。 皇后的贴身宫女若心忙回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刚才就站在寝室房门外,也不知怎的,晕晕沉沉地就睡着了……朦胧间……似乎来听到了……灵妃的声音……” “胡扯!”太后怒喝道,“那个贱人已经死了!还哪里来的声音!” 一个太监也忙惊慌道:“太后!奴才刚才也听到了,那确实很像是灵妃的声音!” “来人!”满脸怒气冲冲喝道:“将这两个狗奴才拖下去,责打五十大板!” “是!”士卫领命,拖着他们走了出去。 司马灏失神地看着手中的那张绢巾,猛然,他大掌一收,紧攥着那张绢巾大步向门外冲了去。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太后厉声问道。 “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在那井底下!”司马灏黯然地说。 “然后呢?皇上也要下去和她呆在一起吗?”太后愤愤地问。 司马灏紧咬着牙关,回头冷冷地看着太后,冷冽地说:“有何不可!”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母后也不要了吗?”太后满脸悲哀地问他。 “母后的心里,只有皇权,早已没有了儿臣,那儿臣的心里,就不能只有她了吗?” “左卫将军何在!”太后再次喝令道。 “末将在!”蓝穹上前回道。 “马上派人连夜,将那口井给哀家填埋了!” “母后一定非要这么做吗?”司马灏愤怒地问她。 “哀家说过的,既然赶不走那只蜜蜂!那哀家就只能将那朵花毁掉!”太后也是一样地愤怒。 “母后一定要将儿臣逼疯了才甘心吗?”司马灏痛苦地问她。 太后看着司马灏,脸上悲哀与愤怒交集着,她紧抿着唇,泪水已充满一双眼眶内。 “皇上!难道母后所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现在到底是谁在逼疯谁?皇上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母后就不心痛了吗?” 司马灏懊恼地甩了甩头,愤愤地呼了口气,不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肃静。 良久,“左卫将军!”司马灏叫道。 “末将在!”蓝穹上前应着。 “将禁巩殿封锁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出那里面!再派人在殿外日夜巡逻着,一有什么动静,立马来禀报朕!” “末将遵旨!” 司马灏抬眼,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杨雪胭,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太后神情哀恼地悢然坐到了椅子上,望着门外愣愣地发着呆。 第八十七章 后患无穷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七章 后患无穷 杨雪胭被太医叫到了身边做帮手,基于皇后对她的忌讳,杨雪胭也不敢过多地抬头看她,只恭恭敬敬躲在太医的身后,不敢再对她露脸。舒悫鹉琻 太后看了一会后,也是心烦意乱地走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太医看到皇后已有了好转,才放了杨雪胭回去睡觉。 杨雪胭走在回清院的路上,**未眠,使得她走起路来都感觉飘飘然的,恍惚地走了一段路后,猛然抬头,看到了前方正走了三个穿着官服的男子,定眼一看,却是太后贾氏的几个外戚。 为首的一个男子是太尉贾夫宁,他一脸的恼怒,正脚下生风地向着太后的宫殿里走去,而走在他身后的,还有尚书郎贾中台和太常卿贾安成,他们都神色惊惶慌张,犹如偷食被捕的仓鼠一般。 杨雪胭心下疑惑,却也有了一探究竟的想法,脑中灵光一闪,她急忙转身向太医处跑了去。 不到一刻的时间,杨雪胭便端着一盒药材,向太后的皎跞宫里走了去。 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门外,太监进屋禀报去了,杨雪胭站在门外,向内竖耳探听着。 大堂中,隐隐约约地传来男人的哭声和太尉贾夫宁的诉说的声音。 只听那贾夫宁羞恼地说:“姑姑!皇上这样搞法,分明是要给姑姑难堪的呀!” “是啊!是啊!姑姑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尚书郎贾中台也一边哭一边求着。 太后安静着,似乎对他们的话无动于衷,听得了太监进去的禀报后,她才徐徐地开了口,宣了杨雪胭入堂。 “韩芷参见太后!太后长乐无极!”杨雪胭对她跪拜着。 看着眼前的杨雪胭,太后淡然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她仔细地打量着杨雪胭,似乎,在试图从她身上,挖勾出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杨雪胭微垂着头,神色自若跪着。 “你来做什么?”太后淡淡地问杨雪胭。 杨雪胭恭敬回答:“太医说,太后近日心神过多躁乱,所以他就自配好了一些定心安神的药,要韩芷给太后送来!” 一旁的太尉贾夫宁,斜眼鄙夷地看着杨雪胭,冷冷哼道:“这不是传闻中雌雄共体的古罗族女吗?照我看,这一点都不像!倒像是只妖狐出洞!一身的骚媚之气!怪不得把皇上迷得那般晕糊!” “大胆!”太后气恼地喝道,“哀家看你真是逆了天了!竟敢这样辱说皇上!” “姑姑!”贾夫宁不满地叫道,“此人明明是个祸害,皇上却偏偏要留着他!今日早朝之上,皇上突然要处罚加罪于我们几个,侄儿认为就是这个奸人给弄出来的!他记恨于我们说他是杨家的罪臣遗种要将他逮捕,所以他现在就要这样来报复我们了!” “对!对!对!”一旁的贾中台也帮腔道:“说不定昨夜的灵妃现魂,也一样是他造弄出来的呢!太后不快点将他除了,将来必是后患无穷!” 杨雪胭暗暗睥了一眼他们俩人,心中恨意燃升,好个贾氏家族的贪淫贼子,竟然三番五次地想要她的命,很好!那就先看看谁死先吧! 第八十八章 为非作歹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八章 为非作歹 她忙故作惊慌地对太后跪拜道:“韩芷惶恐!恳求太后饶命!韩芷只不过是个小小药医罢了!每日只提心吊胆尽心地服侍着皇上,哪敢有什么坏心思!韩芷实在冤枉啊!”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良久,才姗姗地对贾夫宁、贾中台和贾安成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也真是的,杖着哀家是你们的姑姑,你们就这样来丢哀家的脸了吗?皇上说你们贪污贿赂,还四处收剥欺压百姓!你们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皇上一个人胡说得出来的吗?你们不知收敛,哀家也救不了你们了!” “姑姑!”贾夫宁惊叫道:“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哪里有皇上说的那样恶劣!这很明显是有谁在从中搞鬼!” 肯定是那些司马帮的人!他们要打压我们贾氏家族,所以才造出了这么多荒唐的假证据来污告我们的呀姑姑!”长得一身肥膘的贾安成说道。舒悫鹉琻 “真是一群蠢蛋!”太后愤愤地骂道,“你们也知道自己的是贾氏家族的人啊?你们也知道司马氏帮派的人看不惯你们啊!那你们怎么就不好好地收敛着呢!还留着把柄到别人的手里去了!你们活该!” 听得太后的骂,三人都忙急急地跪下了去,苦苦哀求道:“姑姑救我们!求姑姑这次一定要救救我们!” 太后不语,只是微垂着头,面露怒容地深深思索着,良久,她才抬起头来,慢慢说道:“司马一帮的人,早就看不过我们贾氏家族的人掌握政权,哀家平日里也是叮嘱着你们万事要谨慎的!事已至此,哀家就是再想护着你们,也不可能的了!台儿,成儿,你们两个先回去吧!你们的事,全听皇上如何发落了!宁儿,你留下,哀家有事和你商量!” 贾中台和贾安成还想要争辩哀求一番,却被贾夫宁硬生打断了,“太后已经说了让你们先回去,你们还啰嗦个什么!” 听了贾夫宁的喝后,贾中台和贾安成都不敢再吱声,讪讪地行了礼后,便走出去了。 看着他们走后,太后这才转过头来,鄙薄地看了杨雪胭一眼,冷冷说道:“哀家今日不想杀你,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杀!好好提着你这颗脑袋回去吧!别说哀家没提醒过你,妄想着在哀家眼皮底下为非作歹的,哀家绝对不会让他好死!” 杨雪胭拜下,“谢太后不杀之恩!”说着,瞟了一眼仍是满脸不甘心的贾夫宁,诺诺地退了下去。 到了晚上,杨雪胭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寝室里,她端坐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几只细小的飞针上了毒药,上完后,又将那上好了药的毒针,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小竹筒里,将其密封了起来。 竹筒塞入衣袋中,起身走出了清院,直向禁巩殿走去。 在禁巩殿,一群群的士卫,正在殿外警萧地巡逻着,蓝穹正在殿门口,对着几个士卫一番叮嘱后,转身走向一处无人的墙角边坐下歇息。 第八十九章 你可会信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八十九章 你可会信 突然,他的肩膀上被一块小石头狠狠地弹了一下,蓝穹一惊,迅速弹跳了起来,回过头看向石头飞出的暗墙角。舒悫鹉琻 见到杨雪胭正悠然地从暗墙角里走了出来,他诧异,“怎么是你?” “韩芷来找左卫将军,是有事要请将军帮忙!”杨雪胭不想啰嗦。 “何事?” “想请将军帮忙,让韩芷进那禁巩殿里。” 蓝穹又是一惊:“你疯了吗?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出那里的呀!” 杨雪胭说道:“这个韩芷当然知道!左卫将军,如果韩芷告诉你,韩芷是在帮助昭汝王爷!你可会信?” “昭汝王爷?” “韩芷是韩胜的亲妹妹,而韩胜又是昭汝王爷身边的亲信,韩芷要帮助昭汝王爷,其实就是在帮助自己的亲哥哥!” “那韩芷要如何帮王爷?”蓝穹问道。 “出宫!除掉贾氏家族的人!” 蓝穹倏然蹙眉:“你想要我带你出宫?那可不行!皇宫中守卫森严,你这一出一进,岂非是什么容易的事!” “韩芷已经有了进出皇宫的通道。”杨雪胭肯定地说。 “通道?” “对!就是那口井!” “你怎会那般肯定?你有下去过?” “将军先别问那么许多,韩芷只想知道,你现在是帮?还是不帮?。” 蓝穹定定地看着杨雪胭,深深思考着,好一会儿,他才下了决心地说:“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支开门口前的士卫。”他说着,向着殿门口走了去。 杨雪胭静静站着,直到蓝穹都将门口的士卫都支开后,他才向他走了过去。 在杨雪胭进ru殿门后,门外另一处黑暗的墙角里,一双阴冷神秘的眼睛,正在冷冷窥视着这一切,他唇角轻轻上扬着,露出了阴邪而得意的笑容。 “你确定真的要下去吗?这可是一个邪井啊!”蓝穹望着那口黑乌乌的邪井,很怀疑地问杨雪胭。 杨雪胭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天亮前我会回来,好好守着,别让人进来!” 蓝穹看着她:“昨天那个灵妃现魂,是你造出来的,对吗?” “何以见得?” “昨夜有人听到这里面有响声,又见着灵妃的鬼影从这里向着你的清院里跑了去,然后消失!” “果然聪明!”杨雪胭说着,抓起了一旁的一根绳子,一个翻身,便向着那深井之下滑落了去。 清冷的井水瞬间包浸了全身,杨雪胭强忍着寒冷,在黑暗的水中不停地向前游动着,努力地找寻着出口。 猛然,一道急流向她冲刺了过来,犹如一只只无形的巨手,狠力地将她旋转着冲了走。 杨雪胭被包围在了那急旋水流之中,被不停地旋转着,她的神志开始有些模糊起来,水中所凝结的邪怨之气,直冲入她的脑子里来。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和慕容将军苟且!万请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杨雪胭悲痛的声音响起。 “贱人!你这个肮脏的贱人!”司马灏的声音狠狠地骂着。 “胭儿!皇宫皇后生性残忍好妒,而你,生性懦弱无争,听父亲的话,入了宫后,千万要隐忍着,别让皇上看上了,不然会性命难保的!”父亲的声音担忧地说着。 第九十章 太不自量力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章 太不自量力了 “胭儿!皇宫皇后生性残忍好妒,而你,生性懦弱无争,听父亲的话,入了宫后,千万要隐忍着,别让皇上看上了,不然会性命难保的!”父亲的声音担忧地说着。舒悫鹉琻 “小小一个丫头,竟想在哀家眼皮下放肆!哀家要让你不得好死!”太后强势的声音恨恨地说。 “贱人!妄想着来与本宫争宠!你太自不量力了!”皇后阴尖的声音响起。 “杨正与慕容弓,私下密谋企图造反!当满门抄斩!” “来人!将她给本宫活活淹死去!”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儿!她是无辜的!”杨雪胭痛苦地叫着,张手奋力地乱抓着,手中猛然碰到了一东西,随手便抓了起来,狠狠地向着那些怨气横砍了去。 瞬间,寒水恢复了平静,杨雪胭奋力向上一顶,钻出了水面。 踉踉跄跄地爬到了岸上,抬头一看,见自己正身在一个安静的小湖旁,而四周,除了高大林立的树木,也就再也没有另的了。 杨雪胭转身向外走了去,猛然觉得手上沉甸甸的,低头一看,不由一惊,她手上竟然在握着一把剑!一把散着碧绿寒光的剑! “碧血剑!”杨雪胭吃惊地叫着。这不是司马谨和司马灏曾经所说的那个能镇-压皇亲异族,维守皇权的碧血剑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到了她的手里来了? 杨雪胭猛然回头,再看向那面散发着邪气的绿湖,心中顿然清明,原来皇宫里的那口邪井,竟是与这个邪湖相连相通的!怪不得那小飞子会经常在那口井边徘徊,想着应该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要乔装混入皇宫,想要偷剑的。 只是,杨雪胭心中疑惑,那小飞子,到底是个什么人!会不会对司马谨的计划有阻碍? 甩了甩脑子,暗骂自己什么竟然这样关心起了那个冰心冷面的王爷来了。 将剑藏好后,杨雪胭不敢多停留,自地上抓起了一把泥粉,将眉心间的柳芽印掩了住,加快了脚步向着林外走了去。 在太傅贾骏的府中,刚在屋外的凉亭中吃饱喝足了的贾骏,挺着个醉醺醺的身子,愰愰悠悠地反回了自己的寝室中,侍女为他宽衣解带着准备让他就寝。 猛然,他随手抓住了一个侍女的手,眼睛色迷迷的盯着那侍女的胸bu,醉怏怏地说道:“正所谓酒足饭饱思yín yù!看你这小丫头倒是长得标致,今晚本爷就要你陪着了!来吧!让本爷夜晚好好尝个鲜!”说着一只老手云游到了她的腰上去。 其他侍女意会,立马快步退出了房间。 被抱在他怀中的小侍女,身子僵硬,表情惊慌地小声哀求道:“求求老爷放过奴婢!” 贾骏微恼:“怎地?你是不愿意吗?得侍奉本爷是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呢!” “求求老爷放过奴婢!”小侍女依旧是胆怯地颤声哀求着。 正在房梁上的杨雪胭,冷冷地看着,心中冷哼:好你个老不死的家伙!连个小丫鬟都不放过!你想欲是吗?那本姑娘就让你从此不举! 一颗小石弹飞了出去,正正打在了小侍女的九关穴位上,小侍女顿时晕迷了过去。 贾骏猛然一惊,酒也顿时醒了一大半,他警惕地丢下了怀中的小丫鬟。 第九十章 毒仙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章 毒仙子 “谁!”他狠声问道。舒悫鹉琻 杨雪胭悠悠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杨雪胭!”贾骏惊愕地叫了起来。 杨雪胭冷冷一笑,“看来你还没老到认不出我来嘛!没错!我就是杨雪胭!”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贾骏惊恐地问道。 “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 “你……你跑来我府里做什么?” 杨雪胭冷笑:“你陷害我父亲!令得我们杨家几百条人命无辜惨死!我这会儿来找你,你说我会做什么?跟你饮酒谈天不成?” 贾骏地冷哼:“就凭你?一个皇宫弃妃!也想来整倒我这个国舅太傅?简直是不自量力!” “太傅说得也对!我是很不自量力,我对付不了你这只老狐狸,所以,我只能先拿你的儿子贾夫宁开刀了!” 贾骏嗤笑:“我既然都是个老狐狸了!我的儿子,还能差到哪儿去,量你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哼!杨正这个蠢货都斗不过我了!就你区区一个杨家弱小女子,就只会化成鬼来吓人!你当老身是吓大的吗?” 杨雪胭冷冷笑道:“对!我爹是蠢!蠢在他的正直光明!才会被你这种奸贼给害死!但我可不样,至少,我不会用君子的方法对待你,今天,我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可惜啊!你妻妾众多,却只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还被你亲手给杀了!实在是可惜!” 贾骏恼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怎么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是不是一派胡言,一会儿你便知了!”说着,猛然甩手一挥,一只飞针便飞了出去,直刺入了他的脖子上。 “你……”贾骏摸着被刺末皮肉的痛处,惊恼地问:“这是什么?” “毒仙子飞针!” “啊!”贾骏吃惊地叫了起来。 杨雪胭冁然一笑:“看来你是听说过的!被中毒者就算意志再怎么坚定,也一样会变得神志不清,如被蛊种了的一般,听人使唤任人摆布!怎样?我用这种阴毒方法来对付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再适合不过的吧?” “你……好个阴毒的丫头……”还没说完,便闷头晕了过去。 杨雪胭冷冷地笑着,她阴毒?那也不看看到底是谁逼出来的! 半个时辰之后,在贾夫宁的寝室门外,杨雪胭悠然斜靠在一处暗栏柱上,冷冷看着正攥着一把匕首向贾夫宁房间里走去的贾骏,他双眼霾蒙,嘴角邪笑,露着满脸的杀机。 猛然,房间里传出来了贾夫宁凄惨的叫声,紧接着,贾夫宁胸口鲜血浸染的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来人!救命……啊!”他刚喊出话,背部又猛然被紧追而出地贾骏狠狠地刺上了一刀。 贾夫宁痛苦地喷出了一口鲜血,虚弱地倒在了走廊的木栏之上。 贾骏寒邪充眸,满脸狰狞地笑着,他猛然抬手,向着贾夫宁的胸口又是狠狠地一刺而去。 贾夫宁瞪圆了一双眼睛,仍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一向宠爱着自己的父亲,浓血自他口中潽出,头一歪,便摔倒在地死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家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纷纷惊恐得大叫了起来。 贾骏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贾夫宁,狰狞而得意地狂笑了:“我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我终于杀死了自己的儿子!哈——哈——哈——” 杨雪胭面无表情地拿起了一只解针,猛然向他挥了过去。 只见贾骏身子一震,倏然清醒了过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血匕首,失声尖叫地将其丢开了去,他痛苦地颤抖着身子,不敢相信地喃念着:“我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我竟然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第九十二章 不听使唤的脚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二章 不听使唤的脚 杨雪胭无眼再看下去,她转身,迅速地向府外走了去。舒悫鹉琻 在回林子的路上,不知为何,杨雪胭的心,再一阵阵地刺痛着,脑海里不停地回想起了刚才贾骏杀死贾夫宁的场面。 她感觉双手一阵阵地冰凉起来,抬手一看,它们竟然却也在簌簌地发着抖!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雪胭疑惑地想着,以前她不是也杀死过韩钟的儿子韩使吗?为什么这次她竟是觉得那么的惊慌意躁?她抬起头来,望着夜空,想起了今年自己那被惨死的女儿和父母,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我没有错!贾骏害死了我的亲人!现在又想再置我于死地!我现在这么做,是对的!”她自我安慰地说着,再抬眼望开,“父亲母亲!女儿已经杀了贾氏家族的人!女儿一定还会杀光所有当年害死你们的人!” 她低头哭泣着,想起了仍在身中魔蛊的弟弟杨宣辰,不由凄然叹息着。 倏然起身向前走,却不知为何,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昭汝王府的方向。 他现在在做什么?坐拥美人**吗?还是独自安生歇下了? “看他一眼,就去看他一眼就好了!”心里的声音在使唤着,脚底也不由自主地向着昭汝王府方向走了去。 “不!”杨雪胭猛然刹了住,“不应该这样想的!去了,只会让今后,心中添加更多的烦乱和牵挂罢了!”这样矛盾地喃念道,脚下,依旧是不听使唤地向前走着。 看他一眼!就只看他一眼好了!声音在心里强烈地念着,催促着,杨雪胭无助地落下了泪水,她以为她已经无情了的!为什么?她现在好不容易清空了的情感,却被那冰面冷情的司马谨给悄无声息地强占了? 算了!这次就随了自己的心,去看一看他吧! 脚下生风,在一家客栈的马栏里,找到了一头马,跳上了马背,急剧狂奔,直向昭汝王府跑去。 昭汝王府,司马谨的寝室里,烛火明亮,司马谨的身影,安静地投射在窗纸之上,显得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孤独。 杨雪胭静静地看着,心中阵阵的酸楚滋生,她好想冲进屋里去,狠狠地投进他的怀里。 她踌躇地站着,最终,脚仍是不听使唤地向他的房间门口走了去。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门被猛然打开了,司马谨表情微怔地看着杨雪胭。 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果然是你!”他说道。 “王爷怎么知道是芷儿来了?”杨雪胭疑惑地问他。 “本王是听了脚步声,猜想的。”他恢复了一脸的平静,转身走回了案桌前,随手抓起了一摞书简,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来了?” “芷儿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在想,脚就不受控制地跑来了!”杨雪胭凄然笑着,“王爷难道就一点也不想芷儿吗?” “想你做甚?你如今已是皇上身边的人!”他冷冷地说。 杨雪胭心下冷然一笑,她转身将房门关了起来,再大步地向着司马谨的怀里扑了过去,将他紧紧地抱住。 “你……怎么了?”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杨雪胭不语,只是紧紧地抱着,任由着他身上的温度慢慢向她身体里渗暖进来。 第九十三章 无动于衷的神情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三章 无动于衷的神情 “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冰冷!”司马谨吃惊地问她,伸手抚到了她一身的湿漉漉,更是惊愕不已,“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杨雪胭依旧是死死地赖在他的怀里,不想回答他的话。舒悫鹉琻 司马谨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眉头紧蹙地问:“你怎么跑出宫来了?” “我杀了人!贾氏家族的人!” “什么?你杀了太后的人!”司马谨惊道。 “太后不会知道是我杀的,王爷不用担心芷儿的安危。”她说着,泪水已禁不住地夺眶而出,多日来藏于心底的压抑在他面前彻底地崩溃暴露了。 “唉……”司马谨深深地叹息着,眼睛淡淡地看着另处,“纵然你变换成了毒水仙,但,依旧还是脱退不掉白莲的本性,实在是为难你了!” “杀贾夫宁,还只是一个开始!” 司马谨双眼愀然闭上,深深叹息着不愿意在说话。 杨雪胭抬头凝视着他冰冷的脸,“王爷是在埋怨芷儿吗?” 他轻轻地推开了她,“你又何需来顾及我的感受。”他的话,仍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两人都安静了,他,面上冷若冰霜,而她,心中怒气如火,她恨恨地看着他。 良久,他才淡然地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该走了,回到他身边去,只有他才能保护得了你。” 杨雪胭嗤笑:“芷儿一直以为,王爷会是一个坦荡的人,没想到,却也是这般的忸怩心思不定。” 司马谨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再言语。 望着他冰冷的背,杨雪胭心中的怒火已是越燃越烈,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狠力扳过了他的身子,倏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冰冷的双唇,向着他的两片薄唇贴了上去。 然,由于两人身材高度的比差,再加上他刻意地昂高了头,杨雪胭的双唇,只能被尴尬地吻在了他的下巴之上。 司马谨面无表情地将脸撇开去,继续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站立着。 见他这般神色,激愤中的杨雪胭越挫越勇起来,仍是不死心地奋力踮起了脚尖,双手勾紧他的脖子,嘴唇向他那高昂的薄唇爬去。 “够了!”他微恼地推开了她,眼神冰冷得能结出冰稍。 但她的手,仍是死死地缠着他的脖子,双唇,依旧是不停地在他的下巴和脖子间疯狂吻着。 “够了!”他猛力地将她从他身上拔开,再狠狠地推出了三步以外去。 “你现在的情绪,真的需要回去好好冷静一下!”他冷冷地说着。 “你是个恶人!你是个有心计又冷血的大恶人!你像贼一样钻进了我的身体,像强盗一样霸占的我的心,然后又像地魔一样地凌虐着我的魂,令我挥不走!甩不掉!我恨你!恨你这个大恶魔!” “你还爱着他,不是吗?”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无一丝情绪。 “不!不爱了!”杨雪胭恨恨地说,“我对他的爱,早在**邪井下的那一刻,就已经了尽了!” “但是他还爱你!他对你的爱,远比任何人都强烈,比任何人都要疯狂!你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他感动的!” “那王爷呢?王爷对芷儿的爱,就一丁点也没有吗?” 第九十四章 真正的杀亲仇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四章 真正的杀亲仇人 “没有了,早在知道你是杨雪胭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了。舒悫鹉琻”他冷冷地说着。 “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杨雪胭恨恨地看着他冷冽的脸,转身向外走去。 “在宫里,要小心谨慎点!不要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了!”他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地响起。 杨雪胭凄然冷笑,不会的,也只有对他,才会如此冲动! 这样也好,和他撇清了,以后就不再有太多不该有的挂念,她只安心地复仇便好! 似乎害怕自己反悔,她像厉鬼追尾一般地逃出了昭汝王府,心已是不由自主地狠揪了起来,紧得她快喘不过气,胸口异常地躁闷起来,她抓揪着胸口,腰身“哇”地伏在马上呕了起来。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如缺了堤的湖水般,蓄势暴发了。 她拼命地呕着,拼命地咳着,拼命地哭着,将心中所有的积郁,都统统地愤泄得一干二净去。 良久,待得心中平静了下来,脑子逐渐清明了,才狠拍马腹,促马飞驰前进着,夜风阵阵,吹刮着她的脸,和身上单薄而浸湿的衣裳,使得她冰冷的身,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第二日,皇宫之中,再次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太傅贾骏,昨夜恶魔上身,携刀亲手杀死了亲生儿子太尉贾夫宁。 听得这一消息的司马族一党人,无不各各幸灾乐祸大快其心的,而贾氏一族的人,则是人心惶惶,纷纷议论猜想着,是不是废妃杨氏雪胭,再次现魂报复来了? 太后坐在皎跞宫的大堂中,满脸愤怒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贾骏, “你可有亲眼看见那贱人对你施了毒针?”太后问他。 “千真万确啊太后!那丫头还活着!她来找我们报仇了!”贾骏哭喊着。 “简直胡扯!”司马灏在一旁恼火地说:“灵妃明明是在这皇宫里被处死的,纵然她是还活着,如何会不被皇宫里的人发现,怎么还有那机会跑到你府中去杀人?分明是你自己魔性大发,将太尉杀了,然后再胡乱嫁祸到了灵妃的身上去的!” “皇上!那个女人死前已被削了封号,你现在还在这里前一个灵妃后一个灵妃的叫她,这不太合适吧?”太后好意地提醒着他。 司马灏冷哼:“母后,太傅犯了如此大错!母后不快快严惩于他,反而还跟儿臣在这种小事上纠结,有必要吗?” “他可是你舅舅!如今他失了爱子,已是悲恸之极了,你难道还要再落井下石吗?”太后恨声说道。 “他是国舅又如何,他私自滥杀了太尉,自然就要严惩才行!” “皇上!”太后已是怒不可遏,“太傅爱子如命,又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来!” “皇上!”贾骏哭喊着对他叩首,“微臣是真的看见了她的呀!她还口口声声说了要来找我们报复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她若是真还活着,她若是真的回来寻仇!朕才是她真正的杀亲仇人!为何她不来找朕?却跑出宫去杀死一个毫无相干的太尉!这理,你说得过去吗?”司马灏冷言厉色地说。 第九十五章 赵贵妃怀孕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五章 赵贵妃怀孕 “皇上……”贾骏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巴巴地跪在地上干着急。舒悫鹉琻 “好了!”太后恼怒道:“皇上也真是的!那杨家是叛逆罪臣,纵然是杀他个千百次,也是不足为过的,皇上又何以这般自责!” “是不是叛逆罪臣,母后心里怕是比谁都清楚的!”司马灏冷冷地说。 “你……”太后刚想要发作,但蓦然又将情绪收了回去,冷冷地说:“以事先由刑部来调查清楚!情况是否属实,到时自然明了!” 太后看着司马灏,她心里清楚,她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一发起火来,从来都是不计后果的,倘若是这般公然与他对抗了,怕也只会是两两得不偿失,所以,也只能将怒气强压了回去。 眼神冷睨了一眼司马灏身后的杨雪胭,她不再说什么,起身走回寝室去了。 回到了司马灏的武明殿,心烦意乱的司马灏,并无心思欣赏着窗外初夏的莲花池,只在屋内来回地迈着步子,这时一个太监进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那太监满脸兴奋地叩拜着。 司马灏蹙眉问道:“朕这会都够心烦的了,你却跑来恭喜朕?是何居心?” 杨雪胭定眼一看他,此人竟是赵贵妃殿里当差的太监,此番突然前来贺喜,该不会是赵贵妃那边有什么好事了吧。 果然,那太监忙道:“皇上息怒!奴才是赵贵妃身边当差的!奴才前来禀报皇上,赵贵妃有喜啦!” “什么!”司马灏不敢相信地瞪圆了双眼。 “赵贵妃今日起床,突然晕倒,叫了太医把脉,太医说,是赵贵妃怀上龙嗣啦!” 杨雪胭心中一阵“咯噔”,心想着:赵贵妃怀孕了,这对于多年未得一子的司马灏来说,自然是件天大的喜事,但是,这对赵贵妃来说,却会是个天大的灾祸,赵贵妃得宠,本就已经是皇后的眼中针肉中刺了,现在再这么一怀孕!更加成为了众矢之的了!不行!她一定要想想办法,赵贵妃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不能让她随便就死了! 司马灏惊喜万分:“快!快!快带朕去彩云殿!”说着,疾步向着殿外走了去。 杨雪胭跟随其后,才走到了半路上,却听见了一处花园中,有两个女孩正在争执着什么,定眼一看,却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若心,此人,皆和她的主子一样,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若利用得当,也是可以的! 还好司马灏心情大好,完全忽略了她们的存在,只兴冲冲地向着彩云殿走去。 杨雪胭停住了脚步,向她们走了过去。 正横眉竖眼喝训着一个宫女的若心,抬头看到了杨雪胭后,更是火上加了油一般,扬手就要对着眼前正低声求饶的宫女打去一巴掌。 “住手!”杨雪胭淡淡叫着。 若心闻言却也停了手,她斜眼冷睨着杨雪胭,冷冷道:“韩小药医还真是爱管闲事呵!” “区区一个小宫女罢了,若心姑娘何需这般动怒。” “这小宫女胆大妄为,竟敢在这皇宫中私自头戴守孝白花,这不是在明着要诅咒着皇家吗?” 杨雪胭看着地上被踩得脏污的白花,再看了一眼正垂头拭泪的小宫女,淡淡说道:“姑娘何以这般?” 第九十六章 半辈子荣华富贵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六章 半辈子荣华富贵 听得杨雪胭的问话,那宫女便哭着跪了下去,哽咽地说:“家中父母双双病亡,做为女儿,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心中实在悲恸之极,所以……” “你能有此番孝心,实在是可爱之人,然,此处可是皇宫,由不得有私人此番作为,这可是会掉脑袋的!” “奴婢明白!奴婢知错!还请二位能网开一面,饶了奴婢这一次!” 杨雪胭看着她,此人虽年纪轻轻,但见清秀的小脸上,已是沉稳之色,想着应该也是太过于想念着家中的父母,才会冒死这样做的。舒悫鹉琻 “若心姑娘!想来她也是无心的,就此警告一直便罢了吧?” “罢了?”若心冷哼,“此女此举,可是有咒皇室之嫌的……” “若心姑娘是个聪明人,如今皇后已患了癫症失了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杨雪胭好心地提醒着她。 听得她的话,若心恼火,但一时也不好发,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若心姑娘可否借一步前方的凉亭说个话?” 若心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她,好一会儿,才悻然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凉亭处走了去。 杨雪胭淡淡睥了一眼眼前的小宫女,转身也正要走。 “多谢韩公子相救!”那宫女突然说道。 杨雪胭回过头来看她,“皇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一个行差踏错,就会性命不保,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明白的!以后可千万要小心了!” “多谢公子提醒!” 杨雪胭对她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再要走。 “公子!”宫女再次叫道:“奴婢……名叫秋莺!奴婢知道……公子是个大人物,不会记得我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小奴婢,但……奴婢还是希望公子能记得奴婢的名字!” 杨雪胭回头疑惑地看她,当见到她眼中的爱慕之色时,心里已是明白了七八分,凄然一阵苦笑,也不好冷了她的情,只好微笑着道:“秋莺是吧?本公子记住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向着凉亭走了去。 若心回过头来,斜视着满脸微笑的杨雪胭,冷冷地问:“韩公子要同我说什么?” 杨雪胭依旧是微笑:“若心姑娘不但脑子聪明,相貌也是不差于后宫之中的那些妃子们的,为何却只甘愿于做一个整日只看主人脸色活着的卑微奴才呢?不觉得可惜了吗?” “你想要说什么?”她的语气依旧冰冷。 “如今皇后是暂时失了势,而后宫之中的那些常年受了冷落的妃子们,又怎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身为她身边的你,与其跟着主子受罪,何不也去为自己争得一方净土,享得半辈子荣华富贵呢?你也知道的,如今的皇上,只是看重美色却不计较出身,能够麻雀飞上枝变凤凰的,却也是无不可能的事!像如今的赵贵妃便是例子!” 听得她的话,若心似乎已有些动容了,盛气凌人的架势也已退下了一大半。 但仍然死撑面子地说:“这黄鼠狼给鸡拜年,韩公子可是安的什么好心?” 杨雪胭微微一笑,道:“若心姑娘若是无此心机,那就全当在下从没说过便是了!”说着转身正要走。 “说吧,你想从中得到些什么?”她问道。 第九十七章 心有灵犀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七章 心有灵犀 杨雪胭粲然一笑,“若心姑娘到底还是个明白人,在下的条件只有一个,若得宠后,别与赵贵妃为敌便好!” “赵贵妃是你的人?” “不是!但她的贵妃之位,却是少不了在下的功劳!” “传言赵贵妃的贵妃之位是韩公子帮的忙,看来是不假了!只是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 杨雪胭淡淡地说:“你只需管好你自己的利益就好。舒悫鹉琻”她并不想让她知道她的计划,她可是立誓要将前朝后宫都闹翻天的,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她随手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两天皇上会心情大好,若想得宠,就得把握好时期,今晚皇上会去御花园赏花,该如何做,就看你的本事了,请记住,衣着打扮清雅的女人,比较能引得皇上的注意!”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一脸兴奋喜悦的若心。 杨雪胭心中冷笑着,如今连身份卑微的赵伶都当上了贵妃,这后宫里一直因忌惮皇后的势力而一直隐忍着的众妃子们,还有谁能在坐得住,怕是今后有司马灏一阵子忙的了。 如此一来,纵然是皇后的疯病医好了,那也是急着要去应付着那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嫔妃们了,哪进而还顾及得了她。 而她眼下的目的,就是贾骏和太后那两只老狐狸,这两人最难对付,而且他们盯上她也很久的了,只因她有着司马灏十分的保护,才一直拖着没下手,但要杀她,也只是迟早的事。 杨雪胭心下沉思着,司马灏性情刚烈喜怒易变,保不准哪天他再如当年那样,发起火来,将她狠心一丢,贾骏和太后这两只老妖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不行!她得好好想想办法。 正想着,却见前方的转弯处闪出了一道俊挺白影。 杨雪胭微微一怔,忙对他行礼道:“参见十二王爷!” 司马荣仍是保持着他那一惯的湿润微笑,“几日不见,韩大公子更是英姿飒爽了呀!” “多谢十二王爷夸奖!”杨雪胭恭敬地回着,故意避开了他那双含着三分邪气七分暧mei的眼神。 司马荣却是毫无避讳地凝视着她,仿佛是在看着他心仪的女人一般。 杨雪胭不由想起了身在昭汝王府的馥美人,一阵无名的厌恶涌上心头,她不耐烦地回瞪了一眼他,冷冷地问:“十二王爷这次进宫,可是为了来找芷儿的?” 司马荣优雅一笑:“果然是心有灵犀,不用点都通了!” 杨雪胭冷笑:“十二王爷费尽心思让皇上出宫去看到芷儿,再令他迷上芷儿,可不就是为了想要将芷儿安插到他的身边做你的细作吗?” “那是你自愿的,因为你坚信着冷无情就是杨宣辰,不是吗?”司马荣微笑地说。 “我觉得此时的我,与那棋子般的馥美人倒没什么区别了!” “这么说可不对!馥美人是因为爱我,而你,并没有爱上我,不是吗?” 杨雪胭冷哼:“难不成十二王爷这次进宫,就是为了让芷儿爱上你?” 司马荣讪讪而笑:“皇上现在可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本王可不敢与他争锋啊!”顿了顿,又笑道:“这次进宫,本王是有个好消息想要告诉你!” 第九十九章 一枚棋子罢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九章 一枚棋子罢了 “什么好消息?”杨雪胭面无表情地问。舒悫鹉琻 “冷无情似乎已经记起来了他有个姐姐叫杨雪胭!”他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只是那抹笑,永远也充不进他那双眼睛里去。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她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但司马荣,似乎已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说:“这几日宫里宫外都被那什么灵妃现魂闹得沸沸扬扬,本王猜想着这应该与脱离不了干系,你既已有了能任意进出皇宫的法子,想必要见上他一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冷无情可是说了,他这几日会一直在杨府旧宅里等着他的姐姐杨雪胭的!” 杨雪胭不语,只是定定地站着,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在燃烧,她讨厌这种被人牵头鼻子走的感觉!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将杨宣辰从他身边救出来! 司马荣轻挑起了她的下巴,玩味地说:“如此一身男装,却也依旧是这般妖娆媚人,本王已经越来越爱你了!”他优雅地笑着,转身飘然而去。 杨雪胭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道,像他此种人,如果等到馥美人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怎么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吗? 也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她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所有初衷的爱,只不过是馥美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不管馥美人爱还是不爱他,她的结局,都注定可悲的。 馥美人的心已然是司马荣手中的风筝,不管她的心,飞到了哪里,他手中的线,依旧会强行地将她拉回他的身边,直到线断心亡的那天,才肯罢休。 晚上,司马灏兴致勃勃满脸红光地在仙舞亭里看着舞池里的舞女翩翩起舞着,因为赵贵妃怀孕,他今日心情果然是大好,赵贵妃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 看着他们这般恩爱相亲,杨雪胭的心,开始刺痛起来,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在怀上女儿洁儿之时,不是也和这个赵贵妃一样,这般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吗? 为何,才事隔一年,他竟已将她们母女给残忍赐死?想起了那惨死井边的爱女,当年的司马灏,在赐死她们母女俩的时候,竟然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此番冷情,却也决然得够彻底! 舞池中,舞女的纤纤玉手娇媚地摇摆着,她们像一只只伪装好了的妖魔的手,她们在贪婪地想要索取她们想要的东西,包括她女儿的性命。 杨雪胭厌恶地看着,紧攥着的拳头,恨不得要冲上前去将它们都一一击得粉碎去。 小飞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皇上今日难得高兴,你别老绷紧着张脸,像是个厉鬼索魂似的!” 杨雪胭回过神来,侧着头冷冷地看着正玩得欢快的两人,却不料,司马灏也刚好抬头,与她的两眼对了个正着。 “你们俩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司马灏面色不悦地问道。 “回皇上,韩小药医,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先回房去休息。”小飞子恭敬地回着话。 司马灏眼中的凌厉倏然收了一半,只定眼看着她,“去叫太医来给她看看!”他命令着。 “不必了!”杨雪胭恭敬地说,“皇上忘了,奴才本身就是医者!奴才只是近日不小心受了些风寒,求皇上请准奴才在屋中休息两日!” 第九十九章 有她不少的功劳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九十九章 有她不少的功劳 “准了!”司马灏说道,也站起了身,“好了,朕也有些乏了,都回去休息了吧!”他说完,顺着原路走了回去。舒悫鹉琻 才走到一处假山旁,司马灏猛然收住了脚步,只见他侧着脸定定地看着假山后的一条小溪。 杨雪胭也一时好奇,忙走上前去看,却见那小溪旁,正半跪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若心。 只见她正穿着一件浅绿色白镶柳叶的衣裙,墨发向脑后绾着,虽没有任何头饰,却也显得格外的清靓动人。 她正半跪在那小溪边,对着纸船中的烛火,面露忧色地闭目祈祷着。 杨雪胭定定地看着,看来此人的心计,真是不一般,若不是当年亲眼看见她亲手将她的女儿洁儿残忍丢入水缸中淹溺时的狰狞模样,她此时此刻,还一定会认为此人,真是的一个出尘不染的懦弱女子呢! 心中不由冷笑,想来那个无脑的皇后,能将这后宫把持得如此稳当,看来定然也是少不得她的功劳了! “你是何人?”司马灏诧异地问。 若心听到司马灏的声音,矍然站起身来,惊慌地跑到司马灏面前跪拜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叫若心,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听得她这么说,司马灏不屑地冷冷一哼:“怪不得朕看你那么面熟!原来却是她身边的人!说吧,这大夜晚的,为何在此抹泪许愿祈祷?” “回皇上的话,今日是奴婢父母的祭日,奴婢自小入宫,一直都未能回过一次家里,就连父母病逝的那天也没能回去见他们最后一眼!奴婢心中愧疚之极,所以,便每年一到父母的祭日,奴婢就会偷偷跑来此点烛祈祷,以表对他们的思念!” 听得她的这番话,司马灏紧绷的脸也稍稍松懈了下来,只轻声叹道:“难得你有此番孝心了!快起来吧!” 若心徐徐地站定了起来,杨雪胭便在一旁微笑道:“想不到若心姑娘不但人也是长得俏丽,心还是这般的孝顺!实在是个可爱之人啊!” “韩公子过奖了!”若心讪讪地说着。 四道试探的眼神同时向着杨雪胭的脸上投来,杨雪胭抬头淡淡地看了赵贵妃一眼,又不慌不忙地对着司马灏说道:“皇上今日心情这般好,赵贵妃虽得皇上宠爱,却是怀了身孕,不好再服侍皇上就寝,如今这后宫中佳丽众多,皇上何不做个雨露均沾?专宠固然是好,但也得让赵贵妃能安心养胎才是啊!”此番言外之意,在场之人,包括司马灏和赵贵妃,自然都听得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让皇上保护赵贵妃。 司马灏幽幽转过头来,再次定定地看着杨雪胭,他的眼神里,带着三分的哀伤,三分的试探,和四分的恨意,直射在她的脸上,看得杨雪胭心中一阵毛燥起来,悠然转过脸去,装作毫不在意地看着别处。 良久,他才冷冷地笑道:“想不到芷儿还为朕和赵贵妃想得这般周到!真不愧是朕的好芷儿!”他决然转过头去,强容意笑地看着若心,“好!今夜就由你来服侍朕了!”说着牵起了她的手,搂着她转身相依而去。 第一百章 杨府老宅 倾城泪,雪胭凝香,第一百章 杨府老宅 待得司马灏走后,杨雪胭才转过身来对赵贵妃道:“奴才这样劝皇上,害得贵妃娘娘被分了宠,还请娘娘恕罪!” 赵贵妃澹然而笑:“韩公子哪里的话,你这样帮着本宫,本宫感激都来不及呢!” “娘娘不怪罪,奴才就安心了!” 无心再和她周-旋,告了辞后,就回了自己所住的清院,一番收拾后,趁着夜,悄然走出了院去。舒悫鹉琻 突然,一个人影从一暗处闪了出来,杨雪胭一惊,蓦然抬头,迎上了小飞子揶揄而娇媚的笑脸。 “小药医这般急着跑出宫去,若是皇上突然要找你怎么办,你就不打算求我来帮你挡一挡吗?”他笑着问。 杨雪胭冷然道:“李公公何以认为我这是要出宫去的呢?” 小飞子玩味地看着她,笑道:“你的那点小花样,还想瞒得过我吗?邪井底下,究竟有什么名堂,我小飞子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就是你冒险混进宫来的目的,对吗?东岛国王子!” 小飞子也是不惊不恼,只讪然一笑,道:“没想到那邪水,你碰了竟然也没事!实在是天助我也!” “王子又怎知我一定会帮你拿到碧血剑?” “你会的!”他媚然笑着,一脸的笃定之色。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惊,这家伙想要搞什么花样? “皇上派在院外看着你的人,我已经帮你支开了,你尽管放心走吧,左卫将军还在井边等着你呢!”小飞子意味深长地对她笑道。 两人静静对视着,各自打着心里的算盘,良久,杨雪胭低下了头,决然离开。 在下井之时,蓝穹递给了她一个密封好的小竹筒子,肃然说道:“麻烦公子将这个交给九王爷!” 杨雪胭接过小竹筒子,抬眼看了看他,不再说什么,跳下了井去。 在杨家废弃的老宅门前,落叶成堆,残花成泥,冷冷清清的,一片荒凉静谧。 杨雪胭看着那扇贴了封条的破门,还有那一道被残杀洗劫之后所留下的刀痕血迹。 心中遽然紧得要喘不过气来,父亲慈祥的笑,母亲怜爱的眼神,还有儿时她和慕容弓、杨宣辰在门前嬉闹的场景,清晰浮现眼前,如隔昨日一般,没想到才这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已是物是人非事过境迁!如何不令她心中哀伤。 走到一处破墙,轻轻一跃,翻入了围墙之内去,稳稳地落在了府中的院子里,抬眼再看向四周,残木碎瓦一片狼藉,地上一道道一滩滩腥黑的残血,再次将杨雪胭的心,揪拧成麻。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父亲!母亲!”她悲痛地唤着,凄然踉跄地走在那一滩滩的血迹中去搜寻着应该属于父母的影子,可是,她绝望了,伏地上,失声地恸哭了起来。 “父亲!母亲!都是孩儿的错!当初若是听了你们的话,安心嫁给慕容大哥为妻,也就不会被迫进宫,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孩儿对不住你们啊!”杨雪胭攥拳捶地,搜肠抖肺地恸哭着。 “姐!”猛然一记清亮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杨雪胭一惊,蓦然抬头,看到了杨宣辰正站在那幽亮的月色之下,他眉心的柳芽印痕仍在,但,眼中的魔光寒气已是全无,恢复到了当年的纯良无邪之色。 走火入魔 倾城泪,雪胭凝香,走火入魔 “辰儿!”杨雪胭惊喜地叫着,忙起身向他扑了过去,她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喜极而泣地说:“辰儿想起姐姐了!辰儿终于想起姐姐了!” “是的,辰儿想起姐姐了!”杨宣辰也是一脸的伤感之色。舒悫鹉琻 “都是姐姐不好!姐姐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她说着,泪水再次潸潸而下。 “姐姐!”姐弟两人已是抱在了一起,泣不成声。 良久,两人这才平静了下来,杨宣辰问道:“姐姐不是已经被赐死在皇宫里了吗?为何还活着?还成了韩家的女儿?” 杨雪胭深叹了口气,说道:“实在是一言难尽啊!以后再慢慢给你讲吧。”她顿了顿,又道:“对了!慕容大哥也还活着!” 杨宣辰一听,忙惊喜道:“真的!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现在就在……”杨雪胭戛然止了声,她想起了那日在狼头山下,听到了他和司马荣所说的话。心中想着,不行!他现在是司马荣的人,而司马荣又是司马谨和慕容弓的对手,若告诉了他慕容弓的事,那岂不是暴露了司马谨的计划了? “就在哪里?”杨宣辰小心翼翼地问她。 杨雪胭回过神来,忙笑着道:“他就在燕城里,他日有时间,我就带你去找他!”她胡乱地敷衍了下,忙又疑惑地问道:“对了,你不是已经被司马荣下了蛊了吗?怎么现在就变好了?” 杨宣辰忙笑道:“姐姐!你误会十二王爷,十二王爷对辰儿很好!当年辰儿出逃,若不是没有十二王爷相救,辰儿怕是早已被朝廷的追兵杀死了!”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冷无情的那般模样?”杨雪胭着急地问。 “当年被十二王爷救下后,便将我藏在了狼头山下,我因一心想着报仇,便去拜了五邪山上的毒**吕秋雁做师父,还偷喝了师父的魔功丹,导致练功时走火入魔!每每一生气时就会魔气攻心,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 杨雪胭看着眼前的他,心中实在愧疚之极,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怆然泪下:“都是姐姐的错!姐姐让你受苦了!” “姐姐!这些年,辰儿以为你和父亲母亲都走了!辰儿活得好独孤!好痛苦!辰儿白天想着你们!夜里梦着你们!真恨不得要一死百了,好去地狱下和你们一起相聚!但一想到,那些仇人仍还逍遥地活着!辰儿又强忍住了!”杨宣辰说着,泪水也是潸潸地流了下来。 “姐姐也好想你们!活着就好!姐姐发誓过的,一定不会让那些杀我们父母的人好活着!” “嗯!”杨宣辰肯定地点着头。 两人又坐下说了许多的话,在温和月光的包裹下,在初夏凉风的吹拂中,直至聊到了临近五更,杨雪胭才突然想起了蓝穹让她交给司马谨的小竹筒子。 于是忙起身,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待得杨雪胭翻出了围墙走远后,里屋的小房中,一道白影才徐徐走了出来。 司马荣面带玩味地笑容说道:“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冷无情,想不到演起感情戏来,却也是这般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啊!” 月光中的杨宣辰,倏然收起了方才的一脸纯真之色,慢慢地现露出了他满脸的邪气阴森,他嘴角轻轻上扬着,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 索人心魂 倾城泪,雪胭凝香,索人心魂 他走上前去,对司马荣恭敬行礼道:“为完成王爷大业,无情再牺牲几滴眼泪又何妨!” 司马荣赞许地看着,笑道:“无情果然是无情!不愧是本王的得力助手!本王得你相助,拿下江山,指日可待!” “无情得王爷赏识,定当鞍前马后,誓死追随王爷!”杨宣辰诚恳坚定地说着。舒悫鹉琻 司马荣再次欣然点着头,两人都不言而笑着,在那沧凉的院子里,在那柔和的月光之下,显得是那样的诡异和可怖。 在昭汝王府之中,杨雪胭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小笔筒子递到司马谨面前。 “这是蓝穹要我交给你的。”她说道。 司马谨抬眼定定看她,好一会儿,才接下了笔筒子,打开来看后,顺手又将其火烧了。 “还在生本王的气?”他头也不抬地问。 杨雪胭冷笑:“王爷言重!芷儿可没那个能耐!” 他抬头,凝视着她,眼中是毫无掩饰的爱恋,“你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索人心魂!”他动情地说着。 杨雪胭忙撇开脸去,冷冷道:“芷儿并不想和王爷再有任何瓜葛,今晚会这么做,一则是为了还蓝穹的人情,二则也是为帮我哥哥韩胜!王爷不要多想便好!” “但是你依然爱着我!不是吗?”他自大地说,嘴角浅浅上扬着,似笑非笑。 杨雪胭顿时心中恼火,恨恨地瞪着他:“我爱着你那又怎样?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那我爱着你!你也不管一管吗?”他依旧是似笑非笑地问。 “不管!”杨雪胭恨恨地丢下话,转身就走,才走出两步,就被他狠狠地往回一拉,撞进了他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抱着。 “我很生气!真的生气!一想到你每日都在他的怀里肆意地撒娇欢笑,我的心就,烦乱得几日都不能进食几夜不能安睡!”他怨恨地说着,手上的力度越是加重了,似乎要将她整个身子都揉进他的身体里才要甘心。 “你说我是个大恶人,那你何尝又不是?你夺了我的心,再跑去钻到他的怀抱里,让我在这里饮风怨叹!问你如何忍得下这个心呢?”他的气喘声越来越重,还带着混重的鼻音。 杨雪胭心中一阵感到,她没想到,他的爱竟是那么深,她将脸深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心中思绪纠结,两行泪已止不住地流淌着,足够了!此生如此,还能得他这意外之爱,已经足够了! 好一会儿,两都平息下气,他缓缓托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他的双眸,如温和的暖流一般渗入她的双眼,一起交织着属于两人的爱,他温柔地微笑着,低下头来,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的温柔,掺杂着一丝咸咸的味道,不知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世界变得安静,四周空无一物,宛若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她多想,能一直这样下去,再温柔的怀里,享受着他温柔的爱,将她前世的所有恩恩怨怨,统统都抛弃掉,然,记忆仍在,清晰如昨,她又如何能做得到忘怀? 王的爱 倾城泪,雪胭凝香,王的爱 “谨……”她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在他怀里,冁然而笑着,努力地不去想其他的东西。舒悫鹉琻 “嗯。”司马谨轻声应着,薄唇微抿,轻轻上扬出一个弧度。 “这些日子,在皇宫里,可有想我?” 她凄然一笑,想!她怎么会不想呢?只是,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的压制着,但,她并不知道,有一种情感,不是你想要压制,就能压制得了的,就像馥美人所说的那样,当你爱上一个人,明明知道是错的,纵然千般万般的克制着,心,也依旧是越演越烈罢了,苦了心,也伤了神,最终适得其反,白忙一场。 “好像。。。。。会想一会儿的吧!”她心虚地说着。 “骗人!”语气表示着质疑,但双眼里,却已是蕴含着满满的笑意。 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杨雪胭抬眼看他, “王爷在生芷儿的气吗?” “难道不是吗?你这狠心的家伙!先是在太后面前说我不举,然后就撇下我跑掉了,害得我身边美人如云却又不能施展身手,令本王是欲-火-焚-身寂寞难耐!却又无处可渲泄,实在是心焦得死人!” 杨雪胭粲然一笑,说道:“王爷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一头正在发情期间的公猪!” “什么!你竟敢骂本王。。。。。”司马谨故作生气地扳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死死地压在床榻上。 顿时,两人的脸,相近得中间只能隔着一张纸了,感受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杨雪胭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静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然,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压在身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她睁开眼来,见到了司马谨有些怪异的神色。 “怎么了?”她问道。 司马谨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本王,突然对男人失去了兴趣而已!” 什么!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自己是个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身男装,也对,从表面上看,她实在是个男人没错!但是。。。。。。 “可是,你不是明明知道我是个女的吗?” 有没有搞错!他就不能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吗?有哪个男人能生出胸前这两颗这么柔软的两颗巨蛋来? “窗外的人可未必会这么想!”他面露揶揄地说。 杨雪胭当场石化。 什么?窗外!有人? 她惊恐地要支身坐起来,眼角余光轻睥着门窗外面。 果然,在一处窗口的边角,有一个诡异的身影在晃动着,杨雪胭一惊,该死!她的观察力一向很好的,怎么今天有那么个大活人站在那里,她都没有觉察到? “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她侧头在他耳边低声埋怨着,真是的,刚才差点就被他以外的第三个人给看个精光了。 “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吗?” “他是谁?” “是太后的人!”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太后的人!杨雪胭这一惊可真是不小,忙起身跳下床去,拔腿就要往外跑去。 挑衅之意 倾城泪,雪胭凝香,挑衅之意 司马谨一个起身,稳稳地再次将她揽入怀中。舒悫鹉琻 “别闹了!这可是会出大事的!”她惊恐地要挣脱开他的怀抱,此事若是被太后知道了她和司马谨在一起,那可是不得了的呀! “既然已开了场,哪里还有退台的道理!” 他骨节修长的双手,紧搂着她的细腰,鼻息吹佛在她的脸上,痒痒的,令她心思尽乱。 “不可!”她虽要保持理智地说着。 司马谨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叫,只低下了头,轻轻亲吻着她那如雪一般白的玉颈。 “不可!”杨雪胭惊叫声中带着哭腔。 “家伙!如果你现在承认自己是个女人的话,就学着好好去享受它吧!”他的声音低醇磁性,如一条撩魂欲舌一般直拔得她的心里,欲痒难耐。 “不必去理会窗外的那个人!” “可是……”被人偷窥的感觉,如何让人爽快得起来? “谨!我有话要说!” “有话做完再说!” “不行!事关国泰民安江山社稷的大事!” 司马谨的动作倏然一顿,急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吹得肆虐着,他似乎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 沉默片刻,他懊恼地松开了她,语句悻然地说:“你个可恶的家伙!竟用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本王!” 杨雪胭忙翘首视察窗外情况,却听司马谨没好气地说:“已经走了!” “哦。”杨雪胭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司马谨极不满的神情。 “生气啦?” “你说呢?” 让他如此血气方刚的铮铮男儿在这种节骨眼上倏然收住,能让他心里舒爽得下来吗? “该不会弄到以后不举了吧?” 如此略显担忧的话在他的耳里听来却也倏然变成了一种莫大挑衅之意。 在迎上他那灼热般的目光时,杨雪胭后悔了。 摆手摇头外加一脸哭相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碧血剑在我手上!”她僵硬地转开了话题。 “碧血剑?” 司马谨邪恶的笑容蓦然一敛,恢复了往日的一脸沉冷。 “碧血剑,是古罗族女的怨气所寄身,非一般人所能持得,除先祖皇帝以外,先祖皇帝为了太平,就一直将那碧血剑藏在邪湖之下,如今你却能持得它,这倒是稀奇了!” “皇宫中的禁巩殿古井,和邪湖是相通的,我入得那邪井,从那里进ru皇宫,自然拿得那把剑!”语顿,又道:“潜伏在皇宫里的邻国王子也在找这剑,而且也知道了我的秘密!” 司马谨的脸色更加深沉了, “碧血剑见天,必会惹来一场杀戮夺抢,现在这么一来,那邻国的人,必会想尽一切办法逼你交出剑!而太后若是知道了,为了防止碧血剑落入他人手里,定会下手将你杀了!” “王爷不想得到那把剑吗?”杨雪胭蹙眉问他。 司马谨轻声一叹, “夺得碧血剑,如同夺得皇位,可几日之内招聚得千万雄狮,归我手下,然,如今皇上还健在!夺位之举,必有阻碍!” 如何好好活着 倾城泪,雪胭凝香,如何好好活着 “王爷的意思是说,若是在江山暂时无主的情况下,持得那碧血剑者,便是帝王?” “没错!”他说着,侧眼凝视着她,“如果本王让你现在就去杀了他,你能做到吗?”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怔,竟也一时答不了他的话。舒悫鹉琻 “你若杀了他,我便马上举兵攻城,取下帝王之位!”他死死地盯着她,语气咄咄逼人地向她靠近。 “如何?你对他,下不了手吗?”他语气冰冷,带着恨意。 杨雪胭被他的话问得心中揪紧,她对他下不了手吗?不!他杀了她的亲人!还杀了她和他的孩子!她恨他!恨不得要将他杀之为快,怎么可能会下不了手?但是,为什么?她的心,会揪得那么紧? “没想到才几句话就试出了你的真心!”司马谨冷哼着,怫然下了床,起身披上了衣裳。 “照现在的情况,你断然是不能再回宫的了!” “不!我要进宫!”杨雪胭坚决地说。 “你进宫?去送死吗?”司马谨恼火地问。 “随你怎么想都行!” “不行!我不会让你去冒那个险杀他!” “我进宫,不是为了帮你杀他,而是为我自己的私仇!” “别以为太后不知道你的身份!她和太傅贾骏,都是两只老狐狸,就你单枪匹马的进宫,也想斗得过他们,你想得也太天真了!现在皇上护着你,他们不敢下手,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寻找机会!” “如果报不了仇,我死也不会甘心!” “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一直得宠下去!不然,你就别妄想着能做什么!”他拾起了地上她的衣裳,丢到了床上给她, “只怕到时候,仇没报成,却丢了心!到头来,得不偿失!”他冷冽地转过脸去,目光瞥向别处,满脸的懊恼。 “我会丢心,但绝对不会是在他身上!”杨雪胭下了床,快速地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王爷,芷儿告辞!”她对他行这礼,转身要走。 “我不许你再进宫!”他命令道。 “但,芷儿必须进宫,芷儿的复仇才进行一半,不会就此轻易放过!” “你这是去送死!”他怒喝地说。 “没错!芷儿就是去送死的!” 他猛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就不能为了我而留下吗?就不能为了我而好好活着吗?” “好好活着?”杨雪胭好笑地看他,“仇人当笑!夜夜在我梦里虐杀着我的孩儿亲人!你让我如何好好活着?” “我替你报复!我会带领我的暗兵,和慕容弓一起打进宫去,拿下那个狗皇帝的人头,然后杀了狠毒的太后和所有当年诬陷你父亲的狗官们!” “那要我等多久?” “我伺机而动!” “伺机而动?”杨雪胭讥笑,“我等不了!我不能任由着我的仇人们一个一个地在我面前慢慢老死而去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管怎样,都总比你只身一人孤身奋战要强得多!” “多谢王爷关心,芷儿会保护好自己的!”她说着,毅然向门外走了去。 “站住!”司马谨愤怒而带着哀求的声音命令她。 可恨的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可恨的人 然,月光之下,那瘦弱的身影,依旧毅然决然地走了。舒悫鹉琻 他紧咬着牙,满满的恨意赌得心口闷慌。 如此娇弱的身体,却背负着如此深大的仇恨,何时?他才能让她宁息下心中所有的仇怨,让他带着她,共揽着那夜夜的宁空星月? 轻盈的脚步声,渐渐淹没在了漂着鱼肚白的晨风之中,轻卷挥散掉了空气中那仅存的那一丝丝爱恋。 杨雪胭并不回答他,只是对他恭身道:“师父在家等芷儿,芷儿很快回来!”说着便直径向着门外走了去。 从昭汝王府出来,杨雪胭本打算着立马回宫,但一走到往萧庄的叉路处,不禁驻足了,想着也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师父师兄和师姐了,虽知道太后的人已经发现了她出现在司马谨的寝室里,估想着应该也不会那么快传到她那里。 于是,便也欣然地向着萧庄走了去,只是,在踏入萧庄院子的时候,四周却是一片安静,不由蹙眉沉思,平常师姐香儿那爱叽叽喳喳的声音和师兄小青子的大嗓门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是和师父进山采药了?也不对!进山采药用的药篓子和采药工具都还在那屋檐下放着呢! 进屋四处找寻后,仍是不见半个人影,忙疾步向着萧庄后的小山上奔去,打开石洞的石门,见到了萧棂正安坐于洞里的一座石床上,才要过去向他询问,却见萧棂猛然一个弯身,“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父!”杨雪胭惊叫着冲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惊恐地问他, 萧棂一脸煞白地大口大口喘着气,体虚力支地说:“师父中了毒!” “中毒?是谁干的?师父不是药医吗?为何解不了这毒?”杨雪胭心中焦急,便一连串地发了问。 “五邪山上,人称毒**的吕秋雁!” “吕秋雁?”杨雪胭心中一阵惊愕,那不是弟弟杨宣辰的师父吗?只是,她不明白,萧棂向来是个极安分的人,从来都不曾听说他在外有过什么敌手,怎么却惹上了那个毒**了呢? 猛然抬头,看到了洞中放着的一座有一人高的女木雕像,那雕像栩栩如生,清秀的五官,还有那含带着羞涩的笑容,杨雪胭心中不由得诧异,难道这个人,就是毒**? “她是师父的什么人?”杨雪胭问他,从雕像的脚下方处放着的雕刻工具来看,可以确定,这尊雕像,确实是萧棂他亲手雕刻的。 “一个可恨的人!”萧棂虚弱地说着,眼里饱含着哀伤和憎恨。 杨雪胭猛然站立起来,“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她拿解药!” “不可!”萧棂猛然抓住了她的手,“你给师父体内传些真气,让师父好些先,师父有话与你说!” 杨雪胭不敢多想,忙坐下身来,运着气往他体内传送了过去,良久,萧棂的身体才慢慢地好转了些。 “师父!那毒**为什么要对你下毒?” 等于是去送命 倾城泪,雪胭凝香,等于是去送命 萧棂深深叹了口气,娓娓说道:“那日你从王爷府中出逃,我便出去找你,谁知却在半路上碰上了她,她把我抓回了五邪山,还给我下了此毒威胁我要在山上住下,不然就不给我解药!” “然后师父就逃了出来,再不肯去她那里求解药?” 萧棂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杨雪胭顿时啼笑皆非,“师父!那人……是师母?” “胡闹!”萧棂猛然像屁股坐到烫铁般地暴跳起来,但因身体虚弱,又被狠狠地摔坐了回去,“如此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师母三字终难从他口中说出,只有狠狠甩着袖以表心中恨意。舒悫鹉琻 “那她应该就是师叔了!”杨雪胭看着木雕像背上的药篓子说道。 萧棂依旧是怒气不消地恨声道:“她不是!她早在十年前就被你师祖逐出师门去了!” “喔!”杨雪胭应着,已经大概地明白是怎么一情况了,只是,萧棂不肯低头去求她要解药,也不肯让她去,这样下去,铁定会有性命之忧。 于是又问道:“师父也是药医,难道……就没法子解得了她下的毒吗?” “我们都是药师,只是,我所制的药,都是用来救人,而她,而是*害人的毒药,我们志不同道不合,更何况,她对我下的,是她精心所研制的毒药,我哪有那般能耐解得了!” “师父可有听说过魔功丹?”杨雪胭问他,她想起了弟弟杨宣辰所说的那个魔病,不知道还能不能医治得了。 “魔功丹?没听说过,但是有听说过她那里有一种强魔丹,那丹一旦被人服下后,便会失去本性,心被强魔所控,变得冷血无情,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 “杀人狂魔?强魔丹?”杨雪胭喃喃念着,心中却想:难道是辰儿骗了我? “若是误食了此丹后,可还有药可解?”杨雪胭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他。 “有!好像是藏在她所住的五邪山上。” 杨雪胭一阵狂喜,“太好了!辰儿终于有希望了!” “你要去求这药?做什么?谁中了强魔毒?” “师父,这个问题迟些芷儿再同您细说,芷儿现在,要去一趟五邪山!”她说着,起身要走。 “站住!”萧棂在身后急喝道,“为师不许你去!” “为何?”杨雪胭问他。 “此人不但心狠手辣,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你去了,就等于是去送命!” 杨雪胭心里有些踌躇起来,但,一想到师父和杨宣辰此时此刻所受着毒魔攻心的痛苦,终于还是咬着牙,决定一定要去一次才行。 才要转身,蓦然又想起了庄里的情况,忙转头问道:“师兄和师姐都去了哪里了?” 萧棂轻声叹道:“你师姐被皇宫里的人传进宫了!” “什么?进宫!”杨雪胭真是吓得不轻,“谁传她去的?” “说是皇上的旨意。”萧棂平静地说,抬眼看了看杨雪胭的神情,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雪胭懊恼道:“师姐生性直爽大咧,不懂人情世故,而皇宫里是个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师父让她进宫,那不是在将她送上死路吗?” 别以为哀家不知道 倾城泪,雪胭凝香,别以为哀家不知道 萧棂也是恼火之极地说:“你师姐一听说可以进宫见你,就都高兴得什么都不顾了,我们如何拦得住她,再说了,违抗圣旨还不是照样是死路一条,所以师父就想着,就让她先进宫,到时再由你求皇上放她出来就好!” 杨雪胭喟然长叹,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司马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师兄?他去哪里了?”杨雪胭再问。舒悫鹉琻 萧棂又是叹气:“在你师姐执意要进宫后,他就气恼得跑出庄去了,没再见他回来。” 杨雪胭知道师兄小青子心中暗暗喜欢着师姐香儿,想着他是以为司马灏看上师姐了,要传她进宫当他妃子的,才会那般气恼伤心的。 “师父放心,芷儿一定会回去求皇上的!”顿了顿,又道:“芷儿此趟出宫来,还请师父替着芷儿保密!” 萧棂面露疑惑之色,但也还是点着头答应了。 皇宫中,才上完早朝的司马灏,看到了小飞子一脸惊慌地朝他跑了过来。 “皇上,刚才有人来报,说太后一大清早就突然怒气冲冲地令人将清院团团包围了起来!” 司马灏脸色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奴才也是不知!”小飞回答。 司马灏顾不得别的,转身急忙向着清院走了去。 在清院门外,太后正一脸阴沉地坐在辇桥上,几个侍卫从院中跑了出来。 “回禀太后!屋里没人!” 太后轻轻罢了罢手,意示他们退下。 这时司马灏也赶了过来,他冲上前不解地问:“母后!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侧头淡淡睥了一眼司马灏,没说什么,直接将手中的一张小绢巾递给了他, “这是哀家派暗在昭汝王府里的细作飞鸽传来的,哀家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所以便来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不在宫里!” 司马灏接过绢巾,看完后眉头紧蹙起来,“韩芷怎么会出现在昭汝王府?” “皇上!哀家不说,并不代表哀家不知道,也不代表那满朝的文武百官不知道!总之不管他现在是男还是女,已经不重要了。只是,现下他竟然会出现在昭汝王府里与昭汝王暗自相通私会,这对于你,对于皇位江山,绝对不会是好事!” 虽然后来,她已经派人查清了韩芷的身份,知道她就是那个女扮男装随司马灏进宫的韩家女儿,但因之前她和贾氏的人一口咬定了她就是那杨家没死的杨宣辰而威胁司马灏将她处死,使得后来纵然知道了她是个女儿身份,也是不好拉下面子去戳穿她的身份,以至于拖到现在。 可是,如今她派的细作却说她出现在了昭汝王府中,难不成,她就是昭汝王派到司马灏身边的细作吗?不行!不管是与否,她一定要尽快除掉她,她绝不能再让她留在司马灏身边! “朕不信!”司马灏倔强地说着。 太后冷哼:“皇上不信?那她人呢?怎么不在这清院里睡呆着?” 小飞子急忙上前道:“皇上!奴才记起了小药医昨晚有说过,她说她突然想要在院子里种些鸢尾花,奴才想着他这会儿应该是出去找花去了吧!” “找花?”太后冷哼:“怕是他这会儿是躲在了哪个男人的被窝里忘了回来了吧!” 一个禁卫头领从屋里走出来,对着太后和司马灏恭敬行拜道:“禀报皇上!太后!微臣在韩芷韩药医的床头被褥下发现了这个!”他说着,将一支刻有祥彩鹊的精美玉笛呈到了司马灏的面前。 怪异的大房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怪异的大房子 见到玉笛,司马灏的脸蓦然阴沉了下去,双眼冷冷地盯着那支玉笛,没有说话,但他的眼底下,已是燃上了一团熊熊烈火。舒悫鹉琻 “咦!这不是皇上当年御赐给楚王的玉笛吗?”太后蹙眉斜视着那支玉笛,再转头看到司马灏的脸色之后,不由冷笑起来:“皇上!看来你的这个小药医,真是不简单啊!不但将皇上迷得团团转,就连着那病弱的昭汝王爷,和那**成性的楚王,都被他给惑媚了!” 司马灏依旧不语,只恨恨地咬着牙,凌厉的深眸中,充训着满满的怒气。 “朕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司马灏赌着气恨声地说。 太后淡睥了他一眼,讪然而笑道:“那好!哀家今个儿,就呆在这里了,哀家倒要看看,她回来后,会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说法吧!” 她嘴角冷冷地上扬着,眼中,尽是笃定之色,心里想着:哼!想跟哀家斗!那哀家今天就来个一箭三雕吧! 从小山下来,杨雪胭忙跳上马,驰步跑出了萧庄,一路的打听后,才到了传说中的五邪山脚下,此时已是近黄昏,杨雪胭也是顾不得再回宫了,先救师父和杨宣辰的命要紧。 五邪山顶,一座顶尖檐凌,乌墙黑瓦形状怪异的大房子,呈现眼前,周围青松林立,山风呼啸而过,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声,声音时起彼伏地在林间上空环绕盘旋着,如无数个巨大的魔蛇般直向她的耳朵里钻刺而来。 杨雪胭站在一块还算平坦的由一块块乌滑的石头切成的小场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心底冒出的微微恐惧,强行打压了下去,正准备大步向前走去,怪屋大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男子向她走了过来,以其说走,杨雪胭更愿意用飘来形容,杨雪胭只觉得一股阴阴的冷风身她身上扑来,那男子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心中不由得惊叹:好高的轻功! 那男子阴沉着脸,眼睛如阴鸷一般直视着她,黑唇紧抿成一条线,本算得上刚毅的一张脸更显得阴冷无比。 还没等杨雪胭开口,他的黑长指爪猛然抬起,毫不留情地向她的脖子上狠抓了过来,杨雪胭顿然吃惊,急忙一个闪身后退,有惊无险地避过了他的阴爪。 心中顿时恼火:好一个阴魔,也不问问来路,就对她下手这么狠毒! “我是萧棂的徒弟韩芷!有事来找师叔吕秋雁,劳烦阁下去通报一声!”正说着,又惊险一避过了他狠刮而来的一掌。 杨雪胭急忙向后退了几个大步,大吸冷气地骂道:“你是耳聋了不成!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冷哼:“等打赢了我再跟我说话!” 不等杨雪胭有反应,又风驰地向她劈过来了一爪子,杨雪胭急忙一个翻身回旋,跃到了他的身后,抽出腰中软剑,再一个横扫腿,剑腿合并狠准地直向他身上臂劈去,年轻微微一惊,忙向后弹开了去,胸襟黑衣已被划开出一小道浅痕。 五邪山取药 倾城泪,雪胭凝香,五邪山取药 “小子还有两下子!”他冷笑着,继续勾起阴爪,毫无间歇地直向她扑过来,招数阴狠,式式致命,才与他斗了那么几招,杨雪胭已是深感体力不支,但已是骑虎难下,直硬着头皮对付下去。舒悫鹉琻 但是,若是这样一直打斗下去,铁定是会输的,心中不由着急,突然,脑子灵光一现,趁空伸手入襟,猛然抽出了一包迷-药,直狠狠地向他脸上打去,粉雾飞散,男子一惊,忙要抬手阻挡憋气,杨雪胭忙趁机追飞出了几颗袖针,直打他腋极处穴,男子吃痛闷啊一声,来不及躲闪,鼻中已倒吸入了一些药雾。 “你……”恼火地怒瞪着她:“卑鄙……小人……” “对付你这种人,还需要君子之法吗?”杨雪胭扬脸得意地笑着。 男子怒瞪着双眼,摇摇晃晃地便要再向她扑过来,不想才走出两步,白眼尽现,便沉沉地晕睡到了地上。 怪屋里猛然一个尖利的女人嗓音响起:“我当萧棂萧药医是个如何清高的人呢!原来他的徒儿,竟也是这般的下三滥!” 一个貌美如花,但却满身邪气的年轻女子倏然轻盈大方地飘落在了她的眼前。 杨雪胭上下打量着她,微笑道:“果然是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女子微恼地拧眉问她。 “和我师父山洞中雕刻的女雕像一模一样!”杨雪胭如实回答。 女子面容微微一怔,目光有了瞬间的呆滞,紧接着羞恼道:“好你个小子!竟敢来戏弄我!看我不杀了你!”说着尖指利爪猛然一伸,杨雪胭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她给死死地掐住了脖子。 气腔瞬间中断,杨雪胭呼吸困难地涨红着脸,“是——真——的——”她艰难地挤出了三个字。 吕秋雁更是满脸的怒气,她狠狠一个甩手,杨雪胭更被甩飞出了几步以外,重获呼吸的气管,顿时充扩得令杨雪胭拼命地干咳了起来。 “是他让你来的吗?”毒**冷冷地问。 “不是!”杨雪胭如实回答。 听得她的话,吕秋雁再次怒火充脸,好恨恨地甩着袖。 “为什么?为什么他情愿死也不愿意来求我一次!”她咬牙切齿着,眼中充满了哀伤和愤怒。 “师父向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一点师叔应该知道的。” “我不是你的师叔!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被除出师门了!你没跟你说吗?” 杨雪胭顿时无言以对,只得轻叹一声,好一会,才又说道:“师父已经毒发,怕是活不长了!” “他死了最好!”吕秋雁恨声地说,甩袖向着屋里走去。 杨雪胭冷笑:“原来你和师父都是一个样,心里明明有对方,嘴巴上却硬得很!” 吕秋雁身子猛然一震,回头狠狠地瞪着她:“好你个嘴利的小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当然怕!但是我更怕师父死!” “你是来替你师父求解药?” “你对我师父下了毒,无非只是想要留住他罢了,只可惜我师父的性子又偏偏不能如你如愿。现今他就要死了,一切恩恩怨怨,都将会埋送黄土,他身和心,永远都无法让你再得到!” 十二王爷的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十二王爷的人 吕秋雁的双拳紧攥着,她眼中充训着深深的哀怨。舒悫鹉琻 “他恨我!那我何尝又不是恨极了他!我的今日,还不都是他一手造弄出来的吗?”她恨恨地说着,怨怒的深眸中被一层浅薄的泪水所掩盖。 杨雪胭看着她,心中也愀然一紧。 “师父不是一个怕死之人,韩芷这般冒死前来,只是为了不想你的之间的怨怼更深下去!” 吕秋雁倏然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杨雪胭哼道:“怨怼?我跟他没有怨怼!有的,是永远也化解不开的深仇!” 她斜眼看着她,讥笑道:“就凭你也想来骗得我的解药,你也太看轻我毒**了吧?”说着,也不由分说地一掌向她打了过来,杨雪胭一个避闪不及,硬生生地接下了她的毒掌,重心不稳地向后摔了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棵石柱上。 “我既然留不住他的人和心,那我就留下他的徒儿好了,我就不信他不会来救你!” 杨雪胭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气恼地瞪着她。 “你要留下我当然可以,但我也要告诉你,我是十二王爷千方百计才派进宫里陪在皇上身边的细作,我此次从皇宫里偷溜出来,就是为了要与王爷送信的!劝你不要坏了王爷的好事才好!” “你说什么?你是十二王爷的人?”吕秋雁有些吃惊。 “信不信可以去问十二王爷!到时万一王爷怪罪了下来,我也有好的理由推托!” 这样做似乎是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十二王爷的人,虽然对于司马荣来说,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但杨雪胭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救师父才是要紧的。 “我凭什么信你!”吕秋雁冷哼道。 “王爷为成就大业,不仅将杀人如魔的冷无情留在了他的身边做得力助手,还不惜将他的女人馥美人送进了在昭汝王府里做细作,再又将我想方设法地送进了皇宫里,成了皇上身边的亲信!想必你也有听说过皇上身边有一个雄雌共体的古罗族女吧?” “原来你就是他?”吕秋雁有些吃惊地看着杨雪胭。 “我偷跑出宫给王爷传信,时间本就不多,为了师父的事已经耽搁很久了!到时皇宫里的人发现我不见了,那后果,可不是我一颗脑袋就可以抵得过!” “原来你就是王爷口中所说的长得像皇上死去妃子的女人!”吕秋雁然大悟起来。 “可不要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怨而坏了王爷的大事才好!”杨雪胭好言相劝。 吕秋雁冷冷地看着她,两人对视良久之后,她才冷哼了一声,悻然转身走回了屋里,好一会儿,她走了出来,极不甘心地丢给杨雪胭一颗药丸子。 “回去告诉那个男人,我吕秋雁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放过他,我要将我这辈子所受的委屈和痛苦,全部都要报复到他身上去!我要让他活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咬牙切齿地越说越激动,紧攥的双拳筋骨暴动着,一双美眸盛逞着激昂的怒火,似乎恨不得要将全世界都烧成一片灰炭才甘心。 杨雪胭看着她,她真的一点也不像萧棂石洞里所放的那个柔和似水木雕像,到底是什么?让她变成如此邪恶狠毒? 藏身小石桥下 倾城泪,雪胭凝香,藏身小石桥下 “韩芷有件事很好奇,听说你这里有一种魔毒,吃下去的人会抹善强恶,变成一个冷血无情,杀人成狂的魔,不知毒**是不是已将此毒用在了冷无情身上?” “是又如何?既然他的善,没法支撑他活下去,那我就只能用他心底的恶,来让他摆脱困境,好好生存!我这是在救他!”她说得理所当然。舒悫鹉琻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他原本一直很善良的!不是吗?” “他的善良已经死了!” “是你杀死的!”杨雪胭激恼地看着她,眼里泛着晶莹的泪。 吕秋雁顿时诧异,不明白杨雪胭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激动。 “你……你是他什么人?”她斜眼问她。 杨雪胭猛然醒觉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收起了激怒的神情,恢复了一脸的平静,默默将手的药丸放好后,转身决然走下了山去。 她心中暗下着决定,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将她辰儿,恢复到原来的善良!不管什么代价!她一定会做到! 将解药赶着拿回去给了萧棂后,已是夜晚,杨雪胭不敢再多留,忙火速地赶去了邪湖边。 在从井口处,杨雪胭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井外,警惕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外面灯火如昼,巡逻的人数突然多出了不少,心中惊呼着大事不妙!敢情太后和司马灏,怕是早已发现了她的失踪。 趁着那些巡逻队不留意,她迅速爬出了井口,飞快地溜到了一处黑暗的小屋中去。 才刚站定,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想要唔住她的嘴巴,杨雪胭一个侧转身,轻巧地躲了开去,速手取出了腰间的薄剑,狠狠向那只手砍去。 “是我!”蓝穹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杨雪胭一惊,忙收住了剑,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蓝穹抓起了她的手,“先跟我来再说!”他说着,拉着她的手,朝一侧窗口外跳去,翻出了禁巩殿的墙后,直向一座偏僻而极易藏身的小石桥下跑去。 在小石桥下,蓝穹收住了脚,回过头来,面带焦急之色。 “太后似乎早已知道你出宫去了,今日一大清早就令了人将你所住的清院密实地包围了起来,又安排了很多人在这禁巩殿四周巡逻!” 杨雪胭心中冷冷一哼,这个女人下手倒是挺快! 想了想,她忙弯下身去,拾起一块有尖角的利石,稍稍地犹豫了一下,咬紧了牙,朝着自己的脚踝上狠狠地刮了去,顿时鲜血涌流了出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蓝穹惊呼,伸手就来抢了她手中的石头。 “左卫将军先回去吧,等一会儿,你再带着一帮人来这里巡逻,再故作不经意巡逻至在这桥底下发现了我,然后将我带回去就好!其他的事就不要再去理会!” “也好!”蓝穹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转身向桥上跑了去。 杨雪胭重新拾起了地上的石头,牙一咬,心一狠,重重地朝着自己的脑门上猛力拍了去,巨痛撕心般传来,眼前一黑,人已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躺在了自己清院里的床榻上。 都去了哪儿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都去了哪儿了 香儿一脸焦急地抓着她的手,嘴里还不停地念骂着:“这到底是那块天杀的石头干的?把我师……弟的头砸成了这样?这要是破了相,他以后还怎么嫁人啊!皇宫的士卫眼睛都长到双rǔ上了吗?怎么一个大活人晕在了桥底下都没看到?” “香儿姑娘,你师弟,现在是个男的,不能嫁人!”小飞子好心地在一旁提醒着。舒悫鹉琻 香儿正要转头驳他一把,却见杨雪胭的双眼皮动了动,忙欢叫道:“呀!醒啦!醒啦!” 杨雪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的兴奋的香儿,和一脸恭敬站于一旁的小飞子,再转眼看到他们身后,太后正穿着一身明紫色牡丹宽襟长袍,正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上,而司马灏,也正穿着一身黄烁龙袍,冷漠无神地坐于太后身侧。 杨雪胭下意识地扯了扯香儿的衣角,意示她不要乱说话。 然,这欢乐中的香儿,那里还意会得到她的意思,只兴奋地叫道:“我就说嘛!皇上都说了你是天皇派下来陪他的仙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的!师妹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些侍卫将你抱回来的时候,皇上见你受伤,急得那鼻子呀!都要塌下来了……嗷!”香儿的手背被杨雪胭狠掐得嗷叫了起来。 “好个没规没矩的疯丫头!”太后怒喝道:“来人!将她押下去责打三十大板!” 香儿顿时傻眼了,不明白她被杨雪胭掐了怎么还要被太后打? 但见杨雪胭已是一脸惊慌地爬下床向太后跪拜着替她求情时,她才真切地明白过来,她是真的莫名其妙地闯祸了。 “太后!师姐香儿,才进宫来,不懂得宫中的规矩,心急之下不择言,还请太后饶了她这一回!”杨雪胭跪在太后面前磕头哀求着。 当事人香儿,则仍是听得一脸地云山罩雾,她到底是哪一个字说错了?是天皇说错了?还是受伤说错了?也或许是,鼻子塌说错了? 还没等她再细细地去研究,两个侍卫已冲上前来,将她狠架了起来,直要往外面拖去。 “慢着!”司马灏终于开了口,但他的目光仍旧是凝视着远处,面无表情。 “香儿只是心直口快了些而已,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母后何必要这样罚她?” “心直口快?”太后冷哼,“宫里,最容不得的,就是这种人!” “朕,就喜欢她的这种心直口快性子!” 太后眼皮轻撩,鄙薄地瞟了一眼香儿,说道:“放了她吧!” “谢太后不罚之恩!”杨雪胭忙拉着愣在一旁的香儿一起跪对她磕头。 “这皇宫里,可不是在自个家里,由不得你们的性子来!这次放了你,可不代表下次就会一样这般好运!” “太后教诲得是!韩芷与师姐定当时刻铭记在心!”杨雪胭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说着。 “你失踪了一日**,朕,等着你好好解释一下,这都去了哪儿了?”司马灏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冷冽着一张脸问她。 “奴才昨晚一直在房里休息,直到今早醒来,就去了紫竹园里,准备采些紫竹芽回来煎茶,不想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踏了个滑石,滚落到了石桥底下去,还被石头撞到,晕了过去!” “朕再问你一次,一天**,都去哪儿了?”司马灏的神情依旧未变。 坚沉如铁的负罪感 倾城泪,雪胭凝香,坚沉如铁的负罪感 “奴才昨晚一直在房里休息,直到今早醒来,就去了紫竹园里,准备采些紫竹芽回来煎茶,不想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踏了个滑石,滚落到了石桥底下去,还被石头撞到,晕了过去!” “朕再问你一次,一天**不见,都去哪儿了?”司马灏的神情依旧未变。舒悫鹉琻 杨雪胭心里一阵紧张,司马灏向来都是情绪波动极大的一个人,此时此刻,却是这般沉静得如同一座冰雪覆盖的休眠火山般,随时都会给人以猝不及防地爆发,使人心中生出极大的恐惧和压抑感。 强忍着脚上和头上传来的巨痛,她再次诚恳地回答:“奴才,确实是从昨晚睡到了今早,然后去了紫竹园,回来时摔晕在了石桥下!” 一片静谧,静得杨雪胭都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垂低着头,安静地跪在司马灏的面前。 良久,细微的走动声响起,杨雪胭的眼前呈现了司马灏那双黑缎彩龙金丝边御靴。 他半蹲下身子。 “将头抬起来,看着朕的眼睛说话!” 声音平缓而有力量,无形中还透着寒意,使人有着强烈的压迫感。 杨雪胭心中又是一阵惴惴不安,暗自运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将头抬起,看着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如同一双霸道的寒蛇一般,直刺入她的双眼中去,死死地扣锁住她的心,使得她的心,惊慌得无处可逃。 “皇上……可以不信!”略带颤抖地声音,自她嘴中传出,但她的眼睛,依旧是倔强迎着他的那两道凌眼厉光。 他伸出手,轻抚了抚她轻轻颤抖的双唇,眼中的凌厉之光,已经蒙上哀忧之色,似乎,还在闪着一层薄湿的晶莹。 “朕,信你!” 他的声音,轻如飘纱,但,却给她一种,坚沉如铁一般的负罪感。 杨雪胭眼中,瞬间被泪水朦胧,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泛泪,是为了躲避他眼中的悲哀之色吗?还是,只是为了隐盖她心底的心虚? “皇上……”她轻言唤着,想要为自己的心虚找一个开脱的理由。 “朕已经错过一次了!朕,不想再错第二次!”他说得坚决。 “皇上!”太后的惊呼声响起,她不可置信看着司马灏,“怎可这般草率了事?她根本就是……” “母后!什么也别再说了!收起外面的禁卫吧!”司马灏语句平淡地说。 “来人!将韩小药医扶上@床去休息,香儿药医留在身边照料,其他人,没朕的允许,不得进ru这清院里来!” “是!”宫女太监们都齐齐应着。 “好啊!”太后愤怒的眼神里交夹着极大的哀伤,她嘴角努力地上扬着,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为了一个小小的药医,皇上竟然如此草率处事!”她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坐于床上的杨雪胭,转身愤愤甩袖而去。 房间里又重新恢复的一片静谧,杨雪胭静静地看着司马灏,他正侧着身,呆立着,眼睛望着别处,思绪幽幽。 莫名其妙变丑鬼 倾城泪,雪胭凝香,莫名其妙变丑鬼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转头对她说:“你先好好休息,待明日,朕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杨雪胭恭身对他行礼。舒悫鹉琻 待得他走后,一直没敢说话的香儿,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性子。 “师妹你看!皇上对你多好!连那凶恶的太后都不敢拿你怎样了……”她兴奋地说,转脸看到了杨雪胭怒瞪的双眼,吓得忙将后面的话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干嘛?又那吃人的眼神!我又说错话了吗?” 杨雪胭没好气道:“师姐!这里是皇宫,说错一句话都是会被杀头的!” “照你这么说,这里真应该改名叫屠宰场而不是叫皇宫了!” “乱说话就是不对!” “可是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在这皇宫里,就是禁忌!” 香儿不由幽怨地嘟起了嘴,抱怨道:“好不容易才和你见个面,却又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真烦!再说了,皇上那么护着你,连太后都要让着你,你说,还有谁敢和你过不去的?” 听得她的话,杨雪胭瞬间愁云生起,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干嘛?一副哭死人的样!”香儿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问她。 “就因为是这种不伦的宠爱,才更易引起后宫前朝的仇视,皇上对我越是宠爱,越是维护,我的处境就更加危险,太后要杀我的心,就越是急迫了!” “不会吧!那怎么办?” “当务之急,就是快些将你送出宫去!” “这太后要杀你……跟我进宫出宫有什么关系?”香儿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留在宫里,只会拖我后腿!” “可是皇上他说他喜欢我!” “胡闹!你以为这皇宫里真是那么好呆的吗?” “不好呆?那你进来干嘛?”香儿反问,直呛得杨雪胭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从前皇上专宠的那个灵妃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香儿老实回答。 “她得圣宠,引来后宫各种嫉妒,被太后和皇后诬陷,然后皇上亲自下旨赐死了她!你都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惨!手被剁,眼被挖,舌被割,容貌被毁,皮被剥,死得连个全尸都没有!”杨雪胭边说边在她身上夸张地比划着,犹如那个被剁被割的人就是她一样。 “嘿!嘿!”香儿干笑着,又惊又怕又半信半疑地盯着杨雪胭,“你是在骗的吧?你嫉妒我长得比你漂亮!你怕得宠,才要这样来吓唬我对不对?” “听不听由你,反正到时候莫名其妙成了丑鬼别来找我就行!”杨雪胭发了狠话。 见她这般决绝,香儿识相地嘻笑着上前各种讨好,“师妹最好了!师妹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听着!若想要在这皇宫里活命,你就得将你这张嘴封紧一点,还有!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入这个清院门口!等过几天,我去求皇上让他准你出宫!” “但是……” “这后宫里,除了皇上一个是男人以外,其他的,都女人,难道你愿意一天到晚地去和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 “不想!” “那就好!” “师妹!我饿了!”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做吃的给你?” “你又不需要用头和脚去炒花生!” 腥风血雨 倾城泪,雪胭凝香,腥风血雨 “你又不需要用头和脚去炒花生!” “没空!” “哦。舒悫鹉琻”香儿幽幽地应着。 寂静良久。 “师妹!我想睡觉!” “院外有个小房间,你去那里睡!”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睡!” “我是男人,你就不会避避嫌吗?” “但是……外面有蚊子!” “放心!你那么胖,它们是抬不走你的!” 香儿不再言语,讪讪地起身走了。 杨雪胭躺在床上,思绪烦乱,辗转难寝,心里隐隐的一阵刺痛,为什么?他选择了相信她?为什么?要让她的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愧疚?他为什么不责罚她?好让她的恨,更彻底一点!她恨他,是他,让她的恨,动摇了! 又过些日,杨雪胭头上和脚上的伤大有好转,受香儿的强烈要求,杨雪胭只好带着她在皇宫中四处转转。 正在走着,眼利的香儿一眼瞧见了小飞子,他正带着御医和几个小太监从一个宫殿里走出来, “唉!那不是漂亮的小飞子吗?”她嚷叫着,又嘣又跳地对他招着手。 小飞子听到叫声,转过头来,看到了是杨雪胭和香儿,便不疾不徐地向她们走了过来。 “韩小药医和香小药医怎么会在这里?”他问着,还不忘对着香儿抛去了一个电眼妖媚的笑靥,惊艳得香儿的两颗眼珠子都光亮得可以当灯笼来照了。 杨雪胭冷眼看着他,再抬头一看,见他刚才走出来的殿门,竟是留香殿,留香殿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若心所住的地方,自她得宠后,司马灏便封了她为才人,还赐给了她这座宫殿,只是不知道今天,小飞子却带着御医来她这里做什么? “年才人怎么了吗?”杨雪胭问道,伸手狠掐了下还在惊艳中失魂的香儿。 “年才人怀有身孕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杨雪胭心下一惊,看来,这后宫,又要开始一场腥风雪雨了。 杨雪胭转身对着有些恼怒瞪着自己的香儿道:“师姐,芷儿有话要同李公公说,可否请你到前方的小花园边去等会儿芷儿?” 香儿瞬间两腮高鼓,很明显的不情愿之色。 “今晚有油炸花生吃!” 知道香儿不会那么好打发,杨雪胭就开口给她一个好处。 正准备要开口驳嘴的香儿,一听到有好东西吃,忙惊喜地叫道:“你不许骗人!” 杨雪胭不耐烦地睥她,“芷儿何时骗过师姐了?” “那倒没有!”香儿放下了心,走出了两步,又折回来。 “不行!我要在这里呆着!” 杨雪胭刚要问为什么,抬头看到了她看小飞子的眼神时,她明白了。 “师姐,李公公可是个宦官!”她好心提醒着,这可是师姐第一次在食物与男人,不!是太监之间,选择了太监。 “宦官都可能长成这样俊!简直是太逆天了!”香儿两眼发花痴地说着。 杨雪胭彻底她被打败了,她懊恼地瞪着罪魁祸首的小飞子。 “再不走我就用定穴针,让你在这里定上几天几夜,好好喂一喂这皇宫里饥饿的蚊子!”她冷冷地盯着小飞子的脸说道。 年才人怀孕 倾城泪,雪胭凝香,年才人怀孕 香儿听完,立即干笑:“那……就不必了吧!”说着,一溜烟地向身后的花园里跑了去。舒悫鹉琻 小飞子见香儿走了,也屏退了他身后的所有人。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皇上这般急匆匆地要连着夜带我师姐进宫来?” “韩小药医太抬举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只不过是皇上见你这段时间在宫里闷着,我也就在皇上面前稍稍地提了一下而已!皇上对你上心,一听说你是个疼爱师姐的人,所以就立马令人出宫去,将香儿姑娘也带进宫里来,一则可以和你作伴,二则也想让她和你一样能在这皇宫里享享福!” “享福?”杨雪胭冷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没想要做什么,只是,把柄被握在别人手上,心里很是不踏实,让香儿姑娘进宫,也可以作以安慰一下,不过你放心,香儿姑娘那么可爱,没人会舍得伤害她!” “你敢用你的性命来保证她的安全吗?” “当然!如果你很安分的话。” “很好!倘若我师姐在这宫里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会用碧血剑,刺穿你的胸膛!” “我的命,可比她值钱多了!” 杨雪胭冷冷哼了一声,“东岛国王子的命,当然值钱!”再抬头看了看刚才他走出的殿门。 “年才人怎么了?” “年才人怀有身孕了!” 杨雪胭心里猛然一惊,没想到这个若心,才得司马灏一次的宠幸,她就怀上了,她还真是走运!只是,这事也是好坏各半,好的是,若是她这个孩子生下来,她的地位铁定涨高,以她的心计,到时候定会和皇后相抗衡,而坏的是,这赵贵妃也怀孕了,而心计毒辣的她,定然是不会轻易能让她将孩子生下来,赵贵妃虽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但要论毒辣,杨雪胭还是有些忧心的。 虽然此事貌似以自己无关,但赵贵妃的得宠,到底还是因着自己的原因的,心里怎么也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皇后的疯病怎么样了?” “服了太医开的药,又静养了一段时间,已是好得差不多了!”小飞子说道,稍稍地左顾右盼了一下下,凑到了杨雪胭的耳边说:“别怪我没来提醒你,上次皇后的疯疾,太尉的惨死,还有你的失踪,太后和那些贾氏一派的人,已是铁了心的要至你于死地的了,皇上虽然极力护着你,但有心的苍蝇,是决不可能找不到无缝的蛋!你得好自为之!” “谢谢李公公的提醒!” “还有,过两天,就是太后的生辰,皇上说了要宴请所有的诸侯王爷来参加,楚王和昭汝王,必须要到!” “必须要到?为什么皇上要楚王和昭汝王必须要到?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处置他们吗?可是,昭汝王和楚王虽然各自都有封地,但他们都不在自己的封地上呀,难道还怕他们造反了不成?” 杨雪胭一边试探地问,一边不停地猜想着,司马灏一定要找司马谨进宫来做什么?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司马谨的秘密了,还是因为那天听了太后的话,怀疑她和司马谨还有司马荣的关系? 谁知小飞子竟没心没肺地丢来了两个字:“你猜!” 直气得杨雪胭真想冲上前去将这个假太监活活掐死去。 小飞子似乎很满意杨雪胭的反应,嘴角弯弯上扬,露出一抹邪笑,然后转身走了。 花生麦芽糖做的墙 倾城泪,雪胭凝香,花生麦芽糖做的墙 自从上次听了小飞子所说的话后,杨雪胭心里始终是堵着,夜夜辗转难寝,不知道司马灏会不会是因为听了太后的话而选择了与司马谨相对立?按照司马灏以往的个性,那日自己一日**的失踪,他竟然不加以追究,对于太后的谗言,他还表示出莫大的忽视,这实在是太反常! 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后的生辰之日,而杨雪胭却惴惴不安地呆在自己的寝室里。舒悫鹉琻 她并没有出门,一则是太后的生辰,司马灏并没有差人来叫她前去,猜想着或许是因为不想让她再见到司马谨和司马荣,也或许是因为她身份的悬殊,而不想她在太后的生辰宴露脸而引来太后和众朝臣心里的不快吧! 这二则呢,是因为师姐香儿,怕她外出去生事,惹来麻烦,所以索性就将两人都一起关着算了。 只是,好玩的香儿岂会甘愿呆着。 “师妹!我要出去!”香儿开始发闹。 “不行!”杨雪胭手托下巴望着窗外的盛开的栀子花,头也不抬地说。 “就你这性子,每天光看着这些花花草草都能消磨时间,我可不行!” 杨雪胭依旧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我保证!不会在外面给你惹麻烦!” “如果你的保证有用的话,还会出现前几日年才人的贴身宫女落水,御膳房遭小偷,还有李公公被人偷看洗澡的事情吗?” 香儿叫道:“那年才人的贴身宫女竟敢辱骂你是个人妖!我是你师姐,我替你出气!这有错吗?还有,不是说皇宫里遍地都是美食吗?就连皇上住的那个武明殿,听说都是用花生麦芽糖建筑而成的!那皇上晚上睡觉用的枕头都是用冰心糖粟糕做的,我就在御膳房里吃块煎饼,都不行了?” “谁告诉你那皇上的武明殿是用花生麦芽糖做的?谁又告诉你那皇上的枕头是用冰心糖粟糕做的了?” “小飞子说的!”香儿理直气壮,似乎小飞子的话就是天理 为了顺应这个天理,杨雪胭也只有无奈叹气:“真是臭味相投!活该被人偷看!” “你既然都知道皇上住的那个宫殿是用花生麦芽糖做的,那你饿了怎么不去啃它,还跑到御膳房去偷饼?” “啃过了!”香儿回答得很认真,“太硬了!啃不动!就只有用舔的了,甜倒是挺甜,但是不香!也不顶饿!所以我就只有跑去找厨房了!” “你……”杨雪胭简直是目瞪口呆,脑子里开始不停地想象着香儿趴在武明殿外的某一面墙上对着墙壁狂啃猛舔的画面。 “真好奇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她气极地说。 “脑浆啊!”香儿一副你是白痴的神情。 杨雪胭实在连笑都懒得笑了。 “你就没有尝到咸味吗?” “咸味?” “对!咸味!特别是在某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花草生长得异常油绿的墙根处,不但口感腥咸还会带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极符合你的口味!” “真的?那些墙是用什么做的?” “用上等窑砖和优细黏土外加上百个皇宫侍卫的夜尿,经历长久的日晒雨不淋风吹霜不打精造而成!” “夜……夜尿?” 隔墙有耳(一) 倾城泪,雪胭凝香,隔墙有耳(一) 好家伙!倒是被你抓住了关键词! “对!夜尿!” “你……你耍我!”香儿叉腰横眉竖眼。舒悫鹉琻 “你不是一直好这一口吗?” “你才好这口呢!可恶!”香儿气嘟着嘴,抱手于胸,愤愤坐到了床沿上。 杨雪胭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想到在这个皇宫里,还能让你落得个饥不择食地步!实在是可悲啊!” “少出风凉话!若不是你控制着我的食量,我也不会想着去偷吃,还有啃那些墙!” 杨雪胭苦笑。居然还有人能把自己的罪恶推托得那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佩服! “说吧,你去偷看小飞子洗澡,都看到了什么?”若是让她知道了小飞子是个假太监,那他绝对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得想办法将她的嘴封紧了才行。 香儿猛然两眼光亮,嘣地从床上弹跳下来,满脸兴奋地问:“师妹!原来你也好这口啊!” “什么好这口?” “偷看太监洗澡啊!” 无聊!真是无聊! 此时此刻,杨雪胭暗自咬着牙,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将她活活掐死的冲动。 “对!师妹也很好奇,那些被刀子匠们割了男根后的太监,他们的那个地方都长得什么样了?” “对!对!对!我也很好奇的!可是……”香儿的兴奋的脸色倏然暗淡了下去。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到了!两个小小的粉红的奶头和一个小小可爱的肚脐!” “还有呢?关键的地方没看到?” “我倒是想啊!”香儿无比沮丧着,然后又恼怒道:“可是那小飞子太不厚道!你说他哪里不好站偏偏站在一个水瓢后面去!那水瓢也真是的,好歹不歹地就刚好挡住了他的那个地方!害得我连调换了好几个方位都没能将那水瓢甩掉!折腾了个半天,就连根毛都看不到!气人!实在是气人!”香儿气呼呼地嚷着。 杨雪胭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她是没有看到的,想着那个水瓢,应该是小飞子故意拿来与她耍的吧,他的武功并不差,香儿那么大动静地“窥视”,他是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嘿!你个没心肝的!”香儿莫名地火大起来。 “怎么了?”杨雪胭问。 “我看不到,你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什么意思啊!” 杨雪胭懒得理她,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花。 “我要出去玩!”见杨雪胭不理,香儿又开始嚷嚷起来。 …… “我饿了!我要吃叫化鸡!” …… “没有叫化鸡,换竹筒烤鱼也可!” …… “欸……没有竹筒烤鱼,那就要一碟油炸花生算了!” …… “别跟我说油炸花生也没有!我可是会生气的!” 杨雪胭回头不耐烦地睥了她一眼。 “听好了,皇上叫人建给我的那个小厨房里有一点鱼干和两筒米,想吃的话自己去升火煮,如果无聊想要玩的话院子里的地上到处都有小蚂蚁小蟑螂,地下也有无数条小蚯蚓大蚯蚓,再不行的话就给我的那些花儿草儿抓抓虫子,总之你想要怎么玩就怎么从此刹开始谁第一个说话谁就是王八!” …… 香儿用着自认为此生最最毒怨的眼神恨恨地瞪着杨雪胭,良久,见杨雪胭仍是不再理她,默默地转身,一脸忧郁地走开了。 隔墙有耳(二) 倾城泪,雪胭凝香,隔墙有耳(二) 终于得了片刻的清静,杨雪胭轻叹着气,凝视着窗外的栀子花,响午的艳阳,照在雪白的花瓣上,散发着令人心怡的柔和的光。舒悫鹉琻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闻入鼻腔,瞬间驱散掉了心底的烦恼,使得人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远处的知了欢唱着属于它们的乐律,听得犹如一首催眠曲一般。 杨雪胭舒服地向身后的窗沿上靠着,轻闭上眼,朦胧地要睡过去,鬓边的发丝,垂在她的脸腮上,受着清风的吹拂,在她脸上轻轻地撩拨着,朦胧之中,情不自禁地幻想着司马谨在她耳边说着话时的神情,他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麻麻的,酥酥的感觉,犹如此时的自己,正躺在他温暖的怀里,被他浓浓的温柔所包围。 慌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杨雪胭被硬生生地从幻梦中惊醒过来,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来者是香儿。 缓缓地睁开眼睛,不耐烦地剜了一眼正满脸汗水跑到自己面前的香儿,此时的她,惊慌失措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是在用事实证明,她香儿,可以不用出门,不用说话,但是她的祸,绝对是照闯不误! “师妹……” “王八。” “师妹不好了!好像……出事了!” “什么叫好像?”杨雪胭没好气地问。 “我……刚才在院子里玩,挖出了几条小蚯蚓,结果被几只蚂蚁过来捣乱!然后我就去玩起了石头!” “说重点!” “然后我一时兴起,抱起了一块大石头,丢到天上去看能不能砸死那几嚣张的小只蚂蚁!” “然后呢?” “石头落偏了!” “结果呢?” “结果就听到了围墙外面的一声惨叫声!” “……” “师妹!纯……纯属意外!” 杨雪胭忙跳下了窗台。 “带我去看!” 走出了清院的门,顺着外墙,香儿带着杨雪胭来到了她丢出石头的地方,却不见人,靠墙根的一处碎石上,璨开着一滴滴鲜红的血水,铁一般的证实了,此处确实是刚有人受过伤的! 杨雪胭心中诧异,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被砸到的人还活着,肯定都是会大声嚷嚷着要求赔偿或是道歉的,怎么这人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还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呢? 杨雪胭抬头看着四周,此处正是一小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两个面都有高高的墙围着,地处很是偏僻。 而在那人被砸的地方,刚好生长着两棵极茂盛的长青树,很是适合藏身,再看看墙边上一个人为凿开的小洞口,杨雪胭心中明了,这个人,是来监视她们的!只是,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杨雪胭侧头问香儿:“可有听出那惨叫声是男人声音的还是女人的声音?” “是男人的!听那声音好像还挺年轻,大概也就二十来那样!” 杨雪胭点了点头,无奈叹道:“看来以后纵然是我们俩单独在清院里,也要谨慎行事说话才行了!” “师妹!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杨雪胭心中遽然欣慰泪流,原来她的师姐,竟也有聪明一时的时候。 两族的针锋相对 倾城泪,雪胭凝香,两族的针锋相对 “这你倒是不傻!记住了!以后不管是在哪里,说话都得小心一点!” “喔!”香儿老实地应着。舒悫鹉琻 “你不是一直很无聊吗?今后这个小洞,就交给你来看管了!”杨雪胭指着小洞说着,往回走了去。 才走回清院门口,小飞子手下的一个小太监已是恭立在那里。 “韩小药医!皇上让小的来叫您过去!”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司马灏怎么突然又来叫她去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香儿跟随着小太监来到了太后的皎跞宫,优美的乐声自宫中的一处小园中传来,太后的宴席置皎跞殿里的一个小花园里,环境优美,清淡的玉兰花香,渗夹着酒的浓香,扑鼻而来。 还算宽阔的小花园正中间,在各种艳花众中,一群打扮鲜亮的舞女们,优雅地摆弄着妖柔的身躯,舞池上方,太后正坐上位,而司马灏和皇后,则端坐于她的一侧,司马灏心事重重的样子,自顾自低头喝着闷酒,而坐于他身边的皇后,虽是打扮得雍华鲜亮,但脸色却也还是差了那么几分,或许是因为脸色过差,使得她平日里常带有的凶悍的两只眼睛,显得格外的狰狞吓人。 此时的她,正在怒气冲冲地瞪着坐于她下方处的赵贵妃和年才人。 杨雪胭心中想着:看来这女人的疯病是真好的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气别人争她的宠,而且还是两个都怀有龙嗣的女人,只是这次,她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怕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要对付,可不会再像从前对付她那样容易的了。 再往下方处,坐于左边的,是贾氏一族的人,而他们的对面,对坐着司马家族的成员,除了昭汝王司马谨和楚王司马荣以外,同来的还有通之王司马向和清元王司马南宁。 两族对视,虽然司马谨和司马荣,面容平静,不屑一顾,但于他们身边的司马向和司马南宁两位王爷,可就不是那一般的客气了。 纵然是太后的生辰这种应该欢庆的宴席上,双方都还是难以掩饰地相互仇视着,司马谨穿着一身淡绿色黑边素袍,黑发束以镶碧珠丝金冠,虽已没有了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怏怏病态,但此时的他,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平和得恍若心中一丁点心绪也没有一般,如此神色,坐在那两两相对的司马家族和贾氏家族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亮眼,那样的极不符合场景。 在杨雪胭踏入花园的那一刻,在她与他四目相触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难辨是喜是悲的惊异,这或许就是他,进ru这花园里来的第二个神色了。 她对他微点了点头,顺道也对着他后身的师父萧棂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司马荣正坐在司马谨的身边,见到了杨雪胭,也是对她施示优雅的笑容。 相对于司马荣的友好笑容,贾氏一派的人,似乎在刻意唱反调一般,硬是个个将脸勾垮得像个阴曹地府下撺上来的恶鬼一般。 而她的出现,似乎还更加地加重了这种沉闷得要令人窒息的气氛。 太后赐婚 倾城泪,雪胭凝香,太后赐婚 如此良辰美景、载歌载舞的场面,硬是被渗夹着如此浓烈的火药味,实在是令人压抑得很。舒悫鹉琻 太后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她冁然笑着,极力地想要打破这种尴尬,于是,空前绝后地对着前来叩拜的杨雪胭,表现出了莫大的宽容与忍让。 杨雪胭和香儿行完礼后,两人安静地退到司马灏的身后去。 司马灏依旧是低头若有所思地喝着酒,他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难得今日几个王爷都来庆贺哀家的寿辰了,哀家实在是高兴啊!”太后落落大方地对着几个王爷笑道。 司马荣悠然站起身来,举杯优雅笑道:“承蒙太后抬爱,荣,敬太后一杯,祝愿寿比南山!长乐无极!” 太后笑道:“荣儿就是嘴儿甜!” 有了司马荣的开头,其他的几个王爷也不好落后,只得都起了身,齐齐向她敬酒。 沉闷气氛点点化开,太后心情也大好起来,环视了一圈下方的人后,眼光落在了司马谨的身上。 她又冁然笑道:“谨儿近些日来,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了啊!” 太后的话一出口,杨雪胭看到了司马灏举于半空中拿着酒杯的手,猛然地停顿了下来,瞬间,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真的又要有事发生了吗? 本是面容平静的司马谨,听得了她这话,轻掀眼皮,眼中微露出一丝似惊似忧之色,直看得杨雪胭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该不会这个老巫婆要拿他开刀了吧? 司马谨缓缓地站起身来,恭敬回答:“承太后关心,谨,近来身体确是好了许多!” 太后继续道:“听说,谨儿府里的那个馥美人,已怀有身孕了?”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惊,什么?馥美人怀了司马谨的孩子! “回太后的话,馥美人确实是怀了身孕!” “这可是好事啊!”太后从容地笑着,“虽然谨儿身子一直不好,但在这个岁数,也是不小了!是该有个后了!” “太后说的极是!”司马谨不冷不热地回着。 “既然,谨儿身体都好些的了,那,哀家也想成人之美,顺道帮你相上几个好人家的女儿!好叫皇上给你赐婚,皇上你觉得如何?”她侧头问着司马灏。 “这自然是最好的!还有十二弟,也一道赐了吧!”司马灏眼神有些冷冽,略带着醉意说着。 果然!杨雪胭冷冷地看着司马灏的背影,心中怒火顿生,怪不得!他要让司马谨和司马荣一定要进宫来,原来就是因为上次她的失踪,原来他还是怀疑她跟司马谨和司马荣有染!所以才要急着给他们赐婚!他的如意算盘,她总算是看明了,害她还因为上次他的大度而心感愧疚,看来是她想多了,就司马灏这种性情刚烈而又心胸狭窄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自己的眼睛容得下一粒沙! 似乎感觉到了杨雪胭的愤怒,司马灏微侧了侧脸,眼角余光在向后瞟来。 混蛋!杨雪胭心中暗骂着。 强扯硬塞 倾城泪,雪胭凝香,强扯硬塞 太后声音再次想起:“是啊!还是皇上想得周到!荣儿一表人才,又风度翩翩,甚多受得众多女子们的青睐,虽然你是几个王爷当中年纪最小的,但,也是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了!” 司马谨和司马荣都双双起身,才要推辞,却又听得太后笑道:“谨儿!荣儿!今儿可是哀家的生辰,可不要再推辞,扫了大家的兴了啊!” 一听到她这种带着强扯硬塞命令式的话语,两人双眼虽都流露出了细微的不满,但都是很快收了起来,讪讪地应了声是。舒悫鹉琻 太后满意地看着他们两人,说道:“谨儿性情沉着稳重,依哀家看,著作郞贾鸿家中的嫡女贾婳娘就不错!为人贤淑大方,配上谨儿再适合不过了!而荣儿呢,性情温雅多才,太傅贾骏家不是也刚好有个庶女名叫贾格吗?她性子活泼又会些武功,配荣儿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两个人被赐的王妃都是贾氏的人,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太后是想用这次的赐婚,来缓解目前贾氏一党和司马一党的对立形式,再来就是,她想要将她的权势,延伸到所有的司马一族中去。 “朕听着太后所说的确是不错!不知九弟和十二弟可否愿意?”司马灏虽是用了问句,但却没有了问的意思。 司马谨和司马荣两人平静地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大步走上前去对着高高在上的司马灏行礼叩拜:“臣弟谢主隆恩!” “这就好!这就好!”太后爽朗地笑着,“谨儿荣儿,向来都是感情极好的两个人,想不到今日,还得皇上同时赐婚,看来你们俩缘分还真是不浅啊!” “对啊!对啊!”席间众人均假意符合着。 “皇上!反正两位王爷的府邸都离得很近,索性叫人择个好日,将两位王爷的婚事同时也一起办了吧!” “九弟,十二弟,你们觉得如何?”司马灏再问他们。 司马谨和司马荣,又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无话可说,只双双又回道:“臣弟没有异议!” “那好!就这么定了!”司马灏看着他们两人说道。 两人恭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这样,两个王爷的婚姻大事,在太后的生辰宴上,被貌似谈笑风云,欢声笑语之中,这样顺理成章地定成了。 司马灏微抬眼,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抬后示意了一下,那太监便向坐着的司马荣走了去,将那只刻着祥云彩鹊的玉笛,送到了司马荣面前。 司马灏道:“十二弟太不小心了,朕御赐给你的玉笛,你竟将它落在了皇宫里,还好是韩小药医捡到了,现朕就将它再还给你,以后可要拿小心了!” 杨雪胭心中冷哼,还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眼里真的一粒炒都容不得!他这样特地叫她来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要让她看到他是如何处置与她“有染”的男人的吗? 司马荣面上微微一怔,但也没说什么,恭敬地接下了那只玉笛。 太后送来的汤药 倾城泪,雪胭凝香,太后送来的汤药 杨雪胭默默地看着司马谨,他手中拿着酒杯,轻呡着酒,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平静的双眸里,没有任何的波动,完全看不透那里面装的,是喜还是忧。舒悫鹉琻 杨雪胭呆若木鸡地站着,心绪幽乱烦闷,馥美人怀孕,太后赐婚,她不知道她是在为哪一件事烦闷,是因为馥美人怀孕,自己心中妒意生出?还是因为太后和司马灏的赐婚使得自己心中对他们生了愧疚?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席结束,杨雪胭一个人要回清院去,突然,一个高瘦的身影从一侧闪出,在看清来者之后,杨雪胭不由一惊。 “这里到处都是皇上太后的人,我们不能在这里见面,很危险!”杨雪胭惊道。 司马谨并没有听进她的话,他的面色微微有些焦虑。 “馥美人失踪了!”他沉声说着。 “什么?”原来他一整个下午的魂不守舍,就是因为心里记挂着失踪的馥美人。 “她走得无声无息,我很担心!” 早就看出来了!让用得着他再这样多此一举地说出来吗? “为何来同我说这些,我可帮不了什么?” “我怀疑她是被十二王爷的手下的冷无情给掳走的!” 杨雪胭心下遽然一惊,想是司马荣知道了馥美人怀了司马谨的孩子,才要将她抓回去的吧,倘若馥美人落在了冷无情的手上,那孩子,会不会是保不住的了? “没有派人去找吗?” “派人暗中在楚王府里找了,没有任何消息。” “离楚王府不远有一座狼头山,冷无情就住在那山下。” 司马谨定定看着她,眼中,略有微光波动,像是惊讶,又像是感激。 “芷儿在此,恭贺王爷得皇上太后赐婚!” “希望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他淡淡地说,字字如锋刺利匕一般,割在她的心上,湿漉漉地疼。 司马谨神情冷淡地看着她,不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在司马灏的寝宫里,杨雪胭正静静地站在司马灏的面前。 “听人说,刚才你在宫里和昭汝王单独碰面了?” “是的!” “说了些什么?” “九王爷要芷儿求皇上,恩准师姐香儿出宫!” “为何?” “宫中规矩多,师姐性子太大哈,师父和师兄担心她会惹事!” “还有呢?” “没有了!” 司马灏定定地看着她,不语。 良久。 “恨朕吗?今日给昭汝王和楚王都赐了婚。” “芷儿不敢。” “你不敢?你敢!” 一片静谧,杨雪胭微垂下着眼皮,不去看他。 “朕说过,你!只属于朕一个人的!朕,不许任何一个男人打你的主意!” 领教过了,就今天的那个玉笛,只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小小安排,他就全放上心了。 “是!”杨雪胭恭敬回答。 小飞子走进屋里来,身后跟着老御医,手中端着一碗药汤。 “皇上,太后送来的补汤!到时辰喝了!”小飞子恭敬地说。 司马灏厌恶地睥了一眼御医手中的那碗墨黑的汤水。 “天天吃这恶心的东西,就不能换些别的吗?” 雪白的荷花 倾城泪,雪胭凝香,雪白的荷花 御医惊慌道:“皇上!此汤药补阳调肾、强身健体,是太后亲自配选药材又亲自熬煮好才命人送来的!皇上……” “先放下吧,朕一会儿再喝!”司马灏打断他道。舒悫鹉琻 “这……” 杨雪胭走过去,接过御医手上的药碗,说道:“就请让韩芷来劝皇上喝吧!” 御医抬脸,给杨雪胭投来了感激的眼神,司马灏屏退了御医和小飞子两人后,闷闷地坐到了窗边上去,幽幽地欣赏着窗外的一池或半闭或全闭着的荷花,柔和的亮光照在那一朵朵雪白的荷花上,就如一个个白日里玩累的小仙子,悠然地躺在那油绿的荷叶边上,甜美地睡着觉。 杨雪胭收回目光,看着司马灏道:“皇上!还是先将药喝了吧!好歹,也是太后对皇上的一片心意!” “不喝!”司马灏一副赌气的样子。 杨雪胭不禁蹙眉,往常的司马灏,根本不可能会露出这种神情,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对她撒起娇来了! 杨雪胭低头,不再看他,只是定定地盯着碗中的药水。 良久不见她有反应的司马灏,不禁回过头来,像讨不着宠的小孩般流露着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但在见到杨雪胭庄肃的神情后,不由蹙眉问道:“怎么了?” “这药墨黑色,气味浓烈难闻,纵然是谁在里面下了毒,也是浑然不知的!” 司马灏瞬间吃惊地瞪起眼。 “你说这话可是会杀头的!难道你不知道这药是太后亲自配制熬煮送过来给朕的吗?太后还会杀朕不成?” “芷儿失言了,还请皇上恕罪!” 司马灏没好气地哼了声,爱怜地看着她,“也就只有你,敢在朕面前为所欲为!” 杨雪胭并没有回他,只将眼神又转回到了那碗墨黑的汤药中去,凝视着一动也不动,直看得司马灏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还没等司马灏再发问,便见她倏然抬手,将碗凑到了嘴边,呡上了一口药水。 司马灏不由蹙眉:“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杨雪胭放下了碗,对司马灏恭敬回答:“皇上,可否叫御医来一趟?这药,真有问题!” 此言一出,惊得司马灏立马从窗沿上弹跳了下来。 “什么问题?” “这汤药里,有渗放着少许的软身散!” “什么?” “皇上也先不必太过惊慌,此毒的毒性不算大,少量食下对身体无碍,只是,若长期服用,怕也是会致人瘫痪于床的!”顿了顿,又道:“皇上近日可有觉得目乏眼花,体支不力?” “确是如此!”司马灏猛然拍着身边的木桌,恨声道:“是谁?敢来害朕!” “这药是太后亲自选材亲自熬制才送来的,旁人若想下手,难度极大!” 司马灏脸色阴沉地看着杨雪胭,“以你之意,这药,是太后所下的了?” “芷儿不敢断言!只是,就事推论罢了。” “哼!”司马灏愤愤地站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皇上!”杨雪胭急忙叫住了他。 “皇上先莫要这样去惊动了太后才好!” “为何?” “皇上此去,是兴师问罪,倘若不是太后所为,定然会伤了你们的母子之情!但,若真是太后所为,那她也未必会就此承认了! 重掌政权 倾城泪,雪胭凝香,重掌政权 “皇上何不先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呢?” 司马灏神情微微犹豫,他侧头,眼神略带怀疑地看着杨雪胭,杨雪胭也知道,他并不是完全地相信自己。舒悫鹉琻 “皇上若不相信芷儿,可以去叫御医来查看便是!”杨雪胭淡淡地说。 司马灏不语,依旧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朕,信你!” 司马灏转身大步走到案桌边坐下。 “以你的猜测,若是这药真是太后所下,那她的目的什么?” “最近皇上在惩治贪污之风,极大部分贾氏一族的人都受了牵连,太后的皎跞宫的门,怕是都要被他们踏得平滑了的,此药若真是太后所下,那就是因为他们的扇动,逼着太后要重新从皇上手上夺取掌政之权!” 司马灏勃然大怒,大手一挥,“啪”地一声,桌上的笔砚全都被扫到了地上。 “真是岂有此理!这帮狗奴才,我们皇家对他们不薄!他们竟敢如此造反,实在太过分了!” “不知皇上如何打算?” 司马灏在屋内来回迈步,良久,停步,脸色阴沉地说:“从今日起,朕,装病!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嚣张到哪儿去?”他侧头看着杨雪胭,“你陪在朕身边,太后所送来的药,都给朕偷偷倒掉!” “是!”杨雪胭恭敬地应着。 心中却想:果然,司马灏还是相信了她的话,虽然那药里,确实是有毒,而那毒,也是她精心所下的,料谁也想不到,那日,太医派人给皎跞宫里送去一批煎药所要用来过虑药渣的药布子,杨雪胭趁机,偷偷将其调了包,而现在,太后那里正用着的,就是她用软身散泡制好了的虑药渣布。 司马灏心性多疑又好胜,知道贾氏的人如此与他作对,心中自然不畅快,而且软身散本身毒性也不大,说太后是想拖住他,而好让她重新掌握政权,好给贾氏的人放生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司马灏自然不会多想。 几天的时间过去,司马谨和司马荣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三天后,而司马灏,打自装了病后,太后便每日代他上朝议政,所有奏折也均由她来处理批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贾氏一党,终于得了一时的解放,别提面上有多光彩了。 应着杨雪胭的强烈要求,司马灏也终于同意了让师姐香儿出宫,虽然她知道她的出宫,也未必会安全到哪儿去,但,总比呆在宫里是要好些。 三天后,司马谨和司马荣的纳妃成婚之日,杨雪胭正在司马灏的寝室里服侍着司马灏。 司马灏悠哉地坐于床上,看着她,眼中若有所思。 “能为朕舞一支《嫦娥赛月》吗?朕想看!” 杨雪胭微微一怔,今日是司马谨的成亲之日,她哪里有心思跳舞? “芷儿不敢跳!” “为何?” “这样男女独处,皇上又多日未近女色,芷儿怕皇上会把持不住!”杨雪胭闷闷地说着。 “把持不住?”司马灏哈笑起来,“你怕朕碰你?” “是!” “可你是朕的女人!” 我可以说不是吗? 这句话在她口中盘旋着,终究还是没敢脱口而出。 “在想什么?”他仍是紧盯着她看,“九王爷?还是十二王爷?” “芷儿在想,芷儿的手中,有一颗回生丹,想献给皇上,但又怕皇上会误会!”杨雪胭言不由衷地说。 “拿来给朕看看!”司马灏说着,一边对她招手,意示她坐到他的身边去。 眼露怜爱之光 倾城泪,雪胭凝香,眼露怜爱之光 杨雪胭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呈上了一颗药丸。舒悫鹉琻 “师父因为芷儿要进宫,担心芷儿脾性不好而遭遇祸害,所以,便偷偷将他身上仅有的这颗回生丸交给了芷儿,为的是能让芷儿自保。” “为什么会想着送给朕?”司马灏看着她,眼露怜爱之光。 杨雪胭将脸别开去,故意不去看他那流露着暧mei的双眼。 “自皇上中了毒之后,芷儿的心,就一直很慌张,芷儿担心,皇上会不会在哪一天,丢下芷儿……” 她故意说得有些哽咽,努力将泪水含在眼眶中,这样的楚楚可怜,是最能讨他怜爱的了。 司马灏将她的脸扶了过去,看着她的双眼,他的眼中已是无尽的爱怜和深情。 “朕,不会离开你!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动情地说着,一字如一把刀一般地在她心上划过,当年,他不是也这么对她说过的吗? 他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着,无尽深情的双眼,已泛着一层薄薄的泪,他俯下脸,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杨雪胭想躲开,但是,她不敢,也不能!她只有忍着,任由着他的吻,吞食着她心中饱满的怨与恨,这个吻,如此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令她想要逃跑。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响起,惊搅了深吻中的两人。 “谁!”受了打扰的司马灏,怒不可遏。 一个太监惊吓得跪趴在了地上,“皇……皇上!太……太后……”他话还没说完,太后已经领着一群人冲进了内屋里来。 看到了亲密相搂坐于床上的两人,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妖孽!真是个妖孽!来人!给哀家将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抓起来!” “是”侍卫领命就要上前拉人。 岂料杨雪胭却被司马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母后这是在做什么?”他又惊又怒地吼着。 “做什么?问问他干的好事?”她转头对外面叫道:“你们都进来!” 只见从外面走进来的,竟是一脸哀怨恼怒的太傅贾骏和两个一身血水破衣极其狼狈的侍卫。 那两个侍卫,在看到杨雪胭的瞬间,惊慌得叫了起来。 “是他!就是他!”两个侍卫用肯定的语气叫道。 司马灏惊怒:“把话给朕说清楚去!” 一个侍卫惊恐得声音颤抖地说:“太后!皇上!老爷!就是他杀了我们家小姐!” “对!对!对!小人亲眼所见,不但他眉心的柳芽印一模一样,就连相貌和体型都是一个样的!”另一个侍卫也激动地附和。 “胡说八道!芷儿一直在这里陪着朕,怎么可能出宫去杀你们家的小姐!” 太后厉声道:“贾太傅家的女儿今日出嫁楚王府,却在半路上让这个妖人给杀了!皇上!你还要再护着他吗?”。 “朕再说一次!芷儿今日未离开过朕半步,更不可能出宫去杀人!” “快将他拖出去!杖毙!”太后恨声喝令着。 “朕在此!谁敢动她!”司马灏也不甘示弱。 拉人的侍卫也为难了,直愣在当场,拖也不是不拖也不是! “好!看你能护着她到什么时候去!”太后气愤地说,转身甩袖而去。 待得太后一众人走后,司马灏只紧紧地抱着杨雪胭,不肯松手。 “不可能是你!绝对不可能是你!” 他喃喃地念着,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杨雪胭静静地伏在他怀里,不语。 怎能没有你的陪伴 倾城泪,雪胭凝香,怎能没有你的陪伴 心中却杂乱无比,是辰儿!一定是她的弟弟辰儿,她心里想着,辰儿杀死了司马荣的纳妃,是司马荣指使的吗?是他不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不愿被太后牵着鼻子走?才指使他去杀她的?那司马谨呢?他又是怎么想?他的婚宴此时是在照常举行吗?已经怀了他孩子的馥美人呢?现在是生还是死? 诸多问题不停地在她脑海里盘旋着,使得她如芒在背,坐卧不宁,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晚,因见杨雪胭一直愣愣地不说话,司马灏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便要人带她回房休息,不料杨雪胭却拒绝了,一直坚持着要陪在他的身边,司马灏也是担心他不在的时候太后还会派人去杀她,所以,索性就任着她呆在他的寝室里,直到她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舒悫鹉琻 司马灏将熟睡的杨雪胭抱到了床上,她睡里面,他躺外面,他侧着身,手搭在她的腰上,一副慈母护子的姿势。 等到他沉稳的鼻息声响起,杨雪胭才睁开了眼睛,将他的手轻轻移开,慢慢地坐起身来,下了床,她回头看他,心绪有些杂乱,最后,还是下狠了心,朝床上甩去了一团迷雾。 转身打开一处窗外,闪躲跳出,消失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 昭汝王府,艳红的灯笼,高挂于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像一颗颗刺红的心脏一般地闪烁着令人滴血的光,房梁下挂的红布彩花,院中满桌的空碗残杯,留下了喜庆过后的酒香剩肉。 下人们正在忙碌地清扫着院中的残余,而此时的五雷岑里,灯火昏暗,一道高瘦的身影,孤独地映在了纸窗之上。 杨雪胭轻轻打开了门,正在呆立窗边的司马谨,慢慢地转过头来,他的眼里,流露着令人怜悯的落魄之色,那两道黯然的目光,在落到杨雪胭身上的那一瞬间,更显得凝重了许多。 “惊扰了王爷,还望王爷恕罪。”她缓缓地开了口。 司马谨徐徐走上前,不语,只缓缓伸出了手,轻抚着她那无比消瘦的脸蛋,那样的轻,像是在担心自己手上的温度会将她溶化掉一般。 “我以为你不来了!”他轻声说着,眼中流露着令人心痛的哀伤。 “王爷在等芷儿?” “我的大婚,怎能没有你的陪伴?” 杨雪胭凄然一笑:“芷儿不想来,但还是来了,心不由自主,芷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司马谨粲然而笑:“来了就好!”还没等杨雪胭再说什么,司马谨已拉起了她的手。 “跟我来!”他说着,拉着她向外跑了去。 荒山之中,一匹骏马正在夜色中飞驰着,马背上,一个貌美的女子,正缩在一个刚毅男子的怀中,清风自两人身上呼啸而过,顺带着两人身上浓浓的爱意。 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了你便知!” 搞什么神秘!杨雪胭笑着,心中丝丝的甜。 前方的不远处,有几道灯火在闪烁着,她不禁好奇起来,猛然,一阵惊奇。 “鬼谷山!那不是我们以前曾经来过的地方吗?”杨雪胭兴奋地叫着。 雕着花的床 倾城泪,雪胭凝香,雕着花的床 司马谨也冁然而笑,低头在她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舒悫鹉琻 马匹在鬼谷山下的石洞停了下来,两人都跳下了马,石洞的门口外,有几个侍卫把守着,见到司马谨到来,忙上前行拜:“参见王爷!” “免礼!”司马谨对他们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牵着杨雪胭的手,向洞口走去。 石洞的门口,被人精心地做了一番装修,与以前来过的那一次完全不同,一道洁白的石门打开后,是一道道红色的帘幔,香气怡人,清凉如春。 帘幔之后,红色蜡烛,将洞里照得黄堂光亮,洞中一池温泉,正徐徐冒着热气,而温泉的对岸上,红色的地毯,一张紫檀色的花雕床,配着殷红色的床幔,床边的两个木架上,撑挂着两件金镶纹红底的新郎新娘装。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杨雪胭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他把他的洞房,搬来了这里,那么,那个王妃呢? 司马谨低头凝视她:“你忘了吗?今日是我的大婚之日!” “你的大婚之日不在府里呆着,带我跑到这里来做甚?” “我不来这里,怎么和我的娘子洞房花烛?” “这里确实是个洞房没错!但是,你的新娘子呢?” 司马谨抬手轻轻解开她身上的那身男装外衣。 “你说呢?” “王爷……”杨雪胭面露忧色。 “什么也不要再说!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今夜,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司马谨轻抬着她的妖柔的脸蛋,深情地说。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她有些动情了,鼻子遽然的一阵酸疼,经历了多少的痛苦,承受过了多少次的孤独与无助,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刚强冷情,唯独在他面前,她怎么也伪装不起来。 或许在她心中,她早已习惯性地去依赖着他,贪婪着他给予的那丝温暖,欲壑难填地想要索取光他身上的所有柔情,哪怕明是知道她一直在伤害他,哪怕她明知道她不该爱上他! “今夜,就放下心中所有的恩恩怨怨,过一个快活的自己吧!”他凝视着她,幽沉的眼眸底下,是盛着他满满的爱怜与孤独,骨节修长的大手,在她脸上轻抚着。 她被屈服了,理性已被他浓浓的情感所屈服,她使用了全身的力气点着头的那一刻开始。 “我……我想洗下澡!” 她要清洗掉她身上属于司马灏的气味,她不要让司马谨触碰着她身上那粘染着司马灏浊恶气味的身子,她要清洗干净她的身子,还有她的心,她的今夜,只属于司马谨一个人的! 薄稀的蒸气平铺水面,包胧着池中一身娇躯嫩肤,杨雪胭轻拨着温水,水花微澜,溅在了她肩雪白的肩上和脸上,墨发已被浸湿了水,几缕发丝搭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的妩媚性感。 岸上的司马谨,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上了那身大红的金丝锦纹礼服,此时正坐在池边的一个石桌边,手托酒杯,神态悠然地轻呡着杯中的酒,深邃的眼睛,折射出如炬般热烙的光,专注着池中正背对着自己沐浴的美人儿。 刻意的安排 倾城泪,雪胭凝香,刻意的安排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杨雪胭微侧过头来看他,四目相撞,杨雪胭再次难掩羞态地低下头去。舒悫鹉琻 岸上他醇磁的声音响起:“差不多就好了吧?还想泡到天亮去吗?你能磨,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再不上来,我可要亲自下水去请了!” 亲自下水请!亏他想得出来,杨雪胭不敢再拖延,忙摸索着爬上了岸去,将那件嫁衣穿好后,杨雪胭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湿漉漉的墨发,披于香肩之上,在烛火的照映下,妖娆媚人,螓首蛾眉,殷红的柳邪印,在眉心若隐若现,挺拔的俏鼻之下,赤唇娇嫩欲滴。 司马谨抬着眼定定地看着,眸中难掩的惊艳之色,手中的酒杯,停在唇边,竟也忘了饮下。 杨雪胭静静地站在他面前,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她羞意地微垂下头去。 良久,司马谨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顺手,轻撩了她额上耳边的发丝。 “能为我跳只舞吗?”他温柔地问。 杨雪胭微微抬头看他,点了点头。她后退两步,玉手轻扬,飘起。侧脸垂眉,媚态尽出。此舞,不再是《嫦娥赛月》,而是只为他一个人而舞的《蝶恋花》! 裙摆无风飞扬,如一只只艳红的飞舞,盘绕于他的身边,她尽情地飞舞着,开怀地欢笑着,飞蝶散飞集拢,盘绕着她,炫开出一朵巨大艳红如石榴花一般。 她的动作不断地加快,她的红衣在激烈地飞舞着,犹如一朵飞沙中倔强傲立的娇弱红花,额上的细渗出,浸湿了她脸,使她的肤色显得更加的嫩白得弹指可破。 她微喘着气,放慢了动作,飞旋至石桌边,轻轻端起酒杯,含笑送到司马谨面前,司马谨接过酒杯,一饮而下,放下酒杯,他牵起她的双手,深情对视。 “芷儿!今夜,你披上了我为你而准备的嫁衣,与我洞房同醉,今后,你便是我司马谨唯一的妻子!” 杨雪胭凄然而笑:“谨,为芷儿这样做!不怕吗?” 皇族子弟,私定终身,罪名可小可大,更何况,她是皇上最重视的女人,若被知道,司马谨是绝不会有好下场。 司马谨爱怜地轻削了下她的鼻尖,好笑道:“傻瓜!你无畏,我又何来惧怕?” “谨本是可成就霸业的人,却又拉着芷儿来为你所牵绊!芷儿,真的不值得你担起如此大的风险!” “我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注定要被你掏空,这,是命中注定了的!” 她心中不由暗问,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还是她刻意的安排? 他拥她入怀,喟然长叹,是命中注定也好,是刻意安排也罢!他的身与心,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轻柔放于床上,红装衬美人,红烛映鸳鸯,如此良辰美景,春意盎然。 可他,就再之后的关键时刻,却偏偏听到了他没来由的来了一句疑问:“怎么……好像是一边大一边小?” 他抬脸看她,带着揶揄的笑。 情趣被倏然掐死了一大半, 她嘴角一阵抽dong着,无言以对。 “这……很影响你的发挥吗?”她问道,强忍着心中的不悦。 温暖的笑 倾城泪,雪胭凝香,温暖的笑 “那倒没有!” 。舒悫鹉琻。。。。。 杨雪胭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悻悻然滑下了床去。 “怎么了?”他问道。 “想喝酒!”她淡淡地说。 “什么?” 这个女人,在报复他! 她将他撂到一边,起身穿上他送给她的那一身红衣,走到了桌边,拿洒壶了的酒,一饮而尽。 床边上的司马谨抱手于胸,一脸的不悦之色,“你即已是为我妻子,难道就不应该尽些妻子的义务吗?” 桌边的杨雪胭淡然而笑,又将一杯烈酒倒入杯中,将其端到了司马谨面前,好言说道:“我既已是王爷的妻,王爷又何必着急着呢?” 司马谨定定看着她,不作声,也不接过酒杯,他伸过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凄然动容道:“是我太过着急,纵然你已是我妻,但,你总让我有着很莫名无助的惊恐,我怕失去你,我怕你还会溜溜地就从我的怀中消失了!我想每时每刻都拥有你!” 杨雪胭冁然而笑:“芷儿,又何尝不是与你一样的心思呢!只怪我们爱得太累!也不知何时才能光明正大!” “我答应你!只要你心属我,这一切,都不会太久!相信我!” “芷儿,相信王爷!只是,芷儿,不想等得太久,太久了,心会燃烧尽毁!” “不会的!”他揽她入怀,轻声说着,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哥哥如何了?我们的事,他可知道?” 司马谨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微笑道:“他当然知道!他此时也正在洞外!为我们守着夜呢!” “什么!”杨雪胭倏然一惊,端坐了起来,“哥哥既然已在洞外,那刚才我怎么没见到他?” 司马谨笑道:“我本来也是想要着你和他见个面的,但,他却说,你能和我相聚的时间太少,他不忍就此占用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聚的时间,所以,刚才在你来的时候,他便索性回避了!” 杨雪胭冁然而笑:“哥哥的性格虽是很粗犷豪气,但,很多时候,他却是心细得令人咋舌!” “是啊!”司马谨也表示认同,“和当年所向披靡的慕容大将军一模一样!”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紧,想起了当年那慕容弓那虎背熊腰的模样,再和着现在那个清瘦而依旧不减当年慕容弓战神般的气质的韩胜,心中百般思绪,他为她,的确付出了很多!纵然再生,也依旧是这样的关爱着她! 正在想着,司马谨伸手握住了她拿着酒杯的手,仰脸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捧起了她的脸,凝视着,微笑道:“总是为别人着想的家伙!现在该抽出一点时间来想一想自己的事了吧!难道真的要我和你这样聊到天亮不成?” 杨雪胭嫣然一笑,伸出手来,轻抚着他那俊毅而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她很想此时此刻,一切都全部定格住,让他们永远这样幸福地相依相望着,无需再去应对着明日的分离。 以为是一场梦 倾城泪,雪胭凝香,以为是一场梦 时间慢慢地过着,杨雪胭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司马谨沉稳的呼吸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整个洞房里一片朦朦的红,又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开始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她可以肆意宣泄的春-梦!但,下体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的!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她再次睁开眼睛,司马谨一只温暖而健壮的手臂轻环着她的腰,她伸手将其轻轻拿开,缓缓坐起了身,微愣片刻,所有的记忆瞬间冲入脑中,她的头,猛然要爆炸一般地惊醒过来。舒悫鹉琻 “糟糕!”她暗自惊呼着,迅速起身跳下了床,轻巧飞到对岸,捞起了地上自己的那身男装,一边穿一边飞身向门外跑去。 “不要走!”司马谨恳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尝受着思念你的痛苦!” 杨雪胭脚步蓦然停顿,她不敢回头,她害怕看到他那双充满哀伤和幽怨的双眼,她怕她的心软,放弃掉了她活着的目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拳紧攥着,牙关紧咬着,心下一狠,头也不回地走了。 冲出了石洞,外面已是天色大亮,来不及理会洞外那些侍卫诧异的眼光,她急急飞身跳上了马,狠鞭策马,急速奔驰而去。 身后,是司马谨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禁巩殿外,密密麻麻地围站着侍卫,太后一脸讥笑地坐在禁巩殿院子里的撵桥上。 “左卫将军!此处向来都是交由你来把守的,昨晚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吗?”她一脸傲然地问。 立于她跟前的蓝穹,恭敬行拜道:“回太后的话!末将昨晚,确实没有在此发现有任何的动静!”话语虽是淡定,但微垂的眼睛里,已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安。 “哦!”太后轻睥了他一眼,“这就奇怪了!昨晚我派在这里巡视的人却说,他们看到了可疑的人进了这里边来!” 蓝穹再次恭敬道:“末将**在此守候,确实未有任何发现!” “好一个未有任何发现!”太后讪笑着,悠然靠在椅背上,“哀家倒要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波!” 院子的古井旁,几个侍卫手中正拿着两根带勾的绳索,静候着。 猛然,听见井中水波微动,他们均是一惊,忙叫道:“有动静了!” 说话之时,带着勾头的绳索已然狠力抛下了井。 “啊!”一阵沉闷的声音在井底下响起,侍卫们遽然兴奋起来,用力拉住勾绳,向上提着,利勾刺入肉tǐ,杨雪胭被活生生地从井底下勾拉了上来,一群侍卫蜂拥而至,七手八脚地将她擒了住,拖出了殿门外来,狠狠摔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趾高气昂地斜睥着浑身湿漉,血水浸衣一脸狼狈的杨雪胭。 “左卫将军!皇上可有同你说过,禁巩殿是禁区,擅入者,格杀勿论?” “太后!”蓝穹惊慌下跪,“请太后饶韩小药医一死!” “饶她一死?哼!可笑!哀家咬着牙等着这一刻,等了那么久,怎可就此轻易放过!还有你左卫将军!失职有罪!哀家也断然不会轻饶了你!” “太后!韩芷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禁巩殿,是韩芷偷偷潜入的,与左卫将军无关!请太后放过左卫将军!”杨雪胭强忍着身上的痛,跪在太后面前求着。 太后冷冷一哼:“看来你们俩的关系还不浅呢!来人!左卫将军蓝穹,按失职之罪,免去左卫将军之位,将其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太后!韩芷说了,此事与左卫将军无关!” “不管有关无关,左耳将军守职不当!定当问罪!现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她眼皮轻撩,“来人!将她给哀家当场赐死!” “是”侍卫应着,走上前来,抽剑出鞘。 这个女人,是祸水! 倾城泪,雪胭凝香,这个女人,是祸水! “皇上驾到!”不远处有声音响起,司马灏的身影急匆匆地从拐角处闪出,向着这边走来,一旁的蓝穹见到司马灏的到来,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给了杨雪胭一个安慰的眼神。舒悫鹉琻 “母后!您这是要做什么?”司马灏气急败坏地问道。 “做什么?好好问一问你眼前的这个人妖吧!看看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司马灏低头看着跪于地上一身血水湿透的杨雪胭。 “芷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早朕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你!还好左卫将军派了人去告诉朕说你在这里,朕这才急忙地赶了过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司马灏焦急地问她,眼中尽是怜爱之色,“来人!快给韩药医包扎伤口!” “回皇上的话!芷儿今早醒来,想要出来采些晨花,不想被人迷倒了,醒来之时便已发现自己被人丢到了古井之下!” “还愣着干什么?给哀家杀了她!”太后怒气冲冲地喝道。 “母后!” “还不快动手!” “没朕的允许,朕看谁敢动她!” “铁卫将军!”太后恨声叫道,“还愣着做什么!” “是!”铁卫将军应着,锋利的剑狠狠地朝她身上刺去。 “住手!” 司马灏歇斯底里地吼叫声,已是无济于事,剑身,已没入了杨雪胭娇弱的身躯里,鲜红的血,满满地从她口中潽出,她身子虚弱地向地上倒去。 “芷儿!”司马灏冲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 “母后!您这是要做什么?”司马灏恼怒地质问着。 太后一脸的淡然和不屑。 “这个女人!是祸水!留她,国家必亡!哀家这么做,全是为了皇上!” “胡说!”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哀家的心的!回宫!”她淡然说道,撵桥抬起,她面无表情地走了。 血泊中,杨雪胭吃力地睁着眼,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的仇还没报!让她如何去那九泉之下与她女儿和父母亲相会?不!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芷儿!朕没用!朕不是一个好皇帝!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真的没用!”司马灏痛苦地说道,泪水从他落魄悲哀的眼中流出。 “皇上……芷儿……不想死!芷儿……不能死!救芷儿……求皇上……救芷儿!”杨雪胭虚弱地说着。 司马灏蓦然清醒:“对!你不能死!朕不会让你死!朕一定要想法让你活下去!” 杨雪胭凄然一笑,真的吗?她还能活着吗?但是,晕沉疼痛之感布遍全身,她努力睁大了眼,但眼前,却还是开始一片漆黑。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胸bu在有一股暖暖的热气,慢慢向全身蔓延开去,麻木的肢体,开始有了知觉,周围很静,静得只能听得到一个人的呼吸声,她感觉她的一只手被暖暖地包裹着,有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喃喃的低语着。 又过了很久,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疼得杨雪胭要大力呼吸才能稍稍缓解一些,她缓缓睁开眼睛,司马灏极其憔悴的脸呈现眼前,他满脸的胡渣子,双目布满了血丝,黑发凌乱得不修边幅。 江山社稷难稳 倾城泪,雪胭凝香,江山社稷难稳 看到了缓缓睁开了眼睛的杨雪胭,司马灏先是惊愕不已,而后又如欣慰得泪眼盈眶。舒悫鹉琻 “芷儿!你醒了!”他激动地说着。 “皇上!”杨雪胭轻唤着他,“芷儿还活着,对吗?” “对!还活着!朕的芷儿还活着!是你送给朕的回生丸救了你!” “回生丸!”杨雪胭有些吃惊,想不到,这次的她,以性命做赌,竟然让她赌赢了,她知道,太后要杀她是迟早的事,只奈何自己的复仇之计实施得太慢,而萧棂给他的回生丸,纵然哪天她真被太后害了,她手中的这颗回生丸也一样难保自救!若没有司马灏的庇护,照样是死路一条! 所以,她将回生丸赠给了司马灏,一来,可以博得他的信任,二来,她若是哪天被太后杀了,他若还护着她,那她就不会死!这次,她赌赢了! 杨雪胭看了看四周,并不见有太医在,便问道:“太后,不许医者来救芷儿,对吗?” 司马灏瞬间双眼充怒,他愤愤地站起身来,恼怒道:“朕是皇上!竟然连一个近身的御医都使唤不得!”他越说越气,猛然大手一挥,桌上的瓷器“啪”地摔碎了一地。 “太后说得没错!芷儿,是个祸水!皇上何必要救,害得你们母子反目成仇!” “与你无关!太后强势,为保护那些外戚国舅,她竟然要将朕的手脚砍断,让朕做一个傀儡皇帝!朕!实在不甘心!”他咬牙切齿地说。 “芷儿!”他坐到她身边,“告诉朕,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窝囊?很没用?” “皇上,芷儿说过的,皇上为人仁义,明察之眼耳,知得天下民心!唯皇上一人!只是如今外戚嚣张乱法,动扰了圣意民心!皇族起了异心,皇上若再不强大,天下将要动荡!江山社稷难稳啊!” 司马灏低头,神情哀伤,“朕绝不能让它们在发生下去!”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杨雪胭虚弱的样子,忙扶着她躺了回去。 “皇上!” “还有何事?” “左卫将军本想着要救芷儿,却无辜受了牵连!芷儿心中难以安宁!芷儿求皇上,能否放了他?” “你放心!左卫将军是朕的亲信的人,朕一定不会冤枉了他的!” 听得这话,杨雪胭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蓝穹虽然是司马灏的亲信,但他也是司马谨的亲信,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他因为她而有什么意外! 在床上休息了两天,这两天,每当司马灏不在之时,杨雪胭一直会被关在司马灏宫殿里的一个小暗房里,杨雪胭知道,他是担心,他不在的时候,太后会派人来杀了她,所以,才要这样将她藏起来,但是,杨雪胭也明白,此种方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目前应该要做的,是要让司马灏重新掌握政权才好。 这一日,司马灏正在床边陪着杨雪胭,突听得外面一阵宣吵,太后带着人,又冲进了司马灏的寝室里来。 司马灏顿时恼怒,气愤地走了出去,恼道:“母后来此做甚?” 捉拿叛贼 倾城泪,雪胭凝香,捉拿叛贼 “哀家知道,那妖孽还没死!快将她给哀家交出来!”太后厉声道。舒悫鹉琻 “她已经死了!” “哀家不信!哀家要亲眼看到她断气!” “母后!儿臣虽是您儿子,但也是当朝的皇帝!” “呵!你还记得你是皇帝?在自己的寝室里藏着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这是皇上该做的事吗?” “那母后呢?剥夺儿臣皇权,纵容外戚嚣张作乱,鱼肉百姓!这是母后该做和事吗?” “你……不成器的东西!”太后愤怒之极,扬手就要给司马灏一巴掌,却被司马灏给伸手狠狠地拦了下来。 “母后!不要逼儿臣!不要逼儿臣对母后下狠手!” “皇上!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当年的国舅贾氏,哪一个不为了你而死里逃生过来的?如今,你却要对他赶尽杀绝吗?” “太傅贾俊、尚书郎贾中台和太常卿贾安成,还有太保贾执,利用职权之便,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有多少奏折来参劾着他们,母后假装不看到!但儿臣,绝不能视而不见!” “纵然他们有过失,收回他们财物就罢了,为何还想着要免去他们官职封号?” 司马灏冷冷一哼,甩袖背对着她,不语。 “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母后想多了!这些事与她无关!” “无关?哼!皇上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打自她一出现之后,这皇宫里就没有一日安宁过!” “一切什么都没变!是母后的野心越来越大了!逼得儿臣无路可走,儿臣只是个被逼急了的兔子罢了!” 太后顿时气得肺炸。 “皇上!你真的就不懂得哀家对你的心吗?” “别再试图用这些话语来劝说朕!朕,只会觉得恶心!” “好啊!”太后愤怒,“来人!给哀家冲进里屋去将那个害人妖乱刀刺死!” “母后一定要这样做吗?”司马灏勃然大怒起来。 “动手!”太后也不甘示弱。 “左卫将军何在!”司马灏叫道。 房外冲进来了一群人。 “末将在!” “将这些乱党贼子给朕押出去,极刑伺候!” “是!” 顿时,屋里躁乱一片,太后领来的十几名侍卫,如数被蓝穹带来的人给强擒了下来。 太后顿时羞恼:“蓝穹!你这是要造反了吗?” “回太后的话!末将只是在奉皇上之命办事!”蓝穹恭敬地说。 “左卫将军!”司马灏再次叫道。 “传朕旨意!前往太傅府,尚书郎府和太常卿府,捉拿叛贼贾骏、贾中台和贾安成!将他们都押回大牢去,听候发落!” “是!”蓝穹抱拳应着。 “我看你们敢!”太后气极地叫喝着。 “来人!”司马灏语气冰冷而坚决,“将太后押回住处去,禁止外出,不得朕允许接近皎跞宫者,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带着深浓的恨意,充震着屋内外每一个人的耳膜,令人不寒而栗。 太后不敢相信地看着司马灏,不相信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用生命在血雨中保护着养大的,再用生命和一切手段将他推上了这个皇位的,而他现在,却要将她软禁起来! 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极闷,气已喘不上来,眼前一黑,便软着身子,晕了过去。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倾城泪,雪胭凝香,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里屋的暗房之中,杨雪胭安坐在床上,静听着屋外的动静,当太后被押出殿外的那一刻起,她呆木的脸,难以控制地笑了,笑得搜肠抖肺,心中积压着的满满的怨恨,瞬间化作了泪水,自眼眶中倾泻而出。舒悫鹉琻 她知道她此时的笑很难看,但她还是要肆无忌惮地笑一次,她苦等的今日已经来了!她日日夜夜在梦中歇斯底里哭喊着以灵魂发誓要让她不得好死的女人,今天终于败落在了她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手上,她当然要笑!要狠狠地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很安静,安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了!司马灏呆若木鸡地站立着,眼睛望着远处,幽深的双眸中,空洞而毫无生机,像大浪过后平静的海面,静得就犹如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前朝的大风大浪还在掀翻着,国舅太傅贾骏,被司马灏贬到了郝国最偏远的九泂城去,就在他带着家眷前往九泂城的路上,被一群劫匪乱刀杀死,此番伺机的杀戮,可想而知,定然是司马一族的人所为,想想贾骏在做太傅之时的风光与嚣张,如今如此落魄,又岂会让他们就此轻易地放过他。 而贾氏一族的其他官员,被免职的免职,被处罚的也处罚了,一时间,贾氏多年以来,在太后的掌权之下的高置云端的风光,瞬间跌落得如低俗下的尘埃。 后宫之中,也是一番巨变,自从太后被禁足,皇后的疯病虽是好了,但她的处境,就犹如落上平阳的猛虎,纵然有虎的气势,但也还是斗不过那些多日被其欺压着的后宫众母狼们。 清晨的皇宫,杨雪胭用过早饭后,独自一人在清院里的小花园里,静静地站着,聆听着清早花前树稍的小鸟欢叫声,抬头望天,碧蓝色的天,纯净得一点瑕疵也没有,静静地覆盖在这座腥风血雨的皇城之上,显得是那样的苍凉可悲。 身后一阵杀气腾腾传来,杨雪胭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清院的门口,皇后正着一身红底金鎏绣凤衣,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杨雪胭暗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好一个祸害的人妖!将太后害得被禁足,还将我们贾家的人害得鸡犬不宁!现在还有闲情在此赏花看天了!” 杨雪胭冁然地笑了笑。 “皇后太高看我韩芷了!” “高看你?本宫就因为从前太低估你,才让你现在这般得逞!”她走上前来,厉声问道:“说!之前是不是你,假扮那个灵妃来吓本宫的?” “假扮?我为何要假扮?”杨雪胭好笑地看着她,“我就是那个灵妃杨雪胭!” “你胡说!那个贱人已经死了!” “对!已经死了!不过也要感谢你,因为你的残忍,当你将我的爱女洁儿活活摔死的那一刻起,当你看到我在你面前撕心裂肺地狂笑的时候,我心中就已经在起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皇后表情疑异地看着她。 “奇怪了!那日我去给贾骏下药杀他儿子的时候,那老贼也是这般惊慌地问了我!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地像鬼吗?” “你……原来真的是你杀死了太尉贾夫宁!”皇后惊恼道。 杨雪胭讪笑:“你错了!贾夫宁,可是他老爹贾骏亲手所杀!这个贾骏不是都已承认了吗?” “杨雪胭!我要杀了你!”皇后咬牙切齿地叫道。 疯病又犯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疯病又犯了 突然,门外有一群人闪进院子里来,为首的是年才人若心,她穿着一件极华丽的紫梅绣案衣裳,微隆的肚子,被她的双手过分地抚护着,她脸上的笑容,灿烂得犹如午后的艳阳,只有那双细长的眼眸中,正渗透着瘆人的阴邪之气。舒悫鹉琻 “看来皇后的疯病又要犯了!这大白天的指着一个男人喊着皇上死去爱妃的名字!还真是病得不轻呵!” 皇后转头去,看着她,更是怒不可遏。 “你这个贱人,本宫教训人,与你何干!”她冲上前去,抬手就要给她一个巴掌,不料却被年才人身旁的一个小宫女给拦挡了下来。 “皇后!年才人已怀有皇嗣,可轻不起您这样的打!望皇后三思!”那宫女毕恭毕敬的姿态,但眼中却带着轻视之色。 “小小一个宫女,还敢来教训本宫!来人!将她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年才人轻轻抬手一拦,悠然地说:“皇后!这打狗,还得看主人的吧?此女是臣妾的贴身宫女,她若做了什么错事,不是应该由臣妾来罚她的吗?” “你这个贱人!当年你还不是和她一样呆在本宫身边,像只狗一样的巴结本宫吗?” 年才人瞬间眼中流露寒光,她嘴角微微抽dong着,犹如一条待要攻击的野猫。 “皇后说臣妾是只狗!那不是在拐着弯骂皇上的子嗣是个狗杂种吗?” “你……”皇后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来皇后的疯病真是疯得严重了!连皇上都敢污辱!” “贱人!本宫要你这张嘴厉害!”说着,又对她狠狠地掴出去了一巴掌,一旁的宫女想要再阻挡,却被她用脚狠狠地踹到了一边,被打了耳光的年才人,手捂着红肿的脸,愤怒地瞪着正与宫女太监撕扯的皇后。 正在这时,拉扯中的皇后,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吼叫着朝一个宫女狠打了过去,宫女重心不稳,被向后弹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年才人的身上,两人双双向后摔倒了去。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杨雪胭,本能地就要冲上前去扶住那摔倒的两人,但瞬念一想,皇后疯病犯,对年才人大打出手,纵然有罪,到时司马灏也只会因她犯疯病而免予处分,那为何,不让这个罪,来得更重些呢?杀皇后的心,势在必行!而年才人的阴毒,也是后患,除之,不可惜!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这样想着,瞬间的犹豫!让她亲眼目睹了身怀龙嗣的年才人,被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当场晕死了过去。 看着年才人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杨雪胭心中遽然刺痛起来,她,竟然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而去害死了别人的孩子!就刚才,按照她的武功,她是完全可以接得住倒下的年才人的呀!为什么她不? 鲜红的血,自年才人的后脑勺和衣裙下流渗而出,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包括气焰嚣张的皇后。 杨雪胭愣愣的站着,此时的她,竟也忘了自己就是个可以救人的药医,首先反应过来的一个太监,恐慌地跑过来叫她过去查看时,她才反应过来,忙走上前去,年才人早已晕迷不醒,杨雪胭只得令着太监将她抱起,飞奔回年才人的宫殿里走。 废其皇后之位 倾城泪,雪胭凝香,废其皇后之位 一时间,年才人住的留香殿屋里屋外,太监宫女们惊慌地忙碌着,大气也不敢出。舒悫鹉琻 才没多久,便见司马灏带着一队人急匆匆地走进留香殿里来,站在屋外不安来回徘徊的皇后,见了司马灏,惊慌失了魂般地下跪颤声叫道:“臣……臣妾……参见皇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司马灏沉声问她。 “回皇上的话,年才人她……摔倒了!” 司马灏怒气冲冲地瞪着皇后,话也懒得跟她说了,直接向屋内走了去。 杨雪胭坐在床榻下方,看着御医为着仍在晕迷中的年才人把脉,见到司马灏进屋,所有人均齐齐下跪。 “参见皇上!” “胎儿如何了?可有保住?” 杨雪胭心下一沉,愧疚地低下头去,御医也是直叹息道:“回皇上的话,年才人腹部受到严重的撞击和挤压,后脑勺也被尖石所撞!别说腹中胎儿能保不住,就是大人,怕都是活不成的了!” “皇上!请皇上一定要为年才人做主啊!”年才人身边的贴身宫女跪地失声哭道。 “将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一五一十地与朕道来,一个字都不许漏!”司马灏咬牙切齿地说。 宫女将所有事都一一说了出来,跪于一边的皇后,早已是吓得脸色都发了青,连气都不敢多吸两口。 听了宫女的陈述后,司马灏早已是怒不可遏,他蓦然回过头来,怒瞪着早已哭成了泪人,跪于地上瑟瑟发抖的皇后,一字一顿地说:“皇后乃后宫之主,蛮横扮疯!毒害后宫嫔妃,残杀龙嗣!罪大恶极!故,废其皇后之位!打入冷宫!余生不得放出!”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皇后凄惨地哭喊着,如癫如狂地跪爬上前去抱住司马灏的腿。 司马灏冷冷地撇过脸去,不再看她,脚下狠力一拉,想要将脚从她手臂中抽出来,不料她却抱得极紧,连甩了几次都没法甩开。 皇后狼狈地哭闹着,鼻涕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胭脂,糊花了整张脸,如此丑态,实在难入人眼。 “将她给朕拖出去!”司马灏实在没眼再看她,冷冷地发落。 “皇上!皇上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是太后的表侄女啊皇上!”皇后依旧不依不饶地叫着。 她的话语,无形中戳中了司马灏的痛处,只听得他双目瞪圆,满脸愤怒地吼道:“快给朕拖出去!”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不想老死冷宫!皇上……” 凄惨的哭喊着,回荡于皇宫之上,惊得躲于暗处的寒鸦都要感慨落泪。 三天过去了,晕迷中的年才人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便已见她瞪圆了双眼,微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正当老御医俯耳凑到她嘴边要聆听时,她已是断了气。 她死了,死不瞑目!就像她一样,杨雪胭看着她眼角处最后流出的两滴泪水,心中遽然一紧,不禁自问:她是不是做错了?纵然这个女人阴毒,但她腹中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啊! 大雨过后的晌午,荷花池边,司马灏负着手,面向荷池,呆呆地站立着,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凄凉。 死一千万次也不足惜 倾城泪,雪胭凝香,死一千万次也不足惜 杨雪胭远远地站着,不敢太过靠近,怕他那凄然的孤独感,会在她身上寻找到安慰。舒悫鹉琻 所以,她本能地想要避开。 太后被禁,太傅被杀,皇后被废,一切的一切,似乎漫长得令人看不到头,又似乎发生得太快,快得令她连复仇后的欣慰感和解脱感都感觉不到了。 司马灏转过身来,侧头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失落和婴孩般的孤寂无助。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阵莫名地酸楚。 他!那样的眼神,哪里还有一个帝皇应有的威严! “你,非得要离着朕那么远吗?”他幽幽地问她。 杨雪胭得走上前去。 “皇上息怒!芷儿知道皇上在为年才人和腹中的龙嗣伤神,芷儿身为药医,却无力回天,芷儿,心有愧疚!” “此事不怪你!”他轻叹道。 杨雪胭见他依旧忧伤,忙安慰道:“年才人虽是去了!腹中胎儿也没了,但皇上不是还有赵贵妃吗?赵贵妃为人贤淑端庄,将来所生的孩子,定会是龙中之龙!” 司马灏凄然一笑,凝视着她。 “还能想到赵贵妃,难道就不能为了朕好好想一想你自己吗?” “我自己?” “能否为朕,恢复女儿之身?” 杨雪胭淡然一笑。 “恢不恢复又有何区别?芷儿不是一样时刻陪在皇上的身边吗?” “当然不一样!朕想要看你穿上雪白的舞衣,像水中仙子一样地站在这里为朕舞上一支《嫦娥赛月》!朕想要你像从前那样,娇柔可爱的依偎在朕的怀里,一起饮酒赏花!” 从前?没错!从前的灵妃,确实是如此无忧无虑地与他在这片荷池边度过了每一个日夜。 杨雪胭冁然一笑:“皇上!芷儿,终究不是她!” “你,就是她!”他的眼中充满了肯定,“虽然你现在的眼中,对朕已爱意全无,但,当年你的神色,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早已令朕刻骨铭心,你还想要再装到什么时候?” “皇上!”杨雪胭惊愕地看他,心中莫名地刺痛着,惊慌着,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她了!他为什么没有揭穿她?为什么还要帮着她一起对付太后皇后和贾氏一族的人?难道他就不知道她是回来报仇的吗?他就不害怕她下一个要杀的人,是他吗? “皇上!御医说您这两日心神恍惚,看来是真的!芷儿,再去为您煎些药来!”她恭敬地说,诺诺地退了下去,她要走,她必须要走!她害怕,她害怕下一刻司马灏会对她怎么样!杀了她?还是,让她再次变成他的杨雪胭?总之,两种可能都很令她害怕! 她的退下,司马灏并没有阻拦,只定定地看着,眼中尽是复杂之色。 夜晚,黑漆漆的冷宫中,一身白衣的杨雪胭悄然来到门口,稍稍向里探听一下,确保无异,然后推门而入。 屋中坐于地上的狼狈女人,一见到她,惊愕而愤怒地站了起来。 “杨雪胭!原来你就是杨雪胭!”她惊怒交加地说。 “你早就应该知道的了,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杨雪胭冷笑着。 “你来做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吗?” “看你笑话?我杨雪胭可没那个闲情!” “哼!那你来做什么?”她厉声地问。 “杀你。”杨雪胭平静地说,“尽管知道,让你死一千万次也不足惜!但,除了杀你,我实在也想不出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折磨你,才能对得起我那惨死于你手上的女儿!不过你应该多谢我才是,与其如此狼狈卑贱地活着,不如死了干脆!” 犹如傲俯在高空的雕 倾城泪,雪胭凝香,犹如傲俯在高空的雕 “不!本宫不要死!本宫还不想死!本宫还要翻身!等皇上气消了,他一定会将太后放出来,到时候,本宫就能出去,照样做回我的皇后!” “你的美梦很美好!”杨雪胭淡然地说,“好得我都快要舍不得对你下手了!” 眼皮轻撩,平静地抽出腰间的短剑,猛然一甩,短剑飞出,直直刺入女人的喉部,女人微张着嘴,想要喊叫,但已没有了声音,直挺挺地向后仰倒了去。舒悫鹉琻 杨雪胭心情一阵惆怅,她是没有想到,原来要结束一个人的性命,竟是那么的容易的事!而她为什么,却在之前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费心费神地去折磨她?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吗?那么,她的心有好过过了吗?反而,在折磨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受着折磨不是吗?所以,她醒悟了,要快点结束这一切,她不要再拖下去,一刻也不行! 她走上前,抽短剑,塞入她的手中,做出了一个自杀的假象,然后转身走出了冷宫。 她必须要下手,她绝对不能让她们有翻身的机会,包括太后也是,纵然想过了很多次要如何地折磨她们,让她们痛苦地死去,但,眼下,司马灏已经知道她就是以前的灵妃了,知道她是回来报复的了,所以,她活着的日子,定然是机会不多! 太后的皎跞宫,寝室里,太后轻扶着头,托在案桌边上,闭目养神,昏黄的烛火,映在她略显苍白微皱的脸上,明朗的五官,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的她,绝对是个倾城的美人儿。 “哀家不是说了吗,都下去吧!哀家想静一静!” “如此境地,太后倒还能静得了!实在佩服!” 太后眼皮蓦然一掀,清亮的眼神竟也看不出一丝的惊讶,令人不由得被折服。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地问。 “太后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好奇?哼!不管你是没死的杨宣辰,还是重生的古罗族女神,也或者是韩家卑贱的韩芷,都该死!”她眼中充满了鄙薄。 “是很该死!可是,我还活着,活着看你们母子反目成仇,活着看你煞费苦心、呕心沥血用毕生精力所维保造就的一切,毁在我的手上!” 太后站起身来,定定地,认真地看着她的脸,那双眼睛,凌厉得犹如傲俯在高空的雕,正在俯视观察着,将要进ru它口中的食物一般。 杨雪胭也不惧畏,只任由她盯着。 “雪胭从十六岁进宫成了皇上的妃子到至今,太后从来就没有用正眼来瞧过雪胭,这还第一次!”她含笑着道。 “你,到底是谁?”太后紧盯着她,眼中,显露出了一丝惊异。 杨雪胭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老女人,终于害怕了!不过,也还不迟。 “做了您那么多年的媳妇,为了能见到你此刻的神情,雪胭已经等了很久了!” “杨雪胭!”太后惊道。 “家破人亡的滋味不好受!所以,雪胭也想让太后您来尝一尝!” “这一切,都你是做的!对吗?” “对!” “作孽!真是作孽啊!”太后狂笑起来,“哀家斗了一辈子!杀了无数人!想不到,最终竟是会落死在一个小黄毛丫头的手上!可笑啊!实在是可笑啊!”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倾城泪,雪胭凝香,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杨雪胭依旧是淡淡地笑着。舒悫鹉琻 “老天助我,你又能奈何?当年我被丢落邪井,不但得以重生,还在无意中找到了人人在找寻的碧血剑,不但找到了它,我居然还发现了自己竟可以操持得此剑,太后您说,这是不是天意?” 太后顿时惊愕:“碧血剑是皇家神物!你竟然……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太后又惊又怕起来。 “你最害怕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是你丈夫!”太后惊叫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杨雪胭依旧平静地说。 “你……” 杨雪胭灿烂地笑了,“你煞费苦心将他推上皇位,我费尽心机将他从皇位上踹下来,这很公平!不是吗?要怪,也只能怪他,爱着两个狠毒的女人!” “你,要助谁成帝?” “不能说是我要助谁,只能说是我手中的剑要助谁!我的责任,只是负责守护碧血剑而已!” 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长命锁,“太后可还记得,这是您的孙女洁儿满月之时您送给她的金锁?身为一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亲自下令杀死了自己亲骨肉的心情,那种痛楚,若是您能感受得到,也就不会觉得我如此作为,一点也不算过分的了!” “胡说!那明明是你和慕容弓的杂种!” “是与不是太后心中有数!何需如此疾言厉色地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她将那长命锁丢到她的桌前,“怎么说,她终究是被害死了!再说这些还有何用?现在,金锁已还回来了!” 太后微垂眼皮,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金锁,慢慢地,她眉头微蹙,疑惑地问:“怎么……怎么还会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杨雪胭浅浅一笑:“对!属于阴间地府的气味!太后心脏不好,闻了它,也可让您去黄泉路上舒服一些!” “你!”太后不由惊怒,抬手狠狠地将那块金锁飞扫到了地上,瞬间,她嘴唇发白眼露惊恐之色,手捂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你……竟敢对哀家下毒!” 杨雪胭讪笑:“与其如此活着,亲眼目睹着自己毕生所努力的一切如数切掉,目睹着自己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还不如先自个了结,也免去了这一场痛苦!这些,雪胭心有感触!雪胭不忍太后一把年纪了还受如此折磨!所以,雪胭这是在帮太后!” “妖孽的女人!你这个妖孽……”还没骂完,便又摔回了座位里,呼吸短促,一副极难受的样子。 杨雪胭悠然走上前去,自怀中取出一根医针,轻叹道:“太后难受,雪胭心里也难受,不如,雪胭就让太后来个安乐死吧!”医针轻盈一刺,直直地插入了太后喉部的穴位中,急促的呼吸变成了顺畅的呼气,吸呼不进,软软地,她安祥闭上了眼睛,如睡着了一般的静躺在了木椅之中。 轻拔出了医针,杨雪胭再次凄然地笑了笑,转身默默地拾起了地上的金锁,翻跳出了窗外去。 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倾城泪,雪胭凝香,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回到清院,一片安静,静得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杨雪胭神情有些恍惚,踉跄地摸黑找到了一张椅子坐下,将自己整个身子满满地塞进椅子之中,弯身双手抱着膝,失神地发着呆。舒悫鹉琻 “去哪里了?”司马灏的声音突然自黑暗处响起,吓得杨雪胭惊慌弹跳起来。 “皇上!”杨雪胭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夜色朦胧,映进了屋内,只依稀看得见司马灏所站的具体位置,但却完全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皇上……怎会在此?” “朕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睡……睡不着,便出去走走!”杨雪胭心虚地应付着,转身去摸索着将烛火点亮。 “朕也是!所以,朕就来这找你了,没吓到你吧?” “皇上来了怎么也不带人?也不点灯?”她有些疑惑。 “朕只是想要静一静,就连李公公都没让他陪着来,你既然也睡不着,为何不去找朕?”司马灏柔声问着,走近她,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抚了抚她清瘦的脸蛋。 “皇上日理万机,芷儿,怎敢去打扰!” “我们之间的距离,真的一直都那么远吗?”他略带伤感地问,“朕已经做了那么多,为何?却还是进不了你的心?” 杨雪胭凄然一笑,“皇上对芷儿所做的一切,芷儿自然铭记于心,芷儿感激不尽!” “别总让朕觉得你很陌生好吗?” “皇上!”杨雪胭凄然一笑,“芷儿……去为皇上沏一杯安神茶!”她说着,转身向药房里走去。 没一会儿,便端着一壶茶水走了出来,在桌上拿过来两个水杯,将茶水倒满,呈到司马灏面前,手,微微有些颤抖。 “皇上!这是芷儿自制的安神药,平日里芷儿只要一心情烦乱,便会泡煮它喝了它,效果倒也不错!皇上可否愿意一试?” 司马灏看了一眼,没有犹豫,接过来便一饮而尽。 “皇上!”杨雪胭有些惊异道,“皇上……就不怕芷儿下毒?” 司马灏抬眼看着她,粲然一笑,“下毒?若能在你怀中死去,是不是才能与你的心,靠得最近?”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 “皇上……芷儿……实在不值得您有这般念想!” “别让朕爱你爱得那么累好吗?”司马灏眼神中满满的哀求。 “皇上!”杨雪胭凄然笑道:“如果芷儿说,芷儿就是杨氏雪胭,芷儿就是那个将太后和皇后还有太傅贾骏给害了的人!皇上,会杀掉芷儿吗?”杨雪胭认真地问他。 司马灏并不马上回答,而是只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中,看不出是哀还是怜,良久,才喟然叹道:“朕说了,太后、皇后和太傅的事,与你无关!” “皇上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问他。 司马灏眼中顿时写满了矛盾,他讪讪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这时,外面突然转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小飞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大事不好了!” 司马灏微侧头看向门外,脸色已显阴沉。 “进来说话!” 小飞子推门而入。 “皇上!刚才皎跞宫有人来报,太后在寝室里,突发心疾……殒了!” 司马灏倏然一怔,原本冷漠的眼神里,充训着一丝哀伤,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握成了拳,他眼神定定望向远处,定定地,良久都没有反应。 惊心动魄的狂风暴雨 倾城泪,雪胭凝香,惊心动魄的狂风暴雨 “请皇上,节哀顺变!”小飞子见司马灏一直发着愣,也不知该要如何劝他。舒悫鹉琻 杨雪胭只静静站在他身边,也是不言不语,小飞子抬头向她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诺诺地退了下去,还没走到门口,另一个太监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又是什么事如此慌张!”小飞子微恼道。 “回李公公的话,冷宫贾氏……已畏罪自杀!” 小飞子听完又是一惊,忙转过头向司马灏跑来,才要说话,却被司马灏抬手制止了。 司马灏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杨雪胭,问道:“芷儿,你来告诉朕,这是巧合?还是蓄意谋杀吗?” 杨雪胭忙恭敬地垂头回答:“皇上!芷儿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药医,哪里知道得这些!” 他倏然站起身来,伸手,轻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眼。 “要如何?才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 “芷儿不明皇上说些什么?” “朕的命吗?还是皇位?” 杨雪胭蓦然一惊,忙跪到地上,“皇上!芷儿惶恐之极!” 一片静谧,司马灏一直负手挺直地站立着,心绪幽幽地望着远处,良久,才说道:“也许,是朕想多了!” “皇上……”杨雪胭心绪杂乱,不知该要说些什么好,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便是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耳边依稀转来司马灏惊慌的呼叫声:“胭儿!胭儿!” 不!她不是胭儿!她不是他的胭儿,她是韩芷,是司马谨的芷儿!她是司马谨的妻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周不断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骂声,紧接着物体摔落的声音,似梦似醒地,钻入她的耳中,在她脑子里盘旋,她还听到了司马谨的声音,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只有静静地躺着,动也不能动。 “芷儿!芷儿!” “胭儿!胭儿!” 司马谨的声音,司马灏的声音,混乱地在她耳边盘绕着分也分不清谁和谁,她心中烦躁,她努力地要甩着头,要摆脱掉那些声音,身子不知为何慢慢地变得冰凉,她开始惊慌起来,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司马灏杀死了她?不!她不能就样死了!她要见司马谨最后一面,她是他的妻子,她就算是死也应该和他告别才行的。 “谨!” “谨!” 她嘴中喃念着,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清院中的床榻上,她侧脸环视屋内,没错!这里确实是清院,这里确实是不可能会有司马谨在的地方,原来刚才,她躺在他的怀里的情景,却只是个梦! 司马灏正站在屋中间,一脸的愤怒,地上,跪着一地的人,而屋内的一切摆设,已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从司马灏的那一只不断涌着血的手掌来看,刚才这狭小的屋子里,确实是发生过一场令人惊心动魄的狂风暴雨。 为何?司马灏会发那么大的火? 一个太监手中拿着药布子,战战兢兢地想要上前为他包扎受了伤的手,司马灏心中怒火未消,回头怒眼一瞪,对着那个上前来的小太监狠狠地一个甩手出去,手没有打在小太监的脸上,但因他出的正是那只受伤的手,所以,小太监的脸上,还是被他手上的血水泼得满脸都是。 小太监惊吓地向后躲避而去,猛然摔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揪拧着脸,愣是不敢哼出一声来。 字字尖刀 倾城泪,雪胭凝香,字字尖刀 “皇上息怒!请皇上千万要保住龙体啊!”跪于一旁的小飞子,知道司马灏此时气得不轻,但也不敢再多招惹了他。舒悫鹉琻 司马灏怒瞪着双眼,紧抿着双唇,粗粗地喘着气,蓦然,他他转过头来,恨恨地盯着正在床榻上扶身要坐起来的杨雪胭,他猛然冲上前来,手扣住了她的下巴,怒声问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孩子?”杨雪胭微一怔。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司马灏利眼直刺入她的双眸中,每一个字都如尖刀一般地向杨雪胭的胸口刺去。 杨雪胭下意识地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心中遽然一惊,难道,她已经怀了司马谨的孩子了? “皇……皇上!”杨雪胭不由惊惶救起来。 该怎么办好?这孩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司马灏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出来的! 她侧头看向正跪趴在地上的老御医,心中打鼓,他,会不会帮她? “皇上……芷儿没有……” “锦是谁?你刚才睡梦中叫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是谁?”司马灏咄咄逼人地打断了她的话,而扣在她下巴的手,力道越是加重了,巨痛感合着心中的恐惧,让她几乎要再次晕过去。 “只是……只是一个小宦官的名字罢了!”情急之下乱捏了一通,她可不想司马灏聪明得联想到司马谨的身上去。 “小宦官?小宦官也能令朕的女人怀孕?”如狂般地大笑,“来人!将宫中所有的宦官全部集合起来,朕要好好验查一下,到底是哪个宦官,还有着能令朕女人怀孕的本事!” 才听到这,杨雪胭心中猛然一惊,不由转头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了的小飞子。 而此时的小飞子,已是又惊又恼,带着恼怒的眼神在看着杨雪胭,她暗自忐忑,小飞子是个假太监,而她的秘密又已被他知道,倘若此次,她可借着司马灏的手,将他除掉,自己也少掉了一个心中之患,怕就怕在,此人极其狡猾,不是那么好对付! “皇上!求求皇上放过他!” “放过他?”司马灏手上一用劲,杨雪胭的头被狠狠地按在床榻,“快告诉朕,那奸贼是谁?” “皇……皇上!”杨雪胭故作惊慌地犹豫。 “快说!”司马灏的面目变得极其狰狞。 “皇上!”杨雪胭强忍着疼痛。 这时,手臂上猛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心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中毒了!谁对她放了飞针?是小飞子吗?她想转头过去看,但司马灏死死地按着她的头和身子,她完全动弹不得。 慢慢地,她感到全身和舌头都开始麻木起来,她使尽了全部的力气说道:“是……李……” 公公二字还没说出口,她便沉沉地晕迷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四周一片安静,静得令人不寒而栗。 杨雪胭感到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她努力地将身子支着坐了起来,房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心中甚感疑虑,她勉强地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 在笑 倾城泪,雪胭凝香,在笑 屋外的院里,小飞子立于院中,一脸的安然自若,杨雪胭心中诧异,她不是明明跟司马灏说了是李姓的太监了吗?为什么司马灏没有猜到是小飞子?难道他没有再次检验他的真身吗? 小飞子悠然转过身,嘴唇上弯着弧度,在笑,但那笑意,却一丝也没有进得到眼眸中去。舒悫鹉琻 “很意外吗?”小飞子向她走过来。 “怎么会这样?” 小飞子讪讪而笑:“我能化成太监混到这皇宫里来,自然就能有办法躲过皇上的验查,到是你,已经惹怒了我,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你……你想要做什么?” “可笑!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我只想拿走我要的东西!” “碧血剑,并不属于你东岛的!” 小飞子冷哼:“早就料到你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了,无所谓,反正你的香儿师姐在我那里过得很好!” “什么!”杨雪胭惊恼道:“你这个混蛋!你把我师姐怎么样了?” “先别骂得那么难听,这一切,都是你师姐自愿的!她跟我走,我可是没逼着她的!” “你将她拐到哪里去了?” “去了一个,她可以为我生儿育女的地方!”说完,他收起了笑,转身向门外走了去。 “皇上呢?他在哪里?” “呵呵!”小飞子好笑道:“你要找皇上吗?他现在可没空!他在忙着派兵去杀昭汝王呢!” “什么!”杨雪胭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问,“他为什么要杀昭汝王?” “因为是我告诉了他,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昭汝王的!” “你!”杨雪胭气极,“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他相信了!只要皇上相信,就是真的!” 杨雪胭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司马灏竟然要去杀司马谨!肚子隐隐作痛起来,杨雪胭忙轻抚着,心中开始惊慌起来,司马灏要杀司马谨,那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也定然不会放过,逃!这个念头闪入她的脑中,对!她要逃!她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她不能再让这个孩子有事! “别在想着逃了,如今的禁巩殿,可不是再由着左卫将军蓝穹把守了!” 杨雪胭一惊,“那左卫将军呢?他如今何在?” “何在?”小飞子笑道,“他已经被皇上关进了地牢里去了!” 什么!左卫将军被关,那是不是意味司马灏已经知道他是司马谨的人了? “是我告诉了皇上,说他是昭汝王的细作!” 杨雪胭惊恼地站起了身来,紧攥着双拳。 “卑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是问得好笑!”小飞子轻睥着她,“郝国不乱,我又怎能得到碧血剑?又怎能让我们东岛国可以趁机杀进郝国来?我们东岛国虽说是个小国,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着你们互相残杀之际,我们拿着碧血剑再杀进来,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你想得倒挺美!”杨雪胭冷哼道。 小飞子讥笑,不再说话,悠然地走了。 秋莺送食物 倾城泪,雪胭凝香,秋莺送食物 杨雪胭愣愣地望着小飞子远去的身影,心中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司马灏要杀司马谨,那到时候慕容弓也一定会去救他,司马谨的暗兵本就不多,如何打得过司马灏!再说了,师父萧棂也是司马谨的人,到时候司马谨一败,萧棂还有师兄师姐也定然活不成! 正焦急间,听到了门口有人在说话,杨雪胭抬头看到,竟然是上次她曾救过的小宫女秋莺。舒悫鹉琻 秋莺手中正端着一托盘食物,正在接受着门口侍卫的检查和询问,完后,她向她走了过来,在见到杨雪胭苍白的脸色之后,她关切地问道:“韩药医!您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杨雪胭问她。 “是赵贵妃,她令奴婢来给韩药医送些食物。” “哦,先放着吧。” 秋莺将食物放好后,转身看着杨雪胭,嗫嚅道:“韩药医……” 杨雪胭抬头看她:“怎么了?” 秋莺忙警惕地四周观望一番之后,对杨雪胭说道:“刚才……秋莺在来的时候,听到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吩咐太医,说……要给韩药医准备一碗坠胎药!” 杨雪胭猛然心中一紧,果然!司马灏是没打算要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韩药医!这……该如何是好?” 杨雪胭看着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对她的爱慕的眼神。 “你就不好奇我堂堂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怀孕吗?” 倏然,秋莺的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涩起来。 “其实……香儿姑娘早就跟奴婢说了!” 怪不得!杨雪胭恍然大悟,接着神情又黯然了下去,为自己将要来的灾难发愁。 “韩……韩姑娘!要不,你逃吧!秋莺来给你做掩护!” 杨雪胭蓦然抬头看她,“为何要帮我?” 秋莺面容有些伤感道:“韩姑娘和香儿姑娘都是大好人,两位不但多次救了秋莺的性命,香儿姑娘还答应了秋莺,出宫后年年帮秋莺去给已过世的父母上坟烧香,秋莺心中感激之极,此情,实在无以回报!” 听完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痛,凄然道:“纵然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你来冒这个险!” 秋莺焦急起来:“韩姑娘别再要顾忌那么多了!就让秋莺来报答您一回吧!” “不行!我这样做你是必死无疑的!” “秋莺就在这里装成被你打晕的样子就好了!你快换上秋莺的衣裳逃出去吧!” 她说着,忙拉着杨雪胭回到屋里,快速地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 顿时,杨雪胭心中犹豫了起来,不知该不该接下秋莺的衣物。 “韩姑娘!你就别在犹豫!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呀!快穿上吧!迟一些医房的人就要送药过来了!” 杨雪胭紧攥双拳,还是有些犹豫,秋莺也顾不得多说,直接就将外衣塞进了杨雪胭的怀里,然后拿起了一旁的一个墨砚,狠力就往自己的头上砸。 看到秋莺倒在了地上,杨雪胭颤抖着的双手,不敢再有犹豫,忙将自己身上的男装外衣脱了下来,对!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她决不能让他有事! 换上了秋莺的外衣,稍稍做了修饰后,急忙低垂着头向门外走了去。 虽然她的身形与秋莺的相差不多,但站于门口外的侍卫,似乎也警觉出了些什么,正在杨雪胭心中慌乱之中,院内几声轻咳,转头看去,秋莺不知何时已醒来,正穿着自己的一身男装背对着门口安坐在了院中。 侍卫轻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便让她走了。 杨雪胭自然不敢再多做逗留,直向着禁巩殿的方向走去。 往事历历在目 倾城泪,雪胭凝香,往事历历在目 禁巩殿门外,一群群的侍卫在殿外包围巡走着,杨雪胭暗吸了口冷气,看来这种情况,偷偷溜进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闯!只要能靠近那口邪井,她就可以安然逃走了! 慢慢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她深吸了口气,稍稍运了运气,使出了轻巧,向宫殿门口冲了去。舒悫鹉琻 杨雪胭的突然出现,侍卫们有些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反应,杨雪胭手中的剑已快速刺倒了站在门口边上的好几个侍卫,抬脚踢开了宫殿的门,杨雪胭直向着院子里的邪井跑去,只是,四周见机而追过来阻拦的守卫已越来越多,不断地再向她围攻了过来,挡去了她要去邪井的路。 “快!活捉了她!”一个侍卫领头大喊着。 杨雪胭已是别无选择,只有杀向着邪井杀出一条血路!刀光剑影,血飞身跃之间,不一会儿,她的手上和身上,都溅满了血水,纵然这样,包围的人还是越来越多,她觉得她就像蚂蚁群中一只死死挣扎的小青虫一般,纵然是用飞的,也难飞得出去! 渐渐地,体力越来越不支,腹部,也开始隐隐地作痛起来,慢慢地,就要接近邪井的时候,她的肩膀上猛然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掌,重点不稳,她向前扑倒了去,几个侍卫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来按住了她。 “皇上驾到!” 这时人群中开出了一条宽道,司马灏一脸怒气的出现在眼前。 “逃?你要逃去哪儿?带着你身体里的狗杂种打算要从朕的怀里逃到哪里去?”司马灏激怒地质问着,两片无血色的薄唇因心情的愤怒而颤抖着。 两行泪自杨雪胭的眼中潸潸流出,她凄然笑道:“皇上!胭儿必须要逃!胭儿的第一个孩子,胭儿和皇上的亲生骨肉,已经被皇上亲手杀死了,胭儿不能让皇上再死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请皇上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胭儿?”听到了杨雪胭亲口承认了自己是杨雪胭,司马灏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惊讶。 “你真的是胭儿?真的是朕的胭儿吗?” “皇上!还记吗?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洁儿,”她指着井边的一块碎石地上,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得如刚刚发生一般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皇上!胭儿就是亲眼看着她在这里活活地被皇后摔死的!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亲骨肉惨死眼前而什么也做不了的心情吗?我的心好痛!我好恨!所以我发誓!就算化为厉鬼,也要回来找你们报复,我要亲手杀掉她那个冷血无情下旨杀了她的父亲!”杨雪胭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厉声说,字字如尖刀一般地刻画在司马灏的心口上。 司马灏颤抖着手,不自禁地捂住了闷极的胸口,踉跄地身后退了两步子。 好一会儿,他才定下身子,平静地对身后的小飞子说道:“将药医送来的打胎药拿上来,喂她喝下去!” “是!”小飞子应着,从御医手中接过药,向杨雪胭走了过来。 杨雪胭愤愤地盯着碗中的汤药,心中一阵抽搐,她绝望,难道,她真的又要再失去一个孩子了吗? 不!她不能! 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狠狠地挣脱出了被钳制的双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了一个侍卫手中的剑,直直地刺向正与自己近身的小飞子。 小飞子并没料到她居然会突然这样对他下手,只一个避闪不及,腹中已被她手中长长的剑所刺穿。 乱作一团 倾城泪,雪胭凝香,乱作一团 “你……”小飞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舒悫鹉琻 杨雪胭冷冷地笑道:“别以为我师姐喜欢你,我就不敢杀你了!杀你!只是为了要告诉你,碧血剑,永远都不可能是你们东岛国的!” 猛拔出剑,趁着大家还在为小飞子的死而惊愕时,她暗使着轻功,向着邪井飞奔而去, 却在这时,司马灏的身子猛然一阵抽搐,“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顿时,要赶着追上来捉住杨雪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上!皇上!”众人惊慌地叫着,御医忙上前眼查看,不由一惊,叫道:“皇上……皇上这是中了巨毒了啊!” 此言一出,众人已经全部慌作一团。 而此时,正在不远处的邪井,杨雪胭已经趁着所有人的不注意,“咚”地一声掉入了井中去。 皇上中毒?是谁下的毒?什么时候下的?没人知道,一时间,皇宫之中,乱作了一团。 在萧庄,已经筋疲力尽了的杨雪胭,用尽所有力气地拍打着院外大门,小青子来应门,一见到是杨雪胭,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忙将她抱进了屋里,一见到师父萧棂,杨雪胭叫道:“师父!我们快逃吧!皇宫的人,马上就会来捉拿芷儿了!” 萧棂惊道:“你……你怎么逃出宫来了!” “师父!王爷他……现在何处?可还活着?”这是她此时此刻最想要知道的。 萧棂道:“那日皇上要派兵来杀王爷,为师就趁了乱,偷偷将王爷救了出来!” “那……追兵没去捕捉他吗?” “那日出逃之时,小青子捉了一个侍卫,将他打晕放在了王爷的房间里,又在他身上放了王爷的物件,然后把房子烧了!所以,想着他们这会儿铁定以为王爷是死了的!” “他现在在哪儿?” “后山上的石洞里!”萧棂看着杨雪胭虚弱的样子,不由担心问道:“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不瞒师父,芷儿……已经怀上了王爷的骨肉!” “啊!”两人顿时惊愕,紧接着,萧棂忙转身去叫小青子:“快!去配些安胎药来给芷儿喝!” “是”小青子应着急忙跑开去。 “快……师父快带我去见王爷!芷儿有话要同他说!” “好!”萧棂也不多说,抱起了杨雪胭就向山上跑了去。 在后山上的石洞里,在司马谨见到杨雪胭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已再无任何保留地流露着欢喜激动之色,他冲上前来,紧紧地将他日思夜想着的人儿搂入了怀中。 “芷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他深情地说,眼角已一片湿润。 “王爷!”杨雪胭的泪水,再也没法再控制地潸潸流着,全身的力气已全用光,所有的恐惧与高度的紧张,在与他相拥的那一刻,全部驱散光,她虚弱地瘫倒在了他的怀中,晕倒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她已安然地躺在了石洞中的一张石床上,她的手,被司马谨紧紧地握着,他的双眼,流露着无尽的爱意。 “王爷!”她轻声唤着他。 “嗯。”他伸出另一手,轻抚着她的脸,“没事了!胎儿安好!” 她冁然而笑,此刻的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天下大乱 倾城泪,雪胭凝香,天下大乱 “王爷!芷儿有话要说!” “嗯。舒悫鹉琻”他应道。 “皇上,已经被芷儿下毒杀死了!现在如今,皇宫定然已是大乱!左卫将军蓝穹,在皇宫中被禁了!” 司马谨惊愕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道:“确定,他真的是死了吗?” “是芷儿亲手下的毒!也是芷儿亲眼见到他倒下的!” 司马谨瞬间沉默,微微侧头静思着。 好一会儿,萧棂上前道:“王爷!现如今皇上已死,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幽山里叫韩胜领兵杀进城里去?” 司马谨微摆了摆手:“现在的那几个王爷,肯定也都以为我死了,而皇上这么一死,他们几个肯定会有一番乱战,我们何不来个坐山观虎斗,等他们都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杀过去!” 萧棂双眼倏然大亮,惊叹道:“王爷此招果然是妙!” “本王现在派你去幽山,将此事告知韩胜,让他先按兵不动,随时听候本王的命令!” “是!”萧棂恭敬应答,然后快速地退出了石洞。 司马谨回过头来,看着杨雪胭,眼中,多了一丝复杂之色,一种说不出是喜还是悲神情。 好一会儿,他才搂着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好好养身,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杨雪胭微笑着点了点头。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他恳求道。 杨雪胭粲然一笑,再次认真地点着头,“不会了!芷儿的身和心,以后会一直紧紧追随着王爷!” 他冁然而笑,握紧了她的手,在她的额头印上了深深的一吻。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杨雪胭和司马谨,一直都在石洞里度过,而皇宫里的人,也没见有人来萧庄查找他们。 正如司马谨所想的那样,此时的天下,已是真正的大乱了!首先,杀进城里的是通之王司马向,而清元王司马南宁,之后以清除乱贼的名义也攻进了城里,与司马向的兵马打了起来,司马南宁兵力较大,就快要将前来的司马向给打败时,不料楚王司马荣,却领着一队精兵以支援通之王的名义,从后方打了出来,直将司马南宁的兵马打得投了降,还活擒了司马南宁。 司马荣与司马向一举胜利,双双入了城,后来却因两人由谁助谁成帝的事而相互又斗打了起来,最终,司马荣以百来个精兵,惨胜于通之王司马向的上万个兵马。 就在司马荣得意之时,皇宫之外,韩胜,也就是慕容弓,带领着三百名精兵,杀进了城里来,与此同时的,皇宫之中,被解了禁的蓝穹,也领着一干人马,自皇宫中杀出, 与皇宫之外的慕容弓,里应外合,将司马荣打得被逼退到了郝国边的一个小岛上去了。 而在后来,杨雪胭也才知道,那个救出了蓝穹的人,竟然是以前那个在皇宫里要救了她的宫女夜莺,再之后,蓝穹因感激夜莺的及时相救,特求了司马谨赐婚,将她许配给了他,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天下终于太平,司马谨顺利登基成帝,而韩胜,被封为了慕容大将军,官正一品,并御赐姓慕容。 蓝穹在战时的功劳也是不小,所以也被封为骠骑将军,官从一品。 姐姐多日不见 倾城泪,雪胭凝香,姐姐多日不见 在司马谨登基之后,之前太后所赐给他的正妃贾氏,因她的姓氏关系,加之又不得司马谨喜欢,所以并未得以封后,而是被贬为了后宫中地位极低的中才人,而之前太后硬赐给他的那两个夫人,就更加没有资格进ru后宫了。舒悫鹉琻 后宫顿时空荡,惹来众多朝臣的议论,要求司马谨赶紧重组后宫,让皇室昌盛起来。 而此时的司马谨,他的心,比谁都要焦急,因为他心爱的女人杨雪胭,失踪了! 没错!失踪了!就在司马谨攻打进城的时候,而在之后,等到他知道了她的去向时,如何地暴跳如雷自是不用多说了。 在东岛国繁荣的集市上,杨雪胭正一身的女扮男装,和师兄小青子,正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一个月前,师兄小青子,派着人来了这里打探到师姐香儿的下落,知道了师姐香儿正被藏身于东岛国的一个妓@院里,万分焦急的小青子,还没来得及让杨雪胭将此事告知师父萧棂和司马谨,就独身一人要来此救她。 杨雪胭知道小青子武功不高,脑袋也不够灵光,担心他光这有勇无谋地打草惊蛇了,所以就追了过来,加之,当时的司马谨又身陷于乱战之中,就算将此事告知他了,他也还哪里分得出身来,实在,不好再去扰他,再说自己是个练武之人,身子早已恢复大好,妊娠反应也不太明显。反正那小飞子已经死了,那东岛国的人,也绝对不可能还会有人认识她。 穿过密集人群,两人来到了一个较偏僻的小河边,河边上有一个极破烂的小渔屋。 “师兄!你确定是这里吗?”杨雪胭有些怀疑地问他,打自他们来了后,先是去了妓@院里找,结果落了个空,人早已被转移走了,好不容易打探到了消息,才匆匆地赶了过来。 “准没错!我派来这里帮忙打探的人说的!” “那帮你打探的那些人呢?” 小青子忙四周张望,完后蹙眉道:“奇怪!他们说他们会在这里跟我们会合的!怎么不见人影呢?” 杨雪胭在地上看了看,微惊,指着地上的新血迹道:“这里刚才有过斗打!” “啊!”小青子惊道,“是不是香儿遇难了!” 杨雪胭不答,顺着血滴走,来到了一个小落院,两人忙隐蔽着偷偷溜进院中,无人居住的破院中,落叶残瓦之间,静静地躺着几具男人的死尸。 “这些是你派来的人?” “是!”小青子惊道:“他们的武功也不弱啊!怎么全死了呢?” 四周静得可疑,杨雪胭顿时踌躇不前。 小青子纳闷:“怎么了?快走啊!说不定你师姐就在里面绑着呢!” “不好!有埋伏!”她微惊,拉着小青子就要向外跑。 就在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了一帮人,团团地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而里屋里,也走出了一个人,熟悉的人! “宣儿!”杨雪胭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姐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冷无情嘴上含笑,眼里,却是满满的阴邪之气。 “宣儿!你把香儿藏到哪儿去了?” “姐姐也真是!只关心着你的师姐香儿,却也不问问你亲弟宣儿如今过得好不好!”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紧,这些日,她虽然身在东岛国,但郝国的一些消息,她还是会知道的。 如此的痛不欲生 倾城泪,雪胭凝香,如此的痛不欲生 “宣儿……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她的亲弟弟!她这段时间却只顾忙着找香儿的事,竟然忘记了关心他的安危!是不是因为司马谨的缘故,她在意识中在盼着司马谨能打赢他们。舒悫鹉琻 冷无情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姐姐放心!香儿很好!是宣儿将她从那群东岛人手中救出来的!姐姐要不要感谢一下宣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救香儿?” “因为王爷想要见姐姐!所以,就派着宣儿来请你了!” 司马荣要见她!杨雪胭心中一阵痉-挛,没想到司马荣竟然会想到用她来威胁司马谨! “我的师姐香儿到底在哪里?” 冷无情不语,朝身后的男子意示了一下,那男子便走进了屋里去,一会儿,两个人架着香儿走了出来。 “师妹!师兄!快救我!”香儿见了她和小青子,已是毫无克制地惊慌大叫了起来。 “快将我师姐放了!”杨雪胭恨声道。 冷无情冷哼:“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得愿意跟我去见王爷才行!” “师妹!先杀了他们再说!”小青子气恼叫着,提剑就冲上前去,与几名男子斗打了起来,才没过上两招,便已被那几名男子打飞到了地上去。 杨雪胭一惊,正要上去扶住,不想冷无情却突然朝她冲了过来,伸手一个毒掌,狠狠地她的胸口打过去,杨雪胭一惊,忙一个侧身,惊险地避了开去,冷无情的毒掌落了空,又猛然一个反抓,弯勾的五指直向她脖颈上抓来,招式狠毒之极,杨雪胭一样惊险地避过了。 “宣儿!我可是你姐姐!” 他的心到底还是不是热的?他怎么可以对他的亲姐姐下这么狠的毒手! 冷无情冷笑:“姐姐?可笑!你若是我姐姐会帮着别人来对付我吗?当时昭汝王根本就并没有死,为何姐姐不来告诉宣儿?为何要让宣儿身陷恶战之中差点丧命?” 听他说到这里,杨雪胭心中蓦然愧疚之极,她从来就没想到过,她的弟弟,会因她的自私而丧命。 “宣儿!”杨雪胭悲哀地唤着,“跟姐姐走!我们一起放下所有的一切,一起躲避掉这一切所有的纷争!我们再回到父母还在的时候的相亲相爱的样子!好不好?”她哭求着,此时的她,多么希望,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弟弟!这样她就可以毫不留情毫不顾忌地去与他厮杀,然后将师姐和师兄救走!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她的亲弟弟,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至亲的人,叫她如何下得了手! “放下所有一切?呵呵!”冷无情好笑道:“那你为何不叫你的男人,也放下所有一切,将皇位让给我们十二王爷?” 杨雪胭感到只悲恸,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这种局面,让她在爱人与亲人之间作出选择,让她亲眼目睹着自己至亲的弟弟,如恶魔一般地去杀戮着无辜的人!如邪狼一般地来吞噬着她自己的心!她觉得自己好狼狈!她被害之时渴望着重生,而如今,得了重生,却也是如此的痛不欲生! 梨花小岛 倾城泪,雪胭凝香,梨花小岛 “好!我答应,去见十二王爷!” 冷无情讥讽一笑:“早说不就完了吗!省了这次的斗打,伤了我们姐弟间的感情!” 感情?杨雪胭心中暗问:他对她,还有感情在吗? 冷无情微笑着走上前来,趁着杨雪胭一个不及防,猛然狠狠向她的后脑勺上拍去,杨雪胭惊愕之中,还没来得及质问于他,便沉沉晕迷了过去。舒悫鹉琻 再次醒来之时,已发现他们师兄妹三人正在一个宽大光亮的房间里,香儿被捆绑着坐在一第椅子上,一直醒着,而坐在她身侧的小青子,也同样被捆绑着,或许是因在之前的斗打中,手臂和额头都受了伤,正歪头沉睡着。 “师妹你醒了!”一旁的香儿焦急地叫着。 “嗯!”杨雪胭应着,托着沉痛的脑袋,坐了起来。 “该死的师兄!明明知道师妹已有身孕,还让师妹来救师姐!真是该死!”香儿愤愤地骂着,转而又关切地问她:“师妹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那儿不舒服?有没有伤到那里?那个该死的男人!下手怎么那么狠!非得要把人弄晕了才肯抬来这里的吗!”香儿嘴巴不停地叨念着。 “我们这是那儿?”杨雪胭问道。 “还能是那儿!不就是郝国与东岛相邻的,十二王爷被新皇打得逼退到的梨花小岛上么!” “师兄怎么样了?”她看着一旁晕睡着的小青子。 “他活该!自不量力还跑来救人!还顺着个孕妇!这下可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呀吵死了!”小青子懊恼地睁开双眼,“别以为我闭上了眼睛耳朵就听不到了!真是的!我们两个人都冒着三个人的生命危险来救你了,你倒领情!什么人来着!” “我什么时候要你们来救了!我本来一个人就能溜着回去的好不好!我不愿意而已!”香儿瞪眼叫道。 “呵!你不愿意?”小青子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发起情来还真是不分白天黑夜同族异类的是吧?人家就一个太监,稍稍撩你一下你不管不顾地跟着人家跑了是吧?” “再说一遍!他不是太监!他是东岛国的王子!”香儿气恼地为小飞子澄清。 “好!好!好!王子就王子!可是!人家不都已经死了吗?你还赖在人家的国家里干嘛?等着守寡呀?” “我守不守寡关你什么事!” “嘿!我说你脑袋就是用米糊捞成的!” “你……” 听了他们俩的吵闹,一旁的杨雪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喟然长叹道:“我说,都这种情况了,你们俩还有心思斗嘴?还要不要一起想办法逃出去了?” 香儿的悻然将瞪着小青子眼神收了回来,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向杨雪胭这边伸出了脖子。 “唉,师妹!那小飞子……是怎么死的?” 杨雪胭蓦然一惊,一时无言以对。 “该不会是你杀死的吧?” “没……不是!”杨雪胭顿时舌头打结,若让她知道了小飞子是自己杀的,那她还不吃了她。 “那是谁?” “他……跟先皇的一个妃子……有染!被先皇看到了,就下手杀了他!”杨雪胭随口乱掐了一个说。 计谋不分好坏,只分对错 倾城泪,雪胭凝香,计谋不分好坏,只分对错 “你胡说!”香儿表明了不相信。舒悫鹉琻 看着杨雪胭不再说话,香儿的表情开始黯淡下去,紧接着,又是一场嚎啕大哭。 “天杀个没良心的!竟然把我骗到了东岛国去他却一个人在那边玩女人!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样嘛!” 小青子鄙薄地对她翻白眼,说道:“睢你那点孬样!”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人不由朝门口望了去,司马荣一身白衣飘现眼前,他的手中,仍旧是拿着那一只玉箫,而的脸上,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只是脸上的那股笑意,怎么也传送不进他那双阴冷的双眼中。 杨雪胭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已经在王爷手上!求王爷开恩,将我的师兄师姐放回去吧!” 司马荣翛然在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微笑着说:“放了他们?当然可以!本王正缺两个可以回去通报的人!” 说着,向站于一旁的下人意示了一下,几个侍卫走上前来,给小青子和香儿都松了绑。 得了松绑的香儿,站起身来叫道:“不行!我不回去!师妹这还带着身子!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师姐就别闹了!快跟着师兄一起回去!”杨雪胭沉声道。 “就不!”香儿一脸的坚决,大咧地坐回到椅子上去,“我要在这里陪着师妹!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了她!” “那好!就留下她!放他回去!”司马荣指着小青子道,“回去告诉你们的新皇,他若想救自己的女人,就得单独来这梨花岛上见本王!” 杨雪胭不由惊愕,什么!让他单独来岛上见救她?怎么可以!她恼怒地看着司马荣,“十二王爷就只会利用女人的方法来夺取江山的吗?” 司马荣讪讪而笑:“本王这可是在帮你啊!本王是想让你看看,你所爱的那个男人,在他心里,到底是江山重要一些,还是美人重要一些!” 杨雪胭只冷冷一哼,愤愤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待小青子出去后,司马荣才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杨雪胭。 好一会儿,才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吗?” 杨雪胭冷冷一笑,跟他?还能有什么话? “碧血剑在哪里?”他问道。 “皇宫里!王爷会放我回去取吗?” “别与本王开这个玩笑!”他平静地说着,脸上已没有一丝笑容。 杨雪胭抬眼看他,凄然说道:“碧血剑是属于真正的王者的!它应该呆在王者呆的地方!” “很好!没有碧血剑!本王还有你呢!不是吗?” “你卑鄙!” “本王说过,计谋从来不分好与坏,只分对与错!” “我会用事实证明你的这个计谋是错的!” “好大的口气!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吧!” 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香儿,终于寻了个缝,站起来叫道:“这还用说嘛!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做皇帝!” 她的话瞬间让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凝成了冰。 一片死寂。 司马荣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箫,而站于门口的冷无情,冰冷的双眼,变得更加的冰冷了。 何其狡猾的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何其狡猾的人 杨雪胭不悦地剜了她一眼,恼道:“想继续活着的话就乖乖地把嘴巴闭上!” “我又没有乱说!”香儿嘟着嘴,不满地嘀咕着。舒悫鹉琻 “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司马荣问她。 杨雪胭冷笑:“是与不是,对你计谋有影响吗?” “当然没有!不管他是先皇的也好,新皇的也好!只要你人是在本王手上,本王便能将你做为反败为胜的筹码!” “你何以这般有把握?” “别忘了,本王在昭汝王府里,可是安排有细作的!他对你的感情如何,本王一清二楚!”他说着,站起身来,悠然走出了门外去。 待得全部人都走了后,香儿忙冲上前去将门关了起来,再又跑回来抓着杨雪胭的手问道:“师妹!该怎么办?逃吗?” “当然要逃!只是,这里的地形我们俩都不了解,怕是有点难!” “今天被捉来的时候我也大概观察了一下,这座小岛,四面环水,而且离郝国和东岛国的对岸都不是很离!我们先想法从这里逃出去,然后往水里那么一窜,快速地游到对岸去!我们就得救了!” “别说能从这里逃出去,就是我们逃出去了,你确实,你能游得比他们的船还快吗?” 香儿顿时无言以对,只颓然摔坐到了地上,“都怪我!听了那小子的甜言蜜语!偷偷跑去了东岛国!”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想想别的方法逃出去吧!” 其实,杨雪胭心中也是一片慌乱,她不知道司马谨知道了之后会怎么地气恼她,但她更担心的是,她怕司马谨真的会独身来岛上救他! 皇宫中,御书房中,此时的司马谨,已是一脸焦急烦乱地在屋中来回万着步子,一旁,是大将军慕容弓和蓝穹还有萧棂。 一直跪趴在地上的小青子,一脸的惶恐,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都是小青子不好!小青子不应该太过冲动擅自跑去了东岛国,害得师妹也跟着去了!小青子该死!还请皇上降罪!” 一旁的萧棂也是一脸的担忧,问道“皇上!现在该如何是好?” 慕容弓暴跳如雷,气冲冲地说:“还能如何?本将带个几百精兵,上得那梨花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去!” “大将军糊涂!这芷儿还在他们手上呢!” “萧太医放心!本将军十几年打仗的经验,还怕弄不倒他区区一个楚王吗?反正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皇上这样独身前去冒了这个险!” 蓝穹道:“皇上!要不,此事就由本将和慕容大将军前去,先由本将带几个人潜上岛去,找到人质所在,然后,慕容大将军再带人四面八方围之,将梨花岛攻打下来?” “此法不可用!”司马谨强压着心中怒火,冷静地说,“楚王是个何其狡猾的人!想潜上岛,岂有那番容易!到时候万一他一个恼怒,伤害了人质!如果是好!” 萧棂道:“皇上!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派在周边静候着,芷儿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说不准她能自己逃出呢!到时一有何动静,我们就立马冲上岛……” “胡闹!芷儿还带着身子呢!你叫她如何自己逃得出来!”司马谨懊恼地说道。 屋中再次陷入一片静谧,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气氛! 支撑爱下去的利处 倾城泪,雪胭凝香,支撑爱下去的利处 慕容弓看着跪于地上小青子,实在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骂道:“你个小球儿!没事带着她跑出去做甚?你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皇上的骨肉吗?”似乎骂着也不够解气,他噔噔走上前来,狠狠地就踢上了他几脚,疼得小青子满地打滚。舒悫鹉琻 蓝穹上前将其给拦了下来,平静说道:“韩药医是个生性善良的女子!就算没有小青子,她定然也会一个人前往东岛国去救香儿姑娘!现在怨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赶紧想法去救人先吧!” “骠骑将军!”司马谨叫道,“你跟萧太医留在宫中,朕跟慕容大将军,亲自去趟梨花岛一趟!” 此言一出,屋内惊声顿起,“皇上!万万不可啊!” “朕已决定!难道你们要违抗圣旨吗?”司马谨恼道,看着一眼无语的几人,他轻叹了口气,果断下令:“慕容大将军,快连夜去调领五百精兵,分成五批船只,秘密停靠梨花岛四周,埋伏起来!朕,要亲自上岸去见他!” “皇上……这……”慕容弓犹豫着,不敢应答。 “朕就是拼了生命,也保全的自己女人和孩子的安全!”司马谨坚决地说着。 “韩芷也是末将的妹妹!末将也定当会全力相救,决不会让皇上和妹妹受到伤害!”他说果敢地说着。 梨花岛上,杨雪胭轻抚着还尚未隆起的肚子,静静地坐于屋里的木桌边,心中烦乱,但却也无计可施。 师姐香儿,已经借着去给她找寻安胎药的理由,被准许外出打探去了。 四周不断地传来海风呼啸声,但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吹拂,杨雪胭轻叹了口气,有些反悔,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为了救自己的师姐,竟然连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顾!她千方百计地从司马灏的手里逃了出来,却没想到,又掉进司马荣的手里! 这个司马荣,可没有司马灏所对她的感情,可以让她为所欲为地利用!此人虽是面容慈善,但心却阴毒之极!此次落入狼口,他会怎么对待她?怎么利用她?可想而知!她只要在他手中呆上一刻,危险就会万分! 正思想着,房门被轻轻打开,司马荣走了进来,悠然在杨雪胭对面坐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犹如在看着一件他极其喜爱的玩物。 杨雪胭被他看得有些恼火,悻然撇过脸去,看向别处。司马荣的双眼却依旧紧盯不放。 “王爷非得要用这种眼神来看着我吗?”杨雪胭气恼地问。 司马荣也不恼不怒,只微微笑道:“如何?本王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未来的王妃,很奇怪吗?” 杨雪胭顿时惊愕得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未来的王妃?你的?” 司马荣冁然而笑:“没错!本王的王妃!” “开什么玩笑!”杨雪胭惊叫着,不自禁地向后退去,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你觉得本王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道,以他的性格,完全会这么做!只是,他明明知道她是怀了司马谨的孩子的,为何还要娶她? “我可是新皇的女人!” “没错!你生来就注定着是皇上的女人!不管那个皇上是谁在当!你放心!等我当上了皇帝之后,你,绝对是我的皇后!谁让你是个唯一可以持得碧血剑的女人!”他面不改色地说着。 “要我做你的女人,却只是为了要稳固你的野心吗?” “是!但也不全是!本王心里,可是有你的!”他微笑地说着,那样的笑,刺得她的心,都要滴下血来。 “馥美人呢?她在你心里算什么?” “好端端的提她做甚?”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吗?” “爱?当然有,但是,她并没有令本王永恒爱下去的利处!” 杨雪胭只觉得好笑!荒缪!真是荒缪之极!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将爱和利来相挂的说法! 被逼婚 倾城泪,雪胭凝香,被逼婚 “管你怎么想都好,劝你还是好好调整一下自己,明日便是举行纳妃仪式了!” 杨雪胭顿时惊恼:“我有同意了吗?皇上下了圣旨了吗?你这不是……”造反二字终是没说出口,因为此时的他,确实是在造反。舒悫鹉琻 “本王来与你说,可不是为寻求你的同意的!”他讪笑着。 “我死都不会做你的妃子!”她坚决地说。 司马荣抬眼平静地看着她,轻笑着叹了叹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留下了屋中一脸愤怒的杨雪胭。 杨雪胭发泄性地摔打着屋中一切能摔的东西,此时的她,愤怒交加着恐惧与无助,她后悔,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并不怕死,但是,她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活着,司马荣逼她成婚,她要如何两全? 香儿走进屋里来,见到了一屋狼籍,惊道:“都说孕妇的脾气大!但是你这……也太大了吧!” 杨雪胭颓恼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中怒火仍难平息。 香儿顿时诧异,不由猫身走上前来,“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十二王爷要逼婚!” “逼婚?逼谁的婚?” “我!” “什么?”香儿一脸的不敢相信,“十二王爷要逼一个孕妇跟他成婚?开什么玩笑!”她恼叫着,倏然抓住杨雪胭的手臂,蹙眉道:“哎我说师妹!你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十二王爷那么俊朗风度翩翩!竟然放着我这么一个天仙黄花闺女不要而反到来取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人妖?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雪胭惊愕地看着香儿,努力压制着要掐死她的冲动,“我说你还真是饥不择食了是吧?” “什么饥不择食啦!十二王爷明明就一个帅到爆的才子猛将!跟你说了吧!此次若不是九王他诈死,现在当皇上的人,那可是他了哩!” 杨雪胭嘴巴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香儿,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她的嘴巴里蹦出来的。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她心里开始怀疑,是不是这次的劫持,也是她参与安排策划的? 完全没看出杨雪胭心中的怀疑,香儿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明明事实!” “够了吧!”杨雪胭直接咆哮起来,“你说!我到底和你有多大的仇?你要这样来对我?先前是小飞子!现在是十二王爷!你三番五次地被男色所迷惑!三番五次地给我惹祸!三番五次地让我来救你!三番五次地玩弄我对你的感情!你到底要我怎样?” 猛然见到杨雪胭发着如此大的火,香儿瞬间愣呆当场,一脸的莫名其妙。 “师……师……师妹!师姐以……以医者的角度奉劝……生气……确实对胎儿不好!”她边说边退着,怯怯地猫到了房间里的角落去。 杨雪胭再次懊恼地颓坐到地上,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良久,见杨雪胭再没有了反应,香儿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墙角里走出来,试探性地向着她靠近。 “师妹!我刚才出去了一下下!好像……发现了一些东西!”她讨好地说道。 杨雪胭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叫好像?” “馥美人,也在这个岛上!” 铁定错不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铁定错不了 杨雪胭猛然惊起,“什么?她在哪里?” “在岛南边上,毒**的住处!” 杨雪胭又是一惊,“毒**也在这座岛上?” “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打听来!铁定错不了!”香儿很肯定地说。舒悫鹉琻 杨雪胭木然冷笑:“想不到,新皇的两个女人,还有他的两个孩子!竟然都被困在了这个岛上了!”随之倏然一惊,忙问道:“馥美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听说是被关起来了!” “那孩子呢?” “好像还在!” “什么叫好像!” “哎呀你真当我是神探了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爱信不信!”香儿恼道。 “我要去见她!” 香儿讥笑:“你都自身难保还想去救她不成?” “快!想办法!让我出去!” “你这是高估我的智商还是在污辱我的智商?你自己都想不出的办法却来给我想……”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想!”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答应嫁给十二王爷不就得了!王爷总不会囚禁着自己的妃子吧!”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想吧!”杨雪胭直接放弃。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哪儿?” “岛中” “十二王爷的住处呢?” “也是在岛中,离这里隔着两片小树林!” “很好!走!我们去找十二王爷!” 香儿诧异:“我们不是要去找馥美人吗?” “去找王爷是借口!一会儿在半路上,你借机拖住带路的侍卫,我趁机逃!” “行!那你得先说我该如何拖住他们才行!” “自己想办法!”杨雪胭直接丢问题给她。 “你……” “你不是一直自信自己比我美比我有魅力吗?” 说完便朝着门口走了去。 一路上,香儿瞟着跟于身前身后的四个侍卫,拉了拉杨雪胭的衣袖小声地说:“师妹!四个男人!你也太高估的我魅力了吧!” 杨雪胭轻睥了她一眼,假装着没听到。 经过第二片树林时,杨雪胭忍无可忍地剜了一眼香儿,心中暗骂: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香儿接收到了杨雪胭凌厉的眼神,面容苦哀,然后,以一副死猪不开心烫的神情,突然跑到了树林边上去,大声嚎叫了起来。 “哎哟!”她捂着胸口面容痛苦地叫着。 “怎么了!”杨雪胭担心上前问道。 “师妹!有毒虫,咬我的胸!” 杨雪胭立即领会,忙叫道:“什么?快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解开她胸口的衣裳,突然又停下了手,转身对身后的四名侍卫恼道:“我师姐还是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如此情况,你们都不懂得避讳吗?快将身子都转过去!” 四个侍卫面面相觑了一番,最终,还是讪讪地转过了身去。 “师妹!是不是被虫咬了?” “是啊!我得帮你把毒的血水吸出来才行!师姐!你忍着点!” “嗯!啊——”淫-荡的声音自香儿口中传出。 杨雪胭厌恶地瞪了她一眼,真是受不了她!意思性地叫一下就行了呗!还非得叫得那浪!跟个猫叫春似的! 不防试试 倾城泪,雪胭凝香,不防试试 “啊——” 香儿没理会杨雪胭的眼神,继续放dàng的叫着,很明显地,身后的四个男人,身子都为之猛然地挺了挺,对她的种**之声表示着极大的反应。舒悫鹉琻 “啊——” 香儿边叫边对着杨雪胭使着眼色,杨雪胭不再做多想,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身旁的树林中去。 “啊——” 身后,仍隐隐地传来香儿那放-荡无比的吟叫声。 穿过树林,一路向南走去,没多久,便找到了香儿口中所说的巫房。 小心翼翼地靠近,在一个小房边,隐隐地听到有人在屋里说着话,杨雪胭悄无声息地走近,听到的,却是了司马荣的声音。 “她现在怎样?”司马荣的声音在说着。 “一直在房间里呆,身体倒也不见得有什么!只是,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毒**吕秋雁的声音响起。 “不必理会!反正那孩子就是生下来了本王也不会让他活着!” “王爷!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您的吗?” “是与不是本王都不会留着!”司马荣决然地说着。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惊,难道,馥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可能是司马荣的? “那个老九估计着此时已在往着这边赶了!本王得赶在他来之前与韩芷完婚!” “王爷!那丫头,会甘愿依从了您吗?” “她就是这死倔性子,本王实在是头疼!” “这个简单,王爷!我这里有药!” “什么药?” “迷情药!此药非同一般,是我用一种蛊专研出来的,此药一旦服下之后,不但会对王爷言听计从,而且,还只会专情于王爷一人!” “果真如此吗?” “王爷不防试试!” 司马荣微微叹了叹气,没再说话,良久,才听那毒**又道:“王爷是打算一直留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孽种吗?” 司马荣冷冷道:“只要他们一没有了利用价值,本王自然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杀掉!” “王爷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此话怎讲?” “王爷刚才说了,只要他们一没有了利用价值,杀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却没有想着要杀了她!” 又是一片寂静,没再听到两人的对话,杨雪胭悄然后退了去,此地不宜久留,若被发现,下次再要出逃就更难了,既然没能听到馥美人的藏身之处,那也只有自己找。 悄悄地绕过一小屋,在一座大屋外的窗口处停下,仔细探听着里头的动静,屋里并没有动静,倒是身后传来一阵簌簌之声,杨雪胭一惊,才要转身去看,却已听见司马荣的声音讪笑道:“无情说得没错!那小屋果然是关不住你!瞧着你都跑到这儿来了!要做什么?” 杨雪胭悻然起身,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人的武功这么高,她都明明小心了还是被他发现! “被关得太闷!想出来散散心!” “想散心可以同本王说一声,本王自当会亲自陪着你!” 杨雪胭不再理会他,转身要走,既然被发现了,再想找馥美人已是不可能,索性就先回去吧! 比你值钱多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比你值钱多了 “我已散完心!就先回去了!”她绕过他往回走去。舒悫鹉琻 猛然手臂被拉了住,司马荣语气平淡地问:“不想见馥美人了?” 杨雪胭倏然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会让她见馥美人。 “你会让我去见她?” “当然!”司马荣温和笑着,连眼中的那丝阴邪之气地明显地减少了许多。 他带着她走进了大屋里,来到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中,一片阴暗,一个角落处,有一个东西在轻轻地挪动着。 “芷儿!”如莺般湿润而略显苍凉的女声自角落处响起,杨雪胭定眼一看,竟然是馥美人。 “馥姐姐!”她向着那角落里正缓缓爬坐起来的馥美人跑了过去。 适应了暗处的光线后,房间的事物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杨雪胭低头,一眼便看到了馥美人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而此时的馥美人,脸上已无一丝血色,苍白得犹如一张毫无生命的白纸。 “芷儿!原来馥姐姐不是再做梦,真的是你!”馥美人伸手扶着杨雪胭的脸,凄然说道,当她的脸在睥见一旁冷眼旁观的司马荣时,倏然一惊,问道:“芷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皇宫里吗?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她和馥美人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两人的感情却也还是有的,虽然之前一起在昭汝王府时,她也因为设计进宫,而偷偷地给她下了迷-药,而她,也因为要保护她,而诬陷她,让被司马谨关了起来,又因她的出逃被司马荣抓回府中,冒着与司马荣翻脸的代价去了楚王府中要人,馥美人是善良的!同时,她又是可怜可悲的! “馥姐姐身体怎么样了?芷儿来给你把下脉吧!”她说着,拉过了她的手,才把了脉,脸上瞬间凝重,倏然站起身来,转头对着恝然立于一旁不言不语的司马荣恼道:“馥姐姐脉息不稳!腹中胎儿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馥姐姐不能再在这里呆着,快让她出去!” 司马荣不紧不慢地挪了挪身,侧脸定定地看着杨雪胭,面上一丁点表情也没有,仿佛是真的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杨雪胭顿时大为光火:“王爷没听到吗?馥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快带她出去,我要为她保胎!” “保胎?”司马荣犹如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本王有答应让她生下那个孩子了吗?” “芷儿!”馥美人的声音虚弱地响起,“不必了!馥姐姐贱命一条,能活着再见上你一面,已经很满足了!” 杨雪胭回头看她,恨恨地说道:“馥姐姐!芷儿一定会救你,芷儿一定不会让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的! 馥美人凄然一笑,对司马荣诚然下跪道:“王爷!求您放过芷儿!让她离开这里吧!” 淡然站于一旁的司马荣冷冷地笑道:“放了她?她现在可比你值钱多了!再说了,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怎么救她,真地可笑之极!哼!我说这昭汝王怎么就那么好福气呢!两个如此如花般美艳的女人,竟然都这么深爱着他!实在令人嫉妒!” “求求王爷!求求王爷放过她吧!”馥美人依旧不苦苦地恳求着,头在地上渐渐磕开出了一朵艳红的血花。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阵抽搐,这种景象,为何这般熟悉?对了,她的前生,就是如此地去哀求着皇后放过她的孩子的!馥美人竟然也能这样为她而做!她是太爱着司马谨了吗?还是,只是单纯的对她的感情? 用爱的幌子欺骗忠诚 倾城泪,雪胭凝香,用爱的幌子欺骗忠诚 杨雪胭上前来,扶住了馥美人狠磕着的头,怆然泪下,“馥姐姐!没用的!芷儿的手,可以持得住皇家的碧血剑,芷儿的肚子里,怀有新皇的骨肉,芷儿现在对他的利用价值很高!他是不会放过芷儿的!馥姐姐就别在白费力气了!乖乖在这里歇着,芷儿出去给你熬些药安胎药来!芷儿一定要保住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她说完,起身就向外走去,却走到门口,便被司马荣堵了个严严实实。舒悫鹉琻 杨雪胭顿时怒火冲天,一巴掌狠狠地拍过去,不料却被他给轻巧拦了下来,一招不得逞另一招再起,原本司马荣的武功就在她之上,再加上她又要顾及着自己的肚子,还没过上两招便已被死死地扣在上墙上去。 司马荣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掐着她的喉部,他的脸,已因愤怒而变得极其地狰狞起来,他将脸紧靠着她的脸,很近,近得她都能完全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怒,从他的鼻孔里喷射而出,愤愤地洒在了她的脸上。 “求王爷!求王爷不要伤害芷儿!求王爷不要伤害芷儿!”馥美人狼狈地从角落里爬过来,抓着司马荣的腿惊恐颤抖地哀求着。 司马荣似乎完全没听见她的话,只安静地端详起了杨雪胭的脸,慢慢地,怒气渐渐地消退了些,他讪笑着说道:“想不到昭汝王的两个女人,姐妹感情竟然还好到这种程度!实在令本王开了见识了!” 他说着,侧着头看了一眼跪于脚边上苦求的馥美人,然后,厌恶的将她踢了开去,轻蔑地说道:“伤害她?本王怎么舍得!本王爱她都来不及呢!本王还要纳她为妃,本王将来还要让她做本王的皇后,让她为本王把持天下!为本王生儿育女呢!” “什……什么!”摔坐于地上的馥美人一阵愕然,不敢相信地微张着嘴。 见她这副模样,司马荣更加狂妄地笑了,“怎么?我让她抢了你的座位!你很不甘心对吧?” “王爷怎么可以这样!”馥美人悲哀绝望地喃念着,双眼呆滞起来。 杨雪胭说道:“求十二王爷看在与馥姐姐多年的情份上,放了馥姐姐吧!” “放了她?她肚子里还带着昭汝王的种呢!你要本王如何能放了她!”司马荣好笑地说。 “既然十二王爷也知道她肚子里带着新皇的孩子,那就更应该让她们好好地活着!” “哼!”司马荣冷哼着甩开了手,转头对外喊道:“来人!” “王爷!”毒**吕秋雁走了过来。 “去弄些安胎药来给这个贱人喝了!本王要她们在九王来之前活着!” “是!” 司马荣淡淡地看着杨雪胭,“走吧!让本王送你回去,以后若再到处乱跑,本王可是要好好惩罚的了!”他的语气极其温和,仿佛是在宠幸一个他极溺爱的女人一般。 杨雪胭心中实在不明白,司马荣对馥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感?他承认他爱她,将她送与他的玉箫配饰随身携带着,同时,他也为了成帝,而不惜将她送到了司马谨的身边,现在,又因为她怀了司马谨的孩子而这样地虐待她,他对她,到底是到底是真的有情在吗?还是只是拿着爱的幌子来欺骗她对他的忠诚? 他休想 倾城泪,雪胭凝香,他休想 回到原先被关的大屋后,却不见师姐香儿在,杨雪胭心中焦急,才没一会儿,毒**自南面而来,怒气冲冲地拎已经被打瘪得站都站不稳的香儿走了过来。舒悫鹉琻 杨雪胭惊愕不已,忙冲上前去扶住了她。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她怒气冲冲地质问一旁满脸轻蔑之色的毒**。 毒**冷冷一哼:“怎么回事?她偷偷闯进了我的炼丹房,被我抓了个正着!我留了她半条狗命来见你,已经算给你很大的恩赐了!” 杨雪胭怒瞪着她,没敢再说什么,毕竟是香儿不对在先,扶起了香儿,默默向屋里走了去。 将她扶躺在了床上,为她查看伤势,不由恼怒,该死的!用得着下手这么狠的吗?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毒**一眼,恼道:“就你这种女毒女人,活该被我师父抛弃!” “你说什么!”毒**顿时气恼,就要冲上前来打她,不想却被司马荣给拦了去。 他淡淡地说道:“她现在可是本王的王妃!容不得你这样对她放肆!” “是!王爷!是属下失控了!” 毒**立马惶恐地退了回去。 “快将王妃的师姐医治好吧!本王可不想见到本王的王妃不高兴!” “是!” 毒**应着,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上前去喂香儿吃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杨雪胭,一脸的冰冷,她悻然问道:“王妃?我有应答过要做十二王爷的王妃了?” 司马荣只微微地笑着,也不回答她的话,转身对所有人说:“你们都下去吧!让香儿师姐好好休息着!”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了杨雪胭和香儿两个人,杨雪胭心中的怒气实在无法宣泄,倏然将桌上的茶杯“啪”地摔碎了一地。 “师妹!”香儿虚弱地叫她,“刚才我听到了十二王爷说了你是他的王妃,难道……十二王爷真的要纳你做他妃子了吗?” 杨雪胭紧攥双拳,愤愤骂道:“他休想!” “师妹!师姐为你找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你跟师父说过的,强魔毒的解药!” 杨雪胭蓦然一惊,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香儿费力地笑了笑,说道:“废话!你当我去那毒**那里,只是为了贪玩吗?我是上次听了师父说的,师姐也想着要不是因为你顾及着你对弟弟的情份,估想着我们也不会被他这般轻易地捉来了这里!所以,师姐就想着,若能将你弟弟身上的强魔毒给解了,说不定他还能帮着我们逃出去呢!”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解药而被毒**给打成这样的?” “那可不是吗!你都不知道,那毒**有多吓人,她就那一巴掌过来我就能飞出好几里地了呢!” 杨雪胭听完,倏然心中一阵感激,一直以来,她都是认为香儿师姐是个只爱闯祸没脑子的人,没想到这次竟然为了帮她找救弟弟的药而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得毒**的强魔毒解药! “那解药在哪儿?” “在我身上的衣兜里!” 茶水有毒 倾城泪,雪胭凝香,茶水有毒 杨雪胭伸手在她身上一阵翻找,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药丸子。舒悫鹉琻 “你确定这个就是强魔毒的解药吗?” “嗯!我听师父说过,而且我也亲耳偷听到了毒**在练丹房里说的!” “那就好了!”杨雪胭欣然而笑,“有了这颗解药,宣儿就有救了!我们,就可以一起逃离这个小岛了!” 门外有人进来,杨雪胭转头一看,来人却正是冷无情没错! “宣儿!”杨雪胭轻声唤他。 冷无情见了地上满地的残杯瓦屑,粲然笑道:“姐姐,这都要当王妃了,火气还这般大?” 杨雪胭讪讪起身,悄然将那枚解药藏于身后去。 “宣儿来了就好,姐姐渴了,想喝杯茶水,能叫人给姐姐送一壶来吗?” “当然可以!姐姐!您现在可是王妃了!弟弟怎敢怠慢了你的呢!” 杨雪胭冁然而笑:“宣儿言之过早了吧!王爷这都还没举行纳妃仪式呢!姐姐我怎敢现下就自称王妃了呢?” “姐姐何必谦虚!只不过是一日之差而已!明日一早!您就能是正式的成为楚王的王妃了!弟弟在此,恭贺姐姐!”他说着,恭敬地对她行了个礼。 杨雪胭转身过走到桌边去坐下,静静地,不再说话,冷无情也走了过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热茶捧了进来,杨雪胭神情自若地在两个茶杯中注入满满的淡绿色茶水,然后素手漫不经心地从一只茶杯上佛过,一颗小药丸悄然落入了那茶杯之中去。 她将那只茶杯递过去给他,微笑着说道:“来!为我们姐弟俩人能再次重逢,姐姐以茶代酒,与弟弟干上一杯!” “好!也为姐姐能顺利当上王妃!宣儿敬姐姐!”他说着,仰脸一饮而尽,然后,蓦然蹙眉,“这茶水……怎么有股腥味?” 杨雪胭淡然一笑,说道:“在这小岛之上,能有这般劣质茶水喝已经不错的了!弟弟何必去挑剔呢!” 冷无情冁然而笑:“也对!在这岛上条件有限,能有这等茶水,已算不错的了!姐姐!您这是想开了吗?愿意当王爷的王妃了?” 杨雪胭心中讥笑,她说不愿意司马荣就能放了她吗? “凡事,皆是命运安排!” “哈哈!这就太好了!姐姐!等你当上了王妃,我们姐弟俩人一起扶持王爷成帝!今后在皇宫里,我们姐弟就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荣华富贵?杨雪胭心中冷笑,让一个如此阴毒魔心的人去掌控着国家,就算是有多好的荣华富贵,又怎能令她活得安心? 猛然,坐于对面的冷无情,面部一阵抽搐,紧接着,他捂着胸口踉跄地站立起来,一脸惊恼地问道:“这茶水……” “宣儿!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你竟敢……给自己的亲弟弟下毒!”他指着她怒道。 杨雪胭忙焦急道:“宣儿!那不是毒!那是强魔毒的解药!姐姐是在救你!”她说着,跑去将门关了起来,不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 瘆人的恶魔 倾城泪,雪胭凝香,瘆人的恶魔 见着冷无情眼中那痛苦而快能喷出火来的邪怒双眼,杨雪胭一阵惧怕,担心他会冲上前来杀了自己,赶紧站到了离他几步以外去。舒悫鹉琻 冷无情向她伸着手,踉跄地走上前几步,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猛然倒身,便沉沉晕倒在了地上。 床上的香儿狂喜地爬坐了起来,问道:“师妹!冷无情的魔毒治好了!” 杨雪胭担忧地走过来,为他把脉,眉头紧蹙起来。 “怎么了?”香儿问她。 杨雪胭道:“他的脉息很乱!” “啊!”香儿吃惊道:“该不会……那药是假的吧?也或者是……过期了?” 杨雪胭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好一会儿时间过去了,正在两人寻思着该要如何是好时,地上的冷无情悠悠转醒过来,杨雪胭一惊,忙抓着他的手问道:“宣儿!你没事吧宣儿!可别吓着姐姐啊!” “姐姐!”冷无情轻声唤着她,眼眸之中的阴邪之气,已尽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儿时清澈如星般的双眼。 杨雪胭一阵欣喜,她的亲弟弟!她的宣儿!终于治好了! “宣儿!没事了!姐姐在这里,姐姐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她激动地拥抱着他,泪水潸潸而下,“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以后再也没有人再敢伤害你的了!” “离开这里?为什么离开这里?姐姐不是答应了宣儿的吗?要和宣儿一起扶持王爷登基成帝的呀!” 杨雪胭猛然惊愕,冰冷之气倏然自脚底彻凉至头顶,她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冷无情。 “宣儿!你不是已经吃下治魔毒的解药了吗?怎么会这样?” 冷无情粲然一笑,冰冷阴邪之气,倏然充训眼底,他恝然站起身来,讪笑道:“姐姐不用怀疑!那解药是真的!只不过,宣儿体内的心魔,已经噬光了我体内的全部善性,那解药,本是以唤醒善性来与魔性做斗争的,而宣儿的体内,已经完全没有了善性,你说,它能拿什么来跟那魔性相斗?” “怎么会这样?”杨雪胭仍是不敢相信,她唯一的弟弟,真的就这样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了吗? 冷无情见杨雪胭一脸的绝望,讪然笑道:“怎么?宣儿很姐姐失望了是吗?” 杨雪胭凄然而笑,她还能说什么?这一切都她一手造成的!她对不住所有的亲人们,她本想着能够挽回一些,但,老天连这个机会也不愿意给她,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害你变成这样,是姐姐的错!姐姐对不起你!”她说着,怆然泪下,她真的好恨自己!“姐姐不必伤心!宣儿这样活着,才是对的!宣儿应该多谢姐姐才是!是姐姐成就了今日的宣儿!”冷无情笑着,阴邪的眼睛,直刺得杨雪胭的心,隐隐生痛。 “你出去吧!我想要冷静一下!”她悢然说道,她真的不想再看着,那瘆人的恶魔,在侵占着她至亲的灵魂和躯壳之时,还在她面前,用着那令她听了柔心断肠的声音喊着她做姐姐,她厌恶!她悲恸! 被弟弟打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被弟弟打了 冷无情优雅一笑,说道:“姐姐要赶宣儿走,宣儿无话可说!但宣儿要请姐姐将宣儿手上的这颗药丸吃了,宣儿再走!” 他说着,将一颗药丸递到了杨雪胭的面前。舒悫鹉琻 杨雪胭冷冷地睥了一眼他手中的药丸,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能让姐姐忠于王爷的药!” “什么!”杨雪胭瞬间惊愕得弹跳起来,恼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姐姐?” 冷无情冁然笑道:“师父说了,姐姐和师伯一个样,都是一个不爱吃敬酒爱罚酒的人!所以宣儿,就只能是对姐姐用强的了!” “别太过分了!” “过分?姐姐!此生得王爷一人所爱,那可是你几辈才修来的福呢!你可别太不识趣了!” 杨雪胭羞恼,伸手拍地一下将他手中的那颗药丸,打飞到了地上去。 冷无情面露着阴邪笑意,定定地看着她,蓦然,脸色一变,冷不丁地狠狠朝她脸上甩来了一巴掌。 杨雪胭顿感一阵天昏地暗,身子也跟着被甩得差点要从凳子上摔落,她手捂着脸,惊愕地侧头看他,要不是那火辣辣的疼痛在她脸上炸燃开来,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刚才她竟然被至亲的弟弟给打了! 愤怒掺杂着悲恸,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他,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还该不该再拿他当做自己的弟弟! 冷无情邪气地讪笑着,转过身去,弯身将地上的那颗已经沾混了泥沙的药丸捡了起来,走到杨雪胭面前,猛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下巴。 杨雪胭顿时吃痛,还没等她再作反应时,他已强行将她的嘴巴捏张了开,将那颗带着泥沙的药丸强行地塞进了她的嘴里,杨雪胭蓦奋力反抗,伸手要用开他的手,却也是徒劳,眼看着那药丸就要滑入喉咙中去,杨雪胭一个心急,只抬脚向他大腿上狠狠地踢了去。 只听冷无情闷闷地一声嗷叫之后,便直挺挺地摔晕到了地上。 杨雪胭心中顿时纳闷,她明明踢的是他的脚,怎么他都能晕死过去的呢?在抬头看到了香儿手中正举着的木棍时,她明白了过来。 “还含着那玩意儿做甚?还不快将它吐出来!”香儿见着发愣的杨雪胭,没好气地叫道。 杨雪胭这才反应过来,忙将仍含在口中的药丸吐到了桌底下去,香儿伤势还未完全好,一个站不稳,便弱弱地瘫坐到了桌边的一张凳子上去。 这时,门突然“呀”地一声被人打开,司马荣微笑着走了进来,在看到正倒于地上的冷无情,他微微蹙了蹙眉,再抬头看了看仍手拿着木棍的香儿,笑道:“看来无情也不尽然是真的无情的嘛!个个江湖高手都没能打得过他,现在反倒是被一个会三脚猫功夫的女子给放倒了!真是不可思议!” “狗屁!”香儿大咧咧地骂道:“就他这种人!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师妹的弟弟的份上,我早就把他给杀了!” 司马荣听完爽朗而笑,说道:“想不到香儿姑娘的口气倒是不小!” 香儿冷哼着,说道:“十二王爷真是卑鄙!自己没本事收的师妹的心,竟叫她弟弟来骗她吃下了那种下流的东西!不要脸!” 趁夜出逃 倾城泪,雪胭凝香,趁夜出逃 司马荣脸色微微一变,侧头看了杨雪胭一眼,继而微微笑道:“看来香儿姑娘的伤已大好了!瞧你都有力气坐在这里骂人了!” 见香儿愤愤地也不说话,他又说道:“本王想跟香儿姑娘做个交易,不知可否愿意?” “什么交易?” “你替本王好好看着你的王妃师妹,等到时本王登基成帝后,便封你为郡主,再赐于你五百个美男,让你天天做个快活神仙!” 香儿眼睛溜溜一转,倏然兴奋,叫道:“好!成交!” 听得这话,一旁的杨雪胭不由得心中暗骂: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刚才撒谎说她已经吃下了迷情药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答应帮着司马荣! 似乎已感觉到了杨雪胭心中的怒气,香儿忙走近了她,暗中伸手在她背上戳了戳,意示着她配合一点。舒悫鹉琻 虽不太明白她的用意,杨雪胭心中略略踌躇了一下,决定还是配合着她,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雪胭呆滞着表情一言不发地呆坐着。 司马荣弯下身子来,深深凝视着她,似乎在查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经中了迷-情的毒,然后,他嘴凑上前,蜻蜓点水一般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看她反应,很满意地粲然笑开,笑意浓烈得渗入了他那阴邪的双眼之中去,他的脸一动不动地静止在她眼前,他的鼻尖,紧贴着她的鼻梁,气息不断吹佛在她脸上。 本能的,她想要往后退去,她想要伸出手来给他掴过去一个耳光,但是,她没有,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她紧攥着双拳,努力压制着她要杀人的冲动。 就在她全身的怒火嗖蹿得就要冲顶之时,他悠然将脸收了回去,带着满脸玩味的笑,定定地看着她。 “看来是真的!”他满意地下了结论,悠然站起了身,对香儿道:“好好看着王妃!”说完转身,意示门外的侍兵进来,将晕迷中的冷无情抬了出去。 待得司马荣走后,香儿忙跑了过来,看着仍在发着愣的杨雪胭,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你说呢?”杨雪胭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他早就安插到我身边来折磨我的人?” 香儿尴尬地笑了笑:“瞧师妹你说的!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想想啊,你这一假装着中了他们的毒了之后,十二王爷自然就会对你放松了看管,我们出逃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吗?” “明日就要举行纳妃仪式了,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出逃!”杨雪胭怆然一阵哀愁。 “我们不是还有**半日的时间吗?何必如此气馁!总会得想到办法的!” 杨雪胭微微叹气,“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在天亮之前能逃得出这座小岛!”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只静静地等候着夜色的来临,终于,到了傍晚,天色暗淡了下来,一直坐等在门口香儿,终于坐不住了,她起身返回屋里,对杨雪胭道:“师妹!天要黑了!我们现在就逃吧!” 杨雪胭点了点头,忙站起身来,一番打探查看之后,两人悄然打开了大屋中的一处小窗,香儿探着头向外察看着,倏然回头兴奋道:“师妹!这个窗口没人把守哩!” 一身的拔凉 倾城泪,雪胭凝香,一身的拔凉 “嗯!”杨雪胭点了点头,“快!钻出去!躲到对面的草丛中去!” “诶!”香儿应着,忙抬起一只脚,正要攀爬出去,突然,身后的房屋大门被人打开,不!确实的说,是被人踢开了! 两人出逃的计划,就这样被硬生生地给扼杀掉了,两人愣愣地呆站着,心如刚出了笼的热腾腾的包子,被人猛然地浇了一身的拔凉。舒悫鹉琻 只见冷无情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再看清两人的所站位置时,他朝她们冲了过来,没来由的就抓起了香儿往桌上按去,惊叫声起,杨雪胭恼怒地吼道:“宣儿快住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冷无情讥笑道:“她刚才竟敢偷袭我,我现在要惩罚她!” 被按在桌上的香儿叫道:“师妹救我……啊!”随着她的尖叫声,冷无情粗鲁地抓着她的头,紧凑在了他的脸边,“叫也没用!你这个女人!今晚,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说着就要低下头去吻她的脸,被香儿迅速地闪躲开去了。 “宣儿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我住手!”杨雪胭顿时惊恼地冲上前来拉住她,不料却被他一只手狠挥了过来,将她闪到了一边去。 “师妹救我!这家伙魔性大发了!”香儿无助地在他手里挣扎着,已然如他手中的一只随时宰割的兔子。 杨雪胭气极,再次冲上前去,想要推开他拉走身下的香儿,不料却被冷无情的一句话给惊愣当场。 “姐姐也想来吗?宣儿可是不介意的哟!虽然我们俩是姐弟,但是,宣儿身体里流的是杨家的血!而姐姐,现在的身体里,流的却是韩家人的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宣儿和姐姐睡个觉,应该也不算是乱-伦的吧!” 杨雪胭的双唇激烈地颤抖着,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真的没有想到,她的弟弟,竟然会对她说出了这种话!心寒!绝望!还有悲恸!充训着她整个身躯,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狠狠地在他脸上掴去了一记耳光。 五指掌印瞬间鲜红地印在了冷无情的脸上,冷无情微微一怔,侧过脸来看着她,眼中的邪恶再次充训他的眼眸,而且也越来直浓,浓烈得要将她整个身心一并吞没掉一般。 “我们姐弟俩的关系,真的要闹到这种地步吗?我们虽已无血缘关系,但我们还有情感在的!不是吗?”杨雪胭怆然说着,泪水,已止不住地潸潸流下。 “无情!你太冲动了!”司马荣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没包含着任何的情绪,“她可是本王的女人!”他好心地提醒着他。 冷无情倏然醒觉过来,忙对着司马荣陪着不是,“属下该死!冒犯了王爷和王妃!” “好了!你先下去吧!”司马荣道。 冷无情微微地踌躇了一下,说道:“王爷!今晚,可否将这个女人赐给属下?”他抓着还被压在桌子上的香儿问道。 如何下得了手 倾城泪,雪胭凝香,如何下得了手 香儿立马恼道:“你想得美!我香儿,情愿被头公猪睡也不要被你这个恶魔睡!” 冷无情讪笑:“哼!那今晚本魔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无情!”司马荣淡淡叫道,“莫要再为这些莫须有的瞎闹了!” “是!王爷!”冷恭敬地应着,不甘愿地放开了压于身下的香儿。舒悫鹉琻 “来人!将香儿姑娘带下去,好生看管着!”司马荣淡淡开口嘱咐着下人。 杨雪胭心中一怔忙问道:“为什么要将她带走?” 司马荣冁然一笑,说道:“是为了安全起见,本王也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今夜,就让无情在此守着你吧,至于香儿姑娘,以现在的情况,最好别让他们两人相处为好!” 杨雪胭心中暗骂:果断是狡猾之极的王爷! 香儿被带出去了之后,司马荣转头看着仍是一脸不甘心的冷无情,微笑着说道:“天下美人之多,何必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伤了你们姐弟俩的感情呢!” “是!”冷无情讪讪应着,转身退了下去。 司马荣看着一脸呆愣的杨雪胭,轻声说道:“无情只是一时的冲动,别再生他的气了!” 杨雪胭平静地笑了笑:“他已经不是我的弟弟了!他现在是一个吞食了我弟弟灵魂的恶魔!” “不管怎样,他现在的身体里,仍然还是流着你们杨家人的血!不是吗?”司马讪笑着,转身走了。 杨雪胭呆然地站着,心,已是无法言语悲痛,正如司马荣所说的那样,不管冷无情变得多坏,他的身上依旧是流淌着他们杨家的血!他依旧还是她的亲弟弟!她还能怎样?杀了他吗?如何下得了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正如司马荣所希望的那样,一点事也没发生,杨雪胭在屋中呆坐了一个晚上,直到近天亮之时,才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屋子里开始了一阵阵蟋碎忙碌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了一片片的艳红色,两名侍女端着金灿灿的凤冠和艳红的嫁衣放在她的面前,开始给她洗濑打扮起来。 穿上了那件艳红的嫁衣,杨雪胭依旧呆若木鸡般的坐在铜镜前,面上,平静如水,但,心里已是焦急得惊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知道,如果一切,都如司马荣所想的那样顺利地进行了,那过了今日以后,她便是司马荣的女人了!对于司马谨来说,是威胁,也是伤害。 香儿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怪异,杨雪胭顿时警觉,将身边的那两名侍女屏退了下去,香儿忙俯在了她的耳边悄悄地说:“刚才听十二王爷那边有侍卫来报,馥美人她,好像要生产了!” “啊!”杨雪胭顿时惊起,“十二王爷如何说法?” “听着十二王爷的态度……好像,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该死!”杨雪胭恨恨骂道。 “怎么办?”香儿焦急地问。 怎么办?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她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去救她不成! “师妹!那孩子……可是新皇的!” 孩子!新皇的? 保住孩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保住孩子 杨雪胭倏然站起了身来,“走!”她说道,迅速地向屋外走了去。舒悫鹉琻 “王妃!王妃留步!王爷说了您不能出去的!”两个侍女见到杨雪胭就这样走掉,不由惊恐地叫起来。 几个士兵冲了上来,架着剑拦住她们的去路,杨雪胭不由分想,忙从腰中抽出了软剑,狠狠地就对着那几个士兵刺了过去,一旁的香儿,不知何时也抢来了一把剑,跟着她就一起杀了出去。 两人迅速地向着南面的毒**住处跑了去,身后,是一群慌乱的追兵。 在毒**住处,还是在那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传出,为刚刚赶来的杨雪胭香儿准确无误指引了方向。 冲进了暗屋中来,杨雪胭见到了正躺在血泊之中的馥美人,她苍白的脸上,已是渗着晶莹的汗珠,下体处的衣裙,和地上的稻草,已被流出的鲜血所尽染。 “芷儿……救我!”见到杨雪胭的到来,馥美人虚弱而痛苦地叫着。 杨雪胭冲上前去扶住了她,回头对香儿叫道:“快!去准备热水!” “哎!”香儿应着,忙跑了出去。 看着馥美人吃力地喘着气,杨雪胭忙安慰她道:“馥姐姐别怕!芷儿和师姐都是药医,你不会有事的!”说着低头为她把脉,心中不由得惊愕,暗叫:看来,真是凶多吉少的了! 屋外开始了一阵的骚乱,几个士兵正要冲进来抓人,被杨雪胭恶狠狠地怒吼道:“女人生孩子你们也要来看吗!” 几个士兵被喝了住,只得在门外,驻足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屋中馥美人的脸色已变得越来越差,胎位不正,加上她长日的身体虚弱,血流得越来越多,看着她下体处已经伸出来了的一只婴孩小脚丫子,杨雪胭焦急得哭了起来。 “快!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 “啊!”馥美人痛苦地**着,“芷儿……不行了!……馥姐姐……撑不住了!” “坚持一点!快!用力!” “不!馥姐姐……不行了!快……保住孩子!” “馥姐姐!”泪水和着汗水,涔涔而下,杨雪胭努力控制着颤抖着的双手。 以现在的情况,要想保全大人和小孩,实在是很难的事了,只是杨雪胭没想到,她竟然愿意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孩子。 “快!……动手!”馥美人吃力地命令着,抓过来了放于一旁的的一把烧过了火的匕首,塞到杨雪胭的手里。 杨雪胭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看着躺在血泊中极其痛苦中的馥美人,踌躇着怎么也不敢下刀,一旁的香儿看得焦急,忙催促道:“师妹快呀!再迟些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听得这话,杨雪胭不敢再多犹豫,狠咬下牙关,将匕首向她腹部划了下去。 好一会儿,一声清弱的婴孩哭声自屋内传出,令得屋外刚刚赶了来的的司马荣,脸色瞬间凝结成霜,一旁的毒**看着他,问道:“王爷!要不要我现在就冲进去,将她们母子一并给杀了?” 司马荣冷冷一哼,说道:“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就先留着她们一命,等大婚过后,交由你来处置!” “是!王爷!”毒**应道,退到一旁安静地站着。 念在往日的情分 倾城泪,雪胭凝香,念在往日的情分 而此时的小屋子里,香儿正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放到馥美人和杨雪胭面前,杨雪胭接过婴孩,顿时百感交加,低头看着已是奄奄一息了的馥美人,怆然泪下。舒悫鹉琻 “馥姐姐!是个可爱的男孩!” 躺于床上的馥美人,虚弱地点了点头,嘴角,轻轻上扬着,露出温柔的微笑,眼角,两行泪水,潸潸流出,看得出,此刻的她,是欣慰而满足的,只不过,这样笑容,这样的神情,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之下,显得是那样的凄凉而令人揪心。 “芷儿……馥姐姐……想求你一件事!” “馥姐姐请说!能帮得了的,芷儿一定会帮!”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被卷入大人们的战争中去!求妹妹……保护他!别让任何人伤害他!” “孩子……是新皇的!对吗?”杨雪胭问她。 馥美人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请你……相信新皇!他……自从遇到了你之后,就没有再碰过任何的女人了!这个孩子……是十二王爷的!” “为什么?”杨雪胭勃然大怒起来,“他都已经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拼了性命为他生了这个孩子?你是疯了吗?还是傻了?”杨雪胭大骂着,眼中,是因气愤和怜惜而生成的泪。 馥美人凄然一笑:“孩子……是无辜的!他……应该……因大人们的错误……而做了陪葬的!不是吗?” 杨雪胭怆然低下头去,痛苦地闭上眼睛,真的不想再面对着眼前的事实,她能明白馥美人的心,也能明白,身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欲wang,但,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而她,却要她保护他!负着以死的代价去保护一个敌人的孩子!她心中开始踌躇着,纠结着,痛苦着,她实在不知道,她应不应要这么做?甚至此时此刻的她,还真的希望他是司马谨的孩子!这样,才能令她毫不犹豫地去保护他! “他现在……谁的孩子都不是了!他……只是我馥美人一个人的孩子!求妹妹……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带……他……走!”才说着,馥美人头猛然一歪,已然是没了气息。 “傻瓜!真是个大傻瓜!”杨雪胭凄然骂着,泪水,已潸潸流下。 “师妹!现下该如何是好?”一旁的香儿,眼看着门外围堵的人群,焦急地问道,将仍沦于悲哀中的杨雪胭抽醒了过来。 杨雪胭蓦然抬头,对啊!她还有很多事没去做呢!她不能与司马荣成婚!不能让香儿和馥美人的孩子,还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死于这座小岛之上!她不能让司马谨冒着生命危险,独身一人到这个上岛来救她!她要逃!带着怀中的婴儿一起逃! 她倏然站直身来,将怀中的婴孩交到香儿的手中,再转身,用利剑将床上的幔帐割下了一大条,拿到香儿的面前,说道:“快!将孩子绑到你身上去!” “要做什么?”香儿莫名其妙地问。 “逃!” “逃?怎么逃?你这身上都还带着肚子穿着嫁衣呢!再说了,外头那些人可不是都吃素的!” 多么地相亲相爱 倾城泪,雪胭凝香,多么地相亲相爱 杨雪胭不理会香儿的抱怨,直接将帐布就往她身上套去,将婴孩稳稳地拴绑在了她的胸前,又拿过了一把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舒悫鹉琻 香儿顿时惊恼:“师妹!你这是在干什么?” “以命相逼!十二王爷不是在乎我这条命吗?那我,就用这副躯壳,赌上一把!”她说着,打开了门向外走去。 外面的人,见到了杨雪胭的这副架势,均是一阵愕然。 司马荣微恼道:“王妃这是要做甚?” 杨雪胭冷冷地说:“十二王爷!芷儿还没有和您进行仪式,所以,恕芷儿不能答应是您的王妃!” 身边的香儿也喊道:“快!全部人都后退到十步开外去!还有!快去为我们准备一支船!不然今日,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冷无情冷冽地看着杨雪胭和香儿,讪然说道:“姐姐!这大婚之日的!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啊!快将剑放下!不然王爷可是要恼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上前来夺她手中的剑。 “别过来!”杨雪胭喝道,脖子上的剑再入肉一分,顿时,鲜血直流,惊得所有人都又后退了几个步子。 杨雪胭咬着牙说道:“师姐说得没错!今日王爷若是不放我们走,我们就只有死在里!” 毒**眯着眼冷冷地笑道:“王妃何必如此冲动呢?您这都还带着身子呢!怎经得起如此折腾?劝你还是乖乖将剑放下吧!别让我们用强的!到时候,误伤了您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可不负责!” 一旁的冷无情脸色也倏然一转,露出了凄凉笑,说道:“姐姐要走!真的就如此舍得丢下弟弟?你走了,新皇便会派人冲上岛来杀了我们?姐姐就这么狠心看着弟弟被他们杀死吗?” 杨雪胭蓦然心中一搐,稍稍踌躇着,握着剑的手,已然微微地松了些。 见杨雪胭微有了动容,冷无情又忙不失时机地说:“姐姐还记得吗?小的时候,娘为我们做的八爪糕!弟弟爱吃,姐姐也爱吃!结果,姐姐全将那糕子让给了弟弟!那时候,我们是多么地相亲相爱啊!何为?我们姐弟两人,会落得今日的地步?我们为何一定要站在敌对的一边,互相残杀?” 紧攥着剑柄手,微微的在颤抖着,杨雪胭遽然悲恸,对啊!为什么?他们以前不是一直相亲相爱的吗?如今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她竟然站在了敌对的一边,协助着敌人来杀她的至亲弟弟!这到底算是什么?她活着回来,不就是为了给至亲报仇吗?为何?她现在却要害她的至亲? 一旁的香儿见她这番神色,顿时焦急,“师妹!莫要听了这个恶魔的话!我们快走!” “姐姐!宣儿,不想死!”冷无情没理会香儿的话,继续故作哀伤地叫道。 心中迟疑着,握着剑的手,也放松了下来,猛然,“师妹小心!”香儿一声尖叫,冷无情已然一个飞身冲了上来,手中的剑猛地就要拨打掉她脖子上的剑。 不料,香儿的身手也是够机灵,倏然往着杨雪胭的这边一挤。 “啊!”香儿一声惨叫起,冷无情手中的剑,已然刺在了香儿的手臂之上,顿时,鲜血直流。 心如刀绞 倾城泪,雪胭凝香,心如刀绞 香儿脸色煞白着脸向退踉跄了几个步子,未得逞的冷无情和毒**猛然再要扑上来。舒悫鹉琻 “别过来!”杨雪胭惊叫道,将剑又架回了脖子之上,手一用劲,带着恨意,利剑入肉两分,顿时鲜血汹涌流出。 “快!备一只般给我们!”杨雪胭愤怒吼叫着,她和香儿身上都带了伤,所以她们不能再拖延下去!她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座岛! “真是个碍事的女人!”冷无情恼怒地盯着香儿愤愤地说着。 一旁的司马荣,冷冷地观看着,见到杨雪胭脖子上的鲜血直流不止时,也是没有了办法,只好悻然叫道:“来人!快去为她们准备一只船!” “是!”士兵领命而去,杨雪胭和香儿紧跟其后,香儿手臂受伤,鲜血流得厉害,疼得她呲牙咧嘴,连走路都踉跄起来,海滩上石头又多,两人相扶而走着,一个不小心,又连绊了个趔趄,身后追兵紧紧相逼, 冷无情和毒**,紧迫地跟随着,完全做着随时都会出手的架势,杨雪胭心中惊怕,知道毒**武功高强,若不是司马荣下了令不许动手,恐怕她早已是出了阴招的了。 杨雪胭慢慢地后退着,提高着警惕,提防着毒**的一举一动。 果然,就在两人走到海岸边备好的般边之时,毒**趁着杨雪胭转身要跳上般的功夫,手上狠狠飞出了一只暗针,幸好杨雪胭早有提防,急忙一个侧身,惊险地避了开去。 “放弃!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没本王的命令,不许出手!若伤了本王的王妃,本王杀了你们!”司马荣一旁气恼地吼叫道。 就在这时,猛然有一个士兵喊道:“王爷!快看!那边有一只般向着岛上使来了!” 众人一听,忙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上一只孤船,正缓缓地向着这边划来,而船上,一身深青色素衣的司马谨,正毅然挺拔站立着! “不!”杨雪胭惊叫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渐渐使来的司马谨,他竟然真的独自一个人来岛上换她了!他怎么可以! “快!冲上去抓住他!”冷无情倏然兴奋地叫起来,额头上的青筋,因他的兴奋,而清晰暴跳着,他扬着手中的剑,转身就向着岸边的一只船跑去。 杨雪胭猛然一惊,心中大叫着不好,便向他冲了上去,横剑拦住了他,岂料,兴奋中的冷无情,见她拦着,一个着恼,转身猛然身她刺了过来,杨雪胭忙惊险避了开去,冷无情无心与她斗打,再次转身,悻然继续要向那船上跑去,杨雪胭一个着急,抬剑便狠狠向他背上刺了去。 “啊!”冷无情一声闷叫,惊到了前方正要跳上船只的毒**和司马荣。 “无情!”远处毒**的尖叫声起。 杨雪胭也被吓到了,因为她看到,她手中的剑梢,正不偏不依地从他的胸口处,刺穿了出来, 她猛然松开了握着剑的手,双手停在半空中,激烈颤抖着。 冷无情慢慢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杨雪胭。 “噗”地一声,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溅到了她的手上和脸上。 她双眼茫然地看着他痛苦的眼神,心,如刀绞一般地疼痛着。 猪一样的队友 倾城泪,雪胭凝香,猪一样的队友 “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冷无情幽怨而痛苦地叫道。舒悫鹉琻 杨雪胭颤抖着发了青的双唇, “不!我的弟弟宣儿已经死了!已经被毒魔吞食光了!你不是我弟弟!你不是!”她决然地对他嘶吼着, 冷无情仰天狂笑起来,然后,向她一步一步地迈近,“姐姐说……宣儿不是若……姐姐的弟弟?那为何……宣儿的脑子里……有着那么多……和姐姐的……童年记忆?儿时我们一起……溪边玩耍,一起和慕容大哥……练剑!姐姐为何这般残忍……抛弃了宣儿?为何……要杀宣儿?” 杨雪胭踉跄地向后退了去,狠狠地甩着头,不愿意接受他所说的话。 口中喃喃念着:“不!你这个恶魔!你不是我弟弟!不是!” “姐……姐!”冷无情双眼倏然清亮,就如同儿时的那般清纯,杨雪胭愣愣地看着,恍惚又看到了从前的那个杨宣辰,那样的单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眼神,无形地刺痛着杨雪胭的心。 怎么可能!他的双眼,怎么会变得那么清纯凄凉?为什么他到死,都让变得这样来让她心中永不得安宁? “姐姐!我……真的……是你的弟弟……宣儿啊!”他虚弱而吃力地说道,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凄凉与痛苦,然后,身子一歪,挺直地向后仰倒了去。 世界猛然变得安静了的一般,杨雪胭感到手脚一阵冰冷呆立于当场,定定看着已倒在了血泊中的冷无情,他的最后那一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缠绕盘旋着,挥之不去。 咸咸的海风吹佛面庞,吹干了溅在她的脸他的血,扇动着停留在眼眶中的泪水,海浪之声,犹如还渗夹着儿时她与杨宣辰在一起玩耍时发出的清亮欢笑声,想起了他这么多年来因自己的错误而死里逃生,想起了她因保护他而假扮成他的模样进了宫,想起了他们因各自的私心而相互站在了敌对的一边,想起了自己刚才将剑刺入他胸膛时所听到的那沉闷的响声,还有鲜血溅出时,空气中蔓延的浓重的血腥味。 “快走!”香儿猛然一惊,拉着杨雪胭便向船上跑去,身后,是毒**,恼怒的脸向她们跑了过来。 另一边,司马荣已经带着人,跳上了船,向着司马谨所在的方向使了去。 毒**也跳上了船,子身一人赶着来追杨雪胭和香儿。 香儿身上已经带了伤,所以,划船的速度,也显得极其吃力起来,而身后的毒**,已渐渐追赶了上来,两人不由得着急起来,正在这时,香儿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划船动作,然后弯身松解起了自己的鞋袜子来。 杨雪胭一看她番动作,不由得又惊道:“师姐这是怎么了?” “你没看到吗?我正在松解鞋袜呢!”香儿回答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地不符合场景。 “都什么时候了人还有闲情开玩笑!”杨雪胭惊恼道。 香儿抬眼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说道:“再嚷嚷我就罢工不干了!” 杨雪胭不由惊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她也不想想,她不干了等会儿被抓的人是谁?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皇上被包围了 倾城泪,雪胭凝香,皇上被包围了 “没有!不是那样的!”杨雪胭见她着恼,忙解释起来,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她可不想因为这个猪友的闹别扭,而再次被了抓回去。舒悫鹉琻 香儿尖嘟着嘴,继续弯身弄自己的鞋袜,此时的毒**已经赶了上来,只听香儿突然沉声命令道:“快屏住呼吸!” 杨雪胭刚站起身来要向毒**迎战,突一听得她这么一说,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抓起了从袜子里掏出的一个小药团,挥手便向着不远处的毒**身上砸了去。 毒**还正划着船,没防备着香儿会猛然对她丢来的东西,猛然一惊,忙侧开身,避闪开去,那药团,掠过她的身子,“咚”地一声落在了她身后的海水里去了。 见并没能打中她,香儿顿时气恼,抓起了她刚才所解下的那一只袜子,咬牙叫道:“让你尝尝本姑娘的猪猪连环球!”说着,伸手入袜中,连掏出了好几个药球子,狠狠地向她丢了过去,只是,此次她所瞄准的位置,并不是毒**的身上,而是,她的船上。 一个,两个,三个,药球“啪!啪!啪!”地在她的船上砸出了一朵朵的白烟来。 毒**顿然羞恼,叫道:“你个死丫头!也学你师妹一样,尽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法子!这都是你们的那个卑鄙的师父教出来的吗?” 香儿冷哼,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道:“对付你这种人,还用得着用君子方法吗?” 被砸于毒**船上的药粉,弥漫着挥不开去,毒**越来越沉得一阵晕沉起来,倏然,她一个跃身,咚地一声跳进了水里去。 见她此番动作,船上两人不由的得一阵吃惊,忙提着剑,侧着身警惕地查看着船周围的水下情况。 果然,才没一会儿,船身下处便传来一阵异响。 “快!她在船这边!”香儿惊叫起来,紧攥着剑,狠狠地向着水中刺了去,杨雪胭也侧过了身来,扬剑就在水中一阵乱刺,突然,香儿一阵兴奋地叫起:“师妹!我刺中她了!” 才说着,水中便“咕咕”地冒起了一股鲜红的血水,之后,水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该不会是被我一剑给刺死在水下了吧?”香儿不敢相信地问道。 杨雪胭微松了口气,说道:“看这血水,非命中也不会是个小伤的了!”抬眼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仍在不停地淌着血,忙用剑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割下,为她做了简单的包扎。 怀中的婴孩,似乎是饿了,闭着双眼“哇哇”地大哭着,香儿一阵揪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杨雪胭探上前去,轻抚了抚他的小小的头,低声低语安慰着,好一会儿,他才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快!将你脖子上的伤口也包扎一下吧!免得一会儿,人逃得回去了,血却流光了!”香儿说着,递过来了一条衣块。 杨雪胭接过来,将其迅速地在脖颈上包了下,转头看向了海的另一侧,不由得又是一阵吃惊,只见远处的司马谨船只,正被着司马荣所带领的船只紧紧地追随着,眼看就要被他们包围住了。 何来的感情 倾城泪,雪胭凝香,何来的感情 或许是他见到了她已往这边逃走,所以,此时的他,正一边将船往这边使来,一边和已追了上来的军队斗打着。舒悫鹉琻 “快!将般划回去!!皇上要被包围了!我们要去帮他!”杨雪胭对香儿叫道。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我们俩都受了伤!再说了我们各自身上都带着个小孩呢!去救他,帮倒忙才是!” 知道香儿所说没错,杨雪胭顿时迟疑了下来,心中又急又怕,转头再看看司马谨,已经是被包围在了那些船队之中毫无出路可寻了,她心中不由得揪到了一起。 “好了!我们快点走吧!不然等会儿十二王爷再派人追上来,我们再想逃都逃不了了!” “不行!我要帮他!”杨雪胭坚决地说。 “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了!快走吧!皇上那里,肯定会有援兵去救他的!”香儿说着,拿起了船桨继续划船。 杨雪胭回头看着,越看越是心惊,忙叫道:“快!倒回去!听到没有!” “你……不想活了是吧!”香儿恼道。 “他若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香儿气得说不出话,微一踌躇,“好吧!本姑娘就陪着你再拼上一回吧!”说着,轻拍了拍身上又在哭啼不停的婴孩,悻然将船转掉了头,向着司马谨的方向划了去。 远处的司马谨,看到了杨雪胭的船已然向着他这边划了过来,不由得一阵惊愕,他跟本没想到,杨雪胭还会折回来帮他! 担心她的身子,心中不由得焦急,忙奋力砍倒了拦挡着的几个士兵,拿起船桨向着她们的方向奋力地闯开一个小道来。 倏然,司马荣所乘的船只,迅速地绕了过来,猛然一个挡去了他的去路。 两船紧紧相贴,司马荣悠然站于船头之上,对着司马谨昂然说道:“九哥这不是才刚来吗?怎么就这般着急着走了?不上岛去和臣弟坐坐,于情于理,我们几十年的感情,都说不过去的吧!” “几十年的感情?”司马谨冷笑,“你我都未曾交过心,何来的感情?”说着,转身狠狠地将正攻上船来的几个士兵砍落下了水去。 司马荣也冷冷一哼,“九哥倒是个真爽之人!今日,也该是我们俩做了结的时候了!”说道,便抽剑出鞘,跳到司马谨的船上去与他对打了起来。 且说杨雪胭这边,也已经赶了过来,香儿挥舞着手中的剑,麻利地解决掉了几个冲上来想要围攻的小兵。 杨雪胭见到司马谨和司马荣正在船上交手,刀光剑影地一时倒也不分上下,再看他的船已被司马荣所拦了住,无法再向着她这边行使过来,只好拿起了船桨,向他那边划了去,下腹,开始隐隐伤痛起来,才划了几下,便再也划不动,整个身子如虚脱一般地瘫到了船舱板上去。 “师妹!”芷儿见杨雪胭这副模样,惊慌得叫了起来。 不远处的司马谨,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手上的剑法也越发的狠了,直打得司马荣有些吃不消地向后退了去,见得略占了优势,司马谨不敢恋战,忙丢弃了他的船,一个飞身起,轻功飞踏过几只阻挡于前方的小船,向着杨雪胭的船上跳来。 缓兵赶来 倾城泪,雪胭凝香,缓兵赶来 “几十年的感情?”司马谨冷笑,“你我都未曾交过心,何来的感情?”说着,转身狠狠一个狠削,将正攻上船来的几个士兵砍落下了水去。舒悫鹉琻 司马荣也冷冷一哼,“想不到,九哥倒是个直爽之人!那好!今日,也该是我们俩做了结的时候了!”说道,便抽剑出鞘,跳到司马谨的船上去,挥剑狠刺,与他对打了起来。 且说杨雪胭这边,也已经赶了过来,香儿挥舞着手中的剑,麻利地解决掉了几个冲上来想要围攻的小兵。 杨雪胭见到司马谨和司马荣正在船上交手,刀光剑影地一时倒也不分上下,再看他的船,已被司马荣所乘的船只拦了住,无法再向着她这边行使过来,只好拿起了船桨,向他那边划了去。 猛然,腹中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额头冷汗涔涔冒出,才划了几下,便再也划不动,整个身子如虚脱一般地瘫软到了船舱板上去。 “师妹!”芷儿见杨雪胭这副模样,惊慌得叫了起来。 不远处的司马谨,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手上的剑法也越发的狠了,直打得司马荣有些吃不消地向后退了去。 见得略占了优势,司马谨不敢恋战,忙丢弃了他的船,一个飞身起,轻功飞踏过几只阻挡于前方的小船,向着杨雪胭的船上跳来。 “皇上过来了!”香儿叫道,伸手拿过船桨,将船向前划近了些。 司马谨一个飞身,从一只小船跳跃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了杨雪胭的船上去。 “芷儿!你怎么样了?”见到杨雪胭苍白的脸色,司马谨心惊地叫道。 “皇上!”杨雪胭虚弱地叫唤着,泪水,已是潸潸而下。 “快!开船!”司马谨抬头命令着香儿。 香儿也不敢多说,忙放下了手中的剑,拿起船桨,快速地将船划走。 “快!冲上前去抓住他们!”司马荣在他们的身后怒叫着。 才得了一下间歇,司马谨忙从身上掏出了一只烟筒,将其点燃了向天空上发射而去。 “嗖”地一声,浓烈的烟雾撺向上空,顿时,远处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敲鼓声。 身后的追兵,闻之均变色,已然慌作了一团。 司马荣见士兵们踌躇不前,顿时恼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前去将他们都抓起来!” “是!”士兵们齐齐应着,不敢犹豫,忙又放桨入水,紧急地向三人所乘的船只追了去。 香儿回头,看着司马荣穷追不舍的追兵,心中焦急万分,但又因身上带着伤,手抓着船桨,却无力可使,瞬间,脸色苍白得可怕。 司马谨见状,忙放下了怀中的杨雪胭,上前来接过船桨。继续将船快速地向前方的正赶来的缓兵划去。 香儿得了间歇,忙踉跄地上前去察看杨雪胭伤势,然后惊道:“皇上!师妹她!怕是要早产了!” “啊!”司马谨一听,顿时一阵惊怕起来,叫道:“芷儿!再坚持一会儿!慕容大将军马上就来救我们了!” 抹得一干二净 倾城泪,雪胭凝香,抹得一干二净 杨雪胭吃力地喘着气,感到腹部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正在这时,猛然听到了水下似乎有动静,三人都不由一阵吃惊。舒悫鹉琻 “不好!船下有人!”司马谨惊叫道,忙举起了剑,狠狠地就向着水响处刺了去,顿时,一片鲜红自水底涌上水面来,已然是有一个人被刺伤。 “快!这边也有几个人冒上来了!”香儿惊叫起来,攥剑一阵乱刺,杨雪胭也侧身过去帮她,对着冒上来的人头又是一刺,这时,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杨雪胭不由得伸手去捂着,痛苦地弯下了腰。 “芷儿!” “师妹!”见杨雪胭这番模样,司马谨和香儿都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啊!”疼痛再次卷来,杨雪胭紧咬着双唇,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芷儿!再坚持一会儿!慕容大将军马上就来了!”司马谨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船桨,想要过来扶住她,却见水中又有一个人头冒出,他忙弯身,狠狠地又往水里一刺,一片鲜红的血水再次涌冒上来。 水下不断冒出人头,有人还想要爬上船来,司马谨和香儿都被迫停下了划船的动作,只忙着刺杀已经赶了上来的追兵。 杨雪胭因腹上的巨痛而躺在了船舱里再也动弹不得,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只听香儿兴奋地叫道:“师妹!皇上!你们看!慕容大将军来救我们了!” 正躺在船里的杨雪胭倏然一阵惊喜,忙支着身子坐了起来,看见了不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排排一队队的军船,正在向着这边靠近极速地赶了过来,而此时的香儿,犹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起来,直将近身的一个个士兵砍杀得片甲不留。 杨雪胭定定地看着,越行越近的军船上,韩胜的身姿,挺拔而威武,犹如又见到了当年那个所向披靡威风凛凛战神般的慕容弓,欣慰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不断地传来司马谨的声音,那么地真切!那么地温暖!令她忍不住想要再多睡上一会儿,但是,呼唤声不绝于耳,越来越急迫而担忧,她只得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果然,司马谨被放大了的俊脸呈现眼前。 见杨雪胭清醒了过来,司马谨心喜非常,轻搂起了她,喜极而泣。 杨雪胭不由得微微一笑:“谨!” “嗯!”司马谨含泪微笑着,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说道:“幸好孩子和你都没事!不然你可让朕还怎么活啊!” “芷儿该死!让皇上担忧了!” “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司马谨爱怜地骂着。 杨雪胭凄然而笑:“对不起!都是芷儿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你令得朕如此惊怕,等你好了!朕一定要好好地惩罚你!” 杨雪胭再次凄然而笑,记忆已然苏醒,想起了在逃离梨花岛的时候,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他那溅在她身上的血,似乎还再热乎乎的向下滴流着,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想要在自己身上寻找一些还属于他的东西,可是,她的身子,已然换上了一件干净洁白的衣裳,是谁?已经要将她对他的死,抹得了一干二净!如果可以这样,那为何,也不一起将她脑中的记忆全部抹掉?为何还要让她仍如此清晰地记得自己在亲手杀死弟弟时的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画面! 敌手的孩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敌手的孩子 泪水潸潸而下,她忍不住自嘲了笑了起来,没错!她亲手杀死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至亲的弟弟!也心中痛苦着!怨恨着!反悔着!她没有想到,她此生唯一活着的信念,只是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却不想如今,她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亲手杀死了她自己的亲人。舒悫鹉琻 看到了杨雪胭脸上的异样,司马谨不由得担心地问:“芷儿!怎么了?可是哪里还不舒服么?” 杨雪胭抬眼看他,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芷儿没事!” “唉……”司马谨轻声叹气,将她温柔拥入怀中,“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对!过去了!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回到他的身边了!杨雪胭强忍着泪水,伏在他的怀中,静静的,感受他身上所带给的温暖。 又过了几日,因杨雪胭的长日的颠簸与惊怕,虽然胎儿保住了,但司马谨也没敢再让她赶着回宫去,而是安排了她在一个小镇上休养身子,由慕容弓带着一帮人照看着,决定等她将身子养好了再送回宫去。 这日,杨雪胭正在屋中,抱着馥美人的孩子,哄着睡觉,看着那张小小而可爱之极的脸,杨雪胭心中百感交加。 慕容弓走了进来,低头定定地看着她怀中的婴孩,良久,才问道:“这是馥美人所生的孩子?” 杨雪胭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着那渐渐沉睡中的小脸,问道:“馥姐姐的尸首,可还仍是在那梨花岛上?” 慕容弓道:“皇上已经命我派人将她送回都城里安葬去了!” 杨雪胭轻叹了口气,轻手拍着熟睡中的婴孩,两眼茫然沉思着。 慕容弓依旧是看着那婴孩,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这婴孩眉目之间,倒也有那么一两分像皇上!”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搐,抬起眼来看他,“哥哥……!” “怎了?”慕容弓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蹙眉问道。 “如果……芷儿是说如果,十二王爷有孩子,而且现在尚还活着,哥哥……会怎么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慕容愤愤说道:“他后人若是还活着,那就是个祸根!留着,将来必定会对危及皇位!怎能留得!” “但是哥哥!那毕竟还是个孩子啊!他们懂得了什么?” “妹妹有所不知,那日我们攻杀上岛去之时,皇上虽然已经亲手将那十二王爷杀死了!但是,那十二王爷的亲信毒**!尚不知所踪,哥哥担心,她还活着!” “所以哥哥怕她以后还会再回来,找十二王爷的后代,要其为父报仇是吗?” “正是如此!” “哥哥!那毒**已经死了!是芷儿和师姐亲手所杀的!” “哦。”慕容弓微怔,也不再说什么。 杨雪胭又道:“那哥哥……还要再杀十二王爷的孩子吗?” 见杨雪胭这么一问,慕容弓不由得疑惑起来,“你怎地又再问这些?难不成……十二王爷的孩子,还活着?”他问着,蓦然低头看了一眼杨雪胭怀中的婴孩! “哥哥回答便是了!” “定然不能留得!”慕容弓果断地说,“凡事都有个万一,只要祸根尚在,就必须得除,免留后患!” ———————————————————— 作者题外话:接下来的女主杨雪胭,能否再回到司马谨的身边?她能否顺利登上皇后之位?她将还会再遇到什么样的敌手?而司马谨和慕容弓,面对敌手司马荣所留下的孩子,他将会如何处置?女主雪胭,又将要如何保护他?司马荣的孩子和雪胭所生的孩子,今后又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安排?上一代的恩怨,是否仍延续至下一代?敬请亲们关注! 后面绝对精彩不断!温馨不断!惊心也不断!亲们表要错过哟! 还有,上架,求首订!明早凌晨十二点半将有万字更,亲们可一定要来捧场了哟! 被人跟踪了吗(万字更 求首订) 倾城泪,雪胭凝香,被人跟踪了吗(万字更 求首订) “哥哥!”杨雪胭着急起来,“为什么非要将大人们的恩怨强加到他们身上去?哥哥不记得了吗?当年的灵妃!她的女儿……不就是被后宫之争给无辜成了牺牲品的吗?” “芷儿!”慕容弓无奈叹道:“权力之争就是这样!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朝前后宫,像这种无辜送命的人还少得吗?哥哥知道你心善良,但这种事情,果断清除!绝不可如此纠结犹豫!” 杨雪胭听得他的话,心中凄然痛楚,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想起了那因自己而痛苦死去的女儿,怆然泪下, “慕容弓大哥!胭儿不是纠结犹豫!胭儿是痛苦!你不知道,洁儿在死的时候,胭儿的心,那可是有多么痛啊!”她哽咽地说着,胸口因悲恸而快要不能呼吸,她倏然颓坐地上,手攥成拳,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舒悫鹉琻 “胭……胭儿!”慕容弓惊愕地看着杨雪胭,也蹲下身来,颤抖着手伸向她,“你,真的是胭儿!你果然真的是胭儿!钏” “是胭儿!慕容大哥!胭儿没有死!胭儿还好好地活着!胭在亲手杀死了慕容大哥之后又亲眼目睹着女儿洁儿被摔死眼前,胭儿仍然还活着!痛苦地活着!” “胭儿!” 慕容弓一阵激动,颤抖着的双掌,紧抓住她的肩,喜极而泣,“之前我就一直在心里怀疑着!没想到,这是真的!你真的是胭儿!糅” 杨雪胭悲恸地哭泣了起来,“慕容大哥!胭儿虽然还活着,但宣儿却死了!是胭儿亲手杀死的!” 怀中的婴孩,也感受到了她的悲哀,扁起了小嘴,“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慕容弓轻抚着她的头,喟然感叹:“实在是难为你了!” 两人抱头而泣,百般滋味,悲喜交加,是啊!经历了那么多,两人的脸上,两人的身体,虽都还是延续着别人身体的年轻容貌,但两个人的心,两人的眼里,都已不再显露稚嫩,有的,是历尽了沧桑与苦难后的痛苦与成熟。 良久,两人的情绪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慕容弓站起身来,扶起了杨雪胭,坐到一张椅上去,安慰道:“好了!总你我都还活着,这是老天的眷顾,让我们活着,扶持皇上,那我们就该好好地活下去!胭儿,你也别在去想着别的了!好好保重身体!别动了胎气才好啊!” 杨雪胭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或许又是哭了,他已是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唉!”慕容弓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陪坐于一边,再言语。 两人都默默地对坐了良久,慕容弓这才起身要走,杨雪胭将他送出门后,便在屋里独自发起了呆来,这时,香儿从外边跑了进来,满脸的欣喜之色。 再看到杨雪胭哭得红肿的双眼后,一阵吃惊,“哟!这会儿又死了谁了吗?哭得这样伤心!” 杨雪胭淡瞥了她一眼,问道:“师姐这般兴奋,可是有了什么喜事了?” “哦!师妹!听说,皇上准备接你回宫封你为皇后了哩!” 杨雪胭听了后,微微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一脸的愁容!这是什么情况?” “唉……”杨雪胭不由再次叹气,“我若进宫了,那馥美人的孩子可怎么办?让他也一起进宫吗?若要让慕容大哥和朝中的大臣们知道了他是十二王爷的孩子,又怎么会留他活命呢!” “怕什么!皇上那么在乎你,他肯定会帮着你的!再说了,这孩子是十二王爷的,也就只有你和我还有皇上知道!只要皇上不计较,那就不会有没事!” “他虽是身为皇上,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都是身不由己的!再说,这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纵然皇上允许留他,但,终有一天那些朝中之臣也会知道,他们又怎会同意留他和我在呆在皇宫之中!” “那你……想要怎么样?”香儿问她。 “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当然是最好的,只是,皇宫里的生活,腥风血雨,勾心斗争,我实在是过得有些腻了!” “师妹!你是过得腻歪了,可人家皇上,你所心爱的男人,就在宫里呢!难不成,你不想入宫了?” “希望他会原谅我!”杨雪胭轻叹着说道。 香儿瞬间惊愕,“师妹!你脑子又犯抽了是吧?皇后呐!你都不愿当!再说了,那皇上可是真心爱你的呀!” 杨雪胭愀然神色黯淡,心中无限纠结起来,她不知道她所做出的决定是否是对的,她只知道,她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为了那些权力战争而无辜做了陪葬品,她不想再让她的第二个孩子再重蹈覆辙,她也不想让馥美人的孩子同样无辜地受到害!她再也担不起那样的惊怕了。 见杨雪胭这番神色,香儿忙一脸苦相地说道:“师妹!可不要啊!皇上那么在乎你,竟然都为了你敢孤身一人上得梨岛去救你了!你难道就不感动吗?” 杨雪胭轻叹一声,说道:“就是因为他在乎我,所以,我不想令他为难,他都肯弃下整个江山子身一个前往梨岛救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如今天下需要的是太平,我不想皇上再因为我,再掀任何风波,让他成为一世的骂名!” “师妹……想偷偷逃走?” 杨雪胭看她一眼,凄然道:“师姐不会拦着师妹的,是吗?” 香儿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看她怀中的熟睡的婴孩,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们一起逃!” 杨雪胭微微一怔,“我们?” “对!我们!还有馥美人的孩子!只是……师妹!可有想好要逃去哪儿?” “我以前进出邪湖的时候,无意中在湖边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山洞,只要穿过那个小山洞,再经过一道深谷,便有一片常年日照的小平原,那座小平原,四面高山矗立相环,外界人根本不会知道那里,那里日日有山泉相陪,有花香相伴,有日月做衬,是个极美的世外桃园!” “好!就去那里了!师姐等着,我去偷偷备马,我们连夜出逃!” 杨雪胭稍有踌躇了一下,问道:“师姐……确定真的要同师妹一起走吗?” “废话!你都冒着死跑到东岛国去救我了!我还能不帮着你吗?再说了,孩子都还那么小,你身上又还带着一个,没有我你怎么能行!” 杨雪胭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待香出门后,拿起了桌上的毛笔,给司马谨和慕容弓各自写了封信,她知道,等司马谨和慕容弓看到了这些信后,将会是怎样地大发雷霆,但,她必须要这么做,就像馥美人说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们真的不应该他们再被卷入那些大人们的权力纷争之中去。她要让孩子快乐地活着,不再受到任何伤害与干扰! 小镇之上,夜风升起,一个半大不圆的暗月高挂于穹空之上,一处院落后门,一辆小马车稍然停于一墙角暗处。 这时,后门的木门稍然被人慢慢推开来,一个穿着夜行劲衣的,身材娇小的人走了出来,她紧张地东张西望着,见得无人之时,一迅速地向那马车上跑去。 几声策马的闷声响起,马匹飞速前进,很快便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 风起云转,事态变迁,世间万物皆归平静。 五年之后,天下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在邪湖旁,山的另一边,一座四面环山的平原之上,是一片片气势磅礴的金黄色油菜花地。 油菜花地的中央,是一座红泥灰瓦搭建而成的房屋,房屋的门前院子里,一个相貌清秀靓丽的女子,正悠然安静地铺洒着簸箕中的药材。 清风吹过,白色衣裙随风飘动着,阳光柔和地映在她洁白的脸上,显得是那样的安宁自在,犹如是一个天外而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美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声脆亮悦耳的孩童欢笑声,欢笑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他们欢乐的叫喊声。 “芷姨!我们回来啦!” “娘!我们回来啦!” 两个孩童的欢快地叫着。 杨雪胭直起身来,抬头向着远处望去,油菜园通往山外的小路上,已然有两个年龄相差不多的男孩,正向着她奔跑过来,他们的身后,是一个身着男装,但却异于常人的“男子”。 跑在前方的那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约有五岁多的男孩,肩上正扛着一匹素布,他的身后,一个较小些的男童,紧追着其后,两人可爱的小脸上,因兴奋而显得更加地粉扑嫩白了,两人虽都是穿着一身的青衣粗布,但他们那无限灵气的双眼,那天真之样,依旧是张显着他们不凡的贵族气质。 杨雪胭站起身来,迎向了正在向她跑来的两个男童。 两个男孩显然并没有要及时收脚的意思,只一飞扑地撞到了杨雪胭的怀抱中去,杨雪胭拿出了手帕,爱怜地为他们擦着汗水嘴中还不满地埋怨道:“瞧你跑的!这一身都是汗了!” 较小的男童在她怀里一阵乱蹭,恳切而奶声奶气的说道:“娘!孩儿今日看到了一个长得很像孩儿的人要找您!” 杨雪胭不由微恼道:“臭小子!别以为每一个长得帅的都是你爹!” 一旁的馥仁抬起了小脸来,诚恳地说:“芷姨!杰儿说得没错!仁儿也觉得那个人长得很像杰儿!不信你问香姨!”馥仁为司马杰做着辩护,已然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 杨雪胭抬头看向香儿,问道:“怎么回事,又被人跟踪了吗?” 香儿不以为然道:“什么叫又!这都五年了,也就被都被跟了两回而已!都被我们干脆地甩掉到千里之外去了!”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带着他们上街去玩!你就是不听!”杨雪胭微微埋怨起来。 香儿顿时不满,“怕什么!我都已经这身打扮了,谁还会认得我们!” 杨雪胭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打扮?男装打扮都不知道要将上身束紧的吗?” 经她这么一提醒,香儿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半身,然后抬脸干干地笑道:“嘿!我说的嘛!怎么今日有那么多的男人在盯着我看!害我还以为他们都是有断袖癖的呢!” 杨雪胭顿时哭笑不得,又气又恼又满眼怀疑地问她:“你确实真的没有人发现你吗?” 香儿微恼道:“哎呀没有啦!都被我甩在了山外边了!就我们这地方,鬼都不知道要怎么进来!更何况那几个小兵了!” “小兵?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是被朝廷的人给盯上了吗?”杨雪胭顿时紧张起来。香儿见她这番,知道自己给说漏嘴了,忙又心虚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而于一旁的司马杰,忙上来帮腔道:“娘!我们不但是被那些小兵们盯上了!而且,还被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给盯上了!” “对!对!对!那个男人还长得很杰儿哩!”馥仁也不甘寂寞地在一边她叫着。 杨雪胭脸色微微一凝,沉声说道:“今日开始,罚你们三个月不许出山去!” 她的话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在场的三人都给吓住了,好一会儿,香儿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求饶道:“哎我说师妹!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样啦!” “那你觉得我的想象是哪样?” “哎呀反正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啦!再说了,我们这不都已经把人家给甩干净了吗?没人会找到这里来的!” “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但不代表着他们不会在外面守候着!” “这……应该……不至于吧!我都已经是这样的打扮,虽然说称不上很……男人,但,也总不至于到了一眼便看得出的情况吧!” “现在问题不在你身上!” “不在我身上?那在谁身上?他们两个?绝不可能的事儿!皇上和慕容大将军虽然是在仁儿小的时候有见过他,但,现在他都长那么大了!怎么可能还认得出来!” 杨雪胭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冷冷地说:“问题也不在仁儿身上,而是在杰儿身上!”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杰儿还在你肚子里的时候……” “你看看杰儿那副样儿!又岂不是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你带他出去!就相当于是在带着个小小的他在逛街!那街上的百姓们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但凡见过皇上的人,谁会认不出来!” “喔!师妹说得似乎也有道理!那好吧!我下次不带杰儿出山就是了!” 听得香儿的这番话,一旁的司马杰又岂能甘心,忙嚣张地叫嚷了起来:“不行!香姨必须要带杰儿出去!不然,杰儿就将香姨的秘密告诉告诉娘!” 杨雪胭微微一怔,问道:“什么秘密?” 猛然,司马杰被香儿硬生生地拉到了身后去,只见香儿一脸干干地笑着,说道:“没……没什么啦!小孩子不懂事!乱讲的!” 身后的杰儿挣扎着露出了一个头来,强辩道:“杰儿没有乱讲!香姨的秘密是……” 小嘴突然被香儿的手给结结实实地捂了住,尾音消失于她的白细玉手之间。 然后,小小的司马杰被香儿连拖带抱地掳到了一边上去,经历了长达半柱香的和平谈判之后,两人最终成协议,击掌为盟,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原战之地,一脸安之若素地对着杨雪胭微笑着。 杨雪胭知道他们心中有鬼,但也是无可奈何,只悻然地侧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们, 就在这时,一旁的馥仁惊叫起来:“芷娘!有人闯进来了!” 杨雪胭忙转头去看,只见那片金黄的油菜花园之中,不知何时,司马谨已孤身一人毅然站立在那里。 他一身宽襟素衣,头顶墨发只简单地束着,一只青龙玉簪插于之上,虽是这样,但仍依旧是掩饰不住他那一身的王者之气质。 清癯面孔,略显沧桑,微微凹陷的双眼,露着的是温和得能融化人全身的目光。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动,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样突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中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太过于思念他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她愣愣地看着,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便消失不见了! 他在原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她,而她,也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心中遽然一恸,他怎么可以变得那么清瘦了!瘦得她心疼! 他依旧还是那样温柔地微笑,就如初见时的那般,那样的祥和!那样的宁静,仿佛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的相遇而变得宁静! 突然有一种想要扑上前去钻到他怀里的冲动,但她又踌躇了,不敢再上前,心中顾虑太多,她不知道,他如今的女人是谁?他可还爱着她?他可是还恨她?也或者是,恨她恨到想要杀了她的呢? 暗自长叹一口气,她悻然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了香儿一眼,问道:“不是说我们这里连鬼都不知道的吗?告诉我他是怎么进来的?是鬼不成?” 还没等到香儿的回应,猛然耳边传来了“嗖”的一声响,待得杨雪胭转过头来查看时,已见菜地里的司马谨,手中正抓上了一枚飞速而来的雾球,然后,直挺挺地晕倒在了那一片金灿灿的菜花丛中。 两个孩童见其倒下,都雀跃地欢叫了起来。 “我打中他啦!我打中他啦!”馥仁一边跳一边猛拍着小手。 一旁的司马杰也欢跃叫道:“仁哥哥好厉害!杰儿也要打一个!杰儿也要打一个” 杨雪胭脸色一凝,侧头问道:“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 “是香姨教我们的!香姨说了,这个是超级飞天迷-魂蛋!用这个东西打敌人,敌人定会应蛋而倒!”馥仁得意地炫耀着他手中的弹弓和加工精密的*球。 杨雪胭愤愤地侧头看着身后装出一脸无辜表情的香儿,恼道:“净教小孩这些坏东西!” 说完转头身司马谨倒下的地方走了去。 看着沉睡中的司马谨,司马杰仰着小脸问着杨雪胭:“娘!要杀了他吗?” 杨雪胭脸上一沉,恼道:“臭小子!他是你爹!” “娘骗人!他看上去哪里像是你当年被您脱过裤子的男人了!” 杨雪胭顿时惊恼,这小子!哪里听见来的这些鬼话,略略地思考了一下下,然后果断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香儿,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恼道:“净教坏小孩子!” 香儿心虚地再次低下头去,嘴上嘀咕道:“在这深山里无聊地度日,就不能让人娱乐一下吗?” 杨雪胭不理会她的嘀咕,只蹲下身来,看着司马谨,然后对香儿说道:“还不快想办法让他醒过来!” “这还要想什么办法!”香儿露着一脸的你是白痴的神情看着杨雪胭,“就直接用冷水泼不就醒了嘛!” 杨雪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亏你还想得出来!你不知道他是皇上吗?竟敢还用冷水泼他!” 香儿倏然醒觉,“反……反正都已经做了,再……做一次又有什么所谓嘛!再说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了,也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香姨不诚实!等爹爹醒了杰儿就告诉他是你要泼他冷水的!”一旁的司马杰奶声奶气的指控着。 香儿顿恼:“嘿!你这小子!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那么快合着外人来欺负我了!” “他不是外人!娘说了他是我爹爹!” “你……”香儿顿时仰天咆哮,“苍天啊!大地啊!我耗费五年如花般的青春,用心良苦拉扯大的臭小子,他竟然要这样来对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一旁的杰儿一脸恍然和气恼,叫道:“哦!怪不得杰儿总是觉得身体很痛,原来是香姨干的坏事!” “小子!说话要有证据!我对你干什么坏事了?” “你刚才说的,我是你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拉扯杰儿,杰儿才会很痛的!” “切!”香儿不屑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在采他。 见香儿一脸的不高兴,一旁的馥仁忙严正训道:“杰弟!香姨对你那么好,你不可这样诬陷她的,我不是也一样是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吗!但是我身上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呀!所以你就是在骗人!” 小小的司马杰顿时气恼地反驳道:“你胡说!你明明不是香姨拉扯在的!我明明听香姨说了,你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的!” “你才胡说!香姨根本就没有给我吃过她的屎和尿!” “我没有胡说!是香姨亲口这么说的!” “没有!没有!” “……” 两个男童一时竟也吵得不可开交起来,直将一旁的香儿干呕得眼泪带鼻水地痛苦着,最终咆哮:“你们两个小屁孩儿还要在胡扯下去吗?” 吵声戛然而止,香儿口中的两个小屁孩,面面相觑着,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有胡扯了,明明是她亲口所说的。 杨雪胭并没有理会三人,只低头专注地看着司马谨,然后再抬头望了望四周,不由得疑惑道:“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来?” “说不准山外还有大批军马候着呢!”香儿嘟囔答道。 杨雪胭恨恨地瞟了她一眼,“看看你干出的好事!” 香儿嘟嘴叫道:“师妹,这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呀!” 一句话说得杨雪胭哑口无言,只得无奈地弯下身去,拖起了躺在菜花地中沉睡的司马谨。 “快!将一起扶进屋里!” 四个人一起齐力将司马谨抬进了屋里去,杨雪胭又运气逼入了司马谨的身体里,好一会儿,司马谨这才幽幽地转醒了过来。 看着仍是一脸冷淡的杨雪胭,司马谨微微地叹了叹气,说道:“真的不打算再见到朕了吗?” 杨雪胭微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他那充满了幽怨的眼神。 “芷儿不敢!” “为何?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只是为了一个孩子吗?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朕是如何度过的!朕找你都要找到发疯了!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你真的以为,朕真的会下手杀了馥美人的孩子吗?” “芷儿知道皇上不会,但,芷儿不想皇上为难!” “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朕生不如死!”司马谨说道,略带怨恨的眼神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泪水。 杨雪胭心中怆然一动,愧疚地别开头去,对着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司马谨的司马杰说道:“杰儿!快过来,拜见父皇!” 司马杰姗姗地走了过来,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对着斜躺在床上的司马谨又是一阵百般反复地端详着,然后,奶声奶气地问杨雪胭:“娘!父皇躺在床上的姿势好妖媚哟,他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来勾-引你的?” 杨雪胭搜腾地顿时脸红脖子热起来,忙低头怒气地看着那一整个缩小版的司马谨的司马杰,举起手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蓦然抬头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正站在门口双手环抱于胸一脸玩弄之笑的香儿,恼道:“瞧你!这都把小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香儿侧是一脸的无辜神情,嚷道:“什么嘛!说我教坏小孩!同样是一起长大的,你看看人家馥仁,多懂事!也没你说的变坏啊!要我说,那是他的天性!与我何干?” “你倒有理了!”杨雪胭更加恼火道。 “事实如此嘛!”香儿依旧不甘示弱。 床上的司马谨尴尬地笑了笑,忙坐起了身来,怜爱地抚了抚司马杰娇嫩的小脸蛋,笑道:“前些日有人来禀报朕,就说在前不久,连城里出现了一个与朕相貌一模一样的小男童,朕心中欢喜,忙派人一直在镇上等着,想不到今日,竟也能见上了,朕还得要多谢他和香儿姑娘,若是没有他们的出现,朕还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们娘俩了呢!你害我找得好苦啊!” 司马谨一连串的抱怨,令杨雪胭愧疚难当,牵强地笑了笑,说道:“皇上或许也饿了,芷儿去给皇上做些吃的来。” “哎!”香儿忙挡去了她的去路,“师妹难得与皇上见上面,那就好好叙上一叙吧!煮饭这种事,就交由我来做好了!”她说着,对着司马谨飞递过去了一个邀功般的眼神,然后转身走了,看着她欢跃而去的背影,杨雪胭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司马谨,到底是不是她刻意招引来的! 悻然回过头来,看到了司马谨懊恼的眼神。 “真的就那么讨厌朕吗?连见面说个话的机会也不想给?” “皇上误会了!”杨雪胭淡淡地说道。 “误会?你带着孩子离我而去,让我夜夜思念成疾,你还想要折磨朕到什么时候去!” “皇上是个天之子!何必整日沦陷于这些儿女私情之中!”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的性子已越来越像先皇司马灏了!难道,爱情,都会变得那么不顾一切了吗? “如若无你陪于身侧,朕这个皇位,留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若在乎我,又怎会如此狠心地抛下朕不管!你不知道朕没有你的日子是有多么的难过吗?” “芷儿……无话可说!”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为了要保护馥美人的孩子,而放弃了和他相厮守的决定,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她的母爱本性使然吗?还是,因为她不够爱他? 原本想着,只要他能过得好,只要时间一久了,他便会将她忘记,而重新宠幸他后宫中妃子们,她并没料到,他对她的爱,经历了五年的时间,竟还是这般的深彻动人。 五年的时间,长到她几乎都要完全忘记了他的长相了,再次相见,为何她心中深藏着的那一丝爱恋,会那样肆无忌惮地高涌膨胀得令她难以克制,就在刚才,她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误!她真的不应该就那样自私地抛弃掉她深爱着的男人! “芷姨!芷姨!”屋外馥仁的清亮的嗓声响起,紧接着,他便倏然出现在了门口,凌乱的头发,满额的汗水合着他灿烂的笑容,高高挽起衣袖和裤脚,湿漉漉的衣裳和手脚之上,均是粘满了污泥,更显眼的是,他的两只手上,均是拎着一条半大不小的仍在活泼扭动的草鱼。 明白了他是干嘛去了的杨雪胭不由得恼怒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们跑到河边去玩儿你怎么不听话了?” “芷姨!”见到杨雪胭一脸的恼怒,馥仁一脸的无辜起来,“刚才香姨说了,家里来的是一个很尊贵的客人!家里没有肉吃!所以仁儿就想着去河边捉几条鱼来好好地招待一下客人的!”说着说着,小脸儿揪拧作了一团,便极其委屈地哭了起来。 杨雪胭倏然心中一阵感动,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已能有这番的思考和贴心,心中欣慰万般。 忙走上前去,轻抚了抚他小小的后脑勺儿,亲吻着他的额头欣然微笑着安慰道:“仁儿乖!芷姨没想到仁儿会是那么懂事的好孩子!是芷姨错怪了仁儿了!芷姨道歉!可好?” 听到了道歉,馥仁小小的脸上立刻破涕为笑,只粲然笑开了花般地说道:“嗯!芷姨不怪仁儿了就是了!” 司马谨走上前来,问道:“这个,就是馥美人的孩子?” “嗯!”杨雪胭应着,拉过馥仁说道:“仁儿快来叩拜皇上!” 馥仁听罢,立即走上前来,恭敬对司马谨行礼道:“馥仁见过皇上!” “免了!这里没有外人!无需拘礼!”司马谨说道,蹲下了身来,仔细端详着跟前的馥仁,良久,才微微叹道:“眉目之间,倒也有几分与馥美人相像,只可惜了,他这番小小年纪,却也注定未能承欢于父母膝下!现这般小小年经,却已如此的知得人情,想必将来也是个大造之才啊!” 杨雪胭心中一搐,倏然对司马谨下跪道:“求皇上看在往年与馥美人的情分上,不要杀死他!” 司马谨转过头来,凄然看着她,眼露哀伤之色,“难道芷儿真的不懂得朕的心吗?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他的啊!” “皇上宽宏大量,谢谢皇上不杀之恩!” “你是懂得了!可他,是不是会懂得,那还要看他将来的造化了!” 杨雪胭忙道:“皇上放心!仁儿心性本就仁善,加之芷儿对他悉心的教导,想着今后也不会对皇上有任何威胁的!” “这样最好!”司马谨欣然说着,爱怜地看着她,“既然你有这番把握,那朕也就接纳他了,未避免朝中臣子们的非议,朕决定,将他过继于杨家杨正门下,让他成为杨家的后人,今后改名杨仁,可好?” “皇上!这……杨家可还是个罪臣之家呀,皇上要馥仁成杨家后人,这怕是不妥吧!” 司马谨冁然笑道:“杨正与慕容弓造反一案,已经平反,也就是说,现在,杨家与慕容家,已不在是罪臣之家!” “皇上!”杨雪胭心中蓦然激动,竟想不到,如今杨家人与慕容家人都已不在,他会如此做费心地去为他们还回清白。 杨雪胭忙噗咚一声下了跪去,感动万分地说:“芷儿,多谢皇上圣恩!” 司马谨轻扶起了她,说道:“朕会如此来帮,除了一半是为了你以外,还是看在了慕容大将军对朕的一片忠心之上的!” 见杨雪胭喜极而泣,司马谨忙笑着问道:“现在杨家已不再是罪臣,如何,可愿意接受朕的安排?” 杨雪胭心欣然笑道:“当然愿意!” 这么一来,司马谨不但为她们杨家继了香火,还更是给了馥仁多了一层保护的了! 忙拉着一旁的馥仁对他下跪道:“芷儿与杨仁,谢主隆恩!” “好了!芷儿同意了朕的安排就好!”他低头去抚摸着小小的馥仁,说道:“快将鱼儿拿去给香姨煮吧!” “嗯!那仁儿就先行告退了!”他嫩声嫩气地说着,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 在油菜花园中的一个小凉亭下,司马谨和杨雪胭,一边饮着茶,一边观看着菜花地中正在尽情欢乐追逐嬉闹的司马杰和馥仁,因他们的年龄都只是相差一岁不到,所以,几年来虽是都深山中长大,但两人都也是玩得不亦乐乎,捉蝴蝶、追小鸟、一起练武一起念书识字,相亲相爱着,形影不离,讨人喜欢得就连那个生活里没有师哥俊男就生存不了的香儿,都甘愿放弃了出山的机会,只甘愿留在了这深山里尽心地照顾着他们小哥俩。 相比于馥仁的乖巧懂事,司马杰就要稍稍的任性和活泼了点,而且还常常会语出惊人,令人啼笑皆非。 司马谨静静地看着,脸上渐渐浮上一抹欣然的笑,他低下头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凄然说道:“他们俩人,倒也令朕想起了儿时和十二弟的种种欢乐童年!” 杨雪胭听得蓦然惊恐地看着他,“皇上!……” 司马谨罢了罢手,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上一代的恩怨,没必要再强加到下一代身上来的!不是吗?” “皇上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令芷儿佩服!” 司马谨深情凝视着她,说道:“什么事情,都别再自己一个人承受着!朕是你的丈夫,朕,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皇上!”杨雪胭心中一阵酸楚,他,竟然还承认他是她的丈夫。 “朕,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立皇后,只是为了,要等你一个人!你应该能明白朕的心的!”他淡淡说着,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涩的微笑。 “朝中的大臣们,包括你的哥哥慕容大将军,这些年来,一直不厌其烦地催促着,但朕坚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回到朕的身边的……” “皇上!”杨雪胭心中怆然哀伤,她强忍着心中的那一丝感动,淡淡地说道:“天色不早!皇上,也该回去了!” 嘴巴都肿了(万字更) 倾城泪,雪胭凝香,嘴巴都肿了(万字更) 司马谨脸色的倏然黯然了下去,他定定地看着她,心中翻涌着难言的滋味,这个女人!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真的已经不再爱他了吗?怎么可以这样!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寻找她!等待她!结果,却要给一个这样的答案吗?不!他不相信!她如果真的不爱他了,那么她眼中所流露出来那令他心疼之极的爱恋是怎么回事?是的!她是爱他的!他肯定这一点!他也坚信!但是,为什么? “芷儿!”他哀伤地唤着。舒悫鹉琻 “皇上!”杨雪胭凄然道:“请皇上再给芷儿一些时间,芷儿真的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应该要那么做!” “好!”他恝然起身,一脸的无奈与纠结,“朕就让你好好地再想一想!但是,别让朕等得太久!五年的时间,已经够折磨的了,朕不想,再有一个五年,朕受不了!” “皇上放心!不会太久的!”杨雪胭凄然说着,转头望向菜花园中仍还在嬉闹着的司马杰和馥仁,是的,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而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事关着两个孩子的命运,她不能不慎重钏。 司马谨点了点头,喟然长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凉亭,仰头四处观望着,欣然说道:“此处甚美!朕,想考虑要不要将此处霸建为一个自己的行宫!” 杨雪胭起身冁然笑道:“皇上这是要赶我们走,还是要做个天笼,来罩住我们这几个大山中的小鸟?” 司马谨回头看她,笑道:“朕的鸟笼,从来都是关不住你的,不是吗?朕不想折了你的翅膀,但,又担心你飞得太远,找不到了飞回来的路!糅” “芷儿是皇上的一只信鸽!” “对!你是朕的信鸽,纵然飞出千山万水,依旧飞不出朕的记忆!朕只能将自己关起来,免得,想你想到发了疯!” 杨雪胭凄然低下了头去,不再说话,司马谨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菜花园去。 不知正躲于何处的香儿,此时才走了出来,对杨雪胭笑道:“看来太平日子就要过了!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杨雪胭悠然坐下身来,为香儿倒了一杯茶水,呈到她的面前说道:“这些年来,让师姐为着师妹,隐居于这深山之中,师妹在此感激不尽!这些年,辛苦师姐了!实在无以为报!” 香儿没好气地睥了她一眼,说道:“少给我来这些酸溜溜的东西!”说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香儿侧头去看着园中的司马杰和馥仁,脸上难得地庄肃,良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欣慰道:“终于还是将这两个小家伙给养大了!” “是啊!”杨雪胭也欣慰道:“虽是累了些,但总比于从前的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要平静安宁了很多!” “虽是安宁,但,他们终究是孩子,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总还是不太适合他们的成长!这样会抹杀掉了他们原有的本性!外面的世界虽是很危险,但,也是很精彩的!不是吗?”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杨雪胭淡淡地说,拿起了茶杯,浅浅地呡了一口,思绪幽幽。 又过了有几日,大深山中的宓园之中,依旧安静,只是,也多出了两个客人。 萧棂双手负于身后,屹立于园中的凉亭之中,一脸肃然地望着远处,杨雪胭恭敬站于他的身侧,抬眼静静看着他那仍还是英气的侧脸,心中叹着,也不是知这些年来,除了从前的吕秋雁之外,他可还有心仪的女人。 他虽是她们几个人的师父,但他的年龄,却也没比她们长多少,也或许是因为是他们三人的师父的原因,他身上的那份沉着稳重之气质格外显著。 “师父能来看芷儿,芷儿实在心中欢喜之极!” 萧棂悻然转过身来,看着杨雪胭,眼眸里充满了爱与恨的复杂之色。 他说道:“芷儿!你也知道的,在你们师兄妹三人中,为师最看重的人是你!但是,你却总是做出一些让为师极其气愤的事情出来!” “芷儿不孝!令师父费心了!” 萧棂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果断地说:“那孩子,是十二王爷的种,留不得的!” “留不得?芷儿试问师父,此事若是落在师父身上,师父会忍心去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吗?” “你……唉……”萧棂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愤愤地甩袖转开了头去,不再说话。 良久,杨雪胭才澹然而笑,说道:“好了!徒儿难得能和师父相聚一次,可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了!来!徒儿给师父做了师父最爱吃的粟酥糕点!” 她说着,将一个糕点送到他面前,萧棂接过糕点,深深地看着杨雪胭,说道:“听师父的话,还是答应了皇上回宫去吧!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皇上是怎么度过的!皇上对你的专情,你应该是有明白的!他为了你,至今都未曾册封皇后!” “师父放心!此事芷儿自有定夺!” “不可!你一定要回宫去!”萧棂用霸道地口气说道。 “师父!”杨雪胭央求,“徒儿和皇上的事,还请师父不要插手好了!徒儿和皇上,会私下调解好的!倒是师父您!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想一想了吧!”杨雪胭迅速地将话题转移开去,“师父这般得皇上器重,难道皇上就没有再给您赐个婚吗?” 萧棂被她倏然转开的话题弄得一怔,由惊转成了恼,再由恼转成了一脸的忸怩羞态,他羞恼道:“好好的扯到为师身上来做甚!” “徒儿这不是关心师父嘛!师父年纪也是不小了啊!” “有你们师兄妹几个,都已经够为师气受的了!难道还要找一个来欺负我吗?” “师父怎会这样想呢!多一个人来为师父分忧才是好的嘛!” 萧棂不再答应,只干咳了两声,便转着头看向他处去了,杨雪胭心中想起了那个毒寡妇吕秋雁,于是便问道:“这些那年来,可还有没有听说那毒寡妇还活着?” 虽然之前确实是她和香儿一起打伤了那毒寡妇,但是因是在水下,所伤之处她们无法看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听了当初慕容弓对她说的话,知道此人,若是仍还活着,那馥仁是危险的,因为她一定会寻找馥仁,来逼他为父报仇。 萧棂并没有感觉到杨雪胭心中的不安,只叹着气说道:“当年慕容大将军攻上岛去时,十二王爷被包围,最后死于乱箭之下,但,毒寡妇吕秋雁,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连个尸首都没能再见到过!” 杨雪胭微叹着,陷入沉思之中,萧棂看出了她的异样,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么?” 杨雪胭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当年我和师姐是一起刺伤得了她的,当时的她,正在水下,估想着,应该也活不成的了!” 萧棂冷然道:“死了好!像她这种恶人,活着也是祸害!”他微微将脸撇开去,黯淡的之色,充训他的眼眸之中。 杨雪胭并不知道萧棂和毒寡妇两人之间的恩怨,但看他那抑制不住的黯淡之色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是真的动过了情的!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孩童惊叫之声,杨雪胭忙站起身来,跑出凉亭去,只见司马杰和馥仁两人正慌张地向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叫喊道:“芷姨!不好啦!香儿和那个青蛙叔叔打起来啦!” 杨雪胭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馥仁道:“刚才香姨和青蛙叔叔在田那边吵嘴,然后就打起来了!” “对!对!对!青蛙叔叔打不过香姨,就用嘴巴啄她!把香姨的嘴巴都啄肿了!”司马杰瞪眼作惊恐之状说道。 “不对!不对!青蛙叔叔是在用胡子扎的香姨,香姨都被扎得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气得都要哭了!”馥仁忙急迫地争论着。 司马杰顿时着急起来,“不对!不对!明明是那个青蛙叔叔将香姨压倒在地上的!还去啄她的脸和嘴巴的!” “哎呀就是青蛙叔叔在用胡子扎香姨的脸啦!” “我不管!我不管!他就是用嘴啄的!”司马杰耍赖地坐到了地上,蹬脚舞手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见他这副模样,一旁的馥仁也没敢再坚持下去,只好极不情愿地妥协道:“好吧!就是你说的那样了!” 坐于地上的司马杰,见自已的招数已然赢来了妥协,不由得破涕为笑起来,此等:吵不赢,哭也要哭赢的好招数,在司马杰看来,用在馥仁的身上,那绝对是屡试皆爽的招数! 好不得意站了起来,小手拍屁股上的泥土,司马杰欢快而极其神气地对杨雪胭说道:“我就说的,他是用嘴啄的嘛!”见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气样,杨雪胭实在是啼笑皆非。 馥仁也理司马杰的神气,只抬起了脸对杨雪胭道:“芷姨!我们快去救香姨吧!不然等会儿她要被那个青蛙叔叔给啄死的!”馥仁一副大难临头的着急模样。 “不必了!香姨不会死的!最多只会是恶心到几天吃不下饭罢了!”杨雪胭冁然笑着说。 “这个小青子……真是胡闹!”身后的一直保持沉默的萧棂终于咆哮了一句。 见杨雪胭和萧棂依然是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小小的司马杰和馥仁不由得焦急起来。 “是真的!刚才我们看到香姨的叫声!可惨可惨了!”为了表示惨的程度,司马杰还动用上了小手,比划出了一个很大大很夸张的圆圈来。 “对啊!杰弟说得没错!香姨刚才真的叫得很惨!”馥仁也忙着附和着司马杰。 杨雪胭只无奈地说:“好了!仁儿,芷姨给你们做了红枣糕,正放在在凉亭里呢,快带弟弟去吃吧!” “哇!有好吃的了!”两个小家伙,一听到了有吃的,就全然将香儿的安危忘得了一干二净,只手牵着手,活蹦乱跳地向着凉亭里跑了去。 萧棂一直看着馥仁的背影,若有所思着,杨雪胭凄然叹道:“师父你看!这么可爱的一个生命!试问谁能下得了手呢!” 萧棂回过头来,深深长叹,“真是冤孽啊!” 晚餐桌上,四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均是安静地坐着吃着饭,怪异的气氛,自小青子和香儿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弄得同坐桌边的两个平日里吵闹不断的司马杰和馥仁,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异样,愣愣地竟也忘记了扒饭,只瞪着四只雪亮灵利的大眼睛,伏在桌上,静静观察着对面香儿和小青子的一切动静。 两人都被这两个小家伙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香儿顿恼,只脸红脖子粗地训喝道:“两个小屁孩儿!看什么看?没见过香姨吗?” 听得这话,馥仁忙惊慌地赶紧低下头去扒着手中的米饭,而一旁的司马杰,可就没那么好打发的了,只见他依旧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定定地看着香儿,然后嘟嘴疑惑道:“奇怪!为什么香儿的脸没有受伤呢?” “……” 都在各吃各的饭,各想各的心思,没有人理会他。 “香姨的脸好红!”司马杰依旧好奇地端详着,做出了一个权威性的结论。 “臭小子!”香儿羞恼地骂道:“乖乖吃你碗里的饭会死啦!老盯着香姨看做做什么?香姨的脸到了秀色可餐的地步了吗?” “没有啦!”司马杰诚实地说道:“杰儿只是觉得好奇怪,以前香姨的脸都不会红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很红呢!是不是被青蛙叔叔打的?” “不对啦!”一旁才能沉默上一弹指不到的馥仁,终于又耐不住寂寞地开口了,“香姨是在害羞啦!” 香儿顿恼:“嘿!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叫做害羞了吗?” “芷姨说过的,人一害羞了就会脸红!”馥仁理直气壮地说。 “不对!香姨不是在害羞啦!”司马杰叫道,“如果害羞就会脸红,那上次我们一起去进城里,香姨偷偷去看了一个公子在河边洗澡,香姨害羞了,但是怎么也没见香姨脸红呀!” 狠狠的摔筷子声,自萧棂的手上传来,将两个正在急得气势汹汹的男童吓得忙禁了声。 “真是胡闹!”萧棂恨恨地骂道,“想不到我萧棂,竟也会养出这么一个……不像话的徒弟来!” 杨雪胭萧棂羞恼,忙淡淡地说“师父莫要羞恼,童言无忌!只不过是开些玩笑罢了!”说着,看向馥仁和司马杰,说道:“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两个快点乖乖吃饭吧!” “是!芷姨!” “是!娘!” 两个小孩应着,便乖乖低下了头去扒饭。 杨雪胭抬眼,看了一眼小青子,再看一眼坐他身旁的香儿,淡然问道:“刚才你们都在田里做什么了?” “扑”地一声,香儿满口的饭菜喷洒而出,当场一个漫天飞饭,溅得了满桌都是。 刚刚才要伸出筷子夹菜的萧棂,手被尴尬地停于半空之中,衣袖和手背上,均都粘了些许香儿喷出的饭菜渣子。 杨雪胭强压着心中怒火,见她平日里色-胆-包天,却也完全没想到此时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放下了碗筷,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在小孩面前,最好注意一些,免得被吓坏了!” 本已是涨红了脸的香儿,脸色更是红得熟透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中尚还剩余的饭,然后斜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青子,而一旁的小青子,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除了没有喷饭以外,脸红耳赤,尴尬境地也不亚于香儿。 萧棂悻然收回了被粘污了的手,闷闷地看一眼那满桌已被遭殃了的菜,起身说道:“我吃饱了!”说着,悻然负手离去。 一旁的馥仁,显然并没有吃饱,只手中拿着筷子,看着满桌的菜,想夹,又不敢夹,反复踌躇了好一会儿,才仰头对杨雪胭求助:“芷姨!仁儿还没吃饱!” 杨雪胭轻叹了口气,说道:“芷姨重新去给你们做些饭菜!”说着,起身走向厨房,留下了各怀心思的小青子和香儿,还有一脸好奇观察着的司马杰和馥仁。 “香姨!您的脸伤得是不是很严重?都快要流出血来了!”司马杰小小的脸蛋上露着担忧之色地看着涨红光亮的香儿的脸。 香儿顿时恼怒,沉声喝道:“吵什么吵!快吃你的饭!” “但是杰儿的饭全都被香儿喷过了!” “嘿!你个小子!你们从小吃我香姨的口水还少啊!快吃!” “喔!”司马杰应着,低头就要扒跟前已经被污染了的饭碗。 小青子看不下去,一手夺过了饭碗,恼道:“怎么教育小孩的!” “不要你管!”香儿赌气地撇过脸去。 一旁的司马杰也帮腔道:“就是!不要你管!你这个欺负我香姨的坏蛋!” 说道,就站起身来夺小青子手中的饭碗,小青子不让,他便恼得张嘴就朝他大腿咬去,顿时,凄惨的嗷叫声起,回荡于深山的夜空之上,惊飞了一林的夜鸟。 香儿忙惊慌上前去将他从小青子的大腿上掰离开来,司马杰得意地看着小青子痛苦的脸,对香儿说道:“香姨!杰儿帮你报仇了!” 香儿干笑地扶着司马杰和馥仁走到了一边,蹲下了身,问道:“告诉香姨!刚才你们在田里,都看到了什么?” 馥仁争先说道:“仁儿看到了那个青蛙叔叔把香姨打倒在地,然后啃香姨的嘴巴!” “对!对!对!我们要为香姨报仇!”司马杰也叫嚷着。 香儿尴尬地甩了甩头,干干地笑道:“你们能不能……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行!坏叔叔欺负香姨,我们要为你报仇!”司马杰叫道。 “不用了!香姨的仇你们是报不了的!”香儿好言说道,推着两个小家伙身厨房走去“快!找你娘去!香姨还有话要对坏叔叔说!” 送走了司马杰和馥仁,香儿重新又回到了餐桌前,恨恨地看着悠然坐于餐桌前的小青子,没好气地说道:“明一早立马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 “凭什么!”小青子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就要呆在这里!” “那好!你就呆在这里!我跟师父回去!” “才不要!” “嘿!我说你这人!有你这么死皮赖脸的吗?我说过了!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你还是省省吧!” “不喜欢我今天还在田园里亲我的嘴?” 香儿顿时气恼:“谁亲你了你个不要脸的!明明是你撞倒的我!还凑着嘴上来……”香儿揪拧着脸,似乎在试图将后面的话揪拧成团然后甩走。 “什么我压倒,明明是你故意摔倒还死乞白赖地拉着我的!我只是惯性地倒了下去罢了,谁知道人的嘴好巧不巧地就搁那儿了!能怪我吗?” “什么!你……” “自己干的事还赖到别人身上去,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了!”小青子罢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看我不打死你!”香儿气恼得就要拿碗丢他,不料却被小青子猛然一个瞪眼,“造反了吧你!师兄你也敢打!” 香儿正气头上,小青子的大男子气势哪里还能压得住她,只见一只带着米饭粒的瓦碗飞出,不偏不依地砸在了小青子的额头上。 “啊!”惨叫声再次响起,再次惊一林子的夜鸟。 杨雪胭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了香儿一脸愕然地看着小青子手捂着的鲜血直流的额头。 “怎么回事?”杨雪胭上前来问道。 一旁明显已被吓呆了的香儿,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他……他……活该!也不知道闪开去!” “瞧你们俩闹的!这都还没成亲呢!若要真是成了亲,这不是还得天天修房顶了!”杨雪胭气恼地说道。 “呸!呸!呸!谁要跟他成亲!”香儿羞恼地叫道。 “这都亲了还不成亲怎地?”杨雪胭睥她一眼,转身去为小青子的额头止血。 “谁……谁……谁跟他亲上嘴了!胡说!” “香姨才胡说呢!你和青蛙叔叔亲嘴,明明就是我和仁哥哥亲眼看到的!”一旁的司马杰嫩声嫩气地嚣叫着。 “对啊!芷姨!香姨她在说谎!”馥仁也在一旁附和着。 香儿顿时崩溃喊叫:“天啊!你们这两个良心的!白养你们这么大啦!” “香姨!这是事实!我们讲的是理!又不是情!”馥仁一板一眼地说着,面对香儿的着恼,已然是一副见怪不怪模样。 “好你个讲理不讲情的家伙!我……我要跟你们这两个兔崽子绝交!” “娘!香姨骂您是母兔子!”司马杰一副打抱不平的英雄气势。 杨雪胭没理会他们三个,只低着头静静地给小青子上着药,良久,才淡淡地说道:“师姐!依师妹看,你就将就着嫁师兄算了吧!” “什么叫将就?难道我很差劲吗?”还没等香儿有回应,小青子就先不满地叫嚷了起来。 “师兄!搞清楚了,师妹现在可是在帮你耶!”杨雪胭实在是对他无语。 小青子怏然不悦地鼓着双腮侧开头去,不再说话。 “嘿!你瞧他这是什么态度!好像人家死乞白赖地要嫁给他了似的!” 杨雪胭微微苦笑:“师兄向来是个口是心非是鸭子嘴硬的人,难道师姐还不了解吗?” 听得杨雪胭的话,紧绷着脸的小青子终于放松了神情,向杨雪胭投以“你知我心的”眼神。 不料香儿却是满脸的不屑和鄙夷,“切!死要面子还想找娘子!” “嘿!我说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小青子瞬间被激怒,“老子才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给老子罢起谱来了!当年真是不该去东岛国救你!让你在那边被人卖了算了!” “那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师妹也不会被那十二王爷抓去!险些让皇上去送了命!还让她误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雪胭心中遽然一紧,手在半空中倏然停顿了下来,心中开始一阵难忍地刺痛着,她双眼望向远处,沉默不语。 见到杨雪胭此番模样,小青子与香儿均是一惊,香儿要改口说道:“师……师妹!那个……” 小青子狠狠地瞪了香猁一眼,“真该把你的大嘴巴给封起来!” 杨雪胭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凄然而笑,说道:“师姐说错了!我并不是误杀!我而是故意杀死的!在手中的剑刺进他胸膛的那一刻,我的脑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我欣慰!因为我,杀死了一个占用了我弟弟身躯的恶魔了!”她说着,倏然起身,沉静地走回了房去,眼中的泪水,莫名地流淌着,连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悲,还是恨! 身后,是小青子懊恼地骂着香儿的声音:“我说你死丫头!还真是没得救了!好好端端的提这做什么!” 第二日,还没等萧棂要走,宓园之中,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一个极其威武的大将风范的人,没错!此人正是慕容大将军慕容弓! 他一脸的紧绷,没有一丝的笑容,才走过油菜花园地,便被香儿给拦了下来,他阴沉的双眼,迎上了香儿灿烂的笑靥和花痴的亮眼。 “哎哟!慕容大将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嗞!嗞!嗞!没想到才五年不见,慕容大将军竟也变得更加地英姿飒爽气度非凡了!实在是……” “芷儿在哪儿?”慕容弓打断她的话问道。 “呃……她带小孩上山采野菜去了!”香儿依旧继续保持着笑容,“慕容大将军!难道见面!你先坐着,香儿去给你倒杯茶水!咱俩好好地叙叙旧!” “带我去见她!”慕容弓冷冷地说着,完全不鸟她的风情万种。 吃了闭门羹的香儿,脸上笑容僵硬着,慕容弓猛然一个伸手,倏然抓住了她的衣襟。 “听到没!带我去见她!”他的脸凑近她,恼怒的双眼几乎要能喷出火来。 被他的气势所唬住,香儿惊颤地睁大着双眼看着他。 “大将军何需如此!她只是个弱小女子,可吃不过你那在战场上威猛的拳头!放了她吧!”萧棂的声音身后缓缓地响起。 慕容弓悻然放开了香儿,转过头来看萧棂。 “参见大将军!”萧棂恭敬地对他行着礼。 “免了!”慕容脸色略显黯淡地说道,“皇上不是派你来劝那丫头回去的吗?怎么?也不行?” 萧棂冁然一笑:“就那丫头的倔脾气,皇上都劝不回的,我又能做何希望?那丫头,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 “哼!她有想法!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私自带着皇子偷逃了吗?”慕容弓气恼地说着,倏然转身,向着香儿便又是狠狠地瞪过去了一个眼神,“还有你!真是胆大包了天了!竟敢带着皇子逃跑!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收拾我!”香儿顿时惊呆,“大……大将军!香儿长得这么可爱这么善良这么迷人……收拾……就免了吧!” 慕容顿时无语,只悻然侧头看她。 “大将军既然来了,何必这般动气!您也是五年未见得妹妹了,就坐下来先喝个茶吧!等那丫头回来了,再好好劝上一劝!” 慕容弓闷闷地哼了口气,悻然走到凉亭之下去坐了下来,难得见上美男的香儿,仍是不怕死地追了上去,粲笑着为他倒了茶水。 “大将军!皇上可有给您赐婚?” “问这做甚?”慕容弓一边低头饮着茶一边冷冷地反问道。 “呃……你是师妹的哥哥!所以……香儿就关心关心呗!” “没有。” “真的!”香儿倏然双眼发亮,将淡定的慕容弓吓得向后微仰了去。 “快说!快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问这做甚?” “哎呀!关心关心嘛!” 慕容弓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也不回答,继续仰头饮着他的茶。 得不到答案的香儿岂会善罢甘休,忙又满脸堆笑地问道:“说嘛!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 依旧一片寂静。 “难不成……你不喜欢女的!” “胡说!”慕容弓恼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香儿忙压低着声音说道,“我就说嘛!像大将军这样威风凛凛有男人味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呢呵!”香儿奉承地说着,心里乐开了花。 “大将军!您觉得……香儿美么?”香儿手托着下巴撑在桌面上,展露着自认为足够妩媚的笑容问道。 慕容弓微微一怔,她的意思何其明显,就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 “本将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要带你师妹和皇子回去!不关心别的!”慕容弓冷冷地说着,站起身来向的一边的山上走去。 “哎!你这是要去哪呀?” “上山找他们!” “我也要去!”香儿也忙追了上来,不料却被小青子从屋子里一个飞扑了过来,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干什么啦!”香儿不满地恼叫道。 小青子一脸的趾高气昂:“自己跑路不看路!怪谁呢?” “切!”香儿懒得理他,转头要继续追上慕容弓。 “慢着!”小青子高傲叫道,“我说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了!人家堂堂一个大将军,是你这种小奴家子能追得起的吗?再说了!你都已经是一个残花败柳身心非洁净之人了!还想着去高攀人家大将军!也不害臊!” “你说什么?谁残花败柳了?” “别忘了田野里的事!” 香儿顿时羞恼:“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那天在田里被一只不要脸的恶心的青蛙给亲了!害得我回来恶心了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睡!” “嘿!还真当自己是只天鹅了!” “你说什么?再丢你一次信不?” “你敢!” “看我敢不敢!”说着就要去变身去捡地上的石头。 “嘿!你还真敢啊!”小青子骂着,急忙一个飞身闪进屋里,毕竟是吃过一次亏的,他可不敢再冒那个险去给他自己的额头上多添上一个包。 “瞧那点熊样!”香儿讥讽地骂着,转身再向着已经走远了的慕容弓追去。 前方,一座高大的半山腰处,已然有三个小人影忙碌走动着,他们浑然不知,此时此刻,正有一个杀气腾腾人,向着他们靠近。 杨雪胭手提着竹篮子,在山间搜寻着野菜和草药,司马杰和馥仁,则在山间一起追逐玩耍着,正在杨雪胭低头忙碌之时,馥仁拉着司马杰,从山下惊恐万分地跑了上来。 “芷姨!山下有个奇怪的叔叔!”馥仁叫道。 杨雪胭脸色一沉,忙站起身来,“怎么个奇怪法?” “他刚才看仁儿的时候!眼含杀气!可吓人了!”司马杰仍有心悸地说。 杨雪胭心中紧张,忙将两个小孩都收到了身后去,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警惕地望着下山的小路,一会儿,慕容弓满脸的阴沉和凌厉的双眼出现在眼前。 杨雪胭心下不由一凛,叫道:“慕容大哥!” 慕容弓悻然走上前来,定定地看了杨雪胭一眼,然后目光移开,不偏不依地落在了她身后的那个只敢露出了半个头来偷看的馥仁。 在他眼光紧紧锁定之时,杨雪胭心中更是一阵惊慌,忙伸出了衣袖将身后的馥仁遮挡个严实。 “慕容大哥怎么来?” “我不来,你又如何知道回去!” 杨雪胭微微一笑,“慕容大哥来便是了,何必这般杀气腾腾的!吓坏了孩子!” “大哥是个粗人!只会武弄刀枪,不懂得说些什么,但是胭儿!你可知道,皇上为了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册立皇后!现在朝臣们都在议论纷纷!皇上如何为难你可知道?” “胭儿若进宫,皇上将会更加为难!” “孽种,不可留得!”他一字一顿坚而有力地说。 杨雪胭脸色霎时雪白,怆然说道:“有我在的一天,谁都别想伤害他!” “胭儿!”慕容弓恼怒地叫着,“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留着!” “胭儿答应过馥美人!一定会她的小孩好好活着!” “可他是敌人的种!” “敌人已经死了!不是吗?这孩子心性善良!又怎么会对你们造成伤害!” “等他长大了,他会像你一样!他会替他的亲人报仇!” “像我一样!”杨雪胭心中一阵刺痛,“不会的!他还那么小,他还感受不到那种痛楚,他怎么可能会报仇!” “总之不管怎样,他活着,就是天大的隐患!我,身为当朝的大将军,断然不能留他!” “慕容大哥!”杨雪胭焦急地叫道,“胭儿保证!他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你让开!”慕容弓阴冷着脸,抽剑出鞘。 杨雪胭急忙大张手臂,紧护着身后的馥仁。 “慕容大哥!真的一定要这样逼胭儿吗?” “你真是死性不改!你会反悔的!”慕容弓气恼之极,将手中的剑猛然摔到了地上。 “胭儿答应大哥,一定会让他安分地在这深山里长大!” 慕容弓讥笑:“那有何用?谁也保证不了未来的!” “最起码,让他远离了是非!” “岂非都如你所想的那样!”慕容弓叹气,嗒然坐到了一旁的一块巨石上去,闷不吭声。 这时,小小的馥仁,在身后轻轻拉了拉杨雪胭的衣角,小声问道:“芷姨!这位叔叔是不是要来杀仁儿的?” 杨雪胭忙矮下身来,轻轻将他抱入了怀中,怆然说道:“没事了!仁儿!叔叔没有要杀你!叔叔也不会杀你的!” “芷姨!仁儿的爹娘,就是芷姨和叔叔的敌人吗?”馥仁依旧嫩声问道。 杨雪胭倏然叹气,轻抚着馥仁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大人们的事,仁儿无需去理会!只要乖乖地和杰儿弟弟一起长大就好了!” “唉!”一旁,是慕容弓深深的叹息声。 馥仁使劲地点了点小脑袋,“嗯!仁儿一定会好好听芷姨的话!一定不会让芷姨伤心!” “好!仁儿乖!芷姨相信你!好了!带着杰儿弟弟去玩吧!”杨雪胭欣然笑着说。 兄弟分离 倾城泪,雪胭凝香,兄弟分离 “嗯!”馥仁应着,拉着司马杰的小手,向山下走了去。舒悫鹉琻 这时,香儿也才爬赶着上了山来,看到了两人的脸色,均是一愣,然后问道:“干嘛了!两个人都阴沉着张脸儿!像在奔丧似的!” 两人都没有鸟她,自顾自的沉默着。 香儿走到慕容弓的身边,跟他同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问慕容弓:“大将军!你不是要劝我师妹进宫吗?怎样?可有进展?” 听得她的话,慕容弓更是懊恼,只愤愤地喷了口气,撇开了脸去钏。 香儿粲然而笑,对杨雪胭说道:“哎!我说师妹!你这不是……” “别想再说什么!我是不会进宫的!”杨雪胭打断她说道。 “我这还没说完呢!”香儿不耐烦地剜她一眼,忙拉着她走到了一边去,低声说道:“师妹!依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要不,你进宫去吧!我知道!你不愿意进宫的原因,不就是担心着仁儿嘛!这样!师姐就留在这儿!仁儿由师姐负责照顾着他长大成人……糅” “不行!仁儿不能交给你!” “为什么?” “还能有什么!就你这种性子,仁儿交给你!不被教成个疯子也会教成个流-氓!” “嘿!你瞧不起人是吧!” “再说了,我不再他身边,心中总会是不安的!” “这还不简单!”香儿瞪眼叫道:“这里和皇宫,不是有着一条只属于你的近道吗?当你想念仁儿的时候,‘啾’地一下,钻进井里,然后,就可以来到这里见到仁儿了!” 听得她的话,杨雪胭有些动容,这或许,是能两全的唯一方法了,只是,心里担心的是,真只这样将馥仁关着在这大山里一辈子吗?这未免是对他太过残忍了吧! “怎么?难道你还想让皇上在宫里守上一辈子活寡嘛!”见杨雪胭仍有些犹豫,香儿忙煽风点火地说。 杨雪胭心中轻叹,香儿说得确实没错,司马谨为了她,登基以来都没有再立皇后,她若还再不进宫,恐怕以后,那些臣子们都要把怨气都馥仁的身上去了,哪个轻哪个重,她心里还是明白的,只是,馥仁的年纪还那么小,叫她如何舍得下他! “师姐真的愿意一直呆在这个宓园里陪着仁儿吗?”杨雪胭怀疑地问道。 “当然!可是,我是有条件的!”果然!杨雪胭心中好笑,她就说了嘛!就香儿这样的性子,愿意安分守于这深山里面,绝对是有目的!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做大将军夫人!” “做大将军夫人?”杨雪胭怀疑地看她,再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石头上坐着的慕容弓,果断回道:“你要做大将军夫人!你驾驭得了那位置吗?” “怎么就不行了?”香儿拉长了语调惊恼地叫道。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不行!你必须得帮!我的小小利益紧连着你和仁儿的未来还有皇上的幸福还有整个国家的安危!我觉得你值得考虑一下!”香儿夸大其词地说着。 “这不靠谱!”杨雪胭沉声说道:“先别说我哥哥喜不喜欢你了,就是真的喜欢,你嫁给了他之后,你觉得将军夫人会躲在这个深山里而不是在将军府吗?再说了,我若是帮了师姐,师兄还不把我杀了才怪!” 香儿顿时瞪眼叫道:“嘿!我做将军夫人关他什么事了!”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师兄他喜欢着你!” “知道又怎样?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人!强扭的瓜不甜!” 见杨雪胭仍是未有要点头的意思!香儿急着耍横道:“我不管!你必须得帮我!你若不帮,我……我就死给你看” 杨雪胭顿时无奈,想了想,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老实跟你说了吧!我哥哥……好像不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她直截了当地说了,其实她也知道,香儿爱慕上慕容弓,也只不过是她的花痴所至罢了,就如从前的司马灏和司马荣还有小飞子一样,都也只是三分的热度罢了!等到再有出现上一个她自认为更俊的男子之后,她自然就会放弃的。 其实杨雪胭心里明白,慕容弓性子刚烈易怒,虽然很多时候心细得可怕,但,有时也会是死脑筋到到底,比如对待馥仁的事,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而香儿,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直肠子,她若将这两人撮合到了一起,那以后的将军府中,两人一旦有了些什么争执,那还不将将军府都闹到崩墙飞瓦的惨烈的场面去,所以杨雪胭决定,还是先提早将她的念头打消掉吧。 岂料,香儿并没有要就此打消了念头,而是再次两眼亮光地问道:“那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杨雪胭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他的女人,一定是要温婉可人知书达理沉静而不失个性聪明而不失伶俐的女子!” 香儿嘴角微微抽动,斜眼很不屑地睥着她,“你这不是在说你吗?”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像!”杨雪胭也随口应道。 “切!就这个,我也行!”香儿高扬下巴,一副自信的模样。 杨雪胭好笑地说:“你当然也行,但问题是,你能装多久?洞房花烛过后吗?” “哼!用得着装吗?本姑娘原本就是这个样的!”香儿毫无廉耻说着。 杨雪胭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得了吧你!慕容大将军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你这个样儿,尾巴那么一翘,他都能知道你要拉的什么屎了!还装!丢人现眼!” “嘿!死丫头瞧不起人是吧!”香儿顿时羞恼起来:“这事儿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咱俩双赢!懂不?” “喂!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呢?还有完没完了?”坐在石头上的慕容弓,见到两人仍还一边上鬓边厮磨着,好像也不见得有要停下的意思,于是便不耐烦地叫嚷道。 杨雪胭头大之极,轻抚着额头,深深长叹道:“这事儿,好像有点乱!我得顾及周全,还得再好好地想一想!” 听得她这话,香儿更是瞪眼叫道:“嘿!你个死丫头!这点小忙也不愿意爽快帮师姐!白让我跟了你那么多年!”香儿气恼地说道,转身就要走人,却猛然迎上了身后萧棂一张严肃而黝黑脸,惊慌道:“师……师父!您怎么来了?” 萧棂没有理会她,徐徐走到杨雪胭的面前,平静地说道:“让为师带着他走吧!” “师父!”杨雪胭凄然叫道。 此时的慕容弓已然走了上来,听到了萧棂这番言语,不由得蹙眉道:“萧太医!你这是要做甚?这丫头糊涂!难道你也要跟着她一起瞎闹吗?” “难道大将军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愿意放过吗?”萧棂淡淡地问他。 慕容顿恼:“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是敌人留下的种!他活着,将来定会是个极大的麻烦!” “大将军此言差矣!依在下看来,那孩子,也是个心善之人!没你说的那样严重的!” 慕容弓冷哼:“萧太医此言更是差矣!那孩子纵然是个心善之人,但他有此特殊身份,将来长大了,也保不准会被那些朝臣中的反臣子们所利用!” “大将军未免扯得过远了吧!” “反正不管怎样!为了皇上的江山着想,这孩子,本将断然不会让他活着!”慕容弓愤愤地说着,转身走下了山去。 “慕容大哥!”杨雪胭焦急着想要追上去,却被香儿拦了下来。 “师妹!我去跟着他,不让他做傻事!你就在这里和师父好好商量着吧!”香儿说着,也疾步追下了山去。 “师父!这该如何是好啊!”杨雪胭无助地看着萧棂,焦急得都要哭了起来。 萧棂深深叹气,愁容顿起:“为师能体会得到你的为难,这孩子,如今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虽然皇上已经放过了他,还给他改了姓,但是,就如大将军说的没错,他活着,迟早是个大祸!再说了,皇上有意要立你为皇后,你和这孩子感情越好,对他,就越是危险!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不会放过的!” “师父的意思,是要芷儿离开他,对吗?” “目前来说,只能是这样了!这个地方,换做从前,无人知晓,尚还可以做隐居之地,但现如今,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为师先回宫请求皇上,让他准为师带着他远走!远离帝都的这些是非之地!相信皇上,是会答应的!”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全身一阵冰凉,五年的时间,亲眼目睹着馥仁所成长的点点滴滴,馥仁对自己的依赖,已然如亲生父母一般,如今却要分离,心中如何能不伤悲。 看着杨雪胭满脸的不舍,萧棂劝道:“护得太紧,有时也未必是好的,适时地放手,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大的保护!放心吧!为师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健康长大成人!” 杨雪胭呆若木鸡般地站立着,心中百般滋味,她不知道,小小年纪的馥仁,还有多少经历多少的磨难才能长大成人!她也不知道,他们会离别多久,是永远吗? 晚上,在房间中,烛火微亮着,杨雪胭坐在窗前沉思着,萧棂已经出了山去,而慕容弓和小青子,还在山中,因但心慕容弓会一个不留神将馥仁给杀了,所以,香儿借着保护馥仁安全地名义,寸步不离地跟在了慕容弓的身边,连上茅厕都没放过,将小青子羡慕嫉妒和愤恼得都要咬舌自尽。 转头看了一眼在一张床上同睡着的司马杰和馥仁,今晚的馥仁,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睡得极不安宁,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口中,还时不时地低泣两声,直令她揪心地一阵痛。 微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走上前去,轻抚着他的头,凝视着他小小的脸蛋,心中惘然万分,正在沉思间,手下的人儿轻蠕了蠕身,睁开了惺忪睡眼,仰着小脸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嫩声问道:“芷姨!您哭了?” 杨雪胭回过神来,忙探试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水,微笑着柔声说道:“仁儿乖!芷姨没事儿!仁儿快睡吧,欸。” 馥仁微撑起身来,直溜溜地就钻进了她的怀里来,闭着眼睛,小脸在她的怀中蹭了蹭,才安然地闭着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那惹人怜爱的人儿,杨雪胭心中黯然神伤,她不知道,他若知道了将要与她分离,会是怎么样地痛哭,他才五岁,他一直只依赖着她,他将来所要经历的事情,或许会是比她想中的还要多还要多还要痛苦,他的出生,他身体里所流的血,将是注定着,他的命运多舛! 想到这里,不禁低头,在他额上深深地一吻,希望,一切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才好! 才几天的时间,萧棂便带着司马谨的口谕匆匆地进了山里来。 “传皇上的口谕,慕容大将军,即刻带上皇子与夫人入宫,师姐香儿可随身边,至于杨仁,交由萧药医本人,带出山去,一路南下隐居,终生,不得再回帝都!” 杨雪胭倏然心中一恸,终生,不得再回帝都!多么残忍的一句话!让她如何舍得下!在这一刻,她竟有些怀恨起司马谨来,他不应该这样来安排的!他们实在不应该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待一个才只有五岁地男童的! “娘!为什么仁哥哥不和我们一起进宫?”司马杰叫嚷起来,爬到了仍还跪在地上的杨雪胭面前,“娘!杰儿要和仁哥哥一起进宫!杰儿要和仁哥哥一同进宫!”司马杰嚷吵着,拉着杨雪胭的手臂不停地摇着。 一旁的馥仁早已坐于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不!仁儿不要同芷姨和杰弟弟分开!仁儿不要同芷姨和杰弟弟分开!” 哭声回荡于山谷之中,凄凉之气,凝结成霜,寒冷了所有人的心。 杨雪胭强忍着眼中的泪,伸出手去,将泣不成声的馥仁搂于怀中,像从前一样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背,“仁儿乖!以后要好好听萧师公的话!不可再胡闹了!” “不!仁儿不要听萧师公的话!仁儿只听芷姨的话!仁儿要留在芷姨的身边!仁儿不要走!”馥仁伏在她的怀中,哭闹着,摇晃着,小小的手,紧抓着她的衣袖,指尖和指甲盖子,已然被攥得青白。 “娘!求求你让仁哥哥同我们一起进宫吧!求求你了!”司马杰也一边哭一边苦苦哀求着。 杨雪胭无奈叹着气,:“杰儿,这是你父皇的安排,也是娘的决定!杰儿!仁儿!以后等长大了!自然知道你父皇和娘的用心良苦!” “娘!是不是就是那个那天差点被我们打死的男人要你这么做的?”司马杰问她。 杨雪胭微恼道:“杰儿!他是你父皇!” “不!他要分离我们和仁哥哥!他是坏人!我讨厌他!我讨厌他!我不要他做我父皇!”司马杰无理取闹着。 一旁的慕容弓已是看不下去,悻然走出了门外去,萧棂喟然长叹,对一旁的香儿说道:“好了,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都要各自赶路了!” 听得他的这话,司马杰倏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愤地对着萧棂吼道:“不!不要!”说着又跑过去抱住了香儿的腿,死活也不让她进屋去收拾行李。 杨雪胭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过去拉住司马杰,但还是怎么也拉不开,正在这时,馥仁走了过来,轻扯了扯司马杰的手,努力地吸了吸鼻中的鼻涕,哽咽地叫道:“杰弟弟!” “仁哥哥!” 一时间,司马杰松开了抓着香儿的手,转过身来,两个男童,抱在了一起,放声大哭起来,听得大人们都是一阵的心酸。 杨雪胭心中隐隐作痛,一种预感倏然萌生而出,难道,真的是要永别了吗? 初夏的风,在山间呼啸而过,走出了那带着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山间花香不断,林中,鸟儿欢乐送行,处处显着生机盎然,而此时,杨雪胭的心情,却犹如秋季一般的阴沉惆怅。 听着一路上车轮的咯咯响声,坐于车里的香儿和杨雪胭,愁容不展,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杨雪胭怀中的司马杰,早已哭累,沉沉地睡了过去,红肿的双眼,还有那紧蹙起来的双眉,看得令人心疼不已。 杨雪胭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按摩着他熟睡中仍还紧蹙着的双眉,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过了没多久,听到了前方传来了一阵阵杂乱的马蹄声,马车被停了下来,紧接着,蓝穹的声音洪亮响起:“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夫人与皇子回宫!” 听得他的声音,杨雪胭轻掀起了车门帘,看到了前方正恭敬半跪着的蓝穹,此时的他,一身的金丝绣蟒墨衣,头顶发间插着一支松镂空嵌绿松石金簪,看上去极其威武神气。 “有劳将军了!”杨雪胭说道,怀中的司马杰这时悠悠转醒了过来,才那么一定神,忙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惊得车里车外的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因美而嫉妒 倾城泪,雪胭凝香,因美而嫉妒 杨雪胭低语安慰着,但司马杰的哭声,并没有因此而有停歇的迹象,反倒是越哭越凶了,似乎是要将刚才睡时才养回来的那一丝精力,全部毫无保留地倾倒了出来一般。舒悫鹉琻 杨雪胭顿时惊恼,惊的是,想不到司马杰对馥仁的感情,竟是这般的深切,而恼的是,这一路的哭闹,已经耗费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她已无力再劝了,虚弱地瘫坐到坐位上去,不再说话。 良久,司马杰收起了哭泣,抽泣哽咽地端坐在一旁,恨恨地瞪着沉默不语的杨雪胭,不说话。 慕容弓走了过来,问道:“可要现在继续前进?” “嗯。”杨雪胭应着钏。 车子继续前进着,连带着身后的一支长长的队伍,车厢中的司马杰,变得异常的安静起来,只见他仰着小脸,趴在车窗口处,不断地向外张望着,心思悠悠,倔强嘟起的小嘴巴,晶亮的双目中,似乎仍隐含着一丝怨恨之气。 杨雪胭与香儿默默对望了一眼,然后再将目光放回到他的身上,良久,仍不见司马杰有任何动静,香儿不由得讥笑着对杨雪胭道:“你瞧瞧这小家伙!这副老成样儿!快成精了都!” 如此语言,若是放在往日,定然会掀一场惨烈的口水骂战,而此时,却是安静得异常糅! 见司马杰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香儿又将脸凑了上去,问道:“小皇子!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说着,也伸出了个脑袋,向车外望去,左看右看了好一会儿,悻悻然将头收了回来,嘟囔道:“鬼影都没有半个!” “……” 依旧是没有回应,香儿开始不满地叨念起来:“真是的!人都还没进宫呢!就这副踹样子了!等进了宫,那还了得……” 猛然被转过头来的司马杰狠狠地剜了一眼,眼神的杀伤力已近似于从地狱之下撺上来的恶魔,香儿才说了一半的话,被硬生生地滑回了肚子里去。 司马杰并未因此而放过她,只听他狠狠地说道:“再敢说一句话,我就让青蛙叔叔用他的嘴巴一堵住你的嘴!” 此语言之恶毒,完全可以从香儿那发了青了的脸色上体现出来。 “嘿!你小子……”香儿的语音顿卡,话语终究还是没敢完整地吐出来,气恼得发青的脸色倏然转换成了一张紫赯脸,只有愤愤地咬着唇端坐一旁,呼呼地喷着闷气。 见香儿不再说话,司马杰昂然又转回了身,继续安静地望着他的窗外。 看着香儿被堵得犹如是吃了屎一秀的表情,杨雪胭不由得扑哧一笑,斜眼继续静看着司马杰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趴于窗边的司马杰,依旧一动不动,从他专注的眼神中,杨雪胭的心,开始有些微微不安起来,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在心底蓦然萌生而出。 “杰儿!”她柔声叫唤着他:“还记得你仁哥哥在分离之前同你的约定吗?” 司马杰小脸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回道:“当然记得,仁哥哥说了,等长大了,我们还会在宓园里相见!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在一起玩!” “既然你们有约定,那你们的分离就不会太遥远的!仁儿何必太过难过?” “娘!杰儿还有多久才长大?明天吗?还是后天?” 杨雪胭顿时语塞,只讪讪地低下了头去,不知道如何作答。 没得到杨雪胭的回答,司马杰诧异地回过头来,斜着双大眼睛,眨吧眨吧地看着她。 “娘!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杨雪胭听到,遂抬头,“呃……总之,不会太久的!” “那我是不是天天早起练功和念书,就会很快长大了?” “呃……大概是这样子的吧!你越多去学习东西,时间就会打发得快!自然就会长得快!” 司马杰老成地点了点头,一副完全相信她的话的样子,杨雪胭忍不住抬手轻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这家伙,该不会回去练上几天的武功就当自己是个大人了吧! 帝都皇宫,高高的城门之后,墙瓦依旧,宽宏华丽依旧,冰冷,也是依旧,它们并没有因为曾经的洗劫而有丝毫的逊色,也没有因为主人的变换而有了什么变换。 宫女和太监们,依旧在无声地忙碌着,经过一片绿萼梅园,花已开尽,零落成泥,唯有暗香隐于枝芽之间。 突然想了起第一次被司马谨带她进宫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指着这片盛开的梅花园对她说道:“于深宫之女人,如你这般,越美,就越要学会隐藏,倒也不如这花,开得张张扬扬坦坦荡荡!” 而如今,她已无需再隐藏,而他,也已经是成了这里的主人,时间如此飞快,但也经历得如此之多!令人不由一声感叹。 香明殿外,司马谨着一身绣龙锦衣,头顶天眼鎏金镶边缨和龙头含珠玉簪,面容肃然高昂,双目如炬,屹立于阳光之下,尽显着他一身的王者气质。 在见到所抬着的杨雪胭的轿子到来之时,他紧绷着的神情,才有了微微放松,车帘轻掀,宫女太监忙在一侧恭敬地扶着杨雪胭和司马杰下了车来。 司马谨笑容和煦地迎了上来,杨雪胭忙拉着司马杰跪拜道:“参见皇上!” “免礼吧!”司马谨扶起他们,四目相对,她看到的,是他眼中满满的欣慰和热切的爱恋, 她莞尔一笑,微垂下了头去。 “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朕的身边了!” 杨雪胭讪讪回道:“芷儿令皇上挂心了!芷儿罪该万死!” “回来了就好!朕不怪你了!”轻柔的一句话,驱散掉了他这么几年来的所有怨与恨,五年,他整整等了她五年,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的!他等得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却不想,她又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五年来,他是怎么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的!不!他不能这样轻饶了她!他要索要!索要回他这五年来应该拥有的东西!他要让她知道,这五年来,他如何地思念着她到了什么样的一个程度! 只是,眼下要做的,还是得先将她哄到手了再说吧!司马谨心下暗暗这样想着,将母子两人安顿在了香明殿后,便马不停蹄地回去叫人拟旨。 不料,就在这时,朝中的老臣子尚书何光十和中书省苏不一,前来求见了,这两人都曾经是先帝司马灏的重用之臣,曾经帮助着司马灏,一起打击和对付过贾氏一族的人,也算得上是曾经间接性地帮助过杨雪胭的人。 只是,他们此次来,这般一致意见的来,并非是为了帮助杨雪胭封后的。 “皇上!老臣认为,皇上此次执意要封韩芷夫人为后,实有不妥啊!”中书省苏不一恳诚说道。 “有何不妥了?”司马谨抬眼问他。 “皇上忘了吗?她,可是先皇上曾经宠爱的人……她先女扮男装混在宫里,媚惑先皇,败坏了皇家声誉,而且……朝中的老臣子们也都在怀疑,先皇和先太后的死,就是她下毒所害的!如此一来,且抛去论理不说,就是论品德,她也非是个可贵封为皇后的人选,皇上若执意封她为后,恐,难以服众啊!”一旁的尚书何光十也焦急地说道。 “难以服众?”司马谨顿时双眉紧蹙,“她如今已是慕容大将军的妹妹,且也为朕生下了皇子,难道这两个理由还不能服众吗?” “这……”两位老臣均面面相觑起来。 “好了!朕意已决,两位爱卿不必再多说了!” 苏不一忙道:“皇上!此事万万要三思啊!” “朕已思了五年了!难道爱卿还觉得朕不够慎重吗!” “皇上……” “好了!此事已定!不必多说!” “是,皇上!”两位老见已无力说服什么,也不敢再多说话,讪讪地退了下去。 才入香明殿没几天的杨雪胭,便接到了司马谨下来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意。实以想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韩家小女韩芷,有贞静之德,贤淑善良之性,堪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称得母仪之选。又为朕诞下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宜共承天地宗庙,兹册封为懿敬皇后,赐居中宫香明殿,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杨雪胭抬手接过圣旨,神色平静,内心,喜忧交加,本对宫中生活生了厌倦,如今,却又再为爱的人而再次回到了这个深宫之中,既然天意违抗不了,那也只有顺从着了。 接下来,是一系列繁琐的册封仪式,之后,杨雪胭才在后宫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司马谨从前的王妃,贾氏婳娘。 打自她进了宫之后,就没有见过她,每一次,她想要去见上她一面,都被传讯的太监告之,她正病休息中,不宜被扰。 杨雪胭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病,还是只是会了不想见到她。 进宫之时,也有听闻过,贾中才人向来体弱多病,自嫁给了司马谨之后,不管是在宫外还是在宫里,她都是报病静养在自己的住处,极少外出。 也或许是因为她的过于安分,司马谨也没有特别的厌恶她,进宫几年,也曾有几次去见过她,但都是平淡相敬如宾,没有过多的交相,直到杨雪胭进宫。 这次杨雪胭既然已成了后宫之主,贾中才人自然是该要来向她请安的,推托不得!只是,在杨雪胭见到她的那一刻,她微微地给怔住了,此人虽是身体娇弱,但相貌,却是惊人的美艳,一身浅绿清绣白梅宽襟长裙,令人心生说不出的清爽之感,螓首蛾眉,齿如瓠犀,虽脸色略有苍白,但却也显得出几分令人怜惜之感,她头上黑发绾成简单的发束,一支水滴形紫罗兰冰种玉簪插上边,淡雅而不失大气。 她对着她盈盈跪拜着,举止神态之间,尽显着一派的优雅温和之懦弱气质。 同时,还令得杨雪胭有些料不到的是,贾中才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竟然是那个从前的韩芷的堂姐,韩丽姝的陪嫁丫鬟秋田! 杨雪胭心中更是不由得一凛,暗暗吃惊,从前也只以为此人是个只懂得耍些小聪明的人罢了,想不到,她的心机竟也深重到如此,知道司马谨丢弃了他的两个夫人,便想了法从那韩夫人的手下跑到了贾中才人这边来,跟了她一起进宫,离得天子近了,又何患无机可乘! 秋田看到杨雪胭一直在定定地看着她,微微心虚地垂下了头去,而一旁的贾中才人,也看出了杨雪胭的疑惑,忙莞尔一笑,说道:“这个丫鬟秋田,原本是韩夫人的陪嫁丫鬟,因臣妾身子病弱,经常头痛不止,她又刚才识得一祖传的按摩法子,为臣妾排解了很多的痛苦,所以在进宫之时,臣妾便请求了皇上,将她也一起带进了宫里来。” “哦,原来是这样,想不到秋田姑娘还会得这个本领,怎么从前本宫在韩府的时候却也没发现呢?”杨雪胭轻捋了捋绣工精致华丽的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 猛然,秋田脸色一变,“扑咚”地一下跪在了杨雪胭面前,神态惊慌地说道:“从前是秋田无知!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饶命!”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起了头来。 杨雪胭讪笑,悠然说道:“瞧秋田姑娘说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宫有多么的残暴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嘴拙,不会说话!请娘娘恕罪!”秋田更是惊慌起来。 杨雪胭心中冷冷一哼,脸上却不显露,只微微一笑,说道:“算了,本宫不会计较,好歹本宫与你,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人,怎么说,也该有点儿情分在的,起来了吧!”虽然知道她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也知道她的前身韩芷,小的时候在韩钟府上,也没少受过她的欺凌,但毕竟,那是前身的事儿,她只不过是借用了别人的躯壳罢了。 “奴婢谢过娘娘!”秋田应着,讪讪地站了起来。 贾中才人微微一笑,澹然望了望大堂外院子里的几盆初初盛开的栀子花,转头对杨雪胭说道:“臣妾虽在宫中,极少走出殿外,想娘娘此处所栽花草,却是如此之美!” 杨雪胭微微一笑,说道:“贾中才人若是喜欢,本宫可叫人将两盆送过你殿里去!” “臣妾先谢过娘娘美意!只是,花开美艳,若放到了臣妾那里去,臣妾一人独赏,会更显过几分孤寂!倒不如不看得好!” 杨雪胭脸色微微一凝,不太明白她话中所指,难道她是想说是她一人将司马谨给霸占了,才令得她孤寂的? 贾中才人抬眼,见到杨雪胭脸色,冁然而笑,说道:“娘娘莫要误会了!臣妾平日里只会一些针绣,对于赏花,倒也极少有这个兴趣!” 杨雪胭微微一笑:“凡美好的东西人人都爱的,贾中才人又何必封闭着自己呢!” “听得娘娘这般说,臣妾倒也对花儿有了些许兴致,听说娘娘后院中秘种的花种也是不少!不知今日娘娘何愿让臣妾大开眼界?” “贾中才人既这么说了,本宫有刚好有了兴致,走吧!一起赏花去!”杨雪胭微笑着说道,隐约看出,贾中才人,似乎要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后院之中,春意盎然,正在怒放着的一盆盆的紫薇花和茶花,美艳动人,正如司马谨所说的那样,它们,开得是那样的坦坦荡荡,志气高昂,丝毫不顾忌凡人们对它们的美而嫉妒。 杨雪胭屏退掉了所有的下人,两人悠然地在花丛中走着,贾只安静地赏着身旁的花儿,面容平静之极,偶尔嘴角也会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杨雪胭无心赏花,只静观察着她的神色,并不说话。 良久,才见贾中才人冁然而笑,说道:“这些花开得真美!” “是啊!”杨雪胭微微笑道,“它们的恣意开放总能让那些身心受拘的人们一种莫大的艳羡与嫉妒!” “花开,只为应时,博得主人的心悦,所以才敢开得张扬,但等花谢之后,哪个主人,还会念及它曾经的美丽而留下它!” 杨雪胭微微则脸看她,问道:“贾中才人可是意有所指?” “臣妾为花悲伤,只因它如女人的命运一般,被无辜地成为了权力利用的工具,等价值不再有,那便是她们的花落之期,被冷落和丢弃,凄惨度过余生。” 杨雪胭心下微微一震,原来这个贾中才人,是想要说她自己,因为先皇太后的私心,将她当成了扩展和支撑权力的工具,赐给了司马谨。 于是便说道:“但本宫却认为,花,可是比人要幸福得多了,至少它们都还是有来年的希望,今年谢了,来年还会再开,纵然暗淡过,但它们依旧仍有机会美丽!” “人也是可以有的!只是要看主子的能否抛得开前嫌!” 一大半是私心 倾城泪,雪胭凝香,一大半是私心 杨雪胭脸色一凝,问道:“贾中才人可是指着自己么?” 贾澹然一笑,道:“臣妾觉得如今的自己已经比那些花儿都幸福多了,虽没得人观赏,但,也终是没被人弃过,活得,倒也安宁自在!” “那贾中才人所指是谁人?” “臣妾倒也直说了吧,不知娘娘可还记得皇上曾经的那两个夫人?” “颜夫人和韩夫人?罘” “没错!她们当年都是被先皇和先太后安排赐给皇上的,她们的命运,无法选择,如今,皇上已贵为天子,而她们,却如那弃棋一般地被无情弃于皇宫以外,受人耻笑和欺凌。舒悫鹉琻” 杨雪胭讥笑“原来贾中才人是在为那两个夫人抱不平!” “臣妾只不过是感叹她们的命运罢了!如今后宫空荡多年,皇上已不再有选秀的意想,毕竟她们,都曾经是皇上的女人啊。殳” “贾中才人的意思,是想要本宫去跟皇上说,让他将那两个夫人接进宫来,对吗?” “臣妾不敢有此想法,只是便口说说罢了,娘娘若是不喜欢听,就当是臣妾从没说过好了!” 杨雪胭不再言语,微侧开头去,看向另处,深深沉思着,贾中才人说得没错,再怎么说,那两个夫人,都曾经是司马谨的侍妾,如今太后已死,而司马谨,也已经当上了皇帝,纵然他不愿再选秀,那些朝中臣子们,又如何肯罢休? 她贵为后宫主人,但朝中大臣们仍对她有意见,无论如何,她不能坐管不顾? 在进宫以前,她心里就已很明白,既然司马谨已经当上了皇上,她这辈子,就不可能只一人拥有得他一心,纵然司马谨只爱她一人,但,她也决不可以因她的原因,而让他的江山有动摇,这几年来,他为她,做得实在太多了,她不可能一点牺牲也愿有!他是她深爱的丈夫,同时,他也是皇帝,可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权力。 贾中才人走了之后,杨雪胭独自一人在后院的花丛中发呆,直至晚上,到了晚膳的时候,司马谨来了。 饭桌之上,司马谨边嚼口中的饭菜,边细细地端详着她,良久,才问道:“有心事?” 杨雪胭回过神来,放下碗筷,抬头看他,嗫嚅着老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司马谨脸色微凝,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呃……皇上!您这年都未册封皇后的事已经够闹腾的了!现在既已封臣妾为后了,那还能不能……” “嗯!”司马谨轻声应着,“要朕为了你选秀?” 杨雪胭倏然一怔,“什么……叫为了臣妾啊!” “难道不是吗?你刚当了皇后,后宫却除了一个贾中才人以外也不再有别的女子了!朕看这个皇后做得太清闲了!” 杨雪胭神色倏然阴暗下去,心中不由得恼怒,真是!她为他着想,他竟然这样来说她! “那皇上就当是……为臣妾一回吧!”她平静地说。 杨雪胭见他此番神色,忙叹着气说道:“这几年来,一直听着那些臣子们的劝说,听得朕的耳朵都长出茧来了!如今这后宫里好不容易有了主,他们岂会轻易放过,说吧!今日是哪个臣子来找你了?” 杨雪胭努了努嘴,说道:“没人找过我,只是觉得,如今后宫冷清,皇上若不愿选秀,那可不可以将皇上从前的那两个侍妾,接进宫里来,怎么说……她曾经也是皇上的女人啊!” 司马谨听完她的话,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她,脸上有些不悦,“朕应该是说你太过善良通情达理呢?还是该说你糊涂蠢笨好?朕想给你专一的爱,你偏不要,非得把往别的女人怀里推才甘心吗?” 杨雪胭凄然道:“臣妾也知道,只是,如今的臣妾,虽是皇上的妻子,却也是个应该母仪天下的皇后,事关皇上的子嗣昌盛,臣妾不能无视于大局!” “如今后宫已有你和那贾中才人了,朕觉得足够了,朕不想让你活得太累!” “皇上给予臣妾的爱,太过沉重了!请皇上体谅臣妾身为一个后宫皇后的处境,皇上这五年来的孑然一身,为的只是等待臣妾的归来,臣妾心里,已经有太多的愧疚了!” “朕给你的爱,太过沉重?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司马谨冷冷地问她,脸色阴冷得能结上一层冰霜。 杨雪胭淡淡地说:“确是臣妾的真心话!” 司马谨猛然冷冷地斜视着她,然后,悻然手撑着桌面站起了身来,气恼地向屋外走了去。 杨雪胭仍坐在原位,动也不动,发着愣。 这时香儿讪讪走了进来,看着她看她的神色,显然是已经听到了刚才她和司马谨的话了。 “师妹!”香儿在杨雪胭的对面坐了下来。 杨雪胭淡睥了她一眼,说道:“本宫现在已经是皇后娘娘了,你就别在师妹师妹地叫了,得尽快将这口改过来吧,不然让外人听到了,挨了罚,可别怪本宫没提醒过你!” “知道啦皇后娘娘!”香儿嘟嘴叫着,然后又说道:“我说皇后娘娘,您刚才说的那话,未免也太犯-贱了吧?皇上这么疼爱你,让你独占着整个后宫,你还不乐意了!非得要整出一帮情敌来跟你斗你才甘心!” 杨雪胭凄然一笑,说道:“你以为本宫愿意吗?本宫擅自带着皇子逃走了那么多年,如今回来了,虽皇上对此并不计较,本就令得前朝的大臣们有意见了,再加上他们一直怀疑先皇和先太后就是本宫下毒所杀,这次皇上执意要封本宫为皇后,你说,后宫冷清,难免不会被他们抓着了,用来大做文章,说本宫是个品德恶劣,心胸狭窄的女人,身为后宫之主,也不为皇上的子嗣昌盛着想!怎么说,都是对我不利的,本宫也是只求自保的呀!” 香儿听完她的一番话,喟然叹气,说道:“从来就没有想过你这皇后之位竟是这般为难,不但要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还要主动去求自己丈夫去拥有别的女人!真是可悲之极!” 杨雪胭脸色倏然一阴,沉声说道:“这话虽是真的,但你说得也太过直白了!也只有在本宫面前可话,若换成是别人,可是会被杀头的!” “我当然知道!”香儿嘟囔着说,然后又手托着下巴撑在桌面上,讪笑道:“看来,这次又有的皇上伤心的了!” 杨雪胭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香儿突然起身,秘密地凑到杨雪胭耳边来,说道:“娘娘!您这两日忙着册封的事,您不知道,小皇子可是有大动静了!” 杨雪胭蓦然一怔,问道:“什么大动静?” “这几日他那可是发了疯般的识字练武功呢!” “哦!他可有对你说了什么?” “他就说他要长大!” 杨雪胭心下微微一震,愁然道:“杰儿他,这是想着出宫呢!” “他还跟我说,他不喜欢皇上!因为是皇上把我们和仁儿分开的!”香儿说着,面上也起了几分愁色。 杨雪胭微微叹着气,说道:“他对皇上有偏见,这个进宫之时本宫就看得出来了!只是这段时间忙着,都还无暇顾得上他!如今经你这么一提醒,倒是该好好地跟他解释的时候了!” “这小子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昨儿我跟才劝了他两句,就被他给堵了回来!说什么如果我再劝他,他就把我和师兄在田里被亲的事告诉大将军……真是气死我了!”香儿越说越气,不由狠狠地拍了下桌,震得碗碟作响,还仍是不甘心地说道:“想不到这小子的记性竟然是这般的好!该记的他不记,不该记的,他倒是记得比谁都清楚!不行!我等想想办法!唉!师妹你说,有没有办法……” “请叫本宫娘娘!”杨雪胭打断她。 “是!唉,娘娘,你说这世间,有没有一种药方,可以瞬间将小孩脑中不该有的记忆清除掉的?” “你说呢?咱俩可是同出一个师门的啊,你是师姐,你倒问起本宫来了!再说了,就算本宫会做那药方子,你觉得,本宫会将它交给你拿去害本宫的儿子吗?” 香儿听得,愀然不悦起来,只嘟囔着张嘴闷闷地坐着,才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瞟了一眼杨雪胭,问道:“娘娘!您说,慕容大将军,真的喜欢像你这种端庄知性的女孩子吗?” “这个……本宫也不是很清楚!”杨雪胭说着,想起了前世没进宫时慕容对她的爱恋,那时的他,也曾对她许诺过将要娶她为妻的,若不是因为他被司马灏派去了边疆打仗去了,说不定他已早在她被迫送进宫之前将她娶回去了呢! 事隔了那么多年,经历过了那么多事,他们一起被人诬陷过有奸-情,一起被司马灏赐死过,又一起重生了,还这般巧合地成为了一对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也不知他现在心目中,可还有没有另外一个女人没有。 “您不是他的亲妹妹吗?您应该很清楚的啊!你肯定是不愿意帮我!”香儿着实极不满意她的回答。 杨雪胭哭笑不得,说道:“本宫倒是愿意帮你,但,也要大将军他本人愿意才行吧!你也知道的,强扭的瓜不甜!” “那您告诉我,大将军他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那倒不是!” “那就好!我自己一个人追着去!”香儿说着,起身向外走。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出宫!去将军府!”香儿简明地答道。 “一个女孩子家跑去一个男人家过夜?这像话吗?再说了,你这没理由的就去了,会不会也太过不矜持了些?” 香儿一听这话,忙收住了脚步,折返了回来,双眼晶亮而带着忧伤的哀求唤道:“师妹……” “叫娘娘!” “是!娘娘!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一定会帮师姐的对不对?” “你确定你真的很想要做将军夫人?” “嗯!”香儿肯定地回答,顺带着狠狠的点头来表示她的决心。 轻叹了口气,杨雪胭悠然说道:“再过几日就是杰儿的生辰,皇上到时候在宫中请宴,本宫的哥哥慕容弓到时也会来,趁着这几日,你就给本宫在宫中好好地学一学大家闺秀该要有的东西吧,别整天像个男人似的大大咧咧!” “啊!还要学些啊!” “怎么?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像大将军那样有地位有身材有品位又有脸蛋的人,身边要配个大家闺秀,还是应该要有的!”香儿咧咧地笑着说。 杨雪胭看着她那副傻样,不由得扑哧一笑,说道:“那就好吧,到时候,本宫会命人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一定在宴席上让哥哥看到你鲜亮的一面!” “真的!”香儿顿时兴奋和两眼放光,真恨不得要扑上来对她狂亲一番。 “好了!到时候你能不能让大将军对你生出情意,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本宫可帮不了那么许多!” “好的哩!娘娘最好了!”香儿雀跃地说着。 待得香儿走了后,杨雪胭静静坐在了桌边,一整晚,司马谨都没有再来见她,直至第二天,清晨,杨雪胭起身梳洗之时,司马谨才来她的香明殿。 此时的他,正穿着一身明黄金镶龙袍,黑色绣金龙长皮靴,头上鎏金御冠闪闪发光,如此鲜亮的打扮,却也依旧掩盖不住他略显憔悴面容。 杨雪胭微微一怔,忙上前去行拜:“臣妾拜见皇上!” “免了!”司马谨淡淡地说着,眼中,似乎仍还留着昨晚的怒气,他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侧开了头,眼望着远处,不再说话。 杨雪胭看他此番模样,知道他定还是在生着昨晚的生,转头屏退了左右,若大房间,只留两人静静地站着。 她柔情地看着他,冁然而笑,上前拽着他的衣角,“皇上还再生芷儿的气么?”她明知故问地对他撒着娇。 司马谨冷冷地哼了一声,鸟也不鸟她,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 杨雪胭不由得一阵暗笑,想不到,他都已经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了,耍起小孩子脾气来,倒也还是这般彻底。 “臣妾罪该万死!不该惹得皇上生了气的!”好笑归好笑,但她可不敢表现出来,不然等会儿,可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司马谨微微转回了头,目光停在了她的脸上,悻然说道:“你可知道,你害得朕昨夜一夜未能安睡!” “臣妾知错了!” “知错?那你告诉朕,以后还拿不拿这些话来气朕了?” “臣妾不敢!” “不敢?那你说说,还要不要再想着将那些女人推到朕的怀里来?” 杨雪胭一时语顿,不知该要如何说好。 司马谨见她不语,稍稍放松了的脸色又倏然地阴冷了下来,“怎么?那还要朕将宫外的那两个夫人带进宫里来?” 杨雪胭讪讪垂下头去,“至少……也算是对那朝中的大臣们做做样子吧!皇上立了臣妾为后,那大臣们已经是有意见的了!如若臣妾还这般独占着皇上,恐怕到时……反正皇上也不喜欢那两个夫人,让她们进宫里来,只不过是对她们的安顿了,了了以前的情分,如若她们已是改了嫁,或者是不愿再进宫,那也就罢了,皇上已经对她们尽了仁义之心,也就没有什么可愧对她们的了!” 司马谨紧盯着她看,眼中,是又恨又爱又怜,“你倒是为朕想得不少啊!只是,为委屈了你了!” “皇上为臣妾做的已经太多了,臣妾感激,受些委屈又有什么!再说了,臣妾要如此想,也有一大半是私心。” “是何私心?” “臣妾知道皇上并不喜欢那两个夫人,而皇上又没再选秀,到时那些臣子们肯定又要劝说皇上,哪天皇上被他们说动,决定要再选秀,如若来了几个美色令皇上对她们动了心,那臣妾岂不是就完了,所以,还不如先将那两个夫人接进宫来,怎地也好堵一堵那些大臣们的嘴吧!” 听完杨雪胭的话,司马谨不由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丫头,倒有几分心计!朕倒还是小瞧了你了!” “希望皇上不要怪罪才好!”见他已笑展颜开,杨雪胭心中长长舒了口气。 “那好吧!就如你所愿,朕命人出宫去探一探,如那两个夫人还尚未改嫁,便接她们入宫里来!” “谢皇上!”杨雪胭行礼道。 司马谨低头怜爱地看着她,说道:“昨晚那般说话,你就不怕朕一气之下,下命选个三千佳丽进后宫里来与你争宠吗?” 杨雪胭冁然而笑,说道:“皇上若心中有臣妾,那三千佳丽又何妨,皇上心中无臣妾,纵然无一佳丽在身侧,臣妾再多费心也是徒劳!” “你倒是吃定了朕的了!”司马谨微笑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挺俏的鼻尖上淡淡地一勾。 皇上的礼物 倾城泪,雪胭凝香,皇上的礼物 “昨晚令得朕不爽心了,今日要如何补偿朕?”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着,鼻息吹佛在她的颈上,一阵撩心的痒,杨雪胭娇羞地向后退了去,讪讪说道:“皇上……这还要上早朝呢!” 司马谨脸上笑意更浓了,一个上前,大手伸前狠狠一勾,娇羞的人儿便柔弱地摔进了他的怀抱里。舒悫鹉琻 “皇上……这大白天的……” “无妨!” “但是,皇上会耽误了早朝!那可不行!臣妾可不想被人说成是红颜祸水了!钕” “朕看谁敢说!” “反正不行!”杨雪胭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讪讪地后退了几个步子。 “你……”司马谨脸上倏然阴沉了下来凄。 “皇上!”杨雪胭一脸为难地叫道:“臣妾一直在此住着,皇上还怕臣妾再跑了不成?” “但是……朕现在就想!”司马谨一脸的孩子气。 正在这时,杨雪胭突然想起了司马杰,忙说道:“对了!杰儿这几天一直一个人早早地在后院里练功,不知可是为何,臣妾想要去睃上一睃!” 司马谨遽然故作恼怒道:“瞧瞧!在你眼里,儿子永远比朕重要!” “皇上——!”杨雪胭撒娇地叫道。 “好了!好了!朕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吧!朕也有好几天没见上杰儿了,朕要去看他一眼,再上早朝!” “是!” 两人说着便身着香明殿的后花园里走了去。 在后花园中,清晨的白露未晞,清朦朦一层薄雾,罩在园中的花花草草之上,园中,除了清脆的鸟叫声以外,就是一阵阵木棍飞打呼呼声,两人顺着声音走去,在一处角落中,首先看到了几个安静守候于一边的太监宫女。 那几个太监宫女见到了司马谨和杨雪胭的到来,忙要下跪请安,却被司马谨给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司马谨悄悄地屏退下了那些人。 正在园边的一个水池旁,杨雪胭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司马杰,他的小脸蛋因热而变得红扑粉嫩,头发,已经微有些松乱,插于头上的那只青龙玉簪歪歪地侧到了一旁,眼看着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他手中正拿着一支刚好他的小手能包住的小木棍,飞扬跋扈地一阵乱舞,丝毫没有了一丝练武的章法。 “杰儿!”杨雪胭轻声唤道,见他这样的拼了命般的样子,她有些心疼起来。 听到了杨雪胭的叫声,司马杰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来,兴奋叫道:“娘!” 丢下了手中的木棍,向她飞扑了过来,然,再见到了杨雪胭身边的司马谨之后,他倏然收了住脚,脸色也一下阴沉了下去,立在当场,一脸的不悦之色。 见到这般,杨雪胭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忙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杰儿!你父皇来看你了!还不快快向父皇请安!”她轻声说道。 司马杰一脸悻然地转开脸去不说话。 杨雪胭顿时怒道:“杰儿不可这般无礼,快向你父皇请安!” “杰儿!”见他这样,杨雪胭急得都要哭了起来,“你怎可如此无礼!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娘!”司马杰见杨雪胭生气,忙一脸委屈地说:“杰儿不喜欢他!是他将我们和仁哥哥分开的!” “杰儿!”杨雪胭心中顿愁,看来司马杰对司马谨的成见还很深,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从小一直陪着他的人,是馥仁,而并非是司马谨,在他心里,他对馥仁的情感,可要比对司马谨的情感要深得多! “并不是你父皇要将我们和仁哥哥分开的!是娘!是娘要将与他分开的!” “娘!这是为何?是不是娘不要仁哥哥了?” “不是这样的!杰儿,这里才是我们的家,而你的仁哥哥,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是不是父皇会杀了他?” “不是的!”杨雪胭摇头道:“你父皇当然不会杀他!” “那是谁要杀他?哦!杰儿想起来!是那个叫什么的大将军!他要杀仁哥哥!是不是?” 杨雪胭听着,不由得叹着气,也不知该要如何与他说。 “娘!杰儿不管!杰儿要和仁哥哥在一起!杰儿要和仁哥哥在一起!”司马杰开始吵闹起来,“杰儿已经在练武功!也会念书写字了!娘不是说了吗,等杰儿会武功会念书和写字了,杰儿就是长大了!杰儿就可以去找仁哥哥!娘!仁哥哥是不是已经在宓园里等杰儿了!杰儿要遵守约定!杰儿要现在去与他会和!” 杨雪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起来,无奈地抬头看着司马谨,两人均是四目相对两茫然。 司马谨轻声叹道:“杰儿!莫要胡闹!你还没长大,不能去见你的仁哥哥!” “为什么?父皇刚才不是也见到儿臣在练武了吗?儿臣已经长大了!”司马杰着恼地叫着,已气得满脸通红。 “你刚才那也是在练武吗?”司马谨斜眼看着他“那明明是在戏耍罢了!” “不是!儿臣明明是在练武!” “很好!既然你想练武,那父皇就示范一次给你看,父皇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武功!” 司马谨说着,走到了刚才司马杰练武的池边,拾起了地上的小木棍,脚扎棍刺,反转收势,干脆利索,跃身反踢间,招招精准,势柔而力强,脚下圈出了一道道的劲风,将周身的落叶与残花,都卷飞了起来,如此身姿,潇洒而有魄力。 杨雪胭不由得看呆了,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以前的亡林之中,第一次看到司马谨练剑的样子,只是相比于那时,如今的招式,更是显得成熟老练了很多,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已然增添上了一种王者所独有的沉稳高昂之气质,令她魂牵魄索,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来了。 同样被看惊呆的了,还有站于一旁的司马杰,只听他兴奋欢叫着,拍打着小手不停地在原地一阵兴奋的乱蹦乱跳。 “哇!父皇好厉害!父皇好厉害!” 司马谨一口气连出了几个招式,这才停了下来,将木棍交到了司马杰的手中去,问道:“父皇舞得可好?” “好极了!好极了!” “这个,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武功,杰儿,你若想长大,就将它练好了!” “那儿臣若是将它练好了,父皇是不是会让儿臣出宫?” 司马谨微顿了顿,说道:“你想要出宫,只是为了想要见到你的仁哥哥吗?” “嗯!”司马杰很肯定地回答。 司马谨听完面色略显为难,略别开眼去,陷入沉思之中。 见司马谨的为难,杨雪胭也实在不忍,忙蹲下身来对司马杰说道:“杰儿!莫要再瞎闹!你若是想学武,可叫你父皇教你,但是,若只是为了出宫!娘不准!” “儿臣不管!儿臣要父皇答应让儿臣和娘出宫!儿臣不想呆在这里!儿臣要回宓园里去,儿臣要去见仁哥哥!”司马杰不依地哭闹起来。 杨雪胭顿时脸色一沉,恨声说道:“杰儿又不乖了!又要让娘伤心了是吗?” 见杨雪胭气恼,司马杰也倏然收了声,幽怨地看着她,说道:“可是娘答应了儿臣的!” “娘只答应等你长大了才能去见你仁哥哥!” “可是,儿臣觉得,儿臣现在就已经长大了呀!” “等你不再无理取闹了,那才能证明你是真正的长大了!” “可是……儿臣真的好想仁哥哥!昨晚,儿臣还梦见了和仁哥哥在油菜花园里玩儿呢!” “好了!不要再哭闹了!此事以后再说!” “……” 司马杰扁着嘴,揪拧着两条眉毛,做着一副将哭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杨雪胭,杨雪胭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一旁的司马谨看着,双手反负于身后,幽幽望身远处,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视线,对司马杰说道:“那好吧,等你将父皇刚才所教的的武功练好了,还有将太傅所教与你的四书五经都背熟了,父皇便让你出宫一次!” “啊!”司马杰顿时愁苦起来,“父皇让儿臣练武可以,但是父皇要儿臣念书!不念!不念!那些东西太烦人了!儿臣根本就记不住!” “这是你能出宫的唯一条件!”司马谨态度决绝地说。 司马杰愀然不乐,鼓着双腮,气呼呼地跑走了。 “哎……杰儿!”杨雪胭忙要叫住他,却被司马谨给拦了下来, “让他走吧,学会屈服和克制是他人生的必学之课,你,别太惯着他了!”司马谨面无表情地说。 杨雪胭回头看他,无奈叹气,想想他说得也没错,像司马杰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不磨练一下,怕以后,真的很难管得住了。 澹然一笑,抬起了手,帮司马谨整理了一下因刚才练武时被弄歪了的发簪子,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也该去上朝了吧!杰儿,就交由臣妾来看着他吧!” 司马谨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笑着凝视着她,说道:“嗯,这么多年来,让你们母子受苦了!朕,一直想要好好补偿你们!” “皇上何以要这般说,臣妾和杰儿,如今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得皇的深爱,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这个,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爱怜地问她。 杨雪胭冁然而笑,说道:“这个当然是臣妾的真心话,这么些年来,臣妾一直想着能有这么一天,但,心里却又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皇上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害怕皇上会经不住别人的劝说而杀了馥美人的孩子!” “现在还害怕吗?” “不怕了!芷儿知道,皇上所为芷儿做的,已经很多了!” “傻瓜!”司马谨轻捏了下她的鼻尖,爱怜地说道,“深山宓园,朕不会去霸着它的,就将它留着,给杰儿和仁儿长大后,在那里相见吧!” “皇上!您不是……不许仁儿再进帝都的吗?” 司马谨微笑道:“那里是邪湖深山之中,虽是离皇宫不远,但,却也算不得是在帝都之中,朕已和萧药医说过了,待仁儿长大后,观他品性如何,再带他回到宓园里居住,既杰儿与仁儿的感情这般的好,朕若这样安排,到时杰儿要见他,自也会方便一些!” 杨雪胭听完,内心一阵感动,忙行礼答谢道:“臣妾谢过皇上!” 司马谨浅浅一笑,说道:“好了!朕能帮你们母子的,一定会帮!朕可不想着,好不容易将你们哄了回来,却要整日看着你愁眉不展,朕心疼啊!” “皇上!臣妾哪有了!”杨雪胭娇笑地强辩道。 司马谨看她,脸上表露着欣然,爱怜地说:“这就对了!朕最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笑!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他说着,露出一脸的坏笑。 此等表情,就是再笨的人,也能听得出他所指之意,杨雪胭不由得脸上浮上一片绯红。 司马谨粲然一笑,轻柔地抓起她的玉手,向园外走了去,温馨之气氛,在园中蔓延而开,驱散掉了一园子的迷漫的轻雾,为这清新的早晨,染上了一片淡红的光。 双过了两日,一切如旧,杨雪胭在香明殿中院子里的一处莲花水池边坐着抚琴,其实,她并不怎么会弹,只是,今日一整日,司马谨都正在忙着朝政之事,没能来看她,她一时无聊,便想借着抚琴来打发打发时间。 池边,春风如丝,吹佛过那平静的池面,荡起一缕缕晶亮的涟漪,再向着她的平静地脸上扑扇而来,扬起了正顺垂于她脸边的发丝。 她浑身一个轻颤,微抬起了头来,看向那池面,瞬间,脑海里记起了几年前在桃园阁的那个冬天,馥美人站在那已结了冰的池面前,她和她一起说过的的话。 “芷儿,你说,这池水都结冰了,那池底下的鱼儿,会不会都被冻死?”馥美人问她。 “傻姐姐!那鱼儿怎么可能会被冻死呢!你就先担心你自个儿吧!都生病了还去为那鱼操心!”她好笑地说。 “如果鱼儿没有被冻死,那是不是意味着来年,它们会变得很猖狂?” 杨雪胭心中不由得猛然一搐,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冰水已化,而猖狂的鱼儿,也已经死了!只是,如今,就连那条已死了的鱼儿,都没能知道,他无意所留下的种,竟然已经奇迹地让她给养大了! 那么,现如今的这条小鱼儿,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在这个冰池之中,再如前者一般地在掀起一番大浪来呢?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清楚,她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都是对的?她只是一味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她只求问心无愧,她希望这条鱼永远冰冻于池底,但,她又希望它能如别的鱼一样在这池水之中,自由自在地欢乐成长着。 心中的矛盾,和现实冲突,现在慢慢地有了些许的淡化,但依旧是在杨雪胭的心中,深盖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宫女名叫灵叶,是进宫来后,一直贴身服侍于杨雪胭的宫女,且说此人虽是娇弱瘦小,但做起事来倒也机灵得很,很得杨雪胭的喜欢,而紧跟其后的那个太监,却是司马谨身边随从的一个小太监篑一。 两人来到杨雪胭的身边,均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长乐无极!” 杨雪胭侧过头来,看向他们,心中微有纳闷,再低头,看到小太监篑一手里正恭敬地捧着一个刻着精致牡丹花图案的小盒子。 篑一满脸笑意,对杨雪胭诺诺地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未得空来看娘娘了,命了奴才送了这个来,这个,是皇上前些日命人做的血凤玉簪,要奴才现在拿来给娘娘!” 他说着,将小盒子恭敬地逞了上来,脸色已然有些紧张。 杨雪胭接过小盒子,打开来看,盒中的锦布之上,静静躺着一支红身碧羽玉凤,整只凤身,通体透亮,刻工精致,凤身间镶着丝丝鎏金做衬,微触即闪动光亮,栩栩如生。 杨雪胭伸手将其拿起,仔细端详着,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得会心一笑,心中遽然是说不出的幸福之感。 放下玉簪,她抬头对篑一说道:“回去告诉皇上,就说他送给本宫的玉簪,本宫非常喜欢!” “娘娘喜欢就好!娘娘不知道,皇上为了这个礼物,可是费了一番工夫的呢!这个玉簪之前两次的完工,皇上看了都不满意,直至这一次,皇上才说了可以,要奴才送来,若皇后不太喜欢,就让奴才再送回去重做呢!” 篑一恭敬地说着,脸上也尽是喜悦而如释重负一般。 杨雪胭微微一怔,想不到司马谨尽也对她这般上心,就是送个小礼物罢了,都还将下人们折腾成这样,心中顿感着满满的幸福包围着。 待得篑一才一走,香儿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了杨雪胭把玩着手中的玉簪,蓦然兴奋道:“哟!好漂亮的一支玉簪啊!” 心狠手辣之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心狠手辣之人 站于一旁服侍的灵叶忙笑道:“那是当然!皇上对我们娘娘,可是上心得很呢!特地叫人为娘娘做着如此珍贵的玉簪送给娘娘!” 香儿听着一阵干笑,对杨雪胭说道:“娘娘你看,这皇上对你多好!这后宫之中,唯你独大,皇上专宠于你一人,有什么好东西,都只留着给你,这样多好!” 杨雪胭冁然笑道:“本宫倒是也想着能永远一直这样下去啊!” “只要你想,又有何不可!就你犯贱,非得要皇上派人出宫去接那两个什么什么鬼夫人进宫里来跟你争宠!“ “大胆!你怎可如此来同娘娘说话!”听到香儿骂杨雪胭,一旁的灵叶忙气恼地训喝她罘。舒悫鹉琻 “好了!灵叶你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同香姑娘说!”杨雪胭忙要将灵叶屏退下去,然后,淡淡地看着香儿,不由得叹气,说道:“本宫又何尝不愿意只霸着皇上一个人呢!这次皇上派人出宫接那两位夫人,其实本宫心里也在暗暗祈祷着,希望那两位夫人早已经改嫁了,也或是不要再进宫来才好!” “瞧你傻的!皇上可是皇上,一国之君耶!有哪个女人不想做他的女人了?” “也包括你吗?”杨雪胭似有若无地问她殳。 香儿蓦然一怔,然后干干地笑了两声,似恼地说:“得了吧!就我这个脑袋瓜子,就个大将军都搞不定了,还想当皇上的女人!本姑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再说了,皇上只爱你一个人,他才懒得看我一眼呢!” 香儿说着,悻然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起来。 见香儿这番难掩的心虚,心中已然知道,对啊,她说得没错,司马谨是皇上,又是这般的英俊有气质,又有哪个女人没有幻想过做皇上的女人呢?心中已然开始后悔,她让司马谨接那两个夫人进宫,是不是,真的是在自讨苦吃了?纵然司马谨对她们没有并感情,可那两个活生生的女人,又岂非是木偶?她们难道就不会为她们自己而去争夺一些属于她们自己的东西吗? 杨雪胭内心深深长叹,反正事已至此了,反悔已没有用了,只能默默祈祷着,那个一向为人高傲的堂姐韩丽姝和那个深沉难测的颜夫人,都已经改嫁了才好,轻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那么多。 莞尔一笑,忙转移开话题,对香儿问道:“对了,本宫要你这两天学习大家闺秀之风范,可有些进展吗?” 听得杨雪胭的话,香儿不由得气恼起来,嘟囔着嘴叫说道:“那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太作了!我可学不来!” 杨雪胭冷冷一笑:“本宫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了!” “嘿!你都料是这样的了你还要我做!你这不是故意整我的吗?”香儿顿时气恼道。 杨雪胭不屑瞥她一眼,说道:“搞清楚了,本宫可没有逼着你!这些都是你自愿的,你爱练不练,反正本宫能帮得到你的,也就这些了!” 见杨雪胭不悦,香儿忙嘻笑讨好连带撒娇道:“娘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杨雪胭看她,好笑地叹气道:“算了!也是本宫没想周全,让人一个平日里大咧的姑娘家,突然去练什么大家闺秀气质,实在是为难你了!” “师妹……娘娘你说,可还有别的方法能让大将军喜欢上我?” “算了!本宫还是找个时间,好好地试探一下大将军的口风吧!他若是有那么一丝喜欢你,本宫就求皇上给你们赐婚!” “真的!”香儿两眼顿时亮光。 杨雪胭忙又说道:“如若大将军不喜欢你,本宫就叫皇上将你赐给师兄如何?” 香儿刚灌入口中的茶水倏然“噗”地喷洒而出,双眼惊恐之态,难以掩饰,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手脚慌乱挥舞着,咆哮呼叫道:“我不要!” 见她如此大的反应,杨雪胭也是完全没有料到,起初在深山的宓园里的时候,她与小青子在田园的亲密接触,她还以为两人早生暗情了,只是不愿表露来罢了,如今见她如此大的反应,已然明白,她是真的不喜欢小青子的!一切,都是小青子一厢情愿罢了。 微叹了叹气,杨雪胭澹然说道:“好了!本宫只是逗着你玩而已!瞧你这般大的反应,好像是要逼着你去嫁给一只赖蛤蟆似的!” “不行!以后开玩笑也不行!”香儿涨红着一脸叫道。 杨雪胭玩味地看着她,捉弄地笑道:“师姐这般脸红,可是在害羞?” 香儿顿恼:“哪条律例规定,脸红就一定是害羞了!” 杨雪胭粲然而笑,“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 香儿仍是气不过,嘟囔着张嘴,饮着茶生着闷气。 正在这时,灵叶从外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将士打扮的男子,那男子走上前来,对着杨雪胭恭敬叩拜道:“末将陈德明,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陈德明说着,站起了身来。 “来找本宫有何事?”杨雪胭问他。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派末将出宫去接宫外的两位夫人,现已经带回!”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惊,一股冷气倏然从足底下向上而撺,直将全身搜地一下冰凉起来。 香儿也是一惊,叫道:“我说怎么怕什么它就来什么呢!嘿我说!那两个夫人,都已经被皇上抛弃了那么多年了,她们就不懂得要改嫁的吗?” 香儿此言一出,直将在场的几人惊得目瞪口呆。 “香儿!”杨雪胭微恼道:“莫要说这些无礼的话!” 香儿冷冷哼了一声,口中极不甘心地喃喃念着些什么,悻然鼓着双腮坐到了一边去。 杨雪胭暗呼了口气,抬眼平静地说道:“那就劳烦陈将军,将她们两人都一并送至西宫的金华殿,同住下吧!” “是!皇后娘娘!”陈德明说道,恭敬地退了下去。 杨雪胭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一旁的灵叶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忙在一旁安慰道:“娘娘!这后宫之中,您是主子,又最得皇上宠爱,再说又已有了皇子,娘娘有何必担心着那几个已被皇上抛弃过了的人呢?” 杨雪胭听得她这番说,只回以莞尔一笑,不再说话。 一旁的香儿也忙帮腔道:“对啊!对啊!皇上只爱你一个人,你看,他都为了你五年不愿册封皇后了,想着她该有多在乎你才行!那几个小喽啰,何足挂齿呢!娘娘您也太过紧张了!” 杨雪胭凄然而笑,紧张?还是有的!她爱司马谨,她不愿意别的女人同她分享掉他的爱,而如今,隐患已经被自己亲手埋下,她不担要紧张,还反悔了呢! 轻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如此漫长!谁都担不起永远二字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还能说什么?如今事已定成,她原本所抱的一丝希望已全部给打破了,除了顺其自然,她还能怎样? 第二日清早,按照宫规礼数,刚入了宫来的两位夫人韩夫人颜夫人,是要前来向杨雪胭请安,因她们已入宫来,所以,就在昨日,司马谨就已经将韩丽姝赐为了韩才人,而颜夫人,也被改赐为了颜才人。 杨雪胭在正殿中的上位上端坐着,今日的她,一身的红底金绣凤锦服,黑发高高绾于后脑,头上,那只血凤玉簪金丝闪闪,她脸上只化了淡淡的化妆容,却也尽显着一番优雅端庄之气质。 贾中才人一个人比那两个才人先到,她走进了殿里来,抬头见到杨雪胭的这身打扮,微微一怔,然后含笑着微垂下了头。 一番行行礼之后,贾中才人起身,就在这时,颜才人和韩才人也才姗姗走了进来,杨雪胭一脸淡然地看着她们,却在看到韩才人身后紧随着的一位侍女的之后,微微一怔,此不是别人,正是韩才人的亲妹妹韩丽姮,也就是杨雪胭前身,韩芷的堂妹! 心中顿时纳闷,这韩丽姝进宫,为何却要带上自己的亲妹妹?而且还是侍女的打扮?心中疑惑,也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只见此人,虽是侍女打扮,但俊俏的模样,依旧难以遮掩得住,虽然韩才人的模样也不算得不好看,但她只一往她身边那么一站,身为姐姐的韩才人,倒也是逊色不少,虽然脑中仍有前身的记忆,但事已隔了几年,如今这般再次相见,却也不由得感叹此人意已落得这般美丽了。 见到了杨雪胭一直再看着自己,韩丽姮的头,更是低低地垂了下去。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韩才人和颜才人同时对着杨雪胭行着跪拜之礼,杨雪胭淡然看着,见着此时的韩才人,虽是行着拜,但她的眼中,却隐约地能看出一丝不情愿,想起了从前她与她的种种过节,从她被她捆绑于野外企图被舅舅行-奸反被杨雪胭狠整,再到被逼代嫁而反被顺嫁的她,心中所对杨雪胭的仇恨,又岂非是她此时平静的表面所能隐盖得住的呢? 只是,杨雪胭不明白,当年的她,并不屑于嫁给司马谨,而在司马谨府上的期间,也一直不曾和司马谨有过接触,甚至连面也没见上过一次,自从司马谨登基之后,已还了她的自由之身,为何?她如今却没有改嫁?而还干等到了五年之后的现在!她知道她恨她,她杀了她的哥哥,害了她的父母,还设计将她顺嫁给了司马谨,难道她如此在宫外守着活寡多年,却只是为了此次的进宫,要为了找她报复的吗? 生性高傲如她,如今却甘愿来屈服于她的脚下,细细一想,也不太像是她风格呀!难道,是她对她的仇恨,已经到了令她完全可以牺牲自己的后半幸福来做为赌注的了吗?也或者是,另有别的原因? 抬眼再看上一眼她身后的韩丽姮,似乎已经有了一些许的答案。 见杨雪胭一直发着呆,并没有让两人起来的意思,站立于一旁的灵叶,微微地推了一下她,杨雪胭这才回过了神来,对正跪于地上的两位才人说道:“两位才人都起来吧!来人!赐坐!” 三人均坐了下来,杨雪胭便澹然说道:“这几年来,皇上江山初定,进宫之时,并未来得及带上两位夫人,让两位夫人在宫外受苦!” 听得她的话,颜才人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谢皇后娘娘的关心!臣妾这些年来,在宫外一直都过得很,皇上在皇宫之中日理万机,竟想不到还记得臣妾,还要将臣妾接来宫里,实在令臣妾受宠若惊!”颜才人面色平静地说着,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 杨雪胭心中微沉,之前在昭汝王府时,也曾和她有过一些接触,知道此人为人做事沉着谨慎,此时所说的这番话,竟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实在不由得令杨雪胭心生佩服,果真不愧是前太后所派出的细作。 这样想着,便也说道:“颜才人能这番体谅皇上,想必皇上听了也一定会很高兴!” “谢皇后娘娘过奖!”颜才人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杨雪胭将目光落在了韩丽姝的身上,见她只安静地坐着,也不看她,并没有打算要说话的意思,杨雪胭心中不由得冷笑,看来这个高傲的女人,也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虽然她贵为皇后,但她仍然还是保持着她那一副清高目空一切的模样! 很好!杨雪胭心中暗笑着,她要的就是她这副高傲的模样,这样一来,她倒也省了几分力气去防着她了。 目光从她身上转开,杨雪胭澹然向厅内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韩丽姮的身上,看着她那秀丽的脸,杨雪胭问道:“丽姮姑娘不是韩才人的亲妹妹么?为何却甘愿卑贱,做起了丫鬟来了?” 听得杨雪胭的这番话,韩丽姮淡定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惊慌,忙对她下跪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几年前家中的父母因病已经双亡了,奴婢子身无依无靠,见姐姐韩才人一直在旧王府中守着等待皇上,很是孤单寂寞,所以奴婢就去找了姐姐,陪在身边侍候着!” “哦!”杨雪胭淡淡道:“如此说来,你们俩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还真是受苦了!虽然当年,本宫与和韩家断绝了关系,但怎么说,本宫与你们,还尚是有血缘关系的!如今两姐姐和妹妹都已能得皇上接进宫里来,也算是苦尽甘来的了,只不过,丽姮此番进宫,却是个丫鬟的身份,宫中的规矩多,丽姮自小在家尊养着,本宫怕你,吃不得那个苦啊!” 韩丽姮听得她这话,忙着急道:“丽姮不怕吃苦!丽姮只要能留在宫里陪着姐姐,就知足的了!” 杨雪胭心中冷哼,这个韩丽姮,虽是外表清丽脱俗,但内心却是心狠手辣之人,自己的前身韩芷,儿时在她们府上,也没少受过她的折磨,她本是府上韩钟夫妇的掌上明珠,自小在府中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如今却要为了姐姐甘于做个丫鬟,杨雪胭根本就不相信她们俩的感情会好到了那种程度去!但想要逐她出宫去,却也一时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也就只好先放着吧,等待他日她若做了什么错,再借口将她赶出宫去。 于是便笑着说道:“既然两位这般姐妹深情,那本宫就依了你们!让你留下来,但本宫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进得宫来,就得安分守已,如若不然,他日生得了什么事!本宫也救不了你们的!” “是!丽姮与姐姐,铭记皇后娘娘的良言!多谢皇后娘娘恩典!”韩丽姮忙恭敬跪拜着,见一旁的丽姝没有反应,忙伸手拉着她也一起跪拜了下去。 韩丽姝神色冷漠,本不想跪拜,但见丽姮在拉着她,也才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杨雪胭冷然看着,见到韩丽姝这番异样,倒也不羞恼,只心中冷冷一哼,看你们能装多久? 金华殿中,颜才人和韩丽姝的住处,在东院,韩丽姝和韩丽姮所住的房间里,才刚回到屋中的韩丽姝,一脸的愤懑, “真是气死我了!瞧刚才她那嘚瑟的模样!我真恨不得要冲上前去剐她几个耳光!”她愤愤地说着,狠狠一个甩手,已然将一只花瓶打摔到了地上去。 一旁的韩丽姮,不屑地哼了声,说道:“我就说嘛!就姐姐这个性子,让你一个人进宫里来,迟早会被她弄死!”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进宫里来!看我在宫外过得多好!你还非得让我进来!” “姐姐!她将我们家害成这样,又毁掉了你的人生,害你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倒好,现在她正在这皇宫里逍遥自在地享着福,这口气,姐姐能咽得下去,妹妹可不能!” 听得韩丽姮这般,韩丽姝更是怒不可遏,只恨恨地捶了一拳子桌,说道:“我当然恨她!她现在就是目光往我脸上扫那么一下,我都会恶心得想要洗上几百遍的脸!” 主动献舞 倾城泪,雪胭凝香,主动献舞 韩丽姮讪笑:“这就对了!她将我们害成这样,如今她在宫里过得自在,我们偏就不让!她就那贱奴子命一条,凭什么让她母仪天下!我韩丽姮发誓,不将她从那位置上弄下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妹妹想得倒简单!要知道,她现在不但是个皇后,人家哥哥,可还是个皇上最最器重的大将军呢!你要扳倒她,岂非是你所想的那般容易!” “姐姐总是说这些令人丧气话!事在人为,当年她在我们府中时,也只不过是个卑贱的丫鬟罢了!我要跟她斗的话,她绝对是斗不过我的!要不是皇上看她有几分姿色,又产下了皇子,她根本就不配呆在这个皇宫里!” “妹妹说得也是!妹妹你那么聪明!她那里是你的对手!” 韩丽姮受得夸,倏然喜笑颜开,说道:“只要我们能进得这后宫里来,就有机会弄死她,到时候,妹妹助姐姐当上皇后!我们姐妹坐拥后宫,享尽荣华富贵!罘” 姐妹俩相视而笑着,各自心中明亮,过了一会儿,韩丽姮收住了笑,说道:“姐姐!虽然我们已经这样的计划,但人家现在毕竟还是个皇后,我们得好好地隐忍着,千万别不可太过锋芒毕露了!免得被抓了把柄!” “知道妹妹所言甚是,但,我每一次一见到她,我的怒气就压制不下来!就想冲上前去咬上几口才解气!” “姐姐不想见她,那以后就少露面,去请安啊什么的,以后就装病好了,一切的事情,就交由妹妹去做,还有!”韩丽姮轻瞥了她一眼,说道:“姐姐你现在既然身已经进了皇宫里了,宫外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去想着了!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事!殳” 韩丽姝不满地嘟起了嘴,说道:“我都已经答应你进宫了!你还要怎地?想想都不行吗?” “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女人!你的身体是皇上的!岂是宫外那些个蟒夫鼠辈所能碰得了的!” 韩丽姝无言以对,只嘟囔着嘴斜坐在了一边生着闷气。舒悫鹉琻 且说杨雪胭这边,几日已是过去,迎来了司马杰的生辰,因是第一次为皇子办生辰宴,而且司马杰又是皇宫之中司马谨唯一的儿子,所以朝里朝外格外重视,宴会摆席是在锦旦宫的一个大院子里。 司马谨早已是宴请了诸多的皇亲贵族前来赴宴,一时间,热闹非凡! 司马谨一身明黄团龙祥云图龙袍,端坐上位,而他的身侧,杨雪胭着殷红金绣牡丹外衣,头戴鎏金镶玉凤冠,艳压全场。 而主角司马杰,侧在杨雪胭的身侧端坐着,难得地安静,下处的诸多皇亲贵族中,居于首位的分别是,老臣子尚书何光十和大将军慕容弓。 骠骑将军蓝穹坐于慕容弓的次位上,他的身后,携着的一名女子家眷,深深地吸引着杨雪胭的目光,此女子年约十七八岁,相貌清秀脱俗,水灵含珠般的红唇,上扬着一丝温婉自信,柳眉大眼间,张显着妩媚动人之气质。 起初杨雪胭也只是略为惊艳地看上了一眼,但是,就在她无尽张显妩媚的同时,她的目光,总是在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司马谨所坐的位置来,起初也只是隐隐闪闪,到了最后,竟是毫无避讳地直视着司马谨的一举一动来。 看到这里,杨雪胭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谨,女子的小家子心思使然,她就是想要瞧瞧司马谨面对她那热烈的目光是如何应对的。 只见司马谨手中拿着酒杯,仰天直饮,举止之间,倒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在他微微俯道之时,优雅的笑容在他的嘴角轻轻地上扬了起来。 杨雪胭心下遽然一搐,他这是什么神情?也对!杨雪胭想着,在这番美色之前,又有哪个男子会无动于衷的呢? 再转头去看向下方的那名女子,此时的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杨雪胭对她的注意,已然将头微微垂低了下去,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面前的酒杯瓜果来。 就在杨雪胭就要将视线收回之时,竟又有了另外一个发现,只见慕容弓两手撑着双膝,姿态豪气地端坐着,这是他一惯的坐姿,倒也没什么可稀奇,只是异于往常的是,他的眼神,此时正散发着异样的光彩,正当杨雪胭好奇他的异样之时,他已然转过了头,眼神毫无落差地放在了坐于身侧的靓丽女子身上去,粲亮的目光,倏然转成了无尽的温柔,女子抬起头来,见他在看她,忙露出羞涩一笑,然后再次将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女子的含羞令得平日里极阳刚豪气的慕容弓的脸上,显露出了一抹柔和腼腆的微笑来,猛然抬头,他的目光骤然与杨雪胭的眼神对接上,瞬间,慕容弓笑容僵在了脸上,犹如心思被人看穿了的一般,尴尬得脸红脖赤起来。 杨雪胭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一旁的司马谨看得莫名其妙,问道:“皇后何事如此欢心?” 杨雪胭含笑转头看他,回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情,觉得有趣便没能忍住笑了!” “哦!是如何个有趣之事?”司马谨被一时提起了兴致。 杨雪胭微微一怔,本只因为不想让司马谨那么快知道慕容弓的心思而乱编出来的借口,没想到却对上了司马谨的心思了! 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只是儿时所闹出的一些笑话罢了,皇上就别问了,窘得很呢!” “哦。”司马谨的兴致被倏然浇灭,有些幽幽地不悦起来,见他这样,杨雪胭也忙转开话题道:“皇上!这样只喝着酒也怪无趣的,何不,上些歌舞来助兴呢!” “嗯。”司马谨悠然点头,“那依皇后的!上些歌舞来吧!” “是!” 贴身太监应着,忙转身去下了令,不一会儿,乐队入场,一群衣着一致身材相等的舞女也随之飘进场子里来,倒也没什么异样,只是,就在音乐声响起之时,混夹于群鱼之中的小蛙子,立即暴露无疑! 众人均是一阵愕然,惊呆地看着舞池之中那只毫无法章节奏地乱舞乱蹦的小蛙子,顿时,席间唏嘘声四起,然后就是一阵微微的***乱。不容分说,杨雪胭是早已认出了那个鱼中之蛙是谁了,没错!能做出等事来的,除了香儿,还能有谁? 杨雪胭顿时又惊又恼,忙转过头去看司马谨,只见此时的司马谨,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然后一脸不明所以地表情看着杨雪胭,还好,司马谨并没有立即着恼,不然的话,这个香儿,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正在杨雪胭准备发出喝叫之时,一旁的司马杰,倏然兴奋跳了起来,拍手叫道:“好啊!好啊!香姨跳得好好看!香姨跳得好好看!” 顿时,众人的双眼便齐刷刷地,都落在了在正兴奋喝彩的小小的司马杰身上,然后,脸色都颓然了下去,实在无语之极。 有了司马杰这个寿星的极大鼓舞和助阵,舞池中的香儿,更加卖力舞动着,滑稽之动作实在不堪入得人眼,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司马谨那没忍再往下看的神情,她忙转回了脸。 “够了!”杨雪胭懊恼地拍案而起。 音乐之声戛然而止,香儿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发了火的杨雪胭。 “此等舞技,实在有辱圣眼!还不快快退下去!”杨雪胭悻然对她喝着。 还没等香儿有何反应,一旁的司马杰已是不乐意起来,只着恼地叫嚷道:“娘!儿臣喜欢看香姨跳舞!儿臣要看香姨!” 杨雪胭转头看他,无奈道:“杰儿!莫要跟你香姨一样胡闹!” “儿臣没有胡闹!儿臣是真的很喜欢看香姨跳舞!” “杰儿!” “儿臣不管!儿臣不管!今日是儿臣的生辰!儿臣就要看香姨跳舞!”司马杰见杨雪胭态度冷然,忙甩着手无理取闹了起来。 杨雪胭顿时无计,只转头看向司马谨,投以一个求助的眼神,司马谨看着杨雪胭,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舞池中香儿的身上,再又回头看了一眼态度坚决的司马杰,说道:“好了!既然今日是杰儿的生辰,那,就都依了他吧!” “皇上!”杨雪胭急道,“如此幼稚难登大雅之堂的舞……如何入得那些皇亲贵族们的眼中去!” 司马谨悠然看她,微微笑道:“今日是杰和生辰,他高兴便好了!何需去计较这些!” “但……” “儿臣谢过父皇!”见司马谨已经同意,司马杰忙走上前去,毫无理会杨雪胭的担忧之色,对司马谨恭敬地行叩拜之礼,然后转身对池中命令道:“舞起!” 顿时,音乐之声再次响起,香儿得司马杰的大力支持,毫不得意地又扭动起了板硬的腰身,如瘸兔夺食母鸭赛跑一般地乱扭狂舞了起来。 而在上方坐着的司马杰,那是越看越是一个兴奋,喝彩和鼓掌之声,越发的猛烈,直将在场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杨雪胭重重叹着气,羞愧地转开脸去,实在无眼再看,正在这时,又是听到下方人们的细细的惊呼之声,敌不过好奇之心,忙又将头抬起来向下看去,不由得一阵惊愕,只见此时的香儿,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慕容弓的跟前,正满脸笑靥而自信地对着慕容弓舞弄着。 此时的慕容弓,手中端着酒杯,愣愣地停立于半空之中,神情僵硬,薄薄的双唇,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着,双目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对着他乱舞乱跳的香儿。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慕容弓身上,个个都想要知道,当朝一个堂堂大将军,在香儿这般公然的挑-逗之下,是如何反应的。 慕容弓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那般的表情,犹如刚被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的难受表情。 面对慕容弓的异样,香儿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更是越演越烈,直慕容弓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抬头向着杨雪胭这边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杨雪胭干干地咳了两声,实在是不想承认,那个舞池中,正搔首弄姿卖弄风-***丑态百出的人儿,就是她的同门师姐! 但事实不容争议,她堂堂一个皇后,今日竟然要因为她,而丢尽了颜面。 起身对司马谨福了福身,转身要向舞池中走去,极懂得察言观色的乐队们,见到了杨雪胭这样的行动,自知已是要来阻止香儿的了,只倏然停了乐声,一时间,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投到了杨雪胭的身上来。 一旁正玩得兴奋中的司马杰,被突然停止了的乐声弄得一脸的莫名其妙,小眉紧紧揪了起来,以质问的目光看向了杨雪胭。 杨雪胭也不理会他,只匆匆地走下了舞池去,走到了也同样是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香儿身边。 “快退下去!”杨雪胭淡淡地说道。 香儿忙疑惑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杨雪胭简直是哭笑不得,“你觉得你还不够丢脸吗” 香儿愀然不悦道:“我怎么就丢人了!我这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吸引大将军的吗?” “好吧!本宫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在跟不是在吸引大将军,你是在想着法子把他吓跑!” “难道我舞的,真的很难看吗?”香愀苦着脸问道。 杨雪胭干干笑道:说实话吧,你不动的时候,真的很美,你那么一动,那真的只能用山崩地裂来形容了! 香儿顿时深受打击,开始反赖起来:“我明明就是按照了你所教我的舞的!” “这……”她承认,她前两天确实是有教过她舞蹈的,但是,就在她的记忆中,她完全可以肯定,确实是没有教过这样的舞!好吧,就算是她有教好了,但是,她这修改得……也太面目全非了吧?一整个就完完全全是她的自创来着!如此奇葩怪异,惊世骇俗的舞姿,倒也完全突破了她的想象。 杨雪胭将嘴附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好了!这一招彩袖引蝶的法子根本就不适合你,你还是改别的方法吧!” 香儿听得杨雪胭那有些着恼了的话,忙也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上边的司马杰可就不乐意了,只听他不高兴地叫道:“母后!儿臣还要看香儿跳舞!” 杨雪胭冷冷说道:“杰儿想看,过了今晚后,母后就让她在后院里跳!跳到你不愿意看为止!” “母后要说话算数!” “绝对算数!”杨雪胭回着,在司马谨身边坐了下来,抬头再向慕容弓看去,此时的他,已然将头低了下去,手中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着。 气氛瞬间在些尴尬了起来,就在这时,蓝穹身边的那名妙龄女子优雅起身,走上前了几个步子,对着司马谨和杨雪胭恭敬行礼道:“小女子蓝媚怡,叩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平身”司马谨平和地说着。 蓝媚怡这才优雅站起了身来,对着司马谨又是优雅的一笑,杨雪胭心中不由得一怔,看到这个蓝媚怡,不但外表清秀娴熟,竟也是个如此落落大方之人,敢于子身一人上来面圣,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生怯之色。 于是便冁然笑道:“早有听说骠骑将军府中有一小妹,不但相貌出众,还是个能歌善舞之人,想必说的,就你吧?” 下方的蓝媚怡优雅而笑,回道:“承蒙皇后娘娘夸赞了!媚怡也只不过是平日打发时间胡乱学会得一些罢了!方才香儿姑娘所舞,奇异新颖!前所之未有!倒是让人大开眼界!今日如此良辰吉日,媚怡,也会得一曲,想献丑为大家舞上一段以为大家助助兴,不知皇上皇后能否允许?” 杨雪胭又是微微的一怔,竟也没想到她看上去如此大家闺秀,却也是大胆到这种程度!竟然主动求献舞! 转头且去看司马谨的反应,只见司马谨定定看着她,脸荡漾着一丝一惯温文尔雅的微笑,可见他的情绪并没有着多大的反应。 似乎感觉到了杨雪胭的目光,他此时微微收敛起了微笑,侧过头来看她,四目默默相视上了几刹之后,带着几分的玩味之意,和几分的冷漠,他恝然将头转了回去,对下方的蓝媚怡淡淡说道:“准了!” 都听到了些什么 倾城泪,雪胭凝香,都听到了些什么 “谢谢皇上皇后准许!”说着,她优雅抬手,将头顶上那几支较沉重易落的发簪褪了下来,让一旁的随身丫鬟拿着。舒悫鹉琻 蓝媚怡得到准许,一旁的乐师们也不敢怠慢,只赶忙调整了乐器,合着蓝媚怡的舞步,缓缓地响起来。 蓝媚怡的舞步机灵活运,时缓时快,舞姿变化多端,时而妩媚妖娆,时而静清如山间清泉,身上的一身彩艳而不算太过华丽的衣裳,配合着她的舞姿,飘逸挥动得出神入化。 瞬间,惊艳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舞池之中,目不斜视地观看着舞池中美丽如天仙下凡来的蓝媚怡。 杨雪胭心中遽然紧揪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曾在深宫中呆得过久的缘故,让她时刻都生着防人的本能,此时的她总觉得,这个蓝媚怡,此番如此大胆举动,目的不纯!就连她身上所穿的那件艳彩的近似舞衣的衣裳,让她心生怀疑,她似乎是有着预备而来的!不知道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能在皇子的生辰宴上为众达官皇亲贵族舞上一曲?还是,只是为了吸引司马谨的注意钕? 这样想着,心也开始烦乱起来,再转头看向司马杰原本坐的座位,却不见有人在,心中纳闷,招来了贴身的宫女灵叶,问道:“皇子去了哪儿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子见刚才香儿姑娘没有再跳舞,便所着走了,至于是去了哪里,奴婢……也是不知!”宫女灵叶拘身回答着。 杨雪胭面上微微有些不悦起来,“怎么也不早同本宫说!凄” “请皇后娘娘恕罪!”灵叶见杨雪胭不高兴,也有些慌了起来。 杨雪胭低头微微一叹,“好了!与本宫一起去找找!” “皇后娘娘!这宴席……还在开着呢!要不……奴婢替您去找找!” 杨雪胭轻睥了她一眼,澹然说道:“母爱,又岂能代替得了的呢!还是本宫去!” “是!”灵叶恭敬应着。 杨雪胭本就无心在看舞池中的人跳舞,如此,也能借机离开了,于是便起了身,对司马谨姗姗行了礼,便退出了场去,宫女灵叶也连追了上来,静静地跟于后头,不敢说话。 杨雪胭向着自己的宫殿里走去,在经过一个小花园之时,却无意听到了,园中的万年青树丛之后,有韩丽姮和秋田的声音,紧接着还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杨雪胭倏然收住了脚步,只听韩丽姮的声音响起:“就你这卖主求荣***才的贱命!只当我姐姐是好欺负的是吧!要不是在现在这是在皇宫里,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韩丽姮的愤愤地说着,似乎还要再要扬手打人,猛然被秋田给喝挡了住,“你还打上手了是吧?”秋田冷冷地笑着:“韩二小姐,看在我从小就服侍你们的份上,我现在叫你一声二小姐,不过韩二小姐可别忘了,现在你的身份,可是和我一样的啊!我们都是这后宫里最卑贱的宫女而已,你已经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韩家二小姐了,你可没有资格来教训我!刚才这一巴掌,算是你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双倍还回来!” 韩丽姮冷笑:“就你?也配!别以为就会耍着那点小聪明,就真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了!还去投靠人家贾中才人,哼!什么眼光!一个从王妃贬成了一个地位最小的中才人,还那一整天病怏怏的样儿,你跟她,能有出头之日,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哼!别以为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小小一个侍妾的丫鬟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此次若不是皇后开口叫皇上将你们接进宫里来,你们现在怕是还在宫外喝着冷风充饥呢!” 韩丽姮轻蔑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皇后娘娘了,若没有她,我们姐妹这两条贱命,还没有机会去享受得了那荣华富贵呢!” “哼!知道就好!我们现在同在这后宫里,各保各自命!各享各自的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只听得韩丽姮不屑哼了声,没再理会她,转身走出了花园去。 杨雪胭只静静地望着韩丽姮走远的身影,好一会儿,回过了神来,正要走开,秋田却突然闯进了视线里来。 她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杨雪胭,微微一怔,忙恭敬对她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长乐无极!” “免了!”杨雪胭淡淡地应着,等待她侧身让自己走过去,不想却见她此时神色略显惊慌地站立着不动,嘴巴还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 杨雪胭轻睥了她一眼,问道:“有何事要与本宫说的吗?” 想着她应该是惊怕她刚才和韩丽姮在花园中所说的话被她听到了,所以才会这般紧张的吧。 “皇后娘娘!”秋田猛然“扑噔”地一声对她跪了下去,带着哭腔说道:“救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啊!” 杨雪胭身后的宫女灵叶,忙站出身来,恼道:“区区一个小小的卑贱宫女,你是第一天才进宫的吗?竟敢来求皇后娘娘来为你做主,你有什么资格?快走!有什么事回去找你主子去!” “皇后娘娘!”秋田继续哭道:“奴婢是实在被逼无奈!还请皇后为我们家主子做主啊!” “说话颠三倒四的!刚才说要娘娘为你做主,现在又说要为你们家主子做主!你到底是要怎地?”灵叶恼怒地问她。 “灵叶!”杨雪胭微侧了侧头,制止着灵叶说话,然后又转过头来问秋田:“你说吧!是如何之事?”她倒要看看,这个秋田,到底想要搞什么花样! 秋田听到杨雪胭的允许,双眼瞬间激动亮光,忙说道:“宫女韩氏丽姮,杖着自己是皇后的堂妹,经常去欺凌贾中才人,不但动手打了奴婢!还口出狂言,说她们姐妹此次得以进宫,就是为了要找机会去享受这后宫中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所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她这是想要争皇后的风头啊!” 杨雪胭强压着心中对她的厌恶,面无表情地说道:“哦,果真是有此事吗?” “奴婢岂敢胡言!此事是千真万确!娘娘您看,奴婢脸的巴掌印还在呢!” 她说着,仰着个印着五指红印的脸给杨雪胭看。 杨雪胭淡淡地看着她,知道她所言并非全部属真,但细细一想来,她这样冒死来求,倒也不失是一次让她借机铲除韩丽姮的一个好机会,于是便道:“来人!去将宫女韩丽姮给本宫抓来!本宫要好好问一问她!” “是!”太监应着,忙退了下去。 杨雪胭又回头来看秋田,冷冷说道:“你也跟着本宫走一趁吧!今日所言,若你有半点假话,本宫自然饶不得你!” 说这句话,是为了要将所有的责任,摊到一干二净去,她可不想到时候为自己招来麻烦。 在香明殿正殿中,杨雪胭端坐上位,下方,是跪趴于地上的秋田和韩丽姮,此时的韩丽姮,面容因愤怒而变得通红,她狠狠地瞪着跪于一旁的秋田,似乎在试图用眼神来杀死她,而被狠狠瞪着的秋田,面上虽是显露着无尽的无辜与惊怕,但她的眼神里,已是带着几分的得意之色。 在两人的一旁两边上,各自都坐着贾中才人和韩才人,还有颜才人,她们三人,均是神色凝重。 杨雪胭手中拿着茶杯盖子,悠然地拨弄着飘浮于茶水之上的茶叶子,良久,才将头抬了起来,看着下方的几个人,说道:“秋田,可将你刚才所说的话再说出一遍吧!” 秋田领命,又重复了一遍方才对杨雪胭所说的话,只听得一旁的韩丽姮气得牙关抿得“咯咯”作响,怒眼骂道:“你这***才!这般来诬陷我!就不怕遭雷劈么?” “丽姮说我诬陷你!难道秋田这脸上的巴掌印子,就秋田自己扇的了?” 韩丽姮冷冷一哼,忙对杨雪胭恭敬说道:“皇后娘娘,奴婢刚才是打了秋田没错!但是奴婢并没有欺凌中才人,更是没有口出狂言说抵触皇后娘娘权威!还望皇后娘娘明查!” 杨雪胭轻撩眼皮,定定地看着韩丽姮,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韩丽姝身上,此时的她,高傲的面容之上,已显露着一丝瘆人杀气,直盯着身前跪着的秋田,似乎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在抬眼之时,目光猛然与杨雪胭相对上,忙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幽幽地生着闷气,不语。 杨雪胭澹然一笑,说道:“小小奴才,竟敢欺凌主上,这罪可不小!更何况还口出狂言,抵制后宫主上权威,更加罪不可赦!”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韩丽姮恐慌地叫道。 “你说你没有出狂言,秋田又一口指定你有!你们两者说法不一,本宫无从查起,也只有一同治罪,治你们两人乱在背后挑说主子是非,责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至于丽姮有没有去欺凌嫔妃贾中才人,那且听贾中才人口实处置!” 说着,将目光放在了贾中才人的身上去。 贾中才人听到,忙站起了身来,上前跪拜着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宫女丽姮,确实是有来找过臣妾,臣妾也欲要她为臣妾办些事情,她确也实属难办得到,勉强不来的,如此也是算不上是欺凌的!秋田也只是一时的护主心切,才这样告于了皇后娘娘,还望皇后娘娘怪罪于她们两个才是!” 杨雪胭心中微微一怔,想不到贾中才人所说竟是这般圆滑,如此一来倒也是两边都护着,实在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杨雪胭悠悠放下手中的玉晶茶杯,心中不继估摸着,就看刚才秋田的得意与笃定之色,就猜想得到,贾才人被欺凌之事,确是事实的了,只是,她似乎也并没想到,贾中才人今日所说出的这番话,倒也是护着她们护得这般滴水不漏! 如此一来,杨雪胭倒有些犯难了,倘若她执意要将韩丽姮逐出宫去,会不会显得下手是重了些的! 杨雪胭将头抬起,望着下方正跪着的人,平静地说:“如此说来,这两位宫女,都只是为了这点小事,而要闹到本宫这里来的了?” “皇后娘娘!”秋田蓦然哭叫道:“丽姮口出狂言威胁娘娘权威,奴婢可是有人证的啊!” “哦!”杨雪胭心中骤然一凛,面上却神色平静地问:“是何证人?” 秋田忙说道:“是杂役房里的小宫女恰兰,今日奴婢和丽姮在花园中发生争执的时候,她刚好经过那里!” “她胡说!”一旁的韩丽姮气恼地叫起来。 秋田也是不甘示弱道:“哼!是不是胡说,但请皇后娘娘将那人叫来,一问便知!” 韩丽姮顿时语塞,怒不可遏直瞪着她,杨雪胭心中也微微有些疑惑,当时经过那花园里的时候,也就只有她和灵叶两个人,哪里看到有什么人经过,这个秋田,当时就连她们两个人,都没看到,怎么可能再看到别的人呢? 心中虽然有疑虑,但她也没要追究什么,她的目的,是要韩丽姮出宫,而现在,不管秋田如何耍计,终归是对她无任何害处的!于是淡然说道:“来人!传杂役房小宫女恰兰!” “是!”太监应着,飞身跑了出去。 接下来,一屋子的人,都在静等着证人的到来,杨雪胭神色淡然地把玩着手上的玉镯,眼角,微微余光,注意韩丽姝的举动,此时的她,神色已不再如从前一般的高昂淡然,也难怪,倘若韩丽姮的这个有示威于后宫主上的狂言一成立的话,那便就是死罪一条!她如何能淡定得了! 不过,杨雪胭并不想着做得那么绝,她的目的,只是让韩丽姮出宫去,仅此而已,她可不想着今后的这个放于后宫的韩丽姝,再因今日的事情上,而要对她和她的孩子,做出什么花样来,她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她可不想她像在防着地鼠一般地打了这个那个又露出头来!直到将她整个身心全部整垮去。 好一会儿过去了,屋子里依旧安静,各自的脸面上平静得出了奇,心里,各怀鬼胎,各想计谋。 派出去的小太监赶了回来,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杂役房里的小宫女恰兰,此人年纪极小,看上去也只不过有上十三四的年纪罢了,相貌还算清秀,但脸上一双大眼,却是生怯怯得令人生怜,特别是在她看到秋田的时候,更是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显露恐惧之色。 杨雪胭静静看着,心中也开始纳闷,为何这个叫恰兰的小宫女,见到了秋田,就是这副神色?难道她有什么把柄在秋田的手上吗?也或者是她一直受着秋田的威胁? 那个名叫恰兰的小宫女走上前来,对着杨雪胭惶恐叩拜:“奴婢恰兰,叩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杨雪胭面不动色,悠然说道:“说吧!今日,你都去了哪里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今日……奴婢今日……”她嘴上嗫嚅着,眼睛不停地向秋田的脸上望去,似乎想要找些什么答案。 而此时秋田,虽是弯着身,埋着头,但她的目光终究是紧紧盯着一旁的恰兰的,似乎也是在试图传达着些什么。 杨雪胭依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静静等待着那宫女恰兰的回答,但,就在这时,一旁的秋田突然开了口:“回皇后娘娘的话,恰兰胆子极小,只因是第一次见上了尊贵至高的皇后娘娘您,才会紧张到这般说出话来的!刚才她在北院花园见到奴婢同丽姮争吵之时,她可没有这般的生怯!” 杨雪胭微微垂眼,轻“哦”了一声,继续问道:“说吧!方才你在北院花园中,都听到了些什么?” 听得这话,恰兰身子又是微微地一震,忙侧开脸去,对秋田传过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还没等她开口,一旁一直静看着的韩丽姮,不甘心地恼道:“皇后娘娘!您看这个小宫女!您一问她三不知!还一直在看着她的脸色,她们明明是一伙的!”韩丽姮指着秋田和恰兰说道。 杨雪胭并不睬她的话,继续冷冷地问恰兰:“说!你刚才在北院花园里,都听到了什么?”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倾城泪,雪胭凝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恰兰一看到杨雪胭有些着恼了,不由得更是惊慌起来,支支吾吾地回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刚……刚才奴婢经过……北院花园,看到了丽姮正在……打秋田姑娘,还……还张口辱骂皇后和后宫的嫔妃们!” 恰兰越是说着越是将头深深地低埋下去,声音,也慢慢地变小,直到后面的几个字发出,细如蚊嗡,小到只有她才能听得到! 一旁的秋田却是异常地兴奋起来,说道:“对!对!对!恰兰所说的没错!” 杨雪胭冷冽再问:“恰兰,将你刚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皇后娘娘!”似乎是受到了秋田的鼓舞,此时的恰兰,说话声音突然变得响亮了起来,“刚才奴婢经在北院花园时,正好看到了丽姮姑娘正在打秋田姑娘,还不断地口出狂言,辱骂皇后和后宫的嫔妃们!钕” 她的这句话说得极其响亮,全屋子包括屋外站着的人,都全部听到了,杨雪胭心中微微一怔,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胡猜到这样准确,看来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了! 悠然将视线从她身上转开,然后落在了正一脸煞白的韩丽姮和韩丽姝身上去, 这时的韩丽姝,猛然一个上前,“扑噔”地一声,跪趴在了杨雪胭跟前,焦急着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的妹妹是冤枉的!您没看到么?刚才这个小宫女恰兰,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很明显她是受了这个臭奴才的威胁,才来诬陷臣妾妹妹的!这点小伎俩,就连臣妾这样愚蠢的人都看出来了!皇后!难道你也看不到吗?桥” 韩丽姝虽是声音中带着哭腔,但她的语气,却还是维持着她以往的盛气凌人,实在令杨雪胭心中极端不爽,她微微垂下眼,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急不缓地把玩弄着手上的茶杯。舒悫鹉琻 一旁极懂得察言观色的韩丽姮,已然听出了韩丽姝的语气,再看看边上安逸坐着的杨雪胭,不由得给韩丽姝飞过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对杨雪胭恭敬道:“皇后娘娘恕罪!姐姐只因着急着要救奴婢,出口伤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原谅!” 杨雪胭也不着恼,只微微地抬眼看她,淡淡说道:“韩才人说得没错!本宫要是比她要愚蠢了许多!所以,刚才小宫女恰兰的言行,本宫却也一时没能观测得出来!还麻烦韩才人指点指点,她到底是哪一句话说得不妥了?” 韩丽姝听得杨雪胭这样说,已意识到了自已刚才的话冲撞到了她,忙惊慌地叩首恳求道:“臣妾该死!臣妾一时心急不择言,冲撞了皇后娘娘凤威!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杨雪胭面冷如霜,悻然说道:“韩才人!本宫儿时,在贵府中寄住,可没少受得你的气!如今这些事情本宫都不去计较了!本宫不计较,但不代表真就忘记了,先前念在我们曾经姐妹的情分上,本宫求皇上将你们接进宫里来,为的是给你们一个好的安顿,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进宫里来给本宫找麻烦的!从前的事也就算了!本宫只想息事宁人,不会去计较,但也要请你们,给本宫好好安分些!别一个一个地犯了事!本宫可没那么多精力护着你们!” 韩丽姮与韩丽姝听得这话,忙叩首应着道:“是!皇后娘娘!” 一旁一直不静坐着的颜才人,也起了身,对杨雪胭下了跪道:“皇后娘娘仁慈宽宏大量,善待后宫上下,定然是令臣妾们心生敬意,如今一事,想着也应该只是这两个小丫鬟因一时的护主心切,才闹出了这般的事,做出了此等以下犯上的罪行,皇后娘娘心胸仁慈,能否念在她们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她们一条贱命?” 杨雪胭微微一怔,想不到这个一向沉静的颜才人,却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开口来求请,似乎已经是猜准了她心中所想所的一般,估想着她并无意赐死于这两个丫鬟?再者,她也只是为了她自己!如此一来同,她替她们求了请,若杨雪胭真是饶了她们一死,将来的韩丽姝和韩丽姮还有秋田,也会念及着这次的帮助,让她在这后宫之中少掉了几个阻碍。 这样想着,杨雪胭也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一眼颜才人,只见她脸面之上,平静如水,微垂的眼眸之中,一丝波澜也没有,就犹如刚才的那些话根本就不是从她口中出来的一般。 情绪掌控收敛得如此滴水不漏,不由得令杨雪胭心下微微一凛,暗道:还真不愧是先太后所派在司马谨身边的细作! 杨雪胭轻抬起眼,冷冽说道:“宫女秋田和丽姮,触犯宫规,在宫中喧哗吵闹,宫女丽姮,还不惜语出辱骂后宫嫔妃,罪大恶极,理应当斩!但,本宫念及往日情分,也为平各后宫安宁,故,将宫女秋田贬入杂役房去,至于宫女丽姮,将逐出宫去!永世不得再踏进这后宫之中来!” 语音不大,但却能完全充训至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去,人人听之全身一震,韩丽姮与秋田更是惊恐万分,忙凄惨求饶着跪趴在地上。 秋田慌道:“皇后娘娘!奴婢是无辜的啊!奴婢在北院花园,是丽姮死抓着奴婢不让奴婢走的,还伸手打的奴婢的!奴婢一直都未曾还过嘴还过手!奴婢是无辜的!求娘娘不要将奴婢送去杂役房!求娘娘不要奴婢去杂役房!” 秋田趴在地上死命磕着头,苦苦哀求着。 一旁的韩丽姮,也是凄声哀求着:“皇后娘娘!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根本就没有辱骂过后宫嫔妃!一切都是这个秋田所谋害的!恳请皇后明察!恳请皇后明察啊!” 杨雪胭冷冷看着她们,说道:“你们两个,一个说自己无辜,一个说自己冤枉!难道真是本宫罚你们罚得重了吗?还是罚得太轻了!让你们竟是这般地得寸进尺起来了!” 顿时,跪于地上的两个人,都不敢再支声了,只一脸委屈地哀哭着。 一旁的韩丽姝,忍不住着还要上前来哀求,却被颜才人不着痕迹轻瞟了一眼过去,将她讪讪地打退了回去。 杨雪胭轻瞥开眼去,扬脸叫道:“来人!” 门外几名侍卫大步进来,抱拳恭敬回道:“在!” “将这两人都带下去吧!” “是!”侍卫应答着,弯下身拉起了地上的两个人,便向着门外拖去。 才沉默了片刻的两人,已经没再能压得住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凄声惨叫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想去杂役房啊!” “皇后娘娘!奴婢不想出宫!奴婢要留在宫里服侍韩才人!求皇后娘娘恩准!求皇后娘娘恩准啊!” 杨雪胭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将手轻抚着太阳穴,心情杂乱,头痛万分,随着声音渐渐的消失在了门外,屋内,也渐渐显得更加安静了!静得每一个人激烈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出来。 良久,杨雪胭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韩丽姝,此时的她,静静地低垂着头,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但,从她深而促的呼吸声中,和那起伏波动很大很激烈的双肩来看,此时的她,确实是心中非常的怒愤。 “韩才人对于本宫这样的处置,可有何异议吗?”杨雪胭淡淡问她。 韩丽姝的身子微微一震,似乎是没有料想到她会这么来问她,微微抬了抬头,看了杨雪胭一眼,忙又快速地低垂了下去,讪讪说道:“臣妾不敢!” “那就好!本宫的本意,就是为了不想这后宫中生出太多事端,所以,将两人都从轻发落了!但是,也只仅只这一次了,下次若再有人,这样犯事,本宫定然不会再轻饶!”杨雪胭语气冰冷而坚定地说着,将下方的韩丽姝等人脸色吓得煞白。 但杨雪胭并没想就此了事,只又说道:“方才韩才人,一时心急而冲撞了本宫,犯了以下犯上之罪,按理说本宫是应该要重惩一番,但念及你是初来皇宫,还不太懂这皇宫之中如此繁多的宫规,且饶你一次,下次再犯,定不会轻饶!” “谢皇后娘娘不罚之恩!”韩丽姝依旧是讪讪回着,脸上带着几分的厌恶和几分的冷落,神色间已然是多说一个字都不想多的意思. 杨雪胭只心中冷冷一哼,也没再多什么,只待得所有人都走了后,才叫过来了灵叶,问道:“可有找到皇子?” 灵叶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后宫里头,都要找遍了,依旧还是没有找到她!” “可有没有去香儿的住找?” “奴婢第一个派人去找的地方,就是香儿姑娘的住处了!但是,不但皇子没有看到,就连香儿姑娘,也是没见着人影!” 杨雪胭略略一沉思,说道:“这还真是奇怪了!刚才本宫在训着他们俩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有多大的不高兴呀!” “皇后娘娘!”灵叶叫道:“莫不会是……皇子偷偷跑出宫去了吧!前几日,奴婢经常听他提及过的!” “什么!”杨雪胭惊叫起来,暗骂道:这臭小子!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忙问道:“可有听说香儿姑娘已经去了哪儿?” “奴婢不知!”灵叶回答她。 “快!派人去找!宫里找不到就到宫外去!一定要将他给本宫找回来!” “是!”灵叶应着,忙又嗫嚅着问道:“皇后娘娘!可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杨雪胭心微微一沉,说道:“不必!在天黑以前,找不到了再去通报也不迟!再说了……”杨雪胭心中想着:此时的他,怕仍还沉醉在那个美人的舞姿里呢!哪里还顾得他的皇子,若现在去跟他说了,不但扫了他的兴,恐怕,还会遭来责怪与恼骂呢。 “是!”灵叶忙退了下去。 只留着杨雪胭一个人在这空屋中着急等候着,直到临近黑夜,来人才有了消息,说司马杰方才是有想着出宫,但却在城门前被人给拦了下来,正嚷闹期间,被刚被逐出宫的韩丽姮给碰了上,之后听了韩丽姮的劝说之后,才乖乖让她跟着他回了宫。 听到这里,杨雪胭的心,蓦然抽动,韩丽姮!这个已经被她逐出宫去了的女人!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为什么司马杰会让她跟着他回了宫里来? 种种疑问在心中盘旋,令她越想越有些怕起来,忙沉声叫道:“快叫皇子进来!” “是!” 宫女应着,还没等着出去叫,司马杰便已经牵着韩丽姮的手走了进来,而此时的韩丽姮,面露愁苦之色,已然是一副委屈之相。 杨雪胭面无表情地看着,心,却一下子落入冰窑一般的冷冽拔凉,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韩丽姮,竟然心计到了如此地步!她竟然用她的儿子来做为挡箭牌!她竟然又这番装模作样地哀哭着脸回来见她了! 杨雪胭的手心开始微微地冒着冷汗,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杰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母后!”司马杰高仰着天真之气的脸,对她质问道:“这个小姨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您一定要逐她出宫去?” 杨雪胭顿恼:“堂堂一个皇子,竟然去称一个宫女为小姨!这成何体统了!” 见到杨雪胭恼怒,一旁的韩丽姮忙跪了下来,惊慌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刚才皇子殿下问奴婢跟皇后娘娘从前是什么关系,奴婢一时没顾及和忌讳,便说了,却没想皇子这般好心性,奴婢该死!” “你是真的该死!”杨雪胭冷冷地说着,“你好大的胆子!本宫不是已经逐你出宫去了吗?你现在竟敢还利用着皇子,安然站在这里!本宫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韩丽姮听得杨雪胭这话,忙吓得不停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直将头上磕出一个大包来,顿时,鲜血直流。 一旁的司马杰见到韩丽姮的这番可怜模样,忙懊恼地对杨雪胭说道:“母后!她不是利用儿臣才回来的,是儿臣主动要带她回来的!” “放肆!”杨雪胭怒吼道:“来人!带皇子下去休息!” “母后!”司马杰将要上前来的宫女太监们给喝退了下去,转身对杨雪胭吼道:“母后今日若不答应儿臣饶了这个姮姨,儿臣就不下去!”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母后如何饶她?” “母后不许逐她出宫!不许再惩罚她!”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杰儿莫要再胡闹了!快退下去吧!” “不!就不!”司马杰态度异常地坚决。 杨雪胭心下不由得一凛,这个韩丽姮,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令得她的儿子,竟这般地坚信于她?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杨雪胭恨恨地问道:“说吧!你刚才,都和皇子说了些什么了?” 跪伏于地上的韩丽姮,全身微微地发着抖,令杨雪胭心生着极大的厌恶,这个女人,装得也太凄惨了吧! 果然,一旁的司马杰,见到了她这样的动作,忙如英雄救美一般地挺身而出,打抱不平道:“母后!刚才她已经对儿臣说了,她是被人冤枉的!她根本就没有辱骂过任何人!是那些人要故意要害她的!” “证据确凿!本宫又如何冤枉得她了!” “皇后娘娘!”地上的韩丽姮哽咽地说道:“奴婢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皇后明察!” 杨雪胭强烈克制着心中的恼火,冷冷地说道:“丽姮,你别太不识好歹了!你犯了宫规,本宫念在往情分,没舍得赐死你,只是将你赶出宫去罢了,你还不知足!你要本宫还如何留得你!” 韩丽姮也收了哭声,神色决然地说道:“听闻皇后娘娘是个心胸宽广,仁慈善良的人!奴婢此次确是被奸人所害!为何娘娘却不愿去查明,而是执意要治奴婢的罪!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从前奴婢刻薄过皇后娘娘的缘故吗?” “大胆!”杨雪胭顿恼怒,猛然一狠拍身前案桌,“搞清楚了自己现在是在和谁说话!” “就是因为知道皇后现在是贵为皇后的人!所以奴婢才不想令得皇后将来会被人说闲话!奴婢心中亮堂,并没做过什么亏心之事!皇后娘娘若是要杀奴婢,奴婢无话可说!” 韩丽姮理直气壮地说着,已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肆无忌惮的眼神 倾城泪,雪胭凝香,肆无忌惮的眼神 杨雪胭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好一个没做过什么亏心之事的人!你千方百计地要再回来见本宫,只是为了要与本宫说这些的吗?” “奴婢并未出口辱骂过任何后宫嫔妃,皇后娘娘那就更不用说了!奴婢恳请娘娘明察!”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杨雪胭想不要再明察,也是不行,只因心中也有些虚意,毕竟今日之事,也是自己的私心在其中,倘若此事真要叫人再追查下去,耗费精力不说,怕是还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就依着韩丽姮的心机,只怕到时候后果还更加难以收拾了。舒悫鹉琻 杨雪胭定定看着眼前神情仍然昂然的韩丽姮,微垂下眼去,略略思考着,该如何收拾。 “母后!”一旁的司马杰,见杨雪胭没再说话,已是坐不住了,“既然她是无辜的!母后您就饶了她吧!钚” 杨雪胭抬眼看着司马杰,平静地说道:“母后并没有要罚她!” “母后骗人!母后说没有罚她!那为何还要将她逐宫去!” “她犯的是杀头之罪,母后并没有杀她,而只是将她逐出宫去罢了!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只是她不识好歹罢了!荬” “不对!不对!母后说的不对!”司马杰叫嚣起来:“她根本就没有犯错!她刚才都同母后说了,她是被人陷害的!母后您一定要为她做主才行!” 杨雪胭闷闷地呼了口气,强压着怒火说:“杰儿!这是大人们的事!你还小,不会明白的,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先下去吧!” “不!母后今日不饶了她,杰儿就不走!”司马杰的态度,异常的坚决,令杨雪胭不由得蓦然愣住,好一个韩丽姮,到底是用什么法子?令得她的儿子竟是这般执意地要帮着她? “那好!”杨雪胭冷冷说道:“韩丽姮你给本宫听好了,本宫既已说了要将你逐出宫去,那就断然不会再有再回来的道理!你若执意要留在这皇宫之中,只有一个办法,那就只有削去姓氏和名,改用另外的身份!”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见杨雪胭放松了话头,韩丽姮忙转哀为喜,对着杨雪胭又是一阵磕拜。 杨雪胭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本宫愿意帮你,可也是有条件的!” “是!”韩丽姮恭敬地应道。 杨雪胭昂然撩眼看她,冷冷地说:“今后你若再敢接近皇子半个步子,小心你的脑袋!” “奴婢谨听皇后娘娘的话!” “好了!来人!将她送到杂役房去!”既然赶不走她,那她就干脆将她和秋田两个老虎放到了一起吧,相信从这件事过后,她们两个,应该就是死对头的了,这两个人,一个心思手段阴狠,一个贯会迎合爱耍小聪明,都不是什么好的主儿,何不让她们两自相残杀,何患她们生不出是非来,到时候,她只要一借提发作,两两一并除之便好了。 “是!”太监上前来应道。 韩丽姮听到她说要送她去杂役房,倒也没敢在说什么,只默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让侍卫们领着她走出了殿外去。 见到韩丽姮的脸上,不再露有难色,司马杰满意地笑了笑,杨雪胭一脸冷然地问道:“说吧!你刚才这是要去哪儿?” “儿臣只是想着出去散散心罢了!” “出去散散心?还要跑到宫外去那么远吗?” 司马杰嘟了嘟嘴,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真将杨雪胭气得要吐血,忙又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帮那个宫女?” 司马杰依旧一脸的不悦,说道:“儿臣不是都说了吗?儿臣刚才见她说她是母后从前的妹妹,所以,儿臣才要帮她的呀!” 杨雪胭顿恼:“就只是这个缘故了?”她问着,在看到他那稚嫩得不知如何将心思进行掩饰的脸上,杨雪胭得到了的确的答案,那就是,他要帮那个韩丽姮的缘故,绝对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她还同你说了些什么?”杨雪胭步步逼问着他。 听得杨雪胭的话,小小的司马杰脸上蓦然一惊,心思被人看穿般地露出个苦哀的脸,杨雪胭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司马杰稍稍踌躇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没有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字字如针一般地刺在了杨雪胭的心头上,她猛然感到全身一片冰凉,这是她的儿子,第一次对她撒的谎,为的却是一个她最防备着的女人!杨雪胭心情沉痛而哀伤着,看着仍还小小年纪的司马杰,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如此大的巨变?他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他都不怎么认识的女人而防着她了! 杨雪胭微弯下身来,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抱住他,但猛然间,觉竟觉得他已是变得这般陌生,陌生到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可爱的人儿,到底是不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下的!他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停地自问着,看着他那因心虚而闪躲着的眼神,一种未曾有过的无助与孤独感油然而生。 “杰儿!”她凄然唤道:“连对母后,也要瞒着吗?” 司马杰偏嘟着嘴,只望着她,不说话,杨雪胭的心,更是深深地刺痛着。 “杰儿!恨母后!对吗?”她颤动着声音问道,没错!她强行带他入宫!而这个地方并不是他所喜欢的,她让他和他心爱的仁哥哥分开!他当然有权力恨她。 司马杰幽幽抬起脸蛋,见着杨雪胭伤心欲绝的模样,蹙眉回答道:“母后!儿臣并不恨您!” “那为何?为何不对母后说实话?” 司马杰讪讪低下头去,又是一片沉默。 “告诉母后,你刚才想要出宫去,可是因为想要见你的仁哥哥?” “嗯!”司马杰听得她这样说,蓦然抬头,肯定地回答,“刚才香姨跳的舞很好看!杰儿也想要仁哥哥一起来看!” “傻孩子!”杨雪胭爱怜地轻抚着他的头,“难道!杰儿真的舍得丢下母后和父皇,一个人出宫去吗?” “母后!儿臣舍不得母后!儿臣想要同母后一起出宫!但是母后又不愿意,所以,儿臣就只能一个出宫去了!”嘟着嘴说着,双眼幽怨地看着她。 杨雪胭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既然你都已经要去了,那为何却又回来了,而且也不同别人闹了?” “因为刚才的那个姨跟儿臣说了,若是儿臣一个人走掉了,母后会很伤心!儿臣不要母后伤心!” 杨雪胭听着,心中已是一阵暖晎晎的,想不到这个韩丽姮,倒也真对他说这些如此贴心的话来,然,心中又是微微一怔,心想着这个韩丽姮,倒足够聪明,竟然知道这样来收买司马杰的心! “那就是说,杰儿以后都不再吵着要出宫去了,对吗?”杨雪胭问他。 “不!”司马杰果断回答,“儿臣要出宫!但不是一个人出宫!儿臣要和母后一起出宫去!” 杨雪胭心下微微一搐,“这也是那个宫女跟你说的吗?” 司马杰使劲地点了点头,“嗯!” 杨雪胭又继续问:“那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儿臣不能说!”司马杰再一次果断地回答,直将杨雪胭气得要晕死过去。 “杰儿!母后可是你的母后!是你最亲的人!有什么事不能同母后说的呢?” “可是,如果儿臣同母后说了,母后以后就不会再和儿臣一起出宫去的了!” “这也是那个宫女跟你说的吗!” “不!是儿臣自己想到的!” 杨雪胭心中一沉,实在不知道那韩丽姮,到底是和他说了什么,令得一向口直心爽的司马杰,却在今日将口封守得这般严实!就连她这个身为他母亲的人,都挖探不出什么来! 只好,暂时将话锋转移,问他道:“你的香姨呢?可是和你一起出宫?” “儿臣要她跟儿臣在一起,但是香姨不愿意!她说她正在去做一件大事!” “大事?”杨雪胭心下微微一怔,“她要去做什么大事?” 司马杰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不知道!估计着她现在已经是出宫去了的!” “出宫去了!”杨雪胭又是一惊,心中暗骂: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怎么也没有同她吱一声,什么时候她和司马杰一起一个德性了? “她要出宫去做什么?跟了谁一起走的?皇上可有准许?” “母后!你的问题真的很多耶!”司马杰有些不耐烦起来,然后又低头抱怨道:“真是可恶的香姨!她一个人出宫去,也带上我!真是可恶!等她回来,看我如何收拾她!”他说着,双手抱于胸,愤愤不平地坐到了椅子上去。 杨雪胭静静地看着,也不作声,好一会后,才命了人服侍司马杰去沐浴更衣。 待得司马杰走后,杨雪胭叫来了灵叶,说道:“去派一个可信的人,暗中盯着那个宫女丽姮,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要来向本宫报告!” “是!”灵叶应着,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娘娘!那香儿姑娘……要派人去找她么?” 杨雪胭听到,恨恨地叹了口气,骂道:“真是个不省事的家伙!难道刚才在宴席上,本宫说了些什么伤着她了吗?” 灵叶也稍稍侧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香儿姑娘向来做事不按理出,怕是这次并不是被娘娘伤到了,而只是一时兴起,才要跑出宫去了吧!” “唉……”杨雪胭喟然长叹,略略思考了一下,才说道:“看来此事,本宫得去找一次皇上说一下!” 听到杨雪胭这么一说,一旁的灵叶也忙吩咐宫女太监道:“来人!皇后要去见皇上,快去备桥辇!” “是!”宫女太监们应着,就都退了下去。 见屋里只有灵叶一个人了,杨雪胭看着她,肃然说道:“这段时候,盯着皇子紧一些,看他到底是有什么动作,来报告于本宫!还有!千万不能让他再跟那宫女丽姮再碰面!听到没有?”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看紧着皇子!绝不会让那个叫丽姮的宫女接近他半步!” 灵叶恭敬地说着。 杨雪胭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也还微微有着后怕,从今日的事情来看,这个韩丽姮,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她想着法子要逐她出宫去,而她,却又莫名其妙地给送回来了!还是杖着她最最疼爱的儿子给送回来的!如此之人,又怎不是恐怖到了极点的呢! 在司马谨的御书房门口外,杨雪胭所乘的桥辇,缓缓走了过来,站立于门口处的篑一,才一见到,忙走上前来对她行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杨雪胭悠然地说:“起来吧!” “谢谢皇后娘娘!”篑一应着,站起身来,垂手恭敬待命于一边。 “皇上可是一个人在书房里?”杨雪胭问他。 “回皇后娘娘的话!还老臣子尚书大人!” “宴席已结束,都这么晚了,他还留在这里做甚?” “奴才也知!只刚才宴席一结束,皇上也才刚回到书房中,他便也急匆匆地赶过来了!好像也是有什么要事要向皇上禀奏的!” “哦!”杨雪胭心中一阵纳闷,实在也想不出来,这个尚书何光十,到底又是有什么事要来找司马谨,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香儿擅自出了宫去的事?才要来同司马谨告状的! 这样想着,心中也不由得惊怕起来,若真是如此,怕香儿又得要有苦头吃的了! 要说这个何光十,看着香儿不顺眼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此次若让他刻意要在司马谨面前再扇风点火加油添醋地说上一番,估计着香儿,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他砍的! 见杨雪胭呆立着没有说什么,篑一忙又恭敬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先去给您通报一声!” “不必了!”杨雪胭轻瞟了一眼篑一,澹然说道。 “这……”篑一脸面上,微微露着难色。 杨雪胭微笑着说道:“不必劳公公!本宫只是怕皇上刚才吃了那宴桌上的食物,太过油腻了,就拿了些自制的清凉去油腻的汤水,来给皇上解一解油腻罢了!本宫一送进去后就马上走的了!不会耽搁皇上商议国事的!” 篑一稍稍地犹豫了一下,便没再敢说什么,讪讪给杨雪胭让开了道去。 杨雪胭也屏退掉了身后的人,只一个人端着汤水,徐徐向着司马谨的书房里走了去。 在要打开书房木门的时候,她稍稍有了停顿了一下,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想要探听屋里的人的讲话罢了。 声音却是极小,是从里屋的偏房中传出的,杨雪胭将门轻轻打开,悠然向着屋内走了去。 何光十的声音这才清晰的充入她的耳中来。 “皇上!这后宫已是空荡了多年了!皇上若再不决定,重整后宫,扩大后宫,皇上子嗣堪忧啊!” 听到这里,杨雪胭心中不由得冷哼,看来这个何光十,还真是没完没了的了!她都已经将司马谨从前的两个侍妾接进宫里来了!他怎么还不放过!非得要再逼着司马谨再选秀不成。 良久,司马谨似乎仍是在犹豫着,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 何光十语气略显着急起来,说道:“皇上!骠骑将军的妹妹蓝媚怡姑娘,为人贤淑端庄,知书达理,聪明伶俐,相貌也是一等一的脱俗清秀!能让她侍奉于皇上,为皇上分忧,协助皇后料理后宫,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啊!” 杨雪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何光十,是来当蓝媚怡的说客来了!怪不得刚才的宴席之上,他看着司马谨和蓝媚怡的眼神,那样的怪异,原来他早已是看出了什么来的了!再有那个蓝媚怡,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肆无忌惮!毫无羞耻,就犹如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情人一般! 但是心下又是疑惑,这个何光十,为何要帮蓝媚怡?他如此做,是为了他自己吗?还是只为帮着司马谨,也或者是在帮着蓝穹和蓝媚怡? 见司马谨没有回应,何光十又说道:“皇上!如今朝前,慕容大将军当权,权力之大名头之过,而后宫之中,皇后娘娘,又是大将军的亲妹妹,皇上……不得不防着啊!” 心仪之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心仪之人 司马谨的脚步声在屋内戛然而止,他略带着诧异的口语问道:“爱卿这在担心,有外戚摄政吗?” 何光十略顿了顿,说道:“如今皇上子嗣稀薄,又只专宠于皇后一人,老臣也只是担心……这要是慕容大将军他想……那就无法收拾的了!”何光十的话已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舒悫鹉琻他是在担心慕容弓总有一天会拥兵自重,合谋着后宫造反,夺取司马谨的皇位。 “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只听司马谨果断地说着。 而正听着的何光十,却是十分地焦急起来,“皇上!” “好了!”司马谨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事以后再说!钕” “皇上!当年大臣们上奏谏劝您快重整后宫,册封皇后,您也是说了以后再说,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五年!封的还是一个先皇的女人,而且还很有着可能是曾经下手杀过先太后和先皇的杀手!皇上夺来江山本就不易!可不能再在这些事上,掉以轻心啊!” 何光十的苦口婆心,终究还是换来了司马谨的不语。 屋中一片沉默之后,司马谨的迈步声,继续不紧不慢地响着,杨雪胭微微地叹了口气,上前走了去,迎上了何光十惊异的目光桥。 “尚书大人良言,确是处处为着皇上着想的!”杨雪胭澹然笑着走上前去。 何光十从惊讶中反应了过来,倏然刷红了一整张脸,面容有些恼怒,又有些心虚不安,恼怒的是杨雪胭的擅自闯入,还窃听了他们的谈话,而心虚不安地是,自然是知道了她刚才已将他的话听得去。 毕竟还是个官场上的老臣子,他很快地将情绪收敛了起来,讪讪地对她行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杨雪胭对他做了个虚扶的动作,本还以为他会因此而忘记了礼数,没想到却也还是这般周全。 将脸看向一旁的司马谨:“臣妾并不知道有尚书大人在此与皇上商议国事!冒然冲进来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司马谨表情略显着不安,问道:“皇后怎么来了?” 杨雪胭冁然而笑:“刚才臣妾在宴席上见皇上吃了很多油腻的食物,所以便命人到御厨去做了些汤水送来给皇上解解腻味!” “让皇后费心了!”司马谨淡淡地说着,将汤水接了过去,轻抿了两口。 杨雪胭看了一眼一旁的何光十,抬头对司马谨说道:“刚才臣妾无意听得皇上与尚书大人的对话!臣妾心中顿感惭愧!身为后宫之主,却未能为皇上多添几个嫔妃,好为皇上多生几个孩子,为皇家连绵子嗣!臣妾有失职!来向皇上请罪!” 司马谨微微一怔,放下了汤碗,淡淡地说道:“是朕不想!与皇后无关!” 杨雪胭缓声唤道:“皇上!尚书大人体恤皇上,能为皇上这般着想,也为天下太平之着想,实在可贵!依臣妾看,皇上就听了大人的劝,将前朝的一些重臣之女也都接纳进宫里来吧,这样皇上不但可以昌盛后宫,连绵子嗣,同时也可以稳朝众臣子们的心,以为皇上尽心效劳!” 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如今何光十都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若她再不通明些,只怕朝中的那些一向嫉妒着慕容弓的臣子们,也将会是不死心地再来搅扰的了。 听得杨雪胭的这番话,何光十忙拘身上前合道:“皇后娘娘果然是深明大意之人,微臣心服口服!” 杨雪胭轻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意, 司马谨略显着几分不悦地看着杨雪胭,然后转头对何光十说道:“时候不早了,尚书大人就先回去吧,此事,容朕再好好地想一想!” 何光十听得司马谨这样说,微微地嗫嚅着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讪讪地退了下去。 待得他走后,司马谨这才将目光从屋外收了回来,定定地落在了杨雪胭的脸上,他的眼中充满了试探,似乎想从她的脸上,观测出些什么来一般。 杨雪胭一仰起了脸,迎上了他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杨雪胭才冁然将目光转开了去,笑道:“皇上是不是又觉得,臣妾这是在无理取闹了?” “你说呢?” 司马谨不答反问。 杨雪胭微微一笑,说道:“尚书大人的顾虑,也是没有错的!如今哥哥深得皇上重任,已身为辅国将军,统率六军,而身为妹妹的臣妾,又是后宫之主,还得皇上专宠,如此情况,前所未有!也难怪着那些大臣们会忧心,哥哥会威胁到皇上的皇位!” 司马谨微恼道:“他们的担忧那是他们的事!朕知道,你和慕容弓,不是那样的人!断然不会做出背叛朕的!” “皇上这般信任臣妾与哥哥!臣妾与哥哥实在惶恐!”杨雪胭诚恳地说,对他深深地拘了一礼,司马谨忙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微叹道:“芷儿刚才所说的话,可是你的真意?” “不瞒皇上,臣妾刚才所说的话,确也是有一半的真意和一半的假意在!” “哦,真意为何?假意又为何?” “真意是,刚才也确实觉得尚书大人说得有道理!再者,臣妾刚才也见皇上在宴席之上,对那位蓝媚怡,生着几分的好感!至于假意嘛,当然就是臣妾的私心了,臣妾不想皇上的爱,分享到别的女人身上去!也不愿那些臣子们一天到晚的拿这些事情来吵着皇上,所以才要随意地一番,以显臣妾母仪天下之风范的!”杨雪胭说着。 司马谨道:“这么说,今日,你还真愿为自己的大爱,而牺牲小爱了?” 杨雪胭心下微暗淡道:“能为皇上江山着想,臣妾自当愿意牺牲小爱!” 司马谨冁然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永远都在为别人考虑!这也就是朕最疼爱着的你的地方!” 杨雪胭微笑道:“臣妾也只是随了自己的心去做罢了!” 司马谨神色微微一凝,道:“但,朕,真的只想,身边只有你一人就够了,其他的人,放到了后宫里来,如同摆设一般,怕也只会毁了她们的一生!” 杨雪胭粲然笑道:“那皇上就该做到雨露均沾呗!” 司马谨脸色又是一冷,侧眼看她:“这可又是你的真心话吗?” 杨雪胭只嘟囔着嘴,垂头看着地面,不再说话。 “以后莫要在说这样的傻话了!”司马谨略带责备地说。 “那皇上就是真的不愿意接受蓝媚怡做您的妃子了?”她试探地问。 司马谨神色微微一怔,迟缓了一会儿,答道:“朕当然不愿!” “是不愿?还是不敢?”杨雪胭死死追问。 司马谨身子倏然一震,看着她,冷然问道:“何以要这样问?” “皇上不敢留她在身边,皇上是怕会爱上她!对吗?” 大千世界,又有哪个英雄,能抵得过美人之关的呢!更何况是那自愿投怀送抱的女人!他若能承认了,只表明他心中坦荡,他若是遮遮隐隐,那只能说明,他对那个媚怡,确实心存好感! 看着司马谨略带闪烁的眼神,杨雪胭心中微微一阵刺痛,却详装着不在意,只冁然而笑,说道:“蓝媚怡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但凡男子见了她,对她动心,也不稀奇的事!” 司马谨这才思绪中回过神来,微恼地对她说道:“你这一天到晚的都是在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司马谨微有不悦,杨雪胭忙澹然道:“是臣妾多虑了!还请皇上恕罪!” “好了!”司马谨有些不耐烦地将脸别开了去,说道:“说吧,这般急匆匆地来找朕,可是有何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杨雪胭这也才想起了自己来的正事,忙勉强地笑了笑,说道:“臣妾倒差点给忘了正事了!皇上!那个……香儿师姐……好像是擅自出宫去!” “什么?”司马谨顿时诧异万分,“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在宴席上跳舞吗?怎么出宫去了?她要去做甚?” “臣妾……也是不知!只听得杰儿说她,好像……是去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司马谨又是一惊,“她要去大将军府做甚?” 杨雪胭面上微露难色,嗫嚅着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司马谨微揪着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难道……她是喜欢上了大将军?” 杨雪胭一怔,想不到他竟然也是看出来了,“皇上也看出来了对吗?” “嗯,刚才见她在舞蹈之时,很刻意地像是只为跳给大将军一个人看!当时朕就很纳闷,现在想来,倒也还是有原因的!” 杨雪胭想起了刚才她所对慕容弓跳的舞,不由得沮丧地别开了脸去,忍不住回想起了刚才她在慕容弓跟前舞蹈的那个疯狂劲,估计看着的人也就只会有两种想法,要么就认为她是恨着慕容弓恨之入骨,以惨不忍睹的舞蹈来向他挑衅,要么就是认为她是已爱他爱之深切,而迫不及待向他献媚求关注的。 一旁的司马谨也想着,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了笑,说道:“想不到慕容大将军这么个堂堂大英雄,却也有被一个女子疯狂倒追得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司马谨一边说着,也似乎又想起了刚才香儿疯狂调-戏着慕容弓的场面,不由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芷儿你可有没看到,刚才那慕容弓脸上的表情?傻眼得他手中的酒杯,都要掉落地上去了!” 杨雪胭也是冁然而笑,说道:“只能怪香儿太过心切,欲速则不达适得其反了!” 司马谨收了笑,问她道:“芷儿!你说,既然这香儿喜欢上了慕容大将军,那,朕就给他们赐婚!如何?” 杨雪胭面上微微露出难色,道:“这……哥哥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师姐她的啊!” “这有何难!你别看这慕容大将军,表面脑袋灵光,战场上威风凛凛,但他对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却也是羞怯木讷得犹如三岁婴孩一般的!朕若是下了圣旨给他赐婚,他定然也是无话可说!接下来的事,那就交由香儿姑娘去调教他的了!”司马谨说得头头是道。 “皇上!”杨雪胭有些焦急起来,“皇上或许还并不太了解哥哥,哥哥虽然对男女情爱之事反应较为迟钝了些,从来都不轻易对哪个女子动真情的,但,只要是他看上了对眼的,他便就会奋不顾身专情至终的了!” “哦!”司马谨微微一惊,道:“想不到慕容弓却也是个如此专情之人!” 杨雪胭澹然而笑:“哥哥的爱,向来是这样的直至而深切,就如那当空之月,宁可孤独亮堂,也不会像繁星一般多情繁杂!” 司马谨微低着头,静静地注视着她,思绪幽幽,然后说道:“朕该说你是意有所指呢?还是该说你是对慕容大将军了解得足够深切好?” 杨雪胭听着,心下微微一搐,对啊!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是在暗示他吗?叫他不要如那星星一样的繁杂多情的感情?但是,他感情,一直都是专情的啊!到底是为什么?让她突然没有了安全感!是蓝媚怡的出现吗?是司马谨在看着她的眼神时吗?也或者是她太过在乎他,害怕他有朝一日会和别的皇帝一样,多情得能拥有着三千佳丽? 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勉强地笑了笑,说道:“皇上说笑了!” 司马谨微微地笑了笑,道:“朕当然只是说笑而已!芷儿何必这般紧张?” 杨雪胭讪讪将脸转开去,心思转回到了慕容弓和香儿的身上去,不由得也是为难,原本只想着能找个时间,好好地去为香儿去打探一下慕容弓的意思,但如今这么看来,就刚才他对香儿还有蓝媚怡的表现,已然答案再明显不过的了!他根本不喜欢香儿,而是喜欢着蓝媚怡!这也就罢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香儿纵然再喜欢慕容弓,如若慕容弓对她没感觉,那也是没辙的事儿!但现在的问题是,慕容弓喜欢着蓝媚怡,而朝中的大臣们,却是在有意地要将她推荐给司马谨,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见杨雪胭在愣愣发着呆,司马谨疑惑地问道。 杨雪胭猛然觉醒过来,看着司马谨,微微地笑了笑,问他:“皇上!如果……慕容大将军喜欢的人不是香儿,而是骠骑将军的妹妹蓝媚怡,皇上还会给他们赐婚吗?” 司马谨微微一怔,忙揪眉问道:“你是说,慕容大将军心仪之人,是蓝媚怡?” “臣妾也不是很确定!只光是见他在看到她时,神情很不一样而已!皇上!臣妾是说如果!皇上可否会给他赐婚?” “这……”司马谨面上微露难色。 见他这般神色,杨雪胭心中不由得一凛,蹙眉疑惑地问:“难道皇上……是真的听了尚书大人的话,准备要接纳蓝媚怡来皇宫里做皇上的嫔妃了?” 司马谨听得杨雪胭的这番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愀然不悦道:“皇后真的又要再吃这些没来由的醋了吗?” 见他气恼,杨雪胭也不敢再争论,只得讪讪地说:“臣妾该死!又惹得皇上生气了!” 虽然心中极不爽,但,他是君主,他们的关系多了这层隔膜,再做夫妻之间所会有的龃龉之时,她想要与他平等地争吵或讲理,已是不再可能的事了。 司马谨心中也一阵烦躁,喟然长叹道:“芷儿,朕总觉得,朕现在虽然离得你近了,但,你的心,却离得朕越来越远了呢!” “是臣妾近日来太过想得太多了,还望皇上恕罪!” “芷儿!朕真的不喜欢你这个样子!让朕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什么一样,朕想着你能像从前那样,对朕毫无避讳地说话,不要让朕觉得,你和其他人一样,都在怕着朕!” 杨雪胭沉默地低下头去,澹然而笑,“皇上!臣妾倒还想相从前那样的,只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心,终究还是变得谨慎了!” “对朕,也需要谨慎了吗?” 杨雪胭心下一揪,对啊!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内心里就开始不信任他的,是从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开始的吗?也还是她曾经受过的伤害,让她从来都不去相信过任何人?包括他! 没智慧没心机的女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没智慧没心机的女人 见杨雪胭不语,司马谨有些颓然,“芷儿!就不能信任朕一次吗?” 杨雪胭抬头,凝视着他,眼角,泛溢泪光,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悲哀!无奈!还有对她的怜爱! “皇上,芷儿,相信皇上!” 是啊!他已是这般地为她了,她还能再不相信吗? 司马谨欣喜而笑,搂她入怀,良久,他一边亲吻着她鬓边青丝,一边爱怜地说:“真是个让人揪心的家伙!钚” 杨雪胭莞尔一笑,娇嗔道:“皇上这般说,可是在埋怨芷儿了?” “那可不是!一天到晚总去想些有的没的!” “芷儿才没那么多时间来吃皇上的醋呢!”杨雪胭将头从他怀中抽出来,抱怨道:“芷儿一天到晚光顾着我们的那个杰儿,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呢!荬” 一想到司马杰,今天闯的事儿,她心里就不由得一阵心悸,还好他没能出得宫去,倘若是真地出去了,落到了谁的手中,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杰儿又闯什么祸了吗?”司马谨问她。舒悫鹉琻 “唉!”杨雪胭微叹道:“也没什么,只是他近些日总是想着要出宫去见杨仁,这不就在刚才,又私自一个企图跑出宫外去,还好让站岗的门卫认出了他,将他给拦了下来!” 司马谨听着,也是有些着恼,叹着气侧脸沉思着,也不说话,杨雪胭也忙笑道:“还好他总算是没能出宫去!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芷儿以后会一直看着他的,不会再让他做傻事了!” “那就好!”司马谨无奈地说道。 杨雪胭又问道:“对了,皇上!刚才你说,不能给慕容大将和蓝媚怡赐婚,可是什么原因?” 听了杨雪胭的话,司马谨微微地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此事怕是有些为难,刚才尚书大人来见朕,说要朕将蓝媚怡召进宫里来,这问题,也是指在慕容大将军身上的,慕容大将军是朕的辅国大将军,统率六军,风云天下,所向披靡,再加上如今他的亲妹妹又是当今的皇后,若是朕的另一个重臣蓝穹,朕将他的妹妹赐婚与他,如此两将联婚,怕以后一经中间有人挑唆,局势会很难控制的啊!” 杨雪胭听着,心中微微颤栗,是啊!所谓树大招风,慕容弓如今的势力,引来了朝中臣子们的恐慌和嫉妒,有了危及皇位的可能,身为君王的司马谨,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虽然司马谨信任慕容弓,但也是没有人能把握得了未来的,他不得不有所顾忌!这样想着,也就能理解了。 “皇上有此顾忌,芷儿当然能够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刚才尚书大人来,是想要朕宠幸蓝媚怡,将她封为妃,为的就是想要平衡慕容大将军如今的势力,怕他拥兵自重,会有造反的一天,朕虽然信任他,但也是无奈于朝中臣子们的担忧啊!” 杨雪胭凄然一笑,“皇上这般顾全大局,想必慕容大将军,能理解皇上苦衷的!” 司马谨不由得叹息:“希望如此吧!只可惜了,慕容弓和蓝媚怡这对天造地设的英雄美人了!” 杨雪胭冁然而笑,“像哥哥这般威武雄壮,又是大名鼎鼎的辅国大将军,还怕着再没有他看得上的美人了吗?” 司马谨也笑道:“也是!慕容大将军这几年来,帮朕夺下了不少边疆已失的领土,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年纪也是不小了,朕也该想着为他赐一门婚事的了!这样吧,芷儿,你来为他找,等找到好了,再来与朕说,朕来下旨赐婚!” 杨雪胭欢喜而答:“谢谢皇上安排!慕容大将军是芷儿的哥哥,芷儿定当人尽力为他找着的!” “那就好!”司马谨笑着道:“若已没其他的事,芷儿就先回去吧,朕手头上还有些要批的奏折,晚些再去陪你!至于你香儿师姐的事,朕会派人出宫去找!等找回来了,将她交与你,由你来发落便好!” “是!皇上也要多多保住龙体,别太累了!”杨雪胭关切地说。 司马谨爱怜地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尖,笑着说道:“有你陪在朕身边,朕不累!” “皇上又来窘芷儿了!”杨雪胭娇嗔道,心中却是极其地喜欢着。 从司马谨的御书房出来,才一回到住处,站于殿外门口的一个小宫女便迫不及待地走了下来,一半焦急一半欢喜地说道:“皇后娘娘!香儿姑娘回来了,正坐在正殿里气呼呼地等着您呢!” 杨雪胭不由得一怔,“气呼呼地等着本宫?”这是什么意思?她跑出宫去了,倒还有理由气呼呼地回来找她了?难不成是司马谨派出去的人给抓回来的?也不对啊!哪有那么快的!她才从司马谨那里回来,就算是司马谨立即派了人出去,估计此时也刚才走到宫门口的吧!更何况是慕容弓的府上去! 带着疑惑,杨雪胭疾步走回了殿内,于正殿里头,香儿正如那小宫女所说的一般,正手攥着茶杯,两眼呆滞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呼呼地生着闷气,仔细一看,此时的她,已然是一身深灰色的府邸男仆打扮,墨发被高高束于头顶之上,简单地用一块粗布扎成一个团状的小包子,而她清秀的脸上,已然被木炭之类的东西所涂污,红唇之上,还精致地粘上了两缕细小的八字胡,远看着,还倒像个男子,但一近看,就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对劲的了。 瞬间,杨雪胭心中所有的对她的愤怒与担忧,被她的这副可爱的模样给冲散了开去,冁然而笑,她将所有下人都屏退了下去后,独自一个走上前去,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香儿侧过头来,幽幽看了一眼杨雪胭,神情更加颓塌地转过头去,继续嘟着嘴发着她的呆。 杨雪胭扑哧一笑,问道:“本宫的脸真的有那么难看吗?令得你看了就如那霜打的茄子一般地瘪了?” “少来羞我!你明知道我不是在为这个烦恼的!”她幽幽地说着, “那说说吧!你在为何事而烦恼!是出宫被门卫拦下了?也或者是去到了大将军府里然后被人给被赶出来了?”杨雪胭笑着问她。 香儿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懊恼地说道:“都不是!是在半路上,被那该死的大将军给看出来了!还叫人硬生生地将我绑着送回了宫里来!”香儿一面说一面觉得伤心,愁苦着一张随时都有哭的可能的脸。 杨雪胭听完,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好笑,低头细看着她的这一身男装打扮,忍不住说道:“就你这三流的打扮,估计着三岁小孩都能认得出来,更何况是慕容大将军这么精明的人呢!” “也不对!起初大将军是认不出我的!只是……”香儿嗫嚅着好一会儿,才恨恨恼道:“都怪我嘴贱!人家起初压根儿就没用正眼瞧我一眼,好好地骑着马赶着路,我偏不服气,还非跑上前去让他猜猜我是谁!这下可好了,人家才这么一猜,就立马给猜中了吗?气死我了!” 香儿说着,思绪又返回到了被慕容弓认出后惊愕而懊恼的表情,不由得又嘟囔起了嘴,懊恼地使劲揪拧着脸上的那两条八字眉和八字胡,似乎在试图着,使用她全身的怨气,将它们统统都从脸上卸下来一般。 猛然觉得一旁的杨雪胭变得安静了,便转过头来看她,却见她一脸的平静与悠然,丝毫没有为她的惨烈遭遇表示着任何的同情之心!不由得更是气恼道:“见到师姐被人半路给甩了!你身为师姐的师妹,难道就不应该有一丁点儿的反应吗?” 杨雪胭淡淡地睥了她一眼,说道:“我有啊!刚刚翻了白眼的!你没看到而已!” “你……”香儿怒不可遏地倏然站起身来,“连你也来欺负我!你们俩兄妹!竟然这样来对我!”说着,便坐于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杨雪胭一看也便慌了,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 香儿坐回到了椅子上去,吸索着鼻水嘟囔着嘴,愤愤地生着闷气。 杨雪胭见她这样,忙笑着说道:“想不到也对大将军也是一片真心,是大将军太不知趣了!没解得师姐你的风情!” 听得杨雪胭的话,香儿瞬间犹如看到了一根救得她命的稻草,忙一使劲抓住了杨雪胭的手,一半哀求一半撒娇地说道:“亲亲的师妹!尊敬的皇后娘娘!香儿师姐现在已是个中了慕容大将军爱的烈毒的人了,师姐的心,就快要被窒息死了!求皇后娘娘!一定要救救师姐啊!” 香儿煽情而苍凉的语音,配合着她夸张的动作,已然描述着一段近乎于可歌可泣地爱情故事来,足以令得那些不知情的人看了,感动得痛哭流涕。 杨雪胭暗暗再翻了翻白眼,无聊地说道:“师姐!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当年你追那个东岛国的小飞子时,那疯狂劲儿!也还没到了这种将死的地步的呀!” 香儿听得顿恼:“那个怎么能比得!也不想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如花一般的年龄啊!就算是错过了这个村,还有下一家店吗?可现在呢?我如花一般的五年啊!就无私地贡献给了你和那两个小兔崽子!师姐我如今已经是个大龄女人了!一旦遇到了这个喜欢的了!本姑娘绝对非他不嫁!不然等我错过了这个,我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优秀的了!师妹!你就成全成全我吧!让我做一回将军夫人可好啦?” 杨雪胭直无奈道:“这并不是本宫想成全就能成全的啊!关键是大将军哥哥他,他若是不愿意,本宫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呀!” 香儿听得她的话,倏然又犹如被霜打瘪了的茄子一般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去了。 见她如此,杨雪胭也是不忍心,毕竟就香儿如今的年龄,也早已是到了该嫁了的年龄,要不是因为自己,说不定现在的她,也已经是东岛国的妃子了的!虽然也不太确实当时的小飞子是不是真的喜欢着她,还是只利用她而已,再怎么说,她是已经亲手杀死了她心爱的男人的,再加上后来几年香儿甘愿陪着自己在宓园里将她的两个小孩子养大,心中对她,就更加的愧疚之极了。 心中这样想着,也不由得温和笑道:“师姐放心!你的婚姻幸福,是师妹所欠你的!师妹,一定会好好帮你!” “真的!”听得杨雪胭这样的保证,一旁的香儿不由得兴奋起来。 “嗯。”杨雪胭应着,“只是,若是要皇上现在就给你们赐婚,哥哥本就不太喜欢你,恐怕这样一来,强迫了他,今后你的日子,也会不好过的!” “你怎么知道大将军他不喜欢我了?” “就在今日杰儿的生辰宴上,他对你的感觉,本宫只一眼便能看出!” 香儿听得,又是软软地瘫到了椅子中去,沉思着,良久,似乎做很重大决定的一般,坐直了起来,认真地说道:“如果大将军确不喜欢我的话,那……也请皇上将我赐给他,我……甘愿做小的!” 听得她的话,杨雪胭蓦然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香儿,实在没有想到,香儿竟然喜欢慕容弓喜欢到了这种地步,情愿做小的也要陪在他的身边! 看到杨雪胭惊讶的表情,香儿忙嘟着嘴幽幽地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慕容大将军!我香儿不够美,性子也不好!要品没品要德没德要貌也没有貌!此生唯一的功劳就是能和皇后一同养大了一个小皇子!我此生能嫁作辅国大将军为妾,已经知足的了!” 杨雪胭越听就越是气恼,愤愤地说道:“师姐就别闹了!就以你的性子,如一条杆子般地直到了底的,你去和别人争宠,那就只有为自已挖坟的份儿!到时候只怕是俊男才看不过两眼,就被人推倒至地上啃得尸骨全无了!” “她们敢!我可是皇后的同门师姐呐!谁敢欺负我,那就是不给皇后面子!” “话虽是这么说,但很多时候,被贱污了,你就是再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有强大的靠山又怎样!要与人争夫,靠的是智慧和心机!” “哦!我终于明白了!”香儿不屑地说道:“你这是在拐着弯来骂我是个没有智慧没有心机的女人嘛!” “师姐!”杨雪胭实在是无语。 “师妹!”香儿转怒为悲道:“你可知道,如今在我心里,大将军可是比得我最爱吃的炸鸡腿子还重要的哩!” 杨雪胭扑哧一笑,“两者怎么对比得了的!” 香儿没理会杨雪胭的话,继续说道:“因为我每一次我在吃不到那炸鸡腿子的时候,我就相信着终有一日会吃得上,所以也就不再去想!但是,对慕容大将军就不一样了!我见到他时,就会想着扑上前去抱住他,亲他!不见他的时候,虽然也知道下次还会再见到,但是,总是会忍不住地去想着他,虽然知道见了他也不会咋地,但是,就算是他真的站在面前了,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再去想着他,一想起来心就开始发慌,一慌起来我就想扑上前去抱住他!啃他!咬他!亲他!时时刻刻赖在他的怀里,让他像背着个婴孩似的,走到哪里都带我!就像我爱吃的那香脆的黄金大炸鸡腿一样……师妹你说,这种算不算是爱?你对皇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香儿叽里呱啦地胡说了一大堆估计连她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然后舔了舔那微微干裂的嘴唇,重重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犹如真是刚吃到了香脆的黄金炸鸡腿一般的神情,将话题丢给了正发着愣的杨雪胭。 杨雪胭微微一怔,却也不知该要如何回答才好,因为她确实对司马谨是有过那样的情感,不在他身边时,总会时时想念着,时常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而每一次看到他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美人时,都会深深地担心着,他的灵魂,会不会被那个狐狸精般的美人吸引走,就好比如那个蓝媚怡,今日在她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时候,在他以温和的微笑回应她的时候,她的心,正在努力压制着要冲上前去将那个女人千刀万剐的冲动,可是,在与香儿的这个香脆炸鸡腿相比,似乎她的想法,极端得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爱的感受了! 求皇上赐婚 倾城泪,雪胭凝香,求皇上赐婚 见杨雪胭仍是发着愣不答话,香儿有些怯怯起来,弱弱地问道:“是不是……我这想法……很不正常?” 杨雪胭澹然一笑,“也算正常的吧!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任何极端的想法,都会冒出过!” 香儿见杨雪胭认可了她的话,忙恳求着说道:“师妹!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的话,我真的是会死掉的!” 杨雪胭微微笑道:“你放心吧,他日大将军一进宫里来,本宫就派人去叫他来见本宫,本宫给他好好地洗洗脑!” “真的!太好了!”香儿一阵欢叫着,丝毫不顾及两人的身份,扑上来狠狠地在杨雪胭的脸上亲了一口,将杨雪胭弄得哭笑不得,微嗔道:“瞧你这什么德性!若让外人看到了,又要怎么议论咱们俩了!钫” 香儿嘻笑着:“怕什么!咱们以前在深山里的宓园的时候,不也常这样嘛!感情多亲密!” “这里可不是深山里!这里是皇宫里!” 香儿又是一阵嘟囔:“就觉得皇宫不好!什么都给拘着!把我们好好的感情都给冲淡了!怪不得杰儿也不喜欢呆在这里!翰” 听得她的话,杨雪胭心中遽然一暗,是啊!以前在宫外的时候,无拘无束,过得逍遥自在,进了宫后,名利之争,君臣之礼!将所有真实的感情都全部隐埋了!人还是原来的人!一点都没有变!但,总会觉得当中少掉了很重要的东西。舒悫鹉琻 熙和之日,照亮着一个明朗的早晨,杨雪胭已是早起,正在殿后花园中赏着晨花,园中院外,除了能听得到那极富有生机之色的鸟叫声之外,那就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人人小心谨慎地各自忙碌着,没从口中发出一丝人的声音,此等情景,热闹而死气沉沉。 此时的早朝已过,司马谨却仍还是在忙着批他的奏折,无暇顾及杨雪胭,杨雪胭也只有空闲着,和一众宫女们修剪满院满园的花,期待着,或在晚上也或在司马谨得空突然来看她之时,她能在这里,随时给他舞上一段他最爱看的《蝶恋花》。 太监总管王圆之,走进了花园里来,恭敬对她行礼:“皇后娘娘!今日慕容大将军上了早朝之后,又独自去找一回皇上!” 杨雪胭侧头看他,“哦!那亿见了皇上之后呢?本宫不是让你将他请来吗?怎么人呢?” 王圆之忙神色为难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已经请了慕容大将军了的!但大将军一听说皇后娘娘只是想同他叙一些家常话而已,他便回了,说改日再来看娘娘您!” 杨雪胭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情况?慕容弓向来很看重和疼爱着她的!怎么这一次,想要请他过来谈谈心事,他竟然拒绝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杨雪胭问他。 王圆之也是一脸的茫然,“奴才也是不知,只是见他从皇上那里出来,就紧绷着一张脸,很难过的样子!” “很难过的样子?”杨雪胭紧蹙眉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弓去找司马谨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要绷着一张脸出来了?不行!她得去探一探! “备桥辇,本宫要去皇上那里!” “是!” 王圆之应着,恭敬退了下去。 御书房中 太监篑一进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正在忙碌着的司马谨,抬起了头,微微地思量,淡淡道:“让她进来!” 杨雪胭走了进来,带着甜美的笑靥,看得司马谨更是一脸的怜爱加莫名其妙。 “芷儿怎么来了?”他微笑着问她,放下了手中的笔,伸过去,牵住她的纤纤玉手。 “怎么?臣妾对皇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行吗?”杨雪胭粲然笑着。 司马谨一阵好笑,“我们分离也才不过两个时辰不到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粘着朕了?说吧!来找朕是何事?” 杨雪胭嘟嘴娇嗔道:“怎么什么事也瞒不过皇上!” 司马谨微微一笑,优雅将拿起了案边上的一杯茶水,轻抿着。 “刚才可是臣妾的哥哥来找皇上了?” 司马谨微微一怔,抬头看她,然后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没错!刚才大将军是来找了朕了的!” 杨雪胭微微嗫嚅,想要问他们刚才都谈了些什么,但又怕刚才他们谈的是国事,如此冒然问了,怕也会惹来了个后宫摄政的嫌疑。 司马谨见杨雪胭突然没有了下文,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可是想知道你哥哥都和我说了什么的吗?” 杨雪胭听得,也只抿着嘴,微垂着头,并不回答他的话,但在司马谨眼里看来,意思在是明显不过,只冁然而笑,说道:“你哥哥来找朕,其实,是要朕给他赐婚!” “赐婚?”杨雪胭倏然一惊,“赐他和谁的婚?” “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慕容大将军,看上骠骑将军蓝穹的妹妹蓝媚怡了!” 杨雪胭心中不由得一阵拔凉,没想到慕容弓是真的喜欢上蓝媚怡了!才见那么一次面,他便已是这般的风风火火地来求司马谨给他赐婚,看来他对她,还真是动上了真情的了!只是…… “皇上并没有答应哥哥的婚事,对吗?”杨雪胭明知故问道。 司马谨也只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朕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让他回去好好想一想,相信慕容大将军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会懂得掂量得到这其中的利弊的!” 杨雪胭不再作声,心中暗想着,怪不得刚才她叫太监王圆之来请他过去她那里,他要婉言拒绝,想是心中难受得紧,无心再去和她谈话,怕她知道了他的事后,会来求司马谨恩准了!到底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就宁愿苦着自己的心了! 这样想着,杨雪胭的心也不由得紧揪起来,百般滋味。 又过上了好些日子,听得太监王圆之来报,说慕容弓这些日总告病在府中休息没有再来上朝,司马谨曾有派人去探望,回来也只说他整日在府中浑浑噩噩,整日喝得醉醺醺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令得司马谨有些头疼不已。 再又过了几日,依旧不见他来上朝,杨雪胭也开始坐不住了,想要去看他,但,自己已然是皇后身份,虽她与他是亲兄妹,但断也没有主上出宫去探望命官的道理啊! 所以,也在无计可施之时,猛然想到了一个法子,禁巩殿!以前她每每偷偷出宫之时,都是从那里出去的! 这样想着,也就叫人去将香儿和灵叶都叫来了身边。 灵叶一听到了杨雪胭的想法后,蓦然惊道:“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呀!万一皇上知道了,那如何得了!” 香儿倒也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随便装个病不就得了嘛!” 杨雪胭摇头道:“这不可!本宫若装了病,皇上定会叫太医来看,而且,他也会一直要陪在本宫身边,本宫如何脱得了身!” 听得杨雪胭的说,香儿嘟囔道:“那就干脆告诉皇上实情,就说皇后要一个人出宫去望大将军就好了呗!免得瞒得那么辛苦!” 杨雪胭再次摇头,“这个更加不可!如若让皇上知道了,他岂会同意,就算是同意了,那肯定也会派着一大批人在宫外暗中保护着本宫,如此大的动静,难免也不会传入他人耳中去,到时后宫的嫔妃们和前朝的官员们知道了!那还不是更加乱套了!”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才好啦!”香儿顿时气恼地叫嚷起来,在屋内急急迈步着步子。 灵叶见她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好笑道:“慕容大将军是娘娘的哥哥,娘娘都没那么急了,你倒急得跟什么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你情郎呢!” 香儿听得她这一顿说,不由得一阵脸红耳赤起来,也难怪灵叶会这么说,她确实也是不知道香儿是喜欢着慕容弓的,这样无意戳点到了她的心思,怎么会不窘迫得无地自容。 猛然一见到香儿对自己的取笑竟是这么大的反应,更是不由得一阵惊愕,瞪大了一双眼,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后,再将目光落回到了杨雪胭身上,企图能从她身上看出点答案。 杨雪胭只浅浅地笑了笑,说道:“本宫倒有一个想法,只需要你们俩的配合便好!” “什么法子?”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杨雪胭道:“本宫一会儿会去告知皇上说本宫这两日会到求福堂去求上两天的福,不许有任何人打扰,到时候就由你们俩个在求福堂里侍候着,每日吃的和用的,照样叫人送来,不得耽误,可不能让外人看出什么端倪了!” “这……能行吗?”灵叶很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香儿不屑:“这有什么行不行的!皇后娘娘这样做,就算是到时被皇上发现了,皇上这么宠爱着娘娘,断然也不会对娘娘怎么样了!” 杨雪胭淡然道:“凡事都是没有说得准的时候!更何况是圣心!我们还是小心些好!这事情也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就好了!别再让第四个人知道最好!免得无端生出是非!” 灵叶笑道:“是!娘娘做事就是小心谨慎!奴婢和香儿姑娘定当会小心行事的!绝不让人看出来的。” “什么东西不让人看出来了?”司马谨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进来,吓得屋中的三个人不由得要弹跳起来。 杨雪胭忙领着两人上前去叩拜:“参见皇上!” “免了!”司马谨柔声地说着,伸手扶起了她来。 杨雪胭冁然而笑:“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你是怪朕来的得唐突,窃听得了你们三人的秘密了?”司马谨略垂眼眸,斜眼带着玩味之意看着她。 杨雪胭不由得干干一笑,将香儿和灵叶都退了下去,然后灿烂地笑着拉着司马谨在屋中的檀木椅上坐下。 “皇上!芷儿刚好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却来了!实在是心有灵犀啊!” “是嘛!”司马谨依旧是斜斜地看着她,嘴角仍是轻轻上扬着,似笑非笑,真令得杨雪胭感到一阵心虚。 “嗯,皇上!听说在往年,后宫里的先皇后和先太后们,都会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去那求福堂里烧香念佛,祈求后宫昌盛安宁,皇上龙体安康的!这不,臣妾进宫里来也有上一段时间的了,皇上能否准许臣妾去为皇上祈福一次?” “后宫之事,你自行安排便好!无需过问于朕的!”司马谨平静地说着,然后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杨雪胭,好一会儿,才微笑着问道:“可是想要搞些什么名堂?” 听得他的话,杨雪胭蓦然一震,心虚得再次干笑:“皇上说笑了!臣妾……还能弄出什么事来呢!” “没有就好!”司马谨淡淡地说道,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窗外,心思幽幽起来。 杨雪胭忙担忧问道:“皇上所为何事在烦恼?” 司马谨将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杨雪胭的身上,略带忧心地说:“东岛国如今日渐壮大,欲将势力扩向中原来,三番五次地出其不意地攻打着边防的驻军和惊扰掠夺着边防城镇上的百姓,实在万恶之极!” “东岛国也只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国罢了,怎地竟是这般狂恶难缠?为何皇上不让慕容大将军率领兵队,去将他们一并消灭?” “这正是朕所担忧的!如今这皇宫之中,各国均有细作存在!慕容大将军近日失意闷在府中日日借酒消愁,也不愿再来上朝见朕!那些细作们自然个个明了,如今周边的邻国们,个个都有想逮准了这个机会,虎视眈眈地想要趁机来占领我国领土,今日朕又接到了好几个奏折,均是来参劾着慕容大将军近日以来的种种放纵不理公事的!朕,头疼啊!” 听到这里,杨雪胭的心,不由得一阵痉-挛,想不到慕容弓现在,对于凌国来说,竟是这般的在影响力!他这才稍微告病了才那么个把月的时间,各国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那若是他真的要出什么事了,那还得了吗?他有这般的震慑力,怪不得司马谨和朝中的其他臣子们,都对他开始忌惮和防备起来。确实如今他的势力,已经是到了有危及司马谨皇位的地步的了! 这样一想,也忙对着司马谨下跪道:“哥哥近日被儿女私情之事所困扰,一时想不开罢了!臣妾在此替哥哥跪求皇上恕罪?” 司马谨微微一怔,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微叹着气,背过身去,双手负于身后,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朕并无责怪他的意思!朕只是希望,他能尽快好些起来便好了!边防城镇的百姓受苦,朕的心,也是焦急得很啊!” 杨雪胭心下一紧,她能完全领会得到他的忧心忡忡,他向来爱民如子,才登基短短的这几年来,他处处为民着想,主张少收粮税,又开通了多条的通道,供百姓商家们与他国自由货物流通与交易,边防驻军又得慕容弓所统领把关,他国乱党贼子,倒也没有敢歪心思的,令得这么多年来老百姓也过得丰衣足食。 “皇上爱民如子!想着慕容大将军也是能体会得到!会很快再重整威风的!” “担愿如此吧!”司马谨说着,眼望着远处,沉默着,心事重重。 杨雪胭也是,心中百般滋味,填堵得慌知道慕容弓此时心中的难受,也明白司马谨此时心中的不安,他即敬佩慕容弓的英勇善战,同时忌讳着他的势力,也或许此时的他,更认为慕容弓的诈病失意,都只是在借着蓝媚怡的事,来向他的示威也是说不定的事! 总之不管怎样,她都必须要出宫去看一下慕容弓,她绝不能让他这样消极下去! 大体处理完了后宫的所有事后,杨雪胭便准备着要去求福堂,在走之前,将灵叶叫到了跟前来单独交代。 “香儿姑娘性子爽直没有心计,容易惹事,本宫不在的这两天,就让她乖乖地呆在求福堂里,哪儿都不许去!”杨雪胭神色严谨地交代着。 “是!娘娘!”灵叶恭敬答应着。 杨雪胭轻抿了一口茶水,又说道:“皇子,一定要派着人跟着!绝不能再让他像上次一样,擅自跑出宫去了!” 慕容大将军府 倾城泪,雪胭凝香,慕容大将军府 “是!娘娘!那……那些后宫的几个妃子们,可要派人暗中盯着?”灵叶小心地问她。舒悫鹉琻 杨雪胭微微思量着,说道:“贾中才人性子懦弱好静,又不爱出得她的宫殿,想着她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而那个韩才人,性子虽是高傲但胆儿小,顶多也只会是嘴巴上说话不饶人罢了,生不出什么大事来,你们见了她,避让开便好了,至于那个颜才人,性子沉静内敛,却深藏不露,你们提防着点她就好!” “是!奴婢谨记娘娘的话!” 交代了所有的事后,杨雪胭这才稍稍地安了些心来,一旁的灵叶也不由得纳闷地问道:“娘娘这次出宫,可是要很久么?” 杨雪胭平静地说:“预计着也只是一日一夜的工夫,但本宫怕着会有什么万一,没能及时地回来的话,本宫见你这段时日来,跟着本宫,虽是年纪尚小,做事却沉稳老练,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所以本宫才要交代了这么许多的!钚” 听得杨雪胭这话,灵叶欣喜不已,忙对她下跪激动道:“多谢娘娘抬爱!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 “这样最好!”杨雪胭说着,得她如此保证,心里,也略宽慰了许多。 是夜,禁巩殿门外,一个身着白衣裙的俏丽身影悄然出现荬。 此人乃杨雪胭是也。 此时的她,一身素衣打扮,发丝轻绾于后脑勺,只一只淡雅的玉簪所固定,她脸上微隐着一张白纱布子,将她清秀俏丽的容貌半遮半掩了起来。 她轻步上前,从前的禁巩殿,都是被着先皇司马灏所派人森禁把守着,而此时的殿里殿外,却是冷冷清清,只有那么三两个巡逻侍卫偶尔经过。 轻巧地避开了那些侍卫,杨雪胭轻功一跃,灵活地翻过了墙,来到了那口邪井旁。 再次看到那口邪之时,心中骤然一阵痉-挛,往事如那一条条的灵蛇幽烟一般地清晰钻进她的脑海里,女儿司马洁的惨死,她以为有了司马杰之后,她会遗忘了她,但是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却还是那般的清晰!她努力地甩了甩头,却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她在离开这里之时,司马灏倒在她眼前的画面,他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看她的眼神,带着绝望!带着爱怜!还带着深深的恨! 才正在想着,身后倏然有一团光亮照入院子里来,杨雪胭急忙弯身躲于井边的一棵长青树后面去,两个侍卫提着火把,正朝这边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个儿稍小的侍卫,口中还嘟囔道:“刚刚就看到了有一个白影飘进了这里来,该不会是鬼吧!”他越说越是心惊着,驻足在那里,不再愿意走上前来。 旁边的一个侍卫见了他这般神色,极不屑地冷哼道:“什么白不白影的!一个大老爷们还怕鬼了不成!” 那个儿稍小些的侍卫却也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大……大哥!以前这里,确实是有闹过鬼!灵妃现魂!你可有听说过?” “现你个大头鬼啊!”那个被称大哥的猛然一个巴掌拍过去,打在了那个个儿小的侍卫后脑勺上,直将他拍得几乎都要扑趴到地上去了。 “皇后在没进宫之前!皇上不是也夜夜都来这里呆着的吗?而且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呢!怎么也不见他有看到过什么鬼呀?” 听到这里,站于长青树后的杨雪胭,心中蓦然一动,没想到这几年里,司马谨竟然还会每夜都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是想要在这里等待着,希望能见上她一面吗? 想着她自己,曾也有过多少次,站在邪井对岸的那个邪湖岸边上,多少次想要纵身一跃,钻入湖中游过来这里,悄悄地来到这皇宫里,默默地看上他一眼。 只是,五年来,她那湖边上徘徊过了多少百次,终究还是一次都没有跳过,那个定力,直到现在,她都虽在怀疑和深深地佩服着,她竟然一次都没有跳!她竟然没有想到湖对岸的井口这边,他一直在深情等待着。 “那不一样!皇上来这里的时候,人多!火旺!阳气重!那个灵妃的冤魂才不敢出现的!”那个被打的侍卫一脸的不甘心。 “瞧你那熊样儿!”那个被叫做大哥的侍卫讥讽地骂着。 两个人只稍稍巡视了一番,不见有异样,便转身走了开去。 直待得那两个侍卫都走了之后,杨雪胭这才从树后走了出来,走向井边,轻轻一跃,跳入了井中去。 慕容大将军府中,门口两旁的两个灯笼,已被人点亮,杨雪胭才一抬头,突觉得光亮刺眼,伸手遮挡,心中暗叹,也不知这屋中的主人,心情可也会是这般的光亮。 立于门前的侍卫走上前来,看着一身湿漉漉的杨雪胭,不由得露出了一脸的怪异之色,但见她举止正常,也不大像是一个疯子啊什么的,面面相觑一番后,其中一个这才开口问道:“姑娘是何人?为何在站在此来?” 杨雪胭稍稍地看了他们一眼,也难怪,他们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就是当今的皇后呢! “麻烦两位大哥去能报一下慕容大将军,就说门外有一个名叫胭儿的人要见他!” 两个侍卫一听,瞬间一怔,一个陌生女子,大晚上的,要来找慕容大将军? 又是相相对视了一眼后,一个侍卫才对她说道:“你且先在此候着,我马上去通报将军!” 他说着,便转了身,向着府里走了去,才那么一会儿,那个侍卫便小跑着出了来,脸面上露着惊慌而慎重之色,而他的身后,此时却也跌跌撞撞地跟着一个慕容弓。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杨雪胭心中揪然一阵痉-挛,只见他满脸的胡子渣子,面容憔悴,双目充血而无神,已然是典型的醉汉一个了。 见到了慕容弓的亲自出来相迎,站于门外边的那个侍卫,已然知道杨雪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忙也毕恭毕敬地将杨雪胭请上了前去。 “慕容大哥!”杨雪胭开口唤他,眼中,已开始泛起了泪光,现下见他这般,心中如何能不难受呢?真想不到,他对那个蓝媚怡,竟已是深情到了如此地步!“胭儿!”慕容弓也动情地叫着她,虽是双眼无神,但醉酒之态,却已倏然醒了一大半,想是刚才听得通报的人说她来了,才要被吓醒的吧! “胭儿!你怎么来了?”他脸上又是激动又是感到疑惑。 杨雪胭冁然而笑,说道:“怎么?慕容大哥不愿去见胭儿,也不准胭儿来看慕容大哥了?” “唉!”慕容弓深叹着气,“大哥真对不住胭儿,那日……大哥实在心情欠佳,怕去见了你,惹了你不痛快!所以,就辞掉了!胭儿莫要怪罪才好啊!” “瞧大哥说的!又要如此见外了!”杨雪胭装怒道。 慕容弓憨憨地笑了笑,说道:“来!来!来!快进屋里说话!” 他说着,伸出手来扶她,才一碰到她的身体,猛然一惊,“怎么回事?怎么把身子弄得了一身湿!快!快!快!进屋里换身干爽的衣裳先,免得一会儿着凉了那可不得了!”慕容弓神色紧张得,将所有的下人都吓得个个神色惊慌起来。 杨雪胭心中顿然一阵暖烘烘,慕容弓自小就如此怜爱着她,已然犹如亲生父母了一般。 下人们见他如此紧张,也是不敢马虎,只速度而有条有序地将杨雪胭带进了里屋里去便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再回到大堂来的时候,端坐于大堂中上位的慕容弓,已是将自己的脸清洗了一把,长长的胡子也被剃刮了干净,凌乱的头发也整理了一番,看上去虽也是显得清爽了许多,但,仍旧还是掩饰不掉他那憔悴落魄的双眼。 见杨雪胭走了出来,慕容弓忙站起身来,拉过她,准备将上位让与她坐,杨雪胭忙微笑推辞道:“慕容大哥!胭儿现在,只是胭儿!不是别人!” 她这样说,慕容弓心里自然是再能明白不过,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催促着下人们上茶水,早已等候于一边的下人们,哪里还敢怠慢,忙快速而井井有条地上来一些瓜果糕点和茶水,然后又默默无声地退了下去。 杨雪胭见着,心中也是一番感叹,真不愧是大将军府中调教出来的下人,行事却也是这般的忙而不乱且有章法,极带着军制之风。 待得大堂之中,只剩下他们俩人了之后,慕容弓紧绷着的脸,才微微有了松懈,脸色暗淡地问她:“可是皇上叫你来的?” 杨雪胭听得,微微一怔,继而澹然笑道:“是胭儿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皇上他根本不知道!” “什么?”慕容弓很是惊愕,“这……这怎么可以!若让皇上知道了,如何了得!” “慕容弓大哥!”杨雪胭柔声叫着他,“胭儿听说哥哥得了病,妹妹关心哥哥!这番偷跑出来,算是皇上知道了,也会念在胭儿对哥哥的关切之心,不会怎么怪罪的!” “唉!”慕容弓又是一声深深叹息,说道:“是哥哥没用,只为了一件小事而且,却也令得妹妹和皇上挂心了!”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的!哥哥是性情中人,为情所困扰,也是在所难免的!” 慕容弓听得,微垂下头,神色暗淡之极,好一会儿才说道:“胭儿你可知道,我再见到她的那一刻时,就犹如是看到了从前的你……”他语音戛然而止,猛然抬起头来看杨雪胭神色,见杨雪胭已是一脸的惊愕,忙又极羞恼地转开了脸去,继续说道:“胭儿!我们这么多年来,同命相连,你也知道,慕容大哥自小就爱慕着你的!只因那造化弄人,本以为着那一次边疆一战后,将会是功成名就地回来,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却不想回来之时,你已被迫送去了皇宫中去,成了先皇的妃子……我当时伤心之极!抱怨老天不公!但那木已成舟,大哥也就死了心的了,却想不到,后来所发生的那么的事,我们一起被太后和皇后诬陷有奸-情,先皇决然将我们赐死,还一同连累了你和先皇所生的女儿惨死!本以为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我们都没有死,而是借着双兄妹的身体重生过来了,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大哥就算再对你怀有旧情,也是不敢再有任何邪念的了!知道你现在能过得好,那哥哥就知足的了!” 慕容弓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的话,眼睛却始终不敢看向她的脸上,或许是因生怯和忸怩,也或许是因为害怕看到她脸上惊愕的表情。 大堂内倏然没有了慕容弓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安静。 杨雪胭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微微抬眼,看着他,刚才的这番话,她可以肯定,这是他们两人重生之后,她听到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令她心中百般滋味,命运如此,又能奈何?凄然而笑道:“这些都是往年旧事了!慕容大哥何必再要去提及呢!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了,不是吗?” 慕容弓羞愧而笑道:“也对!我们都还活着!带着别人的躯壳而好好地活着!带着别人的躯壳打出了一片天地,已经别无所求了!” “大哥又再说傻话了!我们现在可不在借着别人的躯壳,这是老天怜悯我们,恩赐于我们的!我们的灵魂如今已和他融为一体,又何来的你这番话呢?” “妹妹说的极是!”慕容弓点头赞成,“我慕容弓,此生还能再和胭儿相聚为兄妹,实在是老天对我的极大恩赐了!” 杨雪胭莞尔一笑,“胭儿知道慕容大哥一向疼爱胭儿,胭儿此生能与大哥成为亲生兄妹!心中不知有多么的欢喜!” “是啊!前生此世,我们都不能成夫妻,看来也是命运注定了的,我们无从选择,能成兄妹!已经是庆幸万分的了!” 杨雪胭澹然而笑,话锋微转,道:“慕容大哥还如此年轻,现下得不到美人,他日肯定还会再遇到一个更好的!大丈夫何患无妻呢,不是吗?” “胭儿说得极是!只是……慕容大哥前世已经错过了一个你,今世,也不想再错这个她了!” “慕容大哥真的就这么喜欢着她的吗?” 慕容弓叹道:“你也知大哥本性,大哥一向很少对女人动心,但那日,自见她之后,回来之后,便日难食夜难寝,也不知怎地,就如那着了魔一般地去想!实在难熬!便决意去求皇上赐婚,却不想……唉……”慕容弓又是声长叹,神色极其黯淡了下去。 杨雪胭见他这般,心中也是不忍,凄然道:“大哥想得美人,而皇上却又有所顾忌,如此,也是难得两全的事儿!妹妹现下心中倒也有一个想法,能让大哥再抱得美人归,却也不知,那皇上和那蓝家人可会愿意?” 慕容弓听得她这么一说,双眼瞬间骤亮,身子不由向前一倾,带着期待的眼神问道:“是何想法?” “也是胭儿的私心,胭儿想要蓝媚怡诈病而死,然后,再悄然将她过继到我们杨家门下,成为馥美人的儿子杨仁名义的姑姑,从此以后,她便是我们杨家的人,与蓝家不再有瓜葛,如此一来,那些大臣们,也就如那无缝可钻的苍蝇了!” “此等方法甚好!”慕容弓心喜地说,“胭儿可有去同皇上提过?” “那倒没有!只想着来同大哥商量,完了之后回去再同皇上说,让皇上派人去蓝家商议!” 慕容弓神色顿然感激不已,“如此,那大哥还真要好好感谢胭儿了!” 杨雪胭好笑地看着他,“大哥可先别忙着谢谢胭儿!等事成了之后再谢胭儿也不迟啊!” “也对!也对!”慕容弓憨笑着伸出手来挠头,见他那副憨态,直将杨雪胭逗得扑哧一笑。 两人又叙述了很久,直至深夜人静,杨雪胭才想着要回宫,却被慕容劝着留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在将军府中用过了早膳之后,才走出了将军府来。 陌生的男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陌生的男人 站在门口外,玉指曲于唇边,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远处紧跟着传来一声响亮的马嘶叫声,才会一儿,一匹白色的灵马便狂喜出现于眼前。舒悫鹉琻 这匹马是杨雪胭这几年来一直放养在邪湖旁着的,极有灵性,有时甚至无需杨雪胭吹口哨,只需站于它的近处,它便能感应得到她的到来,嘶叫着前来亲近,深得杨雪胭的喜爱。 跳上马背,狂驰而去,只留下了身后,一脸惆怅不舍的慕容弓。 快至晌午之时,杨雪胭才来到了密林中的邪湖边,跳下了马,向着湖水深处趟走而去,却猛然听到了身后自己爱马的一阵嘶叫声,蓦然一惊,忙回过头来看,却见白驹不知何时,跑到了邪湖边的那个进入宓园的小山洞前,鼻子在地面上一蹭一蹭地,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杨雪胭顿时觉得诡异,忙又上了岸,走到了白驹身边,抚摸着它柔声问道:“缟灵!可是发现了什么?怎地如此紧张?钚” 白驹抬起了头,侧侧地看了她一眼,又伸头向着那个洞口里探了探,似乎是在向她传达着什么! 杨雪胭心下微微一惊,该不会是宓园里有人来了吧?难道是,馥仁和师父回来了? 心中顿时又惊又喜,轻抚了抚身边的白驹,忙弯下身来,撇开挡于洞口上的青藤枝叶,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那个小洞里去,穿过那段狭小的幽谷后,她来到了她曾经居住过了五年的宓园荬。 此时已是夏天,园中的油菜花早花落结籽,因无人收割与打理,早已枯萎了的残枝烂叶,在那野草丛生的田野里,孤寂地躺着,凄凉无比。 杨雪胭顾不得看那么多,直向园中的那风间小屋冲去,口中还不停地叫喊道:“仁儿!仁儿!” 然,四周一片死寂,除了偶尔的鸟叫声以外,就是呼呼的风过高山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她所期待的声音出现。 “仁儿!仁儿!”她依旧不停地叫着,不死心地在屋里屋外翻找着,仍是一无所获! 她绝望了,扑坐在了屋前一棵玉兰树下的石凳上,发起了呆,此时的玉兰树,花已开满枝,浓香四处飘散着,一阵风吹过,白绿色的花朵,簌簌而下,落在了杨雪胭的头上肩膀上还有身旁的石桌之上,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年馥仁和司马杰在这里嬉闹玩耍的场景,心中更是愁然,不停地在问着:“仁儿!你现在在哪儿?你过得可还好吗?有没有再长高了些?还有没有一直哭闹着要找芷姨和杰儿? 越想越心中越发地苦闷,越发地悲哀,不由得趴在了石桌上痛哭了起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风一直再吹,鸟,也一直在叫,但是隐约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人的呼吸之声,杨雪胭倏然醒觉过来,忙抬起头来,转身看向身后看去,一个高大的男子倏然出现眼前。 杨雪胭惊吓地向后弹退了过去,险些要跌倒到了地上去,高大男子速度倒也快极,忙一个伸手,将她稳稳地拉了回来。 惊魂未定地杨雪胭,才一站定,便又讪讪地向后退了好几个步子,与眼前的陌生男子保持了一些距离。 “你是谁?怎会出现在此?”杨雪胭很不客气地问他,蓦然一怔,觉得这个男子,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再仔细地端详了他一番,只见此人,身形高大魁梧,清亮如炬般的双眼上,一双剑眉高挑着,棱角分明的脸,带着阳光赐于的黝红,更能张显着他浑身的阳刚霸气之气质。 杨雪胭心下微微一搐,此人,绝非一般人物! 眼前的男子,并没有要回答她话的意思,如炬般的双眼,依旧肆无忌惮地紧盯着她的脸看,似乎在试图用他的眼神燃烧起她的整张脸一般。 终于,杨雪胭被看得不耐烦了,悻然垂低下头去,恼道:“公子一向都是用这种眼神来看每一个女子的吗?” “……” 依旧是无应答。 杨雪胭蓦然抬头看他,却迎上了他略带着肆意的笑,那笑,犹如眼前的她,已是他手中的猎物一般。 杨雪胭顿恼,才要又开口骂他,便已见他开了口,却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果然是狭洞藏仙!” 很好!看来此人也不是个聋哑之人,这样的话,接下来说话也就不会那么有障碍了。 “公子怎会来此?”她继续耐心地问他,她曾住在此生活的几年里,若不是司马谨跟踪着香儿才找到了这里,这里面,根本没有过一个人擅入过的!而眼前这个看上去就不一般的人物,突然会出现在这里,令她很是怀疑,又有些害怕起来,难道,他是馥仁和师父带回来的吗?也或是他自己误闯进来的? “姑娘贵姓芳名?”高大男子并没有要回答她话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问着,已然是一副高傲而睥睨一切的神态。 杨雪胭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暗暗骂道:跟这个人说话,真的还得每刻每刹都原谅他上千次,谈话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姑娘贵姓芳名?”见杨雪胭一脸的不悦,男子并不计较,只是再耐心地重复了一次。 “没有姓名!”她气恼地回答他,确实也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姓名,以免日后招惹来麻烦。 “那小名可有?”男子仍是不死心地问。 “也没有!”杨雪胭实在懒得理他,准备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馥仁和师父带回来的人,然后就走。 男子听了杨雪胭的话,看到了她的冰冷态度,也不着恼,而仍是一脸意犹未尽地欣赏着她的怒态,冁然笑道:“没有?那在下就来为你取一个吧!” 杨雪胭微微一怔,开什么玩笑!她会让一个陌生人来给她取名字? 没理会杨雪胭的表情,男子继续道:“此番美貌,人间难有,敢孤身一人密居于此深山之中的,也并非是人间大家闺秀所能有!看来你就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子了!在下便叫你仙儿可好?” 他问着,但脸上,却也没有一丝问的态度,反倒像是强塞硬给了的一般。 杨雪胭只微微地侧开了脸去,冷冷笑道:“公子只认为我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子,怎么就不会想到我也有可能是个会吃人心的妖精呢?” “妖精?哈——哈——!”他仰脸爽朗地大笑着,“管你是居住在这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好,会吃人心的妖精也罢!本公子,都喜欢!” 杨雪胭一怔,此人说倒也不丝毫不掩饰!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那敢问仙儿现居何处?”他现活现用地叫起了他给她取的名字来。 杨雪胭的耐心已经磨尽,转过头来冷冷问着他:“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是自己闯进来的吗?” 男子这才微微恭身说道:“在下无意,擅闯进了仙儿的芳居,还望仙儿莫怪!” 听得的口气,知道了他并非是馥仁所带进来的人,心中暗暗地一阵失落,无心再与他交谈下去,对他微福了福身,“此地虽是我从前的居地,但现在已是不用,公子若再想多逗留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她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男子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却是冰冷而霸气十足。 杨雪胭姗姗转过身来,不耐烦地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你还不知道在下的名字吧?” “这对于我来说不重要!”她淡淡地说。 “在下姓呙名匆!”呙匆不紧不慢地说着。 杨雪胭一怔,此姓倒也是本国之中少有的。 “嗯。”敷衍性地应了声,表示听到,然后待要转身走人,呙匆又道:“呙某来此,便是客!仙儿难道就不打算好好地招待一下吗?” 听得这话,杨雪胭只想仰天长啸:这个家伙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转过头来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过的,此处我已不在住,我来也是客,我还有事先走了,呙公子请自便!”她说着,不再理会他,决然向着山外走了去, 心中暗想,此人神秘难测,性格又是如此怪异,还这般难缠,若再不快些走出这山中去,等会儿这里就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万一真发生什么事,怕哭死都没用! “嗖”地一声,有飞物朝她飞来,速度之快,令她无从避闪,背上静穴被猛然一戳,身体瞬间麻木,无力再动弹得了。 恐惧之感瞬间布遍杨雪胭全身,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此人的内力,竟是强到了这种程度!从刚才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开始,她就有所觉察的,此人的武功,定然不弱,但,也没想到,现在的她,已经离得他有十几步之远,他竟然这般轻易地就点着了她的穴位! 慑瘆人心魄气 倾城泪,雪胭凝香,慑瘆人心魄气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要做什么?难道他就是人间传说中的采-花大盗吗?来劫她色的!也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决定要拿她来做人质? 各种问题在她脑中盘旋着,这时,那名叫呙匆的人,才悠悠然走上前来,站到了她的跟前,仰脸低眸不可一世地凝视着她,然后,他伸出了那只长了许多老茧的大手,紧扣住了她的下巴。舒悫鹉琻 她被迫抬起了头来迎上他的脸,她看着他的双眼,在他的幽眸之中,看到了自己那略显惊慌的表情。 他讪笑着微弯下身来,将脸凑近了她的脸,深深地吸着气,犹如是在闻着一朵极香儿鲜花一般。 “如此仙香美人儿,我呙某,怎可如此错了!”他悠然地说道,放唇近着她的脸,热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痒痒的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杨雪胭颤抖着声音问他。 听得她的话,他这才将脸从她脸上移开,讥笑道:“看来我是把我的小仙子吓坏了!” 杨雪胭心中害怕之极,担心他下一步会对她怎么样,忙说道:“还请呙公子把我的穴位点开,我答应呙公子,一定会乖乖听话就是了!伴” “哦!”呙匆一脸玩味地冷笑道:“你能听我的话?我不信!” 他说着,弯下身来恝然将她横抱了起来。 “不!”杨雪胭惊呼道:“呙公子快放我下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呙匆抱着她,一边悠然地走着一边笑道:“我没有要对你做什么!也没有要你答应做什么!你无需如此惊怕!” “没有要对我做什么?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现在已经是在对我做着什么吗?” 这明明就是典型的劫-持和绑-架嘛! “哦?我对你做什么了?我只不过是舍不得你走,留你在此过一夜罢了!” 什么?过一夜?这怎么可以,先且不说他会对她做什么吧,可是,她还要赶着回宫去!怎么可以再在这里过上一夜! 呙匆将她轻轻地放回了刚才她所坐的石凳上,然后又在她的对面石凳上坐了下来,神态安然自若得就犹如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行动都是很符合常规的一般。 杨雪胭顿时恼火,愤愤说道:“呙公子一向都是用这种方法来对待每一个你看得上眼的女子的吗?” 面对杨雪胭的愤怒,呙匆只悠然不训地一笑,说道:“也并非每一个女子都如你这般不识好歹的!” “不识好歹?”杨雪胭只觉得好笑,他真当他是谁吗?见到了喜欢的,就强-占为已有?见到不喜欢的,就恨之杀之? “看来已经被你强-占了的女人,还真不少了!”她讥讽地说着。 呙匆也不介意地笑了笑,说道:“要说强-占,对于你,我还是第一次生了这样的念头!” 他说着,如阴鸷一般的双眼,便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泛起了自信而狂傲的笑,使得他本身俊冷的脸,添上了几分阴邪之气。 杨雪胭心下一惊,恼道:“我已是一个有夫之妇!你也不介意么?” “那又怎样,我去将你那个夫君杀之,你便就是我的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犹如是在处理着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 杨雪胭冷冷一哼,说道:“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的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吧?”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副要吃定你的样子。 杨雪胭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又惊又怕地看着他,冷哼道:“好一个狂妄之人!你可知道我夫君是谁……”话一说出来,立刻就后悔了,如果真让他知道了她的丈夫是谁,那她就真的别想活着出去了! “说说看!你的那位夫君是谁人?像你此等美貌,想必嫁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可是哪位亲王贵族家的?” 杨雪胭只冷冷说道:“我哪有那个好命,只不过是个农夫家的粗妻罢了!” 呙匆听得,顿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就更加不配得拥有你了!等你跟了我,我定会让你每日都吃香的喝辣的,让你有享不完的福!” 杨雪胭冷哼:“听你那口气,倒也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所谓有钱,妻妾也便多!我跟了你,整日与你那些数都数不完的妻妾斗争那一口饭,那我还不如只做着穷人家唯一的妻!” “只要你愿意,那你便是我唯一的妻!”呙匆冷冷地说着,眼神之中,充满了决然。 杨雪胭只鄙夷地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见杨雪胭这般神情,呙匆本是阴沉的脸色,更加地阴沉了下来, “别把我的话不当话!” 他再次冷冷地说。 杨雪胭睥他一眼,说道:“我就太把你的话当话了,所以,心里才害怕,想着总有哪一天,我也会像被你丢弃过了的那些女人一样,在你眼里如粪土一般地给丢了!再说了,我们才刚刚相识,你又了解得我多少!只怕你是一时被我的相貌所吸引,等你再看上两日后,便也就腻歪了的!” 呙匆冷哼:“你道理还倒挺多!但是,你也别以为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着的!” 杨雪胭顿时恼火,这天底下,怎么竟也有这如此霸道蛮横之人! 算了!不跟他计较,眼下要紧的是,该要怎么逃出此人的魔掌才行! 于是便柔声说道:“这般闲坐着也怪无趣的,何不先将我的穴点开,我去弄些吃的给你,这屋中还藏有两罐陈年好酒,我也将它拿出来给你吃吧!算是我这个主人,对你的招待吧!难道你就忍心一直这样拘着我吗?” 呙匆听着,粲然而笑,“此主意甚好!你若早能如此,我也不必拘着你了!”他说着,翛然起身,为她解开了穴道。 杨雪胭缓缓起身,绕过他,向一旁的厨房里去。 呙匆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我点你穴道,只是为了图你能一时的安静罢了,请你也要明白,以你的武功,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最好别想!不然,我也会让你先知道我的厉害!” 他说着,手中猛然飞出一把飞刀,直向着杨雪胭脖颈上打来,速度之快,如若是一道闪电向她瞬间刺来,杨雪胭惊愕当场,已然不知如何避闪,刀划过空气的“休休”声,在她耳边响起,冰凉之气,贴着她的皮肤,从她的耳边垂下划过,瞬间触动着她全身的每一根筋脉,全身一阵搜冷,汗毛也根根竖立了起来。 “嘣”的一声,飞刀刺在了她身后的某一根木桩之上,她身体,也随之惊跳了起来。 呙匆三步并二步地迈上前来,手一伸出,在她的身边,接过一缕从她头上,被飞刀割断了的发丝。 他半卷着那生着许多老茧了的手掌,那缕青丝在他掌中,显得是那样的轻柔顺滑而凄凉,他将发丝凑到鼻前,半闭着双眼深深地嗅着,再起眼来,看着仍还在惊愕之中没能反应过来的杨雪胭。 杨雪胭突然感到胸口极闷,倏然反应过来,她刚才竟然被吓得忘记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想着她在宫中多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如今在这个男人眼前,她竟然生出了彻彻底底的恐惧!他的眼神,他的狠劲,还有他全身上上下下所散发出来的慑瘆人心的魄气!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脸,她看得似曾相识,但他的手段与功夫,她却是见所未见! “本以为你能独身一人居住在这个深山里,定是个胆子极大的人,看来我又想错了!你和其他的女子一样,胆子小得这般的惹人生怜!” 他附唇近她耳边,温柔地说着,然后站直了身子,笑道:“好了,想必你也是会乖乖的了,快去备些酒菜来吧!我也一日未进食,饿着了!” 杨雪胭手抚着激烈跳动的心口,不敢再多说什么,静静地退了下去。 呙匆轻攥着后的那缕发丝,唇角上扬着一抹笑,将发丝收入了怀中去。 厨房中的杨雪胭,傻傻地端坐在灶边,仍在发着呆,惊魂未定!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强压制下了仍还在颤抖中的手,起了灶,点了火,厨房的烟囱之上,开始了炊烟袅袅,玉兰树下的呙匆看着,这才满意地悠然闻着花香赏着山景。 约有两柱香儿功夫后,厨房中的杨雪胭,已经将之前所在这厨房里储存的干粮干菜腊味做成了一碟碟美味的的菜肴,轻舒了一口气,走到厨房的一个角落里,挖开了之前在地下所储存着的陈年老酒,搬上了桌后,心下猛然生出了一丝邪念。 什么?在酒里下药?不行!不行!若是被他发现了,她肯定会被啃得边骨头都没有了的!但是……不下-药,如何获得自由? 赌?还是不赌? 心的暗与明,正在做着激烈地斗争! 哪来那么多矫情 倾城泪,雪胭凝香,哪来那么多矫情 最后,终于决定,悄悄溜进从前所用过的药房去,拿出了一包香儿师姐花了几年时间研制而成的香魂醉,再跑回了厨房,打开了一坛酒,醇浓的酒香,掩盖住了香魂醉本身的清香口,极不易于发觉。舒悫鹉琻 将药倒入酒坛之时,因为紧张,手抖个不停,几次将药粉都弄散了出来,然后又慌慌张张地重抓着放了回去,如此紧张地完成了一切之后,站直身来,微微地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端起了菜和酒坛子,向外走了去。 呙匆正在玉兰树下闭目养神着,突闻到了酒菜香儿,倏然清醒,转过头来看着已了走过来的杨雪胭。 放下了酒菜,杨雪胭只装着若无其事地为他跟前的碗注满了酒,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也假意地为自己倒了一些,莞尔笑道:“仙儿向来极少喝酒,此酒,也只是为了招待外来的客人而准备的!” 她说着,在他对面优雅地坐了下来,呙匆抬眼,定定地凝视着她,已然她的美色已经胜过了他眼前的菜肴钫! 杨雪胭见他一直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并没有要动筷的意思,于是又微微一笑,拿起了自己的筷子,为他夹了一些菜。 “呙公子既然已经饿了,那还不快吃!菜凉了可就不好吃的了!” 边夹菜边说着,眼角一边观察着他的动静,见他仍还是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俊毅的脸上,深不可测的幽眸,直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手上不由得一抖,将所夹的菜也给弄散到了桌面上旱。 她心虚地将头低垂了下去,但依旧还是能感觉得到他那身上所散发出的咄咄逼人的锋芒。 这样静坐了良久,对面桌的人,这才开始有了动静,碗在桌子上蠕动的声音,再就是“咕噜咕噜”大口饮酒的声音,杨雪胭的心,跟随着那声音畅快地跳动起来, 心中无数个声音正在高声欢呼着,呐喊着,喝吧!喝吧!尽情地喝吧!等你喝完了我给你收尸! 静静等待着,接下来面前能传来那个大块头扑通倒在地的声音。 空碗拍放于桌上的声音,倒酒的声音,再就是喝酒的声音,再又是倒酒的声音,一碗,两碗,三碗,…… 随着数量的增多,杨雪胭的心,也震惊颤抖着,天啊!这人竟然还没有晕倒!要知道那个香魂醉,可是香儿师姐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所研制出来的防身药呢!怎么?难道……是那药,是过期了?也或者是……师姐的医药能力……有问题?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将脸抬起来,幽幽看向正坐于对面桌的呙匆。 他依旧还是神态自若地倒着酒,将碗注满了酒后,悠然将酒坛搁放于一边,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后,将盛着酒的碗端起,凑到了嘴边,猛灌了一大口,倏然站起身来,向她走了过来。 还没等杨雪胭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时,她的下巴,已被他猛然扣了住,脸被迫仰了起来,紧扣于下巴处的手指,狠狠一掐,她的嘴巴被迫张了开,然后,便感觉到了一道重重的黑影向她脸上压了过来,一注浓烈香醇的酒水,滑进了她的口中,再毫无阻挡地流进了她的喉咙里。 天啊!杨雪胭心中惊呼着,她竟然被…… 浓烈的酒香中,仍旧还能闻得到一丝丝清香的香魂醉。 他的脸,慢慢地退离了她的脸,但是,也不知是酒的浓烈,也或许是香魂醉的药效,他的那一张骏脸,却开始变得晃悠而模糊起来,渐渐地,脑子也变得浮飘飘地凌乱起来,身体也开始没有了力气。 不对!不对!她的意识在极力否认着,这太不可能!她才被灌了一口酒,而他,却是喝了几大碗了的,怎么就算她再不胜酒力,就算是那药效再强烈,被遭殃的人,也不应该是她的呀! 呙匆这才轻轻地放开了她,直起了身子,悠然地再拿起石桌上的那一酒坛,凑到了他的鼻前,深深地闻着,道:“真是好酒啊!” 说着,一仰酒坛,又是咕噜咕噜地大喝了起来。 杨雪胭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努力地眨着眼睛,吃惊地看着他灌酒的模样,没错!他整喝下了一坛酒!一坛酒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虽是酒力也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的啊!才一口酒呐!而那个人,喝下了一坛都没事!难道是香儿师姐所制的那个药出了问题?只是针对女人的谜-药? 不对!不可能!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她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她不相信地摇着头,但是,头越是摇着就越是想睡觉,眼皮沉甸甸的,怎么也撑不起来,在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它撑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眼前的他,那脸上露出的笑,那笑,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柔和,恍若似曾相识! 她的眼皮,极不甘心地紧闭了下来,身子软软一歪,倒在了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中去,耳边隐隐有男人的声音在响:“就你这丫头?也敢来跟本王斗?” 本王?本王是谁?是这个叫呙匆的男人?不对劲?不对劲?什么都不对劲!酒不对劲!人也不对劲!最后的一丝意识也完全模糊掉了,所有的不对劲,都只能埋心她的心里,泡酿成芽,期待着醒来后的开枝散叶。 再次醒来之后时,已然是第二日的凌晨,杨雪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映入眼帘的景物,熟悉账幔,已然生了一些细细蜘蛛网,转眼望了望四周,房间,还是原来自己所睡的那个房间,床,还是原来自己所睡的那张床。 记忆充训脑中,意识骤然清明,瞬间,她吓得惊跳了起来,眼观四周,却只有她一人。 难道……那个男人走了?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还好,貌似啥事也没发生!那个男人并没有干出那些龌龊的事情来。 微微舒了一口气,向门外走了去。 打开了小房间的门,门外是一个小厅子,而那小厅子里,呙匆正在一张木椅子上睡着,与其说是睡,倒也没一个睡的样子,只见他那双剑眉之下的那双眼睛,紧紧闭着,少了那两道凌厉之色,整张脸看上去倒也显得柔和了许多。 脸上的表情虽是有一副睡样,但,他身子的姿势,却是犹如一尊活佛一般地端坐在那张椅子上,一把长剑被他紧攥着,环抱于胸,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的警惕模样。 杨雪胭鄙夷地笑了笑,转身要去打开厅门。 “要去哪儿?”他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她身后响起,直把杨雪胭吓得弹跳了起来。 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出去上茅厕!” 呙匆幽幽地睁开眼睛来,看着她,面无表情,好一会儿,才不耐烦地站起了身来,为她打开了门,用他手中的剑柄指着门前不远处的一棵菩提树冷冷地说:“就地解决!” “啊!”杨雪胭顿时傻眼,看了看眼前的树,又转头看了看眼前的他,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他当她是一只狗儿吗?只要有一根杆子立着就能解决的啦?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事实上,怒火已经在侧漏了。 “不用了!那里有茅厕!”她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菜园中的一个小茅房。 呙匆也顺着她所指望了去,然后,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都是江湖中人!哪来那么多矫情!” 杨雪胭简直哭笑不得,这根本不是矫不矫情的问题,这……有见过哪个女人,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能尿得撒欢的吗? “那茅房离得此处也不远!你不就是怕我给偷跑了吗?放心吧,那茅房四处都是平原,一点遮挡都没有,你还怕我能飞了不成!” 她冷冷地说着,也不管他有没有同意,抬腿就走了去。 不一会儿,她便也乖乖地回了来,呙匆依旧是在原地,悠然地站立着。杨雪胭抬头望着他,基于昨日的诡异事件,忍不住好奇之心地问他:“昨日那酒……不是你也喝了吗?怎地……却也没事?” 心中也再暗自埋怨着香儿师姐,瞧她这都是在整的什么鬼药!只倒女不倒男的!搞得她竟然都睡了一夜半日才醒来!还好这个男人,也没有因此而占了她的便宜,不然的话……唉!算了,还是都怪自己功力太浅了,才就那一小小口就被撂倒了,此事若是传进了香儿师姐的耳里,怕是她没有嘴巴都要用鼻子笑了! 呙匆淡淡看着杨雪胭,只嗤笑道:“就你酒里的那点儿药,也能入侵得了我的身体?可笑!” 皇子落水 倾城泪,雪胭凝香,皇子落水 杨雪胭顿时诧异地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他那身子也是凡人之躯啊!还百毒不侵了不成!?到底是她的身体太弱了?也或者是他的身体太强大了!令得香儿师姐所制成的药,吃弱怕强! 见杨雪胭满脸疑惑,呙匆又道:“我自小可是从那百毒缸里泡出来的,这点小毒,侵不了我的身体!所以,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百……百毒缸?!”杨雪胭更是惊愕,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从小都在百毒缸里泡着? “问题不要那么多!快点去弄一些早膳来吃,一会儿我们还要赶路呢!”见杨雪胭才又想要开口问他,他已是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说道。舒悫鹉琻 “赶路?”杨雪胭更又是一阵惊愕,“我们?要去哪儿?钰” 呙匆一脸你是白痴的神情斜视着她,“出这个山,回我们的家!” 什么?他真把她当成他自己的人啦?说得那么顺口,都不怕闪到舌头! 冷冷地看着他,杨雪胭讪笑道:“我好像从来就没说过要跟你走的!咬” 呙匆也冷睇她一眼,道:“我也好像从来就没打算过要问你意见的!” “什么!”杨雪胭顿时暴恼:“没打算过要问我意见?你这不是强掳是什么?” “我们与同居一夜,你已是我的人,何来强掳之说!” “呵呵!”杨雪胭一阵好笑,“就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夜,你就当我是你的人了?那你去客栈住上一夜,那第二天全客栈的女人就都是你的了吗?” 呙匆顿时羞恼,狠瞪着眼就要发作,终还是忍了下来,闷闷地说:“我从来不住客栈!” “不住客栈也不能如此霸道的呀!你……你昨晚并有没有碰我!怎么可能算是!” 话一出口,便反悔,这似乎在包含着极大的暗示。 果断,跟前的呙匆听得这话之后,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不是……那个……我是说……”杨雪胭忙摆着手,干笑着向后退了去,呙匆倏然站起了身,向着她慢慢逼走了过来。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已经深深地后悔了!”他冷冷地说着,双眼如阴鸷一般地射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杨雪胭无助地向后退着,颤声道:“有……有话就好好说!别……别动粗!” “我也不愿啊!你别逼我就好!”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呙公子何必为一时的冲动呢!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女子罢了,你不一定要占为已有的!再说了,我已经是一个有孩子有丈夫了的妇人!” 呙匆冷哼道:“他人的妇人又怎样?我呙某喜欢,那就是要!既你不愿同我走,那我也绝不愿再让别人占着!” 他说着,猛然抽剑出鞘,一声剑刃削风的啸响,利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再问你一次,跟?还是不跟?”他一字一顿地说,眼神如食人的毒蜂一般。 杨雪胭倒吸着一口凉气,全身被他慑得微微颤抖,她暗压着内心的恐惧,缓缓问道:“跟又如何?不跟,又如何?” “跟,则生!不跟,则死!”他字字冰冷地说,犹如是地狱之下的鬼魔。 “那你动手吧!”她平和地说着,轻轻闭上了双眼,并不是她不珍惜生命,事实上,经历了几次从鬼门关逃生了之后,她更怕死!她知道今天,她怎么样也是逃不出眼前这个即可怕而神秘的男子手中了,及其被迫跟了他回去,被他强占为妻,那她还不如就死在了这里,也好让多年以后的她所爱的人,会在这里能发现她的尸骨。 等待了好一会儿,依旧毫无动静,恐惧之感直撺遍全身,直到她快受不了了,才惊颤地微微睁开了双眼。 眼前依旧是他愤怒之极的双眼,他那紧攥着剑柄的手,也因他的愤怒,而紧绷发紫起来,利剑寒光瑟瑟,架在她的脖颈之上,寒气渗遍她的全身,只要他微微那么一用力,她的颈上之首,绝对立刻熟瓜落地! 她惊怕地双眼,倔强地与他的冷眸,对视着!相互较量着!纠缠着!良久,他的目光依旧紧锁着她的双眸,但那凌厉的寒光,却也稍退了一些,他手中的剑,愤愤的从她的颈上拨离开去。 他冷冷的声音响起:“看来人你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威胁过!” 他悻然收回了剑,望着她脖颈上的那一道旧疤痕,恨恨地说。 杨雪胭听得他的话,想起了自己脖颈上的那一道疤,那是之前从梨花岛上出逃时,所留下的,只不过并不是如他所的那样,是被人威胁的,而是她自己以死相威胁的! 抬头看着他那仍还在愤怒的脸,微微一笑,说道:“呙公子,天下美人之多,何止只我一个!我生已是他人家的人,死也是他人家的鬼,呙公子若要再勉强!那也只会惹得双双不得痛快罢了!” “好个不得痛快!”呙匆冷哼着,将剑收入鞘中,抬眼看着她,恨恨地说:“他日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你将无法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说着,悻然转身而去。 望着他远走的背影,杨雪胭身体如虚脱一般地软坐在了门前的石凳上,愣愣地发着呆, 直到他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了峡谷之中,杨雪胭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环视着四周,一切,犹如一场梦一般,虚惊一场,来得这般快,去时,也是这般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又再宓园中坐了良久,直至快接近晌午,她才赶着走出了山洞,钻下了邪湖中去。 才从禁巩殿的邪井中露出头来,一旁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灵叶便第一个看到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见到灵叶这般紧张的神情,也没等她开口说话便问道,轻巧地从井中跳了上来。 “皇后娘娘!怎地去得这般久?小皇子出事了!” “什么?!”杨雪胭惊叫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厉声问她。 怎么回事?她这才高走开了两夜一天半的光景,就发生了事情! “娘娘也不必太过惊怕,小皇子已没大碍,也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 杨雪胭接过灵叶手中递过来的干爽衣裳,披上了身,一边快速地向着外边走一边问道:“皇子现在在哪儿?” “正在颜才人住处呢!” 杨雪胭脚步蓦然停住,被身后始料不及的灵叶一头给撞了上来,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担心撞痛了她的灵叶忙赔罪道。 杨雪胭的一门心思只放在了司马杰的身上,恼火地问道:“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已经开始了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回娘娘的话,让皇子住在颜美人的住处,是皇上的意思!”灵叶见到杨雪胭是动了真的了,忙恭敬地回道。 “皇上的意思?”杨雪胭回过头来看她,“把事情从头到尾地给本宫说一遍!” “可是……娘娘……您这全身都还湿着呢?可要先回宫里换身衣服先?” “本宫的这个身躯可还比得我的命根子重要吗?”杨雪胭已经气恼之极。 “是……皇后娘娘!”灵叶惊慌地应着,然后便将昨日所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跟她道了来。 原来就在昨日清晨,司马杰和往常一样地要去一个紫竹园里练武,而要从香明殿去往紫竹园的路上,得经过一个幽月湖,此湖幽静,每每早起之时,都能见得到湖面上的环绕着一层彩雾,景象神秘美极。 司马杰每每经过那里,都会驻足上一小会儿,走到湖边上的一个揽月台上观后,那日也不是知是为何,司马杰才刚一走上那个观台去,脚下便开始打滑,而那观台栏杆虽是极高,但下方却是空隙极大,司马杰小小的身躯,才一滑倒,身子便打横着向着那空隙中钻了去,毫无阻拦地从高高的那观台之上,落入了湖中去。 当时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吓坏了,乱作一团,而刚好也要去那观台之上观雾的颜才人,见了这般情景,却也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湖去,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司马杰给救了上来。 才听到这里,杨雪胭已是脚下一软,身子已因惊受不住地激烈颤抖起来。 “娘娘!”灵叶扶住了因惊吓而要晕过去的杨雪胭。 “杰儿被救了之后呢?”杨雪胭虚弱地问她。 灵叶忙道:“皇子被救了之后,颜才人才派了人去通报了皇上,皇上和太医赶来了后便将皇子与颜才人一起送回了金华殿去一起医治了!所幸皇子没事,受了一些惊吓而已,连皮毛也没伤到一根!只是那个颜才人就没那么好了,她前几日受了风寒,这才微微好了些,才想着要去那湖边散心,不想却遇上了这事!现在还仍在床上躺着呢!” 灵叶后面的话,杨雪胭已经听得不清楚,她只关心着自己的儿子,天啊!她才离开那么一日,怎么就会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的安排?为什么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就在她离开的那一日给摔了? 灵叶挽扶着急叫道:“娘娘!娘娘没事吧?来人!快来人!” 远处的几个侍卫听到,立马赶了过来。 “快扶娘娘回宫殿去!” “不!”杨雪胭抬手阻止,“带本宫到金华殿去见皇子!快带本宫去见皇子!”她颤声说着,泪水潸潸地流了下来,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她的杰儿,还会同他的姐姐司马洁一样,无辜惨死在了这个皇宫里! “是!娘娘!”几人忙忐忐颤颤地应着,扶着杨雪胭向金华殿走去。 在金华殿中,西院住着的是韩才人韩丽姝,而东院所住的,是颜氏才人,此时的西与东院,有了明显的反差,东院热闹之极,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地忙碌着,而西院,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东院的屋外摆设,也明显地比本院的华丽了一点,夏日里所栽培得的花种,都有一大半的在这里盛开了,艳丽鲜亮,似乎是刚搬来没有多久的样子。 所有人见了杨雪胭的突然到来,均惊慌行拜着。 失魂落魄般的杨雪胭,顾不得理会他们,直直冲冲地闯进了东院的房门中去。 “杰儿!”她大叫呼唤着,急迫地想要见到他那可爱的儿子。 “娘!”一听到了杨雪胭的声音,司马杰便莽莽撞撞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口中叫的,是他以前还未进宫之时,对她一惯的称呼,可见,他是在多么迫切地期盼着她的到来的了。 小小人儿冲入她的怀中,母子俩顿时一起抱头痛哭起来,抚着小小的他那仍还在微微颤抖着的身子,他的心有余悸,他的惊魂未定,她完全能感受得出来。 “杰儿!母后对不住你!母后来晚了!”她的眼泪住地流着,多么希望,此刻的她,能够将他身上所有的恐惧,统统都吸到她的身上来,让她自己来承受就好了,让他安安稳稳地在她的怀里睡上一觉,该多好! 可是,怀中的人儿仍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用着哽咽的声音嫩声嫩气地问她:“娘!你……去哪里……了!杰儿……差一点……就……死了!杰儿……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娘了和……香姨了!” “对不住!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娘以后再也不离开杰儿了!”杨雪胭咽泣地说着。 “娘不许骗杰儿!娘不许骗杰儿!”司马杰摇晃着杨雪胭身体要她保证。 杨雪胭轻抚起了他,为他擦拭着眼泪,抚摸着他的头,诚恳道:“娘保证!不再离开杰儿了!” 她爱怜地抚着他的脸,深情地在他的额头上深深地亲吻着。 一旁的灵叶也一同伤心地哭了起来,跪到了杨雪胭的面前道:“皇后娘娘!都怪奴婢不好!您不在的时候,奴婢没有看好皇子!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杨雪胭将面抬了起来,无奈叹气道:“事已发生了!如何责怪已是无用!等一会回去了再说!” 这时,颜氏才人从寝室内,让人挽扶着怏怏地病态走了出来。 杨雪胭忙站起了身来,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暗自收起了情绪,平静地看着她。 “参见皇后娘娘!”颜才人说着,就要伏身对她行礼,却被杨雪胭给扶了住。 “颜才人病中,不必多礼!”然后又转身对她身边的宫女说道:“快扶颜才人坐下!” 颜才人微微地咳了两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杨雪胭也在上位坐了下来,问她道:“身子可有好些?” “只是一些伤寒罢了,皇后娘娘不必挂心!”颜才人淡淡地说着,嘴角微露着浅浅的笑。 杨雪胭温和道:“皇子落湖之事,还多得了有你的相救!本宫,实在感激不尽!”她真诚地说着,确实,如若没有她的奋不顾身地相救,她恐怕现在,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的杰儿了! 颜才人又是莞尔一笑,说道:“皇后娘娘言重,得救皇子,本也是义不容辞的事,当时的事发突然,臣妾刚好识得一些水性,也是没去想着那么多了!” 说到了这里,杨雪胭也微微点了点头,想直了那些负责看管着司马杰的奴才们,竟也是如此粗心!不由得也恼怒道:“真不知那日陪在皇子身边的那些奴才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个皇子也看不好!”越说越着恼,抬起头来对灵叶道:“去将那日陪着皇子的奴才们都给本宫叫过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日陪在皇子身边的人,是太监总管王公公和其他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他们那日都被皇上一怒之下,责打了五十大板,半死不活地关进了地牢中去了!”灵叶恭敬地回答。 杨雪胭微微一怔,王圆之一向是一个做极沉稳的人,怎么也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灵叶继续道:“那一日皇子落水,王公公一时心急,也跳下湖去救了,只是,王公公并不识得水性,非但人没救着,还差一点搭上了自个儿性命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 杨雪胭听着,也是暗自叹息,也对!突然发生那样的情况,谁都始料不及,王圆之也只是一个太监而已,又没有武功,怎么可能及时救得了! 侧头再看了一眼病怏怏的颜才人,说道:“颜才人的病尚未愈,需要多些休息才好,本宫也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颜才人吧!” 说着,便牵起了司马杰的手向外走去,颜才人也忙站起了身来,微微福了福身道:“恭送皇后娘娘!” 才走出了颜才人的东院门口,抬头便看到了,对面西院门口外正站着的韩丽姝,此时的她,也正在仰着脸,向着东院这边看来,眼眸之中,是满满的嫉妒和恨意。 在目光措不及防地与杨雪胭相对上的时候,她微微一怔,忙迅速地将头撇了开去,迈开步子就要悄然走人,但,为时已晚,她看到了杨雪胭,而杨雪胭也看到了她,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来向她请安钫! 见她在原地微微尴尬地踌躇着,杨雪胭心中冷笑着,面无表情地原地站立着,静观她要如何动作,是要作傻装瞎地悄然走开呢?也或还是硬着头皮上来给她行礼? 好一会儿,或许是已经被杨雪胭淡淡的眼神给看得心虚了,也或者是她自己想明白了,姗姗地走上前来,极不甘愿地对她微福了福身,声细如蚊嗡一般地说道:“参见皇后娘娘!” 杨雪胭只冷眼地看着,还没开口,一旁的灵叶便沉声提醒她道:“韩才人!以你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见了皇后娘娘,可是要行大礼的!旱” 韩丽姝一听,蓦然抬起眼来,狠狠地将一道凌厉的眼神向着灵叶的脸上刺去,灵叶这一受了激,顿时恼怒起来,想要发作,看了一眼仍是一脸平静的杨雪胭,终于也还是闷闷地将怒气给收了回去了。 “灵叶说得没错!按照韩才人现在的地位名份,是应该要向本宫行大礼的!这是宫中的规矩,是你我都不能凌驾之上的!韩才人既然忘了,那就由本宫的宫女来提醒你吧!”杨雪胭见她瞪完了灵叶之后,仍是没有要再次行礼的意思,便平静地说道。 韩丽姝一脸如受到了极大欺辱一般地呼呼喷着闷气,在拜与不拜之间,徘徊上了那么一会儿,才想通了的一般,对她姗姗半跪了下来,“皇后娘娘万福!” 她恭敬地叩拜着,简单的六个字,吃力而沉重地从她的牙缝里挤了出来,渗带着浓浓的怨恨之气。 杨雪胭心中暗叹着,看来她对她的仇恨是真的很深的了!从前堂堂的一个韩家大小姐,现在竟要对着一个她从前欺凌得半死不活的杀兄仇人下跪,此等隐忍,高傲如她,怎受得如此窝囊之气。 “起来吧!”见她也行了礼的了,杨雪胭也不想再多为难她,虽说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野兔子,但若是真将她逼急,咬起人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受滋味的。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转身走了,在走出了好几个步子之后,身后,便能听到韩丽姝怒气冲冲地跺脚之声。 灵叶走了下来,说道:“娘娘!想不到这个韩才人如此放肆,竟然完全不将娘娘放在眼里!” 杨雪胭淡淡道:“此人心思单纯,内心情感毫不掩饰地表露于脸上,虽是令人厌恶,但,相比于那种会棉里藏针的人,可是要可爱得多的!” “娘娘说得是!”灵叶应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待得回到了香明殿后,杨雪胭才将灵叶单独叫到了寝室里去。 杨雪胭一边让灵叶为她更着衣,一边深深思考着,她要到求福堂求福,这是后宫人都知道的事,只是不想着才只是这一天的时间,她便差点与她最爱的儿子阴阳分离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的后怕,一边感激着颜才人的舍命相救的同时,一边也心存着些许怀疑,也或许是因在深宫之中居住得久了的缘故,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个意外,都能在她眼里变得不简单起来。 “灵叶!一会儿陪本宫去那个幽月湖的揽月台去看一下!”杨雪胭淡淡地说。 灵叶手中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娘娘!您是怀疑……那个揽月台上有问题?” “你觉得呢?”杨雪胭不答反问。 灵叶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奴婢也觉得事出得蹊跷,那个揽月台,皇子是每日早晨都会去那里玩上一小会的,出事的前一晚,也没下雨啊什么的,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打滑了呢?而且还偏偏是在娘娘不在宫里的时候!” “你不觉得那个颜才人那日的恰当出现,很可疑吗?”杨雪胭问她。 灵叶答道:“那倒也没什么可疑的,因为之前颜才人,也经常会在清晨之时到那里去观湖,而且都还好几次都和皇子碰上面了呢!” “哦!”杨雪胭应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灵叶又继续道:“娘娘不知道,皇子落湖的时候,皇上可有多么的心急呢!” “难道他只是单单对皇子心急吗?” “那倒也不是!”灵叶应道:“还有对颜才人,因她近日来染了风寒,那日着急着要救皇子,差点没了命,娘娘不知道,她被救上岸了之后不久,就晕迷了过去,还是皇上将她抱回东院的呢!又命了人将东院好好打扫一遍,也添了不少用具和人手,说要让颜才人好好休息养病!” “哦!”杨雪胭依旧是淡淡的,“她救了皇上和本宫的孩子,皇上心中感激她的善心,对她好些,自然不过!” “皇上现在何在?”她问灵叶。 灵叶忙答道:“皇上昨晚一整夜都在东院里陪着皇子和颜才人,直到今早才回去理政殿里处理朝政之事的!” “皇子落水,他就没有派人去叫本宫回来吗?” “皇上一开始是要奴婢去通报你的!后来颜才人刚好醒了来,同皇上说了皇子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并无大碍,皇上也怕你担心,就留了皇子在颜才人那里,也好让太医一同照应着,颜才人也保证了会看好皇子,不会让皇子有事!所以,皇上才没有让奴婢前去通报你!” “难得颜才人这般通情达理!如此一来,皇上想要见皇子,便就去得她那里,顺道着也能见到她!”杨雪胭平静地说着。 灵叶冷笑道:“娘娘说得没错!此人城府之深,倒得好好防着才行!” “皇子落水之事,就先暂且不说着与她有没有关系吧,总之,皇上现在心中对她生了好感的了,这个是事实!” 换好了衣服,又安抚了司马杰睡了午觉之后,才命了人去将一直被逼着呆在求福堂里的香儿请了回来。 很显然,香儿并没有知道此事,在路上才听得了太监们的述说,便风风火火地冲赶了回来。 “这天杀的!到底是谁搞的鬼!到底是谁把我的杰儿弄下水去了?别让我查得出来,不然我扒了他的皮!”香儿一边嚷嚷着,一边怒气冲天地大步走进了正殿里来。 杨雪胭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杰儿已经睡下了,你就别这般嚷嚷地吵醒了他!” 香儿见到杨雪胭,也是一脸的没有好脸色:“你不是说你只去一个晚上的吗?你竟然去了两个晚上!你让我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喂了两个晚上的蚊子!你当我身上的血很多是吧?” 杨雪胭无奈道:“计划是要去一个晚上的!谁知……”想起了去宓园时遇到的那个名叫呙匆的男人,心中不由得一凛,若没有他的强行留下的话,她怎么样也能第一时间跑得回来的了! 香儿不住嘟囔着:“就你事儿多!若是杰儿出了点什么事!我们俩个都别想好活着了!” 杨雪胭轻叹,司马杰也是她的命根子啊!她怎么可能会不挂心呢! “好了!皇后娘娘心里已经很难受的了,你就不要再的埋怨着了!”灵叶见香儿还再想要没完没了的样子,忙打断她说道。 杨雪胭也转身向着外边走了去,“好了,本宫要去那个幽月湖看一下!” 香儿也跟了上来,道:“我也要去!我倒要瞧一瞧,到底是不是有谁在搞鬼!”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搞鬼?”杨雪胭问她。 “废话!好好的揽月台,又不下雨也不下雪的,怎么可能无端地打滑呢!肯定是有人要害皇子!”香儿果断地说。 杨雪胭没好气道:“好了!就算是怀疑也先不要那么大声吧!免得引后宫恐慌!” 三人都来到了幽月湖边上,此时已是过了晌午,湖面上艳阳高照着,将清晨的湖面上的那层彩雾清赶得了一干二净,寂静依旧,但却也没有了一丝的神秘之感。 揽月台之上,由白灰色的大理石铺底的观台边,漆得殷红的围栏,映着湖中碧蓝色的水,显得优美之极。 杨雪胭缓步走上前去,却被灵叶给拦了下来。 “娘娘,让奴婢先上去看看吧!”她说着。 杨雪胭微微点一点头,表示准许, 灵叶这才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仔细地查看着,连绕着观台走了好几个圈,也不见有异样,才向着杨雪胭和香儿招手道:“皇后娘娘!真是奇怪!这地板竟也不打滑了!” 杨雪胭忙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地板之上,大理石地板光洁明亮,但却也是一点也不滑,干净得像是刚被清洗过不久了的一般。 她微微蹙着眉,目光无意地瞥到了在木栏柱根边上,沾着一丁点深青色的木皮碎渣子,忙弯下身去用手指将其捏了起来,凑到了鼻前嗅了嗅。 “娘娘!这是什么东西?”香儿也蹲下了身来,看着杨雪胭手的青碎渣子。 “是皂荚!”杨雪胭平静地说,“这个地面上是被人用皂荚清洗过了的!” “什么?”香儿叫起来,“娘娘的意思是说,这地面上,真的是被人动了手脚的了?杰儿落水,真的是被奸人所害的了?” 杨雪胭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心中,已在开始翻涌着熊熊怒火,到底是谁?要这样来残害她的孩子!她的杰儿是对他做了什么?他要用这么狠毒的方法来加害于他,她的紧紧地咬着牙,侧脸看着那镂空着的雕刻着游龙俏凤图案的横栏之下,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着,那日她的杰儿,兴奋地从台下冲上来,然后小小的身躯狠摔在地上,再迅速划掠而过那横栏之下的空隙,从这高高的观台之上,向着深湖里掉下去的场景,那样的惊心动魄! 她不由自主地猛打了个寒颤,心,紧紧地揪着。 抬手轻捶了捶憋闷着的心口,杨雪胭深深地呼吸着气,扶着殷红的拦栏,舒缓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娘娘没事吧!”灵叶见杨雪胭脸色煞白,忙上前来关切地问她。 “没事!”杨雪胭平静地说着,望着眼前平静地湖,说道:“看来,这后宫之中,深伏着的饿狼,开始不安分起来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本宫孩儿的身上来!” 转身对灵叶道:“去将总管太监王圆之王公公叫来见本宫!” “是!”灵叶见杨雪胭一脸肃然,也是不敢多说,忙退了下去。 香儿也是怒不可遏,狠拍打着栏柱怒叫道:“师妹!这是有人在蓄意谋害杰儿!我们快将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来查,一定要将那个狗贼给拿下来,本姑娘一定要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师姐先不要着急!此事才刚有了些端倪,冒然去禀报了皇上,也只会惊扰了那只潜伏着的阴狼,对我们没有好处!” “那还要怎样?我们自己来查吗?” “对!我们来查!悄悄地查!” “这……” “好了,师姐!你帮去查一下,前些日子里,后宫里有没有谁去领取过较稍多量的芝麻籽油和皂荚籽!” “查这个做什么?”香儿问她。 杨雪胭恨声说道:“有人算好了时间,知道杰儿每日都会经过这里,也一定会跑到这上面来玩,所以,他们就在这台面上倒了油,好让皇子摔倒,再从这高高的观台上落水,之后怕被人发现,又悄然将这地板清洗干净了的!” “什么!”香儿惊叫起来,“到底是谁?这般歹毒!竟要用这样的方法对付一个小孩?”香儿恨恨地说着,“我一定要去查个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的,竟然要残毒害皇子!”她说着,愤愤地向台下走了去。 “慢着!”杨雪胭叫住了她,“记住!一定是要悄悄的!不可打草惊蛇了!” “放心好了!是关杰儿的事,我香儿是绝对最放上心的了!”香儿打着保证。 “嗯!”杨雪胭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着那面平静的湖水,心中不由得冷凛起来。 到底,这面平静的湖水底下,深藏着多少条不安分的鱼? 灵叶带着王圆之走上了台来,杨雪胭回过头来看他,此时的王圆之,正一只手摸着被打得血肿了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色现哀伤之色地对杨雪胭跪哭道:“皇后娘娘!奴才有罪!奴才没有保护好皇子!奴才该死啊!”他说着,头叩拜在了地上,痛哭了起来。 杨雪胭微叹了叹气,弯下身去将他扶了下来,凄然道:“此事你也尽力了!不怪你!” 短短地的一句安慰的话,听得王圆之心中更是愧疚难当,只又抹着眼泪哭道:“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事先上台来查看,就任由的皇上横冲直撞地跑上来玩了!娘娘!您不知道……皇子摔倒滑落下水的时候他的惨叫声……皇子……是真的吓坏的了啊!”王圆之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再次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好了!”杨雪胭的心也揪作了一团,当时的情景,她就算是用想的,都已经受不了的了,更何况还是他亲眼目睹的! 心中也微微地有了些宽慰,想不到这个王圆之,对待司马杰,也是这般地疼爱入骨的! 于是便问道:“王公公,可否将当时所发生的,与本宫一五一十地说来?” 一起胡闹 倾城泪,雪胭凝香,一起胡闹 听得杨雪胭的话,王圆之忙仔细地想了一下,然后沮丧地叹气,娓娓说道:“当时皇子也和往日一样,一到了这里,便兴致勃勃冲上观台来看晨雾,谁知,他才一跑上来,便一跤跌倒了,然后就从那个横栏之下滑落了出去,那时奴才惊恐万分,也冲跑了上来,只觉得地面上滑极,也跟着一起跌了一跤,但奴才无从顾想,便也爬了起来,跳下水去救皇子,只可惜,奴才愚笨,才下了水,才知道自己不识得水性,没能将皇子拖上岸去,就在那时,也不知颜才人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奋不顾身地跳下了水来,将皇子救了走!之后的事……奴才便也不知道的了!” 杨雪胭微微有些可惜,王圆之虽然是紧跟随着司马杰的人,但他却在救他的半途中晕了过去,之后再发生的事情,他已然不会再知道的了。舒悫鹉琻 见杨雪胭略有失望,王圆之忙又说道:“不过奴才刚才在地牢中听了其他被罚的太监宫女的话,也是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 “哦!”杨雪胭倏然喜道:“那快快说来!” “是!就在奴才晕过去了之后,颜才人和其他后面赶来的识水性的人,将皇子和奴才都救上了岸去!然后,颜才人就命人去叫皇上,等皇上赶到来的时候,颜才人便晕死了过去,皇上当时也很是惊怒,忙命人将皇子和颜才人都抱回了金华殿去!钰” “你是说,皇上赶来的时候,颜才人才晕过去的?” “没错!皇上一来,颜才人便晕了过去,是倒在了皇上的怀里的!而且……皇上还一路都抱着她走回了金华殿的东院去的!” 听到这里,杨雪胭站起了身来,望着平静的湖面沉思着,她不知道,从这件事情上,获利者是谁?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杀害司马杰,也或者还是另有着其他的目的?那他的那个其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针对她?还是司马谨咬? 见杨雪胭沉默着,王圆之便试探地问道:“娘娘也是觉得皇子落水很可疑吗?” “也是?”杨雪胭回过头来看他,“难道王公公也是这么觉得?” “奴才当然觉得可疑了!皇子每次来到这里,均是有着奴才陪着的,以前每一次来,奴才都不觉得地面滑,怎么这一次就这般滑了呢?” “也说不准是谁提着一瓶油来了这里,不小心弄拨了没来得及收拾的呢!” “这地方离膳房甚远!又不是可摆桌吃食的地方,有谁会好端端地带瓶油来此玩呢?而且还是选在了皇后娘娘去求福堂求福不能被打扰的时候!”王圆之愤愤地说着。 一旁的灵叶也随之附和道:“就是!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加害于皇子的!” 杨雪胭脸色微微一凝,问道:“你们可知皇上那边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灵叶忙道:“昨日皇上将颜才人和皇子送回了后就开始质问我们,我们几个奴才也都说了是地面滑的缘故皇子才失足的!皇上当时气极,将我们这些奴才都罚了,也命人去查了,只不过,是到了晌午的时候才去查的!” “早晨发生的事情,为何会到了晌午才去查?” “皇上罚了我们之后,颜才人就醒了,又是呕吐又是发烧的,可能是皇上忙着担心她,给忘记了吧!” 杨雪胭闷闷呼了口气,说道:“好吧!王公公,你也不要再回地牢中去了,让灵叶扶着你回去,叫太医拿些药擦擦伤口,本宫现在要去见一次皇上!” “是!”两人恭敬地应着。 在理政殿中,正坐于案前的司马谨,后握着毛笔,眼睛微闭着,头正有一瞌没一瞌地点着,已然是一副带着睡梦在做事的样子。 杨雪胭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想要将他手的毛笔拿开,以免他一个不小心,让那笔,在那庄严的奏折之上,开出一朵墨花来。 谁知才一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整个身子却犹如触到了火一般的骤然转醒过来。 “芷儿怎么来了?” 又是那句话,杨雪胭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昨夜劳累,就先歇着一会儿吧!小心龙体啊!” 司马谨用着布满了腥红血丝的双眼,看了杨雪胭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去求福回来了?” “是的!”杨雪胭凄然笑道:“只可惜臣妾无能!此次求福,不但福没求得来,却也招来了一场祸!” 司马谨听得,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双肩,说道:“还好杰儿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反倒颜才人,本就抱病在身,却为了救杰儿,病情加重了!”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想不到才短短的一天一夜,那个颜才人却也收拢得了他的心!真是不可思议! 微微地笑了笑,说道:“也怪杰儿一时贪玩!没了分寸,才会出了这样的事!” “小孩子贪玩是天性!要怪也只能怪那奴才没看好他!都好几个人跟着身后的!一到出事的时候,一个也顶不上用!”司马谨微微恼火地说。 “皇上昨夜可是一夜都没睡的吗?怎地这般憔悴无神?” “可不是吗?你的宝贝儿子,彻夜不睡,直嚷着要找你!朕又如何能睡得安宁?” “那皇上为何不派人去将臣妾叫回来?” 虽然知道,就算司马谨是真的派人去求福堂通报她了,她也不可能会回得来,但是,她就是很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没有这么做,难道就是因为只听了颜才人的一声劝吗? “你希望朕派人去叫你吗?”司马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杨雪胭顿时一阵心虚,忙垂下头去,话锋一转,问道:“听得那些奴才说,是当时观台的地面上很滑,杰儿才会跌倒落水的,不知皇上派的人查得怎样了?” “那还能怎样,朕派的人去看了那个观台,回来说了,那观台跟本就不滑!肯定是那帮奴才伺候得不好,才要这样胡闹推托责任的!” 杨雪胭长长叹了口气,心想着,那个下油的人,速度倒也是极快的,既然能赶在皇上派人去查的时候,将现场清理了干净。 但是,不管怎么清理,也依旧是挥散不掉本身那淡淡的气味和漂浮在观台之下水面之上的皂荚碎渣子,只是不知道司马谨所派的是何人去查看,竟是这般的疏忽,如此明显的证据竟也没看到! “看来这一次,真的让杰儿惊吓不小了!”杨雪胭恨恨地说。 “是啊!当时杰儿哭个不停,直嚷着要找你,朕也是想派人去叫你的,但颜才人,说你正求福当中,不能被轻易打扰了的,再说杰儿已然是完好无损,只是稍受了些惊吓罢了!稍稍安抚便好,不必惊扰了你!惹得你担心!” 杨雪胭讥讽一笑:“想不到颜才人还这般为芷儿着想!实在是不枉费芷儿对皇上求请接她进宫里来的心血!” 司马谨微侧着脸,深深地看了杨雪胭一眼,说道:“颜才人一向是个好静的人,她和贾中才人一样,都不喜欢与人争锋,也不喜欢到处去玩,在宫外的时候她便是如此的了!这杰儿的落水,若不是她恰巧的经过那里,恐怕现在……” 司马谨的话戛然而止,低头看着已经浑身惊怕得颤抖了起来的杨雪胭,爱怜地将她揽入怀中,喟然叹息道:“好了,芷儿也不必太难过!杰儿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 杨雪胭微微脱开了他的怀抱,轻拭着泪水说道:“他还能有什么后福呢!芷儿也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成长就好了!” “真是个傻丫头!”司马谨轻扬着嘴角微笑道:“杰儿是朕的长子,是太子!也是将来的天子!怎么可能不会平平安安地成长着呢?” “太……太子?”杨雪胭瞪圆着眼看着司马谨,“皇上要立杰儿为太子,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也是这两天和大臣们一起商议决定的事,下月初一,行太子册立仪式!” “皇上!”杨雪胭嗫嚅着,她知道,杰儿虽然还小,但依从他现在的性格,他绝对是一个极好自由,不想被人约束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整天地要吵着出宫去了,而他现在肯如此勤奋地用功练武念书,为的,也只是想要出宫!现在司马谨却要册立他为太子,那就表明着,他将永远都不能再出宫去了!这对他来说,将如何大的打击啊! 而眼前的司马谨,并没有明白得杨雪胭心中所想,只是怜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瞧你!都高兴傻了吧!还不快谢恩!” 杨雪胭这才反应了过来,面露难色,“皇上……杰儿他……并不适合当太子!”她垂低着头,不用看也能知道,此时的司马谨脸上的变化,有多么的吓人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司马谨暴恼起来,“自古以来,太子立长,杰儿是朕唯一的儿子,朕不立他,那要去立谁?” “可是……”杨雪胭顿时语塞,司马谨所说的话是没有错!但是,就依着司马杰的那个性格,他哪里会肯! “芷儿是顾虑着什么吗?”司马谨见杨雪胭难为之极,便问道。 “回皇上的话,杰儿性子已如不驯的野马一般,只怕……这样一辈子关着他在宫里,他会疯掉的!” “疯掉!”司马谨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雪胭,“他是皇家的后人,他身体里流着皇家的血脉!这已经是注定了他一生的责任了!他现在年小不懂事,任着性子在吵闹,难道你也要跟着他一起胡闹吗?” 司马谨咄咄逼人的语气,直将杨雪胭呛得说不出话来,对啊!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做太子!难道要谁来做?真是很可笑的问题! 但是,她心里就是只想着让他快快乐乐地生活! “皇上既已决定,臣妾自当无话可说!” “好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奏折要批,晚些过去陪你!”司马谨着,闷闷地走回到案前坐了下。 杨雪胭见他并不怎么高兴了,也只得想着退下去了。 走到门口之时,猛然想起了慕容弓的事,幽幽地回过头来,眼巴巴地站着司马谨。 已经在低头忙着的司马谨,见杨雪胭并没有退下去,便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可还有事?” “有事!”杨雪胭幽幽地说道。 司马谨微微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道:“何事?” “皇上不生气了芷儿才说!” 如此沉闷的气氛,不利于谈话的进行,她必须要先活跃好气氛先,不然,等一会儿,话题绝对会被当做邪念扼杀于摇篮之中! 见得杨雪胭如此的神情,司马谨紧绷的脸,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优雅一笑,说道:“好!朕答应你!不生气!” 杨雪胭这才笑靥盈盈地扑上前去,将整个人摔进了他的怀抱中去。 “皇上!您近日以来一直繁忙于朝政之事,都很少去那个龙泽亭里去垂钓了,那池里的鱼儿,都快长老妖精了!以前皇上不是经常带着文武官员一起去跟着陪钓的吗?依臣妾看呀,你就再约上一些重要官员,带着家眷,不但可以继续商议朝政之事,还可以放松下了心情,促进了那些臣子们与皇上的感情,好让他们继续给您卖命呀!” “说重点!” “那个……臣妾想见一见那个蓝媚怡!” “然后呢?” “然后……想要劝她一些事!” “什么事?” “劝她嫁给慕容弓大将军的事!” 司马谨脸色微微一凝,“这事朕不是也已经同你说过了吗?慕容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妹妹,不能成亲!” “慕容大将军当然是不可以同骠骑将军的妹妹成亲,但是,他可以同杨家的后人,也就是杨仁的姑姑成亲呀!”杨雪胭笑着说。 “哦!”司马谨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可想要如何?” “皇上”杨雪胭继续半撒娇地说:“慕容大将军对蓝媚怡情有独钟,但却又不能和她在一起,芷儿……就想着能帮一帮他!” “所以,就是想到了办法?” “嗯!就是不知皇上能否准许了?” “让蓝媚怡成为你们杨家的人?” “嗯!” “说说看!” “让蓝媚怡诈死,然后,改名换姓成为杨家杨雪胭的妹妹,也就是杨仁的姑姑,再然后,皇上给他们赐婚,让她嫁去给慕容大将军!” 司马谨听完微微蹙了蹙眉,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是……也不知蓝家人可会同意?” “这也是芷儿所担心的,所以,才想要再见一见那个蓝媚怡,同她商量一下,若她同意了,一切就好办了!” “那好!明日朕也要召见骠骑将军,到时让他也一同带着蓝媚怡进宫来见你便好!”司马谨倒也是极爽快地答应了。 杨雪胭雀跃之极,忙从他怀中跳了出来,大大地行礼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好了!起来吧!”司马谨怜爱地对她伸出了手扶她,深深地看着她,又问道:“这就是这两日你去求福堂求福想出来的?” 杨雪胭眼睛转了转,心虚地低下头去,不说话。 “说吧!这两日,都去了哪儿了?” 杨雪胭蓦然一惊,道:“不是说了……在求福堂里求福吗?” 司马谨定定看着她,良久,才微微叹了叹气,说道:“真是个不安分的丫头,朕就知道这个皇宫关不住你!那日你跟朕提出要去求福堂求福,朕心里就怀疑着了!那日杰儿落水,朕叫你身边的那个宫女灵叶去通报你时,她却一脸的神色慌张和不知所措,当时朕就肯定了,你人根本就不在这皇宫里头!” 杨雪胭干干而笑:“皇上果然神机妙算聪明绝顶!芷儿……什么都瞒不过你!” 司马谨戚戚苦笑:“朕现在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将那口井给封起来好!” “别!”杨雪胭惊叫起来。 开什么玩笑,将井封起来,以后她怎么偷偷出宫去,若是馥仁他回来宓园了!她还怎么去见他! 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倾城泪,雪胭凝香,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于是便撒娇道:“皇上!芷儿知错了!芷儿只是听说了哥哥病得厉害,心里担心之极!又不能以皇后的身份去见他,所以,才要从那邪井溜出去的!……皇上要罚便罚芷儿好了!求皇上千万不要将那口邪井封了啊!” 司马谨也顿时面露难色,讪讪说道:“或许在你心里,这皇宫之中,如一座华丽的牢笼,而那口井,是你出得笼门的口,朕若任由着它开着,终有一天,你将会飞着出去,让朕永远都寻不到你!但是,若是朕要将它封起来,你便会失去了你的本性,朕,不忍!” 听得他的话,杨雪胭心中遽然一动,却也说不出话来,她想要说,其实,这华丽的牢笼里,关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她的爱,她就算是哪一天飞出去了,她的心,她的爱,还有他的气息,还在这个笼子里,她又如何能飞得走! 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深深呼吸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她安然而笑,“芷儿不会飞走的!芷儿的爱在此,芷儿又怎么舍得离开!” 司马谨默默不语,抬手轻抚着她顺滑的墨发,嘴角,上扬着一丝苦涩的笑钫。舒悫鹉琻 又到了第二日,司马谨并没有失言,私下召见了蓝穹,和他的妹妹蓝媚怡。 烟湖的龙泽亭一侧小花园中,杨雪胭正远远望着亭中正在悠然垂钓的司马谨,他的身边一个侧亭之中,是蓝穹一同陪钓着。 杨雪胭回过头来,她的身后一侧,蓝媚怡也在呆呆地看着,她那柔媚百生的目光,此时正在紧紧地落在了司马谨的身上,渗漏而出的,是她满眼的高昂而毫无避讳的爱恋之情旱。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阵痉-挛,袖下的手,不由自主地紧卷了起来。 突然反应过来,看到了杨雪胭也正在看着,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蓝媚怡微有些窘态地低下了头去。 杨雪胭只勉强地笑了笑,她很清楚她今天的目的,她想法让她进宫里来,可不是为了让她来这样毫无掩饰的花痴眼神来看着她心爱的男人的! “那日皇子的生辰宴上,媚怡姑娘的舞,惊艳全场,实在令人刮目相看了,想不的媚怡姑娘,不但人美,舞也是这般的美!” “皇后娘娘谬赞了!听闻皇后娘娘的舞,也是也是不差,不然也不会这般深得皇上钟爱的了!” 杨雪胭澹然笑道:“皇上爱看舞,但也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他会因舞得好而去钟爱上一个人的!”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皇上如此英明,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舞,而去爱上一个人!” 杨雪胭笑着看她,说道:“不过媚怡姑娘,不但舞跳得好,人也是极美的!你都不知道你那日,迷倒了多少人了呢!” 蓝媚怡脸上微微一愣,抬眼问她:“也包括皇上吗?” 杨雪胭蓦然一怔,想不到她竟也说得这般直白,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思忖着,她这样问,是她的本性使然吗?也还是,她这是在明刺刺地向她挑衅。 暗自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不悦和猜想收了起来,面不露声色地笑道:“有没有迷倒皇上本宫自不知道,但,铺国大将军慕容胜,倒是被你给迷得了团团转,这不!还特地进宫里来求皇上赐婚了呢!” 蓝媚怡听得,脸上愀然一沉,紧张不安地问道:“皇上可有答应?” “没有!”杨雪胭干脆回答。 蓝媚怡脸上这才微微地放松了一些,又问道:“皇后娘娘今日找叫蓝媚怡来,可也是为了此事?” “没错!” “既然皇上都不答应了,那皇后为何还要再费心思?” “皇上不答应,只是因为慕容大将军是大将军,而你是骠骑将军的妹妹,他们两都是皇上的得力干将!两将连婚,恐对朝廷不利!” 蓝媚怡微舒了口气,说道:“如此一来,自然是对朝廷不利的!皇上是英明之人,只能怪媚怡与大将军无缘夫妻了!” “若是媚怡姑娘有心,你们便能有缘!”杨雪胭肯定地说道。 蓝媚怡微微一惊,问道:“如何有心?” 杨雪胭澹然微笑着,将自己和慕容弓还有司马谨所商量好的方法,告诉了她,却没想到跟前的蓝媚怡面色骤然大变,直踉跄地向后退了个大步。 杨雪胭见她如此神情,心中也是骤然一凉,问道:“如何?媚怡姑娘到底是不愿意脱离蓝家,也还是不愿嫁给慕容大将军?” 蓝媚怡站稳住了脚,急急地喘了两口气,恭敬而果断地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媚怡,根本不喜欢慕容大将军!更不愿意脱离蓝家而嫁给他!” 听得她的话,杨雪胭的心,瞬间落入了冰窟一般的搜冷,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蓝媚怡,竟然拒绝她拒绝得那么绝!完全没有一丝商量了的余地。 微微地调整了一下气息,想让自己看上去平和一点,勉强地微笑着说道:“媚怡姑娘果然是个真性子!” 蓝媚怡似乎也感觉到了她自己的话有些冲撞了,也忙低下头去,但态度依旧决然地说:“媚怡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不大会拐弯抹角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杨雪胭心中冷哼,看她那样子,并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她认为,她并不是不会!而是根本不想!不想拐弯抹角来阿谀奉承她罢了! 到底是谁?给了她如此大的自信,让她在她这个主宰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面前,都能如此的坦然自信? 是她的表现太过于懦弱了吗?还是她的底气太过于强大了?让她对待她,和对她的男人,都能这般地肆无忌惮! 再次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既然媚怡姑娘都不愿意了,那本宫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也只怪本宫的哥哥没那个本事,没能获你的芳心罢了!也好!有了你如此回决,本宫也好给哥哥一个交代了,免得他总日思夜想着!” “媚怡谢过皇后娘娘!” “也不必谢本宫,本宫只看在哥哥对着你如此倾心钟情的份上,便想着中间撮合着,没想着别的,却也忘记了你的感受!是本宫想得不够周全!” 蓝媚怡听着,也没再说什么,沉默地低下了头去。 杨雪胭看着她,便又笑道:“媚怡性子真爽可爱,本宫倒也喜欢得很,既然本宫与你无缘姑嫂,那本宫也就当你是妹妹了,他日本宫再在那些达官贵人们当中,去为妹妹寻上几个好的公子,让妹妹你亲自来选!选好了告诉本宫,本宫再叫皇上来给你赐婚!如何?” 知道她心里喜欢司马谨,而且那些朝中臣子们也有意想要司马谨许她入后宫为他的嫔妃!但在她的私心里,她已经感受到了她对司马谨浓浓的情感与迷恋,她心里开始不安,她害怕她会闯入她和司马谨的生活中来,狂妄地夺走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所以,她必须要把她打发走,既然慕容弓不行,那么,其他官员也行的吧!她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收得了她的,再不行,她强压硬塞地,也要叫司马谨下旨赐婚,将她将她给嫁走,绝不能让她留着,以生后患! 心中这般思忖着,跟前的蓝媚怡也恭敬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媚怡生性愚笨,再深府之中,自由惯了!方才此番冲撞了皇后娘娘,没惹得皇后娘娘不欢心已经算是万幸的了!哪里还敢与皇后娘娘姐妹相称!实在是折煞媚怡了!” 这样的话,听起来倒也是顺耳了许多,但与刚才她情急之下说的那些,多上了几分假意,也令她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戚戚的冷意,到底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虽然本性率真,但也多多少少懂得什么叫做官场之上的阿谀奉承的。 杨雪胭澹然而笑着,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却又听得她继续道:“只是如今,媚怡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必娘娘多费心了!” 杨雪胭心中微微一怔,她难道是想要告诉她,她现在喜欢的人,是她的男人吗? 她微微踌躇着,不敢开口往下问,害怕她会顺着她的思维,掏出了她自己最惊怕而不知如何应对的答案来。 袖下双手微微卷起,思忖片刻,才定了定心绪,澹然说道:“哦!原来媚怡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前两日本宫还同皇上说笑说担心媚怡你眼光高尚,看不上本宫的哥哥,可皇上却笑了,说像慕容大将军如此高位且英雄豪杰之人,若都没捕获得媚怡姑娘的芳心,那再上之人,也只过尔尔了,看来媚怡真如皇上所说的那样,是个眼光独特之人,不爱大将高官,而只爱平民小生的了!倒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了!”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慕容大将军如此大的人物你都不爱,那再往上的人也不会是你的人选了,你只能选往下的人! 到底也还是个聪明之人,蓝媚怡一听便也能明白得杨雪胭的意思,只见她脸上微微一怔,然后便又是阴沉了下去,只幽幽问道:“皇上真的地有这么说媚怡的吗?” 她表示着深深的质疑。 杨雪胭微微一笑,“那日媚怡姑娘的舞,不担惊艳了全场,也令得皇上对你刮目相看,见得媚怡姑娘如此别具一格,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会觉得奇怪!难不成,皇上是看错眼了?媚怡姑娘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蓝媚怡微微扯动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垂低下脸去,也再说话。 杨雪胭看着,也不再将话题进行下去,这样点到了也便好,多说反而对自己无利,于是将话锋一转,看着一旁满的莲花笑道:“莲花开得真美!清纯得如那水上仙子一般!” 谁知蓝媚怡却讪笑着说道:“皇上应该就是喜欢这样表面上如那莲花一般的皇后吧?” 杨雪胭又是微微一怔,此等含意极其明显的话,她又岂会听不出来,她有意要转开话题,而她,却是死咬着不放,似乎在为着刚才她说的话表示着愤愤不平。 很好!像她如此沉不住气的人,率真对于她来说,远是要比隐忍重要得多,那她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 只微沉着脸对她说道:“皇上爱不爱这样的本宫,本宫无人知晓,但本宫知道,他可以用着五年中他可以爱上别人的时间来等待着本宫的归来,这点对于本宫来说,实在难得!不管在他心里,本宫是不是一朵清纯的莲花。” “媚怡没有想到,皇上却也是个如此痴情的人!”蓝媚怡脸色黯然了下去。 杨雪胭看着她,冷冷一笑:“皇上痴不痴情,本宫不知晓,但本宫知道,皇上并非是个多情之人,纵然他是皇上!是个可以拥有天底下所有女人的男人!那些千方百计地想要在他眼前施媚的女人大有人在,也难免哪一天不会有哪一个被偶然打动得他心的人!但本宫坚信,他知道本宫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蓝媚怡听着,无言以对,只心有不甘地侧开了脸去,已然心事幽幽。 “媚怡姑娘人美心也善,想必也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如此一心的郎君的吧!”杨雪胭澹然说着,侧头静静看着她的反应。 蓝媚怡牵强地笑了笑,微抬起头来答道:“皇后娘娘是大富大贵之人!应当享得如此福气的!媚怡福浅,不敢与皇后娘娘攀比!” 杨雪胭微微一笑,心下也暗松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看着池中的莲花。 一旁的蓝媚怡,也是一直沉默着,想着心事,不再言语。 气氛变得异常沉闷起来,都在各自想着心事,良久以后,终究还是蓝媚怡沉不住气了,只对着她矮身行礼道:“皇后娘娘,媚怡内急,恐怕要失陪于皇后了!” 杨雪胭悠然回答:“正好!本宫也有一些事要处理,一会儿就让太监总管王公公,陪着你到处去走一走吧!” “谢皇后娘娘!”蓝媚怡恭敬应着,待得杨雪胭走后,呆站于莲池边的蓝媚怡,眼神之中,才幽幽渗露出一丝寒意,脸微微地上扬着,表现着一脸的傲然。 她回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莲池别一边观亭之下,正与蓝穹谈着话的司马谨,眼中的寒意已尽全无,有的,是满眼的温柔和浓浓的爱意。 良久,一动不动,站于她身后的王圆之,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忙走上前来对她说道:“媚怡姑娘!您看这池莲花,也看得很久了!御花园那边还有很多花开得正艳着呢!奴婢带您去瞧上一瞧吧!” 蓝媚怡依旧一动不动,冷冷地说:“不必!这池莲花开得甚好!皇上不是喜欢莲花吗?那本姑娘今日,就只赏莲花!” 听得她的话,王圆之倏然一怔,不由得抬头吃惊地定定看着她,蓝媚怡也不避讳他的眼神,只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司马谨,嘴角上扬起了一抹笑意,她倏然转过身来,向着司马谨所在的观亭之下小跑了去。 回到了寝室的杨雪胭,软坐在了案桌边,手无力地撑着头,深呼着气,发起了呆。 一旁的灵叶见了她这般,也是极抱不平地说道:“娘娘!刚才的那个蓝媚怡,那样对您无礼,为何您却要那番地容忍了她?” 杨雪胭轻闭着眼,苦笑道:“本宫还能怎样,总不能因为她不喜欢本宫的哥哥,而要加罪于她吧?” 灵叶微抿了抿嘴,道:“但是娘娘,奴婢总觉得,那个蓝媚怡,一点都不将娘娘放在眼里!” “将不将本宫放在眼里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以后不要真住进后宫来就好了!” 灵叶微微一惊,道:“娘娘!您的意思是……” “她不愿意嫁给慕容大将军,为的,就是能够进宫来侍奉皇上!” “怪不得,方才见她在与您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始终在有意无意地瞟向皇上所在的那个观亭里去!娘娘一说要皇上将她赐给大将军,她的脸色都吓得发青了!” 杨雪胭轻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慕容大哥的一片痴心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不喜欢慕容大将军,本宫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会亏待于你 倾城泪,雪胭凝香,不会亏待于你 “那娘娘!她这样推掉了她与慕容大将军的婚事,那接下来……该要如何是好啊?总不能任着那些大臣们摆布,让她住进了后宫里来吧!像她那样张扬跋扈之人,来了肯定是天天都去纠缠着皇上,让皇上不得安宁的!” “这也是本宫最头疼的事了!” “不过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皇上那么爱着您!肯定也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给迷住的!” “可以看得出来,那个蓝媚怡,是很喜欢皇上的!倘若让她进了宫里来,为得皇上的宠,也难免不会再生出一些事来!罢了!本宫只求着皇子能平平安安的成长着就好,其他,什么也不奢求了!”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过得真累!自从司马杰落水了之后,昨夜她就一直做着恶梦!她开始害怕,在这个表面上平静如水一般的后宫里,她的杰儿,还要再经受着多次这样的劫难?而她,还要再经历多少次这样惊怕?不!她的心受不了钶! 出宫?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了!如今太子之位已定,她的杰儿,已然是一位凌国储君,他的命运,将不再平凡!而她这个母亲,就算不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而留下,她也必须要为她的杰儿而死死守护着,这属于他们的一片天! 对!陪着他!她的男人!还有她的杰儿,她必须要去和那些狡猾的狐狸和凶毒的恶虎们拼斗到底! 微微收回了思绪,她抬头问道:“香儿姑娘去了哪儿了?”她问一旁的灵叶闽。舒悫鹉琻 “她正在偏殿后花园里教着皇子游水呢!自从香儿姑娘昨日知道皇子落水后,就惊恼不已,这不,今一大早的就要拉着皇子去学游水,她说只要皇子会游水了,看以后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杨雪胭欣慰一笑,“她倒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傻的嘛!只是,本宫不是派了她调查害皇子落水的凶手,她可有查出一些什么来?” “昨晚和今早奴婢也跟着一起去查了,但是,没有查到那个领油和皂荚的人!” 杨雪胭叹气,“的确!这皇宫之中,每日要领油和皂荚的人那么多,要将他挖出来,确实有难度!” “虽然没有找到那个领油和皂荚的人,但奴婢也有了一个新发现!” “哦!什么新发现?” “昨夜一个司设房的小太监,差点被溺水死了!所幸我们的人经过,将他偷偷救了上来,现在正藏在一个偏园的小柴房里!” “哦!”杨雪胭紧蹙眉头,“是谁下的手?” “听那司设房的小太监说是颜才人人身边的一个太监推他下水的!” “怎么也不早来同本宫说?”杨雪胭埋怨她。 “那是昨儿半夜发生的事!娘娘已经睡下,不敢惊扰了您!” “快带他来见本宫!”杨雪胭微恼地说着。 “是!”灵叶忙应着,正要退下去。 “慢!”杨雪胭忙叫住了她,微微思忖了一下,说道:“这样让他来见本宫,恐着是太张扬了些!走!带本宫去见他!” “是!”灵叶应道,带着杨雪胭走出了寝殿去。 在后宫偏园的一个废弃的小柴房里,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太监,畏缩着躺在一个角落里,炎热夏日,他犹如冬日一般地不停抖缩着身子。 见到了杨雪胭的到来,他忙惊慌地起身,边跪边向着她爬了过来,杨雪胭看得心生怜悯,忙弯下身去扶起了他。 “不必害怕!本宫不会伤害你的!”杨雪胭对他说道。 “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一定要救救奴才啊!”小太监边哭边说着,还不停地给她磕着头。 一旁的灵叶说道:“好了,小西子!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要害你?快与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是!”小西子应着,抬手擦抹着脸上的泪水,娓娓说道:“小西子本只是司设房中的一个小太监,负责在给各宫主子们的殿内摆设桌椅的,那日皇子落水被救走了之后,奴才是刚才经过了那个幽月湖,无意发现得揽月亭上有一个太监,行为鬼祟的,拿着一壶东西在地上擦洗着,当时周围都没有人,奴才胆小,就没敢上前去看,只是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偷看着,不料在要走的时候,不小心被亭上的那个人看到了……奴才害怕!跑回来了也不敢同任何人说,谁知,就在昨夜,奴才忙手上的忙,才要回去睡觉,路经过一处水池边上,就被那个人给推下了水!” “推你的那个人是谁?” “是颜才人身边的一个太监!那个在揽月亭上鬼鬼祟祟的人,也是他!” 杨雪胭心中一阵抽搐着,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害司马杰落水,真的是颜才人做出来的!杨雪胭倒吸着一口冷气,心中不由反复地问着,为什么?她的杰儿,到底跟她有着多大的仇恨?她竟然会对他下得如此毒手! 她恨恨地咬着牙,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猛然绊了个趔趄,灵叶忙扑上来扶住了她。 “娘娘!果然是那个颜才人干的!她竟然敢谋杀皇子!” “都是本宫的错!本宫竟然引狼入室了!”杨雪胭懊悔地说着,抓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她现在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的!她本以为,司马谨不爱那两个夫人,将她们接进宫里来,她们不得宠,便不会对她和她的孩子有危害,谁知,这个女人,竟是这般太狠毒! “娘娘!我们要不要告知皇上?” “告知皇上?要!一定要!本宫绝不能再留着这个人在宫里,让她再有机会杀害本宫的杰儿!”杨雪胭咬牙切齿地说着,手攥成拳,狠狠地打在一个门板之上去。 将小西子悄悄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后,直想等着到了晚上,司马谨来见自己的时候,将此事告诉他。 然,一直等到了晚上,却也不见司马谨来,不由得纳闷,以往的他,一处理完朝政之事了后,他便会来香明殿里陪着他的,怎么今日却是这般晚?叫来了人,说道:“去!看一下皇上是不是还在理政殿里忙着?” 太监领命而去,才不久,便回了来,“皇后娘娘!皇上此时已经不再理政殿!” “那他是去了哪里了?” “皇上在御花园里,和颜才人在一起!” 杨雪胭蓦然一惊,“什么!颜才人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在她自己的自住乖乖躺着,跑去御花园做什么?” “听说颜才人是因为想要到外面去散散心,皇上本来是要来娘娘这里的!只是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巧遇到了她。” 巧遇?多么可笑的词!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想着要用她孩子的生命来做赌注,好换取司马谨对她的恩宠!这让她怎么咽得下那一口气! “娘娘!要现在去御花园吗?”灵叶小心翼翼地问。 “再多等一会儿,皇上既然是要来本宫这里,那颜才人只是在御花园巧遇了而且,相信也拖不了多久皇上!那个颜才人,是个聪明人,能让皇上为她驻足,想必也听了不少她的温柔之语,本宫不能轻举妄动,得等到皇上来了,本宫再试试皇上的口风,再做打算!” “娘娘!您这是不是也太小心了?我们手头这里不是有人证吗?足以扳得她的了!” “光有一个人证怎么行!皇上之前不是也派了人查了吗?也是没有结果的事,如果现下,本宫贸然地去戳穿了她,恐怕皇上会以为本宫是在吃醋着恼,不会太相信的!” 灵叶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正在这时,王圆之自外面走了进来,对杨雪胭下跪叩拜说道:“皇后娘娘,杂役房果儿,有动静了!” 杨雪胭疑惑问道:“果儿是谁?” “回皇后娘娘的话!果儿就是那个前些日被您贬去了杂役房了的韩才人的妹妹韩丽姮!因娘娘已削去了她的性氏与名,所以,她现在就自命名果儿,在杂役房里做事!” “哦!”杨雪胭这才明白了过来,然后问道:“她又有什么动静?” 王圆之道:“回娘娘的话,奴才所派去暗中观察那个宫女果儿的人回来报,说就在刚才天刚黑之时,金华殿西院韩才人,偷偷地跑去了杂役房见了宫女果儿!” 杨雪胭脸色微凝,说道:“虽说姐妹相见,倒也没什么可疑的!但也还是得要小心一些为好!” “是!”王圆之应着。 “皇子呢?可有怎样?”杨雪胭侧头问灵叶。 “皇子这些日也不见吵着出宫了,整日都在练功也不太喜练字,打自那一次落水了之后,就开始夜夜恶梦吓醒吓哭上好几次!这不昨夜又没睡好,明知道皇上也在您这,却也不听奴婢们的阻劝,非要跑来与娘娘同睡才行!” “唉……”杨雪胭凄然叹息:“我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经,却让他平白遭受到了如此大的惊吓!真是造孽!”说着,鼻子也一阵发酸,心中,对颜才人的恨意也更是加深了几分。 她不该这样的!她怎么可以拿一个小孩的生命来开玩笑!她怎么忍得下那个手! 又等了很久,依旧不见司马谨到来,心中开始不安,想不到这个颜才人,倒也挺有手段,竟然能将司马谨拦得那么久,难不成是已经带着他回了她的寝殿了吗? 杨雪胭在屋里来回地走着,越想越是不安,不行!她一定要去阻止!她决不能再让那个女人这样白白将她的男人从她的手里抢走了。 在御花园中,四周一片寂静,微暗的月下,盛夏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地闪亮着,与天空中的繁星融合成了一片,它们尽情地飘动着,欢舞着,似乎是在为着今晚的有心人衬托着完美的夜色。 莲花池边的一处小亭子里,两盏昏黄的灯笼闪亮着,将亭中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到了远方的黑暗中去,亭外,一干太监宫女,远退一边,垂低着头,静静地站着,一声也没有出,默默地为着亭中的两个人营造着惬意的氛围。 颜才人脸上洋溢着淡淡地微笑,看着远处漫天飞舞的萤火虫,柔声地叹道:“如此美的夜,错过就实在可惜了!” 一旁的司马谨听得她的话,也是温和一笑,转头看着她,说道:“夜色虽是美,但,你身子刚好,莫要过多逗留才好!” 颜才人微仰头看他,冁然而笑,为她那苍白病态的脸,抹上了一层令人心生怜悯的痛。 司马谨看着,心中已是一动,微转开眼去,不敢看她。 “那日多亏了你,舍身将皇子救了下来,朕心中感激之极!” “皇上哪里的话!救下皇子,本是嫔臣所能力及的!” “唉……”司马谨微微叹息着,心中已然对她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感。 “你救皇子有功,朕不会亏待了你,朕要晋升你为淑仪!” “皇上!这可如何使!嫔臣并未侍寝过皇上,如此册封,嫔妾如何担当得了!” “如何就担当不了的了?你虽未侍寝过朕,但你对朕子嗣后裔有功劳,这个册封,你担当得起!” 颜才人表现着一脸的为难之像,说道:“自皇上接嫔妾进了后宫安顿之后,嫔妾就早心满意足了,知道皇上与皇后情深意浓,嫔妾羡慕皇后,同时也对皇上心中敬佩!嫔妾无心要来与皇后争宠,嫔妾救下皇子,也并非是为了想能得皇上垂怜,只求着今生,能安静地在这后宫之中,平平静静地渡过一辈子,便也自足了!” 司马谨听得,又是微微一声叹息,“朕知道,你和贾中才人一样,都是个心善而不爱惹是非之人!你们入住了后宫,你们此生虽已是朕的女人,但朕却给不了你们什么,此生……是朕欠着你们的!” 此话一出,惊得颜才人忙跪了下去,“皇上如此说,可是要折煞嫔妾了!” “好了!”司马谨将她扶了起来,转头叫来了太监篑一,说道:“替朕拟旨!颜才人,品行端正,知书达理,为求皇子有劳,册封为淑仪。” 颜才人听着,却也仰脸愣愣地看着,眼神之中,有着几分的喜悦,也有着几分的凄然。 “怎么?还不快谢恩?”司马谨微笑地看着她。 颜才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对着他叩谢道:“嫔妾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司马谨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抬头再望着那满空的星星和萤火虫,满心欣慰。 颜才人看着他,温柔地笑道:“皇上为陪嫔妾,已在此逗留许久的了,想必皇后娘娘已经在香明殿里久等着了!皇上可要现在去看娘娘了?” 经得她的提醒,司马谨这才想了起来,自己还要去杨雪胭那里,忙笑道:“嗯!夜风太凉,你身体初愈,不宜在外逗留太久!快回去吧!” 颜才人莞尔而笑:“如此美的夜色,嫔妾还想再多呆上一会,嫔妾身子已好!皇上不必太过担心!” “夜色虽美,也不能太过贪恋了!” “嫔妾知道!”她说着,对着他微福了福身。 司马谨不再他想,转身就向着亭外走了去,岂知才走出了几个步子,便听到了身后微微的娇呼之声,回过头来看时,却已见颜才人,软软地要扑倒在地。 司马谨瞬间震惊,忙飞身上前去扶住了她,忧心问道:“怎么回事?” 颜才人在他怀中,凄然而笑:“皇上,无碍!只是嫔妾在外贪留了许久,微感不适罢了!” “那还不快回屋里!”他微恼着,转头就要喊亭外的人,却被她给拦了下来。 “皇上!嫔妾不要回去!嫔妾在那屋子里呆着,嫔妾就觉得四周一片黑暗冰冷!一点儿人的气息也没有!嫔妾心里会害怕!会烦闷得慌!”她说着,泪水潸潸地流了下来,两只手臂,也环腰将他抱了住,“皇上能否抱一下嫔妾?一下就好!嫔妾好冷!嫔妾想要感受一下,这么多年来,到底温暖是什么样的滋味!” 司马谨愣愣地站着,双目呆滞,不知该要如何是好,怀中的女人,是那样的孤独无助!那样的令他手足无措。 如阴蛇般的女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如阴蛇般的女人 “求皇上!抱一下就好!”颜的声音苦苦哀求着,泪水,将他的胸前的衣襟染湿了一片。舒悫鹉琻 司马谨无奈何地望着天,微叹了叹气,伸手将她环环抱着。 站于远处的杨雪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在湿黏黏痛!她的胃,也开始一阵阵地翻涌,她想吐!她想冲上前去扯开那凉亭之下亲密相拥着的男女!她想狠狠地掴上那个女人几个耳光! 但是,她没有!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那个勇气,她竟然怯怯地退了下去,这个举动连她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没有冲上前去?为什么没有去当着她男人的面戳穿这个女人的面具?这到底是她的自尊心使然?还是她的懦弱? 她不知道!她只是傻傻地走回了她的住处,她也不知道她眼中的泪水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她只呆呆地站在后院的那一片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地池边钹。 夜之黑,看不到鱼在水下的模样,只能真真切切地倒映着那轮弯月的洁亮,那样的平静,让她完全都感知不到自己心底里的痛楚和不安,让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心情,到底悲还是恨,或许两者都有,或许都是太过于浓烈了,使它们此时都被沉压着,无从释放。 夜风习习地吹拂着她的脸,泪水开始在脸颊上变干,涩涩痒痒地难受,心也还是湿黏黏痉-挛着,将浑身的血液带动着,汹涌着,等待着那一触即发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轻微的脚步,不用猜想,她知道是司马谨来了,她不敢回头,她害怕看到他那仍还遗留着对颜才人的爱恋的表情,害怕闻到他身上属于颜才人的气味银。 “芷儿!”他柔声唤着,将她全身的血液都掀翻了起来,不自觉的,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此时此刻,她觉得他的声音真的别扭!好像是在对着那个颜氏才人温情,在那意犹未尽地宣泄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袖下双手紧紧地卷了起来,她暗压着内心的汹涌,慢慢回过头来,抬头看着他。 “夜已深了!还站在此做甚?”他关切地问道。 她凄然而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月色甚美,便贪看了一会儿!” “哦。”他也抬头四周观望着,似乎在努力找寻着她认为美的夜色,最后将目光放回到她的身上。 “快回屋里吧,一会儿可是会着凉的!”他柔声说着,抬手要来扶着她的肩,却被她微微地侧开了身去。 他脸上微微一凝,问:“怎么了?” 杨雪胭抬眼,看着他衣襟的那一片湿水,有些失神,微微苦笑着说:“没事!可能是站得太久,身子有些恍惚了!” “那就快进屋去休息吧!”他说着,不由分说地再次伸过手来,将她半搂着走进了屋里去。 “听说皇上刚才在御花园遇着了颜才人,可是真的?”杨雪胭故作不经意地提及。 “嗯!”司马谨应着,“朕将她封为了淑仪!” 杨雪胭心下猛然一怔,暗自冷笑,这个颜氏才人,下手倒也挺快!才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让司马谨给她封了个淑仪!这样一来,她要告发,恐怕司马谨也是不会相信的了! 手,微微地有些颤抖,勉强地笑了笑,问道:“颜氏舍身救了杰儿,如此大的功劳,皇上如此对她,也是情理中该有的!” “你能这样理解自然是好!”司马谨的嘴角,上扬着一抹欣慰的微笑。 “皇上!”杨雪胭试探地说:“皇子落水之事,皇上可有没有觉得是有人在蓄意谋害?” “蓄意谋害?”司马谨放开了她,紧蹙眉头说道:“这个朕不是也没有想到,只是,上次朕也有派人查过了,不是也没有结果吗?” 杨雪胭神色凝重,对他下跪道:“臣妾恳请皇上再彻查一次!” 司马谨见她突然这番,也是微微一惊,将她扶起来,道:“你担忧杰儿的安危,才要这般着急朕知道!这样,那朕就再派人再去彻查一次,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真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嗣!” “臣妾谢过皇上!” “好了!”司马谨怜爱地将她扶起来,说道:“杰儿是我们的孩子!芷儿放心,朕一定会和你一起,好好地保护他的!” 听得他这样的话,杨雪胭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些,对他之前对颜才人所在凉亭亲密而产生的心中不快,也消减掉了一大半。 没错!只要她将那个要害她孩子的人铲除,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又过了几日,司马谨果然派了人,对司马杰落水一事进行了彻查,杨雪胭也将那个小西子交送去了刑部查问,但,令杨雪胭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小西子,在交送至刑部之后,却莫名其妙地死了!毒死了! 杨雪胭惊愕不已,真想不到那个颜氏,竟是这般厉害,这都还没从那个小西子嘴里问出什么来,就这样被人给毒死了! 如此一来,小西子的死,却也彻底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司马谨开始相信,司马杰的落水,肯定是有人在蓄意谋害的了! 太子要被人谋害!此事非同小可,司马谨下令,一定要将此人追查出来,严惩不贷! 于是,颜氏身边的太监德福,被杨雪胭所告发,被硬捉了起来,而颜氏的东院,也被侍卫重重地包围了起来。 杨雪胭和司马谨,两端坐于东院厅堂的上位。 司马谨已然是一脸的阴沉冷凛,他看着正一副病怏怏之态跪于下方的颜氏,冷冷地问:“说吧!太子落水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颜氏身子微微颤抖,惊慌地哭着回道:“皇上明鉴!嫔妾,绝不可能会作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的!” 司马谨冷冷一哼,看着她,眼神之中,流露着一丝又怜又恨之色。 “你说你绝不可能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你倒是说说,你叫你身边的太监德福,去揽月台上倒油,到底是怎么缘故?” “回皇上的话!嫔妾从不知道他去那揽月台上倒油的事,更不可能是会指使过他去做的人!”颜氏语气坚定地说着,满脸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杨雪胭看得心中厌恶之极,冷冷一哼,说道:“装得那么可怜!他是你身边的太监,做出了这种事,你觉得你能脱离得了干系吗?” 司马谨冷冷下令:“传太监德福!” “是!”侍卫领命,退了下去,将太监德福拖进了屋里来。 太监德福这才一上来,便惊慌地对着皇上跪拜道:“皇上!那揽月台倒油是奴才所为,杀太监小西子也是奴才所为!但此事与颜淑仪无关,奴才是被他人要挟的!” “什么?”司马谨顿时惊异:“是何人要挟了你?” 太监德福颤粟着身子直起了腰来,目光直射向一旁,正一脸看热闹的神情的韩丽姝。 “是……是韩才人!韩才人指使奴才去害太子的!” 此话一出,全场人全部惊愕,而被告发的韩丽姝,更是满脸的羞怒与吃惊,直瞪圆着一双眼叫道:“胡说!胡说八道!你是颜淑仪的人,我怎么可能会指使你!” 司马谨只愤愤地看着韩丽姝,而一旁的侍卫已然冲了上去,将她从一旁拉了出来,押着跪到了司马谨面前去。 “皇上!不是嫔妾!不是嫔妾干的!嫔妾冤枉啊皇上!”韩丽姝见到如此,已是变得慌张不已,指着跪于一旁的颜氏说道:“是她!是她在诬陷嫔妾的!” 被指着的颜氏,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委屈地擦抹着眼泪,而太监造福却不依不饶道:“皇上!韩才人她嫉妒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只是她从前府里一个卑贱的小丫环而已,没有资格来当这个皇后!她要将她一步一步地从后位上位下来,她才要挟着奴才去害太子的!” “你说她要挟你!如何要挟了?”司马谨厉声问他。 太监德福道:“韩才人要奴才到揽月台上去倒油,奴才不依!她就说如若奴才不照她说的去做,她……她就下毒杀死颜淑仪!” 听到这里,一直冷眼旁观的杨雪胭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道:“想不到你对你家主子还是这般的忠心!人家才恐吓你就这般卖命地护着她了!” 太监德福忙娓娓道来:“颜淑仪对奴才有恩!奴才前些日子染疫病,被人丢弃于偏避的废屋中去了,正要被人一把火烧死死的!就在那时颜淑仪刚好经过那里,将奴才救了出来,悉心照料着,让奴才从死里逃生了出来,颜淑仪对奴才如此恩情,奴才心中对感激不尽,誓死今后要好好地报答她的,谁知韩才人知道了奴才的这一点忠心,便要这样来要挟奴才!奴才……是被逼的啊!” “皇上!他在胡说!嫔妾根本就没有威胁过他!明明是他的主人要他去做这些坏事的!”韩丽姝气急败坏地叫着。 司马谨恨恨瞪着她,努力压制着怒火,将目光放回到了颜氏的身上,沉声说道:“颜淑仪!你告诉朕,德福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颜氏止了泪水,凄然说道:“回皇上的话!德福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德福忠心于臣妾!未免臣妾遭遇了奸人所害,才这般受了奸人的指使,还望皇上恕罪!” “这么说来,在你德福的眼里,太子的命,可是及不上你家主子的命的了?”杨雪胭冷冷地问德福。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时愚昧做了这些糊涂之事,还望皇上皇后饶恕!”德福趴在地了叩求着。 “饶恕?做出此等事情来,你让朕如何饶恕得了你?来人!将这个人拉下去,杖毙!”司马谨愤愤地说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德福地趴在地上哭求着,被几个侍卫上来,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顿时,屋内安静了下来。 司马谨冷冷地注视着韩丽姝,直将韩丽姝看得瑟瑟发抖起来,只颤抖着声音求着司马谨:“皇上!嫔妾没有要害过太子!嫔妾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求皇上一定要相信嫔妾!” 司马谨的声音依旧冰冷:“你若是能坦然承认了!朕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你现在这样死不悔改!让朕如何留得你!” “嫔妾没有!嫔妾真的没有!”韩丽姝仍是在坚决的否认。 见到这样,杨雪胭也开口说道:“皇上!单凭着颜淑仪和德福两主仆的两张口,说明不了什么!恐怕这事,还得再查个清楚才好!” “嗯。”司马谨也微微点着头,才要再说话,下方的颜氏突然开了口:“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她说着,一边斜眼恨恨地盯着韩丽姝,起初,韩丽姝也还是恨恨地回瞪着她,但紧接着,她的眼神开始变得闪避不自在起来。只愤愤地又将头转开了去。 “有何话说?”司马谨在上方问。 颜氏的眼神这才从韩丽姝的身上的悠然转了回来,说道:“皇上,臣妾想说,在臣妾和韩才人还没有进宫之前,臣妾知道,韩才人在宫外……” “皇上!”韩急忙打断了颜氏的话,“嫔妾……嫔妾招了!蓄意要害死太子的人,是嫔妾没错!” 司马谨对着她所说的话,倒也没有极大的反应,反倒是对颜氏的那一句没说完的话引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淡淡地开口道:“颜淑仪!你刚才想要说些什么?把话说完去!” 听得这话,一旁的韩丽姝顿时色变,只慌慌张张地转头看着颜淑仪,手和身,开始紧张地颤抖着。 颜只浅浅睥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臣妾刚才是说,在臣妾和韩才人还没有进宫之前,臣妾就知道,韩才人在宫外,是一个品德皆优之人,虽是性子暴躁了些,但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看来你是看错她了!”司马谨冷冷地说。 “臣妾料想不到,她竟真的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来!”颜才人凄然说道。 司马哼了声,斜眼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韩丽姝满脸不甘地急喘着气,回道:“一切都是臣妾的嫉妒心使然!臣妾无话可说!” “好!”司马谨愤懑地说着,“来人!才人韩氏,行为不轨,品性恶劣,欲残害皇家子嗣,罪大恶极,着降其才人之位,押入地牢中去关着!” “皇上!”杨雪胭突然开口,站起了身来,走到下方去对他下跪着,诚然说道:“臣妾要为韩氏丽姝求请!” 顿时,屋里一片嘘唏声起,司马谨不可思议地看着杨雪胭,道:“皇后这是要做甚?” “皇上!臣妾自小与韩氏丽姝堂姐一起长大,臣妾深知其脾性,虽是率真脾性也大了些!但也不可能恶极到哪儿去,此次她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断然是与臣妾脱离不了干系!是臣妾逼得她太急了!还望皇上看在太子如今安然无恙的份上,轻饶了她一回!”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杨雪胭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她知道,颜氏淑仪的阴毒,她要除韩丽姝,她却要求请留下韩丽姝,绝非是因为往日姐妹之情,她只是想着,留韩丽姝一条后路,也好让她将来对这个颜氏淑仪有反击的余地! “皇后!”司马谨微微着恼却又无奈地看着她。 “还请皇上看再臣妾与她姐妹一场的份上,轻饶了她一回!” 司马谨闷闷地叹了口气,思忖良久,才开口说道:“将才人韩氏,幽禁闲风阁!不得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去探视!” “臣妾谢过皇上!”杨雪胭看到司马谨最终妥协了自己,也微微地舒了一口气。 “嫔妾谢皇上宽恕!”韩丽姝见自己不用被押入地牢,也忙向着司马谨谢恩。 “皇后起来吧!”司马谨淡淡地对杨雪胭说着,起身悻然走了出去。 看来他对杨雪胭的求请,很是气恼。 杨雪胭站起身来,也向着外边走了去,在走出了几步后,她倏然收住了脚,回过头来,看着仍还在地上跪着的颜氏淑仪,她那平静得丝毫看不出一丝波动的脸,让杨雪胭的心里,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如此不着痕迹地推脱掉了所有的罪恶,她心里现在是如何想的?在偷偷地笑吗?笑她的蠢?还是在笑她自己的聪明? 真是一个如阴蛇般的女人! 正常一点 倾城泪,雪胭凝香,正常一点 又一段的时间过去了,太子落水的事件,渐渐地平息了下来,颜氏淑仪,自从得了司马谨的册封之后,再加上之前再捉拿害太子落水的凶手时,她也受了连累!还差点被司马谨误判! 或许是基于对她的那一丝愧疚,也或许因那日凉亭之下的浪漫,司马谨对她,生出了极大的怜悯和爱护,虽极少着去看她,但却也时常,叫人给她送去了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舒悫鹉琻 对于这一切,杨雪胭始终冷眼旁观着,她知道,颜氏淑仪所要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地引起了司马谨对她的关注!她成功地在司马谨心里塑造成了一个无害的柔弱女子。 不顾死活地将她杨雪胭的孩子,跌落湖水中去!又自私地将韩丽姝顶罪被禁!为的,就是能得一个男人的关注!无数次,杨雪胭总在心底问着:她到底还有多少阴谋想要使出来!她的杰儿,还会不会再次成为她争宠的赌注?每每一想到些,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看着几乎每一夜都从睡梦中吓醒过来了的司马杰,杨雪胭的心,就无数次地在咒骂着,她恨她,她发誓,那个颜氏,若敢再动她的孩子一根汗毛,她绝对不会再放过她钹! 总算,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后宫倒也相安无事了,司马杰的所受到的惊怕,也渐渐地消退了,杨雪胭的心,也逐渐放宽了许多。 八月迎寒祭月之日,皇宫中设宴,皇亲贵族均来赴宴,位于幽月湖旁的问月阁中,张灯结彩,瓜果酒肉飘香。 问月阁是依着幽月湖边而建的,外形如逞弯月状,高雅优美,正面对着湖中,每每中秋时节,圆月升起,正好位于湖中央,明亮映于湖中,自问月阁中望去,极其幽美壮观银。 问月阁的内侧旋弯处,是宽大的观月座,而观月座的前方,是逞圆形的一个祭月台,每年的此时,皇上与皇后在个祭月台上行了祭月之礼了之后,都会到观月座上坐下一边赏月一边看着祭月台上的歌舞,热闹之极! 此时的司马谨,端坐于问月阁中的正位,而不外乎,他的身边,坐的正是杨雪胭。 在下方位,杨雪胭看到了几个月都未曾相见过的慕容弓,他瘦了很多,但依旧,也没能阻挡得了他那一身的英气逼人。 香儿早就有料想到他会来,或许是因为上次舞蹈的失败,所以,香儿决定废舞转奴,此时,正忙前忙后殷勤地专为他贡上了她缠着杨雪胭花了三个月时间学会做的几道慕容弓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肴。 看着慕容弓那快要招架不住的尴尬神情,杨雪胭不由得一阵苦笑,心中想着:看来这辈子,慕容弓还真是要遇上他的克星的了。 蓝穹坐于将军次位之上,他的身后,依旧是坐着他那如花似仙般美的妹妹蓝媚怡。 杨雪胭不由自主地要再去多看上她两眼,蓝媚怡似乎也感觉到了杨雪胭的目光,此次倒也不敢过多地抬头,看向她和司马谨这边来。 此时的司马谨,心情大好,他举着杯,对月而敬,一饮而下,感叹道:“这个祭月之夜,实在令朕过得舒爽啊!骠骑将军勇猛,这些日来坚守着东南边防,将东岛国叛贼打退了回去,还得了百姓安宁,朕,心慰啊!” 听得司马谨的话,蓝穹也忙站起了身来,恭敬抱拳道:“疆域被乱贼***扰,乃是东岛大王子呙匆所为,此人凶残!不断惊扰着边城百姓,承蒙皇上抬爱,派了末将前去平叛,末将自当全力以赴,为国为民效劳!” 杨雪胭心下顿时一惊,呙匆?东岛国大王子?就是那个那天强行要带她走的男子!怪不得她不得她觉得瞧他眼熟!原来却是以前司马灏身边的假太监小飞子,东岛国小王子的哥哥!想不到他竟然混进了凌国里来,就在司马谨的眼皮子低下! 那么那日,他的巧合出现在宓园里,是绝非没有目的的了!他是为了什么而去?碧血剑!这三个字猛然跳入了杨雪胭的脑海里! 对!绝对是为了碧血剑!那么她呢?他可有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那日想要将她掳去,只是纯属他对她心生了好感的吗?也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种种问题盘旋于脑中,杨雪胭再次狠狠地甩了甩头,不想再去想着他。 司马谨的声音在身边继续响起:“好!真不愧是朕的爱将!这些日来辅国大将军,抱病在家,朕心中焦急,也多得了你的英勇了!” “皇上”慕容弓讪讪站起身来,恭敬抱拳:“这些日来,末将却不顾于国家安危,消极于私情之中!末将真是该死!”慕容弓满脸的悔恨之意。 司马谨长吁:“大将军也乃是凡身*,岂可能会是无病无痛无情的呢!你忠于国家忠于朕!朕心里明白!朕不怪你!” 他说着,向慕容弓举起了酒杯。 慕容弓听得司马谨此番话,心中更是羞愧难当,惶恐地举起了酒杯,对司马谨回敬着酒。 司马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意犹未尽地与下方的重将大臣们相相敬酒谈着天。 如此活跃的气氛中,如此明亮的月光之下,杨雪胭看着湖中的一片光亮,一种蓦然的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她想家了!虽然如今,她的家是在这个皇宫里,她爱的人,也在她身边,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的父亲母亲,她的弟弟杨宣辰,还有她那出世没多久的女儿司马洁。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幻想起来,假如她当年没有进宫,假如她在十六岁那年,嫁给了慕容弓为妻,她是不是现在都还能看着她的父亲母亲平平安安地活着,是不是她的弟弟杨宣辰也不会被魔毒攻心?幸福地娶妻生子? 努力地甩了甩头,自我嘲讽地笑了笑,抬头再看着那一轮幽月,心中感叹,明月虽美,却也总能无端挑起人们心中的忧愁,令人对它又爱又恨。 实在是觉得这样呆坐着有些难受,幽幽地站起身来,对司马谨福了福身,转身向阁楼外走了去。 灵叶急忙跟了上来,“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心情闷极,想要到处去走一走。”杨雪胭淡淡地说。 “喔!”灵叶不再多说,乖乖地紧随于身后。 杨雪胭绕过弯月形状的阁楼,向着湖边的揽月台上走了去,高高的揽月台上,明月当照,平静的湖面,因有夜风的吹拂,粼粼的波光在幽幽地闪动着。 微风轻轻拂过脸庞,一阵清爽,心中幽幽思乡之情微得了些许缓解,澹然笑了笑,问身后的灵叶:“灵叶!你可有想过家吗?” 身后的灵叶微微嗫嚅着,好一会儿,才说:“回娘娘的话,灵叶……确实也很想家!只是……大多想的不是父母,而是舅舅!” “哦?”杨雪胭诧异地侧过脸来看她。 灵叶继续道:“灵叶还小的时候,父母就双亡,灵叶被寄住在了舅舅家中长大的,后来舅舅也因为家中闹饥荒而病死,灵叶就被舅母送进了皇宫里来做宫女,在灵叶心里……舅舅便是家!可是舅舅……却病逝了!” 听得好的话,凝视着她,杨雪胭心中,微微一阵酸楚,“想不到你的命运也是这般多舛!” “皇后娘娘!灵叶并不觉得灵叶命多舛,灵叶自从得以服侍皇后娘娘之后,皇后娘娘对灵叶这般的好,灵叶已经觉得灵叶是很最幸福的了!在灵叶心里,皇后娘娘,便是灵叶现在的家!”灵叶诚恳地说。 杨雪胭顿时被她的话给逗乐了,不由得扑哧一笑:“真是个傻丫头!” 听得杨雪胭的笑,灵叶也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低下了关去。 杨雪胭长吁了口气,转过身去,继续观赏着明月幽湖。 也不知是多长的时间过去了,身后转来了男人的轻咳声,蓦然一惊,忙回过头来,看到了却是慕容弓,脸庞微红,已是喝了不少酒的了。 杨雪胭笑了笑,问他:“慕容大哥怎么来了?” 慕容弓微叹:“刚才在宴席上,大哥见你心不在焉,想着应该又是想家了,从前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不放心,便来看一看你!” “慕容大哥倒也关心胭儿!”杨雪胭澹然笑着。 “关心你的何又只是大哥一个人,刚才你走了之时,皇上便也开始心不在焉的了!” 杨雪胭凄然而笑着,想起了慕容弓和蓝媚怡的事,不由得心生惋惜,说道:“慕容大哥是个好人,只可惜让皇上给大哥与蓝媚怡赐婚之事,胭儿……没能帮上忙,心中实在惭愧!” “你已经帮得够多的了!蓝媚怡不喜欢我,又能奈何呢?只怪大哥我,还不够优秀,没能让她看得上!”慕容弓有些气馁起来。 杨雪胭心下不由一揪,忙说道:“大哥何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大哥这样优秀,天下美人之多,又何必去单恋着她那一只花呢!” “胭儿!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像你……” 杨雪胭心下一紧,“大哥喜欢她,就是因为她像从前的胭儿吗?” “也不完全是!”慕容弓讪讪说着,“从她的身上,总有着能吸引我的地方!” “既是如此,看来大哥也是真心喜欢她的了!” “喜欢她又有何用!她终不可能是我的!”慕容弓神色黯淡着。 杨雪胭心下一动,忙说道:“大哥不必气馁,只要那蓝媚怡一天不进宫为皇上后妃,她就有可能是你的,你只要用你的真心,一定能打动得了她的!” 说完这话之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因为知道香儿也是喜欢着他的,也因为他,再做着不少的努力,打心里,她是很想帮着香儿的,但是,因自己的私心,她怕那个蓝媚怡会进宫里来,和她一起争夺司马谨的爱,也在面对着慕容弓的痴情之时,她终究还是偏向了自己的那一边去了。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蓦然一惊,忙转头看了过去,香儿煞白的脸,愣愣地站于揽月台的阶梯之下,在与杨雪胭四目相对之时,香儿悻然将脸瞥了开去,然后,拔腿快速地跑了。 见到杨雪胭的异样,慕容弓也忙顺着她的目光看了去,望着香儿失意而逃的背景,他的脸上,也浮现着为难之色。 揽月台中,两个人微微发着愣,有些不知所措。 “慕容大哥!”杨雪胭叫着他,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她知道香儿喜欢极了慕容弓,刚才她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她肯定是全都听耳里的了,可想而知,现在的她,该有多伤心了! “妹妹去安慰一下香儿师姐!” “嗯!”慕容弓应着,脸上也尽是担忧之色。 香明殿偏小屋中,香儿的住处,房门紧闭着,屋里,是香儿嚎啕的大哭之声,杨雪胭在屋外门口处,惴惴不安地徘徊着,灵叶上前来说:“皇后娘娘,可要叫人来破门进入?” 杨雪胭摇了摇头,“她不愿见本宫,本宫就是硬闯进去了,也是无用!” “也对!不过皇后娘娘放心,就香儿姑娘那个性子,放着她一两日,估计就能全忘记了的!” “但愿如此吧!”杨雪胭长吁着说。 虽心中是这么想着,但之后的两天里,都仍还是不见香儿出门,杨雪胭开始担心了,往常她一般生了气都是最多就能坚持上那么一日的时间,可这一次,她竟然两天都没出门见人了,送去了吃的东西,她也只是意思地吃上那么一两口而已。 杨雪胭知道她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的了,毕竟她是那么喜欢慕容弓的,而她非但没有帮着她反而还鼓励他去继续追求蓝媚怡,换成是谁都会是心伤的。 杨雪胭心中愧疚,但香儿并不要见她,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门外软磨硬泡着说上了不少话之后,香儿的态度才微微有了好转,让杨雪胭进屋去看她。 虽是准了杨雪胭进屋的了,但仍是不打算理她,只嘟囔着嘴闷闷地坐在窗前,头望着窗外。 杨雪胭勉强地笑了笑,将身后跟随着进来的灵叶屏退了出去。 走上前去,在香儿对面的木桌上坐了下来,温和地笑着看着她。 良久,沉思中的香儿才没有好气地回睥了她一眼,幽怨地说:“别拿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搞得好像是我做了错事似的!” “师姐没有错!是师妹错了!师妹是来跟师姐道歉的!好不好?”杨雪胭继续讨好的笑着。 “得了吧!你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哩!你的道歉,我香儿可担当不起!” “师姐又要再说这些傻话了!都是师妹的错!见着大将军的那般痴情,却也没能忍住心地鼓舞了他一番!” “他痴情!我就不痴情了吗?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他而努力改变了多少!我本不会舞,却为了他,而去学舞了,我本也不会做菜,为了讨他欢心,也学着做了,我到底哪儿不如那个蓝媚怡了!连你都要这样不顾师姐师妹情分地帮着她了!” “师姐!”杨雪胭哀苦地叫着她,“你喜欢大将军我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为了他,而试图去改变着自己,你看你,每一次一见到在将军,都不能变得正常一点了!你让大将军怎么喜欢得了你!”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香儿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杨雪胭无奈地说:“你看你,见到他时,举止不协调也就算了,还老化着个不像人的妆,去调-戏-勾-引他!你让他如何对你生出好感来!” “你……”香儿顿时气极,“我就知道,连你也来取笑我!” “师姐!”杨雪胭一阵哀苦,“师妹不真的要来取笑你,师妹只是想要说,你如果能在大将军面前,正常一点,兴许他还会喜欢上你的呢!” “你骗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了!”香儿气恼地叫着。 “……” 太子伤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太子伤人 杨雪胭实在欲哭无泪,好吧,说理的不行那就讲情吧。舒悫鹉琻 “师姐!”杨雪胭轻扯着她的衣袖,幽幽地叫道。 香儿猛然侧过脸来,狠狠地瞪着她,“别以为用这么幽怨的眼神来看着我就能抵过你对我所有的罪恶的了!” “师妹都已经认错了师姐还要怎样嘛!师姐难道你忘了吗?以前我们一起在宓园的时候,虽然只有我们四个人,但你想想,那时候的我们,过得有多么的欢心!五年了!难道师姐你都忘记了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香儿愤愤地捂着双耳,嚷叫起来钹。 杨雪胭立马住了嘴,乖乖地坐着,眼巴巴地眼神,尽可能坚持着她可怜的表情,果然,香儿是经受不住的了,悻然,甩下了捂在双耳上的手,气呼呼地说:“就知道你会扮可怜!就知道我会心软!我恨死你了!” 嘴巴虽是这样说着,可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没有了恨意。 杨雪胭粲然而笑,扑上前去抱住了她,“师姐恨师妹可以,可千万不要不理师妹才好!银” “真拿你没有办法!”香儿幽怨地说。 杨雪胭满脸讨好,“知道师姐最爱师妹的了!” “唉!你可别自大了呵!我哪里最爱你了,我这完完全全是看在杰儿和仁儿的面子上,才放过你的!” “知道!知道!师姐饿了吗?师妹去叫人给你弄吃的!”听到了香儿肚子不停的咕噜声,杨雪胭讨好地说。 香儿没好气:“你说哩!我这一肚子的气,一下子全被你给放出来了!我还能不饿吗?” 杨雪胭被逗得扑哧一笑:“好!好!好!师妹这就去命人做吃的给你!将你喂胖胖的去!” “才不要!”香儿故作羞恼地叫着,屋中,开始了笑声一片。 从香儿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寝殿,杨雪胭长长舒了一口气,想着也终于能化解掉了香儿对自己的怨恨了,自然也就心情舒畅了许多。 心情大好,起身决定要去御花园里走走。 御花园中的菊园,秋菊已经大开,黄红白绿,各色一方,各呈一片,好不壮观! 杨雪胭欢悦地观赏着,一旁的灵叶,兴奋地向着一旁的绿色菊花边跑了去。 “娘娘您看,这是新栽培菊花品种! “嗯!确实是稀有!”杨雪胭笑着说。 灵叶又道:“那娘娘!可要叫人送去娘娘那里几盆,也好供娘娘观赏啊!” “那也倒不必了!放在这里,本宫一得空便来这里观赏就好!” “嗯!”灵叶应着,接而又蹙眉道:“娘娘!奴婢听了宫里的太监们说了,颜淑仪也是很喜欢这些绿色菊花的,皇上昨日还叫人给颜淑仪那里送去了几盆了呢!” “哦。”杨雪胭淡淡地应着,心里却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想不到这个颜氏淑仪,倒也让司马谨对她如此上心了,总是时不时地会送些东西去给她。 杨雪胭的脸色有些微微的黯淡,一向能察言观色的灵叶,也察觉到了,忙又说道:“皇后娘娘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个颜淑仪,虽然皇上会时不时地叫人给她送去一些东西,但皇上却从来没有让她侍过寝,皇上对她的那些好,只不过是看在了她从前救过太子的情份上罢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本宫才是要担心的!”杨雪胭忧心地说。 灵叶瞬间惊愣不已,“皇后娘娘!怎地您要这样来说?” 杨雪胭微叹着气,说道:“颜淑仪虽是个表面上平静如水之人,但她的骨子里,诡计可多着呢!之前为了引皇上注意,不惜设计将本宫的孩子跌落下水去,而到现在,皇上虽册封了她为淑仪,但却也没有让她侍寝,她的目的绝不仅于此,又怎会甘心?本宫是在担心,她会不会还因为要得宠,而再要为太子下手!灵叶!本宫真的很害怕!”杨雪胭说着,心中恐惧油然而生。 “皇后娘娘!您这样想,那可就错了,您想,那颜淑仪已是这样的人了,到时她若真是得了宠了,那还了得!” “这点本宫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现如今后宫已有一个中才人一个才人还有一个淑仪,皇上若只专宠于本宫一人,难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本宫防得了一个颜淑仪,其他的人,也都还得防着啊!” 灵叶安慰着道:“皇后娘娘不必太过于担心!太子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再说打自太子落了水之后,皇上就给他的身边多添上了好几个精武的侍卫跟随!有了他们的保护,纵然她再想着打太子的主意,那断然也是不可能有机会下得了手的了!” “你说得是没错!但本宫,心里还是极不安的!” “皇后娘娘这是太爱着太子了!才要这般紧张的!”灵叶着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秋风大,皇后娘娘可要小心着凉啊!” 杨雪胭只看着那些绿色菊花,暗自寻思着,颜氏淑仪,如今心里头,可是在打着些什么主意?这几个月来,她都是表面上安安分分,如那病弱的贾氏中才人一样,只是,她知道,她的内心,绝对不可能如贾氏中才人那样的懦弱与世无争,她就如一条藏于浑水深处中的一条毒蛇,她在静观着周围的一切,等待着能令她出其不意毫无防备的攻击! 韩氏才人,因她而被幽禁于闲风阁中,而被她贬于杂役房中去的堂妹韩丽姮,若是知道了她亲姐姐被颜淑仪所害之后,她会怎么的作为? 正思想间,听到了不远处有着吵闹之声,倏然醒觉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她问灵叶。 一旁的灵叶也是一脸的茫然,忙吩咐着身后跟随而来的太监说道:“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太监听命,忙快步向着声音的来源跑了去。 不一会儿,太监飞快地跑了回来,还带着一脸的慌张。 “皇后娘娘!不好!太子用箭,打伤了颜淑仪!” “什么?!” 杨雪胭顿时吃惊,“快带本宫去看看!” 这样说着,心中惊异不已,她真的没有想到,向来不会攻击人的司马杰,怎么这次会下这样的手?难道他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也或是受人指使的吗? 不容得她多想,跟随着太监,她来到了上次她看到司马谨和颜氏淑仪相会的地方,而此时的凉亭之中,颜氏淑仪正在里面躺着,是躺在司马谨的怀里! 此时的她,正穿着一件淡雅的蓝绣花边白衣裳,一只左手臂上,一只长箭,插立于着,鲜红的血,渗流而出,染遍了她的整只衣袖,还有司马谨的手! 此时的司马杰,小小的身躯,安静地跪立于凉亭石阶下的石路上,身后,一群侍卫和太监宫女,埋头跪趴于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杨雪胭不敢相信地走上前去,来到了凉亭之下。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谨怀中抱着颜氏淑仪,满脸的怒容,听得杨雪胭的问话,抬起了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样的眼神,正如一把利剑一般,一片一片地割着杨雪胭的心。 好痛!好难受! 他悻然将视线移开她的脸,目光转移到了正跪于地上的司马杰,恨恨地说道“看看你生好儿子!去问问他刚才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杨雪胭一股怒火冲上腔喉,她快步地走到了司马杰的身边来,蹲下身来,颤抖着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肩。 “告诉母后!刚才你都做了些什么?” 小小的司马杰,微微地抬起头来,决然的眼神,身子,也是微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 她想要吼他,但,在触碰到他那颤抖的身子时,她的心,倏然软了下来。 “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雪胭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平和地问着他。 司马谨依旧是一脸的决然,他目光一转,侧头看向了凉亭中的颜氏淑仪。 “母后!儿臣是在为你除掉一个妖妾呢!” 杨雪胭一阵惊愕,“你说什么?谁是妖妾了?” “母后!就是她!”他指着正躺在司马谨怀中颜氏淑仪说道:“母后!这个女人很坏!是她将儿臣弄落下水的,她还来和你一起父皇!儿臣讨厌她!儿臣要杀了她!” 司马杰说得振振有词。 杨雪胭被惊愣当场,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如此恶狠狠地从他的嘴巴里挤出来。 她颤抖着声音惊恼地问他:“谁让你这么做的?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让儿臣这么做!是儿臣自己要这么做的!” “你……”杨雪胭气不打一处来,猛然抬手要向他脸上打去,司马杰却因害怕而条件反射地将脸侧了侧,见到此番,杨雪胭高高抬于半空的手,终究还是没能忍着心打了下去。 司马谨的声音恨恨地从身后晌起, “看看你都教出了个什么样儿子来了!” 杨雪胭心中也是愤懑,她恨,恨司马谨竟怀中搂着那个美人儿而去恶狠狠地来骂她没教育好她和他的孩子!她妒恶,他怀中的那个女人,竟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得那样的柔弱无辜,楚楚动人!她悲!她身边这个一向善良的儿子,竟然会突然这样的魔性暴发地伤了人! 司马谨恨恨地瞪着她们母子俩人,悻然转头朝着一群正跪着的太监宫女吼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回皇上的话,李公公已经去传了!想着应该是在来的路上的!” 正在说着,远处刚好急匆匆地跑来了一拔子人,正是太医和前去传叫的太监。 太医跑到凉亭外,才要跪拜,司马谨便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快!快过来给颜淑仪看伤!” 见到司马谨对颜氏淑仪这般的紧张,杨雪胭的心中,隐隐作痛着。 太医也不敢多说什么,应了声“是”,唯唯诺诺地走上前去,为正躺在司马谨怀中的颜氏淑仪查看着伤势,给手臂上的箭伤做着简单的止血包扎之后,恭身对着司马谨道:“皇上!颜淑仪手臂上的箭,入肉微深,要取出来,还得移驾至寝殿里躺着,以免失血过多了!” “那还不快动手!”司马谨恼叫着。 “是!”太医和太监们,不敢怠慢,忙七手八脚地将颜抬上了一边早已准备好了的桥辇,迅速地将其自己的宫殿去。 司马谨站直着身子,幽恨地看着颜氏淑仪远去的队伍。 良久,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布满了血的双手,怒火顿时冲上冠顶,只悻然抬起头来,寒栗的目光直射着前方正跪于碎石地上的司马杰。 “小小年纪,手段竟是如此的凶狠毒辣,到底是谁教你这样的?”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言外之意不外乎是指着杨雪胭骂其教子用心不善。 所有人都被他的怒声吓得跪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似乎是听出了司马谨的言外之意,也或者是真的想要独自承担责任,司马杰挺直了腰脊,恨恨地说:“没有人教儿臣!是儿臣自己想要这样做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坏女人!儿臣讨厌她!” “你……”司马谨简单怒不可遏,气冲冲地就直上前来打他。 一旁的杨雪胭见状,惊吓得一个箭步上来,横挡在了司马杰与司马谨的身边。 “皇上!不要啊!” 司马谨被她这么一挡,本就怒极了的情绪,更加是为上添油了!他怒瞪着她,话语冷冷地从他口中挤出:“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心慈懦弱的母亲的溺宠,才造就出了如此歹毒凶狠的儿子来!” 杨雪胭抬头,恨恨地迎上他那又因愤怒而快能将她全身上上下下都点着火的双眼,她的心,如跌入了冰窟窿一般的冰冷难受。 深吸了口气,她凄然对他跪了下去,恳求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喜欢颜淑仪,所以便将这种厌恶强加到了太子身上,是臣妾的错!皇上要罚,那就罚臣妾好了,太子还年幼,可经不得一番毒打啊!” 司马谨冷哼:“太子做出了如此大的错,你觉得你还能脱离得了干系吗?” “父皇!”司马杰跪爬着上前来,抓着司马谨的衣角,哭求道:“父皇!一切都是儿臣一个人的过错!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父皇要罚就罚儿臣一个人好了,这件事与母后无关!还请父皇放过母后!” 司马谨冷道:“你做出了此等恶劣之事!自然轻饶不得,而你母后,管不住你,也同样要受罚!来人!太子不淑,用箭恶意伤人,恶劣之极!罚,就地跪着思过,没朕的准许,不得起来,皇后,教子无方,罚幽闭香明殿思过,没朕准许,也不得任何人探视!” 他冷冷地说,转身甩袖而去。 杨雪胭紧咬着牙,心中一阵阵隐隐地伤痛,愣愣地跪着,不再语言,直到侍卫们将她人地上抬起来,扶着走回了寝殿去。 香儿已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杨雪胭才进门来,见到她此番动静,忙问着灵叶来龙去脉,灵叶一五一十告之,香儿顿时气恼不已,直骂道:“这个肯定是那个颜淑仪所演的苦肉计,我要去告诉皇上,我要求皇上将太子和皇后都放了!” 她说着,就要向着殿外走去,杨雪胭忙喝住了她。 “还嫌不够添乱吗?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却要在这时去求请让他放了我们,这不是更加地激怒了他吗?到时候可是连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香儿听着,嘴巴嘟囔着。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太子年纪还这么小,哪里经得起那样的罚,皇上怎么就狠得了这个心了!就为了那个贱人吗?反正我不管,我去求皇上,大不了我跟太子也一起被罚跪着,心里怎么地也好受一点!” “将她给本宫捉起来!”杨雪胭恼叫着,几个侍卫忙冲上前去,将已经在往着殿门外走着的香儿给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最漫长的雨 倾城泪,雪胭凝香,最漫长的雨 “将她关到她的住处里去,没有本宫的命令,别让也出来生事!”杨雪胭恨声说道。舒悫鹉琻 “放开我!放开我!”香儿嚷叫着,想要从侍卫的手中挣脱出来,只可惜终究力不从心,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被侍卫们拖着向她住处走了去。 待得香儿的身影和声音都消失后,杨雪胭的颓然叹气,已如软泥一般地软身往地上坐去,灵叶赶忙扶住了她。 “皇后娘娘!先回屋去歇着吧!” 杨雪胭微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猛然,几滴豆大的两点,冰冰凉凉地打在了她的脸上钹。 她蓦然一惊,忙仰起头来看天,这才惊觉,原来却不知是在何时,皇宫上空已然是一片阴暗。凉风刮着,豆大的雨点,越来越多,杨雪胭愣愣地站于当场,心,愀然拧着,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娘娘!快进屋里去吧!一会儿雨下大了,被淋湿了身子可是又要生病的了” 杨雪胭心下痉-挛着,对啊!下雨了!她的杰儿怎么办?他此时还正在那个碎石路上跪着呢!她可以进屋去了,那她的杰儿呢?他还要在雨中跪着被罚呢!这叫她如何能安心地在屋子里呆着?如何能?银! 雨点越来越密集,齐刷刷地打在她的身上,颗颗粒粒的,如一支支冰冷的尖刺扎在她的头之上。 见杨雪胭没有要再动身的意思,一旁的灵叶着急起来, “皇后娘娘!这雨可是已经下大的了!我们快进屋去吧!” “不!不进屋!太子还在雨里淋着,本宫如何能在屋里呆得了?” “娘娘!”灵叶急得跪求在地,“求娘娘快进屋里去吧!一会儿淋出病来了,可还要如何照顾得了太子了!” “灵叶!快听本宫的命令!叫下人们都进屋里去吧!”她目光呆滞地站着,面无表情地说。 四周的宫女太监听得她的话,也纷纷在她的身边跪了下来。 “皇后不回屋里,奴才们也一同陪着!” “放肆!”杨雪胭微恼着:“你们现在,连本宫的话也听不进耳的吗?快给本宫统统滚回屋里去!” 她怒吼着,将那些要陪同的宫女太监吓得都赶紧起了身来,讪讪退到了屋檐下去。 雨点打在了脸上,头发上,开始慢慢地凝聚成一注注小水流,顺着脸庞,向下流着。 杨雪胭转过身来,愣愣地望着殿外,望着空气当中,那一片片朦朦的白,慢慢的,头上脸上的水流越来越多,如瀑布一般地向下冲刷着,使得她的眼睛,睁都要睁不开,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淋得湿透了,黏黏的,冰冰的,贴在身上,周身不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想着,她的杰儿,此时是不是也是和她一样的感觉?他冷吗?他饿吗?他的脚,跪得疼吗?他的心,害怕吗?恐惧吗?恨她吗? 心冷,加上身体的冷,她是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样的冰冷过! 她悲伤,但却感觉不到自己眼中流出的泪水。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雨依旧是没有要停的趋势,一直不停地下着,她认为,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下得最漫长的一场雨,这场雨,居然从晌午,一直下到了傍晚去。 她的全身一片冰冷,她知道,此时的司马杰,肯定比她还要难熬,毕竟他还是的小,他才只有六岁的啊!怎么经受得了这一场雨的淋? 派去查看的太监一次又一次地回来禀报,说司马杰就这样在雨中,淋了一个下午,也哭了一个下午,陪于一旁的太监王圆之,心疼之极,冒死上前去为他打伞,但都被他执拗地支开了,不知可是因为他对王圆之的感情深厚,怕他这样的举动会连累他,也还是因为他对他父皇的恨,此时非要用这样的自虐的方法,来报复他父皇。 那他的父皇呢?此时是怎么想的?他到底还想要罚他跪多久?他还要再继续考验他的身体考验到什么程度去?一定要让他死在他的面前了他才甘心吗? 在夜将黑之时,太监王圆之,急慌慌地跑了回来,倏然跪于杨雪胭面前哭道:“皇上娘娘!太子已经在萤飞亭前跪了有一个大下午的了,此时已是又困又冷又饿,几次都欲要晕倒过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里,杨雪胭一直悬着的心,再也支撑不了地软坐到了地上去,她心绪崩溃地掩面大哭起来。 “皇上现在在做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太子现在已经这样了吗?为何还是不肯就此放过?” 他若是知道,那怎么可以忍得了这个心?他怎么狠得下这个心?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他难道真的要这样弄死他吗? “皇后娘娘!皇上此时仍还留在金华殿的东院中,陪着颜淑仪呢!” “什么?”陪着颜氏淑仪,他居然放着自己亲生儿子的生命于不顾,去陪着那个颜氏淑仪!她到底是受着多么重的伤?一定得有他留在身边才行!太医那时不是说了吗?只是手臂上箭入肉微深,只是手臂上啊!那里又不是什么能致命的部位,他用得着这么紧张吗?需要这样不管不顾于他儿子的安危而陪着她! 思于此,杨雪胭再也坐不住了,她从地上爬起来,决然地向着殿外走了去。 对!司马谨怀搂美人不顾于他儿子的安危,但她,绝对不能容忍他这样去罚他!她绝不能让她的孩子糟着这样的罪! 才一走到门口,却被门前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皇上娘娘!皇上有令,娘娘要幽禁思过,不能外出!” 一个侍卫讪讪地说。 “不出去?你们能够救得了本宫的孩子吗?”杨雪胭愤愤说着,奋力推开了他们正拦挡于跟前的长剑,向外跑了去,不料才走出了两个步子,又再次被那此侍卫再拦了起来。 “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再为难小的!” 那几个侍卫恭敬而不容推辞地挡在她的面前,犹如一堵密实地高墙。 身后的灵叶和王圆之跑了上来,灵叶哭求道:“皇后娘娘!皇上下令了让皇后娘娘思过的,皇后娘娘这样出去了,只怕会惹得皇上更加不高兴了!皇后娘娘可要三思啊!” “不!太子都已经在雨中跪了一个下午了,现在他都这样了,本宫如何还能坐得住,本宫一定要去求皇上,求他放了太子!” “皇后娘娘!”王圆之跪哭道:“就让奴才和灵叶一起去为娘娘求皇上吧!灵叶说得没错!皇上让皇后娘娘幽禁思过,您这样硬闯着去求他,也只会更让他生气,到时太子的生命,那就更加危险了!” 听得他的话,杨雪胭也才微微地冷静了些许下来,是啊!司马谨正在罚她思过,她这样去了,非但更让他生气,反而还会对司马杰更加不利了。 “好吧!灵叶、王公公,你们两个快去替本宫求皇上,就说太子现在在御花园中淋了一个下午的雨,已快坚持不下去了,求他放过太子这一回,准他回屋去!” “是!”灵叶王圆之两人忙站起身来,拔腿向着颜氏淑仪的住处跑了去。 雨,还是在不停地下着,虽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么大了,但杨雪胭感觉到全身都在冰冷得难受极了,她不停地打着哆嗦,雨水的冰凉,自外而渗入身体,而寒冷,由她的内心深处,自内向外而散着,越来越浓,她对司马谨的怨恨,一点一点地增多了。 灵叶和王圆之为她去求请,已经很久了,都没能见他们回来!杨雪胭的心,在走着绝望的边缘,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司马谨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在怀中搂着娇弱的颜氏淑仪,视若无睹满不在乎地听着门外灵叶和王圆之的哭求? 而她的杰儿,正在受着前所未有的磨难,他感受得到吗?他知道心疼吗? 心中恨意开始一点点地滋生,她恨恨地咬着牙,她硬撑着身子站着,她的心,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司马谨能在够沉迷于颜氏淑仪的温柔乡中,偶然拾得起那一丝他对她的怜悯,他身为父亲的疼爱,将她的杰儿,从苦难中,解脱出来。 但是没有,天已大黑,派去求请的灵叶和王圆之依旧是没能回来。 这时跑来了一个侍卫,这个侍卫她认得,是司马谨专程派在司马杰身边看守他的一个侍卫,此时的他,神色匆匆,已经使用上了他的轻功,如飞一般地向她这边跑了来。 “皇后娘娘!太子……在萤飞亭着晕倒了!” 他是我的孩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他是我的孩子 听得这话,杨雪胭的心,瞬间揪拧着,揪得她要喘不过气来,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只知道,她要跑!她要去救她的杰儿,她要将身体中最后的那一丝温度,贡献给他! 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不知是自己跑得太快,还是那些看守的侍卫,不忍心再阻拦,居然没有人来追她! 她快速地跑着,脚下是湿黏黏的鞋,踩踏在积水中的声音,她的身体的力气渐渐使完,几经跌倒,也无人来扶她,她吃力地爬了起来,带着自己的愧疚,带着对司马谨的恨意,她继续地向前连滚带爬地跑着。舒悫鹉琻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萤飞亭前,小小的司马杰,正静静地躺在那冰冷而湿漉漉的碎石路上,已经不醒人世。 雨水淅沥沥地打在他小小的身体之上,如一块没有生命的坚石钽!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上前去,抱起了弱小的身躯,将其紧搂于怀中。 他好冷!她已经觉得自己是最冷的了,但她没有想到,怀中的小人儿,竟然会比她还冰冷!惨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抉! 她紧紧地抱着他,努力将自己身上可能还存有的一丝温度,挤出来,但是没有!她能挤得出来的,只有泪水!一滩无助而没有温度的泪水! 身子开始浮晃起来,意识,也变得模糊了起来,眼前,也开始变得黑暗,黑暗到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好累!好困!她要抱着她最最疼爱的杰儿,好好地睡上一觉! 耳边有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芷儿!” 此时她最最讨厌听到了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厌恶极了! 走开!她不要听到这个恶心的声音!她努力地甩着手,要将那个讨人厌的声音甩走,但是,她全身却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她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全身,被那一丝温度烫到了,慢慢地,她的身子要燃烧起来。 好热!热到发烫!仿佛全身都在置身于一团熊熊的火焰之中,鲜红的火焰,在慢慢地变成了一条条,令人恶心的火蛇!饿极了的火蛇!它们正伸着长长的蛇信子,狰狞而饕餮地缠绕着她的身体,让她全身透不过气来。 “走开!”“走开!” 她不停地叫着!不停地挥舞着手,狠狠地将着那一条条难缠的红蛇甩开去。 慢慢地,火红的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周围那一片片冒着寒冷之气的冰湖!冰做的桥!她步步小心翼翼地行走着,脚下一滑,“嘣”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她惊叫着,没感到疼痛,双眼倏然一睁,穿入眼帘的是自己寝室中那水蓝色的幔帐。 原来这是只是梦! 她侧了侧头,司马谨的脸映入眼帘。 不!这是梦!绝对是!她的男人,此时不是正在陪着那个想要害她孩子的女人身边吗?怎么可能会来她这里! 她幽幽地闭上眼睛,继续置身于那一片无边无际的冰海之中,慢慢地在火焰的燃烧之下,变成了一片火的海洋!再慢慢变成一条条,狰狞而饕餮的火蛇,凌虐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消磨着她的每一丝灵魂,直到她筋疲力尽,甘自坠落地沉入那一汪深不见底的冰洋之中去。 不知过了多久,如将自己封存了几千年了一般,她的意识渐渐地转醒过来。 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是灵叶和香儿焦急的脸,她们俩人的脸,都明显地消瘦了,特别是香儿师姐,那两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带着那团黑黑的眼圈,活像是有好几年都没有睡觉了的一般! “师妹醒过来了!” “皇后娘娘醒了!” 两人见到杨雪胭睁开眼睛,忙激动地叫起来。 杨雪胭侧脸,看了看四周,没有司马谨的身影,心中暗忖,看来,之前见到的他的那张脸,应该真的只是做梦的了! “皇后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您都不知道,您这一睡,都整整睡上了三天三夜了!”灵叶喜极而泣起来。 “杰儿呢?”杨雪胭开口便问,这是她目前最最关心的人。 听得杨雪胭的话,香儿的脸,悠然黯淡了下去。 “太子在他自己的寝室里,他已经连续高烧了好几天,这都还没退烧呢?此时太医和皇上都还在他那里着急着呢!” 杨雪胭心下遽然一紧,几天的高烧!这不是都要把脑子都烧坏了吗? 踉跄地爬下床。 灵叶忙过来扶,一脸的担忧:“皇后娘娘!您这才刚醒呢!这是要去哪儿?” “扶本宫去看太子!” 她紧张而激动,摸索着找床沿下的鞋子,或许是太急,也或许是身体太虚弱了,她的脚才刚一着地,还没来得及使力,便就软巴巴地摔趴到了地上去,闷“啊”一声,连灵叶和香儿都没来得及去扶。 “娘娘!”灵叶惊叫起来,一众人忙上前来,将她扶了起来。 “快!”她虚弱地哀求着,“快带本宫去见太子!” “是!娘娘!奴婢这就背着您去!”灵叶眼含着泪。 香明殿东偏院,司马杰的住处,自司马杰被封了太子之后,他便被安排住进了东宫,但因夜夜的恶梦惊扰,迫不得已,杨雪胭才安排了东偏院让他暂时住着,离得她近一些,他夜半醒来,想要见她,也方便很多。 才一进寝殿中,浓浓的药味充训着屋中的每一个角落。 杨雪胭的突然到来,司马谨也是大吃一惊,忙站起身来,愣愣地看她。 “皇上金安!”虽然对他生着恨意,但却也没忘了礼数,这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吃惊。 “免了!”司马谨定定凝视着她,眼中,是难言的复杂之色。 杨雪胭低垂着头,不想去看他,微微侧着脸,看向还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司马杰,白嫩的脸,皮肤因热而变得红粉。 心中凄然一恸,泪水倏然潸潸而下,她扑上前去,颤抖着手,轻抚着他那娇嫩的脸庞,才那么一触到,却惊沉他的脸,竟是那么地烫! 杨雪胭心瞬间痉-挛,忙转过头来,问太医,“为什么烧还不退?” 太医忙惊跪于地:“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子已是三天高烧不退,微臣已用尽了所有的法子,但……终是不见有好转啊!” “没用!真是没用!”杨雪胭惊恼地叫着,忙转身为司马杰把脉,蓦然又是一惊,他的脉象竟是如此地虚弱而混乱!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性命堪忧! 忙转身扑向那太医置于一旁的药箱,翻箱倒箧地将他的药箱扒了个遍,拿出医针,为其针灸点穴,又快速地开了个药方,递给太医,“快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快!” 太医忙接过方子,才一看,面露难色,“皇后娘娘!这方子……微臣也有开过的!但……不见效啊!” 杨雪胭气急败坏,“叫你去开就去开!还啰嗦个什么!快!” “是!”太医讪讪应着,忙退了下去。 “芷儿!”一旁的司马谨终于开了口:“杰儿生病,你着急,朕理解,但,可别要这般激动,乱了手脚,胡乱下了药,反不易于他身体的康复了!” 杨雪胭心中冷哼,不着急?搞得好像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也对!这一切都是他造弄出来的!他又怎么会心疼,他怎么能知道,当他怀中抱着美人的时候,她和她的孩子,正在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见杨雪胭不语,只冰冷着一张脸,平静得令人有些心惊肉跳。 司马谨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只微微地叹了口气,转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迈着步子。 太医的药很快就送了来,杨雪胭上前接过药包子,转头叮嘱香儿和灵叶看好司马杰,然后,便转身向着煎药房走去。 “芷儿!”司马谨在她身后叫住了她,“煎药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的病才刚一些,快回房去休息!” 听得他的话,杨雪胭转过身来,看着他,只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他是我的孩子!” 然后,转身继续向着煎药房走了,留下了身后一脸懊恼而无可奈何的司马谨。 近一个时辰之后,药终于煎好,杨雪胭小心翼翼地端着走进了屋里来,宫女太监见着,忙要上来接过,却被杨雪胭给制止了。 见药一来,灵叶和香儿忙将司马杰扶了起来,杨雪胭将药吹凉,一点一点地送入他的口中去。 细心的灵叶,看着正在喂药的杨雪胭的脸,吃惊地叫道:“娘娘!您的脸……怎的这样苍白!看来您是病还没好,就让奴婢来喂,娘娘您就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到底是谁 倾城泪,雪胭凝香,到底是谁 听得灵叶这么一说,一旁的香儿蓦然一惊,忙抬起头来看杨雪胭的脸,然后愤愤地骂道:“尽做些傻事!” 听香儿的骂,杨雪胭也不恼,只轻睥了她一眼,淡然道:“不碍事!一会儿就好!” 香儿眼中瞬间眼里泪水满眶,又气又恼又悲地瞪着她,嗫嚅着嘴巴,终究还是忍着没能再骂出口。舒悫鹉琻 旁边的人见了此番情景,均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包括司马谨在内。 “怎么回事?”他问道钶。 香儿才要开口,却被杨雪胭一个猛然抬头,狠狠地给瞪了回去,香儿被瞪得怯怯地收回了眼神,低头看着怀中的司马杰,不再说话。 “回皇上的话,臣妾大病初好!面无血色是正常的!一会儿叫人给臣妾炖些补血的汤喝了便好了!”杨雪胭淡淡地说着,继续不停地给司马杰喂着药。 喂完了药,扶着还在晕迷中的司马杰躺下,杨雪胭转身对司马谨道:“太子生病,皇上焦急,怕也是累到不行的了!还请皇上先回去歇息着,小心龙体才是!这里有臣妾看着就好!明” 司马谨看着她,叹着口气道:“你才是最需要休息的呢!快回去休息吧!朕派人在此守着,一有事就去叫你!” “不必了!此处有臣妾一人守着就好!”杨雪胭依旧坚持着。 “你一定非得要这样跟朕拗着吗?”司马谨有些气恼起来。 杨雪胭依旧态度坚决,只毅然向他跪下,诚恳地说:“求皇上准许!” 司马谨顿时气恼之极,却也无从宣泄,只懊恼地看着正跪于地上的她,闷闷地喷着气,最终,无可奈何地妥协,转身愤愤地甩袖而去。 待得司马谨走后,杨雪胭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的冷然。 见她站得有些不稳,太监王圆之忙走上前来扶住了她,脸满的担忧之色:“皇后娘娘!您这身子才刚好……” 杨雪胭回以他淡然的笑:“本宫没事儿!只要太子好了,那什么都好的了!” 扶着她坐回到了床边,杨雪胭伸手,轻抚着司马杰的脸。 一旁的香儿看着,无奈地叹着气,才要开口说话,却被杨雪胭给打了断。 “什么都别说了!这是本宫身为一个母亲,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她一脸的淡然,像是在说着一件正常得再不能正常的事。 香儿一脸的愤怒:“你不让我说,你想要憋死么?自己都病成那样了!还当药引子!” “够了!”杨雪胭恼她,“本宫知道,此事就算是换做了你,你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不是吗?” “你……”香儿顿时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嘟囔着嘴,愤愤地坐到一旁去。 一旁的灵叶却也抓住的话柄子,忙一脸疑惑地问:“药引子?什么药引子?”正问着,倏然一惊,看着杨雪胭的脸问道:“皇后娘娘……难道……” “她在用母血当药引子呢!”香儿冷冷地说。 “啊!”此话一出,惊吓了一屋子的人。 杨雪胭抬头恨恨地瞪着她,却被香儿不屑地别开了脸去,恼怒地对着屋里的宫女太监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皇后娘娘炖些补血的汤来!” “是!”宫女太监们听得,忙都退了下去。 灵叶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弱弱地问杨雪胭:“皇后娘娘!此方……可行么?” 杨雪胭也是一脸的茫然,“本宫也是不知,从前听萧药医萧师父说过,两年前太子也是得了病,本宫也只是小试了一下,见还可以,却也不知这次能否行得通!” “娘娘!”王圆之听得怆然流泪,“想不到娘娘这般疼爱太子!也不枉太子这般为娘娘而强出头了!” 杨雪胭微叹着气,“也都怪本宫,没将他教育好!”她说着,侧头问王圆之,“当时太子射箭,可真是他故意的么?” 王圆之忙恭敬回答:“是!娘娘!当时太子拿着弓箭说要去紫竹林练箭,却不想着在经过御花园之时,碰上了颜淑仪!” “既然你们都跟着他了,为何还要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杨雪胭问他。 王圆之忙道:“这都怪奴才,以为太子真的只是上前去行礼便了,没想到……他出手甚快且狠,连那些皇上所派守的侍卫都没能拦住!” 杨雪胭忧心忡忡,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司马杰为何突然有这样反常的举动,难道只是为了替她出气吗? 才一会儿的时间过去,灵叶轻试了试司马杰的额头,倏然惊喜道:“皇后娘娘!太子退烧了!” 杨雪胭心下也是一喜忙为他把了脉,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好了很多! “真是想不到皇后的母血竟是之般管用!真是太好了!”王圆之也是喜极而泣。 就在这时,司马杰幽幽地睁开了双眼。 “母后!”司马杰的声音虚弱地响起,再次经历了第二次磨难的他,再也经受不住地扁起了嘴巴怏怏地大哭了起来。 杨雪胭也是怆然泪下,抱起了弱小的他,紧紧搂于怀中。 “杰儿不怕!母后在这!”她柔声安慰着。 “母后!我们……离开这里……了好不好!……儿臣……不喜欢这里!儿臣……不喜欢父皇!儿臣……也不喜欢……那个颜淑仪!”他伏在她的怀里,哽咽地哀求着。 杨雪胭长长吁了口气,凄然而泣:“杰儿乖!没事的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不!杰儿要母后答应!杰儿要同母后离开这里!”司马杰固执地说。 “不要胡闹!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是不是杰儿把病养好了,母后就带杰儿离开?”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杰儿……真的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 “想!很想!很想!”司马杰肯定地回答。 “杰儿不要胡闹!这里可是皇宫!是你的家!” “不!杰儿就走!杰儿就是要走!”司马谨开始无理取闹起来,蹬着被子甩着手。 灵叶忙上前安慰:“太子!你病刚好,可莫要生气啊!会伤了身子的!” “才不要!才不要!”司马杰才不吃她那一套,嚷嚷地叫着。 “要出宫你自己出宫去!母后不随你!”杨雪胭也恼了,一脸决然地说。 司马杰见她这番,已然又绝望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香儿见状,忙要上前安抚他,不料却被他用狠狠甩开,倒于床上背对着众人,呼呼地生着闷闷气。 杨雪胭侧脸看着他那呼吸起伏甚大的身躯,细细思忖着,便问道:“杰儿!告诉母后,你故意要伤那颜淑仪,可是因为想要你父皇生气,她赶我们出宫去的?” 床上的司马杰一动不动,也不哼声,按照往日对他的了解,她知道这个是真的,如若不是的话,他定然会暴跳起来理论一番,而现在,他却一动不动地躺着。 恼怒之气倏然攻心,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到底是谁教你!”她暴怒地质问他。 床上的司马杰身子微微一震,也不作声,只静静地躺着。 “快说!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杨雪胭一脸的恼怒,以司马杰的思想,断然还是想不出如此的主意的,这到底是谁? “是那个宫女小姨子教的!”司马杰弱弱的声音响起,虽是声音极小,还尚带着浓浓的哭腔,但却让杨雪胭听得清清楚楚。 “韩丽姮!”她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为了要整她出宫,竟然教她儿子,做出这样的事! “她什么时候教的你?”杨雪胭继续厉声问他,却不再听到他的回答,好一会儿,他那呼吸起伏极大的身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灵叶也觉得怪异,忙趴于床上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去,然后缩回了脑袋,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轻声地对杨雪胭说:“皇后娘娘!太子大病初愈,想着是太累,已经又睡过去了!” 杨雪胭闷闷呼了口气。 一旁王圆之安慰道:“娘娘也不必生那个气!太子现在病总算是好了,那可是比什么都要好的呀!” 听得了王圆之的话,杨雪胭的心,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对啊!她的杰儿现在没事了!她又何必再去生那些气呢! 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刚才放的血过多了,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这才一放松下来,困意席卷而来,直冲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汤有毒 倾城泪,雪胭凝香,汤有毒 跟前的灵叶见到这番,忙说道:“娘娘困了!奴婢扶娘娘回屋去休息!” 轻“嗯”了一声,想着要站起来,却一丝力气也提不起,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舒悫鹉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又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见到杨雪胭转醒过来,灵叶兴奋地笑道:“娘娘!太子的病已经全好了!今早还去了紫竹散步了呢!” 杨雪胭“嗯”了一声,觉得口干之极,便叫人了水,猛灌下了几杯水,才解了渴钽。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窈窕阿娜的身影闪了进来,来人正是蓝媚怡没错! 杨雪胭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思忖着,此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她的寝室里来了?是她主动来的吗?也或者是司马谨要她来看她的? 不管怎么,这两个答案都不是她所想要的抉! 心中虽是疑惑,但也不露于表面,只淡淡地看着她手所端的一碗当归红枣桂圆鸡汤,淡淡问道:“媚怡怎么来了?” 蓝媚怡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只是盈盈地笑着走上前来,端坐到了她的床边,笑道:“听慕容大将军说,你这几日生了病,他想要来看您,但,实在不太方便,所以,她让媚怡帮着他来看一看你!” “哥哥?”杨雪胭微微一怔,忙又叹道:“哥哥也是实大体的,知道朝廷为防止外戚干政,向来不许前朝臣子与后宫有过多往来,哥哥心有忌讳,虽疼爱极了本宫,却也不敢贸然前来探望,你能愿意帮哥哥来看,那也真是劳烦媚怡姑娘你了!” “哪里的话!”蓝媚怡巧笑着,“这也是媚怡愿意的!就算慕容大将军不去求媚怡,媚怡也会请求皇上来看!” 杨雪胭心中一凛,她愿意进宫?可是为了看她?还是另有目的? 蓝媚怡也不觉察到杨雪胭的心思,只盈盈笑道:“来!将这鸡汤喝了吧!太医说您失血过多!可得好好地补上一补才行!” 杨雪胭澹然而笑:“想不到媚怡姑娘不但人美舞好,连厨艺都这般也得!” 蓝媚怡听得,不由得扑哧一笑,说道:“这哪里是媚怡做,这鸡汤可是香儿亲手做的,媚怡只不过是半路上拿了来,借花献佛罢了!” 杨雪胭听得,脸色微微一凝,想起了香儿其实已经知道了慕容弓对蓝媚怡的爱慕,会不会对她心生嫉妒,而对她做了什么,但仔细看了看蓝媚怡的神色,也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啊!难道是自己对香儿师姐的性子还不太了解深透,也或者是这个蓝媚怡藏得太好了,连被人欺负了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正思想着,却也见蓝媚怡的脸色有些黯沉下去,只望着手中的碗讥笑道:“怎么?皇后娘娘是怕媚怡放毒了不成?” 听得她这么一说,杨雪胭这才反应过来,冁然而笑,说道:“媚怡哪里的话!” 说着,便接过了她手中的汤碗,或许是饿得太久了的缘故,闻着碗中的汤香味,口水都要给流出来了。 也不容多想,仰面便一口气将一碗汤给喝得干干净净,轻试了试嘴角,将碗递给了一旁的灵叶,优雅地对着蓝媚怡笑了笑。 突然,腹中一阵撕心的巨痛!紧接着,胃中一阵激烈的翻涌和灼痛,她猛然抬眼看着眼前的蓝媚怡,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噗”地一声,一口鲜血,混合着刚才吃下去的汤水,满满地吐了出来。 “啊!”灵叶的尖叫声起,“皇后娘娘!” 蓝媚怡也是满脸的惊愕,不知所措。 杨雪胭抬脸,怀疑地眼神看着眼前的蓝媚怡,想要说话,一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得蓝媚怡一身都是。 “啊!”她这也才惊弹地叫了起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灵叶的声音冲进了她的耳中,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令人不知所措,包括司马谨。 司马谨正在理政殿里批着奏折,突的一个太监急急来报:“皇上!皇后娘娘中毒晕死过去了!” “什么!” 司马谨瞬间惊愕得将手中的笔和桌上砚拍落于地上,他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来,急忙向着香明殿的方向奔了去。 在香明殿,杨雪胭的寝室里,司马谨看到了跪于一地的人,而此时的杨雪胭,已然是和之前的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同于的是,床前地上和被子,呈现着一滩滩鲜红的血。 司马谨冲上前去,看着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杨雪胭,紧握着她冰凉得可怕的小手,悲恸之极。 床前的地面上,灵叶一脸的悲恸与恼怒,直指着蓝媚怡对司马谨说道:“皇上!是她!是她给皇后娘娘端来的鸡汤!是她下毒害的皇后的!” 一旁的蓝媚怡本是惊魂未定的脸,听得她的这般说,顿时恼道:“皇上!皇后娘娘的毒,不是媚怡下的!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媚怡的!媚怡冤枉啊!” “故意陷害你?那为什么现在中毒的不是你而是皇后娘娘?”灵叶愤愤地质问她。 蓝媚怡恼叫:“我说了不是我下的!这汤是我在来的时候半路上香儿姑娘给我的,她让我替她送来给皇后娘娘喝的!” 灵叶一脸讥笑:“真是好笑!你的意思是说,是香儿姑娘给皇后娘娘下的毒了?” “怎么知道!你去问呀!” “这根本就是你的阴谋!就是你下毒害皇后的!” “我没有……” “够了!”司马谨怒吼道:“快去将刚才所碰了这碗汤的人统统都给朕叫来,朕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是!”太监领着令,忙退下去。 不一会儿,香儿被带了进来,蓝媚怡抬头,看到了正走进屋来的香儿,气不打一处来,直怒着冲上前去扯她的衣襟。 “是你!是你把有毒的鸡汤给我的!是不是?” 看着恼怒的蓝媚怡,香儿淡然着脸,在视线转向躺于床上,看到了那此呕吐出的鲜血时,瞬间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才不敢相信地冲上前去,惊慌地看着晕睡中脸色煞白的杨雪胭时,牙关打着哆嗦,直颤抖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太医也赶了来,为杨雪胭把了脉,又看了汤碗,良久,才脸色凝重地对司马谨恭身道:“皇上!皇后娘娘所中的毒,大概就是虚经散,此散味淡香,毒性也不算大,但因皇后身体太过虚弱,加上那药与补汤相克,便令得皇后中上了深毒的!” 司马谨听得顿时大发雷霆,怒瞪着跪于地上的香儿和蓝媚怡, “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到底谁要害朕的皇后!” 蓝媚怡忙惊慌回道:“回皇上的话!真的不是媚怡下的毒!媚怡只是在来的时候,半路上碰到了香儿姑娘,是她让媚怡拿汤来给皇后娘娘的喝的!” 司马谨将目光落在了香儿的身上,香儿只颤抖着身子,惊慌得说不出话来,灵叶见状,忙替她说道:“皇上!香儿姑娘自小与皇后娘娘一起长大,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断然不可能会对皇后娘娘下毒的!” “来人!”司马谨怒喝着,“将她们两个给朕捉起来!” “是!”侍卫威武上前,正要将蓝媚怡和香儿从地上提起来,此时门外突然有人闯进来。 却是已改名为果儿了的韩丽姮,只听她惊慌地上前来道:“皇上!奴婢有话要说!奴婢知道那放毒的人是谁!” 司马谨定定看着跪在地上的韩丽姮,蹙眉问道:“你又是谁?”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杂役房的果儿!” “杂役房的果儿?”微感疑惑,接着问道:“你说你知道放毒的人是谁?” “是的!刚才奴婢给皇后娘娘送来洗好的衣物,经过香明殿的膳房时,正巧看到了颜淑仪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煎药房外边,只等着香儿姑娘走开了后,她才进了膳房去的!奴婢怀疑,刚才是她下的毒!” “胡说!”司马谨恼道:“颜淑仪也正受着伤在东院里歇着呢,她怎么可能会来香明殿的煎药房!” “皇上!颜淑仪是正受着伤没错,但颜淑仪可没有皇上想的那么娇弱!她武功可高着呢!那点箭伤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她要偷偷地跑来香明殿,偷偷地给皇后娘娘下毒好争得皇上的宠,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司马谨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只恼怒地说道:“真是胡说八道!来人!将这个乱造谣的奴才给朕拖下去!” “皇上不相信奴婢是情有可原的事,但请皇上明察!颜淑仪是不是她下毒害的皇后娘娘,皇上将她叫过来,一查便可知了!” 温暖的小手 倾城泪,雪胭凝香,温暖的小手 “你……”司马谨恶狠狠地瞪着她,“好!朕就让人去叫她来!如若让朕知道你敢在胡说,朕绝不轻饶了你!”他说着,抬头叫道:“去请颜淑仪过来!” “是!”侍卫们领命而去。舒悫鹉琻 才好一会儿,颜氏淑仪才姗姗向着香明殿里走了来。 就在她进屋,目光扫到在地上跪着的韩丽姮时,蓦然一惊,但是,沉静如她,很快地便收起了惊讶的表情,优雅地对着司马谨跪拜:“颜淑仪拜见皇上!” “起来吧!”司马谨淡淡地说,看着她,眼中,闪出一丝复杂情感钿。 “颜淑仪今日,可有来过皇后的宫殿?”他问她。 颜氏淑仪听着,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今日,并没有来过皇后的宫殿!” “朕要听你的实话!匝” “臣妾所说,字字属实!” “那刚才有人见你出现在了皇后宫殿的膳房里,你要如何解释?” “皇上明鉴!是有人故意要加罚于臣妾!”颜氏淑仪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完全没有将任何的情绪表露于脸上。 一旁的韩丽姮可就不淡定了,只略带激动地地冷笑道:“颜淑仪若是进皇后的膳房下毒,何不让人搜个身,看看身上到底有没有太医所说的那个毒-药!” “你……”颜氏淑仪身边的一个宫女恼道:“颜淑仪金贵玉-体,怎可如此当众被搜身的!” 这时太医上前说道:“皇上!皇后所中之毒,虽是只淡香,但凡一被触及的,便能留有余香,如此,也不必搜身,只需嗅一下可有那香味便可!” 司马谨面上微微有些犹豫起来,只转头,定定地看着颜氏淑仪,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颜氏淑仪脸色微微一凛,淡然说道:“臣妾并没有下毒于皇后,皇上要查,臣妾听从便是!” 司马谨微微长吁,思忖片刻,便对着一旁太医道:“去看看颜淑仪身上可有那毒散的气味!” “是!”太医应着,恭敬走上前,“还请颜淑仪将手伸出来,让老臣查看!” 听得这话,颜淑仪脸上微显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地将双手伸到了太医面前去,太医将鼻凑到她的玉手边,才嗅着,脸色便倏然一变,但也不是太确定,只反反复复地又再嗅着,好一会儿,才垂首来到司马谨身边,说道:“皇上!颜淑仪手上,确实染有那虚经散的香味!” 此话一出,全场惊愕,包括颜氏淑仪在内! 司马谨的脸色骤然阴沉,侧头恼怒地看着颜氏淑仪,颜氏淑仪惊愕软坐在了地上,迎着司马谨愤怒的眼神,摇头不敢相信地说:“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害皇后!” “那你手上的毒药味,是怎么来的?” “臣妾也是不知!臣妾……”颜氏瞬间只觉得有口难辨。 “很好!”司马谨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朕念及你救太子有功,才想着要对你好一些的,没想到,竟也会这般的得寸进尺,竟也会想着对皇后下毒!” “皇上!臣妾如何心思,难道皇上还不了解吗?臣妾并没有要害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明查!” 一旁的颜氏淑仪的贴身宫女也忙着下跪求道:“皇上!颜淑仪心地善良,向来好静,不喜去与人争!更加不可能会下毒害皇后!还请皇上明查啊!” 听得宫女的话,司马谨紧抿着嘴,压制着怒火,深深思忖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看着下方跪着的人,烦恼之极,开始不断地来回迈着步子,越想越是恼极,转身狠狠地一甩手,将一支花瓶摔碎地上。 “来人!”他怒叫道:“将颜淑仪带回住处去,禁足起来,其他三人蓝媚怡、香儿还有宫女果儿,一起关到静心阁去!在皇后没有醒来之前,别让朕再见到她们!” 蓝媚怡一听,顿时叫道:“皇上……” “都带下去!”司马谨不由分说地打断她,将脸别开了去。 见他这般决然,跪于地上的几个人都不敢再多说,只任由的侍卫将她们带了出去。 司马谨愤愤地坐于床沿边,此时的他,其实也并不太相信这下毒的事是真是颜氏淑仪所做的,而蓝媚怡,不大可能!她那么聪明,她真要害他的芷儿,断然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如此明目张胆地亲自送药上门来喂着她喝下去! 那香儿呢?那就更加不可能的事了!她与杨雪胭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那到底是谁呢?谁会这般歹毒,要对他的芷儿下如此的毒手? 躺在床上的杨雪胭,仍是晕迷之中。 司马谨坐于床边,焦急而束手无策,刚才太医开了几味药,也已经喝下去了,却也不见有任何的效果,她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得可怕,她的身体,也依旧是冰冷如冰。 他焦急着,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将气撒在了太医的身上。 “庸医!真是庸医!太子高烧不退你治了三天都治不好,现在皇后晕迷了,你也救不醒,朕还留你做什么?” “皇上息怒!” 太医无言以对,只得惊慌地干跪着求饶。 “还愣着做什么?快想想办法啊!”司马谨见太医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实在是火冒三丈。 太医一惊,不敢怠慢,又继续上前来为杨雪胭把脉针灸,各种方法,再次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身上施用,他那张老而起皱的额头上,已然是冷汗淋淋,就在这时,司马杰自门外冲了进来。 “母后!”他带着浓烈的哭腔叫着,声音充训屋内每一个人的耳里,熏染着屋内的悲凄气氛。 “母后!你怎么了?快醒醒啊!杰儿要同您说话!杰儿好怕!” 司马杰用力地摇晃着杨雪胭的身子,企图要将她晕迷中摇醒过来。 司马谨温和地拉开了他,安慰道:“杰儿,你母后会醒的!她只是太累了,想要多睡上一会儿而已,杰儿不要再哭了,免得吵到了母后睡觉!” 杰儿听得他的话,立即止住了哭闹之声,只努力抿着小嘴,坚强默默哽咽着,看得司马谨只一心的不忍,想起了他之前故意伤着颜氏淑仪的事,心中也不由得纳闷,不明白他向来这般懂事善良,为何却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伤人之事来。 片该之后,情绪得了些许缓解的司马杰,才不甘心地反驳起了司马谨的话。 “父皇骗杰儿,母后根本不是在睡觉!她是被坏人下毒害的!杰儿一定会去找出那个下毒的人!杰儿要将她碎尸万段去!”司马杰恨恨地说着,灵气的大眼中,透露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杀气。 司马谨看着,也只无奈叹气。 司马杰越想越气,越想也越是悲伤,望着床上仍是一动不动的杨雪胭,不由得悲从心生,也不理着所有人,只是跪在床前,紧紧地抓着杨雪胭的手,不停地低泣着,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着,滴在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 司马谨看着,心中更是凄悲一片。 长长叹吁着,就在这时,他抬眼,敏锐地看到了杨雪胭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心下蓦然一喜,忙唤她:“芷儿!” 司马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不停摇晃着杨雪胭的身子,哭喊着:“母后!母后快醒来!杰儿好怕!杰儿要母后醒来和杰儿说说话!”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一般,杨雪胭的眼睫毛更再是又闪动了一下,这次司马谨看得真切,忙转头叫着太医。 “快!快为皇后诊查!” 还没等着太医上前来,杨雪胭便已悠悠睁了眼睛,口中喃喃念着:“杰儿!” “母后!”听得杨雪胭的叫,司马杰再也止不住声地大哭了起来。 听得他这般凄凉的哭声,杨雪胭的心,倏然揪紧着,刚才晕晕迷迷中,一直在听着他的哭声,也感觉到了来自于她手上的他小小手的柔软与温暖,她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却是真的,她的宝贝儿子就陪在她的身边。 看着他满脸的眼泪鼻涕,杨雪胭心疼之极,想要抬起手来抚摸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胸口闷痛着,难受之极!连说话都能带动起全身的疼痛。 虽是如此,但她还是努力地开口说话,她不想让她的杰儿担心。 微微地扯了扯嘴角,使劲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母后……没事!” 转眼又看了一眼脸满担忧之色的司马谨,想要对他安慰式地笑一笑,但已然是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的了,眼皮沉重得不行,眼前又开始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受得到一只印在她脸上的暖烘烘的大掌,和自己手上一直在抓着的小小的柔软的小手。那样的温暖,那样的令她贪恋与不舍。 死前的争吵 倾城泪,雪胭凝香,死前的争吵 “累了就睡吧!朕和杰儿,会一直等着你醒来的!” 一直等她醒过来?对!他许她睡觉,但却不许她睡得太久,他要让她快点再醒过来,和他一起花前月下,和他一起保护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她是不能偷懒的! 静心阁中,香儿暴跳地抓住韩丽姮的衣襟。舒悫鹉琻 “天杀的!我杀了你!”她推着韩丽姮,怒气冲冲地直将她撞到了墙壁上去。 韩丽姮身手倒也灵快,在快要撞到墙的那一刻,一个闪身,飞扑向了一旁正冷眼旁观的蓝媚怡钿。 蓝媚怡根本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来攻击她,只一个闪身不及,被她狠狠按压在了地上,一张巾帕自她怀中抽出,死死地堵住了蓝媚怡的鼻口。 不稍一会儿,蓝媚怡便沉沉地晕睡了过去。 香儿一脸惊愕的看着韩丽姮杂。 “你……你……”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对待蓝媚怡。 韩丽姮悠然站起身来,一边看着晕睡于地上的蓝媚怡,一边拍了拍将那巾帕收入怀中。 “难道让她醒着,听我们说着怎么设计害颜氏那个贱货吗?” 言于此,香儿更是恼怒不已:“害颜淑仪?我倒要问一问你了!你不是说你只为害那个颜淑仪吗?为什么现在中毒晕迷的人是皇后娘娘!” “搞清楚了!负责下药的人可是你!” “你明明是说了!只是微小的剂量,能让皇后呕吐一下就好了的!那现在呢?皇后吐的,可是血啊……” 韩丽姮猛然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冷哼:“那么大声!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对皇后下的毒是不是?” 香儿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闷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见她这番,韩丽姮也只讥笑道:“我怎么知道皇后身体那么虚弱!才这么点点的药量都经受不住” “你……”香儿还想要大嚷嚷。 “别在这里大嚷嚷的!要让别人知道是你们给皇后下的毒,我们俩都别想好活!”韩丽姮瞪她。 “你……”香儿气喘吁吁,“我被你骗了!是你害的皇后!我要去告诉皇上!让他杀了你!” 韩丽姮再次冷讥:“就你那点儿出息!” “我这点出息?你站着说话不腰痛吗?皇后现在晕迷不醒呢!” “太医不是也说了吗?那药毒性不大!只是皇后身体太过虚弱而已,养着几日便能醒的了!你急个什么?我们现在共同的敌人是颜氏那个贱货!” “我不管!如果皇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韩丽姮冷哼:“早知道你是这种沉不住气的人!就不跟你合作了!” “谁要跟你合作了?是你死乞白赖的来跟我说你姐姐韩才人被颜淑仪害了,你要为她报仇,要我帮你的好么?” “你不也说颜氏那个贱人想设计谋害太子,还勾-引皇上让皇后失宠的吗?当时是谁立誓着要为皇后太子报仇来着?” “你……”香儿顿时语塞。 “再有了,本来是只为报复颜氏那个贱-人的,你好好地也拉着这个蓝媚怡进来做什么?是不是嫉妒她抢了你的大将军,才想要害她的?”韩丽姮讥笑着:“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的嘛!” “你……”香儿气不打一处来,“我……我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你觉得你后悔还来得及吗?不知若是让大将军和皇上知道了你是如此歹毒之人,真不知要如何处置你了!” “这不管!这事全都是你指使的!到时候查到了,你也活不了!” “我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死多少次都不足惜的,只是你,是皇后和太子还有皇上最信任的人,你做出了这等,到时皇后太子还有皇上,可都要对你失望的了!” “你……”香儿再次无语,此时她的心里,还真的是噬脐莫及了,只怪着当时这个韩丽姮悄悄来找她,说要扳倒颜淑仪,为皇后和太子她也没多想,再加上她也真是恨极了颜淑仪的,就配合了她,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个韩丽姮,就是在利用了她,给杨雪胭下了毒药,好陷害颜氏淑仪为她自己的姐姐韩丽姝报复的! 只是现在后悔已晚,自己一条命死不足惜,还要一同害死了与她情同姐妹的皇后杨雪胭。 见到香儿一脸的惊慌懊恼和不知所措,一旁的韩丽姮忙笑着安慰着她。 “放心好了!皇后娘娘她不会有事的!” “她都伤成那样了,你还说她不会有事!你的脑袋仁都掉到胸上去了不成?”香儿气恼地吼她。 韩丽姮强压着心中着怒气,冷冷笑道:“就是没得救了那又如何?要怪只能怪她遇人不淑,有了你这么一个狠心肠子的师姐!” “你……是你骗了我!是你害的她!” “你错了!应该是我们一起害的她,你就别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内讧了,我们现在可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让皇上知道了,你我都别想活!” 香儿怆然泪下,“要是师妹死!我也不想活了!我要去皇上那告发你!” 韩丽姮恨恨冷笑:“要是皇后死了,你不想活?哼!太子可是从小都依赖着你和皇后的!这要是你们两个都死了,丢着太子一个人,今后独自面对着那些许许多多像颜氏那样的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他性命的人,你忍心吗?” 听得她的话,香儿瞬间犹如醍醐灌顶,神志骤然清明起来。 “对!我和皇后都死了,那太子怎么办?不行!我不能死!就算是皇后娘娘真的被你害死了我也不能死!我得好好活着,活着保护杰儿!” “这就对了!只要你活着,太子就能更安全几分!所以啊,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可得好好保密着才行!” “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香儿愣愣地呆念着,猛然想起了什么,奇怪地问韩丽姮:“对了!那个颜淑仪,你是怎么让她身上有那药粉的香味的?” 韩丽姮讥笑:“这还不简单!就偷偷地在她常用的手帕上洒上一些,那颜淑仪对药不懂,再说那香味也不明显,她若真闻了出来,也还以为是自己的胭脂香味呢!” “怪不得!”香儿恍然大悟,也不再说话了,只走到了一边的窗台边去坐了下来,愣愣地发着呆,想起了还正在晕迷中的杨雪胭,不禁垂首黯淡,陷入了深深的懊恼和忏悔中。 又过了两日,杨雪胭才再次转醒了过来,虽是醒了,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也一直躺在床上,由太医和灵叶全心地照料着。 香明殿中,司马谨在正殿大堂中,司马谨来回不停的迈着步子,他要仔细分析,他要找出给杨雪胭下毒的凶手来! 只是,思来想去了许久,也仍是没有一丝的头绪。 这时,门外的有人进来,正是太监总管篑一,只见他上来恭敬对司马谨道:“皇上,奴才去查了,那个宫女果儿,果然是韩才人的亲生妹妹韩丽姮没错!” “朕就说嘛!怎么瞧着她很是眼熟!可是……”司马谨蹙着眉,“她不是已经被皇后逐出宫去了吗?怎地还留在这宫里头?” “回皇上的话,那个韩丽姮,本来是已经被皇后逐出宫去了的,但是没逐成,又被太子给带回来了,皇后拗不过太子,所以就留了她在宫里,削去了姓氏和名,贬到了杂役房去的了!” 司马谨更是纳闷,“太了带她回来的?为什么?” “这事,恐怕连皇后娘娘都不是很明白!” “什么?” “太子当时只是哭闹着求皇后娘娘留她下来!” 司马谨蹙眉,微微思忖后,抬头对篑一说:“去!带她来见朕!” “是!”篑一应着,才要退下去,门外冲进来了一个侍卫,惊慌禀报:“皇上不好啦!香儿姑娘在静心阁中,殁了!” “什么!” 司马谨愕然,“怎么会这样?” “小的也是不知,我们几个看守的只是在门外站着,听到了响声后才进去查看,就看到她撞死在屋子里了!” “确实是她自杀的吗?” “属下也不太清楚!香儿姑娘死之前是有和蓝姑娘发生过争吵的!” “香儿死时,蓝媚怡和那个宫女果儿可都有在场?” “当时屋里头就只有蓝姑娘和香儿!”侍卫肯定地说。 “快带朕去看看!”司马谨忙向着门外走去,才走出了两步,倏然停顿,回头对着篑一道:“吩咐下去!皇后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可千万别让她知道这香儿的事了!” 下落不明 倾城泪,雪胭凝香,下落不明 “是!”篑一应着他。舒悫鹉琻 司马谨大步向着静心阁走了去。 来到了静心阁之时,所有人在见到了司马谨后,都齐齐地对他行了拜,司马谨直向着内阁中走去。 静心阁中,一个小厅堂的旁边,有两个小厢房,侍卫直接就领着司马谨进入了其中的一个厢房中去,厢房之中,香儿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之上,鲜血涌流着,她一旁的一根墙柱之上,是一滩鲜红的血。 由此便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头撞死在了那根墙柱之上的铄。 司马谨愣愣地看着,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相信香儿是真的已经就这样死了。 这样想着,心中也不由得恼火,他侧头来,在屋中找寻着蓝媚怡的身影,见此时的蓝媚怡,正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一边。 “这是怎么一回事?”司马谨问她瑚。 蓝媚怡回答:“回皇上的话,媚怡也是不知!” “你不知?这屋子里就只有她和你还有那个叫果儿的宫女,刚才侍卫说了,香儿在死的时候,那个叫果儿的宫女已经出去上茅房了,这屋子里就你和香儿两个人,她现在这样死了,你竟然说不知道?” “媚怡真的不知!香儿死的时候,媚怡是在另外的那个厢房里头,也是听到了这个房间里头响声才跑进来看的!” “侍卫说她在死之前与你有过争执,可是这样的吗?” “媚怡是和她有过争执!但那时宫女果儿也是在屋子里的,争完之后媚怡就气着回到了另外的一个厢里去了的!” 司马谨冷冷道:“你给喂皇后喝下了一碗有毒的汤,现在又要再来害死香儿,你这才是第一次进后宫来,却想不到会生出了如此多的祸事来!” “皇上若不相信媚怡,媚怡无话在可说!”蓝媚怡脸上显着满脸的委屈与恨意。 司马谨看着她倔强的脸,心中翻夹着难言的滋味,凝视了她良久,才冷冷说道:“朕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你太令朕失望了!” 就在这时,总管篑一突然惊诧地走上前来,对司马谨道:“皇上您看!香儿姑娘的手里,好像在握着什么东西!” 司马谨忙低头看去,果然见到了香儿的一只左手中,正紧紧攥着。 “皇上!”果儿突然走上前来,“皇上,奴婢今早有听到香儿姑娘坐着喃喃哭骂着颜淑仪,好像是在说什么她是被人利用了才给皇后娘娘下毒的!” “被人利用了?”司马谨蹙眉。 一旁的蓝媚怡也开了口:“媚怡今早确实也有听到她在骂颜淑仪,她说是颜淑仪要害太子,还要来与皇后争皇上,她讨厌她,也还说了她是被人利用了!” “颜淑仪要害太子?” “香儿说那个派了人在揽月台上倒油害太子摔倒的人,正是颜淑仪没错!”蓝媚怡继续道。 “胡说!要害太子落水的人,是韩才人!她都已经亲口承认的了!”司马谨气恼道。 蓝媚怡只平静地说:“这个媚怡也是不知!媚怡只是将所看到的和听到的说与皇上听罢了!” 司马谨冷冷一哼,表示不以为然,悻然对着一个侍卫招手道:“将香儿的手掰开!朕要看看她到底抓着什么东西!” “是!”侍卫应着,忙走上前去,掰开了香儿的手,拿出了一个小粉包,交到了篑一的手上。 司马谨盯着那个药粉,思忖着,说道:“去叫太医来,鉴别一下这个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小太监应着,便跑了出去请太医。 才没多久,太医便赶了来,在他一看到那个药粉之后,脸色大变,叫道:“皇上!这药,正是皇后娘娘所中的那个毒啊!” 顿时,屋内众人一片哗然,都不敢相信,香儿的手里,竟然拿着杨雪胭所中的毒的药粉!这样一来,便也意味着,那个给杨雪胭下毒的人,肯定就是她了没错的了! 司马谨顿时恼怒:“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韩丽姮适时地叫道:“香儿姑娘本性善良!肯定是被人给利用了,给皇后娘娘下了毒药,这才心中对皇后娘娘愧疚,畏罪自杀的!还请皇上一定要为香儿姑娘伸冤啊!” “何以见得她是在畏罪自杀?说不定是被人杀害的呢?” “皇上!”一名负责看守着静心阁的侍卫上前来道:“香儿姑娘这两日在静心阁中,一直不吃不喝地坐呆坐着,时而叨叨念念,时而哭泣不止的!像是真的做错事了的一般!” “你们可有亲眼见得她撞死在这里?” “当时我们都站在外面看守着,听到了响声后跑了进来,就见到她已经倒在地上的了!” 司马谨定定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良久,才微微叹了气,回过头来,看着一旁跪着的蓝媚怡,冷冷道:“香儿是畏罪自杀还是他杀倘未知晓,来人!将蓝氏媚怡送至牢狱中去,听从发落!” 蓝媚怡听得这话,也不作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恨恨的,任由着几个侍卫将她拖出去。 香儿死了,死得那么突然,宫中开始纷纷扬扬,却唯独杨雪胭的住处,清静得异常。 这天,杨雪胭幽幽地从睡梦中转醒了过来,她已经在这张床上又连续躺了五天,好不容易,今天有了一点气色,慢慢地挪动着身子想要下床走路,灵叶从外走了进来,见到了杨雪胭的这般举动,忙惊着上前来扶她。 “娘娘!您病才刚好,可不要再下床走路了啊!” 杨雪胭微微地笑了笑,“不碍事的!都躺了那么多日了,总应该下床来走一走的了!杰儿和香儿现在在哪儿?怎么这几日来都不见他们来看本宫?” 听得杨雪胭的这话,一旁的灵叶,身子倏然一震,如此大的反应令得杨雪胭心中倍感疑惑,抬起头来看她,却见她眼眶通红,已然是一副刚才哭完的模样。 这几日来,这个灵叶虽然一直都近身服侍着她,但她总是觉得,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有的时候甚至还见她眼眶在微微红肿,问她,也不愿意说,现在她醒过来了,才这样无意问了她,却不想她竟有这样的反应。 “灵叶!老实告诉本宫,可是宫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娘娘!奴婢去为您倒杯水喝!”灵叶说着,转身就向着一旁的桌边走去,而杨雪胭,竟也没有错过瞥见了她说话时眼眶的瞬间通红。 “什么事?连本宫也要瞒着吗?太子呢?他在哪里?是不是太子又出了什么事了?”思于些,她的心,不由得痉-挛起来,难道,就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司马杰又被谁害了吗? 灵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泪已经从她的眼中潸潸地流了出来,这更加地肯定了杨雪胭的想法,她的杰儿,真的出事了! “娘娘!”灵叶凄然叫道:“真的没事!太子……没事!香儿……也没事!” 这样话,踌躇从她的嘴里挤出来,那样的僵硬,让杨雪胭的心,不由得瞬间跌落了冰窟窿中一般。 痛苦地摇着头,她猛然冲下床来,光赤着脚踉跄地向外奔跑而去,不祥的预感告诉她,她的杰儿出事了!还有她的师姐香儿,也一定是出事了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灵叶在身后惊慌地追了上来。 杨雪胭直直向着偏殿司马杰以前处的地方跑了去,但还没有跑了几步,脚下不稳,跌了一大跤,灵叶忙飞跑了上来,扶起她哭道:“皇后娘娘!太子……不在偏殿里!” “不在偏殿里!那应该就是在东宫了!走!扶本宫去找他!”杨雪胭激动地说,努力将身子站稳,继续吃力地向前走去,却不料被灵叶硬硬给托了住。 “皇后娘娘!”灵叶倏然对她跪了下来。 “本宫要你领本宫去见太子!不是要你现在给本宫下跪的!”杨雪胭恼叫道。 灵叶怆然泪下,“皇后娘娘!太子……不也不再东宫!” “不在东宫?那他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 “你……” “皇上……也不知!全皇宫上上下下的人,都不知道太子的下落了!” “你……你说什么?不知道太子的下落?” “皇后娘娘!太子……不见了!” 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杨雪胭无力地摔坐到了地上去。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答应她了吗?他说他再也不会一个人出宫去的呀!难道,他还是在这个皇宫里头,只是被谁藏起来了而已? 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倾城泪,雪胭凝香,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皇后娘娘!”见到杨雪胭双目呆滞,灵叶已经吓到不行,只抬头向着四周喊叫道:“来人!快将娘娘扶回屋里去歇着!” 杨雪胭愣愣地抬了抬手,意示着不用,然后颤抖着手,强作镇定地问道:“那香儿姑娘呢?她是不是发现了太子不见,也一起出宫找去了?” “皇后……娘娘!” “快说!”她用了她全身所有的余力怒吼着,不好的预感充训满她的全身,她已经全身开始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舒悫鹉琻 “皇后……娘娘,香儿她……自……自杀了!钿” “自杀?”杨雪胭再次双目呆滞,喃喃地念着,“自杀?这不符合她的风格!”杨雪胭果断地说着,完全不相信灵叶说的话。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说的!他说是香儿姑娘给皇后娘娘下的毒,之后心中愧疚!便在静心阁里畏罪自杀了!” “她给本宫下的毒?”杨雪胭只觉得好笑起来,她问灵叶:“是她给本宫下的毒?灵叶!你信吗?杂” “皇后娘娘!灵叶也不信,可是皇上是这么说的!皇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香儿姑娘死了之后!太子伤心之极,皇上为了不让他来打扰了您养病,就将他关了起来,没曾想到!太子却自己一个人逃出宫去了!现下皇上都正在着急着四处派人去找呢!” 杨雪胭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她真不相信,就在她晕睡的这几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许多事!香儿死了!司马杰失踪了!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是她最最害怕的事情!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发生了!她是他们身边最亲的人,而却是她最后一个收到噩耗的人!如何能让她接受得了? 她不相信!她当然不相信的! “香儿姑娘的尸首现在在哪里?本宫要去看一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要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又在玩着花样在同她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皇上已经命人将香儿姑娘给运出宫去安葬了!” “怎么这么草率?本宫连见她最后一面也不给吗?”杨雪胭恨恨地说着,“为什么要这样?这肯定不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绝对不会这样对本宫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皇后娘娘!奴婢也是不知,但听宫里的人说,好像是那个名叫果儿的宫女跟皇上提出来的,说是怕皇后知道了香儿的死后,见了她,会更伤心!” 杨雪胭恨恨地咬牙切齿,她气喘吁吁地攥着拳,“这肯定是谁在搞鬼!” “皇后娘娘……请节哀顺变!”灵叶见杨雪胭这般如狂如癫了的一般,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忧。 杨雪胭冷冷地笑着,这肯定是谁在同她开玩笑!她那天喝下的毒汤,是谁下的毒都好!她唯一坚决不相信会对她下毒的,是香儿!她那么单纯,怎么可能!她们两的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 脑海里猛然想起了前些日自己因为想要帮慕容弓追求蓝媚怡而令香儿引起的误会,难道……香儿还在生她的气!她恨她了?才决心要给她下毒? 不对!不对!杨雪胭努力地甩着头,“绝对不是!绝对不是这样的!”她喃喃自语着。两眼呆滞地坐着,犹如一个傻了的人一般。 突然间,一双坚强有力的手臂,从后环抱住,属于司马谨的气息,扑鼻而来,她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司马谨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事的!朕已经派了人去宫外找了!一定会将太子平安地找回来的!”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强而有力,直直霸道地钻进了她的心,攻进了她的脑里,那样的真实!让她不得不被迫着相信了这一切,她转过身来,看着他那略显憔悴的脸,恐惧和悲恸,袭心而来,她再也支撑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搜心抖肺地大哭了起来。 她的杰儿,最终还是丢下了她和他的父皇,走了!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走?香儿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在她晕睡的那几天,悄无声息地丢下她和她心爱的杰儿仁儿,走了! 不!她绝对不相信她是自杀的!就算种种证据证明,她真的是自杀的!但!她绝对不相信,她一定要找出那个对她下了狠手的人来!她要将她千刀万剐去! 在寝室中休息了一天,到了夜晚,杨雪胭无心睡觉,只是坐于案桌着,细细深忖着,香儿的死,还有司马杰的失踪,令得她心里感到诧异与惊慌,到底是谁杀了香儿?是蓝媚怡?还是颜氏淑仪,也或者是那个宫女果儿?她不知道,她深深思考着。 灵叶见她仍不肯睡,在一旁一直劝着,直至第二日的清晨,才决定要上-床去小睡了一会儿,只是,才睡了那么一会儿,便被恶梦惊醒了,她睡意已无,便下了床去。 寝室门外,太医坚守于一旁,随时听候传唤,殿外院中,司马谨也派多了几拔的太监宫女和侍卫,坚守着,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出去,他担心她会跑出宫去找司马杰。 但是,他又是如何能体会得到,她在不知儿子是生是死的情况下,在面对着了要好的师姐的离奇死亡,又如何能安宁能了的! 见杨雪胭下了床,灵叶忙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怎么又不睡了?” “快为本宫更衣!”她说着,叫来了门外的王圆之,“派人去将那个宫女果儿带来见本宫!” 王圆之踌躇着,嗫嚅道:“皇后娘娘……皇上说了……您身子刚才好,不宜太过劳累……” “若让本宫一直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做,本宫请愿死!”杨雪胭打断他的话,“快去吧!” “是!”王圆之讪讪地退了下去。 不多久后,韩丽姮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抬着眼,偷瞥着上方正端坐于凤道椅的一脸苍白憔悴的杨雪胭。 “不知皇后娘娘找果儿来有何事?”她唯唯诺诺地问她。 杨雪胭微垂眼皮,昂起脸,强压着心中对她的厌恶,冷冷地问:“你觉得本宫能找你来,还能有什么事?”“皇后娘娘凤仪耀威,凤意深沉,心中所想之事,奴婢自然是无从猜透!”她依旧是一副唯唯诺诺地说。 杨雪胭冷冷一笑,“你倒是会得阿谀奉承的!本宫从前怎么就没有看出你这一点呢?” 韩丽姮顿时惊慌,“奴婢不懂说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杨雪胭讥笑,淡淡睥着她,说道:“颜淑仪诬陷你的姐姐韩才人,被皇上幽禁了起来!所以,你很恨她?” 韩丽姮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杨雪胭会这样说,思忖了片刻,她才说道:“颜淑仪诬陷了奴婢的姐姐被禁,奴婢自然是恨极了她!但是,也多亏了有皇后娘娘的求请,才令韩才人免去牢狱之灾!” “按理说,你应该是要知恩图报才对的啊!为何?却还再要对本宫下毒?” 韩丽姮顿时作惊恐之状:“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冤枉啊!奴婢……奴婢怎么可能会对皇后娘娘下毒呢!是颜淑仪利用了香儿姑娘,让香儿姑娘对娘娘下毒的啊!” “然后姑娘因畏罪自杀而撞死于静心阁中是吗?你觉得本宫会相信这些鬼话吗?” “可皇后娘娘!这的确是个事实啊!” “事实?这只是你一手制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但是怎么说,香儿姑娘也绝对不可能是奴婢下手杀的啊!当时香儿姑娘在死之前是和蓝媚怡有过激烈争吵的,都是因为慕容大将军的事!若不是没有奴婢的劝架,她们当时还真要打起来了呢!再说了,香儿姑娘在死的时候奴婢也不再她身边啊!” 杨雪胭冷道:“香儿和蓝媚怡有争吵,是情有可原的!本宫起初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蓝媚怡和颜淑仪,但,本宫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中,受到牵扯最轻的人,却是你!” 杨雪胭顿了顿,仔细观察着韩丽姮脸上的神情,她那只微微的一怔神情,但却也是没能逃过杨雪胭的眼睛。 继续冷笑着,说道:“蓝媚怡虽是性子率真且是个敢爱敢恨之人,她会将香儿杀死的,却也是极不可能的事!香儿师姐虽喜欢慕容大将军,但蓝媚怡却根本不爱慕容大将军,她根本不屑于与香儿相争!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了她的呢?至于她会自杀!你太低估了本宫对她的了解了!她是个何其注重自身容貌形象之人,撞墙!如此破相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绝对的禁忌!她就算是真的要自杀,也断然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如此放肆 倾城泪,雪胭凝香,如此放肆 瞬间,韩丽姮一脸的惊愕地看着杨雪胭,或许是在觉得她的推理,可笑得离了谱!也或许是在惊愕她对香儿的了解! “可是……香儿姑娘死的时候,奴婢确实是不厢房里的啊!” “你当然不在厢房里!你有足够的理由让大家相信不是你杀的香儿!你当时是去了茅房,而那茅房侧边上的一个小走道,离着香儿所在的厢房的窗口,仅只是一道小小的矮墙!” 韩丽姮的身子蓦然一震,对杨雪胭的话表现得惊恐不已。舒悫鹉琻 “皇后娘娘!果儿没有杀香儿姑娘!香儿姑娘与果儿无冤无仇,果儿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了她的呢!铋” “香儿师姐与你,当然是无冤无仇!本宫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对她下得如此毒手!思来想去,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是你利用了她,之后害怕她会将说出去,所以你,才要杀人灭口!” “皇后娘娘冤枉!果儿没有利用香儿姑娘!果儿也没有杀她!” “你恨极了颜淑仪,想要将她除掉,在知道了香儿也和你一样地恨颜淑仪之后,你就想着利用她,对本宫下毒,然后诬陷颜淑仪,这么一来,你一箭双雕,不但除得了颜淑仪,还让本宫活不了,更要紧的是,有香儿替你背着黑锅!只是你没有想到,皇上会那样的信任颜淑仪,并没有因为她下毒害了本宫而将她赐死!你也没有料到,本宫还会死里逃生,再活了过来的!是不是?南” “这些都只是皇后娘娘的假想罢了!奴婢根本没有那个能能耐,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来害皇后娘娘!”韩丽姮证据坚决地说。 “本宫看你是敢着呢!” “皇后娘娘何以要这般肯定?” 杨雪胭冷冷道:“当时本宫要逐你出宫,你利用了太子,重返宫里,本宫那时就知道,你是绝非一般的善类了!此次事件,倘若没有你的参与,本宫也自然不会怀疑,可偏偏,你一个杂役房的小小宫女,却能如此大胆地到皇上面前来状告颜淑仪,直指她就是下毒凶手,本宫如何能不怀疑?” 韩丽姮沉默着,紧抿着嘴狠咬着牙。 杨雪胭见着,心中更是一番怒火燃烧。 “如何?此时很是反悔?后悔自己那时怎么就没有对本宫下绝手是吗?或许你是无意要杀死本宫,因为将颜淑仪杀死,本宫也是从中得利之人,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利用了香儿,还将她杀了!本宫如何饶得了你!” 杨雪胭愤愤地说着,颤抖的双手,紧攥成拳,她好恨,她好想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承不承认对于本宫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本宫找你来,也并不是因为要找出真相,你性子阴毒,自被贬至杂役房后,不但将以前得罪了你的秋田害死了,还跑到皇上面前来挑拨后妃们!这后宫是皇家净地,容不得太多像你这样的污垢!” 这个女人,因为之前自己的心软,放纵着她活得太久了,若今日不果断地将她除之,今后,还会出现更多的事端来! 韩丽姮听得这话,不由得惊趴于地上,“皇后娘娘饶命!那个宫女秋田,根本不是的奴婢害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落井淹死的!这与奴婢无关啊皇后娘娘!” “还想要狡辩!你当本宫这些日派着跟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傻子吗?那一日你偷偷会见香儿,想着以为本宫都不知道吗?” 听得这些,韩丽姮更是惊愕了!她早就知道杨雪胭派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但她是没有想到,她偷偷会见香儿,已经是很小心的了,却也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自知理亏,也只得承认:“没错,那日奴婢是暗中偷偷地见过一次香儿姑娘,但,那只是奴婢想要香儿姑娘在皇后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好让皇后念及曾经的姐妹一场,将奴婢从杂役房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里脱离出来的啊!奴婢真的没有要利用香儿姑娘的啊!” 杨雪胭一阵心寒,只深深地呼了口气,无心再听她说,也无眼再看下去,只悻然道:“已经不重要了,你有没有利用她,她都已经死了!不是吗?来人!”虚弱地叫着,“将她拖下去,赐于一杯鸩酒!” “是!”几个侍卫才冲身上来,却被韩丽姮给狠狠地甩开了去。 “皇后娘娘!”她惊慌叫着,“奴婢招了!香儿姑娘确实是奴婢害死的,香儿姑姑知道了奴婢的秘密,奴婢怕她守不住口,将事情说了出去,才要将她害死的!” “为何到了这时才要承认?”杨雪胭有些疑惑,虽然之前自己所说的,都也只中猜测罢了,却想不到她现在承认了! “奴婢之所以承认,是因为,这件事情,与还在被幽禁的韩才人无关,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奴婢愿一个人来承担,求皇后娘娘不要降罪于韩才人!” “你们还真是姐妹啊!都事到临头了还为着另一个着想!”杨雪胭讥笑着,就她那点心思,她还不知道吗?她不想韩才人因她而受牵连,哪里是为的姐妹情深,她只是为了,她能留着那韩才人的命,好让她将来能为她报仇罢了! “还求皇后娘娘成全!”她一脸的哀求,还不停地磕着头。 杨雪胭只冷冷道:“你放心,她没做错事情,本宫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谢谢皇后娘娘!”她诚然说着,但杨雪胭看在眼里的,是她那满眼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给她赐死了!她不甘心她此番费尽心思地进宫里来,竟然都没有伤到她一根寒毛就这样地被赐死了! 韩丽姮被侍卫拖了出去,她那不甘心的眼神,一直还留在这屋子里,印在了她的记忆中。 杨雪胭无力地软下身来,手撑着额头,疲惫地长吁着气。 灵叶见状,忙走上来。 “皇后娘娘一夜未睡,可是累坏了吧!奴婢扶娘娘到床上去睡一会儿吧!”她说着,伸手过来扶她。 “不用了!本宫不困!只是心累罢了!快!带本宫去牢中见蓝媚怡!” “皇后娘娘!”一旁的王圆之听着,忙惊叫道:“皇后娘娘再这样下去怎么好!凤体要紧啊!” “放心吧!本宫没事!”她说着,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去。 杨雪胭要出去,太监宫女们想要拦也拦不住,只得派了人,悄悄去禀报了司马谨。 杨雪胭来到送着蓝媚怡的牢房中,在一间狭小的小牢中,蓝媚怡双目无神地发着呆,再见到杨雪胭到来的那一刻,不由得惊跳了起来。 “皇……皇后娘娘?”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皇后娘娘!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杨雪胭凄然一笑:“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可以出狱了!” “出狱?”她瞪大了双眼,然后低头微微思忖,问道:“你的意思是,皇上相信了,香儿不是媚怡所杀的了?” “不是!是本宫相信了!”杨雪胭淡淡地说。 听得这话,蓝媚怡的脸色倏然黯淡了下去,然后微微赌着气说:“皇上不相信媚怡,媚怡还出狱去做什么,干脆死在这里算了!” “皇上相不相信你,这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蓝媚怡不加思索地说。 杨雪胭脸色微凝,稍稍思忖片刻,便说道:“杀死香儿药医的凶手已经被本宫处决着,皇上要相信你,那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是早些出狱和晚些出狱罢了!媚怡若想要皇上亲自来接你出狱,本宫也不勉强你了!” 她说着,转身便要走,蓝媚怡却突然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相信蓝媚怡?皇后娘娘明知道媚怡是喜欢着皇上的,为何皇后娘娘趁此机会,将媚怡给除了,您就不怕,媚怡将来还会来抢走了皇上吗?” “放肆!怎可如此同皇后娘娘说话了!”一旁的灵叶气恼地喝住她。 杨雪胭抬手制止了灵叶,悠然说道:“没错!本宫确实不喜欢你!就像你不喜欢本宫一样!你此次进宫来,是借着看望本宫的名义,而冠冕堂皇地进宫里来见皇上,你在想方设法地让皇上喜欢上你!真是枉费了大将军对你的一片痴心!” “对!你说的没错!这次进宫,并不是大将军来求我的,而是我要去求大将军的,我让他求皇上准我进后宫,我并不是为了看你,而是要来同皇上私会的!” “到底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底气,敢如此在本宫的面前如此放肆?” 东岛国二王子 倾城泪,雪胭凝香,东岛国二王子 “皇后娘娘!媚怡爱上了皇上!已经无法自拔了!而且媚怡也看得出来,皇上是喜欢着媚怡的!为何皇后,不愿成全媚怡和皇上?而是千方百计地要将媚怡推送给别人,媚怡不喜欢大将军!媚怡只喜欢皇上!皇后娘娘不让媚怡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媚怡情愿去死!”她愤愤地说着,带着满眼的恨意,她说得这样速决,像是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演练过了无数次了的一般。舒悫鹉琻 杨雪胭竟然也被她给怔住了,她没有想到,她竟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听蓝媚怡又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他是皇上!他注定不是只皇后您一个人的丈夫!媚怡有权力有资格去爱他!皇上也有资格和权力将他的爱分享给所有的女人!”她说得刚强有力,让杨雪胭听得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做错了的一般。 她看着她,她,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着,她的眼中,是满眼的怒火与不满,她的眼中,是冰冷无情。 杨雪胭漠然地看着她,良久,才恨恨说道:“本宫真该杀了你!钿” “连她,你也不放过吗?”司马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冷冷地响起。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忙对着他行拜道:“皇上万福!” 司马谨只冷冷地盯着杨雪胭的脸,走到了她的身边,淡淡道:“杀香儿的凶手不是已经被你处置了吗?怎么?还要再伤无辜吗?” 杨雪胭侧脸,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蓝媚怡冷冷地说:“如你所愿,皇上已经对你上心了,这不!他亲自来接你出狱的了!杂” 说完,她转过身,对着司马谨福了福身,恝然向外边走了去,此时的她,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或者刚才蓝所说话没错!他现在是皇上,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别的女人,有权力和资格去爱他的!而他,确实也有权力和资格去爱别的女人! 既然是这样,那她又何必再要自私下去,只霸占着他全部的爱呢? 无所谓了!她现在,只要求着她的杰儿能够平安地活着,她一切都可以无所谓的了! 走出牢房,杨雪胭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坐在寝室的妆台边,愣愣发着呆,良久,才将灵叶叫到了身边。 “灵叶!本宫要去做一件事情,就在今晚!” “皇后娘娘要做什么事情?吩咐奴婢,站奴婢去做就好了!” 杨雪胭微微长吁,“本宫要出宫去,去找太子!本宫知道太子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才想起来,之前在司马杰进宫之时,为什么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原来,他是在默默记下回去的路,他此时,应该就躺在宓园的某一个角落吧!虽然她知道司马谨也应该会派了人去那里找过他的了,但她知道,他一定是还藏在那里的!他一定是在那里等着她!等着馥仁,还有等着他那已经死去了的香姨! “皇后娘娘!”灵叶惊呼起来,“您不能出宫的呀!您现在这样的身子……再说,皇上也是不会愿意的!” “太子现在应该是很饿的了!没有人给他煮东西吃!本宫必须要出去一趟!不然太子真的会饿死的!”想着司马杰饿着到处找吃的情景,杨雪胭越说,就越是激动起来。 灵叶也有了一些感触,只弱弱地问着她:“那……既然皇后娘娘知道太子现在在哪儿,那为何不告诉皇上,也好让皇上派人去找啊!” “太子有心要躲,他们又哪里能找得到呢!” “那灵叶也要同皇后娘娘一起出宫去找太子!” “不行!那口邪井里的水,除了本宫以外,别人是沾不得的!还是让本宫一个人去吧!天黑之时,将你平日里所穿的衣裳拿一套来给本宫,今晚本宫要化成你的模样进那座禁巩殿!这样宫里的人就不会发现是本宫。” “皇后娘娘……”灵叶满脸的担忧,“真的不要再同皇上说一声的吗?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灵叶!本宫知道!这次真的又要委屈你们了!” “皇后娘娘!灵叶不是那个意思!灵叶的意思是说,万一皇上真的生了气,奴才们的几个,倒也不没什么,只是怕……皇上到时真的会怪罪皇后娘娘的啊!” 杨雪胭凄然而笑:“这个你也不必担心,到时本宫定能将太子带回来,皇上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再生气?” “皇后娘娘说得也是!”灵叶这才微微地放下了心。 夜里,天有点冷了,风也有一点大,但是,月色却是姣好。 杨雪胭轻扯身上的衣裳,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了邪井之下那道冰冷的水,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了一个寒颤。 望着四下无人,还好,和上次一样,司马谨也并没有因为她上一次的出走而将井封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向着那井底之下跳了去,冰冷的井水骤然袭身,令得她不由地在心里撕心裂肺地一阵狂啸起来。 也不知潜了多久,游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之时,眼前一道亮光,蓦然出现,她顺着亮光向上游去,“扑”地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好不容易才缓过了气来,她转头看向四周,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她现在是在邪湖中没错,但是,为什么刚才她在钻出水面之时,隐隐地感到了岸上,似乎是有火光在闪动! 火光!难道有人? 她倏然警惕起来,趁着月光的柔亮,仔细地辨别着周围的一切可疑的事物,果然,岸边上确实是有一堆黑色的忽闪忽亮的光,煤炭气味微微吸入鼻中。 火堆!对!那个是火堆!刚才有人在这里升过火的! 是谁? 司马谨派来负责找寻司马杰的人吗?黑暗的树林之中,蓦然感觉到了,似乎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在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她悄然地向着岸游去,那暗黑之中,是敌是友,她尚不知道,手悄然将腰中的软剑抽出,做着随时应战的准备。 “谁!”她喝叫着。一片安静,无人应答。 “谁?到底是谁在那里?快出来!”她又叫了一声。 突然,一道白影自那片黑暗的树林下冲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在月光的反射,放着光亮,直朝着杨雪胭的胸口上刺来。 杨雪胭惊险避开,不想对方又是紧接的一个反刺,身手之快招式之狠毒,令杨雪胭有些应接不暇,再加上身体有些虚弱,又刚从冰水之中上来,全身正冰冷得麻木,突然这般活动,确实很是吃力,才没交上几招,她便败了下风,那白衣人,趁她不备,骤然一掌向她胸口拍来。 顿时,杨雪胭重心不稳,一个踉踉跄跄地向后弹退了下去,然后狠狠地摔坐到了地上。 对方这才收住了手中的长剑,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杨雪胭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看着她的人,此人身材高瘦,披肩的黑发并没有绾束起来,而放任着自然垂直着,将那张清癯而带着阴柔之美的脸半遮着,顿时间,她还真分不出来此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这里?”她首先开口问道。 那人微微扬了扬脸,洁亮的月光,顿时照射在那高高的鼻梁之上,真是唯美的一张脸!她心中暗自惊叹着。 “那你又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那人开口了,却是深沉绵磁的男性声音,他是个男的!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 杨雪胭惊愕地看着那月光之下他柔美的脸,心中再次惊呼! “快回答我!”见杨雪胭只是发着愣,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杨雪胭这才反应过来,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道:“我谁都不是!我只是偶然经过这里而已,并无冒犯公子的意思!还请公子放行!” “经过?”男子微微蹙眉,“我可是亲眼见你从那湖底下窜上来的!” “……” 杨雪胭顿时语塞,脑里在飞快地转着,想要给他找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呃……那个……” “你是古罗族女?”还没等她回答,他便又问着。 “能碰得邪湖的水的人,只有古罗族女才能做到!” 杨雪胭蓦然一惊,敢情这个人他是知道这个湖叫邪湖!那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男子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听得他这话,杨雪胭不由得一惊,连向后退了好几个步子。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下是东岛国的二王子呙须!” 不会救人 倾城泪,雪胭凝香,不会救人 “东岛国二王子!”杨雪胭吃惊不小。舒悫鹉琻 怪不得她是他要找的人,敢情是要来威胁她交出碧血剑的了。 想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杨雪胭顾不得多想,拔腿就向着林外跑去,只是,还没跑出几步,一道白影自身后猛然撺上前来,挡在了她的面前,杨雪胭一个没收住脚,硬生生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心中不由得惊愕,什么时候开始,东岛国的人都这么地人才辈出了,她原本已经很自信自己的轻功了得了,没想到这个东岛国二王子,竟然还在她之上,而且还不毫不费力地就将她给拦了下来! 呙须的声音自上方阴邪地传来:“女人!何须这般着急,本王子虽是自认魅力不凡!但也不带你这么投怀送抱的啊!铋” 杨雪胭忙挣脱着从他的怀中抽出身来,向后退上好几步,也无暇理会他的调侃,侧身再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她现在一门的心思想的就是,逃!也绝不能落入这个人的手中! 只是,事与愿违,她想逃,可不是真的想逃就能逃的,她在林中疯狂一般的奔跑着,心中也开始纳闷起来,她的爱马到哪儿去了?以前她每一次出来,它会很快地跑来见她的,怎么这一次,却一个影儿都没有!难不成,被这个恶魔给杀了? 正想着,身后的呙须依旧是穷追不舍,没有了爱马的相助,杨雪胭也只能徒步地逃跑着,值得令庆幸的是,这个呙须,倒也没有像上次那个呙匆一样,会迫不及防地在她的背上飞来一穴静穴南。 只是,在接下来,杨雪胭慢慢地感觉到了,这个呙须,他真的比那个呙匆还要可恶上千万倍! 为什么?因为她在跑的时候,明明已经看到了身后的人很快就要追上来的了,但是,他却没有真的追上来!而是不前不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对!是跟着!不是追! 不带这么捉弄人的! 杨雪胭心中暗骂着,武功高了不起了吗?有他这么玩弄人的吗?要捉就捉个干脆嘛!这样不紧不慢的,是要留给她一丝希望还是想让她一点一点地绝望掉? 心下一气,便分了神,脚下猛然被枯木一拌,当场摔了个狗扒屎。 “啊!”余音被淹没于潮湿的软泥之下。 瞬间疼痛侵遍全身,好一会儿,她才吃力将抬了起来,不出所料,一双男人的鞋脚在她眼前静静地站着。 努力地甩了甩头,抬手将脸上的灰泥抹了抹,呙须依旧是静静地站着,丝毫没有要上来扶起她的意思。 杨雪胭微微地长吁了口气,吃力地爬着站了起来,抬眼,看到了呙须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知道,现在的她,这副模样,一定是很好笑,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没笑出来,真是能忍!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杨雪胭悻然问道:“我不跑了!你说吧!你要找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报仇!”呙须淡淡地说着,脸上,已经恢复了没有表情的表情。 杨雪胭微微一怔,“报仇?报谁的仇?” “亲弟的仇!” “敢问令弟是谁?” “呙飞!从前贵国先皇身边的小太监小飞子!” 杨雪胭不由得一惊,原来,小飞子竟是他的亲弟弟!但是,他怎么知道她就是杀了小飞子的凶手的?难道他早已也在皇宫里安插了细作了的? 这样想着,也不自禁地抬头多看了他两眼。 为何他跟那个小飞子长得不像?反倒是之前的那个名叫呙匆的人,与他很像! “既然是来报仇的!那为什么没有直接下手?”就刚才两人的较量,早已分定,她要被他杀死,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还没玩够!”他依旧淡淡地说。 杨雪胭的心,瞬间如击入冰窟一般地凉掉大半截. “没……没玩够?” 敢情他觉得她很好玩? 抬头看向四周,惊觉,刚才只顾着跑,此处却已离得宓园甚远了,她不知道,此时的司马杰到底在不在宓园,她本来只是为了要出宫来找他的,却没想到,被这个呙须逮了个正着! 蓦然心下一震,不对!如果司马杰是来过这里,而且还躲进了宓园中去,那这个呙须也不可能会不知道的啊!他为什么会呆在洞外守着,难道,是司马杰也躲过了他?也或者是…… 蓦然惊慌,忙问道:“你……在捉到我之前,可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孩?” 呙须眉头微微一蹙,斜眼直看着她,幽幽说道:“见过!杀了!” 杨雪胭一听,心遽地痉-挛起来,身子倏然软坐到到了地上去。 “不!” 呙须见她这般,微微不屑地冷笑了下,双手抱于胸,安然自若地看着她,杨雪胭抬脸,见他此番模样,倒也倏然心生一丝怀疑。 “你……你骗我?” 呙须只冷冷看着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恝然转身,面向林外站着,杨雪胭立马爬坐起来,追上前去,抓住他的衣摆,“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呙须低头睥她。 “在坟地里。” “坟……坟地里?”她惊愕得牙关打颤。 “想见他?”他依旧面无表情地问。 也不等杨雪胭有反应,便直向着山外走了去,杨雪胭踉跄地爬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脑中依然不敢相信,她的杰儿,会是已经躺在了冰冷凄凉的坟地里头,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也已经说了,她别无选择,她必须要去看一看,到底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两人走出了深山外,直向着一处偏避的山岗上走去。山冈之上,远远地,能听到着,寒鸦一阵一阵的嘎叫声,和着夜风的呼啸,显得是那样的令人毛骨悚然。 杨雪胭的心,遽然揪拧着,顾不得惊恐和害怕,直向着那座小山上奔去,心中也在默默地祈祷着,千万不要!她的杰儿千万不要是在这座山上躺着!这太让她难以接受了! 矮山之上,一片荒凉,没有树木,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有的,只是一座座荒冢,趁着夜色,杨雪胭失魂落魄地在坟堆间穿梭着,惊慌失措地寻找着她最想看到却又害怕看到的小小人儿。 “在这!” 呙须的声音冷冷地从一座高坟之后传来,杨雪胭忙连滚带爬地飞扑上去,定眼一看,却上一个约有五六岁年纪的小女孩的尸首。 “不是她!”好忙抬脸对他说。 “就是她!”他依旧一脸的冰冷。 就是她?也就是说,她的杰儿,还活着?他并没有遭到他的杀害? 这样想着,心也稍稍地松了一下,低头再看着那个小女孩,借着月光,见她五官清秀的脸上,竟是生着一点点的红色的斑点,而她的脖子上,也有着一道深红的掐迹。 看到这,心下不由得一揪,抬头问呙须:“你为何要杀她?” 呙须的声音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地响起:“你没看到了吗?她身上生满了毒疮,奄奄一息,活不成,死不了,见她难受,便索性给她来个痛快的!” 杨雪胭顿时鄙视着他:“既然你都这般有爱心了,那为何不带她去就医?这毒疮,只要及时去就医,还是能医得好的!” 听得她的这话,呙须顿时一脸好笑地看她,片刻,才冷冷说道:“本王子,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杨雪胭也懒得跟他再争辩,只低下头来,看着地上的小女孩,倏然一怔,抬头望了望四周,心生疑惑,这里寒鸦那么多,女孩既然已经死那为何那些寒鸦没有来啄她?难道…… 忙伸手过去把着她的脉搏,惊异她竟然还有一丝弱弱脉动,不由欢叫起来:“她还活着!” 说着,忙要在身上找寻可以用的药,还好,出门之时,带了一瓶百创药备着不时之需,只是,也不知这药能否对她起到作用。 才要将药瓶拧开,一旁的呙须的声音冷冷哼道:“自己都顾不了了还去管着别人!可笑!” 杨雪胭也不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给小女孩灌下了药,待得一整瓶药都灌下去了,便要将她抱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 呙冷冷问她。 “你没看到吗?我再救她!” “将她放下!不然本王子一剑刺穿她的喉咙!” 杨雪胭愕然,“你真是冷血!她明明还活着,我身为医都,为何我不能救她?” 宁愿饿死 倾城泪,雪胭凝香,宁愿饿死 “麻烦!”呙须冷冷地说着,伸手要抽剑出鞘。舒悫鹉琻 “慢!”杨雪胭一阵惊慌,“好!我放下她!我放下她就是了!” 讪讪将怀中的小女孩重新放回到了地面上去,然后起身恨恨地瞪着他。 呙须也不鸟她,只冷冷地说了一声“走”。 “去哪儿?钿” “不知!” “你……你不是要杀我吗?你要什么时候才杀我?” “看心情!杂” “看……看心情?” “对!你若乖乖听话,本王子或许会早一点下手!” 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她如果不乖乖的话,她就可以活得长一点?这……这是什么逻辑? 看出了她疑惑的表情,呙须讥讽地笑了笑,道:“别想得太多,让你活着,只是想要慢慢地折磨死你,你若乖乖听话,便可少受一些苦!” 哦!原来是这样!杨雪胭也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看了看他那一张柔美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见杨雪胭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呙须直直凝视着她,片刻,才向她徐徐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轻解着自己身上的腰带。 见他这般杖势,杨雪胭蓦然一惊,叫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里可是坟地啊!难道他……他非要这般地重口味吗? 呙须鄙夷地睥着她,阴冷一笑,没等她有反应,骤然一个飞身向她扑了上来,杨雪胭倏然一惊,忙避闪开去,呙须只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只一个反撺缠身,一道阴爪反勾而来,直刺杨雪胭要害之处。 “啊!”杨雪胭胸口被狠狠一击,吃痛地向后退了去,不料呙须脚下还狠力一勾,她身子不受力地飞起,向后摔了去,狠狠地,仰面八叉地摔躺在了一座坟冢之上去,白影迅速飞扑上来,她的双手被他狠狠地反扣在了身后去。 “你……不就是绑个人吗!用得着这那大动静吗?”她愤怒地叫吼着,脸被紧贴于坟土之上,感觉阴凉之气在脸上掠过,心中骤然一阵惊悚,总感觉着那泥土下的“人”,正在好奇地盯着她的脸,还在她的脸上吹着冷气! 这个呙须,打斗倒是上手,可绑人,却是笨手笨脚的!杨雪胭气喘吁吁地趴在那个坟堆了,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才将她绑好,拉着她站立了起来。 杨雪胭直瞪着他,气恼道:“你武功已在我之上,还要这般费力地绑着我,你不觉得很多余吗?” 呙须冷哼:“本王子不喜欢爱耍心机的女人!” “这跟耍心机有关系吗?” “绑着,你怎么耍心机,也照样逃不倒!” 说着,弯下身来,将杨雪胭拦腰一顶,便被轻松地被扛到了他的肩膀上去。 “啊!”杨雪胭惊叫起来,却也没有想到,他竟会用此种极不优雅地方式扛着她走。 “我会走路!快放我下来!”她惊恼地叫道。 呙须也不理会她,直扛着她向着山下走了去,嘴一边嘀咕道:“实在不懂,呙飞的武功明明也不差于你的,怎么就让你给杀了呢!” 杨雪胭被他这样一直扛着走路,倒立着上身,腹部被他的肩膀挤压着,难受之极,好不易容,才熬着任他扛着走进了一座小镇中去,此时天色已将要亮。 呙须放下了她,将正栓在一棵树下的一匹马解开了缰绳,将她抛上了马,自己也跳上了马后,飞驰而去。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见着他的马将要驶出帝都之外,杨雪胭忙问他。 “带你回去,给呙飞陪葬!”他的声音冷冷地在她身后上方响起。 杨雪胭微一怔,自嘲地苦笑着。 凌国的皇后,要去给东岛国的王子陪葬!这到底算什么? 逃?逃不了,他武功上她之上,再说她又还被绑着,实在插翅难飞! 近几个时辰的颠簸之后,已然是晌午之后,呙须所骑的马,到达了边防的一个小镇之上,在进入一家客栈歇脚之时,有一个男子走上前来。 “参见二王子”那个男子道。 呙须睥了眼那个人,悠然说道:“怎么?大王子他也想要见我?” “是的!大王子知道二王子您已潜入了凌国多日,所以,便派了属下在此接应着!” “本王子可不是因为要帮他打探敌情才去的凌国!看来他是想多了!”呙须有些不屑。 那个男子听得,面上也微显尴尬地笑了笑,“是!二王子也有好些日未见得大王子了,可要属下现在带二王子去见大王子?” “不!不能去!”一旁的杨雪胭突然开了口。 在场两人都不由得一怔,疑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呙须微微蹙眉问她。 杨雪胭微低下头去,心中思忖着,她记得之前那个呙匆对她说过的,若让他再遇到她,那她就别想再逃出他的手掌。她现在已经是落在了这个杀人魔呙须的手里了,若再自动送去那个呙匆的狼窝,她这辈子就别想着能活着出来! 见杨雪胭嗫嚅着没有回答,呙须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坏坏的笑。 “看来本王子还真是非去不可的了!” 杨雪胭一惊,蓦然抬头看他,恼道:“你……你是故意跟我唱反调的吗?” 呙冷哼:“你觉得本王子会是那种能将你拖出深渊来的人吗?” 杨雪胭顿时无语,心中已是气恼不已,只怪着自己,明知他是要杀她的人,却还指望着他能够放过她,她真是傻得可以! 愤愤地在一张木桌边上坐了下来,“我饿了!要吃东西!” 已经一个上午没吃东西了,她都快饿死了! 呙须讥讥一笑,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抬头对那个男子道:“先让我们填饱肚子,再去见大王子!” 杨雪胭抬眼瞪他,他竟然是真的要去! 满意地看着她愤怒的表情,他笑了笑,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杨雪胭的双手还被他的衣带死死地绑于身后,她渴极,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他畅快喝水的清凉表情。 “我也渴了!”她冷冷地说。呙须抬眼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悠悠然将她前面的一支碗注满了茶水。 “不解开我的手,你让我怎么喝水?” 呙须一脸你是白痴的眼神看她。 “用嘴!” 杨雪胭顿时气恼,怒火瞬间燃遍全身,她真恨不得要冲上前去咬一口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桌来,呙也还没有要给她解绑的意思,而眼前放着的那一碗茶水,因为自尊,她竟也没有动一下。 “吃!” 他将一碟牛肉放到了她的面前。 杨雪胭不屑地瞥了瞥:“让我像狗一样的吃东西!我宁愿饿死!” 对面的呙须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埋头吃了起来。 才不一会儿,桌上酒菜被他一扫而空,只还留着那一碗她不愿意喝的茶水。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了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称为人! 他连一丁点人味都没有! 再后悔已没有用,眼前就只剩下那一碗茶水了,再不喝,她接下来绝对会变成一个饿死鬼! 决定了将她刚才所说的话忘掉,她弯下身,拱着嘴朝碗中伸去,不料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自她脸边划过,然后那只碗,就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呙须的手上去了。 “不是说了宁愿饿死也不愿像狗一样的吃东西吗?”对面的他冷笑着问,然后一仰脸,一口气将那碗中茶水一饮而尽。 杨雪胭愣愣地看着他那嘴边仍还沾着少许的水珠,不敢相信,她刚才竟然只是坐在这里,饿着肚子,闻着酒菜香,炫丽堂皇地观看了一次别人吃东西的壮观场面! 呙须也不理会她的吃惊,只悠悠然地站了起来,对着身后的男子招手。 “已吃饱喝足!上路!” 说完便向着外面走了去,只留着仍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杨雪胭,直到那男子上来,提起了她往外走。 可怜的杨雪胭,因为她那一时的逞强和维护那卑微的自尊,而还要再挨饿着被人赶着上了路。 初冬的下午,天气难得地好,空气干燥要命,杨雪胭饥渴难耐,舔了舔干裂的唇,软软的想要趴到马背上去,却被身后的呙须紧紧地扣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名叫婉儿的女孩 倾城泪,雪胭凝香,名叫婉儿的女孩 就快要到了她要撑不下去而晕倒之时,突然,身下的马停了下来,还没等杨雪胭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只感觉一个硬口顶住了嘴巴,定眼一看,却是个水袋子。舒悫鹉琻 紧接着,清凉的水,立即灌入了她口中去,她连续“咕噜咕噜”地连喝了几大口,就在意犹未尽之时,水袋被倏然抽开了去。 “只是为了不想你死在半路而已!”呙须的声音自上方无情地响起。 杨雪胭悻然,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微微地长吁,道:“你真的确实要带我去见你的哥哥吗?” “为何不?钿” “你会反悔的!我也正好是他要等的人!” 呙须冷哼:“他才不是!想要杀你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人罢了!他才不屑于呙飞的死!” “没错!他并不想杀我,他只想要我做他的女人!”杨雪胭依旧冷静地说杂。 “少来骗本王子!”呙须也依旧固执的策马前进。 “他曾经去过邪湖,见过我,还给我取了名字叫仙儿……” 话还没说完,只见呙须猛然一个紧急勒马,身下白马长啸地直立起来,杨雪胭只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而去,还好身后有呙须结实的胸膛所包围,不然她绝对会是再次仰面八叉地摔到地上去。 在前方正带着路的那名男子,也是没有料到呙须的举动,只一个惊讶不已,也忙勒马停了下来。 调转马头追过来问:“二王子怎么了?” “不去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调转马头,策马沿着来路飞奔而去,留下了身后一脸莫名其妙的带路男子。 跑回没多久,杨雪胭才好笑地问他,“为什么这一回相信我的话了?” “听他说过!”他依旧是冷淡地回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杨雪胭暗自舒了口气,还好,他相信她的话了,接下来,就是要想想办法怎么要在他杀她之前逃出他的手里了! “呃……放我下来,我要小解!” 一夜半日的不停走路,滴水未进,现在才感觉到了有些内急,所谓人有三急,这一急他不会冷漠到不给吧。 只是,身后的呙须,并没有要勒马的意思,反而还更要加速地跑了。 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只当他是没有听到,又再说了一遍,他仍是不鸟她。 心中顿时恼火,刚想要发火,却突然听到了前方山谷传来“哗啦啦”的急水流声。 水!杨雪胭倏然眼前一亮,这三急已有二急给占了去了,如何让她淡定得了! 随着马的前进,路边的一座高山之下,一道高高急流瀑布映入眼帘,杨雪胭不由得兴奋叫起来:“水!是水!” “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水似的!”是身后呙须不屑的语气。 “吃饱喝足了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饥渴之人的感觉!” 呙须不语,大发慈悲地将马停了下来。 “去!趁着本王子还没有后悔之前,到瀑布下去将你的二急都解决了!” 什么?让她在瀑布下解决? “你可以先进再出,也可以先出再进!总之本王子只给你半柱香儿时间!” 半柱香! 杨雪胭顾不得多想,忙急迫地向着瀑布下跑了去。 在瀑布下的水池边停了住,抬头望了望四周,有山有水有密林!心中暗叫:逃跑的机会来了! 再回头看看身后的呙须,此时的他,正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坐着,悠然向她这边望来,就她现在和他的距离,虽不算远,但她要真的跑的话,他要追,也得花上一些工夫。 事不宜迟,急忙弯下身去,双手猛舀水往嘴里灌,要跑,也得有个体力才行的!然后,头也不敢抬地往身旁那一片树林里冲了去。 预想之中的吼喝声和追赶的脚步声,并没有响起,反倒是传来了一阵斗打之声。 斗打! 她猛然刹住了脚步,转头往回看去,只见呙须之前所站的那块巨石上面,刀光剑影,呙须正和一个黑影纠缠斗打着,两人武功几乎相当,如此猛斗之下却极难分出胜负来。 杨雪胭愕然,她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是不是来救她的?只得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那个黑衣人一个侧身过来,脸面刚好与杨雪胭相对,倏然看清的对方的脸后,杨雪胭惊愣地摔坐到了地上去。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喃喃念着,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去,片刻,忙又惊慌狼狈地从地上再爬起来,没命地向着树林深处跑了去。 穿过了树林,越过了几个小山,确定了身后的人不可能追到她时,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手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刚才她所看到了那个人。 毒寡妇吕秋雁! 怎么可能是她?她不是那一次在水下被香儿用剑杀死了吗?她怎么还活着?她刚才和那个呙须打起来,她是不是来捉她的?还是来杀她的?她肯定知道馥仁没有死,她要来捉她,问她馥仁的下落,她要找到十二王爷司马荣后人!来为他们报复!对!应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杨雪胭心里惊怕着,不敢再多逗留。她可不能再落入那个呙须和毒寡妇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跑到了一个小村庄,用发上一支金簪换到了一匹马,她急速地向着邪湖宓园跑去,她知道呙须和那个吕秋雁应该也会追着来,但,司马杰的生死紧系着她的心,当前之下,她必须要找到她的杰儿!然后再带他回宫去才行! 紧张与恐惧使她忘记了饥饿,她马不停蹄地赶着路,好不容易,在第二日的清晨天未亮之时,她才来到了邪湖边。 她忙跳下了马,钻进了小洞里,来到宓园之时,园中的房屋中,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她心下惊喜,难道是她的杰儿,在房屋里点着亮吗? 心中一酸,忙冲上前去,才走出几个步子,又遽然驻了足。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为什么总觉得那几间房间里都有人影在走动呢?难道那屋里,根本不是她的杰儿?那又会是谁? 呙匆!这是她第一个在脑子里冒出的名字。那她的杰儿呢?他到底在哪儿? 正在想着,身后猛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喝道:“谁!” 杨雪胭一惊,忙转过头来看,却见是一个宫廷护卫打扮的人。 那人一见着是她,也是一惊,转而又是一喜。 “参见皇后娘娘!” “皇……皇上在这里?”她问他。 “是的!昨日皇上发现您不见,便带了人,赶来了这里!” “太子呢?” “也在!还有萧药医也在!” “师父也在!”杨雪胭吃惊不小,“他……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名叫杨仁的小男孩?” “是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名叫婉儿”护卫肯定的回答。 “婉儿?”杨雪胭不禁蹙眉,此人又是谁? 顾不上心中的疑惑,杨雪胭已拔腿欢喜地向着房屋那边跑了去。 门口,玉兰树下,石桌边,司马谨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高高屹立着,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座俊毅逼真的石雕像。 对于杨雪胭的突然出现,他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那对幽深的双眸微微一闪,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也没有一丝的恼怒和欢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像他们五年后的那一次见面一样,他静静地站着,就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皇上!”她柔声叫唤着他,带着满心的愧疚,对他跪拜下去。 他依旧是看着她,不喜!也不怒! 杨雪胭不敢抬头看他,她怕!怕看到眼前的他愤怒的神情。 良久,前方的人才微微动了动身,一张斗篷披到了她的身上来,他柔和怜爱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已入冬!夜风冷!别着凉了!” 杨雪胭心下遽然一暖,她本来还以为他会对她大发雷霆的,却不想,他竟是这样的平静!难道,他是已经对她绝望了吗? 司马谨扶着杨雪胭站了起来,杨雪胭抬头看他,愧疚道:“皇上!芷儿有错!还望皇上责罚!” “要错也是朕的错!朕本来只是想着将你和杰儿接回宫去,你们一定会幸福地生活着的,却不想!才短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是朕,没有好好地保护到你们!” “皇上……”话已说不出来,她咽泣着钻入他的怀中去。 “回来了就好!”他说着,爱怜地扶着她的秀发。 全书完结 倾城泪,雪胭凝香,全书完结 很长时间过后,杨雪胭停止住了哭泣,从他的怀中抽了出来,司马谨捧着她的脸,冁然而笑,“告诉朕!都跑去哪儿了!你可知道杰儿躲在这里等你等得多苦?朕若不是令了人要仔细地搜查,恐怕他现在都要在那山顶上的小山洞里活活饿死了呢!”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阵挛-痉,忙道:“臣妾本来也是要来这里找杰儿的,却不料,才上了邪湖岸之后就被人给捉走了!” 司马谨蓦然一惊:“是何人捉的你?” “此事说来话长,待臣妾以后再慢慢同皇上吧!现在杰儿在哪儿?臣妾想要去看他!”杨雪胭说着,也不想他过多担心,反正她现在人也回来了,到时候进了宫后,估计着那个呙须是再也见不到她的了,更何况还说杀她! “瞧你!一门心思全放在宝贝儿子身上!对朕也不管不问!”他爱怜地刮她的鼻尖,转身牵着她的手,走进小厅内的一间小房间中去钿。舒悫鹉琻 站被轻轻打开,正坐在椅子上着瞌睡的萧棂蓦然惊醒过来。 “师父!”一见到萧棂,杨雪胭心下一搐,眼泪不由得潸潸地流了下来。 萧棂忙站起了身,上前来要对着两人跪拜,司马谨手忙做虚扶状,道:“萧药医不必多礼!杂” 杨雪胭忙扑上前去,激动地抓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唉……”萧棂也是无奈叹气,转头看了一眼床上正相拥而眠的馥仁和司马杰,娓娓说道:“前些日子,杨仁说他一直在做恶梦,梦到了他的杰儿弟弟被人害了,醒来之后就一天到晚地哭着要回来找太子,为师拗不过他,便想着偷偷地带着他回来了这里小住上一段时间,然后打探一下太子的近况便再走,却不想着又再这里撞见了皇上和太子!都是为师不好!违背的皇上的口谕!为师罪该万死啊!”他说着,便又要再对司马谨下跪,却被司马谨给阻止了。 “朕并无记怪之心!萧药医无需自责!” 杨雪胭目光停于床上熟睡的馥仁和司马杰两人身上,她悄然走过去,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去,轻抚了抚两人娇嫩可爱的脸蛋,睡梦中的小人儿,一轻她的触动,均都蠕了蠕身子,睡得极不安稳! 萧棂过来轻声道:“孩子们一见面,就两人抱头痛哭起来,这不,都哭了一日了,才刚睡下没一会儿呢,可要莫再吵醒了他们了!有何事我们到外边去说吧!” 杨雪胭微微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才要走,却看到了房间一角的一张小床之上,正躺着一个正熟睡中的小女孩,本也不以为然,知道师父萧棂是一个医者处处爱行善之人,此人只怕也是他在半路捡到了的一个病人罢了。 但在定眼一看时,不由得一惊,此人,正是那个她那日在乱葬岗想要救治的小女孩! 此时的她,脸上和手脚了的脓点已经大有好转,伤处正在结着一粒粒暗疤,见杨雪胭面色疑惑,司马谨忙低声对她说道:“这是萧药医昨日在乱葬岗上救下的一个小女孩!你认识她?” “嗯!”杨雪胭点点头,“当时她在乱葬冈上,臣妾见她还仍有一丝气息,便喂了她药吃!” 萧棂轻叹:“还多亏了你的那些药了,不然,恐怕此时她也不会再活着了!” 跟着司马谨和萧棂一起向站门外走了去,回头关门之时,再次看了一眼房间中仍在熟睡中的三个孩子,心中,遽然一紧,隐隐觉得,这三个孩子,他们的童年命运,这样的多舛,他们的将来,将会是怎样的呢?他们的命运,会是一直交织在一起的吗? 才来到屋前的玉兰树下,杨雪胭心情骤然悲恸,突然对着萧棂下跪去,吓得萧棂也软腿地与她对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做甚?”他惶恐地问她。 想着香儿的惨死,杨雪胭不禁声泪俱下:“师父!是芷儿无能!芷儿没能保护师姐!令得她冤死宫中了!” “唉……”萧棂长吁,也不由得悲从中来,直道:“你师姐此般性子,今日如此地步,那也是她的命数了!怨不人谁的?” “不!师父!是芷儿的错!芷儿早知道她是个率真善良之人,很容易受到奸人利用和伤害,是芷儿不应将她带进宫的!是芷儿害了她的啊!” “你香儿师姐与你还有太子,感情这般深厚,你当年若不让她进宫,她在宫外,也未必会好过!皇后不必自责!香儿死后,皇上已将她送出宫外,交由你师兄小青子来安葬了!毕竟她是个带罪之人,皇上这样做,这也算是对她极大的恩赐了!” “难道师父也认为她会是对芷儿下毒的人吗?”杨雪胭凄然问他。 一旁的司马谨喟然叹道:“芷儿放心!此事朕已经派了人去彻查,朕会还香儿姑娘一个清白的!” 杨雪胭抬脸看他,心中,是极复杂的心情,她也说不出是爱还恨,是忧,还是怨。 “师兄将师姐安葬在了哪里?芷儿要带着杰儿还有仁儿去看一看她!”她说道。 听得她这话,司马谨和萧棂均是微微地叹了叹气,杨雪胭不由得蹙眉,问道:“怎么了?” 萧棂吁道:“自从皇上派人将你师姐的尸首交给你师兄了之后,你师兄,便带着你师姐的尸首,消失不见了!” “什么?消失不见了?”杨雪胭蓦然惊愕。 “朕也派人去找了,但至今,都仍未有下落!”司马谨道。 “师兄到底是去哪儿了?” “朕也是不知!” 萧棂见司马谨脸有难色,也忙对杨雪胭道:“好了!你师兄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事实,躲起来了的,相信过些日子,他会出来见我们的!皇后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如今仁儿终于又可以回到皇后和太子身边了!是可喜之事啊!” “什么?”杨雪胭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 萧棂微微笑了笑,道:“皇上已经准许,让杨仁和为师以后就住在这宓园里了!” 杨雪胭顿时蹙眉,抬头看向司马谨,“皇上!这……”“不必担心朝中那些大臣们!杨仁已经过继杨家门下,他如今,是杨家的后人!与司马家无关!朕会下令,今后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去议论他的身世!” 杨雪胭听得心中一动,一半欣喜,也有一半担忧,和之前分开时的心情一样,她想留住馥仁,但同时也在担心,馥仁的存在,会不会在将来对司马谨或司马杰的地位有影响! “好了!”司马谨将她扶了起来,和声道:“芷儿不必过渡担忧,时间会洗刷一切,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人们就都全忘记呢!也许事情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的!” 杨雪胭微微思忖,也是,经过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她明白,就司马杰的馥仁两人的情感,让他们两人在一起,说不定会是更好一些的! 这样想着,也就对着司马谨恳求道:“既然皇上已决定将杨仁留下!那,臣妾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是何不情之请?” “臣妾,想让杨仁进宫,做太子的陪读!” 想起了昨日在逃出呙须的魔掌之时,看到了毒寡妇吕秋雁,她心中担忧着,就目前的情况,那个还没有死的毒寡妇,肯定会千方百计地要找到馥仁!她绝不能让留他在宫外,再说了,这个宓园,对于以前来说,是个秘密之地,可如今,经得司马谨的人马几番如此大动静地来回,恐怕早已是被不少人所知晓了,那个东岛国的大王子呙匆,还有那个二王子呙须,都已知道了这个地方,若让馥仁和萧棂留在此,绝不安全,以及如此,还不如都让他们进宫,至少也多了一层保护,不会让那些敌国之人和那个毒寡妇吕秋雁捉到他们! 司马谨听得杨雪胭的请求,也没多想别的,只当是杨雪胭为太子着想,想要让他们兄弟两能永远地在一起!而且司马杰的几次吵闹着出宫来,为的,不就是要见馥仁吗,现在把他带进宫,也算是为了稳住司马杰的心吧。 所以,司马谨爽快答应:“好!就依了你的,让杨仁进宫,做太子的陪读郎吧!” 杨雪胭不由欣喜:“多谢皇上!” “不过,朕可是有条件的!”司马谨一脸揶-揄地对着她笑。 “什么条件?” “朕要将那口邪井封了!”他决然地说。 “皇上!这……” “怎么?你想要见的人都已经留在你的身边了,你还留着那口井做甚?朕可不想你哪天又一时心血来潮地逃出宫来,若是被哪个野汉子捉走了,你让朕怎么活!”他幽怨地说着,带着一丝孩子气。 杨雪胭不由得扑哧而笑起来。 司马谨又道:“不过,朕也不会一直就这样死死关着你的,只要你每为朕生一个子嗣,朕就准你出宫玩一次!一年生出一个,朕就准你出宫一次,若你想一年出宫两次,那就得为朕一年生出两个孩子来才行!如何?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杨雪胭干干而笑,这还不过分了?他当她什么了?批量生产了不成?还一年生两个!这 脸上不自觉地微微发了红,不知是因羞,还是因为恼,转头,却看见萧棂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了下去。 微微嘟恼地说:“这孩子……可不是臣妾想生,想生就能生的!还得有与皇上的互动才行啊!臣妾倒是想要双赢啊!可是,若是皇上都只被臣妾一个人给榨干吃净了,你让后宫那些其他的妃子怎么活?” “你倒是博爱!朕可不喜欢你这样!” “那皇上喜欢臣妾怎样?” “喜欢你夜晚时的妖娆的模样!你可是朕,一杯一点即醉的美酒!朕,只愿夜夜沉醉于你!” 杨雪胭心下一动,抬头望他,良久,才娇红羞态地说:“皇上!你可要准备好了,等你将邪井封了之后,臣妾,可是一定要每年出宫两次的!” “呵呵!”司马谨不禁失笑,“你口气倒是不小!只是朕,压力会很大的啊!” “臣妾不管!”杨雪胭嘟嘴娇恼。 “好!好!好!都依了你的!”司马谨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轻刮了她俏挺的鼻尖,爱怜地将她一搂入怀。 ——————————————完结———————————— 作者题外话: 故事说到这里,也是告一段落的了!对于书中人物,他们的生活仍在继续,他们还会面临更多的挑战。 至于有关香儿的死,她还有没有可能仍活着?还有长大后的司马杰和馥仁与其那个被杨雪胭和萧棂救下的小女孩,将来会有怎么的命运的交织?没有死的毒寡妇,又将会是怎样的兴风作浪,这些都是后话,零香也有可能会再写番外,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零香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