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贤王妃之死 凤岐一七三年。 寒冷的冬季马上就要过去,临走还来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京城染上了一层白色。一处王府宅院里,却挂上了无数的白灯笼。 “听说贤王妃去世了。” “昨天晚上贤王妃吃晚膳时噎死的。” 众人看向说话的年轻男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子得意地笑道:“谁不知道贤王妃是个傻子,每日就知道吃和睡,噎死她也是早晚的。”说完之后,见众人都笑开了,男子的笑声更大。 酒楼里响起阵阵笑声,对众人来说,贤王妃之死绝对是值得开心的。 凤岐国内,无人不知贤王妃痴傻,模样又不好看,两年前为了嫁给贤王,敲响圣钟,跪在皇宫门外三天三夜。 右相夫人以死要胁,也不能改变女儿丢人的行径。最终,贤王仁慈,亲自将奄奄一息的安大小姐送回府,并答应迎娶安大小姐为正妃。 安大小姐成了贤王妃。 而安大小姐的死皮赖脸,让众人不耻。安大小姐以死求嫁,在世人眼中就是恬不知耻。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贤王府今日格外的安静。 皑皑白雪在空中飘浮,映衬着白花白布装饰门框,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在了一片白色当中。往日清莲轩内就无多少人走动,而今日更是寂寥。 大堂内摆放着一副漆黑的棺木,高台正中放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三个字:安月如。 空旷寂静的大堂内无一人踪影,婢女小厮们更是早跑得远远的,眼中满是笑意,躲在不远处看着,似乎王妃去世与府中无任何关系。 “呜呜……小姐……”黑色棺木前,一个女子全身青灰色布衣着身,头上戴着白孝,跪在火盆前轻轻抽泣着。 女子呜咽的哭泣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堂内格外清晰,单薄的身影微微抖动,映衬着微弱的火光,格外清冷而萧瑟。 “呜呜,小姐,你死得好冤枉啊……”心儿满脸泪水,眼睛早已哭得红肿,手里给主子烧着一张张纸钱,心里委屈之极。 “小姐,都怪心儿没用。我们在府里时就受人欺负,没想到他们那么过分,居然连元宝都不给,呜呜呜……”越说越伤心,眼泪早已打湿了小脸,伸手抹干泪似想到什么,小脸充满恨意,喃喃道:“心儿知道,一切都是王爷跟侧妃娘娘授意的。若当时不是侧妃拦着,要是早一步有人下去救小姐上来,说不定……说不定……呜呜……” 越说越伤心,心儿跪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情绪微稳定,抬起头后,眼中充满了绝望,声音死寂道:“心儿只是一介丫鬟,当年若不是小姐把心儿救回来,心儿早就饿死街头了。心儿虽知道小姐枉死,无奈心儿无能力为小姐报仇,只能与小姐共赴黄泉,为小姐开路。” 说着,心儿深深看了一眼牌匾上的三个字,猛地闭上了眼睛,身子向棺木冲去—— 咚咚……咚咚咚…… 就在心儿快要撞到棺木时,寂静的大堂突然从棺木方向响起咚咚的闷响,一心求死的心儿一个急刹步稳住身子,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看向棺木,尤其是在听到棺木中声音越发频繁响亮时,抖着声音道:“小……小姐,别吓我。” “放——我——出——去。” 沉闷厚重的声音从棺木中发出,这一诡变,心儿瞬间瘫软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诈……诈尸了?” “外面有人吱个声,给我把这玩意挪开。” !! 第二章 王妃诈尸了 棺木中的声音似频临爆发,熟悉的声音让心儿大了胆子朝棺木走去,看着被封死的棺木,心儿想打开看看,却又有些犹豫,毕竟死者为大,万一亵渎了小姐的遗体,她万死也不得已赎罪。 “里……里面有人自说话吗?”万一小姐没死,怎么办? 突然而来的想法让心儿吓了一跳,但想到若小姐真的没死,自己怎能放弃? “有,给我把这玩意弄开。” 安月如瞪着头顶上这硬邦邦的玩意,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让还没了解状况的安月如很不爽,尤其在听到外面那絮絮叨叨的话,到最后外面那个丫头居然有想死的念头,吓得她手软脚软赶紧敲着这板儿,话说她还没到让别人殉葬的地步。 在外面的心儿一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试着喊喊的,根本没指望会有人答应。没想到话一出口,棺木内居然真有人回应自己的话,当场吓软了脚,惊恐万分。 小姐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连从宫里赶来的太医都一脸节哀顺变的表情,说了声为时太晚就匆匆离开。 在太医的宣判之后,所有人对小姐的死,非常肯定。心儿就算再伤心,却也接受了事实。但……现在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家小姐会在棺材里敲棺材盖?难道死不瞑目,要出来报仇?! “妈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手脚也毫无力气,头一阵晕眩,让一向冷静自持的她也不禁爆了粗口,感觉自己有晕过去的趋势,多年战斗经验告诉她,若此时晕了过去,自个还能不能醒来还要另说。 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点了自己的痛穴,尖锐的刺痛让她不禁抽了抽,但神志却逐渐清明。 从小就有在黑夜中视物的本领,看着面前这板,双手紧贴其上,脚下用力,深呼吸…… 嘭…… 棺材板以优美的姿势瞬间从棺木上飞了出去,里面的人更是双手双脚呈90度的姿势,那模样赫然和那僵尸没有几样。 “啊……”心儿看着小姐身子直挺挺地从棺木里坐了起来,心脏猛地加快速度,眼白一番,晕了。 而这边,安月如从棺材里直挺挺地坐起来,不断调整着呼吸,也因为突来的亮光,有些刺眼。慢慢地睁开眼睛,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白色的墙壁、被绑着白布的桌椅,就连梁上挂着的花布都是白色的。这番装饰,就算再不在状况中,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她此时此刻还坐在一个关键的地方,这让她想不明白都不行。 一手撑着棺材,利落地从棺材里跃了出来。在跳跃当中,安月如看到自己身上的装饰。 暗红色的锦缎长袍绣着金色的牡丹,脖子上挂着一串玉串,碧中泛着金色,一看就价值不菲。双手手腕上更是叮叮当当各带着两个玉镯,同样价值连城。 安月如眉头高挑,这什么情况?! “啊……闹鬼啦……” “天哪……王妃诈尸啦……” “啊……我晕了。” 还未等安月如想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门外突然伸出了几颗脑袋,有男有女,只不过当与她目光相对,纷纷一脸惊恐争先恐后往外逃,仿佛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跑慢的人,在对上自个目光,直接惨叫一声,晕了。 !! 第三章 三王爷肯定想哭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为所动,安月如可没忘记醒来时听到那名叫心儿丫鬟所说的话,貌似这些人似乎不怎么把自个当回事?! 慢慢走到一个晕倒在地的小厮面前,伸脚踢了踢,没反应。安月如冷笑一声,似说给自个听又似乎说与旁人听一般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白白胖胖,想必吃了一定很补。” 伴随着话音刚落,一阵冷风恰好吹来,躺在地上呈晕倒姿势的小厮身子明显抖了抖,尤其在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压力时,终于装不住了,一个翻身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哭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小的肉是酸的,不好吃……王妃饶命啊……” 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响头,生怕这死而复活的王妃真把自个当食物补了。 “行了,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根本与充满现代科技的21世纪,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安月如清楚地记得自己深爱了八年的男人,在把自己送与他生日的匕首送到自己胸口时的情景,她以为她死了,谁知道再睁眼却是这番模样。 “您……您在河边赏鱼,不……不小心落水了,救上来后没了气息,我们以为……以为……”说到最后,小厮都要哭出来了,因为刚刚他一不小心看到王妃脸上满脸煞气,他要被吃了…… “以为我死了?” “是……连太医都说……呜呜……王妃娘娘饶命,不要吃我,呜呜……”小厮对上王妃深邃的眼睛,脑中一空,真要晕了。 “行了,找几个人把这里东西都撤了,要是我回来看到这些东西还在……”嘴角冷冷扯开一个弧度,那笑容比屋外的飞雪还要冷冽。 “小的立即去办。”一听这话,小厮飞快跑了出去,中途有些忐忑转头看了一眼,却在看到王妃轻而易举把心儿扛到肩上进了里屋时,脚下一滑狠狠摔在了地上。 呜呜……心儿要被吃了吗?天啊…… 尼玛,我穿越了?! “天哪,你知道吗?清莲院那主儿,人都死了都能活了,真***见鬼了。”花园内,几个小厮丫鬟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这几日府里都传疯了的事。 “是啊,我也听说那蠢货活过来的时候把小根子给吓得不轻,都三四天了,还在床上病着呢。”一个小丫鬟悄悄说着,脸上满是同情。 “不是有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嘛,当初能那么死乞白赖嫁到王府,就冲着这点也不是轻易死的货。” “是啊。只不过这次,侧妃娘娘可要气着了,花了那么多功夫,到最后还不是……” “呸呸呸,小声点。这话你都敢乱说,不要小命了?” “哦,对对对……瞧我这嘴。” 花园里小厮丫鬟们叽叽喳喳聊得热乎,没有发现花园不远处一颀长的身影。 凤奕一脸玩味看着不远处那些聊得热火朝天的下人们,对那个死而复活的三王妃倒有那么几分兴趣。 “这三哥府上就是这么有趣,尤其在现在这时局,想必右相要是知道爱女死而复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呢?”略显苍白的脸色挂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凤奕有些迫不及待地去看看他三哥的脸色了。 “右相该哭该笑我不知道,但三王爷肯定想哭,我知道。”站在凤奕身后的一黑衣男子,一脸冷酷同样看着那些下人,冰冷的气质在与寒冬对比下,似乎寒冬都比较温暖一些。 “走,去瞧瞧,咳咳……我这身子啊……”说着,凤奕煞有其事咳嗽了几声,掩去了脸上的笑意,只剩下眼中神光流转,却也转眼消逝。 “主子您身体不好,属下扶您。”黑衣男子上前几步扶着主子,那守护者的姿势,仿佛病弱的男子少了自己的支撑就会摔倒一般。 “锐,你太贴心了。” !! 第四章 把隐患扼杀在摇篮 清莲院中。 心儿兴高采烈地端着一碗燕窝,脚步轻盈朝着院子走去。自从四天前小姐死而复活,心儿感觉自个就跟做梦一样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小姐温热的体温和那熟悉的表情,她还真以为自家小姐诈尸了呢。 “小姐,喝点燕窝吧。”一进屋,顾不上满身的寒气,赶紧把燕窝端了过去。 “放着吧。心儿过来坐,我有些事问你。”经过几天的修养,安月如差不多也知道了现在的处境。 她,曾经是miv特工。主要为国家完成一些明面上不可处理的事情。一次任务派遣绞杀毒瘤,却不想真正的毒瘤却一直在自己身边。 她的丈夫,她深爱了八年的丈夫兼搭档。居然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军火暗探,她清楚地记得,在自己擒住毒瘤首脑时,是她的丈夫用着自己送他的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膛,用无比熟悉温柔的语气说着他的身份。 当她不可思议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一脸厌恶犹如扔垃圾一般把自己扔给了那群手下,她冷笑了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引爆了早已秘密安排埋藏周围的炸弹,既然要死,那么也绝不让他好过。 爆炸声后,自己就失了意识。再醒来时,就是那戏剧性的一幕。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名字,却不一样的身份,安月如知道,她穿越了。 心儿坐在安月如对面,看着小姐沉思模样,没敢打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小姐自从醒来后,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一样对她很好,但以前小姐对王爷那股说不出的痴迷似乎不见了。不然以小姐的性子,醒来第一件事肯定会去找王爷,但现在似乎根本都没想到这里。 “心儿,其实有件事一直都未与你说,怕吓坏你。”既然有了新的身份,那么就要掌握一切有利情报,她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啊?小姐,你别吓我。”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让心儿吓着了,一脸急切地开口问道。 “也不是什么事,别担心。”看小丫头一脸焦急模样,安月如有些心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道:“只是自从上次醒来,突然发现有些事不大记得了。你一直跟着我,想来这些事你一定记得。” “不记得了?要不要请太医看看?”心儿闻言,一脸焦急紧张。 “不用,就是每次仔细想的时候就头疼。”手轻抚着额头,似有些难受。 “那就不想了。小姐想要知道什么,问心儿就好。” “嗯。”点点头,安月如问道:“心儿,你对我落水的事,知道多少?” 若她没记错的话,醒来的时候似乎听这丫头说是什么侧妃王爷,当时头晕没理清,但若真是人为,她不介意把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这……”听到小姐问到这件事,心儿有些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 “没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府里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小姐……”一脸感动,心儿立马抛却所有顾忌,一股脑地把知道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五天前,小姐在花园的鲤鱼池边赏鱼。当时正好巧遇王爷和侧妃娘娘,就上前邀请。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就与侧妃娘娘吵了起来,王爷当时正在旁边,见你们吵了起来,转身就走。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王爷转身的时候,你就从廊上翻了下去落了水。” “这么巧?”她可不相信好好的人,就那么翻了下去。那个鲤鱼池她去看过,护栏有半人高,想要意外翻下去根本不可能。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你落水后王爷吩咐人下去救您,然后就走了。”说到这里,心儿有些吞吞吐吐,神色更是犹豫万分。 “后来呢?” !! 第五章 谁不懂规矩 “后来……后来侧妃娘娘说,鲤鱼池水浅说您能自个上来,根本不用人救。”说到这里,心儿似乎看到那天的情景,眼眶有些红,哽咽道:“小姐从小就不识水性,况且那河水有两人多高,小姐你根本不可能上来。在水里挣扎了很久,当时水面已经看不到您了,侧妃娘娘才让人下去救您。只是救上来的时候,您已经……已经……” “死了。”冷冷地接上心儿的话,安月如突然有种嗜血的冲动。王爷、侧妃是吗?很好,以前发生了什么她可以不计较,但日后若再欺到她头上,她非常乐意跟他们玩玩。 “小姐,以后我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吧。”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看着安月如的脸色,心儿小心地开口道。 “放心。”拍拍心儿的肩膀,安月如收了满身戾气,温柔却坚定地道:“从今往后,谁也不能欺负我们。” 嘭—— 安月如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老嬷嬷身后跟着两个绿衣丫鬟,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 心儿看到那老嬷嬷,圆圆的苹果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主子,扯了一个苦笑道:“李嬷嬷有事吗?” 李嬷嬷斜眼瞪了一眼,声音阴阳怪气道:“小蹄子懂不懂礼数?难道相府的丫鬟都不知道规矩了吗?” 说着,冷哼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没朝安月如看去。 心儿无奈叹了口气,规规矩矩地走到李嬷嬷面前,行了一个礼,恭敬道:“见过李嬷嬷。李嬷嬷不知前来有何贵干?” “嬷嬷可是奉了我家娘娘的命令,前来给王妃娘娘送补品的。你这拦着是不是不把我们娘娘看在眼里?”李嬷嬷双手环胸,身后一小丫头一脸骄傲地说着,上前几步,露出了手里端着的黑色汤汁的碗。 “这……”看了那碗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黑水,心儿为难地看向了一直坐在那边面无表情的安月如。 安月如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老两少从进来就没朝这边看上一眼,那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态度,尽显无疑。 “哟,王妃在呢。瞧老奴这双眼,居然没看到,真该死。”李嬷嬷随着心儿看去,仿佛刚刚发现安月如在此,声音敷衍带着一丝嘲弄。 “你们是替侧妃送东西来的?”声音轻柔,很是随意。 “可不是。听说王妃娘娘死而复生。我家娘娘说这等难得的好事可不常见,怕娘娘从下面回来,身子不适应。特地从道士那边讨了偏方,给娘娘您安魂。”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一边挥手让丫鬟把药端了过去。 绿衣丫鬟把药端了过去,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药,那刺鼻的腥臭味让安月如心中冷笑,面上越发地温柔,笑道:“多谢你家娘娘好意。从地府游了一圈,确实有感。” 那温柔中带着一丝怜悯,诡异的眼神在李嬷嬷与两小丫鬟身上不住地扫视,仿佛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些东西,让人毛骨悚然。 李嬷嬷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安月如那怜悯的眼神,感觉浑身不自在,道:“娘娘您在看什么?” “嗯?”安月如讶异地看了一眼李嬷嬷,而又了然笑道:“你们看不见。” “啊……” 此话一出,三人再也坐不住了。李嬷嬷更是忐忑,想到王妃死而复生,不会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事吧。 “娘娘您看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李嬷嬷声音中不自觉泛着一些恐惧。 “你过来。”越发温柔如水,安月如向她招了招手。 李嬷嬷不带犹豫地走了过去,恭着身子站在安月如面前。 缓缓站起身来,安月如的笑容突然有些阴森,走了两步侧在李嬷嬷耳边缓缓道:“我看到了你的下场。” !! 第六章 教训李嬷嬷 “啊……”李嬷嬷尖叫出声,只是还未叫出,嗓子突然被人用力掐住,张大嘴吐出舌头想要呼吸,丑态毕露。 掐着李嬷嬷的脖子,一手端起那碗药,脸上的笑容犹如地狱修罗,朝着李嬷嬷张大的嘴巴灌了下去。 刺鼻的药,脖子剧痛。李嬷嬷根本咽不下去,脸上更是被呛地满脸鼻涕眼泪,狼狈不堪。 犹如破布一般直接丢开了李嬷嬷,阴森的眼睛对上那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声音轻柔阴狠:“回去告诉你家娘娘,下次再来送礼,别忘了先教教规矩。” “是……奴……奴婢遵命。”两个丫鬟哪里还有刚来的嚣张模样,此时恨不得立马消失。 “滚!” “奴婢告退……奴婢告退……”一人一手架着李嬷嬷,两丫鬟立马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呜呜,王爷,这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于沁音半跪在凤阳面前,小脸梨花带雨,手中的绣帕捂着小嘴,不住地抽噎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爱妃这话,只怕言过其实吧。”凤阳斜倚软榻之上,眉头微微隆起,脸上尽是不耐之色。 “臣妾绝无半句虚言。臣妾虽出生低微,但李嬷嬷虽是臣妾的奶娘,却和母亲差不多。就这么被王妃给打了,让臣妾如何对得起李嬷嬷。求王爷做主,给臣妾一个公道。”越说越伤心,眼泪打湿了小脸,让人止不住地心疼。 “好了,爱妃。”凤阳半眯着的眼睛睁开,看着跪在地上的于沁音,伸手拉起带入怀中,温柔道:“王妃是个什么德行,府里皆知。王妃这次死而复生,在朝廷引起不少轰动,右相虽对他这女儿恼怒,却也是他府中所出。这几日大家都看着,让你下人少惹些事。就算再亲,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可是……”于沁音心有不甘,虽知道安月如身份高贵,但自个的人平白无故被打,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怎么,是本王太过宠你,忘了身份吗?”见她不依不饶,凤阳耐心渐失,声音沉了下来。 “臣妾不敢。”见王爷动了气,于沁音心中一惊,哪里还敢再胡闹,立马破涕而笑,靠着凤阳身上撒娇道:“王爷都这么说了,臣妾定当遵从。” “这才乖。”凤阳轻笑,大手顺着玲珑曲线慢慢往上,惹得于沁音脸色一红,仰起了小脸准备迎接。 原本想要共赴**一番,却在看到那被泪水打湿的小脸,脸上的妆容全都晕开,红一块白一块,那股心思迅速退了下去。凤阳有些嫌恶地松开手,道:“既然没事了,那回吧。” 于沁音闭着眼睛想要迎接凤阳的热情,却不想等了半天却是这么一句话。睁开眼对上那厌恶,于沁音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从软榻上下来,与凤阳匆匆行了一礼赶紧退了下去。 出了凤阳的书房,于沁音几乎咬碎银牙,想到刚刚王爷眼中那抹厌恶,新仇加旧恨一齐算到了那贱人身上。 要不是因为她,王爷能看到自个的丑态吗?居然还敢打她的人,她安月如还真当自己是凤阳王妃吗?哼!没死算她命大,还敢这么放肆,当她于沁音是死的吗? “走,去清莲院。看看咱们王妃到底怎么样了。”越想越生气,于沁音换了衣饰妆容带着丫鬟仆从直接向青莲院杀去。 !! 第七章 侧妃娘娘前来拜访 安月如身上穿着素白里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吐纳。在现代的超前科技中,科学技术早已超越了一切,但在安月如从小训练中,她们修习的却是古武。 内力、轻功、毒物、机关、暗杀等等,都是她们的必修课。在平日里,她们混迹在人群当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只要组织发出任务,她们的世界并非现代人所能想象。 而现在这副身体,虽然有着与自己曾经的容貌,但这副身体素质太差劲。从上次教训那不长眼的老嬷嬷她就知道,这副身体需要锻炼。曾经捏死一个成年壮男都不是问题的她,如今连一个女人都不能掐死,可想而知这副身体是弱到极点了。 所以,当务之急,她要修炼。 “放肆,给我让开。” “娘娘,王妃正在休息,不让打扰。”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安月如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如利剑一般看向门处。 “谁在外面?”那耳光声,让安月如微眯起眼,现在她的能力虽还不能让人见血,但不代表她就要被人欺辱。 “禀王妃,是侧妃娘娘前来拜访。”心儿委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想来刚刚那一下肯定不轻。 “滚。” “哟,姐姐好大的面子,连妹妹都不见了?”于沁音听到那冷冽的声音,冷哼一声,给下人递了个眼色。 嘭—— 小厮收到主子眼神,上前一把扯开心儿,一脚直接踹开了大门,这熟练的动作仿佛做了无数次一般。 安月如在门被踹开的瞬间就披上了衣服,及腰的乌发披散在身后,看到紧随于沁音进来的心儿红肿的脸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王妃姐姐好大的面子,都到门上了,还让人拦着。看这模样,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于沁音扭着身子一派风情,一双勾魂眼上下打量着衣衫不整的安月如,高声嘲讽道。 安月如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拿起了一边的衣裳穿了起来,把于沁音直接当做了空气。心儿见此,立马上前侍候着穿衣,也没了往日对于侧妃的害怕。 似乎从那日李嬷嬷来了之后,小姐在她心中似乎变得无所不能,待在她身边格外有安全感。 而于沁音身边的丫鬟小厮,也感觉到屋内的气压似乎有些低,看着于侧妃难看的脸色,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心里不禁暗自想着:这王妃真够胆大,居然无视侧妃娘娘的话,估计这次侧妃娘娘可不会给她好果子吃了。 众小厮丫鬟虽不敢多说什么,但暗地里都等着看好戏。 “王妃这是落了水,连耳朵都不好使了吗?” “安月如,你什么意思,没听到我在跟你说话吗?” 声音高扬刺耳,于沁音有些抓狂怒指向安月如。她一人说了半天,她居然敢无视她。到底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 于沁音如小丑一般跳脚的姿态,让安月如冷冷一笑,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滚出去。” 一旁服侍的丫头小厮们面面相觑,这王妃是疯了吧,竟然敢这样同于侧妃说话,惊讶地张大嘴,仿佛是不可相信。 此话一落地,于沁音更如点着的炮仗瞬间怒了,指着安月如开始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这么说话。别以为你是相府小姐就了不起,还不是死乞白赖要嫁进王府?要不是王爷心善,像你这样的女人,谁敢娶你?!” 穿戴整齐,安月如这才转身看着已经濒临疯狂的女人。 !! 第八章 侧妃被打脸 “不过一个侧妃,胆敢在我面前放肆,以前不与你计较也就算了,今日既然到了这里还如此放肆。身为王妃,今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姿态优雅落座在主位上,高雅贵气尽显无疑。 此时的凤阳王妃,早已不是懦弱无能任人欺辱,那通身的高贵气质瞬间把于沁音比了下去。 看着变化如此之大的安月如,于沁音有些愣了,就连那些丫鬟小厮也被王妃这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跪下!”冷酷之声直摄人心,丫鬟小厮们自己还未有所反应,身体就已臣服于这强大的气势跪了下去。 于沁音被这声音惊醒,看着自个的丫鬟小厮跪在地上,脸色分外难看,道:“谁是你们的主子,给我起来。” “这王府的女主人只有一个,他们跪下理所当然。”厉眼扫视跪在地上的人们,那一眼,让反应过来想起身的奴仆们,浑身一抖,腿一软复又跪了下去。 “你……”气急无语,于沁音的脸忽白忽青。 “恃宠而骄,不分尊卑,于沁音,或许哪天我心情不好,赶你出府,对你也算有个交代。”端起桌上的香茗,轻呷了一口,随意说道。 “赶我走?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于沁音冷笑一声,脸上更是倨傲至极道:“我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可不是你说赶就赶的。告诉你,王爷与我感情深厚,这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警告你,这王妃位子你可要好好坐稳了,要是哪天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介意顶上,哈哈……” 啪…… “唔……” 于沁音膝盖一痛,笑声还在口中,腿一软扑倒在地,在她身边,是一个碎裂成几瓣的茶盖。 起身,走到于沁音身边,看她痛苦捂着膝盖处,轻柔一笑:“顶上吗?现在你还不是跪倒在我脚下?” 说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安月如冷冷抬起于沁音的下巴,那张原本骄傲无比的小脸,此时盛满了恐惧,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朝着她的脸甩了下去。 啪…… 清脆而响亮。 于沁音白嫩的脸蛋瞬间红肿鼓起。满意地看着自个的杰作,安月如露出森白的牙齿冷笑道:“打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狠狠松开对安月如的挟制,从袖口抽出一条绢帕擦了擦双手,仿佛碰到肮脏无比般的东西,擦拭完赶紧直接丢到了于沁音身上,转身复坐回了主位上。 “好了,今儿我也乏了。带侧妃娘娘回去好好歇着。以后要是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至于下场你们自己掂量。” “是……” 今儿这一出,以前对安月如不耻的下人,心好似被人重锤了一番,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恭恭敬敬对着安月如行了一礼,几个丫鬟半拉半扶着于沁音快速地退了下去。 他们现在可以肯定,这死而复生的王妃娘娘和以前根本不是一人,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除了王爷之外,第一次有了惧怕的感觉。 “哎,你听说了吗?侧妃娘娘被王妃教训了一番,到现在还病在床上呢。” “是呀,听说侧妃娘娘虽病在床上,但每天都在骂着王妃呢,啧啧……” “可不是啊,刚我从妙音轩过来,侧妃娘娘那声音我在外面都听得老清楚了。” “哎……王妃娘娘也太强了,居然打了侧妃娘娘,我决定了,以后王妃就是我的偶像!” 书房内,凤阳王站在窗口,耳边是下人们的议论声。这些话听在凤阳耳里,除了嗤笑就是不信。 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蠢货能打了音儿?简直天方夜谭。 !! 第九章 这女人如此大胆 音儿跟随自己多年,是个什么性子他可是知道。除了在自己面前外,对谁都是凶悍刁蛮,府里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她在做主。虽然她行了王妃该管的工作,但对那废物的厌恶,他虽知道这些,却是暗自默许的,所以也多了音儿恃宠而骄总找那废物的麻烦。 而今天,她会被安月如打,开什么玩笑。 “管家。”淡淡开口,凤阳手中敲着折扇,语气淡淡道:“王妃最近如何?” 管家冷汗森森,恨不得把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好好教训一顿,私下里嘈舌也就算了,这话今儿居然传到王爷耳中,真是该死。 “嗯?” 管家身子一抖,赶紧道:“启禀王爷,王妃自从上次落水之后,人似乎变了许多。” “说说。”右手拇指不自觉转动着左手的玉扳指,看在管家眼里,知道王爷起了兴趣。 “属下听说,侧妃娘娘身边的奶娘上次送补汤过去,不但被王妃打了,据说受到惊吓,到现在人还有些疯癫。问一齐去的丫鬟们,除了说不知道,其他的也是一句话都没有。”管家想到当初听到这话时,根本不相信,但侧妃娘娘被打可是真真的,由不得他不相信。 “是吗?她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你作为管家这都不知道吗?” “属下该死。” “嗯,侧妃现在如何?” “侧妃娘娘受伤之后一直在妙音轩修养,未曾踏出院子。”说着,管家冷汗直冒,据他了解,就侧妃院子里那几个丫鬟小厮,现在看到王妃是能绕多远有多远,就算碰上了,也是恭敬万分,早已没有往日的放肆。 “找人看着王妃,别惹出什么事端来。”在凤阳眼里,安月如这些手段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成婚至今,他从没碰她一下,当初在右相府与安月如不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大胆,居然在皇城外跪求嫁与自己。 当他听到这一事,除了对这女人恬不知耻而不屑,更佩服这女人脸皮之厚。 “是。”管家应声,看王爷似乎一点都未曾把王妃放在心里,不由喃喃开口道:“王爷,您要不要去看看王妃?” 话一出口,凤阳的脸色瞬变,让管家那颗老心脏跳快了不知几分,自个不禁暗骂道:自个到底哪里抽风了,明知道在府里王爷最不喜欢王妃,还在王爷面前提起,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管家,你在府里做事多久了?”瞬变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凤阳转身,声音温和道。 “奴……奴才进府十七年零四月六天。”看主子温文尔雅,管家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神经更加高度紧张起来。 “这些年府里大事小事想来都照顾不来,本王体贴你,若不想做了,有的是人想做。”云清风淡的声音似乎只是在说着平常一般的事情。 “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惊慌失措地跪下来,管家知道自己踩到王爷底线了,立马跪下来不断求饶。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管好自己的嘴,明白吗?”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千恩万谢,大冷天的,管家后背早已吓得一身汗,浑身都是凉飕飕的。 “下去吧。” “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管家脚下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立马消失在凤阳院子里。 只不过管家是走了,但管家那番话,却如一颗种子落在凤阳心里,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安月如当真变得不一样了吗?他不相信。 想着,凤阳嘴角一扬:凤阳王妃举止怪异,身为王府的主人,他倒要去看看,免得右相每次看着自个的眼神总充满了怪罪。 想着,凤阳随手拿起架上的披风,大步出了院子。 !! 第十章 求王爷为臣妾做主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无比舒心温暖。凤阳不紧不慢地朝着清莲轩走去。想到这个安月如,当初若不是为了拉拢右相他也不会娶个如此无才无貌的女子。 右相两朝元老,门生无数。在朝廷权势地位有时就连皇上也要给其三分颜面。原先他还在愁如何拉拢他,没想到右相府的嫡女居然死活要嫁给自己。 这可是上天赐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原想着勉强娶了安月如能得到右相手中势力的支持,娶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倒也无所谓。 谁知道那老东西居然根本不买账,在朝中明里暗中跟自己作对,朝中局势不利自己也就罢了,这安月如个蠢货,居然还不厌其烦晃在眼前,简直找死。早就想找个理由弄死她以解自己心头之恨,所以当时一脚踹她下河,也是暗地里授意把这女人淹死。 没想到这女人倒是命大,非但没死,居然还能搞出这么多事,倒也算他小看了她。 “娘娘,小心点。” 不远处的红梅林中,隐隐传来丫鬟的声音,凤阳前往清莲院的脚步一顿,站在一颗红梅树边,看着于沁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于沁音自从上次离开青莲轩身子就不大好,看了大夫也就说惊吓过度而已,开了几幅安神药一直在床上养着,经过几日调养精神好了些,立马下床就要去找凤阳告状,没想到途中正好遇到王爷。安月如,居然敢打我,看这次你怎么死! “臣妾见过王爷。”于沁音的小脸因病了一场更显得小了,一双秋瞳泛着盈盈水光,苍白的脸色衬着红色的披风,更加惹人疼惜。 “爱妃免礼。”凤阳拉起于沁音的小手,感觉她小手冰凉略带关心道:“这么冷的天出来做什么?怎么不在屋子里好好歇着?” “王爷,请您为臣妾做主。”没有因为凤阳的关怀而撒娇,于沁音轻轻抽出小手,就着冰凉的雪地慢慢跪了下来,言语哽咽道:“臣妾跟随王爷已有多年,念在臣妾侍候的份上,求王爷为臣妾做主。”说着,于沁音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一滴泪划过脸颊,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爱妃想说的,是否与王妃有关?”看于沁音一脸委屈的摸样,凤阳脸上的温和慢慢隐去,也未让她起身,斜斜靠在树枝上随意说道,坦然的摸样,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于沁音见凤阳如此,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跪了。昨日一场大雪,地上的雪虽已扫净,但寒湿气依旧隔着厚厚的棉裤透出寒意。 “是。臣妾虽为侧妃,但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纳进府中。王妃为正室,臣妾称呼一声姐姐是礼数周全,恭谨有加。却没想到王妃无视臣妾好心探视之意,居然动手打我。王爷……呜呜……求王爷做主。”说着,于沁音抬头看向凤阳,更是有意无意把嘴角尚未完好的淤青露了出来。 看到于沁音嘴角的淤青,凤阳懒懒的表情一变,突然轻笑出声,让在场的丫鬟仆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但了解凤阳脾气的人都知道,此时如此反常,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知何时天空的阳光慢慢隐去,天有些阴沉飘起了小雪。凤阳上前几步轻轻抬起于沁音的下颚,看着那明显尚未完好的嘴角,笑意更浓,声音却阴沉地可怕,道:“本王是否有说过,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被谁打,与本王有何干系?” !! 第十一章 真当本王有那么蠢吗 “王……王爷?”于沁音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凤阳说出的话一般,身子软坐在了地上。 “沁音,念你跟随本王这么久的份上,在府中所作所为本王倒也不在乎。但若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把本王当枪使,真当本王有那么蠢吗?” “臣……臣妾……”看着凤阳含笑如春风的脸色,眼神却如嗜血一般的利光,于沁音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生怕凤阳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砍了。 “音儿,没事回去休息吧。”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凤阳温雅一笑,大掌抚上她的小脸轻抚,而后展颜一笑,远远离去。 “娘娘……娘娘……” 就在凤阳消失在红梅树林时,远远传来丫鬟的惊呼声,于沁音原本病弱不堪的身子被凤阳这番一吓,晕了。 凤阳王进了清莲轩,却发现自己进来居然连一个丫鬟小厮伺候都没有,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他,心情更差。 只不过当他越往里走时,心中的不悦越发浓烈。因为他发现,整个清莲院根本没有一个人,除了主卧外,其余的房间早已上锁,若非自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几乎认为这里根本没人居住。 在清莲院中走了一圈,凤阳确定没有一人时,原本想要离开,却在看到那抹淡粉色的门帘突然想要进去看看。 当初是自己下令,王妃不需任何伺候,不知道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受到这样的冷遇不知道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有了这个想法,凤阳直接踱步进入了安月如的闺房。 安月如一早起床,看着天色还算不错,拉着睡眼朦胧的心儿早早地起床了。 “小姐,我们这是个干嘛呀。”心儿揉着眼睛,小姐最近怪怪的,有的时候还绕着院子跑来跑去,问为什么,小姐说啥来着?叫……叫……对!有氧运动。这什么意思啊?真奇怪。 “上街去,前些天你不是想出去玩的吗?”看着心儿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安月如有些好笑道。 “啊?真的?”一说出去玩,心儿瞬间就醒了。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惊喜。 “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我在外面等你。” “好耶!” 听着心儿欢呼的声音,安月如有些失笑。认识心儿不过十多天,虽然十多岁的小丫头,但是性子稳重成熟,原想着是不是古代风气影响这里的娃都比较早熟,话说在现代,十多岁的小女生估计还在追星玩耍着呢。今儿心儿可算露出些少女的天真,原来也不是那么成熟嘛。 京城的街上,熙熙攘攘热闹不已。沿街的小贩不断的吆喝声,有卖女子胭脂水粉的,也有叫卖一些小玩意的,好不热闹。 “呀,小姐,这个好漂亮啊……” “哇哇哇……这个好好吃哦……” “咦……太神奇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断穿插着心儿惊呼开心的声音,原本想要好好逛逛的安月如,却变成了付钱买单的主。 看着荷包从鼓鼓的状态慢慢瘪下去。再看着心儿两只手都挂满了东西,安月如有些头疼,快步上前想要阻止某女疯狂的购物。 砰…… 一声轻微的响声,安月如加快脚步想要赶上心儿,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被撞倒在地,也不哭闹就那么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安月如。 或许被女孩眼中那抹脆弱而触动,安月如蹲下身子扶起她,拍拍她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衣服,温柔道:“没事吧。” “没……没事!”小女孩有些惊慌失措,推开了安月如就想跑。 !! 第十二章 脏了本王的眼 安月如原本温柔的表情在小女孩推开自己的瞬间,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手摁住了小女孩想要逃跑的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小姐,怎么了?”一路狂购的心儿,无意中转身在看到小姐跟一个小女孩拉扯在一起,瞬间想起了自个的身份,看着满手都是自个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跑回安月如身边。 “为什么偷东西?”一手摁住小女孩的身子,一手朝着小女孩怀里探取。 “不……不要。”小女孩死死捂住胸口,身子更是不断扭动着想要脱离安月如的掌控。 心儿看到小姐模样,再一打量小女孩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圆圆的脸蛋立马气呼呼地鼓起,生气道:“你个小偷,把我们东西还我。” “放开我,放开我……”小女孩见挣扎不开,脏兮兮的小手就朝着安月如身上打去,却无奈手才刚举起,就被安月如握住,动弹不得。 安月如轻而易举地在小丫头怀里拿回了自个的钱袋,有心想要给这小贼一个教训,但却在看到小丫头举起的手臂,布满了淤青鞭痕时,瞳孔一缩。微微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对小女孩的钳制。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对着小女孩指指点点,眼里充满了厌恶与不耻,偶尔议论的话语传来,小女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没有因为安月如放开她而跑走,而是倔强地站在安月如面前。 看着小女孩胳膊脖颈处隐隐的淤青和鞭痕,安月如叹了口气,慢慢蹲下身,把荷包复又放进了小女孩怀里,轻声说了句:“走吧。” 小女孩深深看了一眼安月如,充满感激,声音犹如蚊蝇道:“谢谢。”话落,埋着小脸冲出了人群,拐进了深巷当中。 “小姐,你干嘛把钱袋给那个小偷啊。”心儿不解,看着那小丫头跑远的身子,气鼓鼓道。 “好了,今儿买这么多东西,我们进去坐会吧。”安月如笑了笑,没有多言。正巧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别来茶楼,想着逛了这么长时间,想必这丫头也该累了。 “噢……”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心儿顿时觉得浑身酸酸痛痛的,刚刚的问题立马抛到脑后,在心儿心里,小姐做任何事都是对的。 别来茶楼二楼。 “锐,这安月如倒是好心肠,这幅模样可跟当初要死要活嫁给三哥差天了去了。”凤奕倚窗斜靠看着踏进茶楼的两人,不由有些赞赏。 “嗯。”锐锋知道,主子并不需要自己回应,冷冷应了一声。 “去,让人跟着那小丫头,找到幕后的人给绞了。不知道爷身子不好,居然也敢来脏了本王的眼。”唰地一声,凤奕打开折扇,在手里把玩随意说道,眼中却是深沉如墨般的漩涡,让人看不清心思。 “是,主子。”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凤奕身后的锐锋瞬间消失不见,留下凤奕一人。 “请她上来。” 凤奕淡淡地说道,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凭空有了人声:“是。” !! 第十三章 跟外界传闻不一样 别来茶楼一楼。 安月如坐在一楼靠近的长桌上,看着心儿几乎要趴在桌上的模样,不禁淡淡笑了。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安月如不禁陷入了沉思。 刚刚那个女孩倔强不甘的眼睛似乎还在眼前,让她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经她无父无母,被拐卖成为偷窃集团下的一员,每日都会给你一定的数额,若是你偷不回来,那么等待她的是一顿毒打。 年纪大了些的女孩子会被那些男人们玩弄,虽然当时她才六岁,但那时候她就知道,她绝不会就这么下去,被人毁掉。 所以她逃了,逃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遇见了她的老师,让她加入了特工组织。虽然在里面比曾经更辛苦,一个不小心甚至会丢掉性命,但她甘之如饴。 那个女孩的眼睛就像曾经的她,她不明白的是她可以逃掉,但到底是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让她不得不出来做一个小偷。 安月如有些后悔了,当时她应该把那个小女孩带走的。 “请问,是安小姐吗?” 恭敬有礼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打断了安月如的思绪。抬眼看了站在身边穿着一身藏青色家仆服饰的男子,安月如直接看向窗外,理都没有理他。 若她记忆不错的话,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曾为嫁给凤阳王而做出的事,此时喊自己安姑娘,必定是知晓自己身份却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这样的七巧的心思,让安月如脑中只闪现两个字——麻烦。 “请问您是?”见自家小姐没有反应,只是看着窗外。这男子吃了这么个软钉子依旧恭敬有加站在一边,让心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家主子想请安小姐楼上一叙。” “回你家主子,没空。”干脆而利落。 “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人。” “现在是你与我为难,不管你家主子是谁,我的答案不会改变。”说着,安月如皱了眉头直接站起了身,扔了两铜板在桌上,直接出了茶楼。 被留在茶楼的心儿有些不好意思,略带抱歉对着青衣男子说道:“对不起啊,我家小姐今儿心情不好,抱歉。”说着有些焦急地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急急向外看去,生怕安月如把她丢在这里。 被拒绝后,青衣男子也不恼,只是抬头看向二楼某一角落,那阴影处站着一位男子,嘴角含笑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得很是开心。 “主子,被拒绝了,很开心吗?”不知何时回来的锐锋看着满脸笑意的主子,不知道主子到底高兴什么,吃了闭门羹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当然,很多年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锐锋,你不觉得这安家大小姐与外界的传闻很不一样吗?”凤奕走出阴影回到包厢当中,表情奇异却显愉快。 “主子认为特别,那就是特别。”锐锋冷酷的表情有龟裂现象,他可没看出来那女人有什么特别。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样,装腔作势而已。 “你呀……”凤奕笑笑,对锐锋的不解风情倒也不意外,结束了这个话题,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爷猜的没错。京城郊外几处大宅确实多了好多孩童,多数是从外地拐卖至此。每日这些孩童必须乞讨或者偷窃达到一定的银两,若是银两达到了,能换一顿饱饭,若是得不到,换来的就是一顿鞭打。”锐锋平静,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嗯。小贼倒不成气候,只怕他们背后若没人撑腰想必也不敢如此猖狂。”手中把玩的扇柄在桌上敲着,凤奕一脸玩味。 “已经派人潜了进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是哪些人了。” “密切注视着。”说着,凤奕慢悠悠出了茶楼,当站在刚刚安月如所处的位置时,突然开口道:“刚刚那个小女孩倒是有趣地紧,让人带回府里,好好调教。” “是。”撇撇嘴,锐锋暗道:想必不是小女孩有趣,而是因为那安月如吧。 !! 第十四章 不要命了吗 看着主子优哉游哉的模样,锐锋也不点破,反而心中有些淡淡的高兴,难得主子能有感兴趣的女人,不错不错。 夜幕降临,安月如和心儿从城外回来,随意找了家酒楼吃了顿饭,便拉着心儿逛着夜市。刚过年关,街上的人们似乎还沉浸在年关当中,街上好不热闹。 “小姐,天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可吃不了兜着走呀。”心儿一手捧着烤山芋,嘴里不住冒着热气说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对她来说,不相干人的想法,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都玩一天了,回去吧。”知道小姐现在对王爷似乎格外冷淡,心儿也不说破,伸手锤锤酸痛的肩膀,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呀,走吧。”不点破她的小心思,对心儿,安月如似乎格外容忍,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比较前世除了那个男人以外,她根本没有多少女性朋友。 “嗯嗯。”红扑扑的小脸蛋点了点头,大大的笑容让她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显得可爱极了。 两人拎着今日的战利品伴着皎洁的月色,朝着凤阳王府走去。 今夜夜色格外地好,就连久未露面的月亮也探出了脸来,安月如惬意地欣赏着周边的景色,这一刻她突然爱上了古代的生活。 或许这里没有21世纪的高科技,没有汽车电脑,但这种平静没有污染的世界,让她在枪口下生存的日子,突然喜欢上了这样平静的日子。 杀气! 安月如惬意的眼睛微微眯起,直觉告诉她,身后一股浓烈的杀气正向她们袭来。这些人或许隐藏地很好,但对她来说,还是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心儿,刚刚我看到街上有芙蓉糕卖,你去帮我买点好吗?”手早已握住袖口的薄刃,心高度警惕起来,但面对单纯的心儿,安月如仿若无事般说道。 “哦,好的。”心儿不疑有他,虽小姐对自己很纵容,但她还是一个丫鬟,主子有令,做下人的岂敢不从? 说着,心儿拎着东西就要回头,却在与安月如错身的那一刹那,安月如狠狠扯住了心儿的胳膊向后一带,狠狠推到了一边,手里的薄刃对上了迎面而来的杀气。 砰…… 兵器相交,擦出亮眼的火花。粗厚的大刀与泛着森光的刀刃,两两相接不上上下。安月如接上大刀,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哪里来的人,居然敢与我动手?不要命了吗?” “哼,今日你确实没命回去。”蒙面大汉阴狠地说道,下手更不留情。 眼看着大刀快要嵌入自己身体,安月如手里有些吃不消,现在这副身体太弱,如此强大的力量根本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精光一闪,安月如手中劲力一松,任由大刀刺入了自己身体。冷笑一身,似乎对这疼痛根本不放在眼里,身子向前,任由着刀刃深入身体,薄刃甩出,只见轻薄锐利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飞快得袭向了蒙面人的咽喉处。 噗……鲜红的血沿着刀刃划出的伤口喷出,蒙面大汉身子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血是从自己身上喷出,伸手想要摸上伤口,却因没了力,整个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铜铃般的眼睛,空洞地望着上空,似乎对死亡的到来感到非常意外。 捂着伤口,安月如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警惕地看着四周。 !! 第十五章 越来越有兴趣了 “小……小姐……”被安月如甩到远处的心儿狼狈爬起来,看到安月如身上不住往外冒的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却坚定地站在了安月如身边。 “心儿,待会要是有机会你赶紧跑出去,知道吗?”看着四周的杀气非但没减反而越渐浓厚,今日一战,以她如今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不!心儿要与小姐在一起。”随手捡起地上一根粗壮的木棍,心儿站在小姐前方,似乎也感觉到不对,神色间满是恐惧。 “那你们,就死在一起吧。”凭空而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原本空无一人的深巷中突然冒出十多个黑衣人,这阵势似乎今日不取安月如性命,誓不罢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可不记得在这里得罪了什么人,若真有人要杀她,想必也是前身留下的祸害。 “想知道我们是谁,待会自个去阎王殿问去吧。”为首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手一挥,早已待命一边的黑衣人们瞬间拔剑冲向了安月如。 知道问不出什么,安月如紧紧捏着匕首,森光闪烁,每一刀精准地割破袭来黑衣人身上的关键部位,或咽喉或死穴或心脏,全都一刀毙命。 安月如的动作越来越快,月色下几乎已看不清她的身影,仿佛每一刀都是凭空出现在黑衣人身边一般。让这些原本轻视安月如的黑衣人们不由提起了警惕,下手也越加的狠辣。 安月如早在第一个黑衣人出现时就受了伤,此时对方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体力早已有些支持不住。 咬咬牙,看着剩余不多的黑衣人,必须全部杀死。否则今夜留下的只会是她与心儿的尸体。 刀光剑影,安月如的速度已有些迟缓,身上早已有了多处伤口,此时她完全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她——新的生命,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夺走。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表演扰了本王的清净。”斜出一道声音,如寒冬中的温阳,让人格外舒服。 只可惜舒服的人只是在场的少数人,因为就在这声音落下之时,一道道青色的身影从声音主人后出去,加入了战场之中。 早已体力透支的安月如在得到突然出现的助力时,微微松了口气,立马寻到角落处被打晕的心儿。 青衣人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整个局势。只见那些手段狠辣的黑衣人,根本不敌,几招之下剩余的几个黑衣人断了气息,而为首的黑衣人见苗头不对,撒丫子转身跑了。 “没事吧。”素雅白净的锦靴踩在满地血腥当中,仿佛只是游玩踏春般的随意,对满地的尸体毫不看在眼里。节骨分明的大手苍白透明,似乎都能看到皮肤下的血液一般。凤奕嘴角含笑,看着面前满是鲜血脏污的女人。 “多谢。”毫不做作,就着凤奕的大掌站了起来,刚刚看过心儿的情况,只是惊吓过度晕倒了而已,并无大碍。 “晚上坏人多,姑娘一个人出门可要小心。”微微挑眉,对她毫无闺阁小姐的做作感到讶异,毕竟如此坦然握上陌生男子的手,一般姑娘就算再大方想必都会有些羞涩。 “嗯,坏人确实不少。”对突然出现的男人,安月如并没觉得多庆幸,毕竟如此凑巧出现,要么是跟踪已久在后,要么这一切的策划就是这男人所为。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喜欢。 “需要在下送姑娘回去吗?”笑容越来越大,凤奕对这女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谢谢,前面就到了。”说着,安月如一把扶起心儿,对凤奕点点头转身离开。 凤奕看着越走越远的安月如,没有因为佳人的冷淡而不悦。打开折扇,微微扇去空中的血腥味,看着满地的尸体,凤奕皱眉,嫌弃道:“处理干净。” !! 第十六章 很想把她掐死 “是!”青衣人们应声。 “王爷,属下不明白。”一直紧随其后的锐锋,对今日主子的动作,分外不解。 “说。”踏着月色,直直朝着王府走去。 “您既然对安月如有兴趣,为何不在黑衣人刚出现时就……” “兴趣?”凤奕的笑容带着一丝狡猾,道:“本王确实对她有兴趣。只不过却不是锋你脑中想的那种。” “属下越矩了。” “没事。”笑笑不再做声,只有他知道,在看到身手诡异的安月如,和那熟练的杀人手法,不得不承认,他很想看看右相那位除了抚琴绣花对武艺一窍不通的安月如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锋,查一下安月如,本王要她及她身边所有人的情报。本王倒要看看,右相千金到底还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 “是!”在看到刚刚安月如的身手,从未将女人看在眼里的锐锋,对这个安大小姐也起了兴致,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否则他都觉得,这样的女子定是江湖上出道多年的杀手了。 此时另外一边,已经清醒的心儿扶着满身是伤的安月如,一边走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地说道:“小姐,您真不要找大夫吗?您看都流血了。” “闭嘴!”气息不稳,安月如感觉有些头晕,受不了心儿的吵舌,声音不禁冷了几分。 吵舌的声音消失了,安月如暗自调理着气息,身上早已点了穴道止血,头却依旧晕地紧。 “心儿,待会我们从后门回去,记得避开其他人。”微微喘息,安月如轻声吩咐道。 “好。”心儿微微镇定,扶着安月如小心穿过后门,朝着清莲轩走去。 好在天色已晚,后门也无多少人进出,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人,两人相安无事回了清莲轩。 两人顺利回到清莲轩,一直提心吊胆的心儿微微松了口气,小心扶着安月如去了卧房。 “小姐,您先坐会,我去给你打水。”还未来得及点灯,心儿扶着安月如坐在床上,丢下一句后急匆匆跑了出去。 身子软软靠在床上,安月如抚着肩处的伤口,前世对疼痛早已习惯,没想到现在倒是身娇肉贵,这么一点伤,让她有些吃力。 轻轻拉开腰间的细绳,褪去了外衣,正要脱掉里衣想要看看伤口时,安月如猛地转向书桌上方,冷道:“谁?!” 音落,烛光起。 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间亮堂。 凤阳坐在书桌后,冷眼看着安月如满身是血,透过划破的里衣隐隐能看到里面的伤口,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嘲弄,道:“堂堂凤阳王妃,一身伤痕深夜而归,原来这就是右相府的小姐,除了不知廉耻之外更是不守妇道。” “滚出去。” “你在跟谁说话。”拍案而起,凤阳怒视着浑身带血的女子,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这般说话。 “这屋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人吗?”看着凤阳温文尔雅的脸,此时布满了怒火。安月如嘴角带了些玩味,嘲弄道:“难道王爷年纪大了,连耳朵都不好使了吗?” “放肆!”俊秀的脸青红一片,突然有种很想把她掐死的冲动。 “没想到王爷深夜至此,看这模样,想必王爷等了不少时候吧。难道说王爷对我这被冷落多时的王妃,突然感兴趣了?坐在这里等着月如来侍寝吗?” 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让凤阳青红的脸色越加难看,拂袖扫落桌上所有的东西,大步走到安月如面前,有色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安月如,才冷笑道:“你这样的姿色,也妄想侍候本王?” “是吗?”安月如从容退出笼罩自己的阴影当中,慢条斯理地拉开里衣的绸带,香肩半露,衬着身上血色的伤痕,玉如的肌肤嫣红的鲜血,如此刺激的一幕,让凤阳的怒火稍退,眼中逐渐沉了下去。 “你去了哪里?”看着上面的血,凤阳冷冷问道。 !! 第十七章 这让她情何以堪 “干卿何事?若王爷不准备留宿,那就请回吧。”说着,安月如从容脱掉身上满是刀痕的里衣,换上干净素白的衣服。 “你……哼!”凤阳没想到往日死皮赖脸贴着自己的安月如居然如此无视自己,让他不由有些恼怒。想要惩罚却无从下手,一怒之下拂袖离去。 “王爷……” 砰…… 心儿端着水回来,在看到凤阳王铁青着一张脸从小姐屋内出来,气冲冲的模样直接打翻自个手中的水盆,似不解恨,直接一脚把盆踹到河里去了。 吓得心儿小心肝直跳,顾不上去捡盆,赶紧跑进屋内,生怕王爷在看到小姐那一身是血的模样,一个激动把小姐给劈了。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心儿,我累了,出去吧。” “可是……您的伤……” “不碍事的,这点伤我待会自个上药就好,你下去歇着吧。” “哦,小姐你早些休息,要是有事要喊心儿啊。” “嗯。” 安月如有些疲惫地靠在床上,身上的伤口早已处理干净。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安月如脑中想着今夜受袭的事。 就她的了解,这个身子是右相千金,平日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需要派出这么多人来杀她一个弱女子? 况且以她的身份,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凤阳王妃,而这些人敢在凤阳王府前动手,想必根本不忌惮凤阳王的势力。 还有那突然冒出的青衣人,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早前在茶楼,也是这样一幅青衣家丁模样的人邀请他们,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安月如不禁苦笑,早前她还庆幸或许在这个世界能过上平静没有血腥的生活,没想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自己手上已沾了不少人的血,这真是极大的讽刺。 不过既然那些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么一次刺杀不成,想必还会有下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闺阁中的千金大小姐,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居然能引来这些麻烦。 既然不能平静,那么她不介意把这池水搅地更浑。 看着外面开始飘雪的天空,安月如突然想起那苍白却总是带着笑意的男子,那样的男人似乎根本不应该如此。 她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与那个男人为敌。因为那人似乎天生就该是踩着别人鲜血铺垫的道路,走向巅峰极致。 想到此处,安月如只希望下次遇到那个男人,自己或许应该走远一些才好,对危险的直觉,她向来都是很敏感的。 另外一边,凤阳王满含怒气离开了清莲轩,直直朝着妙音阁走去,现在他需要有个地方发泄一下。 于沁音今日被凤阳王在红梅林中冷落且给予警告,原本大病初愈的她受不了刺激再次躺在床上病歪歪了。 “娘娘,你别气坏了身子。”丫鬟冬儿看着于沁音躺在床上,秀眉微皱起,痛苦的轻吟声从口中溢出。 “滚开,给我都滚出去。”心里一股火气烧的于沁音火烧火燎地疼,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王爷,今日居然如此无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娘娘……”门外跑进一个丫鬟,进门一脸喜色,但看到屋内丫鬟们低头不语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住。 “你们胆子现在都大了去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给我滚,全部给我滚出去!”于沁音猛地从床上坐起,随手就在离自己最近的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一个木制的盒子更是朝着那跑进门的丫鬟脸上扔去。 !! 第十八章 让本王好好补偿你 屋内众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齐齐跪在地上,生怕正在气头上的于沁音拿她们出气。 “爱妃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凤阳一进门迎面飞来一个木制盒子,伸手接住,看着地上跪满了丫鬟,温和笑了笑,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 “王——王爷?”怒气于面,于沁音一肚子火在看到凤阳那一瞬间,傻了! 手保持着扔出去的姿势,看着温雅的凤阳王,于沁音脸上的表情转地迅速,原本凶恶狠辣立马变成楚楚可怜略带委屈的摸样。 “王爷。”委屈地开口,于沁音在看到凤阳王心里的那股火气立马烟消云散。毕竟他来这里,不代表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吗?她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爱妃身子不好,本王来看看你。”看着那张梨花带泪的小脸,凤阳的温和慢慢隐去,眼中波涛汹涌,似有什么就要爆发出来。 “谢王爷关心。”一听这话,于沁音慢慢靠近了凤阳王的怀里,小手抚在凤阳胸口,声音娇媚。 一把握起于沁音的手腕,狠狠压了下去,抚上她的小脸道:“今日说话重了,就让本王好好补偿补偿你。” 裙衣飘落,帷幔慢慢落下,春光满室。 夜间,于沁音懒懒靠在凤阳的胸口,今夜似乎比往日都要来得热情,让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但这也代表自己在王爷心里,魅力依旧。不像清莲轩的那位,要什么没什么,难怪被人冷落。 想到这里,于沁音得意地勾起一抹弧度,心思一动,尖细的下巴靠在凤阳身上,对上闭目养神的他,轻柔开口道:“王爷,再过几日似乎就到了宫中的端午宴了。” “嗯。” 明媚的眼睛转了转,小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声音越是娇媚,道:“王爷,这次晚宴能带臣妾参加吗?” “为何?” 于沁音见凤阳王没有动怒,似有说服的余地,心中一喜道:“王妃娘娘大病初愈,若是宫宴当中出现什么问题,不仅给王爷麻烦,更是对皇上不敬。而且……”说到这里,撒娇继续道:“臣妾都未曾去过几次,王爷这次就带臣妾去嘛……” “小东西!”凤眼睁开,凤阳眼中带着笑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既然想去,那就一道去吧。” “真的吗?”没想到王爷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于沁音原本从未敢想过。要知道参加宫宴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员携正室才能参加的。 于沁音虽进过宫中,但如此正式的场合却从未与王爷一起参加过,当然清莲轩那废物更被王爷不耻,所有宫宴也从未带上她。所以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机会,若是这次自己与王爷同行,在府里,更是证明了自己王府女主人的地位,她那个正妃不过一个摆设而已。 日后看还有谁敢对她不敬?那女人从醒来手段狠辣,那些下人更是见风转舵,对她现在的话,更是当做耳旁风。 “嗯。好好打扮,可别被王妃比下去。”凤阳轻笑一声,笑容讽刺且嘲弄,他倒要看看,当着京中权贵的面,她还会不会那么沉静。他会让安月如知晓,他凤阳才是她的天,对他不敬,他凤阳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小姐,今日宫宴,您怎能穿这身衣服,太素净了。”心儿看着安月如那一身衣服,一脸不赞同。 “我觉得挺好,不过一个宴会而已,用不着那么多心思。”安月如倒是无所谓,其实若让她选择,她宁可不去。 只可惜原本想要找个借口推辞,那不知死活的于沁音居然敢在她面前放肆。想要证明她在府里的地位吗?若自己不给点反应,还真对不起她。 !! 第十九章 寒酸王妃 心儿看着安月如一身淡蓝色宫服,虽淡雅清秀,却未免寒酸了些。那些参加宫廷宴会的哪家的夫人王妃不是穿得花枝招展的,都想在宴会上一展风姿,谁会跟他们家小姐这般无所谓的模样。 “好了,每个人穿得都一样。再说了,别人尊重你穿得再破也还是尊重你,反之亦然。”更何况这宴会,她可是有意要让凤阳那个狗屁王爷难堪,带上于沁音想要做什么,太明显了。 “这……” “去把我的玉簪拿来。”无视心儿犹豫的表情,淡淡地吩咐道。 “是。” 打发了心儿,安月如看着镜中的自己,孔雀蓝宫装,一对翠镯,头发简单挽着发髻,斜斜插着一枚白玉发簪,简单却不失典雅。 装束完毕,安月如连心儿都未喊,直接一人走向了等在王府的马车。 掀开车帘,于沁音半靠半躺在凤阳怀里,见安月如看来,挑衅地笑道:“姐姐好慢,让王爷和臣妾好等。” 安月如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声不响放下帘子,看向马车后面比这个略微简陋的马车,冷笑了一声直接朝着后面的马车走去。 “王妃娘娘可真心疼妹妹,要不要一起上车呢?”于沁音掀开车帘,言语间满是得意。 安月如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于沁音得意万分放下了帘子,转身便看到凤阳一脸深思的模样,不禁撒娇道:“王爷,您看看,王妃见到您连个招呼都不打,简直不把您看在眼里呀。” “那爱妃说,怎么办是好呢?”搂着于沁音,凤阳淡淡问道。 “臣妾只是一个侧妃,怎敢妄言王妃的不是。” “呵呵,出发吧。”对于沁音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凤阳开口命令道。 “是!” 马车外,驾车的马夫鞭子一抽,两辆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安月如到达皇宫的时候,凤阳王与于沁音早已进入宫内。安月如不缓不慢在皇宫中走着,巍峨大气的宫殿,磅礴的气势显示出皇家的威仪,让安月如不禁细细观赏起来。 “王妃娘娘,宫宴请这边走。”领路的小太监看安月如优哉游哉的模样,早已不耐烦,尤其在知道这一身寒酸摸样的人是凤阳王妃,更是生了轻慢之心。 “嗯。”不轻不重应了一声,安月如收回了心思,跟着小太监进了宫宴举办的地方——宁和宫。 宫殿之外,鹅暖石铺路。踩在上面温热的气息隐隐散出,显然这宁和宫建在地暖之上,可见这宁和宫必定是宫中显贵致极的贵人才能住的。 守在宫外的宫女在见到有人来此,款款行了一礼,恭谨问道:“不知夫人哪家府上,奴婢为您领路。” 眉头高挑,安月如有些讶异。先不提她现在为凤阳王妃,就算是未出闺阁也算是名门千金,这宫里居然也有人不认识她,显出了几分古怪。 “凤阳王府。” “啊?!”两个宫女惊呼一声,而后发现失礼后赶紧行了一礼,声音有些古怪道:“王妃娘娘这边请。” 对两个宫女的讶异看在眼里,安月如仿佛没看到一般跟随在后,直到进入宁和宫。 安月如一踏进宁和宫,有那么一瞬间,整个宫殿处似乎静止了一般,而后原本的讨论声更加大了起来。 “那就是右相府中的千金安月如吗?”一个穿着贵气奢华的红衣女子看到安月如时,戳戳身边的人,小声问道。 “是呀,真没想到都成为王妃了,还穿得那么寒酸,真丢脸。”一边的贵妇随着看去,确定来人后,一脸不屑。 !! 第二十章 是非之地 “陈夫人说错了,穿着丢人算什么?说起丢人来,安大小姐求凤阳王亲事才算丢人,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呢。”旁边穿着紫色华服的女子在听到讨论后,嗤笑着加入了讨论行列。 “小声点,要是被听到可不好。”红衣女子偷瞄了一眼安月如,生怕她听到,就算再不是,人家好歹还是凤阳王妃。 “怕什么,看到前面那位没?”对红衣贵妇的害怕有些不屑,眼神示意着前方说道:“看到前面穿鹅黄色宫服的人没?那才是凤阳王府的当家人。今儿我来的时候,她不但跟凤阳王同车,凤阳王更是走到哪里都带着。明显的对比,你还怕那凤阳王妃听见?” “这……不好吧。”红衣女子喏喏说道,眼睛看着站在凤阳王身边的女子,娇媚万分却少了一丝雍容贵气,看着讨论越渐越烈的几位,红衣女子悄悄退了出去。 却在退去的拐弯处,正对上了安月如似笑非笑的脸,脸色不禁一白,就要福下去,却见安月如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红衣女子有些受到惊吓,扭头看了眼还在说着是非的几位夫人,心里更是惶恐,要是这些人知道不过几步之远的柱子后面就是话题人物所在之地,不知道又有何感想?! 安月如慢慢离开了宫宴,离宫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无意中听到那些贵妇对自己的评价,安月如对自个前身留下的麻烦,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怒。 虽然对女子乞爱之事,对与不对她不予评价。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凤阳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吸引人,让她一闺阁千金做出如此之事,却也佩服她的勇气,毕竟在这样的朝代,如此身份,如此之事,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王爷,事情都办妥了,奴家不负王爷所托。” 一道娇媚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安月如不觉朝着不远处树林之中看去。 “燕儿做事,本王一向放心。”男声轻佻且邪肆,声音中似乎很是满意。 “为王爷做事,燕儿心甘情愿。只希望王爷不要忘记承诺燕儿的事……”说着,那娇媚的声音,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当然!” 男声的话,让远在亭中的安月如心不由一沉,那声音虽隐藏的很好,但还是微微泄露出一丝杀气。 “啊……王爷讨厌。” 树林内不再有言语声,反而多了些奇怪的声音为微微粗喘之声。刚刚安月如还为那女子堪忧,听到这声音不由一阵无语,转身想走。 “啊……” 凄厉的喊叫,让安月如停住了脚步,身子唰地一下朝那个方向看去,是刚刚那个女子的声音。 “燕儿,本王生来就不喜他人威胁。”似情人般呢喃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可惜。 安月如看着那树林中那模糊的身影朝着自己这方向走来,心道若是撞上这种事,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当下安月如速度飞快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多日不见,月儿与本王倒是生疏了。” 还未等安月如走出多远,刚刚那声音的主人突然从安月如身后传来,让安月如身子一僵,没由来地对这未曾见面的主人感到厌恶。 慢慢转过身来,俊美无双来形容他或许还稍欠暗淡,就连看过不少美男的她,见到这张俊美的面容,也忍不住炫目。 但炫目过后,却是如寒冰般的冷意。即使外表多么迷人,但本质却是不会改变,这人眼中隐闪而过的阴狠和那双过于纤细的手,这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徒。 安月如打起了十二分警惕看着他,不言不语。 凤轩一脸玩味看着浑身僵硬一脸警惕看着自己的安月如,不由感到好笑。 什么时候这安大小姐也知道自己是危险人物了?居然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真是难得。 “月儿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本王说吗?” 本王? !! 第二十一章 宫宴上的明争暗斗 安月如立马知道此人身份。根据她的情报,皇帝有四子,容貌出众,让万千闺阁女子想要嫁与的男子第一人选,就是二皇子凤轩。 安月如有些奇怪,这凤轩凌磨两可的态度,似乎与安月如熟识,但刚刚听到他声音那没由来的愤怒,让她感觉前身似乎对他有着非一般的恐惧。 “月如见过二皇子。”既然知道来者身份,安月如决定还是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以后有的是时候来解开自己的疑惑。 “呵呵,月儿当真变了不少。”看着行礼的安月如,凤轩脸上的淡笑隐去,慢慢走近安月如冷冷道:“本王记得你与燕儿也有过几面之缘,若想与她同一个下场,本王不介意成全。” “月如不明王爷所言何事,请王爷明示。” “呵呵,不错不错。三弟妹果真如外言所传,当真是——愚蠢无比!哈哈哈……”说完这句话,凤轩不再理会,越过安月如离开。 看着凤轩离去的背影和他富有深意的话,安月如想到他口中所说的燕儿。 谁是燕儿?对!刚刚树林中的女子自称叫燕儿。 想到这里,安月如快步朝着那片树林飞奔而去,透过月光,地上早已没有人影,只有一件素白的华丽宫服落在地上。 让安月如沉默的却是,那宫服上,不断沸腾了细小白色的泡沫,空气中更隐隐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 是化骨水。 一个能瞬间腐烂一个人化作气体的药水。看着地上不断翻滚的白色泡沫,安月如似乎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向自己靠近。 这个燕儿是谁?为何会被二皇子灭口。而前身与二皇子又有着怎样的纠葛?前身嫁给三皇子当真是一心爱慕,才会跪皇门求婚?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这么细微的联系,但深想却又无迹可查。 安月如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了树林,朝着宁和宫走去,或许她若想知道一切,这个二皇子想必会是所有疑问中的关键。 回到宁和宫中,宴会还未开始,但从踏入宁和宫时,众人暗自打量的视线和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安月如不由微微叹息。 走近凤阳身边,安月如才算明白众人幸灾乐祸的原因。 宫殿正中乃是皇上皇后及几位贵妃所坐之地,而左右两边各有四张座位,是皇帝四子所坐之地,而此时凤阳王身边正妃的位置却被于沁音坐着,明摆着凤阳想要给自己难堪。 无聊! 安月如耸了耸肩,对他无聊的把戏根本不放在眼里。目光离开一脸挑衅的于沁音,在殿内扫视了一番,在看到凤阳对面那张桌子还空着一张位置时,无视众人看好戏的眼神,直直朝着那个位置坐下。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也想不到这凤阳王妃非但没有因为位置被侧妃占了,反而气定神闲地到别处找了位置。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她怎么能坐在那里?! 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尤其在对上凤阳满脸怒意,安月如承认,她是故意对他笑了。 既然想看自己丢脸,不如大家一起来,她不介意。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让安月如收回了目光,这才注意到这张桌子的另外一人。 白色的长袍上绣着竹叶,清淡而优雅,苍白的指尖无一丝血色,此时正捂着嘴不住地咳嗽,苍白的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染上一抹嫣红。 安月如诧异了,因为此人她认识。 他赫然就是那夜在王府外救过自己的那个神秘男子。 “你……” “咳咳,老毛病了,王嫂莫见怪。”凤奕惨淡地笑了,声音有些无力。 “你是四皇子凤奕?!”不敢置信,眼前这副病恹恹好像随时能咽气的男人,与当初踏血成魔般的男子,当真是一个人吗? “呵呵,皇嫂真爱开玩笑。”看着有些意外的安月如,凤奕承认他是故意的。 从小他的身子就不好,基本上宫中大小宴会,他从来都不参加。也因为身子病弱,他也从不是宫中争斗的对象,对众人来说,他是个能活一日是一日的闲散王爷而已。 若不是这安月如引起了他的兴致,他根本没有这耐心参加这么无趣且勾心斗角的宴会,不过效果他还是很满意。果真,面对侧妃的挑衅,安月如没有怒或者跳脚,而是很淡定地走到自己身边,他很期待下面会怎么发展。 “三皇嫂,怎么不坐在三哥身边?与凤奕同桌,似有不妥。”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凤阳早在安月如坐在凤奕身边时,脸早已阴沉了下来。此时听到那病秧子的话和各位大人的表情,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于沁音的要求。有种预感,今日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四皇子多虑了。”看着凤奕眼中的玩味,安月如知道他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他在隐瞒什么装成一个病秧子,但……与她无关不是吗? “一个侧妃都能与王爷同袭主位,在座的各位大人与夫人都不在乎与偏房同桌而坐,我又何必去惹大家不快?”平静而淡定,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安月如与凤奕,众人皆变了脸色,看向凤阳王略有不满。 此宴会从来都是各府大人与正房才能参与。凤阳王居然让侧妃上了主桌,根本就是无视他们,对皇上也是大大的不敬。原本他们还未想到这一点,但凤阳王妃所言,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乎。 众人不满的眼神,让于沁音有些坐立不安,身子不自觉得向后缩了缩,看着凤阳王一脸不快,喏喏道:“王……王爷……” “下去!”冷斥一声,凤阳狠狠瞪着坐在对面似乎没受任何影响的安月如,真想处之而后快。 于沁音脸色通红,看着面无表情的安月如,几乎咬碎了银牙,扶着丫鬟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下出来宁和宫,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堂堂正正坐到安阳王正妃的位置上! 于沁音一走,凤阳身边的位置空了,原以为于沁音走了安月如会回到身边位置坐着,却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老神在在地与那病秧子聊天,丢尽脸面的安阳王,一个怒气不忍,手中的翡翠杯,瞬间捏成了粉末。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高昂尖锐的嗓音响起,宁和宫众人皆起身跪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天傲龙飞翔于天,一身黄袍上金龙张牙舞爪,衬现皇帝威仪。皇后金红色华服,凤凰展翅啼鸣,显现主母威仪。 “众爱卿平身,今日乃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束。”发鬓微白,坐在高处主位之上,皇帝声音浑厚却充满威势。 “是!”众人诺。 纷纷起身,落座席位之上,虽皇帝称为家宴,各位大人倒也没有放松。 气氛轻松却不失拘谨,这顿宫宴或许只有皇帝吃得舒心。毕竟站在权利顶端的人,要的就是别人的畏惧与恭敬。 安月如倒也没想那么多,在打量了皇帝皇后一眼后,决定低调做人,不再那么张扬。毕竟这里不是21世纪,讲究人人平等的时代,这里帝王就是权利,只要一句话,若要杀你,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顶峰权利的追击。 也许是因为宫宴前那个小插曲,在场的大人敬酒不约而同无视了安月如,而凤奕更是因病弱,不是众多大人拉拢的对象,也直接无视。 正好两人乐得清闲,凤奕含笑看着安月如,而对方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吃得不亦乐乎。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打量了半晌,发现她似乎根本不受影响,不由开口问道。 “怎么现在不称呼三王嫂了?”斜眼看了他一眼,安月如淡淡问道。 “呵呵,你真有意思。” 似乎觉得好笑,安月如睁眼看了凤奕一眼,似笑非笑道:“若是皇上知道,四王爷装病多年,非但不是闲散王爷,还有自己的势力,想必到会有很多人感到有意思。” 嘴角笑容微僵,凤奕复笑道:“那月儿树林中看到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想必有兴趣的人也不会比我少。” “你威胁我?”安月如沉声道。 在树林中,她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人存在,而他居然知道树林中发生的一切,很难不怀疑,这人要么派人监视着自己,要么就是二皇子身边早已有他布下的眼线。 “岂敢,只不过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二哥对你说出那番话呢?”凤奕从接到线报,对安月如更有了兴致。 堂堂右相府的千金,居然会与二王爷私下有交情,而且那些话看来,两人关系似乎不会那么简单。 “无可奉告。”冷冷吐出四个字,安月如便不再理睬这人,只希望这场无聊的宫宴能赶紧结束。 宴会歌舞行至一半,突然感觉到一股火热带着敌意的视线朝自己看来,安月如抬眼,顺着感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不知如何形容的女子,肤如凝脂,眉若柳枝,樱唇更如冬日红梅般惹人怜爱。对上她的眼睛,安月如肘臂撞了撞身边的人,小声问道:“那是谁?” !! 第二十二章 争风吃醋 凤奕有些讶异,而后不禁失笑出声。他还以为被自己撞破事情的安月如会对自己警惕有佳,最起码以后看着自个都要绕着路走,没想到还能这么从容问自己,真是有趣地紧。 “那人是霓裳郡主,爱慕着三皇兄。据说当初差一点就要成为三王妃了,只可惜……” “只可惜我捷足先登了,是吗?”有些无语,这前身到底惹了多少人?! “呵呵,三哥可是有名的贤王,在京都,想嫁给他的女子太多了,受人嫉妒也无可厚非。”凤奕这话似在安慰,但怎么听都感觉有些不对味。 安月如有些无语,感情自个占的这个位子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 “凤阳王妃。”如珠玉落盘的声音,清脆动人。 果真想什么,它就来什么。霓裳公主愤恨的目光对上安月如,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 宴席中,相互敬酒随意聊天的各位大人与夫人们,在听到霓裳郡主的话,不由而同静了声,朝着霓裳郡主看去。 霓裳郡主很是满意自己引起的效果,见众人把目光放在了两人身上,红唇微勾,慢慢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对着位居高位的皇帝行了一礼,道:“皇上万福,今日宫中盛宴,这些歌舞书画想必都看乏了,霓裳斗胆,想邀凤阳王妃一起为大家表演,助助兴致。” 皇上摸着有些斑白的胡须,有些兴致看了一眼安月如。当初安月如死活要嫁给老三时,对这个女子,倒也有几分好奇。 根据手下人说,这安月如并不得老三宠爱,且今日居然坐在老四身边,这两人关系更显得有几分诡异。 这平南王的霓裳郡主,从小爱慕老三,想来这所谓的助兴,估计也暗藏猫腻。 “好!既然霓裳有心,朕准了。”大掌一挥,皇帝一脸趣味看着下面。对帝王来说,这些无伤大雅的争风吃醋,看看倒也无妨。 得到恩准,霓裳郡主慢步走到安月如面前,笑容灿然道:“凤阳王妃,请。” 抬眼看了霓裳一眼,对这种小女儿吃醋的心理她真心不想理会,懒懒抬了一眼,直接无视她的话,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慢喝着。 “你……”笑容有些扭曲,霓裳没想到这安月如居然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不给自己的面子,紧捏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到肉中,咬牙切齿道:“凤阳王妃面子好大,连皇上允诺的事都可以当做听不见,难道这就是右相府中的教养?” 说着,高傲地扫了一眼坐在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右相,满眼挑衅。 安月如抬起眼,朝着所谓的父亲那处看去。右相满脸尴尬,叹了口气不做声只是闷头喝酒,似乎对这个女儿没有一点办法似的。 “既然你提起了,那莫要后悔。”不知为何,看到右相那难堪的面容,对亲情一向没什么感情的她,突然很讨厌起霓裳脸上那得意劲。 既然讨厌,那么不如撕去。 “后悔?我为何后悔。既然凤阳王妃赏光,那么请……”说着,霓裳做出了邀请的姿势,两人踱步走向了宫殿中央。 两人站在宫殿中央,霓裳有心想要给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羞辱。知道她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而她霓裳,身为平南王之女,会的却是这女人绝不会的东西。 “不知郡主想要比试什么?”声音慵懒,仿佛面前的对手,根本没放在眼里。 你就装吧,待会有你好看。 恨恨地看着安月如,霓裳轻笑道:“这琴棋书画不比,歌舞诵词不比,咱们要比就来些与众不同的。” 霓裳此话一落,瞬间引起了皇帝的兴趣,道:“那霓裳郡主,你想比什么?” 霓裳淡然一笑,道:“要比,就比些闺阁小姐们没有的。都听说凤阳王妃,文能吟诗作词,武能勇斗壮汉,巾帼不让须眉,让霓裳很是佩服。” “哦?”皇帝有些诧异,看向凤阳问道:“可有此事?” 凤阳怒在心头,看有人教训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怎可能会帮她,立马应道:“确实如此。” “好好好,右相你可是为朕的皇子教出一个好女儿啊,哈哈哈……”皇帝闻言,立马高兴大笑直赞右相教导有方。 坐在不远处的右相,看着安月如懒懒站在殿中,脸上苦笑万分。莫说武艺了,就连琴棋书画她也只是略懂而已,今日想必这脸要丢尽了。 “好好好,那就开始吧。”皇帝大悦,立马说道。 “皇上。”就在众人准备看这场好戏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安月如突然开口,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何事?” “比武免不了受伤,还请皇上下旨,不管哪一方受到伤害,另外一方都恕无罪。”安月如恭敬说道。 “允了。” 在皇帝眼里,两个女子比武也就是图个新鲜,又哪里会受多大的伤害,当下想也没想,立马允了安月如的请求。 “谢皇上。” 安月如看着霓裳得意的模样,面色平静道:“不知霓裳郡主准备怎么比呢?” “安月如,你给我小心点,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霓裳的历害。”霓裳得意万分,声音却轻如蚊蝇,报复的意图明显。 “嗯。”淡淡哼了一声,似乎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来人,上兵器。”霓裳咬牙切齿地说道。 早在一边等待多时的下人,立马奉上两柄剑来,送到两人面前。 “既然比武,当然比剑最合适了,凤阳王妃,您没意见吧。”说着,拿起侍从手里自己的佩剑,在空中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很是潇洒。 安月如默默接过剑,在满殿的烛光下显出森冷的寒光——好剑! 只可惜,没开锋。 见安月如握起剑,霓裳一声轻呵,立马朝着安月如刺去。 安月如秀眉微拧,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霓裳郡主身子一震。只是下一刻,霓裳郡主却又斗气十足。面目狰狞地指着安月如骂道:“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对我无礼?看我不把你剁成肉酱!” 言罢,霓裳郡主娇喝一声,手中的碎月凝霜剑便挽出一个复杂的剑花,数百道剑气,犹如离铉之箭朝着安月如逼来。 不少人都在一旁等着看安月如的好戏。只有四皇子神色如常,邪魅冰冷的眸子扫过霓裳郡主,有着淡淡的不屑。 “哈哈哈……安月如你死定了!”霓裳郡主咬牙切齿地诅咒,看着密不透风的剑气朝着安月如袭去,已经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只是笑声未停,那安月如已经如鬼魅一般躲过了所有的剑气,不可思议地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啪!啪!啪……” 安月如不用兵器,那把没开封的宝剑早已被丢弃在一旁,闪身到霓裳郡主面前,抬手照着霓裳郡主的小脸连续扇了数十个巴掌。 朱钗飞了出去,衣襟凌乱,直直扇得那霓裳郡主眼歪口斜,鼻青脸肿,摇摇晃晃地撞到了身后的大树。跌在地上,半晌缓不过神来…… “呵呵呵……不愧是凤阳王妃,不但不费吹灰之力打败霓裳郡主,还手下留情,连兵器都不用!真是宅心仁厚的高手,令人心服口服啊……”一边二皇子一双炯然有神的黑眸,意味不明盯着安月如,手更是啪啪啪鼓起了掌来。 众人被二皇子突然的话,惊呆了。 把霓裳郡主打成了那样还叫宅心仁厚?那棵被霓裳郡主撞上的树都快断了,还算手下留情?开什么玩笑! 霓裳郡主没被安月如打死,也快被二皇子气死了!这个二皇子,竟然不帮自己…… 见霓裳郡主脸色惨白,右丞相还是很担心安月如的安危,虽然这个女儿从不让他省心,但若皇上怪罪下来,这连坐的可是安府啊。 想着,右相赶紧从位上起来,走到殿中忙不迭跪了下去,老脸尴尬而通红。 “皇上恕罪,老臣教女无方。”说着,狠狠拉着站在一边跟没事人一般的女儿,低吼道:“还不跪下。” “皇上说过,刀剑无眼。我早已弃了宝剑,就怕伤到霓裳郡主而空手比试,若这样也要论罪,安月如只有接受。”说着,安月如顺着右相的拉扯慢慢跪在了地上,神态虽恭顺却不失讽刺。 在场众人,早已被这一切变故惊呆了,原以为从小习武的霓裳郡主会给安月如一个难堪,谁想到居然反了过来。 “你胡说!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故意的!”霓裳郡主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才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没等爬起来,便又摔倒在地上,那样子狼狈极了,有几个千金小姐实在是没有忍住,“嗤嗤“地笑了起来。 霓裳郡主恼羞成怒,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小姐们,冲着一旁的丫头们吼道:“还不赶紧滚过来扶本郡主起来!” 右相安烨磊见霓裳郡主粉面含霜,知道安月如这下子是闯了大祸了。举国上下谁不知道这霓裳郡主的脾气啊。 霓裳郡主虽然只是不是皇帝亲生的女儿,可一出生就被当今圣上赐了郡主的封号,自小就说一不二,架子比皇帝的亲生女儿平壤长公主还要大,皇上也是疼爱得不得了。 当初安月如一心要嫁给二皇子凤阳,就已经得罪了霓裳郡主,安府差一点就被霓裳郡主给闹了个底朝天。这好不容易消停几天,谁承想安月如又得罪她了呢! !! 第二十三章 给霓裳郡主赔不是 唉,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养了个这么爱惹是生非的女儿。 虽然一心里埋怨安月如,可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断断没有看着她吃亏的道理。安烨磊少不得要豁出自己的老脸去,保住安月如这条小命。 “皇上恕罪!小女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举止行为多有怪异,想是身子还未痊愈,今日对郡主多有冒犯,全是微臣管教不当,还请皇上与郡主饶恕小女,要怪,就只怪微臣吧。” 安烨磊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双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微微有些吃力,却卑微地匍匐在地,只为了求皇上饶恕安月如。 安月如的心微微有些触动,前世,她所有所得不过只是那个爱了八年的丈夫而已。而这份爱情,今时今日看起来却十分地可笑。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却抵不过利益的熏心。安月如也找早就将感情看待。 可唯有一种情谊,却是安月如十分渴望的,那就是亲情。 没想到上一辈子没有得到的亲情却在这一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触碰到了,安月如又怎么会让它这般轻易地就消失! 这个朝代,皇权就是至高无上的,就算霓裳郡主再怎么无理取闹,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霓裳郡主可是皇家的人! 如果皇帝真的那么不讲道理,一味地偏心霓裳郡主,那么安府很有可能会被殃及! 安月如咬了咬牙,慢慢地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是民女莽撞,冲撞了郡主,皇上要打要罚,便只冲着民女一人来便可,请皇上恕民女父亲无罪!” “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呢?”忽而,一直坐在上首微笑不语的皇后娘娘插了一句嘴,又冲着身旁一个少年笑道:“还不快去将你三皇嫂给扶起来!” 少年听话地跑了过来,一手拉起安月如,甜甜地笑道:“三皇嫂快起来,地上凉得很呢。” 少年说话温柔和气,不由得勾起了安月如内心的柔软之处,安月如不禁微微笑了笑。 顿时,少年的双眼之中就迸射出了星星般的光芒,回头大声冲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笑道:“父皇,母后!三皇嫂笑起来好好看!” 皇后娘娘冲安月如招招手,笑道:“来来,月如到本宫身前来。” 安月如从容地走到皇后娘娘身前,给皇后娘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微微点点头,拉住安月如的手,笑道:“听说前些日子,你这个丫头贪玩在池边戏水,不小心掉进了水中?” 又微微一笑道:“母后这些日子身子也不大好,没有时间去看你,只听阳儿说你已经大好了,还暗自念佛呢。你倒是病好了之后,跟本宫生分了。霓裳还是孩子,你是做嫂嫂的,少不得要多担待她一些,去吧,跟霓裳陪个不是,仍旧是好姊妹。” 安月如还来不及回话。 直见皇后娘娘突然松了安月如的手,冲着凤阳,略微有些责备地说道:“阳儿,你这孩子也不让人省心!自己的媳妇和丈人跪在地上,你还这么安然地喝酒吃菜!本宫听说你今天竟然带着侧妃参加宫宴,将月如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一旁,这哪里还有什么体统!” 当今皇后方敏系出名门,身份高贵,温柔持重,一直深受爱戴,很少有当中这么斥责人的时候,一时之间,大堂之上,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凤阳。 凤阳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想到安月如病了之后竟然这么难缠!早知道如此,他今日就不该带着于沁音来参加宴会,也省了麻烦! 安月如心中冷笑,原来凤阳也有吃瘪的时候!转念又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为了息事宁人,她不得不向那个刁蛮无理的霓裳郡主低头认错了。 想到此,安月如信步走到霓裳郡主面前,微微冲着霓裳郡主行了个礼,缓缓说道:“我这里给郡主赔不是了,还希望郡主能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安月如!你以为这件事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了结了吗?告诉你!这根本就不可能!”霓裳郡主气鼓鼓的,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月如,恨不得将安月如给吃进肚子里去。 “霓裳!你三皇嫂已经给你赔不是了!你怎么还这么热不依不饶的呢!”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终于发话了,看样子还是偏向安府的。安月如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上都发话了,霓裳郡主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不能再做什么了,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月如,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够听清楚的声音对安月如说道:“安月如,你给我等着,咱们俩之间的账可还没算完!” 安月如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淡淡地瞥了一眼霓裳郡主,轻声道:“悉听尊便。” 然而在外人看来,安月如和霓裳郡主就好像在互陪不是一样。 皇上看了不禁欣慰地一笑,冲安烨磊笑道:“爱卿教导有方,朕能有这样的儿媳是皇家的福气,爱卿快快请起!” 安烨磊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叹,安月如真是转了性子,这要是在以前,安月如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没有想到,如今的安月如竟然也知道息事宁人,看来果真是嫁了人就长大懂事多了。 安月如仍旧回到凤奕身边坐下,并没有去坐到凤阳身边,气得凤阳一张俊脸都变黑了。 凤奕从眼角瞥了过去,心情大好,低声对安月如笑道:“三皇嫂好威风!竟然将三哥扔在一旁不理不睬,幸好我三哥贤德!” “少罗嗦!”安月如没好气地咕哝道,如今她对凤家一家的人都厌恶至极,恨不得能够现在就远离他们。 “三皇嫂好大的脾气!”凤奕仍旧嘴角噙笑,似乎安月如刚才的话并不是在对着他说的一样。 安月如没有理睬凤奕,目光却被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少年吸引了过去。可能是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眼光,那少年回过头来,冲着安月如微微地笑了一下。 安月如一愣,这少年的笑容竟然如此地纯澈! “三皇嫂在看什么呢?”凤奕顺着安月如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少年灿烂的笑容,不禁也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那个少年可不是一般的少年,三皇嫂如果和她交好,从此以后可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受欺负了呢。” 安月如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是谁?” “她叫凤玖笙,是父皇最小的女儿,如今最得父皇喜爱,举国上下,若是玖笙想要的,父皇和母后会尽全国之力,竭尽所能给玖笙得来。” “女儿?”安月如狐疑地看着凤奕,那少年明明就是男装打扮,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位小公主? 凤奕轻摇折扇,微微笑道:“三皇嫂有所不知,玖笙自小就生得一副怪脾气,不爱脂粉红妆,却英豪阔朗,素来以男装示人。举国上下都知道平阳公主爱做俊俏男儿装,怎么?三皇嫂果真将从前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安月如微微咬紧了下唇,如今她就算是再不想踏进这股浑水中去,也身不由己地进来了,何况还有了割舍不下的亲情,到底要不要跟这个平阳公主交好呢?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这么冷冰冰的一副样子,这可跟传闻大不相同! 凤奕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月如,轻轻咳嗽了一声,又笑道:“其实也不怪三皇嫂和玖笙不相熟,三皇嫂自从嫁进皇家,就很少来宫中向父皇和母后请安,自然就不认识玖笙了。其实玖笙这个丫头性子很好,也最喜欢率真之人,三皇嫂不妨试着多与玖笙相处一下。毕竟,嫂子跟小姑子相处,这听起来要比嫂子跟二伯相处好多了!” “你!” 安月如气急不语,这个凤奕,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敢拿着刚才在林子中二皇子凤轩与她交谈之事讽刺她! 凤奕却轻摇折扇,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中的歌舞,对安月如的气急败坏不闻不语。 这边厢霓裳郡主却气得七窍生烟,眼神化作了利箭,冲着安月如“嗖嗖“地射了过去。 “霓裳,你一个人坐在这里闷闷不乐有什么用啊!”一个身着粉色绫罗纱的女子娇笑着冲霓裳郡主走了过来。 霓裳郡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女子,淡淡地说道:“方茹雪,不要仗着你姑母是皇后娘娘,就跟我这么说话,本郡主什么时候跟你这么亲近了?” 来人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左相方正的二女儿方茹雪。 这方茹雪正是二八年华,生得曼妙光华,细腰纤纤一握,肌肤白皙胜雪,更兼一颦一笑,兼有淑女风范,又最喜欢穿粉色衣裙,端的是红粉佳人倾国倾城,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 加上其姑母是当今皇后,胞姐方茹云又嫁给了皇后的嫡子二皇子凤轩,亲上加亲,这方茹雪就自侍身份贵重,平日跟霓裳郡主也就没上没下起来了。 谁知道这霓裳郡主虽然刁蛮无理,却也有一股子傲气,瞧不上方茹雪这种气派,一直都对方茹雪不理不睬。 方茹雪也并不生气,仍旧笑嘻嘻地坐在了霓裳郡主身前,冲着对面的安月如扫了一眼,发现安月如跟凤奕有说有笑,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小声咕囔道:“这个凤阳王妃,真是不知道羞耻,放着自己的夫君在身旁不管,却去勾引别人的夫君!” !! 第二十四章 天下第一大才女 霓裳郡主不禁哑然失笑,方茹雪喜欢四皇子凤奕,这在上流社会千金小姐们的圈子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是人家凤奕可根本就没有娶她的意思啊。 “哎,我说方茹雪,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毛病啊,四哥哥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你倒好,先开始以王妃的身份自居起来了。” 方茹雪给自己和霓裳郡主各自倒了一杯酒,娇俏地笑道:“就算现在不是,迟早也是了。霓裳啊,你跟四皇子的关系好,能不能够引荐我与四皇子相识呢?” 霓裳郡主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有些厌恶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世间的人都知道四哥哥是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五岁,你就怎么看上我四哥哥的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嫁过去没几年,很可能四哥哥就驾鹤西去了,到时候你空有四皇子妃的头衔,可却是个寡妇!” 又朝安月如努了努嘴,冷笑道:“你瞧见安月如没有?虽然说三哥哥不喜欢她,可好歹三哥哥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就不像寡妇那么可怜!” 方茹雪不屑地撇了撇嘴,玩弄着手中的琉璃杯子,眼底在扫到另一个角落的红衣少女时,却划过一丝玩味的笑:“霓裳,你说今天怎么就没有人提起咱们天下第一大才女刘语兰刘大小姐呢?” 说起这刘语兰,可是与方茹雪同等的存在,只不过,一个是天下第一才女,一个是天下第一美女,都是达官贵人世家公子们争相追求的对象。 只不过方茹雪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嫁给凤奕,跟胞姐方茹云一样,做个皇子妃。而这个刘语兰呢,却是家族给她耽搁了。 刘语兰的姑母刘洛诗是当今圣上的结发妻子,两个人伉俪情深,你侬我侬,不料先皇后在生下太子凤昊之后便病逝九泉之下,而刘家却想着再培育一个皇后,,便将刘语兰当做了培养对象,准备看看四个皇子之中,谁最后能够登临大宝,就像刘语兰嫁给谁。 坊间也有传闻,娶刘家女者,坐拥天下者! 而作为现今皇后方皇后的娘家侄女,方茹雪自然是十分厌恶刘语兰的。 霓裳郡主自然知道这点猫腻,却不耐烦跟方茹雪多说,便朝着平阳公主凤玖笙的方向点了点头,轻声道:“玖笙今天可在呢,你可千万不要去找刘语兰的晦气,小心回头玖笙跟你算账!” 平阳公主凤玖笙的顽劣是出了名的,方茹雪的脸色不禁白了白,可扫了一眼对面的安月如,心里又不平衡起来,嘟着嘴说道:“我知道玖笙跟刘语兰的关系好,可我也不是那么笨的。” 平阳公主凤玖笙的生身母亲刘洛英是先皇后刘洛诗的双胞胎妹妹,先皇后病逝之后,便被皇上召进宫中,封为宸妃,皇上因着刘皇后的缘故,对宸妃多有宠爱,甚至一度想要废了方皇后,封刘洛英为皇后。 只可惜,刘洛英时运不济,竟然在生下凤玖笙之后难产而亡。 皇上悲痛欲绝,卧病在床。难得方皇后温柔大度,不计前嫌,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凤玖笙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因为怕不好养活,方皇后还特意下懿旨,让但凡亲近人等,都喊平阳公主闺名即可。 可即便如此,骨子里的血缘亲情却是割舍不断的。 凤玖笙跟方皇后再怎么亲,面对方茹雪和刘语兰,凤玖笙最终还是会选择刘语兰的。之前就因为方茹雪和刘语兰之间的矛盾教训过几次方茹雪,方茹雪可算是吃够了凤玖笙的苦头了。 如今为了对付安月如,方茹雪又打起了刘语兰的主意来。 “霓裳,刘语兰那个丫头虽然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却是最好哄骗的了。咱们不妨如此这般那般,让她去寻安月如的晦气去。” 霓裳郡主听了安月如的计划之后很是犹豫:“方茹雪,你确定这样可以么?” 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冲着凤玖笙的方向扫了一眼,不无担忧地说道:“你也看见了,玖笙看样子很是喜欢安月如,你可千万不要弄砸了才好。” 方茹雪狡黠一笑,轻声道:“你就放心吧,这里的人我来搞定。你坐着安心看戏就行。” 这边厢安月如早就注意到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看方茹雪不经意间投过来的眼神,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不怀好意。 也不知道这具前身到底还惹了多少麻烦,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在她身上找补回来! “四皇子殿下可知道霓裳郡主身边的女子是谁?” 凤奕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歌舞表演,被冷不丁地一问,倒觉得有些惊讶:“怎么,三皇嫂竟然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安月如冷冷地看了一眼凤奕:“少在这里油嘴滑舌!你可不要忘了这里的场合!你既然叫我一声三皇嫂,就该清楚你我的身份!说话放尊重一点!” 凤奕哑然失笑:“三皇嫂真是有趣,这话正应该我问三皇嫂才是。按理说,三皇嫂身为嫂子,应该比小王要知理才是,怎么不坐在三哥身边,却坐在小王身边了?” 看着凤奕优哉游哉的样子,安月如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现在就掐死凤奕!可凤奕的话有理有据,她还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一向冷静的安月如也不由得又气又急,小巧玲珑的耳垂都红了,看得凤奕好一阵心动。 愣神间,霓裳郡主旁边的那个粉衫女子已经不见了。 安月如猛地站了起来,却被凤奕一把拉住,坐回到椅子上。 “凤奕,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凤奕收起笑容,轻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父皇和母后可还在上头呢!你刚刚才和霓裳那丫头杠上,又不知道撞见了二哥的什么阴私,被二哥给盯上,此时此刻还敢这么放肆张扬,真是活腻了你!” 话虽然严厉,可字字句句都是为安月如好,安月如心中腹诽,没有想到这个鬼魅一般的四皇子也有这么好心的时候,可如今却不能够掉以轻心,霓裳郡主明显是并不打算就这样轻轻地放过她,如果不提早做准备的话,说不定会落入了霓裳郡主的陷阱中去。 凤奕叹了一口气,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倔强的女子,这么看来,她倒是和玖笙很相像。想起前一阵玖笙私底下找到他说的那番话,凤奕心里的弦倏地一下子绷紧了。 安月如究竟撞见了凤轩的什么阴私,让凤轩这样威胁她? “你不用找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安月如猛地回过头来:“是谁?” 看见安月如紧张的神情,凤奕突然起了要逗逗安月如的心思:“只要你答应不再东张西望,也不要再去管这些是是非非,安安分分地看戏,我就告诉她是谁。” 安月如眼底透露出一股不耐烦来:“我倒是能够答应你,可有人却不肯我答应。” 凤奕轻轻地笑了起来,合起折扇,用扇柄冲着凤玖笙的方向点了点,笑道:“那丫头是混世魔王,她刚才已经明确表示出了对你的好感,任凭是谁,都不敢在混世魔王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你的,你放心就是。待会儿若是霓裳那丫头再找你什么麻烦,你只管安安静静地受着就是了,自有玖笙给你挡着。” 安月如狐疑地看了看凤奕:“你说的可是真的?” 并非是安月如怕霓裳郡主,只因为现如今她已经有了安府这一大家子难以割舍的亲情,她实在是不愿意看着头发花白的右相安烨磊满面为难地向皇上求情的样子。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教训霓裳郡主,来日方长,今日的难堪,她总会找回来。 见安月如眉宇之间的戾气渐渐消散,凤奕才笑道:“才刚坐在霓裳身边的是方茹雪,那是母后的亲侄女,是我们兄弟的亲表妹,也是二嫂嫂的胞妹,心眼多得很呢,八成是她又向霓裳出什么馊主意了。这个霓裳啊,真是死脑筋,看着不可一世,却总是被人家利用……” 安月如忍俊不已,故作冷静地说道:“怎么,你这算是为霓裳郡主说情么?” 凤奕斜睨安月如一眼,狭长的凤眼里却充满了孩提般的讨好:“霓裳不是三皇嫂的对手,三皇嫂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霓裳吧。”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孩子得不到糖果,由不得人不心疼。 就连一向自诩冷漠的安月如心里也不禁柔软起来。 这看在一旁的凤阳眼里,别提有多火大了。这个贱女人!当初要死要活地嫁给他,如今为人qi子,竟然当着夫君的面子跟别的男人**,真当他的脾气是好的么! 舞台上的表演刚告一段落,角落里却想起银铃般的娇笑声:“皇上,皇后娘娘,长日漫漫,总是听这样的歌舞表演,听也听腻了呢!” 安月如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红漆柱子旁,身着粉色罗衫的少女娇笑连连,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在座的青年才俊俱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正是才刚坐在霓裳郡主旁边的方茹雪。 皇后娘娘慈爱地冲着方茹雪笑道:“你这个丫头啊,就知道玩儿!” 方茹雪娇笑道:“姑母下帖子请客,却让我们这些女儿家坐着陪大人们看戏,真是无聊死了。我们一群好姐妹们,平日里也并不能常见的,姑母要是真疼雪儿,就放了雪儿和小姐妹们自去玩儿去!”说着又摇晃起皇后娘娘的手臂来。 皇后娘娘只得笑道:“既如此,你就和你那群相好的姐妹们自去玩儿去吧。” !! 第二十五章 奉旨进宫 方茹雪对着皇后娘娘行礼道谢,先去拉了几个小姐妹,又拉着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起先不从,皇后娘娘就温声道:“兰儿,难得雪儿这么乖巧,你就跟着雪儿一同去吧。” 安月如一直在留心观察着方茹雪的动静,那红衣少女安月如也认识,正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拒绝跟一群人谈论她是非的那个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正是刘语兰,听皇后娘娘这般说,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方茹雪又拉了自己的胞姐方茹云,又叫上霓裳郡主,回头冲着安月如甜甜一笑,说道:“三表嫂,你也来啊。” 人家既然已经设下了套子等着她上钩,她便不妨去瞧瞧,说不准还能把握住机会狠狠地教训一番霓裳郡主和这个不知死活的方茹雪。 因此,安月如不顾凤奕的反对,直接离席加入方茹雪她们,顺便还不忘了捎带上于沁音:“不瞒几位妹妹,我家中的侧妃也是个十分喜欢玩的,不知道雪儿表妹是否介意我拉上于侧妃呢?” 方茹雪先是与霓裳郡主对看一眼,随即点头笑道:“三表嫂仁善好德,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既然如此,那么就拉上于侧妃吧。” 说完,方茹雪又指着一直赖在皇后娘娘身边无所事事的凤玖笙,笑道:“玖笙,你这个懒丫头,见我们来了,也不知道好好招待一番,这会儿还巴巴地躲在姑母身边偷懒!这宫中我们都没有你熟悉,你还不赶紧地过来,给我们找个能玩乐的地方!” 凤玖笙懒洋洋地笑道:“你们都说我是混世魔王,我这会子过去,岂不是扰了你们的雅兴?不去不去,我还是在这里陪母后取乐就是了。” “哎呀,你这个泼皮猴儿,待在娘娘身边也不过是聒噪,吵得娘娘头疼罢了,还不如跟着我们一道去玩儿呢。”见凤玖笙不上钩,霓裳郡主也急了。 安月如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来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这个套子下得还挺大,竟然连凤玖笙也牵扯进来了。 凤玖笙还有些犹豫,皇后娘娘就轻轻地推了她一把:“你快跟着她们去玩儿吧,本宫这里不用你跟着。” 凤玖笙随即莞尔一笑:“母后好好歇着,儿臣跟姐姐们去去就来。” 安月如不禁细忖,没有想到,凤玖笙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如此之深。 叫齐了人,方茹雪就带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凤玖笙说道:“玖笙啊,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咱们远远地离了这里,这个地方聒噪得很,吵得我头疼。” 凤玖笙脱口而出:“那不如就到我宫里去吧。” “不行!” 开口说话的是红衣少女,见安月如一直看她,红衣少女就冲着安月如微微行了个万福礼,笑道:“民女刘语兰见过三皇子妃。” 安月如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跟刘语兰见礼。 将安月如的神色淡淡的,方茹雪暗自焦急,忙插进来笑道:“三表嫂不认识她,她可是刘阁老的女儿,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女的刘语兰。” 然而,刘语兰和安月如显然都不怎么搭理方茹雪,两个人也只不过是相视一笑而已。 方茹雪还想说些什么,话头却被凤玖笙给接了过去:“表姐,你才刚为什么说不行啊?” 这里的“表姐“叫的却是刘语兰了。 刘语兰温柔一笑,说道:“咱们都是奉旨进宫的,这会儿离开宴席已经是不妥了,若是再离得远远儿的,待会儿皇后娘娘想要找咱们,岂不是还要大费周章?”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讽刺方茹雪太过任意妄为,竟然拉着她们离了宴席。 安月如不禁暗自点头,这个刘语兰倒是有点意思。 可方茹雪却不干了,嘟着嘴愤愤地说道:“那你说去哪里?” 气氛便很有些尴尬起来。凤玖笙忙笑道:“离这里不远有个暖阁,咱们在里头点上炉火,温上一壶酒,叫点点心,自在说话,岂不好?暖阁那边又清静,离这边也不远,我再派几个丫头留在这里,待会儿母后要是找咱们,就知道去暖阁那里了。” 方茹雪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下圈套给安月如,好让安月如出丑,虽然对刘语兰很有意见,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微微笑着表示同意。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到了暖阁。 早有人将暖阁都打扫干净,铺上厚实的棉坐垫,点上炉火,奉上香茶并点心,以备千金小姐们享用。 除了安月如等人以后,方茹雪邀请的那几个小姐都是她素日里的小姊妹,什么都听方茹雪的,其中一个少女便笑道:“咱们在这里干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的,不如玩点新奇有趣的如何?” 方茹雪便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问道:“哦?雅馨,你是个有主意的,你说说,咱们玩什么好呢?” 那被称作雅馨的女子就笑道:“我在家的时候,也曾听底下的丫头老妈子们说过,夜间值夜乏了的时候,就三五个人聚在一处,掷骰子玩儿,咱们今日里人也够了,不如也玩上一玩,如何?” 大家都拍手叫好,方茹云却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不好,不像是大家女子所为。” 霓裳郡主就依偎着方茹云,笑道:“二嫂嫂不必担忧,咱们也换个大家女子的玩法不就得了。” 方茹云就笑了起来:“霓裳,别人说这话,我还相信,唯有你说,我可是一丝儿都不信的。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像一个大家女子的样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叫做雅馨的女子就笑道:“那不如这样子吧,咱们也来玩个击鼓传骰子,把骰子放进杯子里扣上,然后大家依次传这个杯子,鼓声一停,到了谁的手中,谁就要说出杯子里的点数,若是不准的话,那这个人就要听其他几个人的话,要她去做什么,不许耍赖的,之后再喝一杯酒做结,怎么样?” 安月如轻声笑了笑,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她倒要看看方茹雪和霓裳郡主到底搞的什么鬼!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方茹雪就起身到外头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命她击鼓,几个人开始排座位。 这里身份数凤玖笙最高,她却不肯坐上首,硬是拉着刘语兰坐了下首,上首的位置就给了方茹云和安月如坐。 安月如旁边坐着于沁音,方茹云旁边坐着方茹雪,方茹雪旁边就是霓裳郡主,霓裳郡主和刘语兰之间夹着另外一个小姐姜秀丽,凤玖笙旁边坐着雅馨,雅馨和于沁音中间夹着周倩蓉。 几个人做定,方茹雪就将装有两枚骰子的杯子交给方茹云,眨了眨眼睛,笑道:“姐姐,从你开始,往三表嫂的方向传,鼓声一开始,就开始传杯子。” 方茹云点了点头,方茹雪就示意小丫头击鼓传声,可安月如就敏锐地察觉到,方茹雪明显冲着小丫头眨了眨眼睛。 鼓声开始,方茹云开始传杯子,第二圈传到安月如这里时,那小丫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鼓槌。 可安月如早就防着这一招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安月如将手中的点心渣滓冲着小丫头的手腕轻轻一弹,那小丫头吃痛,捏着鼓槌的手不禁一抖,那鼓槌竟然在鼓面上又敲了一下,而安月如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被子传到了于沁音手中! 众人都楞了,方茹雪和霓裳郡主满脸失落,方茹雪缓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击鼓的小丫头,小丫头吓得身子一哆嗦,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后面挪动了一小步。 而于沁音明显还有些发呆。 安月如轻笑几声,微微推了一把于沁音,淡淡地说道:“于侧妃,杯子可是在你的手中呢,快点猜一猜杯子里的点数吧。” 凤玖笙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此刻也跟着安月如起哄道:“于侧妃,你就快点猜吧!” 于侧妃苍白着脸色,心里将安月如诅咒了不知道几百遍,哆嗦着手,咬咬牙,狠心说道:“六点!”说罢就掀开了杯子。 凤玖笙探过身子去看了看,笑道:“于侧妃,你的运气真不好,这下子可猜错了,杯子里加起来是七点,只差一点呢。” 那方茹雪强颜欢笑道:“哎呀,这下子于侧妃就要受惩罚了呢。正好,三表嫂是于侧妃的上家,不如就由三表嫂惩罚于侧妃吧。” 于沁音的脸色不由得就变得煞白,她今天真是被冲昏了头脑才跟着凤阳来参加宴会!刚刚就在宴会上被安月如好一阵奚落,还受到了凤阳的训斥,如今玩个游戏,还要落在安月如手中! 现在就指望安月如还能够看在是在宫里,给她留几分颜面。 可惜,于沁音的小算盘打错了。 上次于沁音打心儿的事情,安月如还耿耿于怀呢,别提今天于沁音和凤阳在宴会上特意羞辱她的事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不好好修理一下于沁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就不配她安月如这个名字! 虽然明知道这是方茹雪给自己下的圈套,安月如却安之若素,有意无意地冲着于沁音瞟了一眼,眼神中的寒气让于沁音不寒而栗,只觉得寒气沁入骨髓! !! 第二十六章 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月如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于侧妃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我瞧着刚才于侧妃好像很喜欢坐在三皇子身边啊,可这人啊,一旦坐得太舒坦了,就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这样吧,于侧妃,不如你现在就到外头那石头廊子下面站着……啊呀,我给忘记了,本宫喜欢大冬天的戏水赏鱼,那石头廊子外面的水池水也不太深,不如于侧妃去帮我抓几条鱼上来吧。” 大冬天的去抓鱼?众人都面面相觑,心里面对安月如的印象多多少少又改变了一些,不是说安月如是个傻子么?在府里一向是害怕于侧妃的,怎么如今看来,这安月如一点都不怕于侧妃啊! 对身边人的眼神,安月如置若罔闻,心中却不禁冷笑。也不知道凤阳和于沁音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明明就是他们害死这具躯壳的前身,却偏要说真正的安月如是戏水溺水而亡。笑话!大冬天的,任是再傻的人也不会去戏水的! 刘语兰有些不忍心,捏着帕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笑道:“三皇子妃真是开玩笑,这外头这么冷,于侧妃去戏水,怕是有些不妥当。” 安月如手中捏着琉璃盏,冲着正咬着手指头看热闹的方茹雪,缓缓笑道:“方小姐,你刚才说的游戏规则,到底算不算数?” 方茹雪没料到安月如会问她,先是一愣,随即就笑道:“自然是算数的,既然是于侧妃输了,三皇子妃又是于侧妃的上家,那三皇子妃想要于侧妃做什么,于侧妃自然是要做什么的。” 安月如笑着点头示意,转头冷冷地对于沁音说道:“听到没有?于侧妃,你还不赶紧去!” 于沁音原指望这些千金小姐们替她说说情,没有想到这方茹雪不仅不帮她,反而是站在安月如那边说话,不由得心中悲愤交加,却到底是素日在安月如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安月如欺负了去! 当下,于沁音便倏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瞪着安月如,就冷笑道:“安月如,你真的是胆大包天!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在王府里,可只有王爷能处置我,你休想要碰我一根寒毛!” “啪“! 话音刚落,于沁音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安月如是怎么出手的,就连于沁音也都忘记了脸上的疼痛,整个人都呆呆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月如。 许久,几声清脆的掌声才倏然想起。 “三皇嫂真是好快的身法!”凤玖笙眼睛亮亮的,冲着安月如露出由衷的笑容,又打趣霓裳郡主,道:“霓裳姐姐,你才刚还要与三皇嫂一较高下呢,这会儿可看清楚了?” 霓裳郡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霓裳郡主总觉得凤玖笙这话里好像还有一点别的什么意思,似乎是将刚才她与方茹雪合起来算计安月如的事情给看透了一样,未免有一点心虚,底气自然不是很足,只敷衍地呵呵一笑,转而同方茹云说笑去了。 这边厢于沁音才反应过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捏着帕子,哆哆嗦嗦地指向安月如,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本来就难堪至极,谁知道身边的雅馨和周倩蓉竟然轻声嗤笑起来。 于沁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就觉得脸上挂不住,素日的威风便全都拿了出来,冷笑道:“安月如,你别以为在这里就可以撒野耍泼,告诉你,等回到了府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到府里又怎么样!”安月如放下手中的琉璃盏,单手托着腮,煞有介事地看着于沁音,那眼神,就好像在打量一个什么物件儿,于沁音甚至都能够从安月如的眼睛里看出来浓浓的嘲讽,刚刚鼓起来的那点子勇气,也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可安月如并不打算就这么轻轻地放过于沁音,事情既然已经开了个头,没有精彩的结局,怎么能够算上是一台好戏呢? “于沁音,我叫你一声于侧妃,是看在王爷的份上,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越发地在我头上耍起威风来了!一个小小的侧妃,不过是个玩物,让你坐在我身边,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体面了,你还不知足,越发没有个尊卑上下!我今天不教训你一下,我看你从此以后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安月如也站了起来,一手扭住于侧妃的手腕,将其往暖阁外面轻轻一丢。只听一声尖叫,于沁音竟然被轻轻巧巧地丢到了外面的池子里! 刘语兰立刻起身,奔到窗户边,看于沁音在池子里尖叫着挣扎,有些不忍心,回头焦急地冲凤玖笙喊道:“玖笙,你快点让人下去把于侧妃捞起来吧!” 凤玖笙瞥了一眼安月如,仍然是亮晶晶的双眸,里头却没有多少情绪,懒懒地依靠在美人靠上,淡淡地说道:“兰姐姐不要着急,那池子浅得很,不会淹死人的。” 果然,于沁音挣扎了一会儿,就自己爬上了岸。 安月如倚在窗户边看了一小会儿,见于沁音自己爬上来了,手中的琉璃盏瞬间就飞了出去,正好打在了于沁音的膝盖上,于沁音“噗通“一声,又跌回到了水中。那样子别提多么狼狈了,周围的小宫女没有忍住,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刘语兰还是有些不忍心,凤玖笙就上前将她拉回到座位上,笑道:“兰姐姐不要着急,这是三皇嫂的家务事,三皇嫂这么处置,自然有三皇嫂的道理。况且咱们也算是在行酒令了,于侧妃既然已经输了,那么令出必行,她自己运气不好,又怪谁呢?” 方茹雪也接话笑道:“玖笙这个话说得好,三表嫂已经这么说了,那于侧妃无论如何都是要受罚的,什么时候于侧妃抓住了鱼,什么时候惩罚就结束了啊。” “只是她老这般叫,倒是扰了我们的雅兴。”姜秀丽接口道。 雅馨看了一眼方茹雪,便拍手笑道:“这个还不容易,找块布堵住她的嘴,再找些小宫女看着她,让她不许上岸,什么时候抓到鱼,什么时候再放她,怎么样?” 安月如心中一跳,没想到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心都这么狠,说到底,于沁音也只不过和她有恩怨,与这些小姐们一点过节都没有,她们也不至于这般落井下石。 刘语兰还要讲些什么,二皇子妃方茹云却有些不耐烦了,食指弯曲,轻叩桌面,淡淡地说道:“刘小姐不用为这种人惋惜,不过是个侧妃罢了,什么玩意儿!让她与咱们玩,是抬举她了。她既然不知道尊卑上下,三弟妹这般对待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就是凤玖笙了,方茹云说完这话,就斜睨着眼看凤玖笙。凤玖笙莞尔一笑,似乎对外面于沁音的死活毫不在意,冲安月如笑道:“三皇嫂,从你那里开始吧。” 鼓声又急促而密集地响了起来,第三圈到安月如这里的时候,鼓声明显地有些犹豫,却并没有停止,反而到了刘语兰这里,鼓声却戛然而止。 刘语兰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手里捂着那杯子,双唇嗫嚅着,也不知道要猜个几出来。 方茹雪就幸灾乐祸地挤兑刘语兰:“兰儿,你快点说啊,这骰子是几点啊?” 刘语兰涨红着脸,小声嗫嚅道:“大概是个七点吧。” 话语刚落,霓裳郡主就迫不及待地掀开了杯子,只见里头一个是一点,一个是四点,加起来是五点,刘语兰猜错了。 方茹雪便嗤笑起来:“这下子兰儿可要受罚了。” 刘语兰就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上家凤玖笙。 方茹雪自然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嘟着小嘴对凤玖笙说道:“玖笙,我知道你和兰儿交好,可这回咱们可要公平一点,你可不许偏心兰儿的。” “雪儿表姐放心,玖笙不会的。” 凤玖笙轻轻地瞄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安月如,随即,一抹笑容就出现在唇边:“兰儿表姐,不如你去同四哥哥要一幅他写的大字吧。四哥哥写字最是好看,可轻易不给人写的,你去要了来,我正好挂在书房里。” 一听说凤玖笙竟然要刘语兰去想凤奕要大字,方茹雪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起来,斜睨着眼看凤玖笙,阴阳怪气地说道:“玖笙,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玖笙愣了一下,憨憨地道:“雪儿表姐这是什么话,玖笙竟听不懂了呢。” 方茹雪才要发作,霓裳郡主就抢着说道:“玖笙,我看你是看错人了,兰儿平素文文静静的,让她同四哥哥多说一句话,就会脸红半天,你这么为难她做什么!我看啊,你不如让三皇嫂去跟四哥哥要的好,才刚在宴席上,你没看到三皇嫂和四哥哥相谈甚欢,就连三哥哥都给忘到脑后了呢。” 安月如倏然变色,原来霓裳郡主终究是按捺不住性子,见刚刚整她没有整成,就在这里用这句话来堵她! 安月如早就看出来了,方茹雪对凤奕心中有情,只怕这刘语兰也喜欢凤奕,也总算弄明白了方茹雪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设计陷害她,原来都是凤奕搞的鬼! 安月如不由得有些烦躁,她早就看出来了,和凤奕走得太近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这不,才坐在一起一小会儿,就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霓裳姐姐,慎言。” !! 第二十七章 把她当成情敌了 凤玖笙忽而正色起来,霓裳郡主自来有些怕凤玖笙,知道她喜怒无常,今日之事怕是要不成了,就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月如,随即闭上嘴作罢。 安月如冲凤玖笙点点头,今日的情,她记下了,要不是看在凤玖笙的面子上,恐怕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要不依不饶了。她安月如是最重情义的人,来日若是凤玖笙需要,她定然会报凤玖笙这份情。 凤玖笙没有理会安月如,而是推了推身边的刘语兰,笑道:“兰姐姐,快去啊!” 刘语兰这才讷讷地起身,带着丫头去了大厅。 刘语兰一走,凤玖笙就推开了面前的杯子,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走到安月如身边,在于沁音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拉着安月如的胳膊笑道:“三皇嫂不要怪我多嘴,既然三皇嫂已经嫁给了三哥哥,就要和三哥哥好好地过日子,三哥哥这个人性情是执拗了一些,心地又是极软的,像于侧妃这样子的美人在三哥哥面前多哭几回,三哥哥就心软了。三皇嫂很不该与三哥哥闹矛盾,再说了,这份姻缘还是三皇嫂自己求来的呢,就更应该与三哥哥好好地过下去才是。” 一旁的方茹云也随声附和道:“玖笙说的是,她们做小姑娘的不懂这些,三弟妹,咱们都是已经为人qi子的了,自然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那些个侧妃侍妾的,你也不用管,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何况是生在帝王家呢?你若是喜欢了,就和颜悦色地对待她们,若是不喜欢了,今日这等处置的手腕就已经是很好了。你呀,回去跟三弟好声好气地陪个不是,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笑话!明明是凤阳和于沁音有错在先,如今倒还要她去向凤阳赔不是了? 安月如冷笑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凤玖笙手中抽出来,一边笑道:“这是我和三皇子之间的事情,自然由我们两个来解决,公主殿下和二皇子妃殿下就不用操心了。” 凤玖笙的脸色变了变,仍旧强笑着说道:“三皇嫂何必这般与我生分?叫我玖笙就是了。” 安月如不置可否,再不肯多说一句话,起身走到窗户边,看于沁音哆哆嗦嗦地在水中摸来摸去,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方茹雪就冲着霓裳郡主使了个眼色,霓裳郡主脸上闪过几丝不甘愿,却终究是勉勉强强地起身走到安月如面前,淡淡地说道:“三皇嫂在这站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坐下来,咱们还继续玩咱们的。” 安月如回头看着霓裳郡主,面无表情地说道:“郡主这话是认真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霓裳郡主老觉得安月如的眼神似乎是有穿透力一般,好像能够看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些害怕。可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却让霓裳郡主并不肯承认这一点,因而她便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冲着安月如没好气地说道:“三皇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认真的,我诚心诚意来邀请三皇嫂玩,三皇嫂还来疑心我!” 安月如轻笑一声,并不点破霓裳郡主的小算盘,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郡主是个聪明人,我愚笨得很,可玩不过郡主啊。” 放佛被看透了心事一样,霓裳郡主的脸火烧火燎起来,也不知道要对安月如说些什么,只觉得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这安月如明明聪明得很,说起话来滴水不露,能够噎死人,谁说她是个傻子! 说话间,刘语兰怀里抱着一副卷轴施施然走进暖阁中,将卷轴往凤玖笙怀里一丢,就满面羞红地坐在一旁,用帕子捂着脸,脸上的红晕都烧到眼睛里去了。 凤玖笙笑盈盈地展开那副卷轴,招呼大家一同观赏。 方茹雪最先挤了进去,卷轴一打开,方茹雪便惊呼道:“四表哥的字果然写得好!” 众人也都交口称赞起来。 凤玖笙便冲着安月如笑道:“三皇嫂也过来瞧瞧四哥哥的字啊!” 安月如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懂这些字,就不过去凑这个热闹了。” 霓裳郡主听了此话,便也丢开手去,嘴里咕囔道:“有什么好的,写得再好,也没有三哥哥的字好。”说罢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月如。 安月如觉得十分好笑。这霓裳郡主还真的把她当成情敌了。殊不知,她安月如可并不稀罕凤阳呢,要不是因为现在情况太复杂,她一时抽不开身,她早就离开凤阳了,还用站在这里受这份闲气! 一会儿功夫,就有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叫安月如等人前去大殿。 几个人走出暖阁,方茹雪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指着已经冻得发抖的于侧妃惊呼道:“于侧妃可怎么好?难道要于侧妃这般湿着身子去面见姑母么?” 于沁音一脸哀怨,看向安月如的眼神却恶毒异常。安月如便冷笑一声,对于沁音说道:“我放你上来,让你去见皇后,可是一会儿应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你也好是胆敢露出一个字去,你大概也是知道我的手段了!”最后一句话,安月如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的,那阴森的语气像是从地底发出来的,由不得于沁音不胆寒,就是在场的其他人,也被安月如的气势给震住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凤玖笙,那凤玖笙也绷着一张俏脸,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待会儿母后要是闻起来,就说于侧妃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池子里的,别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听见了没有?” 凤玖笙混世魔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等人都吃过她好几次暗亏了,自然都不敢对凤玖笙的话表示异议。凤玖笙又特地叮嘱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几番,众人这才默默无语地向着宴会的地方走去。 走过凤玖笙身边的时候,安月如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轻声对凤玖笙说道:“多谢。” 凤玖笙的双眸一亮,随即就扭过头与刘语兰说笑起来。 刚一踏进大厅,凤玖笙就丢下众人,一下子扑进了皇后娘娘的怀里,任凭皇后娘娘搂着自己揉搓着,娇笑着说道:“玖笙去了这么久,母后可曾想玖笙了?” 皇后娘娘慈爱地笑道:“你这个猴儿,只要在本宫身边,就开始聒噪,你去了,本宫正是清闲呢!” 凤玖笙就嘟起小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娇声说道:“母后就知道拿着儿臣取笑。才离了母后这么一小会子,儿臣可是十分地惦念母后呢。” 也许是前世特工的身份,让安月如有着天生不同于常人的敏感,虽然此时见凤玖笙和皇后娘娘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但是直觉告诉安月如,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真的像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皇后娘娘搂着凤玖笙,一一问过安月如等人,在看到最后头一身湿哒哒的于沁音时,双眉明显地皱了一下,有些不悦地问道:“于侧妃这是怎么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皇后娘娘的声音有些大,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一直和太子殿下凤昊说话的皇上也扭头看向了于侧妃。 皇上是一个很喜欢干净的人,非常不待见于沁音这般模样,就粗着嗓子问凤阳:“阳儿,你这个侧妃是怎么回事?” 被皇上和皇后娘娘双重责问,凤阳又是一个十分喜好面子的人,自然脸色阴沉,看了一眼于沁音之后,就跪在了地上:“都是儿臣平日里惯得她,还请父皇降罪。” “罢了罢了!”皇上心心念念的人只有太子凤昊一人,自然不耐烦管这等小事,大厅里又歌舞升平起来。 可于沁音却自以为只要皇后娘娘过问了这件事情,那么安月如就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了,便呜呜咽咽地哭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变成这个样子,都是王妃姐姐做的好事。” “哦?”皇后娘娘十分不解地看向了安月如,问道:“月如,你来对本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月如十分镇定地走到皇后娘娘的面前,从容地说道:“母后有所不知,于侧妃极其喜欢冬天里戏水,才刚在暖阁边,看到池子里有游鱼,于侧妃就吵嚷着要下去戏水,臣妾不允,于侧妃便吵吵嚷嚷,一不小心就掉进水里去了。” “你胡说!”于沁音生怕皇后娘娘相信了安月如,连忙气急败坏地喊道:“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要相信她啊!是安月如把臣妾扔进池子里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忽然之间变得严厉起来,指着刘语兰问道,“好孩子,你从来就不撒谎,你跟本宫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语兰将头低下去,犹豫了一会儿,才细声细气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兰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兰儿从四皇子那里要了大字之后,便回到暖阁中,等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于侧妃身上已经湿透了。” 好一个刘语兰! 安月如冷笑不语,原来以为这个丫头是个心地纯良的人,却不想就是这样一个喜欢置身事外贪生怕死之徒!恐怕也不是什么真正良善之人! !! 第二十八章 给她个警告 刘语兰话语刚落,那边方茹雪就嗤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发现凤玖笙正死死地盯着她,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刚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 “母后,“凤玖笙依偎着皇后娘娘,娇笑连连,“恐怕这于侧妃是受宠久了,已经不将三皇嫂放在眼里了呢。三哥哥也是的,净知道一味地宠爱于侧妃,殊不知,这样正是害了她呢!母后且看今日于侧妃是不管不顾地坐在三哥哥身边就知道了,这哪有小妾坐了主母位置的道理?如今明明是她自己掉进池子里去的,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她还想抵赖,想要栽赃嫁祸给三皇嫂,其心险恶不言而喻。要儿臣说,三皇嫂的性子也实在是太绵软了一些!这样的妾室还留着做什么!母后很该为三皇嫂料理了才是。” 皇后娘娘似乎是被凤玖笙给说动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本宫记得于侧妃的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算了,今日之事也只当是给她个警告,皮肉之苦就免了,只是这样的人也不配做皇家的儿媳,自今日起,将于沁音的名字除去,贬为侍妾吧。” 于沁音的脸色当即变得惨白,加之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又伤心又寒冷,悲愤交加,还没来得急说话,就一头栽倒在地。 “真是晦气!”皇后娘娘不悦地皱紧眉头,挥挥手让人将于沁音给抬了下去。 这边厢安月如仍旧回到凤奕身边坐下,虽然知道这样做,会引起方茹雪的厌恶,但是即便如此,安月如也不想坐在凤阳身边,那个人,安月如是一刻都不想看见。 “三皇嫂好威风,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拾掇了一个情敌去。”凤奕轻摇折扇,一双凤眼眯缝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安月如的侧脸。 安月如没心思搭理他,便冷冷地说道:“我与四皇子之间不甚熟识。四皇子也无需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从今以后,我不记得四皇子会武,四皇子也从未听说过我与二皇子见过面,如何?” 好绝情的女子! 凤奕一愣,随即就故作镇定地问道:“咦,三皇嫂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怎么,三皇嫂难道还和二哥私底下见过面不成?这话,三皇嫂可不能乱说!再说了,就算是要说,三皇嫂也应该跟三哥哥说去,怎么平白无故地跟小王说起来了?” 安月如没好气地白了凤奕一眼,这个人倒是上钩上得快!、 凤奕眼睛里闪烁着笑意,冲腻在皇后娘娘身边的凤玖笙努了努嘴,笑道:“三皇嫂今天可算是得了玖笙的喜欢了,不过,这喜欢似乎也是个大麻烦呢。才刚我倒是忘记跟三皇嫂说了,玖笙这个人哪,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想别人欠她的,她既然帮了你的忙,必定日后有求着三皇嫂的地方呢,到时候,三皇嫂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不便与三哥说的,尽管来找小王!”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安月如冷冽的眼神已经瞟了过来! 现在安月如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这个凤奕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对她设下了一个大大的圈套! 明明知道凤玖笙就是这样一个性子,还一直怂恿她与凤玖笙交好,甚至安然地接受了凤玖笙的好意,直到最后才告诉她,凤玖笙这个人日后必定有一个让安月如为难的地方要求着安月如! 看着凤奕笑意盈盈的眼睛,安月如真想一刀插下去。说来也奇怪,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了,因为特工这个特殊身份,安月如早就已经养成了不轻易信任任何人的习惯,活到现在,也只有那个伤了她心的老公让她全身心的相信,可现在,却多了个凤奕。 安月如突然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从今以后一定要远远地躲开凤奕,不然,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宴会已经进行到尾声,安月如却觉得如坐针毡,自从她从暖阁中回来,总是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回头去找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目光的来源。一不小心与对面的凤阳对上眼,那凤阳双眼里满是寒光,恶狠狠的模样活像一匹饿狼,可这狰狞凶狠的气势却丝毫没有损毁凤阳俊美的外表。 倒真是美男子一枚,怪不得这具身体的前身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凤阳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席结束,安月如随着众人起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行礼,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才跟在凤阳身边向大堂外走去。 二皇子凤轩在此时挤了过来,正好太子殿下凤昊也在,四兄弟有说有笑地向外走去,凤轩落后一步,而安月如却正好在其身旁,只听凤轩用极其轻的腹语说道:“安月如,不要忘记了你的任务。” 声音非常轻,以至于安月如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及至看到凤轩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才明白,才刚凤轩的的确确是对她说了那样一句话的。 如今,安月如越来越糊涂了,不是说,原先的安月如就是一个傻子吗?一个傻子身上有什么任务,而且这个任务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子二皇子所吩咐的? 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安月如和凤轩,都鱼贯而出。 凤阳一出大堂,就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也不等一等安月如,安月如也不理会他,独自站在旁边,等人群都走过去了之后,才几步小跑,跟上了走在外面的右相安烨磊。 安烨磊瞧见是安月如,不禁叹了口气,红着眼圈嗫嚅良久,才轻声说道:“月如,委屈你了,等过些日子,爹爹让你娘去王府里看你去。你一定要听爹的话,跟王爷不要硬碰硬,凡事都小心为上,好好照顾自己。” 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有人用父亲的口吻跟安月如说话,安月如的眼圈儿不由自主地就红了:“爹爹,今日都是女儿的不是,害得爹爹也跟着女儿受连累。” 一声“爹爹“叫出口,仿佛是满腔的委屈悲愤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安月如禁不住伏在安烨磊的怀中细声哭了起来。 安烨磊只好手忙脚乱地安慰安月如。 走在前头的凤阳一转身不见了安月如的踪影,有心不管她,但这毕竟是在皇宫之中,周围还有一大群达官贵人,才刚又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斥责,如果在这个时候故意刁难安月如,传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耳朵里,未免又要说他气度狭小。想到这里,凤阳满心不情愿地折回去找安月如。 远远地就看见安月如伏在安烨磊怀中抽泣,凤阳更是满肚子的火气了。 这个又蠢又笨的女人!今天给他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伏在右相怀里哭!这不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他凤阳待她不好么! 再看看平素就和他作对的右相安烨磊那一脸慈爱的模样,凤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对父女,看来今天是成心地要和他过不去了! “安月如,还不快走!你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 见是凤阳,安烨磊忙一把拉开安月如,冲着凤阳行下礼去,又将安月如交还给凤阳。 看着安烨磊对凤阳点头哈腰的样子,安月如心中十分不好受。 不管是在什么朝代,女婿总要对丈人多有尊重,可是如今凤阳贵为黄胄,安烨磊自然也享受不到老丈人的特权了。 而凤阳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却让安月如十分地不舒服。 “王爷,我父亲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怎么也是朝中元老,又是王爷的岳丈,王爷说什么也要对我父亲尊重一些吧?” 凤阳轻蔑地瞅了一眼安月如,冷笑道:“笑话,你什么时候见本王要对别人尊重一些的?本王贵为王爷,叫右相一声岳丈已经是给了右相面子了。” 安月如气极反笑:“王爷敢不敢把刚才的话拿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分说一二?” 凤阳的双眸突然微眯起来,里面盛满了危险:“安月如,你应该知道,本王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凤阳一步一步朝着安月如逼近,安月如却也毫不退缩,挺起腰身,直直地瞪着凤阳,丝毫不肯显露出自己的软弱来。只急得安烨磊在一旁直跺脚。 “三哥和三皇嫂真是恩爱,人都走了,两个人还在右相面前打情骂俏呢。” 因为身体“弱“,皇上特许凤奕出入皇宫乘坐软轿,因此,凤奕倒是落后别人出大堂,却正好看到了凤阳与安月如寸步不让的场面。 凤奕这一出声,打破了凤阳和安月如之间诡异的气氛,凤阳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凤奕,冷冷地说道:“我和安月如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你能管的!” 凤奕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唇边染上一抹微笑来:“三哥说错了,我可没有心思管你和三皇嫂之间的事情,我只是想要提醒三哥,玖笙那丫头似乎是与三皇嫂交好呢。我才出来的时候,看到玖笙正往这边来,三哥欺负三皇嫂的时候可不要被玖笙看见了,小心玖笙做出什么混账事来,到时候,三哥这个烂摊子可不好收拾了!”说罢,凤奕便示意小厮们抬起软轿走了。 听说凤玖笙往这边走,凤阳眼神里那抹危险的情绪更浓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月如,转身往外走去。 安烨磊赶忙推了按月若一把,轻声吩咐道:“傻丫头,还不赶紧跟上去!” !! 第二十九章 全天下的笑柄 虽然很舍不得安烨磊,但是目前也没有什么脱身的好办法,安月如也只好紧紧地跟上了凤阳的脚步。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是坐着同一辆马车的,于沁音也早就已经被送回到了王府,想必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哭天抢地地嚎丧着呢。 安月如与凤阳并没有什么话好说,因此一路都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凤阳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月如的侧脸想心事,这个女人自从大病初愈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今天在大殿上和霓裳郡主比试武艺,简直就让他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安月如吗? “王爷看什么?”感觉到了一直看着她的视线,安月如只好回过头来询问。 凤阳冷笑一声,顿了一会儿,才问道:“今天在暖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是于侧妃,啊不,现在已经是侍妾了,她自己喜欢戏水,掉进了池子里,却在皇后娘娘面前诬陷我,幸亏平阳公主等人为我作证,不然的话,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安月如!你不要以为你能够瞒得住我!你难道当我是傻子吗?大冬天的,于沁音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非要去戏水!” 凤阳显见得是暴怒了,额角的青筋根根突起,眼睛布满鲜红的血丝,看起来十分地狰狞。 “王爷这话好生奇怪,妾身竟然有些不明白了呢。” 安月如冷笑着看凤阳,那周身的寒气越来越冷,似乎是裹挟着地狱来的风,让凤阳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王爷您似乎有些健忘,之前妾身掉进水里,不是王爷和于沁音说是妾身在水边戏水么?” 凤阳的面部肌肉已经绷紧,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极其厌恶面前的这个女人。自从娶了安月如,凤阳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人人都知道三王爷凤阳的王妃是一个又蠢又丑、敢于击鼓求婚的女人。本来以为借着安月如这条线搭上右相安烨磊,哪里想得到,安烨磊仍旧明里暗里与他作对! 如今,安月如又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凤阳真是没有一刻不想把安月如休掉。只是他曾在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仁爱大度,接受了无理取闹的安月如,要是这会儿竟然无端端将安月如休掉,从前的名声也就白费了。 “安月如,你不要得寸进尺!之前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本王是给你脸面!等回府以后,你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王爷是还想将臣妾踢进湖里么?”安月如冷笑着,慢慢地靠在靠枕上,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的确,凤阳长得很俊秀,也许也正是这样的容貌才吸引了当初年少无知的安月如,可如今,穿越过来的安月如早已经将凤阳的那副嘴脸看得清清楚楚。 凤阳的双眸骤然间缩紧! 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安月如傻傻的,他说什么,安月如都相信,可如今安月如竟然胆敢反抗他,而且竟然知道是他把她给踢下湖去的! 这件事万一要是传了出去,便是大大的不妙! 一股杀气慢慢地从凤阳的周身散发出来,即使是拉着马车的骏马也感觉到了不安,马车夫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躁动不安的马儿。 安月如不怒反笑:“王爷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王爷还怕我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把王爷吃了吗?” “安月如,本王从前倒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傻,反而如此冰雪聪明。” 安月如闭上眼睛,想起前世那个她心心念念爱了八年的人,莫名地有一股子悲哀萦绕周身:“王爷,不是我变聪明了,而是死了一场的我,终于清醒了,看清楚了。” 安静的安月如有一种淡淡的凄美,让凤阳差一点就要挪不开眼睛。平心而论,安月如并不丑,只是从前总是有一股子痴傻之气,所以显得整个人都平淡无奇甚而呆愣蠢笨。可如今的安月如周身上下好像注入了一股子灵气一样,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这不由得不使凤阳开始重新认识安月如。 快要走到三王府的时候,马车侧面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四王爷凤奕在外面轻笑道:“三哥三皇嫂好雅兴,马车走得这么慢,小弟我都追上来了呢!” 凤奕坐得是软轿,不比马车的脚程,可如此都追上来了,可见凤阳和安月如这一路上只顾着争吵,倒忘记赶路了。 凤阳心中恼怒在宴席上凤奕对安月如的亲近,便沉下声音对马车夫说道:“快点走,不要理他!” “人家都跟你打招呼了,兄弟之间说会儿闲话又能怎么样?” 凤阳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安月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瞧你今天和凤奕倒是聊得很开心,可你难道都不注意场合的吗?今天这个场合,父皇母后皇亲国戚都在,你一个做嫂嫂的竟然和小叔子有说有笑,你难道都不觉得丢人吗?” 安月如自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王爷还有脸说我?王爷要是注意场合,就不会跟小妾一起出席了!” “你!” 凤阳想要搜寻出一两句话来堵住安月如的嘴,却发现安月如的确字字句句都占理儿,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制住安月如,而如今在大街上看,凤奕又紧跟在后头,想要对安月如动武,那是不可能的了。 何况今天在大殿上,凤阳冷眼旁观,安月如这武艺的确高强,恐怕比霓裳郡主要高出不止一个段位,霓裳郡主平日里的武艺就已经在女孩子中间算是很不错的了,没想到这个从前又笨又丑的安月如的武艺竟然还在霓裳郡主之上! 只怪他从前没有好好地观察安月如,不然如今的话,安月如定然能够为他所用! 马车“吱嘎吱嘎“一路前行,在凤奕不停地聒噪之下,终于到了三王府,而凤奕的软轿此时也恰恰停在三王府门前。 凤阳铁青着脸从马车上下来,凤奕连忙从软轿中探出个脑袋,嬉皮笑脸地问道:“三哥,不请小弟去喝一杯啊?” 凤阳冷哼一声,笑道:“你不是素来身子弱吗?这么晚了还不回府歇息,要是再弄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才好!凤奕别闹了,还是赶紧回去吧。”一面说着,脚步却不肯停留一下,唇边清晰地传出一句:“一个病秧子还唧唧歪歪这么多话!” 凤奕的双眸顿时就冷了下去! 只可惜凤阳此时已经进了府了,若是稍微晚一步,就能够欣赏到凤奕此时杀气腾腾的双眼。 凤阳没有享受到,有人却比凤阳有福多了。 安月如特地从凤奕的软轿前绕过去,轻笑道:“四王爷,做人可要记住时刻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和态度,这万一哪一天露了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凤奕眼中已经看不出杀气,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笑意,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凤阳一眼,对安月如说话甚至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三皇嫂说我,小王再也不敢了。” 安月如点头示意,随即便走入了三王府,朱漆大门“咣当“一声关了上去。 “四爷,“锐锋从凤奕身侧转出来,一双仿佛从来都没有过暖意的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冷冷地道,“要不要……” “不要!”凤奕打断锐锋,皱着眉头倒,“先不要轻举妄动,留着她还有用处。况且,这的的确确是个有趣的人啊。锐锋,这么晚了。咱们也活动活动,你跟我去一趟我那好九妹那里去,呵呵,玖笙……” 夜色撩人,星辰闪烁,一行人抬着软轿慢悠悠地朝着四王府行去,而相反的方向,有两个人健步如飞,朝着皇城根下的平阳公主府行去。 三王府里这时候却闹翻了天。 凤阳和安月如一回府,于沁音那边就传来了嚎啕大哭。 因为是被皇后娘娘亲口懿旨贬为侍妾的,于沁音自然再没有资格独自住一间别院,只能被安排在其他妾室住的地方。于沁音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这些侍妾们没少受于沁音的苛刻,这个时候自然都要有仇报仇了。 可怜于沁音大冷天的在水池子里泡了半天,又受了苛责,这会儿被扔在这别院里,受那些侍妾们的排挤,心中一口怨气怎么能够忍受得住!自然要起来和那些人争辩的,推推嚷嚷间,自己也没有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桌子角上,鲜血不止地从两股间流出,有经验的嬷嬷一看就知道于沁音这是小产了,连忙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来了一把脉,的的确确,于沁音小产了,而于沁音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怀孕两个月了。 这会儿听丫头们说凤阳和安月如回来了,于沁音心头不知道什么滋味,既有委屈,又有怨恨,一起涌上心头,悲愤油然而生,便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凤阳才因为于沁音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受了一顿训斥,在马车上又被安月如堵得无话可说,这会儿听说于沁音的孩子竟然小产了,就更加烦躁,在于沁音的房门前踱来踱去,却终究不想去看见于沁音那副期期艾艾的样子。眼角瞥到安月如百无聊赖,便灵机一动,指着安月如说道:“你既然是这府里的王妃,这等小事就交由你去处理吧,本王还有朝政大事,就先走了。” !! 第三十章 太爱八卦了 在场众人都知道凤阳已经把于沁音交给了安月如,那么于沁音要是出一点子差错,就是安月如的不是,可安月如又与于沁音不和,而于沁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又是因为安月如而没的,性格冲动的于沁音绝对会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倒时候孩子要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凤阳可就有机会轻松地将安月如给休了,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好! 安月如是什么人,早就清楚明白了凤阳的想法,当下随即一笑,也就由得凤阳去了,凤阳一心想要休了她,她安月如倒巴不得凤阳早一点行动呢! 推开安月如卧房的门,环视了周围简陋的陈设,安月如不由得皱皱眉头,这帮人也太会落井下石了,不过这样也好,能够让于沁音吃点苦头,说不定从此以后她就改了。 “安月如,你这个贱人!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儿报仇!”看见安月如进门,于沁音突然发狂起来,举着青瓷花瓶就冲着安月如冲了过来。 幸好安月如还是有点武功家底的女人,不然的话,于沁音这一个大花瓶下来,安月如不死也得脱层皮。 只见安月如说时迟,那时快,迎着于沁音冲上去,反手将于沁音手中的大花瓶给夺了下来,顺势点了于沁音的穴道,随后命两个婆子将于沁音给绑到了床上。 “于沁音,告诉你,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你先前害得我差一点就死掉了,今天我绝对不会罚你站在水池子里,你的孩子兴许也就不会死了。退一步来讲,如果你当初没有苛待这群侍妾们,也许你今天沦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这些侍妾们不会落井下石,也许你也到不了现在这个地步,所以,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见于沁音一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的样子,安月如想了想,又笑道:“你以为我是主动要来看你的吗?呵呵,于沁音,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是你家王爷让我来的。你家王爷听说你小产了,一点都不担心,轻描淡写地就让我来探望你,明知道你和我有仇,我来了之后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他竟然还让我来!于沁音,你以为,你和他的感情还有那么深吗?” 于沁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两行清泪自腮边滚落,端的是我见犹怜。 可惜安月如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转身交代了婆子两句,就朝着自己的清莲苑走去。 心儿已经魂不守舍地在清莲苑等了一天了,见自家的主子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心儿小小地欢呼了一声,随即就十分八卦地守在安月如面前,缠着安月如讲这讲那。 安月如很是无奈,这个心儿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八卦了。 “心儿,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回右相府去。” 心儿睁大了一双圆乎乎的杏眼,有些惊讶地问道:“主子,为什么咱们要回去啊?难道是你和王爷有什么争执了不成?不对啊,你们没回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于侧妃……啊,不,现在是于侍妾了,已经被贬到南偏院去和一大群侍妾挤在一起了啊,人家都说是因为主子得到了皇后娘娘和王爷的支持呢。不然啊,王爷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心尖尖被欺负呢。还有啊,不是说刚才王爷还让主子去探望那个于侍妾了么?这说明王爷开始渐渐地把主子您当做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啦!” 看着心儿越说越兴奋,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虽然安月如很不忍心打断心儿,但是再不打断,还不知道心儿会说出些什么话呢! “好了好了心儿,你不要再瞎猜了,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爹爹和娘亲他们了,明天我就带你回去看看去。”自从今天在大殿上看到了安烨磊之后,安月如就再也割舍不断那份亲情。要不是现在天色已晚,她真想立马就回家去,毕竟,血浓于水,就是再怎么糟糕恶劣的场景也好过这王府里的冷漠! 夜凉如水,朱雀大街上一座奢华却不张扬的院落里,平阳公主凤玖笙正靠在美人榻上看书,光脚穿着一双绣花鞋,鞋跟还未提上,正在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玖笙,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啊!怪不得父皇最喜欢你!” 听到来人的声音,玖笙的嘴角漾出笑意,伸出手推开窗,笑道:“四哥哥胡说,父皇明明最喜欢太子哥哥和四哥哥!” 窗外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泻进来,那人在窗外立定,却并不进来,仍旧笑道:“我倒不知父皇怎么疼爱我了。” 凤玖笙丢下手中的书,素手在窗台上有节奏地敲响,笑道:“四哥哥可不要耍赖皮了,父皇要是不疼四哥哥,怎么会让四哥哥坐着软轿在皇宫内院随处走动?” 窗外那人往前走近一步,哈哈笑道:“玖笙好狡猾!明明是在骂我,却硬要说成是夸我!天下谁人不知,父皇是因为我体弱多病,才御赐软轿,若是我身子稍微好一些,怎么会有软轿坐!玖笙要是羡慕,尽管把这软轿拿走就是了!”说罢,那人一撑窗台,从窗外一跃而起,却知道窗户下就是一张美人榻,翻进来的时候往前一扑,落脚收住,并不沾染美人榻,回身却恰恰好在凤玖笙面前站住,狭长的凤眼在月光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邪魅。来人知道这屋子里的一切布局,显见得是经常来,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凤玖笙往外瞧了一眼,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心里没来由得舒坦:“四哥哥才是真狡猾!这天下哪有体弱多病的人进人家家里不敲门,不光明正大地走大门,却偏要从窗户里进来的?四哥哥莫不是梁上君子吧?” “玖笙说话真有趣!”凤奕笑得越发肆意了,“你这里空空如也,有什么值得我去偷的?” 按律法,公主未出嫁不得有自己的府邸,但是平阳公主凤玖笙是一个例外的存在,因着对凤玖笙格外的宠爱,皇上和皇后娘娘早已经给凤玖笙置办了不计其数的产业,光良田就有上千亩!朝野上下皆戏称,平阳公主富可敌国!而这座位于皇城根下的平阳公主府邸,不过是平阳公主的一个小小别院,算不上真正的平阳公主府。皇上早就发话了,等平阳公主凤玖笙出嫁的时候,再赏平阳公主一个大大的公主府,地方随便挑。 因平时并不怎么过来住,这里便只留了几个看门人,屋子里的摆设也很少,更是没有一个人服侍的,因此,这里便显得有些空荡寂寥。 “四哥哥说话总喜欢堵人。我问你,我这府里是没有大门吗?四哥哥每次都要从窗户里进来,倒害得我提心吊胆的,看下次你再敲窗户,我给不给你开了!” “我倒是想从正门里进呢!”凤奕随便拖了张椅子就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可惜你那几个看门的都是聋子,我就是敲破了大门,他们也听不见啊,这倒让我怎么从正门进来!” 凤玖笙“噗嗤“一声就笑了,随即又故意装作一副极其严肃的样子,问道:“说吧,四哥哥大晚上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凤奕也不跟凤玖笙转弯抹角了,直接问道:“你觉得安月如这个人怎么样?” “啊?”凤玖笙没有想到凤奕大晚上的冒着危险过来找自己,竟然就是为了问问一个毫不相关的女人的信息。 “四哥哥,你莫不是疯了吧?好端端的,你问三皇嫂做什么?” 凤玖笙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该不是凤奕心里犯了糊涂,对安月如起了那种心思吧?看今天在宴席上,他们两个相谈甚欢,以及方茹雪对安月如莫名其妙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这件事儿八成**不离十了。 这可不行! “臭丫头!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 凤奕狠狠地给凤玖笙来了个糖炒栗子,“这都是哪个嬷嬷小厮宫女教的!你才多大点,我不过平白问了你一句,你就往这上头想!要是传了出去,你让三皇嫂还活不活了!” 凤玖笙眼泪汪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可怜兮兮地说道:“那四哥哥你也不能够打我啊,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就是了呗,你还打我……” 见凤玖笙要哭出来的样子,凤奕又赶紧哄道:“我这不是有事求着你嘛。快说,你觉得三皇嫂这个人怎么样?” 凤玖笙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努力回忆,随即笑道:“嗯,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很有趣?”凤奕再次追问,在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后,想起那天在路上,她一个人勇斗几个黑衣人的场景,不由得在唇边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笑道:“的确,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凤玖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四哥哥可不要光想着三皇嫂,好歹也惦念着兰儿表姐啊!” 提起刘语兰,凤奕就想到那个让他头疼的方茹雪,连忙摇了摇脑袋,将方茹雪从脑袋里挤出去,随即笑道:“玖笙,你知不知道二哥以前跟三皇嫂很相熟?” “二哥哥认识的熟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凤玖笙有些轻蔑地撇了撇嘴,可这样一个动作,愣是被她做的十分地好看。 !! 第三十一章 重新受宠 凤奕爱怜地看着这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妹妹,同样是一出生就没有了亲生母亲,他虽然被冷落,但好歹如今过得很舒坦,可凤玖笙日日夜夜都处在寒霜严风之中,又是一个女孩子,凤奕对任何人都能够绝情,但唯一对这个妹妹,实在是硬不下来心肠。 凤玖笙又接着说道:“二哥哥这个人啊,为人实在是不怎么样,要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我早就到父皇那里去告状了,只要他不害父皇,怎么折腾都行,怕就怕在……” 后面的话不说,凤奕也能够明白。如今皇位之争已经渐入佳境,太子凤昊性情温和,如果不是占着个嫡长子的地位,恐怕如今谁是太子还说不好呢。二皇子凤轩又仗着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子,很是高傲。而德妃所出的三皇子凤阳又是外界公认的贤王,只有他这个一无是处的四王爷,最让人瞧不起。 皇上龙体安康,再坐十年皇位都没有问题。如果这个时候不尽力上位的话,等十年之后,太子凤昊的势力早就已经巩固了,那个时候再动凤昊,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凤玖笙说的很清楚,怕就怕有些人居心叵测,弑父杀君。 外面更鼓已经敲响三更,凤玖笙蹙起好看的远山眉,吸了吸小鼻子,笑道:“四哥哥且回吧,不是还要养病么?那就索性做个全套的样子,可不要被人给瞧出来。三皇嫂和二哥哥的事情,我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和渠道去查。四哥哥放心就是了,千万要等着我的消息,不要自己耐不住性子跑去查,被人给识破了身份,到时候再要想查,可就难了。” 夜色渐渐浓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从平阳公主府蹿出,一前一后,渐渐地融入了黑夜中。 右相安府离三王府有些远,安月如本来想出门再找车,或者就这样和心儿一起晃晃悠悠地散步回去,哪里想得到,一大早出来,听说安月如要回去瞧瞧,府里上下都开始忙活了。 到安月如要出发的时候,光是给安府的礼品就塞了三大车子。 心儿不由得得意洋洋,抱着小包袱挤上了安月如的马车时,还哼着小曲呢,“主子,您瞧瞧那些人,对我们立马就换了一个嘴脸,从前的时候还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呢,现在看主子又开始重新受宠了,一个一个的嘴脸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变得可快了,真是恶心。” 安月如知道这些日子心儿跟着她没少受苦,如今也总算是扬眉吐气,苦尽甘来了,小丫头就是想在人前显摆显摆,也就由得她去了。 一路晃晃悠悠,等马车停在安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早就有人去通知了安府,远远地瞧见安府由安烨磊带领,大爷安守义、二爷安守忠、三爷安守孝都站在正门处,准备迎接安月如。 也不知道是因为上辈子没有享受过这种血缘亲情,所以这辈子格外珍惜的缘故,还是因为这具躯体对面前的这群人有着骨子里的血缘,总之,安月如在见到面前的一群人时,霎时间就红了眼眶。 看到右相安烨磊鬓边的白发,安月如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双唇嗫嚅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地说道:“月如回家来看望爹爹了。” 安月如既然已经嫁给了三皇子,成为了贤王妃,身份自然高人一等,安烨磊不敢自居,躬身恭敬地将安月如请进府内。安月如虽然有心让安烨磊不必如此,但想到安烨磊怕是一辈子都谨慎惯了,若是为了她被敌对党参上一本,那倒是她的不是了。 一路走进二门处,一个略微有些憔悴、打扮极其朴素的中年妇人快步迎上来,一把将安月如搂进怀中,满嘴“心肝儿肉“地哭了起来。 安月如便知道这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右相安烨磊的激发妻子刘氏了。 鼻子一发酸,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大爷安守义是个直性子,就劝刘氏和安月如道:“娘,大妹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娘身子不好,大妹妹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这凉地里站久了,怕是对身子不好。” 安守义是已经成亲了的,**奶何氏也上前扶住了刘氏,笑道:“娘是看见大妹妹乐糊涂了不成?大妹妹前些日子也病了,身子这才好了哪,娘快些别哭了,惹了大妹妹不爽快,回头在王府里一个人……”说着说着,何氏也跟着哭起来。 娘儿三个相对垂泪,最后还是安月如一手一个,拉着往正房里走去。 就听安烨磊在后面有些不悦地问安守义:“怎么不见你二妹妹?” 何氏便停下来,退在一旁回答安烨磊的话:“二妹妹早晨的时候就说身子不爽利,这会儿陈姨娘怕是在照顾她呢。” 安烨磊就很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头,虽然十分不悦,倒也没说什么。 进了正房,几个人坐定,刘氏就急忙问安月如:“月如,在王府中,贤王待你可好?” 安月如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话,要是说好,自然是违心之语,要是说不好,又恐怕眼前这一大家子人担心。从进门起到现在,眼前的每个人对安月如流露出来的都是那种亲切与关怀,这让从来都没有体会到亲情的安月如心里那最柔软的地方一下子为这家人留了最后的一块角落。 见安月如有些犹豫的样子,二爷安守忠就火急火燎地说道:“大妹妹,你不要怕,他虽然是贤王,但我们安府也不是吃素的。当今圣上圣明,皇后娘娘贤良,贤王若是当真对你不好,咱们就去御前告他去!” 三爷安守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妹妹不要怕,我早就听说了,贤王表面上一派贤良,背后什么样谁能说得清楚!听说在府中,贤王对大妹妹并不十分好,上次大妹妹生病了,咱们陪着娘亲要去看上一看,贤王竟然不开门!就冲这一点,咱们就能在御前狠狠地告上贤王一状!” “够了!”安烨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没好气地将三个儿子都瞪了一眼,这才恨铁不成钢地对安月如说道:“当初不让你嫁给贤王,你非要铁了心地嫁给贤王,你这个傻丫头啊!怎么就那么傻啊,你说你,怎么就听了雍王的蛊惑?你以为这能帮得了咱们安府么?我告诉你啊,这简直就是在把安府往火坑里推啊!你坑了自己不说,还把家里给拉进来,你这个傻孩子啊!” 说到最后,刘氏和何氏已经掩面哭起来了,安烨磊一把苍老的声音也隐隐地带着哭腔,安守义等兄弟三人都沉默不语。 雍王是二皇子凤轩的封号,安月如眉头一皱,怪不得在皇宫树林中,那雍王敢用那样一种极其熟悉亲昵的态度对她说话,宴席结束以后又要她完成什么任务,看来这具身体的前身果真与雍王十分相熟。 安月如不禁暗自扶额,到底前身还惹了什么麻烦啊? “爹爹仔细说说,这又与雍王什么关系?女儿当初为什么一心想要嫁给贤王?” 安烨磊等人都诧异地看着安月如,安月如头一次脸有些发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自从遇到了这辈子的家人,安月如在他们面前总是极其不淡定。 心儿在一旁解释道:“回老爷和夫人,我们主子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从前的许多旧事都混忘了的。” 安烨磊才恍然大悟:“怪道说你不记得呢。” 刘氏则满是心疼:“贤王有没有给你好生请个太医瞧瞧?” 安月如一心想要问个清楚明白,便上前一步道:“爹爹,女儿从前与雍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烨磊扫了一眼安月如,又给安守义几个人递了个眼色,随即叹气道:“你是女儿家,不比男儿身,你记住,雍王再与你说什么,你不必搭理就是,好在你现在身在贤王府,雍王的手即使伸得再长也不敢随意出入贤王府,你只管安心地过你的日子就是了。至于家里面,自然有我与你几个哥哥,断然不会出事的。” 看安烨磊的样子,是不准备把雍王的事情告诉她了,安月如也不强求。这些日子要是她没有完成那所谓的什么任务,想必雍王凤轩还是会来找她的,到时候想尽一切办法弄清楚就行了。 众人便都说起家常来。 正说得热闹,就有小丫头过来报说,二小姐和陈姨娘过来了。 安月如明显得觉得气氛一僵,安烨磊等人脸上都闪过一股愤愤不平的神色,正在觉得纳闷奇怪的时候,室内陡然飘进一股子奇香。 伴随着这股子香风,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先是漫不经心地对着安烨磊和刘氏行了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安月如行了大礼,没等安月如发话就自行站了起来,至于安守义兄弟三个和何氏,她连瞧上一眼都没有。 瞧见她这副做派,安月如自然很是瞧不上眼,心下也明白,这恐怕就是安府的二小姐安月莲了。 少顷,那安月莲的生身母亲陈姨娘便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见到安月如便一甩帕子,谄媚地笑道:“哎哟,这不是咱们家大小姐吗?成婚这么久,可是一次娘家都没有回呢!这会子大小姐怎么有空啊?哎呀!”陈姨娘用帕子捂住嘴巴,十分惊慌地指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莫不是被贤王给休了回来!一早就听人说了,大小姐昨日在宫宴上好大的威风,竟然不把贤王放在眼里,跑去跟楚王坐在一处,还让贤王落得好大的埋怨,连带着于侧妃也被贬为了侍妾。大小姐,是不是回到王府之后,贤王因为这个跟大小姐起了冲突,一时气不过,这才写了休书给大小姐了啊?啧啧啧,要我说,这份休书啊,也早就该写了呢,瞧瞧大小姐这通身的气派,又丑又笨的乡下野丫头一个,又怎么能够配得上一表人才的贤王呢!” “陈姨娘!你住口!”刘氏终究忍不住,指着陈姨娘便怒道。 !! 第三十二章 谁才是府里的正主 二小姐安月莲马上凉凉地说道:“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姨娘呢?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姨娘这也是大实话,自然也是从心底里为姐姐好的。母亲这样说,可实在是不该呢。” 从陈姨娘进了屋子,安月如就一直在打量她。只见陈姨娘一头秀发完成飞天髻,上头插着一套点翠簪子,随着陈姨娘的动作熠熠生辉,晃得人头疼。身上穿了蜜合色的长褃子,下身是宝梅缠枝的八幅湘裙,整个人看上去便很是雍容华丽。不知道的人乍一看,还以为陈姨娘才是这个府里的正主呢。 “哼!”安月如冷哼一声,看来陈姨娘和安月莲没少在这个府里作威作福,只是让安月如觉得奇怪的是,安烨磊和安守义兄弟三个对安月莲竟然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似乎十分地怕安月莲。这里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什么缘故,如果能够慢慢地打听出来就好了。 虽然不能够在府里常住,但是这几天里,她也要让安月莲和陈姨娘知道从今以后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最好本本分分的,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的话,就不要怪她安月如不讲情面,于沁音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妹妹这个话真是奇怪,自古以来,主母责备小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陈姨娘说话的确不怎么中听。才刚是娘亲出言责备,这要是换了我啊,早就一个窝心脚就踹过去了,怎么还容得妹妹和这个贱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安月莲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没有想到从前软弱的安月如竟然变得这么强势,昨天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没想到,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真呢。 安月如慢慢地逼近了安月莲,冷笑道:“妹妹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去王府里瞧瞧于侧妃……啊,不对,现在是于侍妾了。妹妹可以去瞧瞧,于侍妾的下场有多惨……” 安月如的声音阴森冰冷,倒把安月莲吓得节节后退,心中十分后悔今早来见安月如,脸上却强装镇定,声音都发抖了起来:“姐姐这是在吓唬妹妹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像于沁音那般好欺负!” 安月如冷笑数声,停住脚步,不再逼近,冷冷地道:“妹妹不妨尝试一下。” 安月如的目光犹如千年寒冰,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都被这彻骨的寒气给冻住了一般,安月莲再也不敢嚣张,似乎手足无措,神情也楚楚动人起来:“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年纪小,姐姐教导也是有的,妹妹全凭姐姐发落就是了,可是姐姐这个眼神着实可怕,就好像要把妹妹给吃了一样,妹妹好生害怕呢!” 那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遭受姐姐虐待的小丫头。仿佛刚才根本就不是她在无理取闹,而是安月如在咄咄逼人一样。 可安月莲并没有想到,这一套在如今的安月如面前根本一点儿效用都不起,安月如看着她的眼神轻蔑极了,就像是在看一个戏子一般。 安月莲恼羞成怒,脸色由刚才的惨白,一点一点地变成潮红,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然而却不怒反笑,柔柔弱弱的笑容在这张满是嘲讽的脸上绽开,看上去竟有一种奇异的美丽:“姐姐,才刚是妹妹的不是,不应该在姐姐归来省亲之日无理取闹,妹妹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妹妹。” 陈姨娘也在一旁捏着个手帕妖里妖气地说道:“是啊是啊,大小姐做了王妃,这肚量嘛,就是应该大些才是。不然的话,王爷那么多小妾,大小姐要是整天为这么多闲事生气,就是气也气死了啊!”安月如皱了皱眉头,这陈姨娘和安月莲竟然能够将安府闹得鸡飞狗跳,而安烨磊等人竟然都敢怒不敢言,可见定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入了安月莲母女手中,不然也不会任由她们这么胡闹。联想到刚醒过来时,心儿曾经说过在家时前身的安月如就经常受欺负,可见定然是这安月莲在捣鬼了。今天要是不趁着这个由头好好地整治一下安月莲和陈姨娘,这以后安府还不得被闹成个底朝天! “陈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吃。”安月如压制下火气,闲闲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陈姨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安月如的气势着实震慑人心,陈姨娘就是有心想要闹腾,也被这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在看到病怏怏的刘氏和花朵一般娇媚的安月莲时,陈姨娘仿佛是找到了什么依仗,突然之间就有了勇气,挺直了腰杆子,谄笑道:“大小姐说这个话,我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劳烦大小姐仔细说一说。” “好啊,今天我就让你好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安月如手边就是一套青瓷的茶杯,她顺手拿起一个,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十分惋惜的样子,说道:“是汝窑的好东西呢,可惜了,少了一个就不成套了。”话音刚落,一只茶杯便直直地冲着陈姨娘飞过去! 陈姨娘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茶杯便重重地磕在了陈姨娘的额头上,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的碎片!而茶杯里本来还有滚烫的茶水,一盏茶水尽数泼在了陈姨娘那姣好的面庞上! 直到听到陈姨娘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胆小的何氏已经扑进了安守义的怀中,刘氏也面色发白,看着双手捂着脸的陈姨娘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痛苦地哀嚎。 安月莲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安月如会出手教训陈姨娘,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后,安月莲还保持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安月莲倏地站起来,扑到陈姨娘身边,试图用手扒拉开陈姨娘的双手,好查看一下陈姨娘的伤势,奈何陈姨娘现在已经被疼痛冲昏了头脑,已经是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了,好不容易来一个将她抱进怀中的人,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和依赖的地方,陈姨娘竟然一把抓住安月莲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姨娘!” 这回轮到安月莲痛苦地哀嚎起来。可不论安月莲怎么甩手,陈姨娘就是不松口,家中的大小丫头们有的不忍心,想要上前帮一帮安月莲,可是在看到安月如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便一个一个都缩头缩脑起来。 也许是实在痛极了,安月莲也不顾地上躺着的是自己的生身母亲,竟然一手拔下头上金钗,高高地举起来,冲着陈姨娘的后背猛地插了进去! “啊——!” 剧烈的疼痛让陈姨娘暂时忘却了脸上的伤痛,高声惨叫起来,也终于松开了咬住安月莲手的口。 安月莲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连看都没有看还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的陈姨娘,只是稍微看了一下自己已经被咬出血的手,嘴角闪过一个奇异的弧度,抬起头来找到安月如的位置,定定地看着安月如,笑容一点一点地在嘴边绽放开来:“这是姐姐送给妹妹的礼物,妹妹收下了,总有一天,妹妹也会准备一个比这个要厚重一万倍的礼物来回报姐姐的恩情。” 安月如也笑了,声音却仍旧没有一丝温度:“那好啊,我就等着妹妹的这份大礼了。” 安月如并没有想到,安月莲口中所说的大礼会来得那么早。 在右相府中住了不到三天,贤王府就有人来接了。 安月如知道,这并不是贤王恩爱夫妻的表现,而是贤王迫于皇后娘娘的压力,而不得不做出来的样子。 对此,安月如嗤之以鼻,不过既然已经派人来接了,她也不好不回去,如果因此耍小性子不回去的话,整个安府也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安月如叹了一口气,有了亲情牵挂,做事情再也不能够像从前那样做绝了,总得为安府留条后路吧。 于是,安月如只好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心儿回去了。 不过,这次,安月如带走的可不仅仅只有心儿一个人。 安月如早就从心儿的口中得知,当时陪嫁的丫头除了心儿以外,还有五个。这些陪嫁的丫头可都是刘氏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一个对安月如绝对是忠心耿耿。可陪着安月如嫁过来不长时间,这些丫头就相继被于沁音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死或者变卖,只剩下心儿一个。于沁音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安月如失去左膀右臂,一个人在贤王府无依无靠,直到终老。 也许于沁音也从来没有想到,明明已经死去了的安月如,会突然之间复活。 这次安月如走,刘氏仍旧精挑细选了三个丫头,让跟着安月如去贤王府,好生伺候安月如。 安月如也私底下跟心儿打听过了,这三个丫头可都是刘氏多年的心腹,绝对的靠得住。 回到贤王府,下人报说贤王被雍王请去喝酒了,安月如冷笑一声,随即就带着人去了清莲苑。 收拾好东西,安月如开始打量起从安府跟着来的三个丫头。 这头一个细高个儿,瓜子脸,身材苗条,婀娜多姿,长相姣好,妩媚动人,一双丹凤眼,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 第三十三章 管理庶务 那丫头见安月如正在瞧自己,便恭恭敬敬地给安月如行了个大礼,然后俏皮利落地站起身来,笑道:“人都说大小姐生了一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混忘了的,奴婢不信,没想到今日,大小姐果真是将奴婢给忘记了呢。”顿了顿,那丫头又说道:“大小姐当真不记得蓉儿了么?蓉儿可是从小就伺候大小姐的啊!” 原来是从小就伺候前身的丫头,怪不得这具身体竟然对眼前的丫头很是喜欢的样子。 安月如放松下来,招手让蓉儿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蓉儿,又笑道:“蓉儿,你不要多心,我真的是将从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到了我身边,来日方长,以往我不记得的事情,你慢慢地讲来给我听就是了。”既然蓉儿说她是从小就伺候前身安月如的,那就一定知道安月如的秘密,包括为什么安月如竟然会跟雍王那么熟悉。 第二个丫头身材一般,长相也不是很出色,圆圆脸,笑起来就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十分地讨人喜欢,见安月如看她,便行礼笑道:“奴婢喜儿,原先是跟着夫人的二等丫头,听说大小姐这边缺人手,夫人特特将奴婢给了大小姐的。” 安月如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又看向第三个丫头。 这第三个丫头十分地清瘦,容貌也很清秀,容长脸,杏仁眼,玉胆鼻,樱桃嘴,皮肤白净,十指纤纤,十分腼腆,还没说话脸先红了起来:“奴婢莺儿见过大小姐,奴婢原先是夫人身边管针线的。如今到了大小姐这里,一定竭尽全力,努力为大小姐分忧解难。” 安月如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既如此,莺儿就仍旧管着我身边的针线吧。我看蓉儿是个细心的,又是从小就服侍我的,那么我屋中的财物和首饰,就交由你保管了。心儿在这王府里待得时间长,对这里都熟悉了,就时常出去走动走动,多打探一些消息过来,另外,还要看着清莲苑的饮食。至于喜儿嘛,我觉得你挺讨巧的,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几个丫头听了安月如的安排,心下都十分地诧异。原先在安府的时候,安月如可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小姐,如今大病一场之后竟然还懂得管理庶务,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主仆几个正在说着话呢,就有小丫头来报,说是安府里来人了,因为是王妃娘娘的娘家人,下人们不敢怠慢,就已经请了人进来了。 安月如心中顿时一紧,怎么回事,她才回来,安府里怎么就有人过来了?难道说是那边府中出现了什么问题了不成? 想着,安月如便领着喜儿急匆匆地去了王府待客用的清竹园。 未想前脚刚刚踏进了屋子里,安月如就听到安月莲熟悉而陌生的笑声:“呀,什么风竟然把姐姐给吹来了?真是妹妹的不是了,原先只是想来看看姐姐的,没想到竟然把姐姐给惊动了呢。” 安月如不禁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看着对面的安月莲,冷笑道:“妹妹还真是阴魂不散呢,竟然从安府里追到这里来。不过妹妹你放心,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得很,就不劳妹妹挂心了。妹妹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还请回去吧。” 安月如已经明显地下了逐客令,可安月莲却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托着一块点心,正吃得津津有味呢,见安月如生气,安月莲竟然还轻笑出声。 “姐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凤岐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贤王对人一向真诚,对兄弟友爱,贤王妃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可若是今日姐姐对妹妹下逐客令这件事情被人给知道了,姐姐你说,你和姐夫的脸面可怎么办呐!” “我和王爷会怎么样,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妹妹你来操心!”安月如沉下脸,冷冷地说道。 安月莲虽然很害怕,却仍旧壮着胆子说道:“姐姐不顾及自己和姐夫的名声,这个妹妹管不着,可是今日来看望姐姐,可是爹爹的意思,若是姐姐硬生生要赶妹妹走,那可是对爹爹不孝呢!” 安月如半信半疑地看着安月莲,问道:“是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爹爹让你来瞧我的?” 安月莲撅起小嘴,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妹妹我又怎么会骗姐姐呢!姐姐不信的话,就去问大哥哥啊。” 安守义?怎么,难道连安守义都来了么?安月如转头问管家,道:“我大哥哥也来了么?怎么没有见他?” 安月如连忙点头哈腰地笑道:“安大爷就在前头等着王妃哪。老奴请安大爷进来后院坐坐,可安大爷非要谨遵男女大防,老奴没有办法,也只得将安大爷安置在前院啦。” “管家,你做事情可真是周到呢。”安月如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管家,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连我大哥来了这件事情都没有告诉我。” 管家的冷汗马上就开始涔涔地往外冒。从前,管家可是一点都不害怕安月如的,甚至,还经常帮着于沁音出馊主意,想着办法克扣安月如的月例银子。可自从安月如死而复生以后,特别是安月如斗败了于沁音,将王府里的财政大权全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中,管家做事情就再也不敢大意了,宁肯得罪贤王,也不肯得罪安月如。 管家小心翼翼地在前头带路,一路上都赔着笑脸,生怕安月如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扫地出门了。 安月如心里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管家的小心翼翼。安烨磊不像是那种做事毫无章法的人,他今天让安守义将安月莲送来,一定是有自己的深意的,只看待会儿能不能够从安守义那里套出话来了。 安守义在贤王府前院的小花厅喝茶,原也不指望安月如能够出来的,只是想着喝杯茶便走,可还是在看到众星捧月般的安月如时,激动得站了起来。 安月如连忙几步走上去,扶住了安守义,不让安守义行礼,然后扭头对管家说道:“管家,你带着人先出去吧,我想和我大哥哥说几句话。” 管家哪里敢不从?连忙带着几个丫头先出去了。 安月如又朝着喜儿使了个眼色,喜儿会意,连忙走出去,关好门,尽职尽责地把起风来。 安月如不禁感叹,到底是刘氏精心培育出来的丫头,可比心儿那个糊涂虫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哥哥,妹妹时间有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就开门见山地说了。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让哥哥把安月莲送过来的?” 安守义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看到安月如平静的神情,不免又有些愧疚:“都是哥哥无能,不能好好地保护爹爹和娘亲。爹爹也是没法子了,再不将月莲送过来,娘亲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娘亲怎么了!”安月如一下子站了起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妹妹不要慌!”安守义将安月如按在了椅子上,顿了顿,才继续道:“这里头的缘故如今的妹妹怎么会知晓!说起来,都是雍王做的孽!月莲身后有雍王做靠山,死活非要嫁进贤王府做侧妃,我们也奈何不得,如果不把月莲送进来的话,说不准娘亲的事情就会败露出去!” 安夫人刘氏娘家是叛军头领,早年间被先帝绞杀,刘氏所幸逃了出来,遇到了一表人才的安烨磊。两个人一见钟情,遂结成百年之好。 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雍王知道了,自此后,安烨磊和整个安府都陷入了雍王的圈套中。 安月如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怪不得从前的她和雍王认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只怕那从前的安月如也是被逼无奈,才当众击鼓,一心想要嫁给贤王,而不是真心地爱慕贤王。 而如今的安月莲又是为了什么呢? 听安守义话里话外的意思,安月莲似乎是雍王那边的人,怪不得那日回家省亲,安月莲和陈姨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原来是身后有人哪! 想到陈姨娘,安月如便转了话风问起她的伤势来。 安守义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屑的样子:“样貌怕是已经毁了,如今在家中作威作福,爹爹单独给她弄了个小院子,我们只当没有她这个人,全由她自己折腾去!” 兄妹两个又说了些体己话,见时辰不早,安守义便告辞离去。 送走了安守义,安月如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盘算开来了。 雍王一心想要让她们姊妹俩嫁给贤王,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上次在宫宴上,雍王也曾经让她尽快完成任务。看来,定然是贤王身边有什么雍王极其想要的东西,见如今的安月如怕是真的忘记了前尘往事,雍王着急了,这才又派出了安月莲这颗棋子,目的就是为了找出贤王身边那件雍王感兴趣的物件儿。 安月如叹了口气,时局越来越复杂了呢。不过好在这些都不是她感兴趣的事情,如果安月莲真的那么想要嫁给贤王做侧妃的话,她也不介意。她巴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什么王妃的位置让给安月莲呢。 !! 第三十四章 我可担待不起 南偏院,于沁音的小屋子。 安月莲巧笑盈盈地朝着于沁音款款拜了下去,口中嗔道:“妹妹见过姐姐,给姐姐请安了。” “哟,你可千万不要来这一套!王妃的亲妹子给我一个小小的侍妾请安,我可担待不起。” 不过短短的几天而已,于沁音已经从那个光鲜亮丽的侧妃变成了如今都不成样子的侍妾,安月莲抬头看了一下,心中不禁暗笑,就凭于沁音这个样子,竟然还敢奚落她!如今要不是因为暂时还需要于沁音的帮忙,她怎么可能来到这个破地方! “哎呀,姐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和我那个姐姐可是不一样的。唉。”安月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低头,眼圈儿都红了,“于姐姐,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为了嫁给贤王,我那个姐姐可是想尽了办法。家中的爹爹和母亲并不允诺,她便一心在家里闹腾,母亲因此而生了一场大病。可她仍旧不知道收敛,竟然跑去击鼓求嫁!这让家父的脸往哪儿搁!整个安府都已经成了世人的笑柄!” 于沁音毕竟还是有些手段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况且这个小丫头还是死对头的亲妹子!因此便半信半疑地看着安月莲。 安月莲心中大骂,只得狠了狠心,暗中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儿马上就出来了。安月莲便低头啜泣道:“怨不得姐姐不待见我。前几天,我们都听说在宫宴上,姐姐被我那个王妃姐姐暗算,因此从侧妃贬为了侍妾,心中都惶恐不已,不晓得王妃姐姐怎么变成了那个样子。第二日,她回家省亲,家中人等都高兴坏了。只因为她自嫁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母亲当时还病着,听到姐姐回来了,硬是挣扎着下床跑去瞧姐姐。可是我那个好王妃姐姐,自从嫁给了贤王,就自视高人一等,不把我们这些家人放在眼里,对母亲也摆出一副王妃的款儿来,爱答不理。父亲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便开始大吵大嚷。可怜我姨娘,不过是站在母亲那一边,又身份低微,她不敢欺到母亲头上,便欺负辱骂我姨娘来。还说什么让我姨娘小心点,否则……” “否则什么?” 安月莲抬起头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看了看于沁音,并且十分为难地说道:“姐姐说,若是我姨娘不好好听她的话,老老实实的,下场就是于姐姐这样子。” 好一个安月如! 于沁音越听越气,现在她算是对安月莲放下了戒心了。虽然说是安月如的亲妹子,可这个安月莲果真与安月如不一样。若说是为了别的什么缘故来看她,于沁音可是不相信的。可是生身姨娘被人辱骂威胁,家门不幸,又出了个击鼓求嫁的女儿家,有了这样不好听的名声,安月莲恐怕也很难嫁到什么好人家去。于情于理,安月莲讨厌安月如,那是一定的了! 见于沁音似乎是放下了戒心,安月莲暗自呼出一口气,又楚楚可怜地说道:“父亲和母亲便劝说我那个王妃姐姐要心平气和,善待他人,尤其是于姐姐你。毕竟两个人都是伺候王爷的,还一起服侍了那么久,王妃姐姐怎么就那么容不下别人呢?可是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王妃姐姐竟然越发地盛气凌人,说什么,她不仅现在要整于姐姐,将来的每一天也要折磨于姐姐,非要将于姐姐折磨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才肯罢休!于姐姐,你说王妃姐姐的心怎么这么硬哪!我父亲听说,知道不好劝王妃姐姐了,只好让我前来,陪伴着王妃姐姐住在府里,也时常从旁规劝,更是让我来安慰于姐姐,我们怎么都不会坐视不理,看着姐姐欺负于姐姐的!” 话音已落,却久久不见回音。安月莲心中正想着是于沁音不相信她这番说辞,暗自筹划着要怎么说服于沁音,便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于沁音满面是泪,正在无声啜泣。 安月莲吓了一大跳,强自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上前拉住于沁音的手,安慰道:“于姐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说出来,让妹妹为你排忧解难,也好过一个人闷在心里啊!” “好妹妹,你哪里知道我心中的苦啊!”一声“好妹妹“,算是于沁音解除对安月莲的防备的标志。 安月莲心中暗喜,却小心翼翼,仍旧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不肯让自己的真实情绪泄露出一丝半点来。 “好姐姐,妹妹我不明白,你说与我听就是了。有什么妹妹能够帮到的地方,妹妹一定竭尽所能来帮助姐姐。” 于沁音反手握住安月莲的手,那么大的气力抓的安月莲的手生疼,却不能够在此时前功尽弃,只得暗暗咬牙。 那于沁音哭了一会子,才慢慢地松开了抓住安月莲的手。安月莲趁机抽回手去,只见右手白嫩的皮肤处已经起了一层青紫了,不由得暗骂起于沁音来。 于沁音哭够了,才抽抽噎噎地说道:“你那个王妃姐姐果真好狠的心!已经折磨我到这步田地了,她还想要怎么样!我如今已经不是侧妃,赖以依靠的孩子也没有了,她还想要怎么样?难道真的要了我的命去,她才肯罢休么!” “什么?!” 安月莲站起来,满脸惊愕地往后退去,不敢置信地看着于沁音,实现从于沁音的脸移到于沁音平坦的小腹上,哆哆嗦嗦地指着于沁音的小腹,说道:“于姐姐竟然怀了贤王的骨肉么?” 于沁音双手摸上自己的小肚,不禁悲从中来,苦笑道:“前几天这里还是有一条鲜活的生命的,可是在你那个好姐姐的手段下,这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世间一眼,便这么去了……呜呜呜……我这苦命的孩子啊!” 听说孩子已经没了,安月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勉强打叠起千百样的柔情来安慰于沁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于沁音安抚住了。 于沁音婆娑着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安月莲,抽噎道:“如今可算是把妹妹你给盼来了,从今往后,妹妹你就是我的亲妹子,妹妹可不要丢下我这个苦命的人儿啊!” 安月莲连忙安慰于沁音,笑道:“姐姐放心就是,我这次来了,就不走了,常住在贤王府,就是为了能够规劝姐姐,对于姐姐手下留情的。” 于沁音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安月莲拍了拍于沁音的手,以示安慰,“姐姐好生歇息吧,咱们来日方长,反正我会常住在这里,会时常来看望姐姐的,姐姐若是有什么短了缺了,或是闷了,想找人说说话,就让小丫头往清竹园走一趟,我自然会来的。” 于沁音自然千般感激,万般感谢,扶着小丫头的手亲自将安月莲送到了南偏院的门口。 回到卧室,于沁音甩开小丫头的手,从里间走出于沁音的心腹大丫头静儿。 于沁音便冷冷地问道:“你瞧着怎么样?” 静儿恭敬地回答道:“奴婢冷眼瞧着,这位安府二小姐实在是个不简单的人。” “什么不简单的人!不过就是个蠢货罢了!”于沁音连连冷笑,“这点手段,也想到我面前来耍心机!哼,还嫩着呢!不过是想借着我昔日的威风,好早一点跑到王爷的枕边去罢了!跟她姐姐一比,她这点小伎俩,倒真是让人不齿!” “不过,如今看来,也只得和这个丫头联手,才能够走出困境。”想到要屈居人下,于沁音差一点将一口银牙咬碎,一个白瓷小杯子便伴随着于沁音的叫骂声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的小碎片。 静儿默默地蹲下身去,一片一片地捡起小碎片,放到帕子里,一不小心,一个碎片划破了掌心,有细小的血珠凝结而出,静儿呆呆地看了那血珠一眼,耳边仍然是于沁音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的咒骂声。静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重又低下头去,默默地捡着地上的碎片。 是夜,夜凉如水,早晨的气息已经渐渐席卷大地,却仍旧透着几分春寒料峭的味道。 京郊一处林子里,两三间小木屋孤零零地伫立在溪水边,简单却不简陋,反而别有一番雅致的味道。 木屋子里没有点灯,也不知道是主人已经睡着了,还是并没有在家中。一个黑影似溪水里的游鱼一般,灵巧地游动到木屋的窗户下,凝神趴在窗户边上细听,似乎里头并没有人的样子。 黑影跺了跺脚,又朝着门摸去,手轻轻地一推,“嘎达“,一声锁的响声骤然响起。 黑影的手顿时便停住了动作,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人的样子。看来这里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这锁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黑影大起了胆子,索性也不管有什么动静了,反正这是在荒郊野岭,主人家也不在,他要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可奇怪的是,任凭黑衣人怎么折腾,这锁就是纹丝不动。 黑衣人已经对着锁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了,早春寒冷的天气中,黑衣人竟然湿透了脊背。 “没用的,那是九天玄机锁,是用机关开锁的,你这样毫无章法地折腾,就算是把房子拆了,这锁也不会被你打开的。”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黑衣人顿了顿,突然翻身向后,身未动,剑已出! 寒光掠过,身后那人身形已动,堪堪躲过黑衣人刺来的一剑! !! 第三十五章 花朵一般的尤物 两个人你来我往,过招数十,黑衣人渐渐败下阵来,被那个白衣男子逼得节节后退,却仍旧拼死抵抗,然而终究体力不支,技不如人,脚下一空,便掉入了溪水中。偏巧溪水里有一块大鹅卵石,黑衣人好巧不巧,头正好磕在了鹅卵石上,当场便昏了过去! 白衣人便轻声嘟囔了一句:“可惜了我这套云锦衣了。”当下不顾溪水寒冷,下水将黑衣人给捞了出来。 这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首富墨家的三少爷墨子然。而这林中小屋也是墨家祖上传下来的,到了墨子然这一辈,因着墨子然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不喜功名利禄,偏爱游历山水,墨家当家家主便大手一挥,将这林中小居给了墨子然。、 将黑衣人抱进怀中,墨子然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人身量倒是蛮轻的。转念一想,墨子然又笑了起来,是了,既然是个贼,便要讲究身轻如燕,轻一些也好走房梁啊!不过这小贼倒是有些意思,别的地方不偷,反而到这荒山野岭里来偷几栋小破屋子! 或许这小贼的确是很聪明,知道这屋子是墨家三少的地方,说不定会从里面找到些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可惜啊,小贼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料到,就算是一间破屋子,墨家的人也会用九天玄机锁这种东西锁住。也许等小贼以后知道这破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会更加后悔吧? 不过这小贼的剑法倒很是不错,如果能够好好地练剑,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方名家。 诶? 墨子然心思转动了一下,借着月光打量起黑衣人细瘦的身子,自言自语地笑道:“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山里也怪闷得慌,多一个人陪我解解闷也好。这个小贼的身手和剑法都不错,如果能够把他锁在这里,每天陪我练剑,倒也不错。” 想着,墨子然就打定了主意,等把黑衣人弄醒之后,就把黑衣人圈在这深山里,权当他练剑的对手,什么时候小贼打败了他,什么时候才放小贼走。 回身进屋,将小贼放在竹榻上,墨子然就点了灯,觉得右手有些黏腻,一低头,发现右手竟然满是血污。 墨子然大吃一惊,难不成这小贼受了伤?怪不得刚才比试剑法的时候,这小贼后气不足,原来是受了伤的缘故。 墨子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一把解下黑衣人的面罩,只见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张俊秀的脸庞呈现在满屋子的月光中,犹如月中仙子下凡一般,浑身不沾染一丝凡间烟火。 世间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少年! 墨子然对这来路不明的小贼更加感兴趣了,慢慢地解开小贼的衣服,检查小贼的伤势。衣服被一点一点地剥开,在解开最后一层中衣的时候,墨子然脸瞬间就红了,然后迅速地将小贼的衣服给盖上。 “该死!怎么是个女的!” 墨家三少墨子然有个天生的痴病,虽然喜欢学武,但是却从来不跟女人交手,只因为他认为女人都是花朵一般的尤物,不应与舞刀弄枪这样的血腥之事沾上手。另一方面又有怜香惜玉之心,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对方给伤着了。 可能是感觉到了凉意,小贼终于有了一丝感觉,嘴里呻吟出声,低低地呢喃着什么。 墨子然俯下身去听,也只听清楚了“疼“这个字。 叹了一口气,墨子然只好重新解开小贼的衣服,检查起小贼的伤势来。 这小贼看样子伤得还挺重,肩膀被刺了一剑,后背被划了一刀,左手掌心也被深深地划了一刀,衣服上都被染了鲜血,而且整个人都已经发起烧来了。 墨子然有些愤怒,到底是谁,要对这个小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正在这时,小贼突然一把抓住了墨子然的手,嘴中不停地嚷着:“哥哥快走!快走啊哥哥!”沉寂了片刻,小贼又低低地呢喃:“哥哥救我,哥哥快来救我……” 墨子然不禁有些好笑,这小贼肯定是发烧烧糊涂了,哪里有人既要哥哥快走,又要哥哥来救的? 不过瞧着这小贼可怜兮兮的样子,墨子然又有些不忍心,也不知道这丫头在路上受了多大的苦,兴许是被人追到这深山里了,无意中看到这间屋子,才想着要进屋偷点东西的…… 唉,到底是贼,怎么都改不了这个贼性子,都这副德行了,还想着偷东西。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墨子然手下可不敢含糊,简单地为小贼清理了伤口,又拿出屋中常备的金疮药为小贼涂上。 手指肚划过小贼娇嫩的皮肤,墨子然脸上不禁一阵发烧。 虽然说早已经是成年人,家中也备有供他启蒙用的丫头,墨子然却为了练功,一直都保持着童子之身,也从来没有想过娶个妻子,反正家族会安排。因此第一次对女孩子有这样怦然心动的感觉,倒是让墨子然吓了一大跳,赶紧提了一口真气,稳定了心绪。 好像是经历了三生三世的噩梦一般,凤玖笙幽幽醒转过来,入眼第一眼就瞧见一直守在床边的墨子然,倒吓了一大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凤玖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墨子然被动静吵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小贼,你总算醒了,三爷我伺候了你一整个晚上!我说你一个做贼的,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又要喝水,又要点心的,水烫了不行,凉了也不行,简直比三爷我还要折腾!” 凤玖笙没有答话,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若点朱,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再看其穿着打扮,且自称“三爷“,应当是这间木屋的主人,墨家三少墨子然无疑了。 见凤玖笙不说话,墨子然便问道:“小贼,你叫什么名字啊?” 凤玖笙暗自提了一口真气,发现穴道已经被封,想必是昨晚流血太多,墨子然为了止血,只好将她的穴道给闭合了的缘故。如果想要强行冲破穴道,只怕会使伤势更重。如今看来也只好见机行事了。好在这墨子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要敷衍过墨子然,那件事以后再说也不晚,现今最要紧的是想尽办法回到京城,不然,若是京城里的人知道平阳公主不见了,必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凤玖笙想了想,便软软糯糯地说道:“回三爷的话,我叫小九儿。” “小九儿?”墨子然将这三个字在嘴中重复了一遍,笑了起来,“就只是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名姓吗?” “就只是这三个字。”凤玖笙答道,“生下来娘亲就去了。大哥哥愚钝,二哥哥阴狠,三哥哥表里不一,四哥哥但求自保,唯一对我好的大姐姐早已出嫁,剩下的几个姐妹俱都是只知道吵嘴的。我瞧着阿爹双鬓斑白,心中不忍,只好出来为阿爹做点事情。” 凤玖笙说的倒是不假,她这次出来就是替皇上办事的,只是没有想到暗中的势力这么强大,她差一点就送了命,还好没有连累楚王凤奕。只是一想到凤奕果真丢下她,凤玖笙就鼻子发酸,也不知怎的没忍住,泪珠儿就滚落下来。 墨子然见凤玖笙说的怪可怜的,又见凤玖笙竟然哭了起来,便有些手忙脚乱,伸出手去想给凤玖笙擦泪,指尖触及凤玖笙的肌肤,想起那光滑柔嫩的触感,墨子然又缩了回来。 可看着凤玖笙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墨子然只好勉强笑道:“怎么,替你爹爹做事,就是出来做贼吗?”凤玖笙瞪了墨子然一眼,嘟着小嘴说道:“自然不是!一个人行走江湖肯定是要遇到风险的,我那几个狠心的哥哥又不帮我,我肚子饿了,便想到了去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去看墨子然,生怕墨子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 可看在墨子然的眼里,却是一副十足的惹人怜爱的模样。 见墨子然的神情似乎是相信了的样子,凤玖笙终于放下心来,又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这位爷,您行行好,既然您并没有丢什么东西,能不能放我走啊?等我回到家,找到了爹爹,我一定会告诉爹爹,是三爷您救了我,让我阿爹来报答三爷,三爷,您看这样行吗?” “不行!”墨子然回答得斩钉截铁,一点犹豫都没有。 凤玖笙大急,难不成这个人已经看穿了她的真实身份,想要做些什么别的勾当变成? “为什么?” 墨子然斜睨着眼打量了一番凤玖笙,嘻嘻笑道:“你是到我这里来偷东西的吧?” 凤玖笙心中一紧,却仍旧老老实实地点头回答:“是。”想了想,又赶紧补上一句:“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偷到,甚至连锁都没有打开过。” 墨子然起身,背着手,十分自负地说道:“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你就是要来偷东西的,我家锁好,那是我家的事情,与你这个小贼打不打得开锁,是两码事。现在,你承不承认是到我这里来偷东西的吧?” 凤玖笙不知道墨子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 墨子然便笑道:“那你这一身的伤是我给治的吧?” !! 第三十六章 凉薄至此 这个凤玖笙必须得承认,要不是遇到了墨子然,恐怕如今她早就已经见阎王爷了,于是,凤玖笙十分感激地说道:“多谢三爷救命之恩。” “你先别忙着谢我,我好像记得,昨天晚上你一剑刺向我,而且招招毙命,要不是我命大,躲得快,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你那柄剑给刺好几个窟窿去!” 凤玖笙一阵心虚,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墨子然是要秋后算账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玖笙只好讪讪地笑道:“昨天晚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三爷您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还以为您和那伙山贼是一伙呢,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三爷,还请三爷多多包涵才是。” 墨子然摆了摆手,一副十分大度的样子,转身就掰着手指头给凤玖笙算账:“你看看,第一,你是到我这里来偷东西的,不管你偷没偷着,反正你的本意就是来偷东西的。第二,你昨天晚上不问青红皂白,就偷袭我,我没被你伤着,是我运气好,所以,你这是故意伤人。这第三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理应报答,对不对啊?” 凤玖笙不禁哑然失笑,这墨子然还真是出身商贾世家,这么点子小事,还要扒拉着算账。 “对对对,三爷说的没错,我欠三爷一个大大的人情,不过我刚才也说了,只要我回到家,就跟阿爹说,是你三爷救了我,我阿爹知道了,一定会大大地感谢三爷的。” “不不不,“墨子然摇晃着一根手指头,笑嘻嘻地说道:“我可不是要你阿爹谢我,我要你来谢我。” 见墨子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凤玖笙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一只脚伸出被子,迅速朝墨子然踢了过去,正好抵住了墨子然的胸口,阻挡墨子然再往前前行,同时,声音也已经冷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凤玖笙的脚长得十分地漂亮,十个脚趾甲粉嫩光滑,脚趾丫如同在牛乳中浸泡过,细如羊脂,墨子然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再瞧见凤玖笙粉面含霜的样子,心中竟然痒痒的。可凤玖笙看年纪不过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墨子然只好强行压住了心中的邪火,一只手却鬼使神差地捏住了凤玖笙的脚踝,吞了口唾沫,才笑道:“你别急啊,我这可还没让你做什么呢,你就想要一脚踹死你的救命恩人,啧啧啧,当真是狠心无情的人哪。” 一提起“狠心无情“四个字,凤玖笙的眼圈儿又红了起来,昨夜在路上遇到凤奕,眼见凤奕被围攻,周边的侍卫都已经身负重伤,只有锐锋一个人还能抵挡一阵子。 明知道凤奕会武功,且出手不凡,可是凤玖笙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凤奕是绝对不会显露自己的身手的。 凤玖笙只好咬了咬牙,冲了上去,暴露了自己。 那帮人原本就是冲着她而来,如今见她现了形,自然都朝着她围拢过来。 几十个黑衣人围攻她一个人,凤玖笙的武艺就是再怎么高强,也不过还是小女孩子一个,怎么能够抵挡得住这么多人?本来以为凤奕会出手相助,谁知道凤奕只是坐在软轿上,远远地看了身处包围圈的她一眼,便命令侍卫们撤去。 那一刻,凤玖笙的心就凉了。 虽然知道凤奕是胸怀抱负的人,不会轻易就暴露自己。抛却这一点,凤玖笙是很欣赏凤奕的,也愿意配合凤奕,因为在凤玖笙的心中,凤奕才配成为凤岐国未来的皇上。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凤玖笙才明白,她永远都不会成为凤奕的妹妹,凤奕平日里对她的温柔,只不过是在没有遇到危机的时候,一个兄长对她的最普通的关怀,等遇到危机的时候,在衡量利益之后,凤奕还是会像舍弃棋子一样,将她舍去。 何况,凤奕对她的这种兄长的关怀,凤昊、凤轩、凤阳都曾经给过。凤昊虽然憨厚质朴,但因为其生母刘洛诗与凤玖笙的生命刘洛英乃是同胞姐妹,刘洛英在世的时候对凤昊又多有照顾,所以,凤昊对凤玖笙的感情恐怕是最真挚的了。而凤轩因着方皇后的关系,且是看着凤玖笙长大的,虽然为人阴狠了一些,但不得不说,凤轩是最宠溺凤玖笙的一个人。凤阳表面贤德,对凤玖笙也不知道是真的出于兄长之情,还是碍于皇上的面子,不得不为之,总之,凤阳对于凤玖笙来说,还真的如同长兄的样子,时时处处都不忘记教诲凤玖笙,同时,也不忘记维护凤玖笙。 只有凤奕,不管凤玖笙怎么去努力争取凤奕的好感,凤奕始终对凤玖笙心存疑虑。表面上似乎对凤玖笙十分亲热,心中却凉薄至此。 见凤玖笙哭了,墨子然有些着慌,连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对你做!再说了,我要你做的事情可简单得很,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凤玖笙是个十分爱面子的人,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软弱,如今遇到了墨子然,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三番两次地掉泪,如今便倔强地擦了擦泪水,扭头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就是!” 墨子然将凤玖笙的脚踝放开,笑道:“很简单,你留下来,陪我练剑。” 什么?凤玖笙大吃一惊,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这个人疯了吧?哪里有这样让别人报恩的! “喂!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也说过了,只要能够回到家,我一定会让阿爹来感谢你,可是如今你却把我困在这里,这算哪门子的救人!” 墨子然仍旧不急不躁,笑嘻嘻地说道:“这怎么不算是救人啦?我要是不给你止血包扎,你恐怕现在已经去了西天了!又不是要你以身相许,你着什么急啊!” 凤玖笙急于脱身,听了墨子然的话又恼羞成怒,趁墨子然说得兴高采烈,跳起来就冲着门口冲去! 只可惜凤玖笙虽然清醒,但实在是失血太多,伤势过重,刚一起身便挣裂了伤口,剧痛袭来,凤玖笙眼前一黑,身子便软软地滑倒在地。 “还没有找到玖笙吗?” 楚王府,书房内,凤奕手中紧紧捏着折扇,销金扇面已经被撕破了。 锐锋垂首侍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跪在地上的侍卫迫于凤奕的压力,有些不敢抬头,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方圆几十里我们都找过了,并没有查到平阳公主的下落,原先被围攻的地方我们也查过了,尸体已经被收拾了,对方很厉害,场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没有。假如不是属下们去过那里,恐怕还找不到地方。” 凤奕抿紧了嘴唇,那晚,火光中,凤玖笙绝望而渴盼的眼神,这几天一直在他脑海中闪现。刚一离开,他就后悔了,实在是不应该丢下玖笙一个人。 “锐锋,宫里你可查过了?” 锐锋上前一步,仍旧低垂着头:“李公公那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皇上自去年伊始,逐渐倚重平阳公主,常常深夜召见平阳公主,商议要事,内容只有皇上和平阳公主知道,就连太子殿下和李公公这样的近臣都不清楚。此次李公公也只是隐约偷听到,皇上好像让平阳公主去找什么东西。” 凤奕皱了皱眉头,却仍旧不甘心:“宫里听说玖笙不见了,有什么反应?” “皇后娘娘很着急,已经派人去四下里找寻了,反倒是皇上并不急着找寻凤阳公主,只是说公主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此刻定然不知道又去哪里玩耍了。皇后娘娘不信,说是平阳公主若是要去哪里玩耍,必定会知会她。皇上也就由着皇后娘娘去了。宫里的贵人们不止皇后娘娘一个,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淑妃娘娘等主子们也都在为此事焦急。反倒是几位公主,因为素日与平阳公主不和,这会儿都没有什么动静。” 凤奕扫了锐锋一眼,冷笑道:“你平日里总是寡言少语,没想到这件事情却打听得这么仔细。” 锐锋回话滴水不露:“属下知道王爷正为平阳公主一事着急,想要为王爷分忧而已。” 凤奕扶额叹息:“父皇的态度倒是挺耐人寻味的。按理说,是他让玖笙出去了,玖笙迟迟没有消息,父皇应该着急才是,怎么此次倒不慌不忙起来了?难道说……” 凤奕双眼一亮,折扇“啪“地一声被敲在桌面上,玉石扇骨断了好几截:“我们都被父皇给骗了!他一定是知道了玖笙的下落,说不定,现在,玖笙就已经被他藏了起来!所以,父皇才对玖笙的下落不闻不问。” “报!”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喊声。 凤奕摆摆手,锐锋便让那名侍卫进来了。 进来的侍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名侍卫,自动自觉地跪在旁边,手里递过半截沾染血迹的玉佩。 凤奕将玉佩接到手中,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玖笙的么?” 玉佩本来是纯白色,此时却被染上了殷红的鲜血,那血迹触目惊心,仿佛已经渗透到了玉佩中。 这玉佩本来是刘家为两个女儿刘洛诗和刘洛英打造,分别打造成了兰花和梅花的样式。兰花的那块由刘洛诗佩戴,梅花的这块由刘洛英佩戴。两姊妹魂归离恨天之后,玉佩便由凤昊和凤玖笙分别佩戴,乃是生死不离身的物件儿,如今凤玖笙的这一块却被染上了鲜血。 “你从哪里找到的?” 那侍卫的语调有些颤抖,似乎是极度害怕一般:“从一处断崖处找到的。那崖壁上还有平阳公主的衣服碎布,据推断,平阳公主应该是从断崖处滚落到山脚的。” 玖笙、玖笙竟然掉落悬崖了? 凤奕简直不敢相信! !! 第三十七章 柔弱装给王爷看 这怎么可能!凤玖笙武功高强,又鬼灵精怪,怎么会被人逼落悬崖! 右手骤然捏紧了手中玉佩,凤奕周身散发出鬼魅一般的寒冷:“锐锋,你亲自去,务必要找到玖笙!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锐锋躬身应是,随即身影便飞出了书房。 凤奕看着锐锋的身姿消失在远方,便转过身子问侍卫道:“安月如那边怎么样了?” 刚开始那个侍卫抬头回答道:“还是老样子,好像周围的事务都与她无关一样。整日关在清莲苑中,不理府中事务。倒是安府将次女安月莲送入府中,看样子是看准了侧妃的位置。” 凤奕唇角慢慢勾起笑容,看上去十分地邪魅:“真是有趣。这右相的心也不知道向着谁,在朝堂上一直与三哥对着干,私底下却一个劲儿地将亲生女送进贤王府。这安月如更有趣。本来要死要活地嫁给三哥,如今却对三哥不理不睬,由着亲妹子勾引三哥。哈哈哈,真是有趣!去,继续给我盯紧点!” 贤王府,清莲苑。 心儿又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四处搜罗打听来的八卦:“二小姐自从进了府里,住进了清竹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整日里往于侍妾那里跑,天天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于侍妾是二小姐的亲姐姐哪!二小姐的两个丫头,宝儿和贝儿,也跟着横了起来,在府里简直就是横着走的,一天到晚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谁都不顺眼,天天叉着腰在院子里指桑骂槐,奴婢很瞧不上她们那个浪样。” 心儿连比划带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蓉儿等人听了,都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莺儿做着针线都不禁听得呆了。 安月如刚打完坐,最近她有心恢复自己的武力,天天打坐练真气,如今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听到心儿叽叽喳喳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心儿,你这个名字,实在是起错了呢。” 心儿好奇地问道:“主子说错了,那必定有个缘故,主子觉得心儿应该叫什么好?” 安月如便笑道:“不如你就叫闹儿吧,和你的性格很相配。” 众人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对着心儿“闹儿、闹儿“地叫,心儿便上前摇着安月如的胳膊,说道:“主子净会拿着奴婢开玩笑。” 安月如也笑道:“谁让你一天到晚闹个不停地?”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姐姐这里好生热闹!” 听声音,安月如也知道是安月莲来了。 果然,安月莲扶着丫头贝儿的手,步步生莲,摇着腰肢就走进来了。来了也不说请安行礼,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 安月如权当没有看见,也不说给安月莲上茶。 安月莲却先捂着嘴,柔柔地笑了起来:“早就应该来拜会姐姐了。只是姐姐也知道的,妹妹我天生身子就弱,且有择床的毛病,这一住进了清竹园啊,就失眠了,第二日早晨起来,妹妹就觉得身子酸软得很,怕姐姐知道了着急,妹妹就没有让姐姐知道,自己硬挺着。这不,一病就病了三四日,直到今天才好些了,妹妹就赶紧带着丫头来拜会姐姐了。” 这安月莲撒谎也不打草稿!安月如冷笑数声,说道:“妹妹可真厉害,病了也不告诉我,反而天天跑到于沁音那里去,跟人家姐姐妹妹地说长道短,我这个亲生姐姐竟如没有的一样!既然病了,妹妹就应该好生休养,整日里跑来跑去算是怎么一回事!” 安月莲没有想到安月如竟然这么不顾她的颜面,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姐姐倒真是个好姐姐呢!妹妹我来了,姐姐不知道去好生安排一下妹妹,倒将我丢在一旁不管不问,和丫头在屋子里说笑闹腾!姐姐可有过问我的衣食住行?可有问过我人够不够使,钱够不够花,穿得暖不暖,吃得好不好,夜里可还睡得习惯?既然姐姐都没有尽好责任,又怎么能够指责我呢?是,我是没有来看望姐姐,我是天天与于沁音厮混在一处,可这些不都是姐姐你亲手造成的吗?但凡姐姐要是对我好一点的话,我也不至于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连跟亲生姐姐说话,都要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让姐姐你嫌弃了我!” 安月莲一股脑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安月如一个人身上,本以为安月如会愧疚,哪里知道如今的安月如再也不是小白兔一枚,只是冷笑着看她表演。 见安月莲说完了,安月如才冷笑道:“安月莲,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柔弱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一招对我来说不管用。你既然跟于沁音走得近,难道就不知道跟于沁音学一学吗?” 安月莲显然没有料到安月如竟然会这般说,不由得一愣:“学什么?” 安月如右手举起,朝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冷笑道:“自然是跟于沁音学学怎么好好用用自己的脑子。” 安月如起身走到安月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月莲,神情中满是鄙夷之色:“你不要看于沁音现在是个侍妾,好像很悲惨的样子。可是你有没有细心观察过,于沁音去了南偏院,除了一开始被人家欺负以外,现在还不是照样作威作福?她住的房子是南偏院最好的,吃的、穿的、用的又哪一样不是南偏院最好的?府中规定,侍妾只能有一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并一个嬷嬷,可她有几个?原先身为侧妃的时候,于沁音就有六个大丫头,八个二等丫头,十二个三等小丫头,其他不入等的小丫头不计其数。六个媳妇子,两个嬷嬷,四个粗使婆子。你再瞧瞧我。” 安月如顿了顿,转身随手一指心儿等四人,不无嘲讽地说道:“这是如今我在府中立起来了,才有了不过四个大丫头,六个二等小丫头,并八个三等丫头,媳妇子、嬷嬷、粗使婆子与于沁音的一样。若说当初她是得宠的侍妾,在使唤人等上高过我去,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如今她于沁音不过是一个侍妾,怎么也会高过我去呢?况且,于沁音如今在府里仍旧混得如鱼得水,安月莲,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吗?” 安月莲凝神细思起来。果然,于沁音虽然现在是侍妾,而且还小产了,可是待遇仍旧同从前一样,该有的一样也不少,也并没有见她向自己哭穷什么的。 安月如见安月莲沉思不语,冷笑道:“因为于沁音比你聪明,比你看得开,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知道谁喜欢柔弱,谁喜欢坦荡。比如说,于沁音的柔弱一向都是给王爷看的,在我这里,于沁音知道,装楚楚可怜那一套,根本就行不通。所以于沁音从来就不在我面前装柔弱,或者说,不屑于装。我反倒十分欣赏她的性格。而你呢?安月莲,你真是让人觉得好笑,既然都已经和我撕破脸皮了,还要跑来说这么一大番说辞,又何必呢?你要是不跑过来向我示好,心安理得地继续住在清竹园,我可能还要佩服佩服你,只可惜啊,我倒是看错了你呢。” 安月莲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暗地里却咬碎了银牙,心中有一股怒火直往上窜,怎么压都压不住,干脆就站起来,伸出右手,朝着安月如的脸扇了过去! “主子!”心儿等丫头都一阵惊呼,莺儿胆小,甚至都捂住了眼睛。 “啪“的一声,挨打的竟然不是安月如,而是安月莲的丫头贝儿! 原来就在刚才,安月如突然闪身往旁边躲去,顺手将贝儿拉到身前,为自己挡下了安月莲的这一巴掌! 安月莲惊呆了,她甚至都没有看得清楚安月如的身形到底是怎么变化的!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要是刚才安月如动起了手,她就会不知不觉地死在安月如手中! 怪不得她提议将安月如这颗不听话的废子舍去,雍王会那么坚决地不同意呢。武艺这么高强的女子,凤岐国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在这虎狼环饲的贤王府,还必须得用上安月如这颗棋子呢。 “贝儿,多谢你替我挡下这一巴掌呢。”安月如松开扯住贝儿衣服的手,眉眼俱笑,冲着贝儿眨了眨眼睛。 可贝儿却哭丧着个脸,对着安月莲一个劲儿地解释:“二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没有想到,大小姐会出手这么快!” “住嘴!”安月莲狠狠地瞪了一眼贝儿,随即妖媚地冲着安月如浅浅地笑道:“姐姐教学的是,那么从此以后,妹妹和姐姐就各走各的路,没有一丝相干。只是妹妹要在这里提醒姐姐,那个人让姐姐做的事情,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放在心上?” “谁?谁让我做的事情?” 虽然百分百肯定那个人就是雍王,可安月如还是想要从安月莲口中听到。 安月莲捂住樱桃小嘴,娇羞地笑了起来:“姐姐还要问我?这件事难道不是姐姐最清楚的吗?” 安月如十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安月莲,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在我面前装柔弱,我会觉得很恶心!” 安月莲却并不理会安月如,转身欲走。 安月如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安月如?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安月莲的肩膀,冷冷地说道:“不说清楚的话,你今天哪里都不许去!” !! 第三十八章 以前把她当蠢货 安月如的手劲实在是大得厉害,安月莲疼得嘶哑咧嘴的,本来想要叫喊出声,可眼角余光扫到了墙角的一角蓝色袍子,便连忙将到了嘴边的脏话都咽了下去,改为了轻声呜咽。 “姐姐这是做什么啊?快点放手啊,妹妹我疼死了啊!姐姐我错了……呜呜呜……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放心就是了,妹妹以后再也不去于侍妾那里了……” 一边哭,安月莲一边得意地想,你安月如不是要让我跟于沁音学会怎么对人的吗?今天就学给你看看! “这是怎么了!” 是凤阳的声音! 安月如松了手,就知道安月莲突然之间变了腔调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看到了凤阳进来,安月莲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了。 “没什么事情!我教训自家妹子,与王爷没有什么相干!”安月如挺起脊背,努力在凤阳面前站成一根青松。对于皇家的人,安月如现在觉得已经看够了。 凤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倔强的安月如,丝毫没有注意到哭得梨花带雨的安月莲,还是安月莲自己按耐不住,先给凤阳行了个礼,抽抽噎噎地说道:“莲儿给姐夫请安了。” 凤阳这才注意到安月莲。 “起来吧。你来王府数日,本王因为朝政繁忙,并没有招待你。你也不用拘束,我既担得起你一声姐夫,这贤王府以后就是你的家,你想要做什么就凭着自己的性子来,有什么不好了,只管来告诉你的姐姐就是了。” 说完,凤阳满怀期待地看着安月如,很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凤阳自己都说不清楚,自从大病初愈,安月如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也正是因为这样,凤阳发现自己对安月如好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喜欢安月如和别的男人说话,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行。不喜欢安月如这种对他若即若离、十分厌恶的表情,却不肯放下身段来讨好安月如。 凤阳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生病了,怎么会对安月如有这样的想法。这万一说出去,可不就是贻笑大方了嘛! 可凤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索性就由得他去。 可惜,凤阳失望了,安月如不仅没有对他有任何赞扬的眼神,反而还十分鄙夷地看着他,冷笑道:“我妹妹有的是办法,哪里不好了,她自己自会去解决,可要比我这个姐姐强多了,王爷倒不必操心。” 这边厢安月莲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莲儿就知道姐姐还在怪莲儿……呜呜呜……可莲儿不是有意的……” 凤阳素来不喜欢人哭哭啼啼,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安月莲哭起来别有一番风韵,真是妩媚婉转,风流多情,让人移不开眼睛去。 “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本王评评理。” 见凤阳主动问起,安月莲心中暗喜,看来已经成功让凤阳注意到他了。 “回姐夫的话,莲儿自小就有择席的毛病,住进了清竹园,头一个晚上就睡不着觉,第二天早晨醒过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因为才刚搬进来,不想给姐姐添麻烦,就硬撑着没有告诉姐姐。也不敢过来看望姐姐,姐姐大病初愈,莲儿害怕把病气过给姐姐。因为清竹园离着南偏院近,姐姐又曾经和于姐姐闹过不开心,莲儿想着,反正养病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趁这个时机,去找于姐姐,替我姐姐给于姐姐陪个不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了姐姐,莲儿也不知道姐姐和于姐姐的矛盾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赶紧趁着今天身子还爽利,跑来跟姐姐认罪,谁承想,姐姐竟然还是不肯原谅我……呜呜呜……姐夫,你说怎么办啊?原先在家时,姐姐就最疼我,莲儿不是有意惹姐姐生气的……呜呜呜……莲儿真的很想得到姐姐的原谅啊……” 凤阳的眼睛慢慢地眯起,危险的情绪在眼底游走。 安月如不禁佩服起安月莲来,几句话就成功地挑起了凤阳对她的敌意。 凤阳这个人,最是多疑,很忌讳在府里有人的权力越过他去。比方说,才刚安月莲说有人竟然向安月如告密,出卖她与于沁音交往的事情。而这个消息,凤阳并不知道。真正让凤阳忌讳的,不是不知情,而是竟然会有人越过他,去向安月如报告。 这是凤阳绝对不允许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好好对你姐姐求情的。你先回去吧。” 凤阳的态度淡淡的,让安月莲有些受打击,但看了一样凤阳看着安月如的眼神,安月莲又心安起来,安月如,这下子看你怎么办! 安月莲走了之后,安月如挥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安月如和凤阳两个人,安月如这才对凤阳说道:“此刻没有人,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吧。” 凤阳淡漠地看了一眼安月如,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来,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王爷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竟然能够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清莲苑真是蓬荜生辉。王爷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惯了,不喜欢拐弯抹角,王爷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不需要与我兜圈子。” 凤阳有些下不来台,阴沉着脸说道:“安月如,你就这么讨厌我?” 安月如冷笑一声,说道:“岂止是讨厌!王爷,实话对你说,我如今可是没有一刻不想离开你!王爷还是有话赶紧说吧。” 被一个女人这样讨厌,对凤阳来说,还是人生第一次。 “安月如,既然你如今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当初还要要死要活地要嫁给我?”凤阳隐隐有些怒气,胸口一起一伏,双眼不甘心地瞪着安月如。 安月如很想仰天长笑,这算什么?从前把她当作个废物,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如今又巴巴地跑过来讨好!世间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幸亏如今她不是原来的那个安月如,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眼前的人给哄骗了去呢! 看来必须要给凤阳泼一盆冷水,打消他这个痴心念头。不然以后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安月如慢慢走近凤阳,娇媚的脸庞上挂着妩媚的笑容,那笑容虽然灿烂,但却没有到达眼底,看起来十分地冰冷。 “王爷,当时年少不知事,也不知道是王爷的哪一刹那芳华吸引了臣妾。可惜,有的时候,事物的美好只存在表面,当你走近了,一层一层地剥开来看,才发现,原来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回事。王爷,你说呢?” 凤阳猛地别过头去,低沉的怒吼声从嗓子里突兀地冒出来:“安、月、如!你不要以为现在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要是本王愿意,一样可以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安月如往后退了一步,如今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头盛怒之下的雄狮,稍不留神就会将她撕得粉碎,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上次受得伤并没有好完全,可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折在凤阳的手里。 “王爷自然有这个能力,但能不能躲过去,就是臣妾的本事了。” 凤阳定定地看着安月如,片刻之后,徒劳地低下头,看着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声音又恢复了平静:“玖笙不见了。” 玖笙?凤玖笙? 安月如扶了扶额头,莫名地觉得很疲累。 从宫宴上回来之后,安月如就开始恶补关于这个国家的所有事情。特别是回到了右相府,安月如是整天缠着安烨磊,逼着安烨磊告诉她有关凤岐国的一切。 除却太子殿下,凤玖笙可能是当今圣上挂在心尖尖上的人了。因为本是女儿身,得到的宠溺还要比太子凤昊要多得多。而且,凤玖笙可不是只有圣上一个人宠爱,因是自小养在皇后娘娘身边的,皇后娘娘又没有女儿,是真正把凤玖笙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疼爱的。因此,凤玖笙可以算是得到凤岐国两大主权人的宠爱与娇纵。 不仅如此,凤玖笙的四个哥哥连同先皇后的唯一女儿平壤长公主也对凤玖笙怜爱有加。其余的几个公主虽然对凤玖笙获得如此宠爱颇有微词,但是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也从来没有与凤玖笙在明面上闹翻过。 宫中的几个贵人娘娘也对凤玖笙多有宠爱。 谁不知道,如今巴结了凤玖笙,那可就是巴结住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两个人。 更为可叹的是,凤玖笙并不是只作为一个花瓶一样的公主存在的,凤玖笙这个人,对于当今皇上来说,可要比几个儿子还要有用。 皇上就曾不止一次公开说过,若凤玖笙是个男儿身,这天下便要让给凤玖笙来做了。 因此,凤玖笙若是不见了,对于凤岐国来说,是个足以让朝堂震动的事情。 “怎么会不见的?” 凤阳抬头看了一眼安月如,眼睛里有一丝安月如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忧伤:“你也为玖笙着急,是不是?” 这个贤王,关键时刻就开始磨磨蹭蹭! !! 第三十九章 王爷请自重 安月如有些着急,不知道凤玖笙失踪这件事情与右相安烨磊有没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安府现在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回到安府之后,安月如就已经真正将安府的那一大家子当作了自己的家人,如今有个风吹草动,她就风声鹤唳起来。 “你快点说,凤玖笙是怎么不见的!” 凤阳终于慢慢地回过神来,苦笑道:“玖笙一向贪玩,那夜她出宫,身边也没有带人,本来以为她晚上是住在外头的公主府的,谁知道那晚她并没有住进公主府。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玖笙是出去玩的,两三天就回来了。可这都将近十天了,玖笙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很是担心。” 安月如有些吃惊,凤阳竟然会为了凤玖笙而担心!看凤阳的样子,似乎这担心并不是伪装出来的,真是难能可贵,没想到表里不一的凤阳也对自己的妹妹这么上心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上次在宫宴上凤玖笙帮了安月如一把,安月如对凤玖笙也心存好感,得知凤玖笙无端端地消失了,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见到凤阳也为凤玖笙而担心难过,安月如心里对凤阳的感觉稍微改变了那么一点点,想起那个俊俏的“少年郎“,安月如终于缓了口气,柔声道:“王爷需要我做什么?” 见到安月如搭话,凤阳的眼睛里马上就有了神采:“右相熟悉朝中风云,此次玖笙失踪,很可能是朝中暗中势力所为。月如,只要你回到安府,帮本王问一问右相,谁最有可能劫走玖笙,本王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安月如疑惑地看了一眼凤阳,这个人心机诡谲,什么招数都能够想得出来,而且表面贤良,内里最是心狠手辣,不然的话,这具躯体的前主人也不会一命呜呼。到底他是真的关心凤玖笙呢,还是仅仅只是想要她回到安府去向安烨磊打探消息? 凤玖笙这个人关系到朝中的局势变化。虽然说如今太子已定,但朝中诸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憨厚纯良,极其单纯,在政治上并没有什么建树,实在是不适合坐拥天下。 楚王凤奕又自幼体弱多病,也不适宜登临大宝。 剩下的人选就只有雍王凤轩和贤王凤奕了。 雍王凤轩出身高贵,生母可是当今皇后娘娘。贤王凤奕的出身也不差,乃是德妃娘娘所出。而这个德妃娘娘的来头也不小,乃是当今刘尚书和先皇后刘皇后的堂妹,刘宸妃的堂姐。雍王和贤王的外家几乎把持了整个朝堂。 只要太子一死…… 安月如不敢想下去了。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有狼子野心的话,那么太子殿下的性命势必不保。凤玖笙又和太子的关系最近,说不准这次失踪就是朝中风云突起的前兆。 而从目前她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雍王和贤王很有可能真的在觊觎太子之位。贤王凤阳这个人最喜欢打的主意就是装出一副贤良的样子,按理来说,太子殿下既是他的兄长,刘皇后又是他的堂姑姑,凤阳该与凤昊十分地亲近才是。所以,如果安月如没有想错的话,只要雍王敢有所作为,凤阳一定会联合凤昊和整个刘家的势力来对付雍王! 至于雍王交代的任务……安月如皱了皱眉头,这份任务一定很重要,而且那份东西一定是凤阳十分近身的东西,不然的话,雍王不会逼着右相将两个女儿先后送进贤王府。 只是让安月如想不通的是,安烨磊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雍王的手心里,堂堂的一个丞相,竟然甘愿让雍王如此揉捏? “好,我答应你,这就收拾收拾回安府去。”权衡利弊之下,安月如还是答应了凤阳的请求。 “月如,你真好!”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月如答应他的请求而高兴,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凤阳竟然一把握住了安月如的手,就想往怀中带。 安月如也来不及细想,一掌就推了出去! 距离如此之近,又是在凤阳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之下,这一掌,凤阳自然没有能够躲得开。虽然及时调整了身形,凤阳还是被这一掌打得倒退了三四步! “安月如!你真是好狠的心!” 看着凤阳怒不可遏的样子,安月如慢慢悠悠地说道:“王爷请自重,臣妾这里不欢迎王爷。” “好,你有种!”凤阳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安月如,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本王真的稀罕你嘛!告诉你,除了你,本王有的是女人!个个都要比你温柔漂亮!” “是吗?那臣妾真的是要恭喜王爷了。”安月如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 凤阳狠狠地瞪了安月如一眼,甩着袖子就要离开,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安月如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哦,忘记告诉你了,你的那个好妹子,这几日夜夜亲手做了羹汤,遣了丫头送给我呢。同是亲姊妹,你那个妹子倒是比你知情识趣得多。” 安月如眼皮也不眨一下,淡淡地说道:“请王爷善待月莲。”好歹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能为她做的总是要尽量做足了,以后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看着凤阳气哼哼地甩袖离去,喜儿有些担心,打量着安月如的神情一脸平静,到了嘴边的话再三斟酌,还是说了出去:“王妃,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奴婢瞧着王爷像是有意要和王妃和好的样子,王妃何不就此下了台阶,与王爷重修旧好?两个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不必如今见了面就横吹胡子竖瞪眼的好?要是王妃柔和一些,王府里的那些个狐媚子也就无孔可钻了。” “哎呀,喜儿姐姐你懂什么啊!”心儿笑嘻嘻地上来搭话,“姐姐不用怕,咱们家王妃对王爷再怎么不好,王爷也不会把王妃怎么样的,喜儿姐姐你就放心就是了。” 心儿跟着安月如的时间长了,倒是渐渐地摸透了安月如的性子。 安月如浅浅一笑,抬头看了看这四四方方的天,轻声说道:“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去吧。” “喂!你耍赖!刚才这招明显是我赢了你半招!” 凤玖笙把剑一丢,赌气地坐在石凳子上,双手托着腮,看着河面发呆。也不知道这河水流向什么地方,能不能帮助她走出这该死的山谷。 进入这山谷已经有半个月了。当初皇上得到情报,《九域志》的其中一份就藏在墨家。而墨家家主将其藏在了这山谷中的小屋子里。 凤玖笙是费了好些功夫才知道那个小屋子如今已经是墨家三少爷墨子然的住所,而其所在地便是在一处断崖之下。 本来凤玖笙是不想这么快就过来将其取走的,那晚不过是过来打探一下地形。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凤奕被人围攻,她不忍心便出手相助,最后却使得自己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凤玖笙只好自己跳下断崖。幸好断崖下有棵枯树挡住了她,使得她下坠的速度稍微缓了一缓。凤玖笙才得以保住了一条性命,挣扎着找到了这个山中小居。 只是到底伤势过重了一些,才不过与墨子然交手几招,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半个月朝中局势怎么样,父皇有没有着急。 想到皇上,凤玖笙的眼神就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九域志》是凤岐国开国皇帝写下的一份书,里面暗藏着一份藏宝地图。那份宝藏是集天下之财富之大成,足可以建立强健的军队,踏平凤岐国。 皇上早已经知道太子凤昊性格绵软,恐怕将来镇不住其他三个儿子。为了不使太子被废,便暗中下令搜寻《九域志》,以免别人有机可乘。 《九域志》共分九本,皇上手中已经有了三本,已知下落的有两本,其中一本就在墨子然这所山中小居内。还有一本据报在终南山中的一个山洞中。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朝中其他三个皇子也知道了这《九域志》的重要性。这次袭击凤玖笙的必然就是这三个皇子之一。 凤奕首先排除掉了。那会是谁呢? 凤玖笙正凝神细思,冷不防头上吃了爆栗子一枚:“小九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不赶紧地拿起剑来和小爷我比试比试啊!” “墨子然!你再敲我一下头试试!” 该死的墨子然! 这半个月,凤玖笙是天天和墨子然比试剑法,真是恨不得一招穿透了他的胸膛!只可惜,凤玖笙伤势未愈,总是棋差半招。要不是不知道怎么走出这该死的山谷,凤玖笙才不陪墨子然玩呢! “呀,小九儿还发火了呢!”墨子然丢了手中的剑,坐到凤玖笙对面,笑嘻嘻地看着凤玖笙说道:“小九儿,你是不是又在想家了?” 凤玖笙没好气地白了墨子然一眼,赌气道:“你说呢?要是把你关在这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谷底,让你天天和一个疯子没日没夜地比试剑法,你会不会想家啊?” “不会。”墨子然想也没想,冲口而出。 “为什么?” “这都想不到,真是笨蛋!因为我现在就在和一个疯子没日没夜地比试剑法啊!我怎么就不想家?” “你!”面对眼前这个无赖,凤玖笙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好。亏她还那么认真想要听一听他的想法呢! 打又打不过他,说又说不过他,要走出这谷底,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 第四十章 迷得七荤八素 看着那高高的断崖上,一根一根盘错交结的枯树老藤,凤玖笙双眸一亮。要是等再过几天,她恢复了真气,抓着这个藤蔓玩上走,说不准就能够爬出这面断崖了呢。 仿佛能够看透她的心思,墨子然往嘴里丢了个果子,指了指那断崖,笑道:“你可不要指望能够从那里爬上去,那个地方可凶险了。断崖峭壁上有无数个小窟窿,每一个窟窿可都是蛇窝。如今已经草长莺飞三月天了。那些蛇可都已经蠢蠢欲动。你上次从那里掉下来,蛇还都在睡觉,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说罢,墨子然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凑近了凤玖笙,饶有兴趣地笑道:“小九儿,你要是真的想早点回家,就赶紧地陪小爷我练剑,只要能够胜过我一招,我自然就能放你出去。” “你在这山谷里设了结界?” 墨子然但笑不语。 凤玖笙豁然开朗,一定是这样子的!墨家人就是在这里设置了结界,所以那些探子从山谷外面怎么都找不到这里面的路。每次只要一走进山谷外面的那片树林,便走进了雾气蒙蒙中,从来就没有回来过的人。附近的山民也说了,这片树林就是死亡之林。 迫不得已,探子们才另辟谿路,从这断崖上找到了这处山中小居的所在。 如此一来,想要走出这片山谷就更加难了,除非能够知道走出结界的办法。 见安月如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墨子然又笑道:“我这个结界啊,设置得可简单了。其实走出这个结界,只需要一百步。只要按照我的步法走,就一定能够走出去。” 凤玖笙马上开始讨好墨子然:“三爷果真好人才!小女子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不如三爷教教小女子吧。免得小女子以后莽撞,不小心走进了树林里,死在里头回不来了。” “不会啊。”墨子然煞有其事,非常认真地说道:“你如今天天和我一处练剑,又怎么会误入树林呢?” 凤玖笙目瞪口呆,这个墨子然,又在耍她! “好了,”墨子然站起身,将凤玖笙的剑丢给她,“小九儿,你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想要快点回家,就把我制服啊!” 墨子然洋洋得意,双手抱胸,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凤玖笙恨得咬牙切齿。都说墨家家风森严,家中的公子少爷个个都是一派大家风范,怎么眼前的这位墨家三少爷却完全是个地痞无赖! 娇叱一声,凤玖笙提起剑,狠狠地冲着墨子然刺了过去! 墨子然没有想到凤玖笙竟然突然发功,防备不及,急忙往旁边闪躲开去,袖子却开始被凤玖笙的剑给挑破了。 “小九儿好剑法!”墨子然大声赞叹,随即挽起无数剑花,冲着凤玖笙的面门直罩而去! 京城的永乐巷里,几辆马车被死死地堵在小街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安月如坐在马车中岿然不动,倒是极坏了一旁的心儿。 “哎呀,喜儿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前面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形,咱们都在这里堵了半天了!” 安月如嫌她有些聒噪,皱了皱眉头:“心儿,我看你还是改名叫做闹儿吧。” 心儿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一个字。 须臾间,喜儿总算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安月如往旁边让了一让,让喜儿上了马车。 “回禀王妃,前头巷子口的两辆马车撞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儿挪不开。” “这可怎么办?”心儿撩起车帘子往后看了一眼,巷子口里已经堵满了马车,前头的堵上了,她们出不去,后头的也给堵上了,她们也回不去,看来也只能在这里干坐着了。 这条街的巷子口拐出去就是朱雀大街,右相府便在朱雀大街的一条巷子里,如果弃了马车,走过去也得需要小半个时辰。 安月如柳眉紧蹙,不免有些心烦意乱,最近的事情怎么都凑到一处去了,总也没有个让人安静的时候,身边的人也都是不能够完全相信的,看来只能够靠她自己弄明白这所有的事情了。 “这可是贤王妃的马车?” 外头响起了个小厮的声音。 心儿探出头去,颇有威严地说道:“正是,你是哪个?” 小厮见有人探出来答话,先自行了个礼,礼数做得极足,加之穿得干净体面,长相十分地讨好,心儿心里就很是满意。 “回姐姐的话,我是雍王府府上的。我们王爷才刚也堵在这条巷子里,如今已经弃了马车,在这巷子里的茶馆喝茶,只等着别的马车过来。才刚小的瞧见了王妃的车子,回去禀告了我们王爷,我们王爷便让小的过来,请王妃下车一叙,到那茶馆中歇息片刻,也好过在这马车里苦等。等我们府上的马车过来了,先送王妃。” 心儿毕竟只是个丫头,做不得主,便回过头来,十分期待地看着安月如。 安月如本来是不想去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凤轩在这个时候请她过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说不定前头的事故就是凤轩派人搞的。凤轩一定是知道安月如在贤王府深居简出,轻易不肯走出清莲苑一步,没有什么机会与她接触,只好出此下策。 安月如轻蔑地撇了撇嘴,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凤轩到底找她有什么事情。左不过就是那件劳什子的任务,再不然,还有眼下的凤玖笙不见了的事情。 这两兄弟,性子倒还挺像。 虽然说非常不想过去,但是看着心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安月如还是咬了咬牙,扬声道:“告诉你们家主子,我这就过去,让他准备好茶好点心来。” 心儿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安月如瞪了她一眼,心儿才捂住嘴巴,却仍旧和喜儿欣喜不已。 安月如不由得哑然失笑,坐在这马车里时间久了,丫头们都受不了了呢。 整了整衣衫,安月如轻声道:“走吧,咱们去会一会雍王殿下。” 管他什么陷阱,先去瞧瞧凤轩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再说。 雍王凤轩端坐在茶馆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听着小厮的禀报,看着那个瘦瘦的身影缓缓地朝着茶馆走来,嘴角不禁抹上一股邪魅的笑容:“她倒是好兴致,竟然要本王准备好茶和好点心。只可惜啊,本王可不是那耳朵根子发软、眼里没个见识的贤王,我那三弟,嘴里说着阴毒,心里可软和着呢,被这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就迷得七荤八素了。呵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哎呀!” 凤玖笙惨呼一声,丢了剑,蹲下身子,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脚踝,一副十分痛苦的神情。 “怎么了?”墨子然紧张地上前,拨开凤玖笙的手,仔细查看着那白白嫩嫩的脚踝。 凤玖笙狡黠一笑,双手快速地在墨子然的身上游走,几处穴道一点,墨子然就直挺挺地倒地了。 “哈哈哈!墨子然,看你这下子还能不能够困住我了!”凤玖笙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脚踝,拍了拍手,极其得意地冲着墨子然笑道。 墨子然眼睁睁地看着凤玖笙完好无损的脚踝,气得咬牙切齿:“好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贼,竟然敢骗三爷我!” 凤玖笙冲墨子然吐了吐舌头,转身冲着悬崖峭壁疾奔而去。 墨子然想要追上去,奈何一点都动弹不得,只得高声喊道:“小贼,你别落在我的手里!要是再让小爷我碰见你,非把你一辈子困在这谷底不可!” 凤玖笙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峭壁的枯藤,听见墨子然的喊话,扭头甜甜一笑,脆生生地说道:“好啊!墨子然,你记住了,我叫小九儿!有本事就来京城找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石头,脚下一使劲,提了一口真气,凤玖笙整个人便在悬崖上飞了起来。 哼,墨子然,你若是有本事就尽管去京城找我,我看你凭着“小九儿“三个字怎么才能找到我!下辈子吧! 凤玖笙心里暗忖,这回是偷不到《九域志》了,只能等到回到京城以后,把伤养好了,再来好好地探一探这山中小居! 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一点点地变小,直到变成了个小黑点,墨子然笑了笑,吸了口气,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丹田延伸至四肢百骸,片刻间,穴道便全部被解开了。 “傻丫头,你难道就不记得与你比剑时我教给你的步法么?那便是走出结界的方法了。”墨子然苦笑着摇摇头,但愿这个时候蛇还都窝在窝里,不然的话,那个小贼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永乐巷的茶楼里,雍王凤轩打量着对面恬淡的安月如,半晌,才曲起手指叩了叩红木桌面,笑道:“弟妹不要介意,这茶楼里尽是些粗茶淡饭,本王恐怕不合弟妹的脾胃,因此才没有叫点心。不过这茶倒是我随身携带的毛尖,弟妹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可尝一尝。” 安月如斜眼瞟了一眼那白底青瓷的茶碗,冷冷地说道:“雍王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茶我却不能喝,谁知道有没有毒呢。” !! 第四十一章 雍王殿下请自重 凤轩的脸色骤然之间变了变,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眼睛里都是笑意:“你跟我那个小九妹脾气倒是很相像。她也是这副脾气,喜欢的人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怪不得她与你那么投缘。上次在宫宴上见过你一面之后,她总是吵着闹着要来找你呢。” 安月如挑了挑柳眉,声音微微扬了起来:“玖笙?” 凤轩点点头:“想必你已经知道玖笙不见了这件事情,本王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实话告诉你,本王知道玖笙在哪里。” 果然!安月如就知道凤玖笙的无故失踪并不是偶然,定然是朝堂上已经开始了血雨腥风。也不知道安烨磊有没有卷进去。唉,就算是安烨磊不想卷进这趟浑水中去,眼前的恶魔也要逼着他自己走进去。 凤轩本来以为安月如会继续追问凤玖笙的下落,岂料对面的安月如只是柳眉紧缩,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玖笙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安月如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我听说王爷是将平阳公主当成亲生妹子来对待的。既然王爷这么疼爱平阳公主,想必平阳公主现在必然无恙。我又担心什么呢?” 好一个安月如!果然比从前长进许多!看来坊间的传闻并不是假的。 凤轩赞许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放在了青瓷白底的茶杯上:“安月如,本王倒没有看错你。没想到你嫁给了我那个三弟,口齿竟然变得如此伶俐,人也变得聪明多了,看来还是贤王府的水养人哪!” 一面说着,凤轩一面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安月如的手上:“小美人,有没有想本王啊?” 论容貌,凤轩是皇上四个皇子中最俊秀的一个。这种俊秀不同于太子殿下的温良淳厚,不同于贤王的风流倜傥,也不同于楚王的文雅柔弱,雍王凤轩身上的俊秀是大气滂沱的勇武英气,其眉眼硬朗阔气,加之神采飞扬,谈吐不俗,跟其他三个皇子站在一起,很容易就把别人给比下去了。 可惜,安月如却对此并不感冒,确切地说,是现在的安月如并不喜欢凤轩这样的货色。 “雍王殿下请自重,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雍王殿下可担不起一个调戏弟妹的名声!”安月如神情冰冷,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凤轩无所谓地将手撤回来,冲着安月如笑了笑:“弟妹这话说得可有些重了呢,这万一要是被人给知道了,说不准会说是弟妹你勾引我在先呢!” 凤轩很满意地看到安月如的神色变了变,继而说道:“弟妹当真不记得从前的旧事了?” 安月如耸耸眉,挑着声音说道:“雍王殿下指的是哪件事?”看来雍王也按捺不住了,一定是看安月莲没有什么进展,而自己又迟迟不肯与他通信,所以才忍不住过来兴师问罪了。 果然,安月如猜得没错,凤轩眉头挑了挑,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这样啊……那倒怪不得弟妹了,前些日子,本王还以为弟妹是不肯替本王办事,反而向我那个三弟说了些什么,使得本王与三弟之间生了罅隙,让三弟反而与大哥走得近了些。所以呢,本王就派了人去,想要将弟妹请回到雍王府上,好好地与弟妹谈一谈,可谁想,本王派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弟妹,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本以为安月如大病后忘记从前的事情不过是安月如和右相安烨磊想出来敷衍他的借口,搞不好安月如已经背叛了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向凤阳说了,凤阳才由得安月如肆意打压于沁音。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近日凤阳突然开始疏远他,转而与太子那个猪头走得近了些? 对于背叛他的棋子,凤轩向来是不留活口的,因此才瞅准安月如出府的机会,派了一群黑衣人前去刺杀安月如,没有想到,安月如的身手竟然这样好,那群黑衣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凤轩早就知道安月如是从小习武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安月如的武功这样高。尤其是在宫宴上看到安月如和武功底子不差的霓裳郡主比武,凤轩对安月如的兴趣更大了。 后来有探子来报,说是那晚看到楚王凤奕和安月如在一起,凤轩的心里更没谱了。难道说,他那个弱不禁风的短命鬼四弟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为了以防万一,凤轩便派出他旗下的杀手组织前去追杀凤奕,谁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撞上了凤玖笙! 哼,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凤轩本来就在想着找个机会将碍事的凤玖笙给除去,如今凤玖笙自己撞到了枪口上,那可怨不得他了。 虽然凤轩心里也十分地难受,但要怪就怪凤玖笙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放着荣华富贵不要,非要搀和进男人的事情里去,一天到晚去给那个老不死的办事,若是不除去凤玖笙,怎么除掉那个傻瓜太子! 听了凤轩这番话,安月如恍然大悟,原来前些日子追杀她的竟然是凤轩的人! 想到此,安月如不由得杀心大起,可转念一想,又想到了安府,便慢慢地压下心中的火气,冷笑着对凤轩说道:“真是承蒙雍王殿下看得起。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够挑唆贤王与雍王殿下生了嫌隙!雍王殿下派去请我的人我一个都没有见到,却见到了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正好当时我手有些痒,就全部都料理了!” 凤轩仔细打量着安月如的神情,见她言语认真,没有一丝慌乱,心中不免生疑,难道那些一顶一的高手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杀掉的? 巷口的马车已经清理,楼下的人流开始涌动。 安月如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转向凤轩道:“雍王殿下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要走了。”她就不信凤轩能够按捺得住! “安月如,你如今可是越来越张狂了!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身上的毒可还没有解呢!”凤轩好整以暇地看着安月如,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太师椅里悠然自得。 安月如却犹如晴天遭了一记霹雳! 她果真中毒了吗? 这几日练习内力,安月如总觉得真气游走不畅,好像哪个地方被封住了一样,稍微强行运气,就会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安月如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这具躯壳中过毒。奈何她前世今生都对毒术一窍不通,也只得作罢了,安慰自己定然是身体还没有复原的缘故。 今天被凤轩这么一说,安月如倒是豁然开朗。说不准这凤轩正是用毒术控制住了从前的安月如,从而让安月如听话地为他办事。想想皇宫树林中那个只剩下衣物的宫女,安月如越发相信,凤轩是有这个能力的。 “弟妹怎么不走了?”凤轩嘴角浮上一丝玩味的笑,“也是,弟妹这个月的解药还没有拿呢,又走去哪里呢?” 安月如本来已经起身欲走,听到此话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凤轩,你到底要怎么样?” “弟妹你不要急,这件事很简单。” 凤轩从太师椅里坐起身来,盯着安月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将《九域志》从三弟的书房里偷出来,我就放过你,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原来是《九域志》! 安月如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词,可惜却一无所有。在她的记忆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九域志》这三个字,安烨磊也没有对她提及过。难道说,凤轩让她和安月莲相继进入贤王府,就是为了偷这本《九域志》? 楼下的小巷子已经彻底清理完了,安月如的马车现在反而成为了拦路的障碍,后面有等不及的人家已经开始大声催促了。 “今日时辰不早,雍王殿下,恕我告退。”安月如起身欲走,她实在是太需要从安烨磊那里知道更多的常识了。 凤轩曲起手指,叩了叩桌子上的那杯茶,笑道:“你真的不打算喝这杯茶吗?说不定这里还有你的解药呢。”那讽刺的意味十分地明显。 安月如看都没看那杯茶一眼,转身走下楼。对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人,没必要再去相信。 已经爬了有些时候了,那几栋山中小居最终消失在视线中,凤玖笙紧紧地抓住了藤蔓,将身体紧贴在悬崖峭壁上,稍事休息。 这里的峭壁上有很多拳头大小的小窟窿,看样子像是人为凿刻出来的,而且已经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整面峭壁,看着就瘆人的慌。 凤玖笙不禁想起墨子然警告她的话,如果这些小洞里真的是蛇的话,那这整面峭壁里岂不就是蛇的老巢? 想起一条条大蛇盘成一团团的,在峭壁上蠕动,凤玖笙的头皮就开始发麻,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东西就是蛇。 还好现在是早春季节,蛇应该还不会那么早出来就是。如果万一不幸遇到了,凤玖笙也只能够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抬头再往上看看,凤玖笙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有十米左右,就能够爬到顶部了。 想着,凤玖笙就放松下来,脚下一滑,一块小石子正好就掉了下去,晃得凤玖笙身形一动。凤玖笙连忙死死地抓住了藤蔓,这才保持了身体平衡。 再低头一看,凤玖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 第四十二章 果然名不虚传 那小石子坠落的地方,从一个小洞里,探出了一个黑色的三角形脑袋——不是蛇又是什么! 凤玖笙一惊之下,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这悬崖上的小洞一定就是墨家先祖凿刻出来的,特意饲养了这些蛇,以阻挡外人进入这片悬崖之下的山中小居。 心思一动,凤玖笙已经手抓藤蔓,脚蹬悬崖,往上蹿了几米。 也不知道是先醒的蛇带动了其他的蛇,还是凤玖笙这几步路的动作太大,将小洞里沉睡的蛇给叫醒,只见这些小洞里都伸出了黑乎乎的脑袋,正在用冰冷的眼睛打量着凤玖笙。 凤玖笙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连忙手足并用地向上爬去! 只可惜,她快,那些蛇要比她还要快!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些蛇犹如一支支利箭,绷直了身子,冲着凤玖笙飞射而来! 凤玖笙大惊失色,她如今正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腰间除了一柄剑,别无他物,而如今她手中抓着藤蔓,脚下踩着摇摇欲坠的小石子,正在努力保持着平衡,哪里能够空出手来去对付这些蛇! 完了完了,这次看来是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凤玖笙不禁后悔起来,早知道就应该待在山中小居,等打败了墨子然,再逼他带自己出去,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后悔归后悔,凤玖笙可没有放弃逃生。眼见离悬崖顶部只有一臂的距离,凤玖笙咬紧牙关,往上一蹿,终于蹿上崖顶,只可惜,身后的蛇群也跟着蜂拥而至。一条蛇恰好就咬在了凤玖笙的小腿上! 凤玖笙大叫一声,拔出腰中长剑,将那条蛇一分为二! 剩下的蛇见凤玖笙已经爬到崖顶,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一般,都往后退回了峭壁上的小洞里,好像并不愿离开那面峭壁一样。 凤玖笙长呼一口气,顺手抹了抹额头,已经冒出了涔涔冷汗。还好跑得快,不然这次可真的要变成蛇的点心了。 一起身,凤玖笙才暗道糟糕,这蛇有毒! 凤玖笙此时才感觉到小腿一阵酥麻,伴随着火辣辣的感觉,整条小腿都不能动了。割开衣服一群,被蛇咬伤的地方已经青紫了。 凤玖笙也来不及想那么多,随手用剑将伤口处划开,一面放毒血,一面用嘴将蛇毒吸出来,最后再用内力将剩余的蛇毒逼出体外。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凤玖笙疲惫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倒地而睡。 “平阳公主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人也能将自己料理得如此妥帖。” 掌声自身后响起,不用回头,凤玖笙也知道是谁,楚王座下第一暗卫锐锋是也。 这个人从不离凤奕左右,怎么今天竟然在这里出现了?莫不是要来瞧瞧自己死透了没有吧? 凤玖笙一向很讨厌锐锋,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锐锋是楚王身边的暗卫头子。暗卫这个词说起来并不怎么光彩。当初是因为凤奕身体柔弱,皇上怜惜,才赐了一批暗卫给凤奕,这其中就有锐锋。也不知道凤奕是怎么跟锐锋搭上线的,总之,从那以后,锐锋就成为了凤奕的第一暗卫,对凤奕忠心耿耿,并为凤奕做了很多事,培养了很多出色的暗卫。 凤玖笙骨子里是有些瞧不上锐锋的。明明是皇上赏赐给凤奕的人,明明就是皇上的亲信,而如今,锐锋却成为了凤奕的亲信。这让凤玖笙有一种锐锋背叛了父皇的感觉。 只是如今,凤玖笙觉得自己和锐锋实在是半斤八两,锐锋背叛皇上,凤玖笙自己知道凤奕其实身体强壮,武功高强,却没有告诉皇上,这种欺瞒就是等同于欺骗了。 可凤玖笙真的是怕啊,怕要是凤奕会武这一点消息传扬了出去,这唯一还算聪明品行又端正的哥哥就会遭了毒手,到时候就只能够任凭太子凤昊被人欺负了。凤玖笙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就是说动凤奕与她联起手来,保住太子殿下。 可是凤奕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凤玖笙也拿不准。 “你来了很久了?”听锐锋的口气,他应该是站在这里有些时候了。 “是,从公主殿下划开伤口的时候就站在这里了。” 这个死猪脑子! 凤玖笙心中怒火熊熊,锐锋简直就是他主子的翻版!都是见死不救的家伙,既然早就站在那里了,为什么刚才不过来查看一下伤势! “是你家主子派你来替本宫收尸的么?” 凤玖笙嘴角的嘲笑意味十分地明显,她可不认为她那位自私自利只知道自保的好四哥会派亲信的暗卫过来找她。八成是这一个月京城已经闹得实在是太不像了,凤奕良心上可能也终于过不去了,就让锐锋来,好歹找个尸首回去也算是交差,说不定还能得到父皇的嘉奖呢。 锐锋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喜欢凤玖笙这样编排他的主子,但是这位平阳公主的顽劣事迹,锐锋早已经是目睹过多次了,所以也不敢大意,微微欠了欠身,平淡的语调一如既往:“楚王殿下担忧公主殿下的安危,特地让属下过来打探公主殿下的下落。如果公主殿下硬要觉得是楚王殿下派属下来收尸的话,属下也无话可说。从另一方面来看,公主殿下多日未归,香魂陨落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所以,公主殿下的话,也算是成立了。” 这个木头疙瘩竟然也能说出这么长篇幅的一大段话? 凤玖笙简直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和锐锋这么多年来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锐锋说的多。 凤玖笙也不搭理锐锋,只当自己遇人不淑,错信了凤奕,虽然小腿仍旧酥麻不堪,却咬咬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起身的时候,凤玖笙才发现,那天的剑伤又开裂了。 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根本就没有给凤玖笙招架的机会,似乎是非要置凤玖笙于死地的样子,也不知道凤奕到底招惹了什么人,让人家派出这么大的手笔来。而且,后来在山中小居养伤的时候,凤玖笙依稀听墨子然提到过,那些剑上都是淬了毒的。可见这些黑衣人有多么狠。 说是在山中小居养伤,其实根本就是沦落成为墨子然的玩物,整天觉都不睡、饭都吃不饱,刚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被墨子然给叫起来练剑。 而且墨子然也是一个十足的剑痴,比试起来,可是真刀真枪地来,丝毫都没有考虑到凤玖笙还是个重伤在身的病人,因此,凤玖笙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反而是小手臂上又添了几道被墨子然划伤的痕迹。 这会子被蛇咬伤,又拼了内力将蛇毒逼出体外,凤玖笙已经达到极限了,如今还要在锐锋面前逞强,咬着牙站起来,凤玖笙已经觉得眼前发黑,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清醒起来,说出的话,却连她自己都找不到方向:“哟呵,你来的倒是正好,还能够给我收个新鲜的尸体。这下子你家主子可算是乐坏了吧?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他的秘密泄露给父皇了。” 话音刚落,凤玖笙身子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地上瘫倒而去,说时迟,那时快,锐锋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凤玖笙抱在怀中! 悬挂着贤王府字样的牌子的马车已经缓缓行出永乐巷,走进了朱雀大街,安月如心里头有些乱。如今看来,事情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雍王口中说的那个《九域志》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在贤王那里?雍王又为什么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也要得到它? 还有,她到底有没有身中剧毒?到底这种毒可不可以解开? 这些都是造成安月如心烦意乱的原因,安月如心知肚明,如果不能够尽快地解开体内的毒素,很有可能,她将会被雍王握在手心里,一辈子。 马车前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闹哄哄的,似乎是有人起了什么争执。安月如放下心中的愁绪,冲着喜儿努了努嘴。喜儿会意,掀了车帘子便下了马车。 喜儿这个丫头倒是个十分乖觉的,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胜在性格讨喜,又实在是聪明会看人眼色,比心儿这个冒失鬼要强多了。 不一会儿功夫,喜儿就回来了。 “前面怎么回事?”今天似乎是出门不利。先是遇到马车相撞,无端端地被凤轩请到茶楼里敲打一番,如今马上就要到家了,却又出了状况。 “禀告王妃,前头是个郎中,咱们京城有名的神医圣手,是被楚王殿下请去瞧病的,这会儿因为走得急,和一户人家起了争执,不过一会儿就好了,咱们再略等等。” 安月如点点头,表示知晓。可仔细品味了喜儿的话之后,安月如豁然开朗,轻声冲着马车夫说道:“走,咱们去楚王府!” 凤奕不但没有病,而且还武艺高强,这一点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偏偏安月如就是其中一个。前些日子在宫宴上,安月如正好和凤奕坐在一起,凤奕明明对凤玖笙疼爱有加,但是语气和表情都充满嘲讽,安月如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凤玖笙自失踪后,朝中便掀起了轩然大波,凤轩、凤阳和太子殿下都开始行动起来,安月如不相信凤奕就是那个安于现状的人。 如今凤奕恰好在这个时候病了,请的又不是什么太医,而是一个民间的大夫,这一举动就不能不令人深思了。 !! 第四十三章 为楚王殿下诊脉 楚王府其实离右相府上不远,去楚王府的时候还要经过右相府,安月如稍加犹豫了一下,马车就从右相府门前疾驰而过。 跟着那位郎中的车子到了楚王府门前,安月如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吩咐马车夫将车子赶进对面的小巷子里。在那里观察着楚王府的一举一动。 大约一个时辰,那位郎中终于走了出来。 安月如示意马车夫抄小道截住那位郎中,马车夫答应了一声,便快马扬鞭,在另一条胡同口的出口处堵住了那位郎中。 堵截郎中的时候,安月如特意让喜儿将马车外面的“贤王府“的牌子拿了进来,又吩咐主仆三个人都戴了帷帽,为的是防止别人认出来。 郎中见堵住自己的是一辆豪华马车,有些措手不及,急忙下车,冲着马车夫点头哈腰,笑道:“小民刘英博,乃是城西百草铺的坐堂医生,敢问贵人是?” 安月如坐在马车中冷笑一声,凤奕倒真是好狡猾!明明住在东城,却绕远路从城西请了个郎中! 喜儿得到了安月如的示意,掀了帘子,下车走到刘英博面前,先是给刘英博行了个礼,随后才甜甜一笑,笑道:“敢问刘圣手,才刚可是从楚王府里出来?” 刘英博连忙摇头摆手,十分谦虚地说道:“这位小大姐有礼了!升斗小民不敢自称圣手二字,怕辱了先祖名声。” 喜儿又笑道:“刘圣手过谦了。” 两个人一来一回,都是谦辞。心儿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下去将刘英博暴打一顿,然后仔仔细细地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身形未动,却已经被安月如给按住了。 安月如是十分认可喜儿的做法的。像刘英博这种人,表面上十分地谦虚,然而内里却很是自负,对于这种人,金钱和权势反而并不好用,恰恰是到位又不张扬的赞扬却很是受用。 换了心儿,这些可做不来。 “不瞒这位姑娘,在下正是从楚王府中出来。” 喜儿一喜,知道终于走上正轨了,便急急地问道:“那刘圣手可是为楚王殿下诊脉?可知道楚王殿下身体如何?” 刘英博面上十分犹豫,为皇家贵族看病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是值得去各处宣扬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将楚王殿下的脉象给别人看,要知道,泄露了皇家贵族的脉象,可是要惹下大麻烦的! 喜儿何其聪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个局面,便用帕子虚虚指了指安月如坐的马车,声音里也带上了几丝哭腔:“刘圣手可看到了那辆马车?里头坐的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本来是要去走外家的,结果在路上遇到了刘圣手的车子,听闻刘圣手是要到楚王府上为楚王殿下诊脉,我家小姐心中十分忧虑,人都知道楚王殿下虽然身体孱弱,但是为人温和,是个不出世的君子。若是楚王殿下病体有变,举国上下,哪个不闻之落泪?因此我家小姐这才让我前来问问刘圣手,楚王殿下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刘英博心里暗笑,这位小姐倒有些意思,明明心系楚王殿下,却硬要搬出国家大道来,看来也就是个心系楚王殿下的痴情女子罢了。这楚王殿下虽然身子柔弱,大抵活不过二十五岁去,然而丰姿秀雅,文采风流,倒也是京城贵族女子争相追捧的对象,对面这位,八成也就是那些贵族小姐了。 思及此,刘英博也就不再有那么多的顾虑,捋了捋胡须,笑道:“这位姑娘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大可不必担心,楚王殿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小可此次去楚王府上诊脉,倒不是为楚王殿下诊的。” “那是谁?” 刘英博面色稍微一犹豫,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是位姑娘。那位姑娘脉象极其不稳,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刀剑之伤,且体内还有剧毒,加之又被蛇咬伤,身子极弱,八成是活不过去了。不过小可并没有瞧见姑娘的伤口,楚王殿下只是让小可诊了诊脉,因此倒也不好判断。” 喜儿忙道了谢,急匆匆地朝马车跑去。 刘英博看着喜儿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马车里的那位姑娘要伤心了。 “你看清楚了?”凤奕轻摇折扇,望着屏风后头静静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的凤玖笙,轻轻叹了一口气。 锐锋的视线也随着凤奕的看了过去,正好瞧见了凤玖笙那细白的小手臂,“看清楚了,的确是安月如,她的马车摘了外面的牌子,似乎是想要去右相府,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了刘英博,便跟着刘英博到了咱们府门外,随后又从刘英博那里套出了话。属下想,以那个女人的聪明程度,只怕这会儿已经猜到了平阳公主就在咱们府上。” 凤奕点点头,一眼瞥见锐锋的视线落脚处,心中略有些不悦,扇子一挥,那扇屏风便移了个位置,将后头的凤玖笙挡了个严严实实。 锐锋知趣地收回了视线,又接着问道:“王爷难道就不怕她回去泄露给贤王?而且,这个女人似乎跟雍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恐怕很有可能就是雍王安插进贤王府的眼线。这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于王爷大大不利!” 凤奕合上了扇子,眯着眼笑道:“她不会的。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很是不同,应当不会为了一己私利作出这种事情来。她要是做,就必须要给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她啊,聪明着呢。锐锋,你信不信,安月如明天怕是要到咱们府上来拜访了。” 锐锋不置可否,视线再次往屏风那边搜寻,却一丝都看不见了。 “王爷似乎对安月如很感兴趣,每次只要遇到安月如的事情,王爷的话就会多了起来。” 凤奕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锐锋,缓缓说道:“你似乎也对玖笙很有兴趣?” 锐锋的脸瞬间就红了一下,然后迅速撤回了自己的视线。 凤奕便正色道:“锐锋,不是我打击你,你和玖笙根本就不可能的。父皇不会允许,皇家也不会允许,玖笙,注定是父皇要保住我那好大哥和凤岐国的牺牲品。她的未来,父皇兴许早就规划好了,必定要给太子争取一个最大的筹码。” 锐锋的神色瞬间黯淡,嘴角也绷得紧紧的。凤奕起身拍了拍锐锋的肩膀,随即离去。 凤奕说的没错,安月如很快就来拜访他了,而且时间并没有拖得太久,几乎是半盏茶之后,就有门房来报,说是贤王妃前来探病。 “居然用的是贤王妃的名号。”凤奕饶有兴趣地看着手中名帖上那轻舞飞扬的字迹,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个女人倒真是胆大,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这是安月如第一次进楚王府。跟安月如预料到的一样,楚王凤奕不论在什么时候,表现出来的都是滴水不漏,叫人揪不出一点儿错处来,就像此刻这王府的布置,完全就是一位风流俏王爷只希望能够逍遥此生,而竭尽全力穷奢其欲所堆砌起来的豪华庄园。 前头的小丫头温婉乖巧,领着安月如主仆三个一路前行,盏茶功夫,就到了楚王凤奕用来待客的小别院。 在谢了领路的丫头,又让丫头带着喜儿和心儿下去休息之后,安月如一个人踏进了别院里的书房。 “哎呀,我的好三嫂,真是稀客、稀客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安月如脚步略微顿了顿,就被热情的有些过了头的凤奕迎了进去。 “三嫂嫂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小王这里来了呢?乍一听到三嫂嫂来的消息,倒是把小王给吓了一大跳呢。” 安月如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凤奕脸上那谄媚得太假的笑容,心里冷笑不已,看来凤奕是心虚了,不然也不会这般做作。 “怎么,你这楚王府里还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还不让我来了?” 凤奕讪笑道:“三嫂嫂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不让三嫂嫂来呢,谁来都不行,三嫂嫂来,我是一定会大开中门欢迎的!” 安月如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冷哼一声,也不跟凤奕拐弯抹角了:“才刚我正要回右相府,在路上听说你病了。我想着你三哥哥一向对你们这些手足照顾有加,他近日忙着别的事情,我便代他来瞧瞧你。如今瞧着你气色颇好,也不像是有病了的样子啊?” 说着,安月如便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凤奕。 凤奕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了花梨木靠背椅子上,折扇合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掌心,笑嘻嘻地说道:“三嫂嫂不用担心,我这个病啊,自生来就有了,打出娘胎起,我就会吃药了。像这样子的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就习惯了。” “哦?是么?我怎么听郎中说,这次让他来诊脉的可是位姑娘啊。”安月如定定地看着凤奕,期待能够从凤奕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慌乱的表情。 只可惜,凤奕仍旧是一副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安月如。 “没想到三嫂嫂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连这个都能够知道。”明明听上去好像是赞扬的话语,可凤奕脸上的神情却是如此充满嘲讽。 安月如的脸不由得红了红,随即就镇定了神色:“我问你呢,不是说生病的是你吗?怎么会是位姑娘?” !! 第四十四章 闺中秘事 凤奕不慌不忙地接话道:“这个……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三嫂嫂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敢说! 安月如冷哼一声,笑道:“楚王殿下这话说得真是奇怪,我想着你病了,特意前来探看,从郎中那里知道是个姑娘,本着嫂嫂的身份关心一下,三弟还是不要推辞了。” 凤奕的双眸闪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脸皮也真是够厚了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把对他的称呼改成“三弟“了。算了,还是不逗她了。 “哎呀呀,三嫂嫂确定要听实话?” 安月如坚定地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听实话的。” 凤奕狡黠一笑,说道:“三嫂嫂也知道的,男人嘛,到了成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相好的姑娘。就算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人家,公子哥到了一定年岁,也会挑上那么一两个姿色稍微好一点的丫头放在少爷身边,给少爷启蒙用的。何况我这个顶着楚王帽子的皇家人呢?即使是个病秧子,按着皇家的规矩,也得给我准备几个姿色上乘的姑娘啊!这个嘛……我想三哥也是最清楚的,三嫂嫂也不会不知道吧?三哥身边的原先几个旧人还不都是这么出来的?” 安月如没有想到凤奕竟然狡猾至此,又涉及到了闺中秘事,脸就更加红了,却狠狠地瞪着凤奕,着实有一番粉面含霜的俏丽。 “凤奕!你可不要跟我装糊涂!你这一招拿到别人面前好使,在我面前,还是趁早赶紧地收起来吧!别人可能还会以为你真的是体弱多病,马上就活不过二十五岁了,可我却知道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快说!到底要刘英博诊脉的人是谁!” 见安月如怒了,凤奕竟然笑了起来:“哎呀呀,三嫂嫂可千万不要生气啊,为了小王的这点子小事,倒是要让三嫂嫂大动肝火,可是小王的不是了。我刚才跟三嫂嫂说了实话了,真的只是我的一个相好的。” “一个王爷的普通侍妾竟然会身中剧毒,有刀剑之伤,且被蛇咬伤?”安月如冷笑道,“楚王殿下,你这个侍妾的本事倒还真不小哪。” 凤奕进退有余,打了个哈哈,笑道:“没想到三嫂嫂连这个都知道,的确,我那个侍妾是会一点小武的……唉,也是我大意了,答应让她去打猎,没有想到遇到了强盗,逃跑过程中又被蛇咬了。我又不能因为这点子小事兴师动众,去请什么太医来,只好请了外头的先生。况且这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便只好假托我生病了,以此为接口。本想着能够瞒天过海,没有想到还是被三嫂嫂你看出来了。” 好一个楚王!真是滴水不漏! 安月如慢慢静下心来,盯着凤奕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楚王殿下可知道这些日子贤王都在忙些什么?” 凤奕的双眸闪了一下,随即摇头笑道:“三哥么……左右不过是忙些朝政上的事情,我那几个哥哥都是朝中翘楚,国家栋梁,我怎么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呢?他们在做些什么,我又如何得知?” 安月如真是厌烦了凤奕说话的这种调调,明明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却非要拼命粉饰太平。然而现在主动权在凤奕手中,他不说,安月如又不能够逼着他说,毕竟从那晚的情况来看,安月如自认并不是凤奕的对手。 只是如今被凤奕噎得说不出话来,安月如的脸又被气红了。 偏偏凤奕并不打算放过安月如,倏地,扇柄斜着横过来,轻轻地挑起了安月如的下巴,凤奕整个人也探过身子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安月如。 安月如其实是很不喜欢被这样随意侵犯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凤奕的时候,安月如总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比方说现在,看到凤奕尖俏的下巴就横在自己眼前,那脖颈间若隐若现的喉结一下一下地慢慢耸动,安月如不由得全身一热,身子就有些发软。 谁知道这个时候,凤奕却如闪电一般扣住了安月如的脉门,安月如大急,然而却不敢乱动,命脉已经扣在别人手中,这个时候乱动就是找死! 好在凤奕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凝神替安月如把了把脉,随后便“咦”了一声。 安月如心中一紧,难道说凤奕懂点医术,从自己的脉象中发现了什么? 果然,凤奕松开了安月如的右手,又拿过安月如的左手,仔细地诊断了半晌,才脸色凝重地说道:“你什么时候中的毒?” 安月如神色大变!凤奕果然能够诊断出来! 可是如今安月如却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把雍王的事情告诉凤奕?从种种的表现来看,安月如觉得凤奕不像是那种心思狠毒的人,但是安月如也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透凤奕,不知道凤奕在想些什么,这可能是让安月如心里不安的最大因素。 如果将雍王给她下毒的事情告诉了凤奕,很有可能将安府牵涉进来,这是如今的安月如最不想看见的。她曾经在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暗暗发誓,既然这具身体给了她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她就一定要替她好好地活下去,自然也会她将家人照顾好,而且,现在安月如是真的把安府的人当成自己的家人,当然,除了安月莲和陈姨娘。 安月如没有答话,凤奕也没有逼问下去,而是轻摇折扇,闭目思索了一阵,才说道:“三嫂嫂这个毒很是蹊跷,如果我没有诊断错误的话,应该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梦呓毒。这种毒十分地罕见。中毒者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需要隔一段时间就要吃解药,否则的话,就会痛苦不堪,极易受别人的摆布。” 安月如打断了凤奕的话,问道:“可有什么解药能够彻底根治的?” 凤奕突然睁眼,看向安月如,十分郑重地说道:“还真有!只是这种解药极其难配,如果三嫂嫂要想要解药的话,得需要耐心等上个一段时日。小王一定能够为三嫂嫂配好解药。只是,看三嫂嫂的中毒情况,下个月中旬,三嫂嫂必须要服上暂时的药物换一换毒性,不然的话,毒性发作起来,三嫂嫂可就要遭罪了。” 安月如想起雍王那令人恶心的眼神,随即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你能够配解药,不妨也帮我配一下这暂缓之药吧。” 安月如本来以为凤奕会推脱一阵子的,没想到凤奕却一口答应:“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三嫂嫂放心就是。” 安月如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天来楚王府竟然这么顺利,虽然没有比问出凤玖笙的下落,但好歹能够拿到解药,如此一来,安月如可就不用再受凤轩的威胁了。而整个安府,也终于能够松口气了。 谁知道安月如还没有好好地松口气,凤奕却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道:“三嫂嫂且先别忙,小王有个不明白的地方,需要请教一下三嫂嫂。” 安月如好不容易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就知道这个凤奕没安好心! 见安月如脸色不善,凤奕却仍旧笑嘻嘻地说道:“三嫂嫂可先别生气,好好地听我说完就行。这种梦呓毒来源十分地稀少,能够中此毒也是十分地罕见。三嫂嫂是怎么中的这种毒的?” 安月如喉头一哽,这应该怎么跟凤奕说! 凤奕又起身凑近了安月如,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低沉地在安月如耳边响起:“三嫂嫂不说也可以,小王我也不想追问下去。只是,我这次帮了三嫂嫂,三嫂嫂要怎么回报我啊?”凤奕呵出去的气息在安月如的耳边轻轻地拂动,安月如的耳垂马上就烧红了起来,心底也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挠痒痒一般,使得安月如整个人都酥软起来,就连说话,也十分地艰难。 “你起身,我、我就告诉你!”安月如徒劳无力地推着凤奕,企图将凤奕推出去。 凤奕满意地看着安月如的脸庞粉嫩娇红,一种快感遍布四肢百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这个女人有兴趣了呢?也许是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看着她孤身一人抵挡群敌,却高傲地抬起头颅永不言败,也许是看她在宫宴上肆意地谈笑,不在乎世俗的目光……总之,看着这一刻娇羞的安月如,凤奕确定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输给了她。 见凤奕迟迟不肯起身,安月如终于反应过来,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可惜凤奕可不是凤阳,脑子聪明得很,身手又不知道要比安月如高出多少,安月如虽然是一招偷袭,但是仍然没有沾到凤奕的衣角。 “三嫂嫂好没有道理,小王好心要帮助三嫂嫂,三嫂嫂不知恩图报,竟然想要了小王的命,哎呀呀,小王真真的伤心啊。” 安月如欲哭无泪,这还没救上呢,凤奕就开始以救命恩人自居,万一救活了,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受制于他?可是被凤奕控制要比被凤阳控制要好得多。 安月如柳眉倒竖,纤纤玉指指着凤奕,冷冷地说道:“想要我报答你的话,那就等着你的解药弄好了再说!” 凤奕缓缓地笑了起来:“是是是,一切都唯三嫂嫂的话是从。只是,不知道这暂时缓解的解药配好了的话,要怎么送到三嫂嫂的府上呢?” !! 第四十五章 和他生疏起来 安月如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才道:“我最近都住在右相府,你拖人送去右相府就是。我身边有个丫头叫做喜儿的,你才刚必定也见过,那是我信得过的。你找个人,只说是喜儿的娘家人,捎了东西给喜儿,喜儿自然会把解药给我。若是我回了府,你也如此做就是了。” 凤奕言笑晏晏:“小王明白了。” 安月如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本来是要到这里兴师问罪,将凤玖笙的下落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却三言两语被凤奕给岔开了,如今不但没有将凤玖笙的事情查个清楚明白,反而还欠了凤奕一个大大的人情,真是不妙。 “三嫂嫂何以频频皱眉?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偏偏凤奕还要跑过来献殷勤。 安月如对凤奕那个“三嫂嫂“的称呼好生烦恼,只好不耐烦地说道:“楚王殿下以后大可不必叫我三嫂嫂。” 凤奕双眸一亮:“为何?” 安月如眼前划过凤阳那高傲的面庞,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起来:“我不愿做你们皇家的人,当初嫁给你三哥是我鬼迷了心窍,如今已经看透了你三哥这个人,自然不想再继续执迷不悟下去。总有一天,我会以全新的身份离开你三哥,离开皇家。所以,你不必口口声声称呼我为三嫂嫂。” 凤奕起初还以为安月如是不想要和凤阳继续待在一起,或者说,不想要因为一个称谓而和他生疏起来,因此心里很是欢呼雀跃,哪里想得到,安月如竟然是要存着离开皇家的心思。 凤奕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安月如并没有注意到凤奕的小心思,仍旧将话题扯回到了凤玖笙身上:“王爷可知道平阳公主失踪一事?”说完仔仔细细地盯着凤奕,不放过凤奕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凤奕苦笑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道:“玖笙那个臭丫头,总是喜欢到处出去玩,也不带个人,有的时候找不到她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次玖笙去得太久了一些,父皇和母后总是有些不放心罢了。”顿了顿,凤奕又扬起声音,笑道:“怎么,三嫂嫂……啊,不,安小姐竟然对玖笙这般好了么?” 虽然明知道那个府中受伤的姑娘肯定有什么蹊跷,但是安月如却从凤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然而前世特工的训练让安月如并不急于求成,而是十分有耐心地循序渐进:“倒不是我对平阳公主好,而是府中的贤王如今为了平阳公主一事吃不下睡不好,平白消瘦了许多。我本来不想管这件事,奈何他求到我这里。我本着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想着既然是为了平阳公主,那就帮一把,是一把,这才要想着回到娘家问一问家父。” 凤奕顿时警惕起来:“回去问右相?右相知道些什么?” 在凤奕的印象中,右相安烨磊虽然才能出众,但是为人十分地谨慎低调,近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暗中和雍王凤轩走得极其相近。然而,据探子回报,右相好像是不怎么情愿与雍王为伍。因此,凤奕从安月如这里,也推断出右相安烨磊很有可能也遭受了雍王凤轩的威胁。不然的话,以右相这样谨慎,恨不得能够明哲保身的人,怎么可能一连两次都将自己的女儿送给贤王凤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安月如静悄悄地打量着凤奕的神色变化,见凤奕双眸中分明燃起了狼一样的警惕目光,心中便笑了开来,终于有所松动了么? “我也不知道家父知道些什么。只是贤王日日夜夜坐在家中为平阳公主的事情发愁。楚王殿下也是知道的,贤王可是一介文弱书生,会的那几下三脚猫功夫也是用来自保的,怎么会有能力去搜查平阳公主的下落?派出去的人也不过是府上的家将罢了,哪里像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那般有能力?所以,贤王就拜托我回去问一下家父,看家父是否知道平阳公主最有可能落到谁的手中。” 安月如说的没错,到目前为止,安月如还真的不知道凤阳的身手如何,最起码,之前她打凤阳那一掌,凤阳可是没有躲过去。 凤奕嗤笑一声:“我那三哥的武艺的确没有二哥好。只是三哥一向与右相不合,如今竟然肯为了玖笙那个丫头低下头去,看来,三哥对玖笙倒也不错。” 安月如不屑地看了一眼凤奕,人人都对玖笙不错,就只面前这个人,不仅不着急,而且很有可能玖笙就是因为他受了重伤,所以他才知情不报的。 “安小姐以为平阳公主落在谁的手中?” 冷不丁的,凤奕却将话题引到了安月如的身上。 安月如凝眉细思,心中却不禁腹诽,难道凤玖笙不是藏在你的手里吗?如今却跑来假惺惺地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可这层窗户纸,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安月如是不可能捅破的。 “楚王殿下的话,我实在是不懂,平阳公主平时爱去哪里玩,爱和哪个人玩,殿下应该去问他们去,为何要问到我的身上来?” 凤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月如,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良久,才挥了挥手,笑道:“安小姐不是还要急着回到府中么,本王就不留客了。” 这就是要下逐客令么? 安月如心中恼火,脚下却没有一点犹豫,叫了喜儿和心儿就坐上了回右相府的马车。 看来再怎么问凤奕,凤奕也是不会说出实话的,那么只能够等到晚上自已一个人去夜探楚王府了。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右相府门前。安守义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了安月如,安守义这么高大的汉子竟然眼圈儿有些微微地红了起来。 “好妹妹,总算是等到你了,快点进去吧,娘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一听这个消息,安月如焦急如焚,也不由得埋怨起安守义来:“我身在王府,不得经常出府来探望娘亲,大哥也是的,怎么就不能够派人去告诉我呢?” 安守义握紧了拳头,有些愤愤然地说道:“怎么没有去告诉你?是贤王府的那些个小人根本就不让我进去!说是贤王吩咐的,以后若是有安家的人上门,一律不许通报!从前你生病的时候,娘亲不知道有多着急,领着你大嫂嫂亲自登门去看你,可是也照样被打了回来!” 安月如低下头沉思起来,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子啊。她大病的时候,正是于沁音最得意的时候,安府的人不得上门,也是于沁音捣的鬼,她并不吃惊。只是这次安守义上门,贤王竟然不允许,可见这里面有蹊跷了,难道说,凤阳已经察觉了,她和安月莲实则是去到王府里埋伏的眼线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从今往后,她的处境可就要大大地不妙起来。 此次回去之后,她必得想方设法地找出一个可以尽早脱身的办法。至于安月莲么,如果安月莲能够迷途知返的话,看在是姐妹的份上,安月如还是很愿意去帮助她一把的。 “不过才一月未见,娘亲是如何生病的?” 安月如十分地奇怪,她上次宫宴之后才回到家小住了几日,那会儿看着刘氏还是好好的,虽然人有些憔悴,但是不至于卧床不起。何以这短短的一个月,就已经病到这副田地了? 安守义的脸上一脸悲愤:“还不是因为陈姨娘!” 又是那个狐媚子捣的鬼! 安月如就知道,家中有陈姨娘一日,这日子就无法太平起来。 “大哥哥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那陈姨娘如此嚣张,为何还要容忍纵容她?既然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那就应该好吃好喝地将她软禁起来,谅她只有一个人,插翅也飞不到哪里去!又怎么能够将娘亲气成这个样子!” 安守义看着安月如摇摇头,叹口气说道:“妹妹当真是将从前旧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安月如心中一动,难道说,这里面别有隐情? 可环顾四周,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安月如只好压住性子,与安守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安守义也是个机灵的人,见安月如不问,也就不主动说起,陪着安月如沿着家中鲤鱼池往正房走去。 “怎么不见父亲和三哥哥四哥哥?” 安守义苦笑道:“如今平阳公主失踪,皇上大怒,下令要将平阳公主找回来,父亲身为右相,自然忙得不可开交。你二哥哥和三哥哥都是朝廷里的人,二弟带兵去寻找平阳公主了,三弟在朝堂中忙着处理事务。我本来也应该去,只是娘卧病在床,你大嫂嫂又即将生产,家中又有陈姨娘那样一个祸害,如今白日无人,实在是不让人放心,因此我就向朝廷递了个折子,请了病假,专门在家中打理事务。” 安月如点点头,怪不得见家中冷清许多。但是看着亭台楼阁,丫头小厮,一切都井井有条,安月如也不由得不佩服起安守义来,虽然说是个军营里的人,但是心思却极为细腻,这样的事情也能够处理得滴水不露。右相府有这么几个好儿郎,虽然暂时处于低谷之中,但是总有一天,会重新过上好日子的。 !! 第四十六章 王妃真是好手段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已经转过回廊,再经过一个小亭子,就可以到刘氏住的正房了。 安守义不耐烦与陈姨娘打交道,拉着安月如要绕路而行,安月如却一把拉住了安守义:“大哥不用怕,这里有我呢。” 见兄妹两个人站在那里拉拉扯扯,陈姨娘扯着嗓子笑道:“哎呀!真是稀客,竟然不知道贤王妃今天回来,妾身没有去迎接王妃,王妃可千万不要怪妾身哪!”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陈姨娘身子竟然完全没有动一动。上次安月如打她那一巴掌着实凶狠,事后,陈姨娘的脸可是过了好几日才慢慢地消肿的。 如今见到安月如,陈姨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的。 安月如冷笑一声,松开了安守义的手,信步走上了亭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姨娘,冷笑道:“陈姨娘真是好悠闲,如今竟然还到这亭子里吃瓜子,难道不知道家中出了事情么?” 陈姨娘脸色不改,仍旧嘻嘻笑道:“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妾身日日夜夜都在这府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听说?王妃一回来就听说啦?哎呀,王妃真是好厉害的手段,这右相府中必定也有王妃的眼线吧?不然,王妃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得那么清楚明白?可是妾身就不明白了,夫人已经病了那么久,王妃怎么却一点都不知道呢?还是说,王妃只是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罢了?唉,说起来,夫人也真是命苦,人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可是妾身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王妃怎么算是夫人的小棉袄呢?竟然是在往夫人心口上插刀子啊!夫人病了,王妃都不知道要回来看看夫人呢。” 陈姨娘一面说,一面不错眼地看着安月如,见安月如脸上神色不改,胆子也就慢慢地大了起来:“虽然妾身身为姨娘,身份上要比夫人矮了一截,可是在儿女这一方面,夫人可是远远不如妾身呢。就说你妹妹吧,上一次妾身托人去看望你妹妹,顺便给她捎了点东西去,将夫人生病的消息告诉了你妹妹,你妹妹哭得跟泪人一样,你说说,上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孝顺的庶女来?哎呀,要不是因为你妹妹怕你寂寞,得留在王府里陪伴你,只怕当时就要跟着下人回到右相府呢!如今你倒好,自己一个人回家探亲,却把我的莲儿给扔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贤王府了,作为姐姐,王妃,你真的是很不地道。” 陈姨娘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顿,别人根本就插不上嘴去。安守义的拳头已经渐渐地收紧,脸上愤怒的神色简直可以将整个右相府给吞噬。 安月如却没有安守义这么冲动,她怎么看陈姨娘,怎么都觉得陈姨娘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一个人蹦跶,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还说什么安月莲孝顺乖巧,只怕安月莲早就已经知道刘氏生病,竟然还不去告诉她!还要留在王府里陪她呢,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人家可是要留在贤王府陪凤阳呢!才不舍得回来,一回来,这马上就要吃到嘴里的鸭子跑了怎么办? “我竟不知道,陈姨娘竟然是一个这么明事理的人!” 安月如冷冷地笑着,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陈姨娘的脸马上就红了起来。 可陈姨娘哪里是那么就轻易认输的主儿?马上便反唇相讥起来:“哎呦呦,王妃殿下总算是明白事理了呢。从前王妃殿下不明事理,总是像个不知道好歹的孩子一样,任意地欺负我家莲儿,妾身倒是无所谓,可莲儿还是王妃的亲妹妹呢。如今在王府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与你做个伴,王妃如今明白事理还好说,不然的话,妾身整日整夜地为莲儿担惊受怕,生怕她在府里没有个照应,还要被你这个亲姐姐欺负。”说着说着,陈姨娘竟然还煞有介事地拿起了帕子,慢腾腾地抹起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安月如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事情?陈姨娘分明就是想要让她在王府里好好地照应一下安月莲,却偏偏用这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安月如说。这样一种求着别人却非要别人感恩戴德的话语,也不知道陈姨娘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更兼陈姨娘颠倒是非黑白,脸皮真是厚的可以! “陈姨娘好钢口!竟然说的我哑口无言。” 安月如冷笑起来,慢悠悠地坐在了陈姨娘的对面:“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倒是要请教陈姨娘了。” 陈姨娘见安月如坐在自己的面前,已经本能地有些害怕,整个人往后缩了一缩。但听到安月如有事情要请教她,不由得也挺直了腰板,十分傲慢地说道:“王妃说就是了,妾身作为王妃的长辈,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月如差一点厌恶地吐出去,还长辈呢!就凭陈姨娘,也想做她的长辈? “陈姨娘身为小妾,家中主母卧病在床,请问,陈姨娘为何不去为主母侍奉汤药?” 陈姨娘脸色就有些讪讪然,却仍然硬着头皮说道:“夫人那里有**奶伺候着呢,家中的庶务可是没人管,妾身主要是管管庶务也就罢了。” “姨娘好没道理!”安月如柳眉倒竖,盯着陈姨娘正色道:“侍奉主母,这本就是姨娘你的事情,怎么可以让身怀六甲的大嫂嫂去做?大嫂嫂才应该出来主持事务!何况,如今家中还有大哥哥在,既然大哥哥主动将家中庶务给揽了过去,姨娘就应该好好地照顾母亲才是,怎么竟然跑到这亭子里偷懒!” 小妾不敬主母,在凤岐国,是可以乱棍打死的。陈姨娘如今没有了安月莲在身边,也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被安月如这么一问,阵脚完全打乱了。 “这……大爷毕竟是一个男人,这家务事他怎么能够处理得好呢?” “胡说!”安月如倏地站了起来,陈姨娘以为她又要打她,吓得也跟着站了起来,躲在了自己的丫头身边。 安月如轻蔑地看了一眼陈姨娘,指了指那些井井有条的下人,冷笑道:“我大哥哥虽然是个男人,可心细如发,处理起家务事来不比女人差!姨娘若是实在是不愿意去伺候娘亲,也没关系,我可不勉强,我还怕我娘亲见到了陈姨娘日日夜夜守在跟前,本来五分的病也要气成**分了。” 说罢,安月如就拉着安守义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可不耐烦看到这小人得志的面孔,等到她有时间了,再腾出手来收拾陈姨娘也不晚! 看着安月如和安守义离去的背影,陈姨娘恨得咬牙切齿,一旁的小丫头便劝道:“姨娘很不该为了这种事情无缘无故地得罪了大爷和大小姐,咱们见好就收吧,何苦来去惹别人的嫌弃?” “啪“! 陈姨娘狠狠地甩了小丫头一耳光,将心中的怒火完全地发在了小丫头的身上:“你到底是谁的丫头!胳膊肘竟然往外拐!帮着别人一起欺负老娘!老娘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直到走出了好远,陈姨娘的咒骂声才渐渐地听不见了。 心儿愤愤不平地说道:“陈姨娘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从前还好一点,如今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小鬼给附上了!” 喜儿狠狠地掐了一把心儿,悄声说道:“别整天鬼啊神啊的瞎说,大爷还在前头呢,好好做你的差事就是了。”心里却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安月如其实早已经将心儿和喜儿的对话听到耳朵里,不由得对喜儿更加喜爱起来。 转过一面影壁墙,兄妹二人终于到了正房。 正房里静悄悄的,丫头们都小心翼翼地垂首侍立在一旁,已经身怀六甲的**奶何氏挺着大肚子坐在床旁边的美人榻上,刘氏面色惨白,平躺于床榻之上。 安月如见到刘氏苍白的脸色,不由得眼圈儿一红,心头一酸,几步上前,将刘氏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娘……” 急得何氏直摆手:“大妹妹小点声,娘亲刚吃完了药,才睡上,可千万不要将娘给惊醒了。” 安月如点点头,擦去了眼泪,拉着刘氏的手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放下,为刘氏仔仔细细地掖了掖被子,走到何氏的面前,极其郑重地给何氏行了个礼:“月如在这里谢过大嫂嫂了。” 何氏连忙将安月如给拉了起来:“照顾母亲是我的本分,大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安月如顺势站起身来,拉着安守义就退了出去。 一路无话,等走到安月如从前在娘家时住的屋子,安月如吩咐喜儿和心儿死死地守在外头,不要放一个人进来,这才回身将安守义给拉进了屋子。 “如今这里没有被人,大哥哥你要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娘亲到底是怎么了?” 安月如曾经听莺儿说过,从前的刘氏虽然身子孱弱,但是一向无病无灾,也就是近年来被陈姨娘给气的。可是一个小小的姨娘怎么敢气主母,而府中的人却敢怒不敢言? 这里面实在是有古怪。 安守义苦笑一声,说道:“看来,大妹妹果然已经忘记了娘亲的身份了。” 安月如好奇地追问道:“娘亲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身份?” 安守义背转过身去,一脸无奈:“娘亲是罪臣之女。” !! 第四十七章 罪臣之女 “什么?”安月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氏竟然是罪臣之女!当今圣上多疑,这要是被圣上知道了,右相府还不得满门抄斩啊! 难道说,陈姨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雍王也已经知道了? 安月如疑问地看向了安守义。 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目光,安守义回转过身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安月如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原来如此! 怪不得陈姨娘能够在府中肆无忌惮,怪不得府里的人敢怒不敢言,就连安烨磊也奈何不得,怪不得刘氏经常卧病在床,怪不得雍王能够驱使右相做事,原来全都是因为刘氏是罪臣之女啊! 安月如咬紧了嘴唇,如此一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大哥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安守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摇头说道:“这几日父亲都是在宫中过夜的,这个时候不遣人来报,怕是今晚又要在宫中度过了。” 安月如叹了一口气,看来刘氏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夜,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周围百籁俱寂,常言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此时的楚王府,正房的屋脊上,就有一个娇小的黑衣人警惕地趴着,小心翼翼地搬去一块瓦,眼睛紧紧地贴着那缝隙看,同时又警惕地看着周围。 屋子里的楚王凤奕与锐锋对视一眼,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 凤奕便笑了起来:“玖笙那个丫头倒是真能睡,已经这会儿了,却还不醒。” 屋脊上的黑衣人身子一顿,凤玖笙果然在楚王府! 只听锐锋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响起:“平阳公主伤势过重,恐怕一时半会不能够恢复,王爷准备怎么办?” 凤奕凝神细思起来,半晌才说道:“绝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玖笙在我这里。不然,到时候,别人看玖笙浑身上下的伤,咱们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凤玖笙身上的伤痕竟然不是凤奕弄的? 黑衣人越想越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专心致志地听凤奕说起来。 “得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玖笙这个烫手山芋给扔掉。” 黑衣人不由得冷笑,亲哥哥对亲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猪狗不如! “王爷预备怎么办?” 凤奕走到窗前,将窗户猛地推开,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才笑道:“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今晚的天气不错,你背着玖笙,随便扔在哪个林子里。等她自己醒过来,也就会回来了。” 锐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属下明白了。” 屋脊上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滑了下去。 京郊的一处林子里,锐锋背着昏迷不醒的凤玖笙,疾驰在密密麻麻的树丛中间,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正密切地注视着他的行动。 行到一处开阔处,锐锋轻轻地将凤玖笙给放了下来,临走之前,还有些不放心,又低下身,将凤玖笙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拢好,才倏然不见。 又过了片刻,那黑衣人从林中走了出来,走到凤玖笙面前,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凤玖笙一眼,才冷笑道:“没想到你那四哥竟然这么没有良心,亲生妹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然怕惹祸上身,为了明哲保身,将你给扔在这荒郊野外里!” 黑衣人缓缓地拉下了面罩,一张冷艳的脸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下,竟然十分地妩媚动人,正是安月如无疑! 安月如将凤玖笙给背了起来,朝着右相府飞奔而去。 可安月如却不知道,茂盛的树林里,锐锋和端坐在椅子上的凤奕已经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王爷早就知道那个人是安小姐?” 凤奕轻摇折扇,轻笑道:“那个女人的性格,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今天她跑到王府兴师问罪,却被本王给打发了回去,她那样好胜的人,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夜探楚王府,所以我才让你把王府里的侍卫都撤了,只留下暗卫。” 锐锋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是很理解自家主子的做法:“平阳公主对王爷您有误会,王爷何不将平阳公主留下,细心地照顾好,等平阳公主醒过来,自然会明白王爷的苦衷的。” 凤奕摇摇头,说道:“玖笙那丫头我最是理解,她不会有事的。现在朝中局势不明朗,她满身都是重伤,万一别人发现她在我府中,那咱们岂不是惹火烧身?将她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也算是好事一桩。” 锐锋又道:“难道王爷就不担心右相会处理不好这件事?” “那是一只老狐狸!”讥讽的笑意又渐渐地爬上了凤奕的嘴角,“你瞧瞧右相,即使被二哥逼成这个样子,被三哥打压成那个样子,也没有真正地伤筋动骨,父皇依旧很信任他。这点子小事要是他处理不好,他也就不配成为右相了。何况,如今,他暗地里跟二哥交好,明面上又似乎与三哥联姻,却始终与三哥作对,如今玖笙在他那里发现,依着父皇多疑的心思,必定要从二哥和三哥那里查起,咱们的日子岂不是要好过得多?” 锐锋不再说话,脑海里却闪现出昔日凤玖笙的明媚笑容。 月光下,锐锋沉思的侧脸犹如刚毅的剑,锋利无比。 凤奕轻轻笑了笑,他没有告诉锐锋的是,凤玖笙醒过来,要是知道是安月如在细心照顾她,依着凤玖笙的性子,从此以后,一定会将安月如看作是知己,安月如的日子就会好过得多。 想到从前凤玖笙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样子,一缕阴霾一下子闪过凤奕的心头。 “锐锋,你还记得你抱回玖笙时,玖笙穿的那一身衣服吗?” 锐锋愣了一愣,随即点头道:“记得,那是一件不属于平阳公主的男装。” 的确,那是一件做工和衣料都十分考究的家常衫子,看上去半旧不新,应该是别人穿过了的。 之所以说是不属于凤玖笙的衣服,是因为这件衣服套在凤玖笙身上,颇为宽大,一看就是别人的袍子。况且凤玖笙向来不喜欢在衣领袖口处刺绣,暗纹也不行,这实在不是凤玖笙的风格。 更重要的是,凤玖笙那夜与凤奕离别时,明明穿的是一身黑色劲装,可锐锋救回凤玖笙的时候,凤玖笙身上的袍子竟然变成了青色的锦袍。 凤奕实在是太了解凤玖笙了,恐怕不止凤奕,整个皇家的人都十分地了解凤玖笙。凤玖笙是个十分挑剔的公主。她从来都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能够让凤玖笙穿上剩衣的男子,一定与凤玖笙关系匪浅。 凤奕皱了皱眉头,心头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起来:“回去好好地查访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走漏了风声,玖笙还是个小丫头,名节一事实在是要紧。” 锐锋低下了头,半晌,才重重地答应了一声。 右相府中,安守义见了躺在床上的凤玖笙,看着一旁沉默的安月如,许久说不出话来。 安月如心思也极其混乱,当时她只是见凤玖笙可怜,才将凤玖笙接回府中。可是现在冷静下来,安月如就十分地后悔了。 的确,正如同凤奕说的那样,现在重伤的凤玖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接在手里,谁就会有风险。 “妹妹如今打算拿平阳公主怎么办?” 安月如沉思起来,她能怎么办?当今朝堂的局势,她还没有完全地摸清楚,若是贸贸然就做了什么决定,说不准会给安烨磊以及整个安府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也只能看父亲的意思了。”安月如无奈地说道。 安守义点点头,转身出去吩咐了亲近人等。片刻功夫回来,带着一些点心,推到了安月如的面前:“你大嫂嫂说你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这是给你垫饥的。” 安月如道了谢,又问道:“大哥哥可去派人通知了父亲?” 安守义点点头,说道:“我才刚出去吩咐了小厮,让他速去宫中,只报说母亲即将不好,让父亲速速回府。皇上虽然多疑易怒,但是却极其重视夫妻之情,断然不会不让父亲回来的。” 床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兄妹两个人都知道事态严重,如今若是走漏了风声,阖府上下一个都逃不过,因此,虽然凤玖笙高烧不退,但是却没有为凤玖笙请一个大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玖笙遭罪。 “平阳公主真是可怜。” 半晌,安守义打破了沉静,一个粗糙的汉子都能够看得出来凤玖笙可怜,安月如又怎么看不出来。 “那又如何?咱们也不能够代替她,谁让她生在皇家呢?” 安月如说的是大实话,就像前世的她,在每一次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安月如总是会抱怨起自己的命不好,可是后来也就想明白了,每一个人到人世间都是来经受考验的。那些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未必会幸福,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或者不幸罢了。 三更天的时候,安烨磊终于快马加鞭赶过来了。 路上,小厮就告诉了安烨磊,不过小厮也不知情,只是告诉安烨磊,大爷吩咐他如此这般地说。 安烨磊知道必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一向极其孝顺和稳重的大儿子不会拿着自己母亲的性命为幌子,因此,一进了府,安烨磊就疾步走到了安月如的院子。 安守义早就得到了消息,先出来将安烨磊迎了进去。 见到安月如也在,安烨磊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可是月如出了什么事情?” 安月如心头一暖,安烨磊竟然还想着她。 “父亲,你看看这床上躺的是谁?” !! 第四十八章 不放在眼中 经过安守义的提醒,安烨磊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疾走几步,安烨磊来到床前,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出口惊呼:“平阳公主!” 安月如连忙提醒道:“爹爹小声些!” 安烨磊脸色惊疑不定,再三确认了那个人就是失踪多日的平阳公主,看了看安守义和安月如两个人,神情不由得阴沉下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守义向着安月如努了努嘴,说道:“是妹妹将平阳公主带回来的。” 安烨磊便看向安月如,以期安月如能够做出合理的解释。 安月如却犯了难,到底要不要告诉安烨磊有关凤奕的事情呢? 其实直到如今,安月如也没有弄清楚安烨磊到底在朝中站在哪一边。 表面上看起来,安烨磊好像是皇上心目中的纯臣,自然是站在太子殿下凤昊那一边。而安烨磊在朝中众人心目中,却是贤王的岳丈,接连将两个女儿都送到贤王身边,而且是上赶着送过去的,自然是要巴结贤王。 可让众人不理解的是,安烨磊这个贤王的岳丈,竟然处处与贤王作对,丝毫不给贤王面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安烨磊才在那个多疑的皇上心目中始终是一个纯臣。 但是只有安府的人才知道,安烨磊早已经被雍王给控制,暗中给雍王卖命。 好像看起来,安烨磊与楚王是最没有联系的那一个。 实际上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安月如不禁皱紧了眉头。 依着她前世做特工时留下的习惯,看问题不能够用自己所知晓的事实去判断,而是要用怀疑的精神去一点一点地证实这些事实。 安家族人并不在京城,而是在遥远的西北边疆。安家也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据说,安家族人现在也所剩无几。 而刘氏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罪臣之女。 可是,耐人寻味的是,安烨磊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人,仅仅凭着科举,竟然就在京城扎根下来,还一步一步地坐上了右相之位。而且,安烨磊这个右相之位可要比左相方正要稳固得多。 如果不是安烨磊为人有一定的过人之处,安府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荣耀。 不能! 几乎是一瞬间,安月如就下定了决心,如今还没有弄清楚凤玖笙到底是为什么会失踪,又为什么会伤痕累累地出现在楚王府,如果就这样贸然地将整件事情对着安烨磊和盘托出,安月如很害怕会累及到楚王凤奕。 想到那个总是苍白着脸、嘴角噙着邪笑的男子,安月如的心跳竟然加快了几拍。 “月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烨磊十分地有耐性,又问了安月如一遍。 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装成很迷惑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瞒爹爹,女儿也是才知道平阳公主不见了的。今日回家来,也是受了贤王之托……” 安烨磊的神色骤然阴沉下来:“什么?平阳公主失踪这么长时间,作为宗室之皇嫂,你竟然现在才知道?” 安月如苦笑了一下,她的确是不怎么关心朝中大事,最近为了加紧修炼武功,安月如几乎是将自己封闭在清莲苑中,每日只和几个丫头们处在一起,要不是凤阳告诉她,凤玖笙不见了,安月如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然而让安月如觉得好笑的是,安烨磊并不是责怪她一点都不关心朝中大事,竟然是在责怪凤阳:“没想到这个贤王好生的小肚鸡肠,此等大事,竟然不回来告知于你。前些日子,我在朝中曾听闻别人在背后说你闲话,说你身为皇室之人,竟然不勤于到宫中与各处王府走动,实在是傲慢得很。我当时十分生气,恨自己没有教导好你,让你不知如何在这世间为人处世。哪里想得到,不是我的月如不想要去与皇室之人交好,竟然是他贤王欺人太甚!” 安烨磊一面说,一面气得胡须都颤抖起来,一旁的安守义更是气得双眼发红,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贤王也太不把咱们安府放在眼中了!” 电光火石之间,安月如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来不及对此做什么反应,安月如顺着自己的心意,自然而然地就说道:“爹爹和哥哥心疼月如,月如很是感动。实话告诉爹爹,月如早就在贤王府待不下去了,而且,时至今日,月如还是……” 安月如停顿了一下,有些羞于启齿:“月如还是处子之身。贤王在王府中根本就不曾与月如交好,而且纵容侍妾羞辱月如,月如早就不想在贤王身边待下去了!月如恳请爹爹,如果将来有机会,可不可以让月如与贤王和离?” “你说什么?” 一声哀鸣在门口响起,安月如和安守义、安烨磊几乎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氏扶着刘氏静立在门口。安月如下意识地就站在了安守义的身边,和安守义、安烨磊一起,将平阳公主挡了个严严实实——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好在床上的帷幔才刚放了下来,且刘氏和何氏的注意力都在安月如身上,并不成注意床上是否躺了其他人。 “我的儿!娘让你受苦了!” 伴随着一声哭泣,刘氏已经挣脱开了何氏的搀扶,扑向了安月如,一把将安月如搂在了怀中,哭天抹泪起来。刘氏本以为安月如在府中不过是受些侍妾的闲气罢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哪一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就像她,再怎么与安烨磊恩爱,不也还是整日与陈姨娘斗法? 可直到今天,刘氏才知道,嫁进贤王府两年的安月如竟然还是个处子之身,贤王压根都没有碰安月如的身子!刘氏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两年,自己的女儿到底在贤王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安月如不得不紧紧地环住刘氏的腰。 这一摸之下,安月如不禁悲从中来。 按理说,身为右相府中的女主人,刘氏向来是养尊处优,理应保养得很好才是。可如今,刘氏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简直已经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了! 都是那个雍王凤轩逼的! 安月如眼中突然迸射出了杀机,好,好得很,凤轩,你既然不让我和我的家人好过,我必定也不会然你的生活一帆风顺! 良久,刘氏的情绪才慢慢地平顺下来,恢复冷静的刘氏第一句话就是对安烨磊说道:“老爷,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可不能够让我的月如再去受苦了!” 安烨磊心里头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他想的倒是要比刘氏多一些。 一来的确是心疼安月如,二来嘛,安烨磊的双眸神色慢慢暗沉下来。 王妃主动与王爷和离,必定会成为举国上下的一个笑柄。贤王又是那么一个重视名声的人,是绝对不会答应和离的。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大有周折。 可安烨磊不怕,他如今在皇上眼中可是个纯臣,这边是纯臣,那边是儿子,皇上是怎么都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到时候,安烨磊就会将事情做大,使得贤王一门心思地恨上安府,与安府作对。 而彼时安府必定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帮助雍王做事情! 恐怕那个时候,雍王避嫌还来不及呢! 只是要狠狠地得罪贤王了。不过,安府如今已经是将贤王给得罪上了,再得罪一遍,那又怕什么呢! 安烨磊眯了眯眼睛,凤岐国一共四个皇子,他倒是得罪了一半。太子殿下又实在是不中用,剩下一个楚王倒是不错,聪明伶俐,看样子也像是个贤良的主子,只可惜啊,又是个天生的病秧子。 而凤玖笙…… 安烨磊不由得想起那个雨夜,只有九岁的凤玖笙,披着蓑衣,静静地等在他回府的必经之路上……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凤玖笙举足轻重又如何?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夫人所言极是,月如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让她在狼窝里待着!月如你放心就是,等过些日子,朝中局面安定下来,为父我自然就会去向皇上禀明。” 安月如松了一口气。离开贤王,她有一万种方法,可每一种方法拿出来,都是要伤害安府和她最亲近的人了。 而由安烨磊去向皇上提出,恐怕是所有方法里伤害最小的一种了。 一家人互相安慰着说了说话,安守义便将刘氏和何氏送回去了。 房间中只剩下安烨磊和安月如,并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凤玖笙。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月如深吸一口气,将今天的事情和盘托出,自然略去了凤玖笙是在楚王府被发现的这一事实,只说她今日心里不痛快,只想要出去走走,后来就生了想要远走高飞的心思,没想到却在林子边上遇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凤玖笙。 “因为兹事体大,将平阳公主带回来以后,女儿跟哥哥商议,嘱咐了几个贴身的丫头给平阳公主收拾了一番,又见公主伤势险重,却又不敢贸然青睐太医,只得编了个幌子将父亲请回来了。” 安烨磊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对安月如的赞许:“你做得很好。”话锋一转,又扯回到了凤阳身上:“他今日既然叫你回来打探消息,你这几日就索性住在家中,好好地陪陪你娘亲。至于贤王那里,就让他等着吧,总有他知道消息的那一天。” !! 第四十九章 下三滥的手段 安月如正求之不得呢,忙应好。又回头看了看帷幔里的人,压低了声音问道:“爹爹准备怎么处理平阳公主?” 安烨磊又想起凤玖笙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不由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留她在府上好生静养就是,等到她完全清醒了,为父我自然有办法处置,你就不要操心了。” 安烨磊背着手转身欲走,跨过门槛的时候似乎像是又想起来什么,脚下步伐未停,声音却传了过来:“你和他的事情,放心就是。” 安月如的眼圈儿顿时就红了起来。 “没想到你表面上贤良大方得很,背地里却鼓动了娘家人,要和我三哥哥和离!” 平静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安月如也知道是谁。 “公主的身子当真是好得很,流了这么多血,本以为公主不会醒的这么早的。” “怎么,三嫂嫂竟然是想着要玖笙早一些死吗?” 安月如冷笑一声,恐怕让你死的是你那位四哥哥吧。 “嫂嫂不用怕,说起来,我也是个不该存活于世上的可怜人呢。” 说着,那声音竟然已经到了安月如背后! 前世做特工时的训练,让安月如有了趋吉避凶的本能。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安月如一个闪身,就将安全距离拉了开来。 凤玖笙果然已经到了安月如刚才站的位置,只是脸色苍白得很,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身子犹如风中的柳絮一般抖个不停,一副十分憔悴的样子。 只有那双眸子,依然璀璨得如同天幕上不停闪烁的星子。 看她这副神情,绝对不像是刚醒过来的样子,应当是清醒了有一阵子了,再结合她刚才说的话,也不知道将安府众人的话都听进去多少,最起码安府一致同意让安月如与凤阳和离的话应当是听进去了。 说不准,这一切就是凤玖笙与凤奕合起伙来耍的一个阴谋。或许在路上,凤玖笙已经醒了过来,更有甚者,那个时候,凤玖笙根本就是清醒的! 安月如有些恼怒,因此说话也就没了温度:“平阳公主今日倒真是让我长了见识,哪里有对救命恩人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的!” 凤玖笙却并不生气,眸子闪啊闪,快乐地眨动着:“三嫂嫂不要生气嘛,人家只是恰好醒了,一个人躺着怪无聊的,只好听听三嫂嫂和右相在说些什么啦。” 见安月如仍旧是冷冰冰的样子,凤玖笙便只好撒着娇笑道:“哎呀,月如姐姐,你就原谅玖笙这一次啦。” 就连称呼都从“三嫂嫂“改成了“月如姐姐“,这个丫头还算是知情识趣。 安月如便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和凤玖笙计较,直接奔着主题去了:“公主可还记得到底是怎么搞得这一身伤的?”哼,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和凤奕那个家伙有关,不然的话,她非要扒了凤奕的皮不可! 这个念头一起,安月如就惊了一身的汗。她自认平时是一个十分能够克制自己情绪的人,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碰上给凤奕有关的事情,她就会很不自觉地情绪失控呢? 凤玖笙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能有什么事情啊,月如姐姐多心了,我只不过是贪玩,不小心坠落山崖,又凑巧被蛇咬了而已。” 恰恰是凤玖笙眼底的那一抹落寞,让安月如起了疑心。 不过安月如并没有点破凤玖笙的小心思。凤玖笙这种人,其实和她自己很相像,越是逼迫,越是反抗,反而如果用柔情打动,说不定就会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你就好好地休息吧,家父已经派了人去请家中相熟的大夫来了。” 凤玖笙眨了眨眼睛,言笑晏晏地说道:“那就有劳右相和姐姐了。月如姐姐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待在这里很久的。” 安月如微微点了点头,如今要呆多久,可不是凤玖笙能够说了算的。 背着凤玖笙回来的时候,安月如已经给凤玖笙试过脉息了,极细极弱。如此重伤之下,凤玖笙竟然能够这么快地清醒,倒是让安月如始料未及,可是要想靠着凤玖笙现在的体力走出这右相府,那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所以,安月如可不害怕凤玖笙会不告而别,或者出去乱闯给右相府带来什么乱子,她怕的是这右相府里自己先乱了起来。 想着,已经站在院子中的安月如不知不觉地朝着陈姨娘住的地方看去。 但愿那个害人精能够安分守己一些。 可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差不多是第三天晌午的时候,正院里的小丫头就慌慌张张来报,说是陈姨娘又在刘氏屋里欺负人了。 恰巧最近何氏害口,特别想吃娘家母亲做的东西,便回了娘家住,安守义自然也陪着何氏回了何家。况且军中事务繁忙,安守义也不能够老在家中。 而安烨磊又上朝去了,因此这日家中,正主子也就只有刘氏和安月如两个了。 这边厢,凤玖笙还嫌不乱地笑道:“月如姐姐,你家这个姨娘倒真是有意思,竟然敢欺负到主母头上去了,要不要我替姐姐出这口恶气啊?” 这小祖宗,又在搞什么鬼!安月如颇为不耐烦地说道:“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给我惹麻烦就是帮我了。” 见安月如有些不高兴,凤玖笙连忙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月如姐姐放心,玖笙一定会待在屋子里,不给姐姐惹麻烦!” 安月如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了,这丫头竟然也讨喜得很! 因着担心刘氏的身体,安月如几乎是一溜小跑地到了正室,还没进院子门,就听见陈姨娘娇滴滴的声音在正房里响起:“……到底是太太好命,生在一个好人家,虽然家中生逢大难,太太颠沛流离,可是到底是遇见了咱们老爷,哪里像我?这么命苦,和太太是一样的出身,却被充给人家做奴才,要不是遇到了老爷,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呢!太太实在是应该惜福才是。如今大爷已经娶了亲,**奶又是那样显赫人家出身的女子,肚子里还有了一个,太太眼见的是要抱上孙子了,二爷战功赫赫,三爷如今又在朝中颇为受器重,大小姐更不用说了,那是已经飞入皇家的小家雀儿,原也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说得的,太太还不知足么?何苦要如此为难妾身?妾身家中原也算是大族人家了,和太太平起平坐,又哪一点辱没了姐姐了?姐姐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说着说着,陈姨娘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 安月如眉头一皱,脚步自然而然地就停了下来。 听起来,好像是陈姨娘想要做平妻的样子。 别看这个朝代对女子的要求颇为严苛,可是如果丈夫想要娶平妻,还非得原配答应不可。 安月如朝着喜儿努了努嘴,喜儿会意,先去找了刘氏屋里的心头丫头,出来就低声对安月如说道:“陈姨娘想要扶正想疯了,不顾咱们太太的身子不好,日日夜夜,只要得了闲,就来聒噪太太。” 果然如此! 只是奇怪的是,陈姨娘为什么不用雍王的名头来逼迫刘氏就范呢? 想了一会儿,安月如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妙。 右相安烨磊是朝中的重臣,可不是一个无名小卒可以比拟的,这种臣子家中的事情,有时皇上起了兴趣,兴许还可以问上一问呢。 雍王又不是傻子,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陈姨娘这么个小小的私心,就要让安烨磊暴露出来。 而陈姨娘又没有别的靠山,雍王的手段她必定也是知晓了的,哪里还敢去背叛雍王?也只能够用这种法子,想要自己来达到做平妻的心愿了。 小丫头进去通报,说是安月如来了,里头的抽泣声立马就停止了。 安月如跨进屋子里的时候,陈姨娘正在慌乱地抹着脸,似乎在安月如面前哭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见到安月如也只是讪讪地笑道:“王妃来看太太啦?那妾身就不打扰太太了,明儿个再来看太太吧。”安月如不由得心中火起,竟然还想要再来?!细声安顿好刘氏,安月如就追了出去。 当今圣上实在是个十分多疑的君主,在皇上的心目中,如果一个臣子无欲无求,那这个臣子必定早晚要起贰臣之心,因此,为了迎合皇上喜好,众位臣子或多或少地就适当地表现出了一些小**,以打消皇上的疑虑之心。有的臣子放出去名声,说自己爱美女,有的呢,就说自己爱财。 而安烨磊出身科举,性子又耿直,起先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讨好皇上,可无奈皇上看他的眼神一天一天变得阴冷,安烨磊也只好就范了。拿着几个儿子出气,说自己原先就是科举出身,几个儿子却不爱读书,大儿子和二儿子直接就自行伍发家。小儿子虽然从事文职,却是个翰林院修书的。就连两个女儿也不省心。 可越是这样,皇上反而将安烨磊看得越重,还时不时地赏赐给安烨磊一些什么东西。 就比方说眼前的安府,就是当年皇上的赏赐。 据说这个宅子原来是前朝的逆臣的宅子,因此修的颇为奢侈,竟然比贤王府要显得气派多了,与穷奢极欲的楚王府也不相上下。 妙就妙在这座宅邸的园林设计上,均是沿用原先的自然地貌地势,加以修整而成。因此走在其中倒很有那么一番古朴之意。 尤其是千方突兀而起的假山时上,竟然盖了一座小亭子,倒是让人惊叹工匠的抢夺天工。 而此时,陈姨娘纤弱的身影就在这亭子里头。 !! 第五十章 做了皇家的人 也不知道是在这里暂时歇脚,还是早就想要等着安月如了。 安月如也没有想那么多,运足真气,脚尖一点,身子便飞了起来,惹得小丫头们一阵惊呼。 转瞬之间,安月如就飞身到了亭子中,倒把陈姨娘给吓了一大跳。 见到是安月如,陈姨娘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王妃可吓着妾身了呢。” 安月如冷笑道:“姨娘不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么?又何来惊吓一说?” 被安月如点破了小心思,陈姨娘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笑道:“王妃殿下不愧是做了皇家的人,看起事情来,倒是要比从前透彻了许多。” 安月如暗自冷笑,难道还要装傻子被你们这些人欺负不成? “姨娘叫我来有什么事?”陈姨娘是知道安月如向来不待见她的,见安月如仍旧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倒也不往上凑,只是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跟王妃谈一个秘密。” “秘密“?安月如皱紧眉头,陈姨娘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是秘密,是有关王妃殿下屋子里的那个人的。”陈姨娘笑得一脸诡异。 安月如猛地警觉过来,陈姨娘竟然知道了凤玖笙的事情! 安月如和陈姨娘身处的这座小亭子叫望远亭,不为别的,就为这座望远亭是安府的最高点,人要是坐在这座亭子里,就能够将整个安府收入眼底,可由于假山时的遮挡,底下的人可未必能够将亭子里的事情看清楚。 而今为了谈话方便,望远亭里就只有安月如和陈姨娘两个人。 因此,安月如倒是不害怕旁人偷听,可是安月如却害怕陈姨娘将这件事情告诉凤轩。 如果这件事情一点泄露出去,搞不好安烨磊就要被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甚至就连整个安府都要搭进去。 见安月如脸上神色变了几变,陈姨娘知道自己赌对了。那次看到府里的下人们从安月如闺房中拿出几件带血的衣服,陈姨娘就开始怀疑,如今果不其然,任谁也没有想到,安月如竟然在屋子私自藏匿一个大活人!也不知道这个消息被雍王知道了,会不会一高兴,就答应了她的那个小小的心愿。 可一旁的安月如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按照安月如的了解,陈姨娘是绝对不会贸贸然就将这件事情告诉雍王。因为陈姨娘胆子很小,她是一个需要人时常去保护的人。如今事实证明,雍王一点都没有为她的未来打算。耐不住性子的陈姨娘一定会牢牢地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而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陈姨娘期盼了许久的砝码。 只这一点,安月如就断定,陈姨娘一定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雍王! “呀,王妃殿下的脸色怎么变了呢?是不是妾身说了什么话,得罪了王妃殿下了?” 陈姨娘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巴,装作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像是十分关心安月如。 安月如冷笑道:“我在这里倒多谢陈姨娘的关心了。”陈姨娘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平心而论,陈姨娘的样貌还是极其妩媚的,在夕阳的映照下,陈姨娘更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只可惜,却是个妾室。 “王妃殿下先不要忙着谢妾身,关心王妃殿下,这可是妾身应尽的责任啊。”话锋一转,陈姨娘就将话题带到了凤玖笙身上去。 “妾身听丫头们说,前几日,王妃殿下竟然深夜带了一名男子回来,可有这件事情?” 看来,陈姨娘也是道听途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安月如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这些小丫头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等这次事情结束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敲打那群小丫头们。 一众外人只知道安月如带回来一名男子,并不知道那就是以男装示人的平阳公主凤玖笙。 陈姨娘也不例外。 “看王妃殿下的样子,应该对那个男子有很深厚的感情吧?” 陈姨娘笑得一脸狡黠,安月如也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笑,要是让凤玖笙那个小霸王知道,陈姨娘竟然将她和她这样龌龊地配对在一起,也不知道凤玖笙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见安月如脸上有隐忍的笑意,陈姨娘又吃不准消息的来源了。 此次不将情报及时送给雍王,正如安月如所想的那样,陈姨娘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一方面消息还没有打听清楚,另一方面,陈姨娘就是想要多抓住安月如的把柄,让安月如输的心服口服。 可是如今,陈姨娘又没有什么底气了。 安月如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便很是不屑地说道:“下次姨娘想要诬陷人的时候,可要将事情给打听清楚了再说。”说着就要抬脚往山下走。 陈姨娘自然很不甘心,站起来挡住了安月如的去向:“王妃殿下走得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外面有人在等王妃殿下?” 陈姨娘阴狠狠地笑了笑,才又接着说道:“妾身想,妾身在府里是个什么身份地位,王妃应该彻底明白了吧?妾身想着,王妃殿下公然在自己的闺房里藏了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雍王殿下应该很敢兴趣吧?” 雍王!又是雍王!为什么总拿雍王来威胁她? 一股隐隐的怒气在安月如胸腔里游走碰撞,最后激发出一团火焰,安月如甚至都想要将陈姨娘一巴掌打下假山!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安月如不能这么做,安月如只好深吸一口气,好歹将火气给压了下去。 陈姨娘转身又坐在了石桌子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妃殿下站着不累么?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慢慢地说。” 安月如实在是懒得与陈姨娘再待下去了,便冷冰冰地说道:“姨娘有什么话快说就是。” 陈姨娘娇滴滴地说道:“我的要求,王妃殿下绝对能够办得到。” 安月如倏地转身,死死地盯着陈姨娘,冷笑道:“陈姨娘不会是想要做平妻吧?” 陈姨娘有一瞬间的错愕,显然是很惊讶,随即又笑道:“都说王妃殿下大病一场,醒过来之后便冰雪聪明,果不其然,王妃殿下不仅十分聪明,手段也十分地厉害,什么消息都瞒不过王妃殿下的耳朵。” 安月如盯着陈姨娘,丝毫没有放松退步的意思:“你想让我娘亲松口,答应让你做平妻?” 陈姨娘被安月如盯得毛毛的,可心中那股子强烈的愿望让陈姨娘毫不畏惧地对上了安月如的双眸:“王妃殿下既然猜到了,也就不需要妾身多费口舌了。” “姨娘真是天真得很。”安月如慢慢地笑了起来,夕阳下,她的笑容是那么地残忍而狡黠,看上去还有一点点的血腥。然而这血腥之气却给安月如平添了一份十分浓烈壮观的美丽,让陈姨娘都有些错不开眼来。 “姨娘当真好笑,以为这样子,我就会为姨娘到娘亲面前求情,让娘亲答应扶你为平妻么?”安月如笑得越发张狂起来,好像真的是遇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姨娘,你未免也太滑稽了吧?”陈姨娘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一回,顿时就恼羞成怒起来:“王妃殿下莫要欺人太甚,难道王妃殿下就不怕妾身将这件事情告诉雍王殿下么?” 笑声戛然而止,安月如静静地看着陈姨娘。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姨娘竟然觉得浑身都战栗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能够离开安月如的身边。 “姨娘,我知道你不敢的。”安月如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何况,我也不会让你向雍王告密的。” 说罢,安月如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陈姨娘。 家中只要有雍王的眼线,那么他们所有人的行动可都要控制在雍王的眼皮子底下,如果能够解决掉陈姨娘,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却也不是不可能。 见安月如眼中杀气渐盛,陈姨娘终于知道害怕了,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安月如邪魅一笑:“自然是送姨娘回去了。”说着就伸手去拉陈姨娘。 陈姨娘自然尖叫着躲开了安月如的手,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大白天里撞见了鬼。 安月如也不去管她,静静地看了陈姨娘一会儿,才转身往山下走去。才刚不过是杀心骤起,可安月如是一个能够很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这个时候除掉陈姨娘,显然不合适。 见安月如要走,陈姨娘总算是缓过气来,冷不丁,安月如突然转头,很是认真地对陈姨娘说道:“姨娘可听说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 陈姨娘惊疑未定,勉强想起这句话,吞了口唾沫,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安月如便不再看陈姨娘,而是俯瞰着整个安府,声音幽幽地在亭子之间穿梭。 “有时候,我实在是不明白,姨娘究竟是爹爹的妾室,还是雍王的妾室?姨娘想一想,从前爹爹对你怎么样?如今又对你如何?如果爹爹一旦出了事,安府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雍王可还需要姨娘?姨娘到时候要依附谁?是雍王吗?我想,雍王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姨娘可能要比我清楚。” 一席话说得陈姨娘面色煞白,双唇抖动着,却讷讷无言! 安月如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下望远亭。 刚刚转过假山,就见到心儿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主子,不好啦!不好啦!” 安月如无奈地扶额叹息,心儿这个冒失鬼啊!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小心人家听了去!” 心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又想起了那个十分重要的事情,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人不见了!” 什么?! 安月如四肢百骸都绷紧了,凤玖笙竟然不见了? !! 第五十一章 灭顶之灾 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组织人里里外外地搜索了三遍,就连房顶上的瓦片,安月如都让人搜索过,可是什么都没有!凤玖笙就这样消失了! “主子,咱们还找吗?”已经被安月如折腾得快要累趴下了的心儿有气无力地问道。 安月如摆了摆手。 凤玖笙体内的蛇毒太深,想要彻底养好伤,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几天她的身子一直都很弱,虽然意识清醒,但是高烧不退,面色苍白。 凤玖笙也知道,自己如果一直留在安府,若是一旦被人发现,将会对安府造成灭顶之灾,而安月如不一定会放她走。所以,凤玖笙才会趁着安月如不在而不告而别! 罢了,事已至此,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 朱雀大街上,热闹的街市才刚刚开始。一个小摊子前,青衣男子锦衣华服,正低着头喝着白瓷大碗里的豆腐脑,一手拿着个小勺子,吃相颇为文雅。 眼角余光到一个纤弱的身影,那青衣男子在桌子上甩下几枚铜钱,疾步朝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在巷子口,青衣男子终于追上了瘦弱的身影,冲着那人狠狠地拍了一掌! 本以为其人会躲开去,谁知这一掌下去,前面的人不仅没有来得及躲开,竟然还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青衣男子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将人搂在怀中,轻轻地扣住那个人的肩膀,低声道:“小九儿!” 凤岐一七三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虽说才刚刚进了四月份,可这天却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了。 好在晚春的一场雨打破了这炎热的天气,可淅淅沥沥的小雨却莫名地让人惆怅。 安月如只披了个长褂子,里面是家常的小袄儿,倚着桌子,看窗外的景色。 细雨朦朦胧胧,似梦似幻,打在池塘里,不过只是激起一圈圈的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有调皮的鲤鱼跃上水面,嘴里吐出一个个的小泡泡,但欢快却被细雨给击破了。 安月如看得颇为有趣,一阵寒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窗边低头做针线的喜儿不由得就打了个喷嚏。 安月如回头笑着看向喜儿,说道:“偏你身子最是金贵,穿得这么厚实,一点子小风,又有什么值当的?” 喜儿就抿起嘴来笑:“主子说话越来越像个大家闺秀了。” 安月如一愣,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果然,自从穿越到凤岐国,不过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她已经越来越像这里的人了,就连说话也是十足的韵味。 “咱们主子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喜儿你啊,就是会拍马屁!” 说话间,心儿披着一件蓑衣,手里提着食盒出现在门口。 喜儿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笸箩,上前接过了食盒,和心儿一道将吃食摆放好。 安月如随便瞟了一眼,便问道:“老爷那边可曾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心儿手下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似的,半晌才说道:“哎呀,看我这个记性,光记得去给主子取吃食了。倒是忘记了这一茬子。晌午,老爷和三爷就派人递了消息出来了。说是平阳公主自己回了宫中。听说好像是公主贪玩,想要自己一个人去衡阳找远嫁的平壤公主,哪里想得到,半路遇上了山匪,滚落山崖,又被蛇咬了。幸亏遇上了墨家三少爷,不然的话,这条小命说不得就要丢了呢。” 墨家三少爷? 安月如皱了皱眉,见心儿不再说话,便咳嗽了一声。 心儿不明就里,一脸疑惑地看着安月如,似乎是在等着安月如的什么吩咐一样。 安月如暗地里翻了个大白眼,只好自己开口询问道:“这墨家三少爷又是何许人物啊?” 心儿吐了吐舌头,她忘记了大病之后的安月如已经不记得从前的往事了:“墨家是咱们凤岐国的首富。听说天下十停的财富,倒是被他们家给占去了五、六停。那可当真是富可敌国啊。这墨家三少爷啊,是墨家孙少爷辈的佼佼者,人家都说,将来这墨家的家主之位,十之**就要传给墨家三少爷了。只是可惜,听说墨家三少爷旨在游山玩水,并不想要继承家业,因此,这墨家孙子辈的家主继承人才定了墨家大少爷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安月如眸光一沉,倒真是不能够小看了凤玖笙,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大的隐忍和抱负。将来长大了那还了得!如今安府暂时是与皇上是一边的,也就说明了安府暂时是与凤玖笙是一边的,况且还救了凤玖笙的性命,最起码暂时不用因为要对付凤玖笙这样可怕的人物而头疼了。 凤玖笙此番可算是赚着了,竟然认识了墨家三少爷,看来太子那边的筹码又多了一层了。 安月如按下心中的思绪,一边吃饭,一边问着心儿外边的情况。 “……主子,今天晌午间,贤王府派人来了。” 安月如停下手中的银筷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心儿便很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是王爷派人来跟主子知会一声的,如今平阳公主已经安全回宫,主子也无需在右相府住下去,王爷说,给主子三天时间,如果主子不回去的话……” 安月如眯了眯眼睛,努力咽下刚刚进入口中的嫩滑豆腐:“如果我不回去那又怎么样?” 心儿咽了口唾沫,看着安月如的脸色还好,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王爷说,如果主子三天之内不自己回去的话,那他就去御前告主子去。” 御前告状?受了媳妇的委屈就要跑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告状去,凤阳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安月如突然就没有了胃口,搁下筷子,懒懒地靠在了大迎枕上,闭上眼想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问道:“最近怎么没有听说陈姨娘的消息?她还日日夜夜都去太太那里闹腾么?” 喜儿笑道:“自从上次主子在望远亭敲打了陈姨娘一番后,陈姨娘已经老实了许多,如今可没有听说陈姨娘再踏进正房一步,就连每天的晨昏定省都没去呢。” 安月如微微哂笑,不指望陈姨娘能够天天来给刘氏请安,只望着陈姨娘安分守己一些,便是对安府最大的贡献了。 “不过,奴婢听府里的下人说,陈姨娘最近经常一个人提着灯笼在梅林里头站着,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呐。” 安月如眸光渐渐地冷了起来,陈姨娘果真不知道安分,必定是在等着雍王的人了! 一旦凤玖笙曾经在安府养伤的消息被雍王知道了,安府必然又会陷入被动中! 这个该死的害人精! 心儿和喜儿看着安月如的脸色变化,彼此面面相觑,都知道安月如的心情不好,便默默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来。 安月如慢慢地捏紧了拳头。陈姨娘不除去,安府就一日不得安宁! 可是除去陈姨娘,必然会引起雍王的怀疑,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处理掉陈姨娘,又能够让雍王无从怀疑呢? 窗外骤然划过一道闪电,映得屋内惨白,喜儿和心儿连忙手慌脚乱地去管窗户。安月如凝神看着窗外的暴雨,眉心渐渐地拧成了个川字。 宏伟的宝殿一层一层地看过去,最后头是个很不起眼的小书房。皇上日常起居很是喜欢到这个小书房里来。 只是小书房里别无他物,墙上挂着的全部都是刘皇后的画像。皇上也不过是到这间屋子里来追忆先人罢了,并没有打算用这个小书房的意思。 然而宫中人都知道,这间小书房可是皇上和刘皇后的心爱之地,如今刘皇后已经去了,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任何人可是不能够擅自闯入这方小小的天地的。 之所以说它小,是因为这间书房当真是拥挤得紧,可笑它小小巧巧的一间屋子,雪白的墙上竟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像,全部都是刘皇后一个人的! 这使得这里的空间越发地逼仄起来。 此时此刻,凤玖笙就跪在条案前方,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膝盖,并不敢抬头看条案后头那一张威严的脸。 “玖笙啊,你让朕太失望了。” 果不其然,一声叹息重重地击打在了凤玖笙的心上。 凤玖笙突然就觉得惶恐起来,为自己的辩解的话冲口而出:“父皇,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朕最近的身子总是感觉到疲乏,你大哥的事情可要加紧处理了,朕怕若是再不快一点,朕恐怕就会……” “父皇不要乱说!”凤玖笙连忙膝行上前,大着胆子将手搭在了皇上的膝盖上,“父皇乃真龙天子,体态康健,太子哥哥还等着父皇坐镇江山呢!父皇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皇上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环视了屋子一圈。墙上的画像里,刘皇后安安静静地笑着,恍如隔世。 “你大哥同你母后长得一点都不像。” 凤玖笙一顿,知道这里的“母后“是指先皇后刘洛诗。 皇上又低头打量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儿,微微笑道:“你大姐姐与你母后长得如出一辙,如今她远嫁,朕也不得见上一面,倒是你,长相与你母后很是相像呢。” !! 第五十二章 宫中禁地 凤玖笙心头有些苦涩。自然是相像的。她的生母宸妃娘娘可不就是先皇后的胞妹嘛!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似乎早就已经忘记了宸妃刘洛英,皇上心目中始终只有先皇后刘洛诗。 见凤玖笙眸中盈盈有泪光,皇上又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如今你既然与那墨子然交好,就千万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惹他的怀疑了。等你与他混的相熟了,再慢慢地寻访那一本《九域志》,也来得及。” 凤玖笙扶着桌子边,吃力地站了起来。 伤势还未痊愈,又在冰凉的地砖上跪了这么长时间,膝盖隐隐地开始作痛。站起来的时候,凤玖笙只觉得双腿在不停地发抖,眼前一片漆黑,差一点就又要昏过去了,还好,她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双唇,直到口中尝到了鲜血的滋味,才作罢。 皇上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墙上的画像里,那里面的刘皇后几十年不改容貌,仍旧是青春年少的样子:“玖笙,你要记住了,你母后虽然对你没有养育之恩,但是没有母后,也就没有你。如果当初你娘亲不是你母后的胞妹,朕怎么会宠幸于她,她又怎么会享受这无上的荣光?一个宸字,可是多少嫔妃想要得到的!朕却偏偏给了你娘亲,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娘亲是你母后唯一的胞妹!玖笙,如今你能够身为皇家的公主,实实地是因为你母后的缘故啊!” 凤玖笙抿了抿唇,不置可否。从一开始决定要为皇上做事起,凤玖笙不知道从自己的父皇口中听过了多少遍这样的话,她突然就觉得很难受,自己和自己的娘亲到底在父皇心目中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 凤玖笙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娘亲。连一张小像都不曾有过。 宸妃的旧居是宫中的凤栖梧。小时候,凤玖笙曾经因为好奇,偷偷地溜进过凤栖梧,被皇上知道以后,平生第一次挨了打。那次,皇上似乎是铁了心要将凤玖笙给打死,任凭任何人求情都不肯。 凤玖笙清楚地记得,是当今的方皇后用自己的身子骨搂住了她,平壤长公主又抱着皇上的腿苦苦哀求,她才捡回了这条小命。 自那时候起,凤玖笙就知道,凤栖梧和这间小书房一样,是皇宫中的禁地。 只因为,这两个地方曾经是刘皇后的起居之地。 作为皇上结发妻子的胞妹,刘洛英无疑是幸运的。这个身份曾经给了少女时代的刘洛英很多荣耀。不管是什么宴会,众人看在刘皇后的面子上,都要给刘洛英几分面子,极力地宠爱着刘洛英。加之刘洛英性子好,开朗活泼,明艳动人,那会儿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刘府的大门。 可作为刘皇后的胞妹,刘洛英又是很悲哀的。凤玖笙不知道自己的娘亲那会儿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在凤岐国,对女子的言行举止虽然要求严格,但是相对于前朝来说,还是很松快的。 最起码,女子和男子可以私定终身。若是女子有了心怡的男子,尽可告诉父母双亲,由父母双亲去定夺。像安月如这样击鼓嫁给贤王凤阳的,虽然做的有些出格,但顶多做为凤岐国人民的笑柄,无伤大雅。 凤玖笙不知道那会儿刘洛英是否已经有了心上人,可凤玖笙敢打保证,当胞姐死于非命,当册封圣旨下来的那一瞬间,少女刘洛英必定是有很多惆怅的。 长大之后,凤玖笙曾经找到过当年伺候刘洛英的嬷嬷和丫头,知道刘洛英未进宫以前可是个叽叽喳喳爱说笑的女孩子,明艳动人,骄傲地就像只孔雀,大抵便是霓裳郡主那样的傲气性子。 可是进了宫之后,刘洛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文静温婉的宸妃,变成了先皇后刘洛诗的一个影子。 就连居住的地方,也是先皇后刘洛诗的凤栖梧。 皇上只是下旨让刘洛英住在凤栖梧,可是却不允许刘洛英动凤栖梧的一草一木,一切都必须要维持先皇后在世时的场景。 可怜的刘洛英,刚刚进得宫中,因为动过几次凤栖梧的摆设,见识了皇上的雷霆大怒,而吓破了胆子,从此以后,再也不肯动这凤栖梧的任何东西。 甚而,皇上不来凤栖梧的时候,刘洛英竟然在廊子下摆了张美人榻,就在那里凑合着过夜。即使是冬日,也不过是在榻前烧上几个炭盆。就算是冻得瑟瑟发抖,刘洛英也不肯踏进这曾经属于胞姐的闺房一步。 常年这般折腾自己,刘洛英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挖空了,终于在生凤玖笙的时候,因为体弱导致难产,香消玉殒。 凤玖笙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说起来别人都不相信,当年备受宠爱的宸妃娘娘竟然只是胞姐的一个影子,除了名字以外,所有的生活轨迹全部都是循着刘皇后的步伐走,任何自己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窗外的雨渐渐地打了起来,房檐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皇上终于回过神,见小女儿的脸颊已经瘦得不见了昔日的嫩滑,终于换了口气,恢复了慈父的神色:“快回去歇着吧。” 凤玖笙也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 “虽然朕让你与那墨子然好生相处,可是你要记住,你毕竟是个金枝玉叶,是个女儿家,可千万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你将来的良人,必定是要能够配得起做你大哥的左膀右臂的!” 凤玖笙神色艰涩起来,迈出小书房的步子简直就有千斤重。走出许久,皇上的话还久久地回荡在耳边。 身边的宫女高高地举起一把伞,凤玖笙轻轻摆了摆手,坚定地走入了雨中。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凤玖笙的衣服,也打湿了凤玖笙的心,她,不过是皇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走,咱们去瞧瞧母后去。” 这场雨十分地绵延,足足地下了两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才彻底停住了。 吃过晚饭,安月如坐在床上调整了一下气息,往窗外瞧了瞧,便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夜倒是一个好日子。” 心儿不明就里,也跟着探头往外瞧去,却连个月亮都没瞧见,不由得就灰心丧气起来:“主子净拿奴婢开玩笑,这月黑风高的,哪里是什么好日子嘛!” 安月如却意味深长地笑道:“没有月亮,恰恰却是好日子呢。” 一旁做针线的喜儿若有所思,用力地咬断了线头,含混不清地说道:“才刚从外头回来,听陈姨娘院子的丫头说,陈姨娘这会儿子已经提了灯笼去梅林里了。” 安月如赞赏地看了一眼喜儿,这丫头,悟性极高! “喜儿,过来服侍我,咱们今晚上也去一趟梅林吧!” 今晚果然如同心儿所说的那样,是个月黑风高夜。 雨住了,却让泥土变得泥泞起来,绣花鞋踩在里面,往往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够拔出来,走不几步,陈姨娘脚底的绣花鞋就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梅林中间的石桌子旁边,陈姨娘已经累得一身冷汗了。 一阵风吹过,陈姨娘只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偏生这梅林还被风吹得呜呜咽咽的,在寂静的夜晚听来,就好像有千万只鬼在身边游荡。 没有月亮的夜晚是非常可怕的。陈姨娘只带了一盏气死风灯来,惨白的烛光将陈姨娘的脸色映照得更加可怕起来。 在这死寂的梅林中,陈姨娘只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鬼哭一般的风声。 有那么一瞬间,陈姨娘甚至都想要站起身回到自己温暖的小院子里去。可是要走的时候,陈姨娘又犹豫了起来。 她已经连续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不能够功亏一篑,万一她刚走,雍王派来的人就到了,那可怎么办? 雍王总是派人到这个梅林里来找她,可是陈姨娘却从来没有主动到这个梅林里来等待雍王的人。 也许是最近朝中比较繁忙,雍王没有时间?陈姨娘想到那个平阳公主的传闻,心里越发地着急起来。 她觉得,她的事情,要远远地比那个平阳公主无故失踪又回来而更让人揪心。 只因为,陈姨娘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大限将至。 这次安月如回府,陈姨娘就觉得她的目的仅仅不是探亲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些什么别的缘故。 可是安月如不是以前的安月如,她身边的丫头也个个都是厉害角色,陈姨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安月如了。 尤其是那晚在望远亭中,安月如死死盯着她的眼神,让陈姨娘现在想起来,心口还一阵慌乱。 这让陈姨娘觉得,假如不能够找到雍王,抓紧时间将自己的平妻身份落实,她便会很容易地被安月如灭口! “啪“,林子深处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声音,好像是枯树枝被人才踩断发出来的。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一点点的声音都是可以放大成无数倍,进而在人的内心投射进恐惧的。 就像是细雨落进了池塘,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就像是闪电划破天空,照亮漆黑的夜空。 “是谁?” 陈姨娘举起了手中的气死风灯,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前头的梅树下,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黑衣人。 !! 第五十三章 就这么盼着我死啊 陈姨娘心头一阵狂喜,却还尚存一丝理智,继续将气死风灯往前举了举,大着胆子问道:“可是雍王殿下派来的人?” 那个黑衣人微微地点了点头。 陈姨娘总算放下心来。 雍王殿下派来的人个个都是这个样子的,并不多话,有的时候只是交代了一两句,便急匆匆地走了。 今日这个黑衣人和以前的一样,都不爱说话,陈姨娘放下了戒心,一屁股坐在了石凳子上,掏出帕子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雍王殿下怎么才派你来啊?妾身在这里都要吓死了!那个安月如日日夜夜地都派人盯着妾身,妾身的日子实在是过得苦啊!烦劳小哥回去告诉雍王殿下一声,该做的,我都已经为他做好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一下当初许下的承诺?我要的不多,只不过是一个平妻的名分而已,这对于王爷来说,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儿?”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没有见到那个黑衣人搭腔,陈姨娘有些疑惑,抬起头来一看,那个黑衣人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呸!什么东西!”陈姨娘用帕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起身跺了跺脚,就准备回去。 看来今天是白来了,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哭,兴许雍王派人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呢。这会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也不知道雍王会不会怪罪下来。 正想着,忽然,左侧的林子里竟然传来了女子的冷笑声! 陈姨娘的寒毛马上就竖起来了! 这么晚了,除了她,还有谁会来这片梅林! 可那冷笑声就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陈姨娘的耳边,由不得陈姨娘不相信,正在陈姨娘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的时候,又一声冷笑从右侧的梅林中传了出来! 嗡的一声,陈姨娘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姨娘别来无恙啊!” 远处的林子里,有个穿白色衣裙、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子站在树下,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陈姨娘。 陈姨娘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一手指着那个白衣女子,颤颤巍巍地说道:“翠儿、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姨娘就这么盼着我死啊!”那在陈姨娘口中已经死了的翠儿,幽幽地冷笑道:“姨娘,我死得好惨啊!我跟着姨娘这么久了,尽心尽力地伺候姨娘,不说有功劳,也总该有点苦劳吧?可姨娘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对待我?竟然将我生生地用刀扎死!姨娘当真是好狠的心哪!” 那翠儿一边说,陈姨娘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顶上了一棵梅树才作罢,手中挥舞着气死风灯,指着翠儿,颤声说道:“翠儿!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啊!我当年杀死你也不是我有意的,全都是被人逼得啊!你知道了太多秘密,又不肯站在雍王这一边,是雍王吩咐我,让我除了你的,你要是实在是想要报仇的话,那就去找雍王去!” 陈姨娘越说越来劲,想到翠儿生前的种种软弱,心中也渐渐地有了底气,指望那个翠儿能够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她一马。 可惜做了鬼的翠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见她身形变长,突然冲着陈姨娘移了过来! 陈姨娘吓得“妈啊“一声大叫,丢了手中的气死风灯,拔足往外狂奔而去,就连绣花鞋都跑掉了,也没有心思停下来捡! 看着陈姨娘的身影消失在梅林外面,“翠儿“才抹了把脸,摘下了假发套——竟然是喜儿假扮而成! 先前的黑衣人也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在密林深处冷笑的心儿也跑了出来,伸长脖子看着陈姨娘狂奔的样子,不由得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下子可有的她罪受了!” 安月如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低声嘱咐喜儿,道:“这几天的饮食可不要马虎了。” 喜儿答应了一声,又有些不放心:“主子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 安月如肯定地点了点头:“陈姨娘是个极其信佛的人,况且翠儿本来就是她害死的,如今在密林里又见到了翠儿,陈姨娘必定会心乱如麻,甚而神志不清,咱们再帮她一把,往她的饮食里下点东西,想必陈姨娘就算是九天玄女下凡,也终究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的。” 心儿被逗乐了,还不忘捧一捧安月如:“主子真是厉害,这样子的点子都能够想得出来,要是换做了奴婢,再也想不出来的!” 喜儿就在一边煽风点火:“你要是能够想起来,可不就是做奴婢的命了。” 安月如默默地听着心儿和喜儿斗嘴,抬脚往林子外面走去。 她也是无意中想到这个法子的。 要不是那天知道了陈姨娘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大丫头无辜惨死,安月如也不会想到这上头去。 因果自有报应,看来的确不假。 现在只等着看雍王的反应了,如果陈姨娘对于雍王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有用的棋子,雍王必定会竭尽全力查找真相,到时候便是与雍王硬碰硬的时候了。如果雍王对陈姨娘这颗棋子根本就不感兴趣,那么陈姨娘的死便如同丢进池塘里的小石子,很快就会销声匿迹。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就传来了陈姨娘重病不起的消息。 众人都在传说,说陈姨娘那些日子天天晚上一个人去梅林里,最终撞见了鬼,回来一个劲儿地喊着“翠儿,我对不起你“,不几日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精神恍惚起来,到了最后,竟然连起来都不能起身了呢。 对于陈姨娘的突然重病,下人们都说是被鬼魂缠身了。 刘氏身子不好,何氏又身怀六甲,如今还在娘家养胎,安月如就是这个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听到下人们这么说,只不过是装模作样地训斥了一番,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见主子的态度都这样了,那些下人们更是有恃无恐了,没过几天,右相府里的陈姨娘撞鬼了这件事情,几乎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右相安烨磊是知道安月如在打什么主意的,可是安烨磊并没有出面制止安月如,假如安月如这次能够将陈姨娘给不动声色地除掉,对于整个安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一劳永逸的好事。 再过了几日,到四月中旬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陈姨娘院子里的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是陈姨娘不好了。 安月如心里面有数,算算日子,那药也就在这几日发作了,便起身收拾收拾往陈姨娘那边去了。 陈姨娘是一个十分爱俏丽的人。她的院子里,到处都种满了奇花异草,一进院子里,一股甜香便扑面而来。 这样爱花的人,心肠怎么就那么硬呢?这几日,安月如也算是将陈姨娘的身世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陈姨娘原本也是出身高官世家的,只可惜父辈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全家男丁被杀头,女眷便被没为奴隶。 陈姨娘的命没有刘氏好,她没有逃得出来,也没有遇到安烨磊这样的好男人。 只是,上天总算是开了眼,还给了陈姨娘最后一个机会。 那时安烨磊已经慢慢地发迹,上司将陈姨娘赐给了安烨磊,安烨磊看陈姨娘着实可怜,也就收下了。 彼时,刘氏早已经儿女双全,陈姨娘对于刘氏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因此对于陈姨娘,刘氏也是十分地照顾。 一开始,陈姨娘倒也安分守己,在府中相安无事地生活了十多年,直到三年前,她无意中听到刘氏的身世,震惊之余,也乱了方寸,恰好就被雍王安插进安府里的人蛊惑,从此也就甘心做了雍王的耳目。 陈姨娘不是没有后悔过,可是她实在是太不甘心了,都是一样的命,都是罪臣之女,凭什么刘氏可以坐上正室之位,而她却是一个可怜的妾室? 她不甘心! 就算是为了安月莲也好,陈姨娘也要坐上这平妻之位! 踏进陈姨娘的卧房,安月如一眼就看见憔悴的陈姨娘正卧在床上,手里捏着帕子,咳嗽个不停。 见到安月如,陈姨娘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怨毒:“我知道是你!” 安月如一愣,随即就笑了开来:“想不到姨娘都病入膏肓了,竟然还如此聪明,一想就知道了原委。不错,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陈姨娘越发恨得咬牙切齿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下床,她真的恨不得将安月如的那张脸给刮花! “你假冒翠儿,引我上钩,害我变得如此下场,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哪!” “姨娘严重了。”安月如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好使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些。”与姨娘相比,我这点子小手段又算得上什么呢?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翠儿可是跟着姨娘的时间最长了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啧啧啧,姨娘竟然能够为了一己私利,生生地拿着剪刀将可怜的翠儿给扎死了……姨娘评评理,到底是我心狠,还是姨娘心狠?” 虽然已经知道了那晚是安月如捣的鬼,但是陈姨娘是个极其信奉鬼神的人,听到安月如口口声声的“翠儿“,想起那天晚上满脸是血的“鬼魂“,还有翠儿临死之前的惨叫声,陈姨娘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瘆的慌,一激动,就咳嗽个不停,似乎是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嗽出来才舒服一些。 !! 第五十四章 抬成平妻 陈姨娘吃下去的药叫做“十日散“,无色无味,极其难得。这还是安烨磊年轻时搜集出来的,没想到此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据说这十日散服下之后,十日之内必定撒手归西,死之前也是这般咳嗽个不停,如今陈姨娘的症状完全吻合,她吃下药也有十日了吧? 安月如的脸色就倏忽之间变了变,随即就站起身来,不愿在这污浊的小屋子里多待片刻。 “大小姐这就要走了吗?” 身后的陈姨娘喘息着说道,称呼已经变成了从前安月如还没有出嫁时的样子。 安月如定定地看着陈姨娘,只见不过几日不见,她已经从一个风姿绰约的美艳妇人变成了如今憔悴得如同鬼魅一样的女子。 安月如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姨娘还有什么事情么?” 躺在床上的陈姨娘脸色虽然还是很阴鸷,但是声音已经放缓了,可能是看着安月如碍眼,便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大小姐,我知道我有今日是我自己的报应,我对不起老爷……可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死了之后,可不可以跟老爷求求情,将我抬成平妻,以平妻的身份下葬?” 即将死去的陈姨娘,念念不忘的竟然还是平妻的事情! 安月如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陈姨娘了。 见安月如迟迟不肯答应,陈姨娘有些着急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急切地看着安月如,仿佛安月如就是能够救她命的活菩萨,全然忘记了之前她可是和安月如是死敌。 “大小姐就帮帮我这一回吧!大小姐在家中说话向来十分地有分量,老爷和夫人都很信服大小姐,只要大小姐这次帮了我,圆了我这个梦,来生来世,我一定会为大小姐做牛做马!” 因为说的急切,陈姨娘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安月如往陈姨娘的帕子上瞧了一眼,只见那帕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想必是陈姨娘已经开始吐血了。 “大小姐?”陈姨娘试探地轻声问着安月如。 安月如将视线从那方染血的帕子收回来,重新看着这个半个月前还是那么鲜艳的脸庞,而今竟然掉落成这般模样,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怜悯。 “我尽力试一下吧。”说罢转身而去,身后传来陈姨娘满足的叹息声。 三日后,陈姨娘在痛苦地哀嚎了几个夜晚之后,终于撒手西去。 安月如站在陈姨娘生前住过的庭院中,看着下人挂起一条条白绸,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穿越过来的那一天。 一个妾室的死,用不着阖府跟着举哀,因此,只有陈姨娘生前住过的院子挂了白绸。 眼前的这情景,与她刚穿越过来时何其相似,她还贵为王妃呢,葬礼竟然那般简陋,还不如陈姨娘! 安月如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将体内的戾气压了下去,有什么呢?反正解决了陈姨娘的事情,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贤王府,贤王府中的一切,从此以后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只可惜陈姨娘到死也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刘氏倒是无所谓,可是安烨磊却坚决不同意,甚至还放话说,等陈姨娘的葬礼一结束,就将陈姨娘住过的庭院推倒重建。 也不知道陈姨娘九泉之下得知此事,心里该做何想。 正想着呢,喜儿已经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见到安月如,便几步快走,趴在安月如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安月如的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只有她一个人来了么?” 喜儿轻轻摇了摇头:“管家在前头忙着呢,说是贤王不仅仅将二小姐给送了回来,自己也跟着来了。说是为陈姨娘吊唁来了。而且,雍王拉着楚王殿下也一起来了。管家还让人传进消息来,说是皇上听说咱们老爷没了爱妾,觉得咱们老爷一辈子劳苦功高,还特意传旨,让平阳公主过来瞧瞧呢。” 不过是死了一个姨娘,又不是有功名在身,到底是谁在身后推波助澜,竟然连皇上都知道了,几个王爷,只差太子殿下没有来,可是皇上却点明说,要平阳公主代表他来瞧瞧。 安月如的眉头越皱越紧,这里面的玄机可不少呢。 不过,人都来了,她也没有必要把人给堵在外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瞧瞧,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是抱着什么目的! “喜儿,去告诉管家,这后院里只招待女客,男客就留在前院。让人快马加鞭去告诉大哥一声,让他回家来招待客人。若是有人想要凭悼姨娘,便自己到这里来,别的地方一概不能领去。” 喜儿一一答应着去了。 这边厢安月如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头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哭声:“姨娘!你怎么就丢下我走了呢!” 不用回身,安月如就知道肯定是安月莲回来了。 果不其然,安月莲迈着小碎步一下子冲进了堂屋,将安月如扒拉到一边,看着案上陈姨娘的牌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姨娘!莲儿回来了!你睁开眼瞧瞧莲儿啊!” 因为预备着安月莲回来悼念,安月如并没有让人将棺材给钉死。此时见安月莲悲悲戚戚,楚楚可怜,安月如倒是觉得心中不忍。 到底是一个父亲,虽然安月如自认自己的灵魂与安月莲并没有什么瓜葛,可是这具身体对雪原的自然反应却还是让安月如的心软了下来。 “莲儿不要哭了,姨娘生前最是疼爱你,我想,她也不想看到你这般悲伤。”这样温柔的话语从安月如嘴里说出来,就连安月如自己也感到十分地吃惊。 哪里想得到不说还好,一说安月莲哭得更凶了,一边呜呜咽咽地哭,一边抽抽噎噎地问:“姨娘的身子一向康健,素日里一点子小病都没有的,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呢?我离开家的时候,姨娘的身子还是那般结实,到底是什么病,竟来的这般凶险,让姨娘也不略等等我,就这样去了呢?” 安月如面不改色心不跳,按着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轻描淡写地说道:“姨娘身子虽然康健,奈何却不曾知道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子。四月的天气,虽然说已经如此燥热,可到了夜间,毕竟还是寒凉一些。姨娘竟然不带丫头,自己一个人天天晚上跑到梅林里去赏月。半个月前下大雨,姨娘也不管不顾,硬是要去梅林里散步。回来就疯疯癫癫的了。” 安月莲脸色很是不好,几乎是“唰“的一下就变成惨白,她自然知道陈姨娘为什么要执意去梅林里赏月,还是一个人,必定是家中有了什么让姨娘觉得必须要告诉雍王的事情,所以姨娘才执念到如此地步。只是,雍王殿下也不曾派个人来瞧瞧,这才让姨娘空等了一场。 “姨娘回来怎么会疯疯癫癫?” 安月如淡淡地扫过了安月莲的脸,将安月莲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可见安月莲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便暗中叹了一口气,仍旧是淡淡的口气:“也不知道姨娘在梅林中看到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就满嘴胡言乱语,天天喊着翠儿,说是翠儿回来了。府里的人都说姨娘是撞了邪了。也是,大半夜的,姨娘非要一个人去那老林子里头,撞见到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有的。自从那晚,姨娘就病倒了,家里的人给请了郎中,说是染了风寒,开了药方子。可姨娘吃了药并不见好,父亲便又换了好几个大夫。哪里知道,姨娘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渐渐地上吐下泻起来,一点子东西都吃不进去了,只是嚷着翠儿、翠儿的,人都瘦了一大圈,看着就让人心疼……” 安月莲朝着安月如投来了怀疑的眼神,那样子似乎很是不能相信安月如的说辞。 “既然姨娘已经病重,为何不去王府接我回来?”这是安月莲心底永远的痛。陈姨娘病重身死的时候,作为陈姨娘唯一的骨肉,她竟然在王府里与别的女人勾心斗角,而没有回来照顾陈姨娘,安月莲虽然心硬如铁,但是面对此情此景,也后悔万分。 安月如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笑话!如果就那样去王府接了安月莲回来,陈姨娘怎么会如此顺顺利利地就去了呢?她又不是傻子! 可今日看到安月莲悲痛万分的样子,再加上想起陈姨娘也算是有些可怜,安月如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怎么没有去?已经去了两回了,可是贤王府的大门倒是真难进啊,一听说是安府的人来了,那家丁便说,王妃已经回到娘家了,如今府里是于侍妾做主,王爷说了,王妃爱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至于安府的人,王爷和于侍妾一概不见!” 安月如说的不假,她倒的确曾经派人去过贤王府,但是她知道,贤王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很是豁达,其实最是小鸡肚肠,肯定是不会让右相府的人进门去的。必须得想个法子,既要让安月莲得不到消息,也能够在事后堵了安月莲的嘴。 想来想去,安月如便吩咐前去传信的人,如果没有见到安月莲,就不要跟任何人说起陈姨娘的事情,只告诉门房,你是安府的人即可。 果不其然,安月如就算准了,于沁音会不甘心,等她走了之后,重新在王府里作威作福。而且,如果安月如没有没有猜错的话,于沁音能够重新起来,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凤阳还算对她有点情,另一方面,应该是安月莲在其中起了牵线搭桥的作用。 !! 第五十五章 几位王爷好兴致 只是安月莲必定没有想到,于沁音对安府的恨已经到了一个如此疯狂的地步,竟然听说是安府的人,便吩咐门房不许放进去,这才使得安月莲和陈姨娘之间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安月莲显然也十分地惊愕,她暗中帮助于沁音重新取得了贤王的喜爱,这的确不假,但是于沁音恢复了王府的掌权大事,竟然能够这么对待她! 见安月莲眼底充满了怨毒之色,安月如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十分平静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好好地为姨娘守孝吧,姨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骨肉,和我们也不亲,你也知道的,虽然请医问药这种事情我们都能够做得很好,可是姨娘心中,必定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瞧瞧的。如果你还把我当做长姐,我便说你一两句,你怎么能够那么狠心,竟然住在贤王府不走了?也不知道回来瞧瞧姨娘,让姨娘干熬着等了你好几天,最后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走的……” “姨娘一直在等我?”安月莲的大眼睛里雾气蒙蒙,慢慢地,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虽然不喜欢安月莲,但是安月如不得不承认,安月莲的确美极了,甚至,从某一方面来说,安月如觉得安月莲与那个天下第一美女的方茹雪相比,也不差什么。 方茹雪的美是十分具有掠夺性的,美得让人收不回目光。而安月莲的美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像月光般轻盈,像莲花般娇柔,让人时时刻刻想要去怜惜她。 平日便如此,更不要说此时安月莲寂静无声地流泪的样子。 安月如到底是因为杀了陈姨娘而心下不忍,便掏出帕子,蹲下身,扳过安月莲的脸,仔仔细细地为安月莲擦去了脸上的泪珠,“是,姨娘死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希望能够见到你。虽然我一向不喜欢姨娘,可是这几日,因着朝中平阳公主的事情,二哥哥日日夜夜在军营,三哥哥在朝中忙碌,两位哥哥都不曾回过府中。娘亲病了,大嫂嫂不适合在府中养胎,便回了娘家,大哥哥也跟着去了,如今怕也是在军营中忙着呢。因着平阳公主在外头遇到了匪患,父亲也忙着处理匪患一事,有时候忙里偷闲会来瞧一瞧姨娘,可姨娘那个时候谁都不认识了,口口声声只想着你。我因为要照顾娘亲,等娘亲睡着了就过来看看姨娘。可怜姨娘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妙人儿,最后竟然瘦成那般模样,见了我,还以为我就是你,拉着我的手,呜呜咽咽地嘱咐了好多话,无外乎是什么好好地保重自己的身子,诸如此类。可姨娘毕竟是你的生身母亲,说出来的话,哪里是我们这些旁人能够比得上的,自然有着慈母般的心肠。只是可怜了姨娘,一直盼着你回来,却始终没有能够见到你,最后抱恨西归……” 安月如倒也没有说假话,陈姨娘死前的那段日子,除了心心念念惦记着抬为平妻,只要清醒的时候,必定是要会提起安月莲的。 之所以说这些话,一是因为事情本来就如此,而这二来嘛,安月如就是有心要说这样的话的,也好让安月莲知道陈姨娘死时的惨状,让安月莲心中对于沁音的隔阂再加深一层。 果不其然,安月莲眼中的怨毒之色越来越深,到最后,竟然让安月如都能够感到心底一寒。 “陈姨娘的棺椁我并没有让人给封上,你若是想要瞧瞧陈姨娘最后一眼,尽可以让他们打开来给你瞧一瞧。皇上体恤父亲痛失爱妾,便遣了平阳公主过来代为抚慰,前头雍王、贤王和楚王殿下也都来了,还有一些平素与父亲交好的大人们也都遣了家丁来问候,父亲此时还在朝中,娘亲病卧在床,大哥哥也还没有赶回来,我得去前头待客去了。你便在这里守着,一会儿可能有女眷派了婆子来悼念,你好生招待便是了。” 想了想,看看安月莲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安月如还是十分地不放心,便将一向都很稳妥的喜儿留了下来,以防出现什么变数。 虽然很不想去前头看到什么雍王贤王的,可是家中无人,如果一直躲着不见,任凭管家去招待,乃是大大的失礼。 安月如并不想让安府受到世间的非议,只得重新装扮了一番,往前头去了。 因为死的不过是一个妾室,还没有什么功名和封号在身,虽然说皇上让平阳公主过来代为慰问,不过也就是那么一说,前来看望的还不是作为主母的刘氏和安烨磊?一个妾室而已,谁又能够特特地跑来悼念? 何况安烨磊实在是恨极了陈姨娘,因而葬礼也就草草地走了个过场,几个相好的人家只是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按照礼节,派了自家的婆子过来送点礼也就是了。 起来待客。 安月如心中更加厌恶,这其中推波助澜的人,明显就是想要将安府放在火炉上烤!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妾,便这样大肆张扬,这传扬出去,让举国上下怎么看待安烨磊? 因此,安月如便吩咐厨房,只准备茶水点心,不用准备酒席,以免越发让人觉得猖狂。 后院就交给了刘氏,别的男客还好说,可几位王爷却是身份尊贵,安月如作为王妃,也是家中的长女,只得硬着头皮前去张罗了。 管家还算是细心,将几位王爷都安排到了前院待客用的花厅,这里离着后院偏远,又清幽雅致,很是符合几位王爷的身份。 安月如去的时候,几位王爷似乎是在说着一件什么有趣的事儿,只听到雍王爽朗的笑声,贤王温润的附和声,以及楚王夹杂着咳嗽的柔弱笑声。 别人家中还办着丧事,虽然不过是死了一个小妾,但是既然来到这里悼念,便得有个悼念的样子,怎么能够在这里谈笑风生!安月如心中渐渐地冷了起来,对于雍王那笑声也觉得十分刺耳。 “几位王爷好兴致,这般的天气,也能够如此高兴。” 嘲讽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就从安月如的口中蹦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管家很明显地就看到了贤王凤阳挑了挑眉头。 凤阳很不喜欢安月如这种嘲讽的口气。 大病之前的安月如,从来都没有用过这样嘲讽的口气讲话。凤阳记得那个时候的安月如,温温柔柔,文文静静,是见了人便要害羞的女子,知道府中于沁音一人做大,便默默地躲在清莲苑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固执着守着自己的净土。即使人有点憨傻,但平日也不曾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笑着坐在那里时,那个人见了不得说一声贤王妃好涵养! 可是大病之后的安月如,就好像从里到外都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不想龟缩在清莲苑中了,积极地揽过了王府里的家政大全,还开始知道要去结交皇室众人了,什么平阳公主、雍王妃、楚王的,安月如都积极地走动起来。 面对别人,安月如可能会冷眼相向,或者热情如火,或者干脆置之不理。 可是面对他,安月如始终是这般浓厚的散不去的嘲讽。 凤阳也曾经恼恨过这种嘲讽,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好像对安月如有了感情,尤其是大病之后的安月如,这般鲜活,这般明媚,让凤阳好像突然发现了一缕冬日的阳光,怎么都不肯撒手。 凤阳熟悉这种嘲讽,可旁的人未必熟悉,就算是听出来了,也没有放在心中。 尤以雍王凤轩最甚。 “三弟妹,好久不见,本王听说,你从三月份就回了娘家,如今都四月下旬了,你这还赖在娘家不回王府去,难道就不怕我这三弟独自一人寂寞难耐,到处去拈花惹草?” 贤王虽然外面脾气好,可终究还是有些小脾气的,一听此话,就有些不乐意了:“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今日咱们既然是到右相府来悼念右相的如夫人的,就要有个样子出来,这般说话,仔细人听了去笑话!” 虽然是严厉的说辞,但是凤阳可是带着贤王的名号,且对方是自己的皇兄,自然不能够说什么的。 雍王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安月如却在心底里冷笑开来了,不过是一样的货色,还要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真是令人作呕。 谁知道那雍王可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安月如:“弟妹这般躲在娘家,难道是说,又和三弟吵起来了?唉,按理说,不该本王这个大伯子说话,可是,弟妹你的性子也太烈了一些,男人嘛,终究是喜欢柔弱一些的女子的。有什么矛盾,不如当面就说出来,我这个三弟,最是贤良了,又怎么会与你一般计较呢?” 凤阳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只是雍王既然已经点明了贤王的名号,凤阳自然不能够与他较真了。 可安月如却不吃这一套,硬邦邦地拿话堵了回去:“雍王殿下慎言!妾身的大伯哥可是太子殿下,雍王殿下是二伯哥呢!” 这回轮到雍王的脸色铁青了。 角落里传来“噗嗤“一声笑声,安月如回头狠狠地瞪了过去,楚王凤奕连忙就闭上了嘴巴,正襟危坐起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很滑稽。 !! 第五十六章 眼前的妙人儿 安月如倒也不去管他,笑就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自从上次看到凤奕竟然将重伤的凤玖笙随随便便地往树林里一扔,安月如就对凤奕的好感度为零。 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气氛回到了死寂,也没有什么人搭话。 管家站在一旁直擦汗,生怕安月如再说出什么话来,得罪了几位王爷。 安月如便瞟了一眼管家:“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用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么?父亲尚在朝中未归,大哥哥也还未回府。母亲不方便到前头来待客,家中只有依仗你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管家又怎么敢不去呢? 谁知刚走了出去,管家又折返回来。 安月如就有些烦躁:“不是让你去待客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哟,月如姐姐这是吃了炮仗啦?怎么火气如此之大?”从管家背后转出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出来,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正神采奕奕地盯着安月如看。 凤阳便佯作不高兴地说道:“玖笙,怎么和你三嫂嫂如此没大没小?” 扮作男儿装的凤玖笙就朝着安月如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我和月如姐姐私底下交好,我又没有什么一母同胞的亲姊妹,比不得各位兄长,原也是有各自的姐姐妹妹的,我见了月如姐姐就觉得亲近,就好像是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在我这儿,她便是我的月如姐姐,回头月如姐姐回到了三哥哥身边,再改口叫三嫂嫂也不迟。” 凤玖笙一语双关,说完了,还蹭到了安月如的身边,挽着安月如的胳膊,冲着凤阳扮了个小鬼脸。 凤阳倒是难得好脾气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凤奕便摸了摸鼻尖,很是尴尬地笑道:“这么说,我便与玖笙是一般可怜的人了,也没有个什么一母同胞的姊妹兄弟的……” “不不不,“凤玖笙连忙摆手,颇为揶揄地说道:“玖笙可不敢跟四哥哥这般谪仙一般的人物相提并论。四哥哥生性豪放,四海之内皆兄弟,又怎么是玖笙能够比得过的呢?” 凤奕就更加尴尬了,凤玖笙明显就是不再信任他了。 凤轩和凤阳见凤奕吃了瘪,总算是有些笑模样了。 安月如摸着凤玖笙的小手冰凉冰凉的,知道她伤势并未好完全,便轻声问道:“怎么不好好地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凤玖笙就抽回自己的手,跑到椅子上坐好,仍旧笑嘻嘻地说道:“姐姐不知道我,我素来便是这样的性子,一时半会都闲不住的,要是让我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安安静静地养伤,那可比拿刀杀了我,还要让我痛苦万分呢!” 安月如便笑了笑,不再说话。 却只听门外有人柔声问道:“平阳公主可在花厅里头?” 此时管家早已经待客去了,门口只留下了几个伺候的小丫头,见有人问,以为是平阳公主的什么人,赶紧将来人给放了进去。 这人一进来,安月如就觉得心头一跳,好像有什么宿命的东西在此刻悄然生成。 只见来人身着青衣锦袍,足蹬白底暗纹靴,腰间白玉带,头顶白玉冠,面若冠玉,鼻若悬胆,两眉飞扬,双眸有神,端端是一个能摄了人心魄去的好儿郎。 和扮作男儿装的凤玖笙站在一起,竟然相得益彰,使得满室生辉,即使是英气十足的雍王、温文尔雅的贤王、风流潇洒的楚王,都不能和面前这位男子一比。 这个人倒从来没有见过的。 雍王略微沉吟一声,便朗声笑道:“莫不是墨家三少爷墨子然墨贤弟?” 墨子然连忙冲着几位王爷行礼,口中连呼不敢。 原来这个人便是救了凤玖笙的墨子然,只是安府向来与墨府没有什么交情,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那墨子然与众位王爷寒暄过后,便过来与安月如见礼,抬头一见安月如,不由得有些愣了。 只见面前的这位女子,双眉笼着淡淡的哀愁,柳叶眉下,一对狭长的凤眼,艳丽中却有着极为冷傲的神采,樱唇紧抿,柔弱中显出威严来,腰肢羸弱,盈盈不堪一握。身着云清色的八幅湘裙,上头罩着蔼色的短襦袄,一应脂粉全无,只在挽起的发鬓上簪了一只珍珠步摇,随着安月如的动作轻轻地摇晃,看起来当真是赏心悦目。 眼前的妙人儿,分明便是九天玄女下凡来,自有一番仙气凛然的感觉。 察觉到墨子然的目光,安月如羞红了脸,只是将头别了开去,心中有些恼怒墨子然这样无礼,可是却难得的没有开口训斥。 任何一人,自己的妻子被陌生男子这样盯着看,也是一件十分没有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王爷。 凤阳此刻的脸色极其不好看,好像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遮天。 凤玖笙便轻声地咳嗽了一声:“三少爷,这便是我的三嫂嫂,如今的贤王妃。” 墨子然心中尴尬,瞬间就收回了目光,打着哈哈笑道:“平阳公主倒是让小民好找。” 凤玖笙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呀,那真是辛苦三少爷了,都是玖笙的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带着三少爷一同前来安府,也是要向几位哥哥引荐三少爷的意思,哪里想得到啊,父皇的旨意下得那么急,无奈,我只得只身前来,倒是让三少爷这番辛苦了。” 安月如心中一紧,听凤玖笙话里话外的意思,造成今日宾客盈门的局面,倒并不是因为皇上下了旨意,让凤玖笙代他来慰问,而是因为,皇上听说几位王爷一起前来,临时下了旨意! 而且,如若皇上不下旨意,凤玖笙也还是会来的。 这就微妙极了。皇上多疑,这个时候一定会在试探安烨磊,怪不得安烨磊此时此刻还没有回来呢。 那墨子然似乎颇为羞窘的样子,见到了安月如,便很不自然地转过脸去,耳垂都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倒是十分可爱。 安月如只觉得身上十分地燥热,仿佛被墨子然看了一眼,浑身都烧了起来。 须臾间,管家又领了一位身长如玉的公子进来。 那公子进来之后,先是对着诸位王爷并平阳公主行了礼,这才对着安月如说道:“给贤王妃见礼,微臣方云泽,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护送平阳公主的。”说罢,脸色很不好看地看向平阳公主。 原来是左相方正的独子!左相一向与安府不对付,如今左相夫人正领着天下第一美女方茹雪在后头呢。 见方云泽一脸严肃,凤奕便笑道:“准是玖笙又淘气了,将咱们的大将军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说来也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左相方正这个人为人处世很是圆滑,可是方云泽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了,一身正气,每日里都是不苟言笑,行的端,坐得正,为此,皇上特地钦点了身为一品带刀侍卫的方云泽做了凤玖笙的贴身侍卫。 可调皮的凤玖笙又怎么肯让方云泽跟着,今日就是故意甩了方云泽的,才刚在大街上提了一口真气,借着人群,好不容易躲了方云泽,想要去找墨子然的,哪里想得到,墨子然竟然为了给安府买礼物,而没有按时等在他们商量好的地方。 因着时间紧急,凤玖笙这才丢下了墨子然,可重伤未好,才刚强行提了一口真气,此时便觉得胸口微微地有些疼,但仍旧朝着方云泽嘻嘻笑着。 “倒是让方将军吃苦了呢。” 方云泽正色道:“公主严重了,保护公主乃是微臣的职责。” 这个人倒是古板的有趣! 安月如若有所思,正在此时,管家来报,安守义已经进了府了。 安月如长出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守着这几位王爷了。 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安月如便要急着往后院走。刘氏有病在身,安月莲又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她实实地放心不下。 凤玖笙见状连忙站了起来:“才刚没有去探望安夫人,实在是失礼,如今,我也便跟着月如姐姐一起去了。” 那边方云泽就要跟着,凤玖笙连忙摆手笑道:“方将军止步便是。” 安月如也有许多话要问凤玖笙,知道凤玖笙不愿意方云泽跟着,便也帮着凤玖笙搭腔:“方将军在这里歇息片刻,一会儿工夫,我便将公主殿下给送回来。后院都是女客,方将军去了,实在是多有不便。还望将军体谅则个。” 主人都这么说了,方云泽纵是再古板,也自然不能跟着去了。 这边厢,安月如就领着凤玖笙往后院走,一面吩咐着心儿等丫头远远地跟着,一面问道:“上次公主为何不辞而别?” 凤玖笙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安月如,笑嘻嘻地说道:“姐姐问这个话却是不应该。我已经好了,自然是要回去的,难道能够一辈子赖在右相府不成?再说了,姐姐也知道,那些日子,父皇找我都已经找疯了,要是让父皇知道我一身是伤地躺在姐姐的闺房中,右相恐怕脱不了关系。我第一眼见到姐姐就很是喜欢,此次又多蒙姐姐出手相助,我自然不能够给姐姐带来麻烦的。” 原以为她出走定然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不想给安府带来麻烦。 安月如很是意外:“你从我这里走了那么些日子,为什么过了几日才回到了宫中?” 凤玖笙捏了捏衣角,似乎很是难为情的样子,随即便敷衍着笑道:“姐姐还不知道嘛,我生xing爱玩……”看上去似乎并不愿意告诉安月如原因。 安月如也就不问了。 !! 第五十七章 打错了算盘 凤玖笙心里却想起了那日在街上昏倒,被墨子然救了回去,醒了之后,自然被墨子然逼着练剑,幸好是在京城,不是在山中小居。凤玖笙有的是办法从客栈逃出去。 本来因为身上有伤,凤玖笙是逃不远的,可是老天爷帮着凤玖笙,竟然让凤玖笙在客栈的酒楼里碰见了方云泽,凤玖笙当然不能够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向方云泽求助。 方云泽见到提着长剑追出来的墨子然,还以为墨子然是想要刺杀凤玖笙呢。好在凤玖笙及时地消除了误会,墨子然也终于知晓了凤玖笙的真实身份。 而那之后,方云泽就对墨子然产生了误会,今日为了带墨子然来安府,凤玖笙便只好躲开了方云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可谁知,就这样,还是让方云泽追了过来。 本来以为墨子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会彻底不理她,不过还好,墨子然不过是疏离了一些,倒并没有彻底不理凤玖笙。凤玖笙也松了口气。如今跟墨子然的关系越好,她拿到那本《九域志》就越有成算。 “玖笙,你可知道此次是谁提议要先来安府凭悼陈姨娘的么?” 凤玖笙瞥了一眼安月如,小声地说道:“是我二哥哥!他说他一向敬重右相,知道右相痛失爱妾,却因为朝中事务繁忙,抽不得身子来料理爱妾身后事,他身为皇子,理应体恤大臣,便给我们几个下了帖子,相约一同前来呢。父皇知道了以后,很是不开心。”随后又自言自语地嘟囔道:“二哥哥是急了吧,怎么这么难看的吃相,也怪不得父皇大发雷霆了。” 果然又是雍王! 雍王是对陈姨娘的死生了疑心了吧?想要自己亲自过来查探一番,却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怎么查探也无济于事了,只得来这么一出,把整个安府放在油锅上烤,让皇上先失了对右相的心,然后让安烨磊自己选择,到底要不要老老实实地做他的棋子。 只可惜,雍王是打错了算盘了,安烨磊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的人。一旦此次在皇上面前过了关,安府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摆脱了陈姨娘这条内线,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边走边看了。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后院的时候,相好的夫人家眷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都知道死得不过是个侍妾,赶着过来,不过是因为皇上的旨意罢了,人家安府又没有准备什么酒席,赖着不走,只会让人讨厌。 真正留下来的几家,都是一些皇亲贵戚,因着前头几位王爷没有走的缘故,虽然此时有些索然无味,但也只得耐着性子留了下来。更何况,皇上此次竟然做出这番举动,这可是从前没有的。作为女眷,自然得从安府的女眷中打听出来什么对自家有利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地离开呢? 一眼瞧过去,方茹雪、刘语兰、霓裳郡主,并上次在宫中一起玩的几个女孩子都在。 凤玖笙就捅了捅安月如,低声笑道:“月如姐姐,你可要小心提防霓裳姐姐了。” 说罢,便松了安月如的手,走到太太们中间,又变成了那个乖巧的公主。 跟太太们见了礼,安月如就将小姐们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又使人去喊了安月莲来,单独招待小姐们。 之所以喊了安月莲,实在是安月如对安月莲最后的姐妹情谊驱使的了。 认真说起来,安月莲也算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了。身为庶女,姨娘又不受宠,身边也没有个什么一母同胞的姐妹兄弟帮扶照顾,就跟凤奕和凤玖笙一样,身份本来就很尴尬,如今却还落了雍王的圈套,甘愿为雍王做牛做马,陷入贤王府,与于沁音斗智斗勇…… 如花似玉的美人,却沦落到这个地步,这让安月如有那么一丝不忍心。 如果能够将安月莲介绍给多一点的同龄人认识,可能说不准会改变一下安月莲的性格。 众人一落座,见到安月莲那一身披麻戴孝的打扮,都暗自吃惊。没有想到右相府的庶女竟然出落得这般美丽。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用在今天的安月莲身上倒是贴切得很。 就连一向喜欢穿白衣的方茹雪,也不得不承认,安月莲穿起白衣来,的确是美得很。 “三表嫂,这位就是令妹么?”方茹雪指着安月莲,十分热情地问道。 直觉上来说,安月如并不是很喜欢方茹雪,甚至在经过了上次宫宴之后,安月如还十分地厌恶方茹雪。可是方茹雪是当今左相方正的次女,是当今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儿,是雍王妃的亲妹妹,本身又艳名冠四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目前为止,安月如并不打算得罪她。因为得罪了方茹雪,安家可没有什么清闲日子过。 “是,这便是舍妹。” 原以为看到了这么多贵族小姐,好胜争强的安月莲会积极地投入应酬当中去。哪里想得到,安月莲对陈姨娘的感情当真十分地深厚。 安月如再三提醒了几次,安月莲仍然置若罔闻,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偶娃娃,站在世人面前,虽然漂亮依旧,却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没有办法,安月如只好冲着喜儿使了个眼色。 喜儿会意,慢慢扶着安月莲往下给几个小姐们行了礼,一面面上做出悲苦状:“小姐们莫怪,我们家二小姐自从陈姨娘去了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如今更是连人都不理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毕竟都是一家人,安月如也少不得为安月莲辩解一二:“莲儿实在是可怜,连姨娘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成。不过是二八年纪,生生地被逼成了这副模样。我这个做姐姐的,看着实在是不忍心啊。” 就听见方茹雪嗤笑一声:“到底不是嫡亲女儿,一股子小门小户的习气,不过是死了个姨娘,便这般兴头起来。纵使皮相再怎么好看,里子还不是少个魂儿!” 安月如一听,就知道方茹雪是在嫉妒安月莲,却也不点破。只拿着茶碗闲闲地听其他人说话。 不一会儿功夫,那边凤玖笙已经应酬完了各位夫人,跑过这边来应酬小姐们了。 霓裳郡主一瞧见凤玖笙,便满脸的高兴:“你瞧瞧你,伤还没有好,就这般到处猴儿一样地跑来跑去,怪不得你四姐姐说你哪!” 凤玖笙笑嘻嘻地靠着霓裳郡主坐下来,问道:“我四姐姐又说我什么啦?” “说你调皮呗,你实话告诉我,你四姐姐的那盆月桂是不是你给弄坏了的?” 凤玖笙连忙摊了摊手:“这可不干我的事。四姐姐自己不当心,让月桂受了寒,怎么赖到我身上啦?那些日子,我可是老老实实地在明珠宫养伤哪!” 平明公主凤斯萧在公主辈中排行老四,是凤阳的亲生妹妹,跟霓裳郡主的关系最好。平日里就和凤玖笙不对付,仗着自己在如今未出阁中的姊妹们排行最大,便总对着下面的妹妹们颐指气使,只是要欺负到凤玖笙头上,那可就难了。 霓裳郡主也只好笑笑,摸了摸凤玖笙冰凉冰凉的小手,不无关切地说道:“你这样的身子,奉旨出来看一看也就行了,怎么还待在这里这么晚,不赶紧回去躺着?” 一面说着,一面又想起来什么,竟然暗自垂泪道:“我虽不是正经的皇室子孙,到底少时和你们日日夜夜玩在一处长大的,彼此之间也是亲姊妹般亲近,谁想到平和公主她怎么就……” 凤玖笙眼圈儿一红,连忙按住了霓裳郡主,放柔了声音,慢慢劝解道:“人各有命,二姐姐遭此横祸,也是她命不好。” 二公主平和公主凤珥棋乃是已故贤妃所出,前几年嫁给了南边的镇南王世子,月前带着侍女出门上香,谁曾想遇到了暴雨,山洪暴发,如今人已经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就连才三岁大的一双龙凤胎儿女也跟着没了。听说镇南王世子闻此噩耗几度晕厥,如今也卧病在床,不省人事。 安月如哪里知道这些,忙冲着凤玖笙使眼色,凤玖笙见状,只好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对着安月如分说明白。 那边厢方茹雪也跟着抹眼泪,见安月如如此问,便冷笑着说道:“三表嫂真是忙得不能分身了,自家的一个小妾死了便这般大张旗鼓,亲姐姐没了,竟然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听到……” 安月如便眯了眯眼睛,她的确没有听到过这件事情,看来她在古代的人脉还是太少了一些。 见气氛尴尬起来,凤玖笙连忙打圆场:“消息也不过是才传过来,到底人怎么样,还没有定论哪!二姐姐平素周身总是有四五个武艺高强的丫头在呢,听说那会儿这几个丫头也跳进去救二姐姐了……二姐姐总不会有事。” 凤玖笙都这般说了,座中的小姐们便不敢再搭话儿,便叽叽喳喳地扯到旁的事情上了。可谁都知道,山洪暴发,就算是四十几个武艺高强的丫头,也顶不上什么事儿,更别提四五个丫头了,有什么用?凤玖笙这般说,不过是为自己定个心就是了。 只有安月如发现,凤玖笙虽然一脸悲悲戚戚,可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悲伤的色彩。 这一发现不由得让安月如思量起来。 !! 第五十八章 酸溜溜 她早就发现,凤玖笙这个人很有意思。一直在不停地说谎,以掩饰内心的真实感情。可是,任何人只要细心,都能够发现凤玖笙的谎言,只因为凤玖笙的那双眸子实在是不会撒谎。 见凤玖笙似乎不愿意多说,安月如也只好打定主意,等有空时一定要问问凤玖笙。同时,此后得赶紧发展自己的关系,不然的话,什么消息都像今天这样被动知道,将来发生什么要紧事,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边厢,方茹雪已经又把话题引到了安月莲的身上来:“兰儿,你是这里头最讲究礼节的,你说说,今儿这事儿好不好笑?” 刘语兰上次与安月如倒是有几分交情,而且素来与方茹雪不和,且向来不是个爱多话的性子,这会儿看凤玖笙和安月如的模样深情,便略知一二,只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这原也不怪贤王妃,是圣上下了旨意,派了玖笙过来瞧安夫人和安大人的……” 方茹雪打断刘语兰,酸不溜溜地说道:“哟,到底是天下第一才女,这也能够找到开脱的理由。要不是右相府大张旗鼓地操办丧事,请了几位王爷来,我们此刻也不必像现在这样,无聊地坐在这里。连个酒水都没有。” 安月如眉心一跳,目光便犹如利刃一般射向了方茹雪:“方二小姐慎言!非是我安府要为了姨娘的身后事大张旗鼓,本欲以简单操办便是。谁想几位王爷却不请自来,家父一生兢兢业业,为凤岐国的长治久安立下过汗马功劳,圣上体恤家父,听说陈姨娘没了,家母又重病在床,这才兴起了派平阳公主前来探望家母的念头。与姨娘之事并无干系!方二小姐若是嫌弃此处无有酒水,便请另寻他处,我安府可容不下方二小姐这尊大佛!” 见安月如恼了,方茹雪忙讪讪地笑道:“三表嫂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这天气渐热,三表嫂也给去去火才是。”一面摇着纨扇,跟旁边的小姐咬着耳朵,明显就是不相信安月如的话。 安月如正欲发火,谁曾想,一直低着头的安月莲突然幽幽地说道:“此事确实跟我安府无关,小女此前一直住在贤王府,听闻姨娘病故,才匆匆赶来。至于贤王殿下,这次来,一是送小女回来,一是接姐姐回府,皆与姨娘无有关系。我姨娘不过只是一个小妇人,做了妾室,素来本分。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也不想自己的身后事被这样议论。还望方二小姐口下积德。” 方茹雪脸上犹如火烧一般,拿着纨扇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怒瞪着安月莲,半晌才嬉笑道:“到底是姐妹情深哪……只是,有一件事我好生奇怪,怎么自家姐姐不在王府,妹妹却跑到府里长住,最后还得亲姐夫亲自送回来啊?” 一面停下来自己笑着说:“哎呀呀,我真是多嘴啊。说不准哪,是三表哥看上了莲儿妹子哪!哎呀,霓裳,你说呢?” 霓裳郡主喜欢贤王,且生xing爱妒,这可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方茹雪本来想要说安月莲也想要勾引凤阳,而让霓裳郡主将满腔怒火转移到安月莲身上,哪里想得到,这次,霓裳郡主却并不买方茹雪的帐。 “雪儿,你胡说什么呢!三哥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勾引小姨子的事情来!以后可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方茹雪吃了瘪,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于是便又问安月莲道:“你家姨娘重病,你怎么竟然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得?” 安月莲抬起头看了一眼方茹雪,那眼神森森的,就好像要把方茹雪给吃了一样:“姨娘得的病非常急,姐姐告诉我的时候,姨娘已经不中用了。等我回到府中,姨娘已经去了。” 方茹雪“哦“了一声,似乎十分惋惜的样子。 安月莲又继续说道:“如今方二小姐将姨娘没了的前后事都弄得一清二楚,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若有,那就请方二小姐一一道来,我们姊妹二人,定当为方二小姐解答得清清楚楚,如果方二小姐还不满意,那就将家母和家父请来为方二小姐解答。要是方二小姐还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小女斗胆请方二小姐住进安府,自己亲自将这里头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岂不更好?” 只听见旁边有人嘻嘻笑了起来,方茹雪登时恼羞成怒,用纨扇指着安月莲,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出于好意关心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霓裳郡主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也不怪人家安二小姐这般说你,雪儿,你才刚表现得要太过热切了一些,我这是了解你,你让那起子不了解你的人怎么想?难道让人家说你这是一心想要住进安府里来么?” 安月莲也好似恍然大悟般,捂着嘴,看着安月如说道:“呀,姐姐,方二小姐莫不是看上了二哥哥或者三哥哥,想要住进咱们府里好生地瞧一瞧二哥哥三哥哥的为人?” 方茹雪是方皇后的嫡亲侄女不假,是雍王妃的亲妹妹不假,是左相的二女儿不假,可是她再怎么骄纵,身份上也始终比被皇上亲封为郡主的霓裳低微,因此,霓裳郡主出言讥讽的时候,方茹雪可并没敢说什么。等到安月莲说话的时候,方茹雪可就把刚才的气全部都算在安月莲身上了。 “安月莲!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本小姐给你脸面,你却如此不知耻!就凭你们安府,也想要我进门?休想!” 安月如气得倒笑了起来:“方二小姐这话倒真真儿地叫人好笑。且不说方二小姐愿不愿意进我安家门,只说我们安家可不愿意要方二小姐这样的媳妇儿!” 座中的人都笑了起来,尤以凤玖笙笑得最开心。 方茹雪的眼圈儿慢慢地红了起来,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凤玖笙,哭道:“玖笙,你跟着她们一起欺负我,看我不告诉姑姑去!” 凤玖笙连忙摊着手,笑道:“表姐,我可没有和这些人一起欺负你,况且,表姐倒是好好说说,什么叫欺负了?这里的诸位小姐们可都看清楚了,明明是表姐你厚着脸皮要来人家安家的,人家三嫂嫂是为了你好,才这样急于撇清的,表姐你倒好,竟然还倒打一耙,说起人家三嫂的不是来了。” 方茹雪愣住了,是啊,她怎么去跟方皇后说?难道说她一直在缠着安月如问安家的事情? 且不说方皇后一向重视女德,根本就不允许她这种行为的出现,就说方皇后有多么疼爱凤玖笙,就连皇后亲生的五公主平阴公主凤舞书都要靠后站。她如果去向方皇后告状,指不定是谁吃亏呢。 可这般轻易放过安月如和安月莲,方茹雪实在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眼见着气氛就这样僵了起来,凤玖笙又笑了起来,走过来挽住方茹雪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我的好表姐,怎么这般就生气起来?大家不过都是说笑而已。表姐还真的当真了啊?”有人给台阶,方茹雪心里多多少少好受一点,却仍旧挣扎着,嘴里嘟嘟囔囔道:“凤玖笙,你少来招惹我!我就知道,你就会欺负我,等回头我告诉你四姐姐去!” 凤玖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却仍旧笑道:“是是是,表姐回头尽管告诉四姐姐,四姐姐定不会轻饶了我的!” 那边厢霓裳郡主看不下去了,上来一扯方茹雪,就回到了座位上,又指了指凤玖笙,颇为颐指气使地对方茹雪说道:“你还比玖笙大呢!玖笙如今身上有伤,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这般对待玖笙,要说该打,就是雪儿你该打!你也不用去告诉什么四姐姐了,回头我告诉二嫂嫂去,就说你对三嫂嫂不敬,让二嫂嫂罚你去。” 几个人上来插科打诨,就把这件事给混过去了。 安月如却始终冷眼旁观,方茹雪真是狗眼看人低,皇家的人,她便当成天捧着,旁的人,她便使劲踩到泥地里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她了,老是惹来一身晦气。 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个人一直看着自己,安月如回过身去,却见到刘语兰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冷不防看到安月如回身,刘语兰愣了一下,随即也不躲闪,而是大大方方地冲着安月如点头笑了笑。 别人报以好意,安月如自然不能扫了人家的兴致,便也跟着点头示意。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送走客人,安月如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了,挣扎着去了刘氏那里,陪着刘氏说了会儿话,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丫头心儿却在院门口等着她,远远地见她过来,就上前低声说道:“主子,二小姐在屋子里头哪。” 安月如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她来做什么?” 心儿摇了摇头,神情看上去颇为鄙夷:“谁知道呢。二小姐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问她什么也不说,瞧上去阴森森的。这么晚过来找主子,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看着心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安月如不禁笑了起来:“你这个机灵鬼,二小姐又不是鬼,平白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做什么?” 心儿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不是鬼,可心却要比鬼还可怕呢!二小姐这个人,主子可千万碰不得。” 安月如嘴角噙着冷笑,说道:“陈姨娘如今已经去了,有靠山又能够怎么样?我想她是个聪明人,今天的事情,足够能够让她看清楚一切。” !! 第五十九章 还要替他卖命吗 说话间,主仆二人就已经进了厅房,见果真只有安月莲一个人,安月如便让心儿下去。心儿有些担心,欲言又止,安月如摆了摆手,心儿只好跺跺脚,扭头跑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 安月莲见安月如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神情却不见了从前的惺惺作态,而是少有的坚毅:“姐姐,如今,莲儿知道,和姐姐再也回不到从前。莲儿也不奢望姐姐能够原谅莲儿从前的所作所为。既然已经做下了的事情,莲儿也从不后悔。莲儿今晚来,只是想有一件事要跟姐姐证实,我姨娘……”说到陈姨娘,安月莲的眼圈儿又红了,几近哽咽,才说道:“姨娘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月如面不改色心不跳,极其镇定地说道:“姨娘一个人去梅林里赏月,连续几日都去,不知道在林子里撞到了什么邪祟,回来便高烧不退,说是染了风寒。” 安月莲咬紧下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姨娘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可是他竟然让姨娘等了这么久!他说过要好好护着姨娘的!” 不用点破,安月如也知道安月莲说的是谁,自然是雍王无疑了。看来,安月莲是将这笔账算到雍王头上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安月莲说不定会迷途知返。 “如今你也明白了这里头的来龙去脉,难道你还要替他卖命吗?” 安月莲抬起头来,自嘲地笑道:“难道姐姐不也是在替雍王殿下卖命么?爹爹不也是么?” 安月如定定地看着安月莲,脸上是十分决绝的神色:“怎么会?从前是我年少无知,如今我大病一场,从鬼门关逃了回来,自然不会再替他卖命了。你还小,尽早抽身而退比较好,我想姨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么继续傻下去了。” 安月莲摇摇头,冷笑道:“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姨娘的死,他也有错,贤王府的于沁音也有错!我总得为姨娘报了仇再说!”眼底是安月如再熟悉不过的仇恨的目光了。 知道再也劝不回安月莲了,安月如只好由得她去:“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安月莲癫狂地笑道:“自然是跟着姐姐回到贤王府,先收拾了于沁音那个贱人,再取得雍王的信任,等到时机一成熟,我便让他为姨娘的死付出代价!” 安月莲脸上满是狰狞,让安月如心里不禁一寒,看来安月莲是铁了心要报复于沁音和雍王了,将来若是有一天,让安月莲知道了陈姨娘的真正死因,那时会是一个什么情形呢? 太极殿后头的诗语斋,墙上那一幅幅画作仍然无声地微笑着,凤玖笙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等着条案后头那个男人的回话。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皇上才问道:“当真是轩儿做的?” “回父皇的话,的确是二哥哥做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朕还以为是阳儿做的呢,那个孩子功利心太重,总是希望能够在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贤良来。这次右相的爱妾没了,贸贸然几个皇子都去了,朕就猜到了当是阳儿为了表现自己贤良,拉了几位兄弟一同前去探望右相,没有想到竟然是轩儿。”顿了顿,皇上又问道:“你冷眼瞧着,轩儿和右相之间有无交情?” 凤玖笙想了想,摇摇头说道:“玖笙瞧着一点交情都没有,倒是三嫂嫂言语之间似乎很不待见二哥哥。” “哦?”皇上似乎起了兴趣,身子往前探着,两眼神采奕奕:“老三媳妇是个有意思的。当初她在宫宴上打了霓裳,朕就觉得这个娃娃不简单。你想,一般人家的女子,有谁有勇气击鼓求嫁?右相这个女儿文才武略,倒是培养得比几个儿子还要厉害。” 皇上说完这话,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凤玖笙都觉得膝盖开始隐隐作痛,皇上才问道:“你今天带了墨子然去了右相府?” 凤玖笙点点头,回道:“儿臣觉得墨子然算是个可造之材,将来必定能够为太子哥哥所用,这会儿趁着局势还没有明朗,先为他铺铺路。” 皇上颇具审视意味地看着凤玖笙,笑道:“你能这样为你太子哥哥着想,朕很欣慰。玖笙,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朕和你太子哥哥是真心对你好。” 凤玖笙重重地点了点头,垂下的眼帘内,充满着酸涩。 “你是说,他给了你这个,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安月如看着摊开的帕子上那一粒小小的药丸,焦急地问喜儿。 喜儿点头说道:“是,楚王殿下离开时起身,咳嗽得太过于厉害,身子不稳,摇晃了几下,奴婢当时就站在楚王殿下身边,见状赶紧上前扶了楚王殿下一把,楚王殿下便将这个药丸顺势塞到奴婢的手中,还冲着奴婢使了个眼色。才刚二小姐一直在这里,奴婢不敢拿出来。想必这个东西是楚王殿下要奴婢交给主子的,因此,二小姐一走,奴婢便拿出来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喜儿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主子放心,奴婢不是那起子爱嚼舌根子的小人,这件事只有主子和奴婢知道,连心儿,奴婢都不曾告诉的。” 安月如冲着喜儿赞赏地点了点头,低头将那粒药丸猛地送进嘴中,顺手拿过放在一边的冷茶水喝了下去。 喜儿却大惊失色:“主子!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呢!” 安月如按了按嘴角,笑道:“傻丫头,这可是救你家主子的良药呢!” 调整了一下气息,果然,顺畅了不少。 安月如不禁欣喜起来,看来凤奕说话还算是作准的,竟然如约送来了这个月的解药。等到凤轩再威胁她的时候,她可就有骨气地多了。 不过那本《九域志》,安月如还是十分有兴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雍王这般上心?而且看样子,凤阳也十分重视,竟将那本《九域志》放在那么私密的地方。 安月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时候开始反击,弄明白这一切了。 在府中休养了几日,安月如终于决定回到贤王府,自然,又带上了安月莲。 一路上,安月莲都沉默不语,马车快到贤王府的时候,安月莲突然出声问道:“姐姐,若是莲儿在府中与于沁音斗法输了,姐姐会不会拉莲儿一把?” 安月如扫了一眼安月莲,见她一脸认真,便点点头,说道:“你若是铁了心要和于沁音斗上一斗,我不会搀和,但是在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帮你。” 安月莲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很是放心的样子,闭着眼睛靠在大迎枕上养神。 马车停在了贤王府,一掀帘子,安月莲身边的宝儿便说道:“小姐,快瞧,是沁主子身边的静儿姐姐。” 安月如顺着掀开的帘子看过去,果然见于沁音的心腹大丫头静儿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安月莲,不由得心中暗叹,这个于沁音,到底是会拉拢人心的,竟然派了自己的心腹丫头出来迎接安月莲。要不是安月莲是个十分有主意的,说不定这会儿又被她给哄了过去。 安月莲下车的时候便回头看了安月如一眼,低声说道:“姐姐可莫要忘记了刚才对我说过的话,我这就随着那静儿去瞧瞧于沁音这个贱人,姐姐自己多多保重。还有……”安月莲神色犹豫了一下,才游移不定地说道:“这个静儿,姐姐有机会就多瞧瞧,莲儿总觉得她好像不是一般人。” 安月如便也朝着静儿瞧过去,见那丫头身材高挑,容长脸,柳叶眉,丹凤眼,穿着半旧不新的家常小袄儿,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不出脸上的神色,倒真是有着一股十分淡然的气质,这名字倒是没有起错。 安月如点了点头,安月莲便也不多话,就着宝儿的手下了马车,欢欢喜喜地冲着静儿跑了过去。 那静儿先是给安月如行了个恭恭敬敬的礼,这才拉着安月莲进了大门。心儿却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十分不满地说道:“这个静儿,既然已经行了礼,礼数就该做得十足十才对。这般敷衍,跟她那个主子一个德行。” 安月如想起才刚安月莲说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心儿,你可说错了。这个静儿要是跟她的主子一个德行,可未必会对我行礼呢。” 心儿想起于沁音的骄横跋扈,也不禁笑了起来。 主仆几个收拾了行礼,说说笑笑地就进了清莲苑,莺儿仍旧在屋子里做针线,蓉儿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见到安月如回来,莺儿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上前接过行礼,忙着给安月如端茶倒水。 安月如歇了口气,才问道:“莺儿,你蓉儿姐姐哪里去了?知道我回来,也不知道在家中等我。” 莺儿眼圈儿一红,低声嗫嚅着说道:“蓉儿姐姐被沁主子给叫去了。” 心儿是个脾气暴躁的,听闻这话,就摔了手中的包袱,一手指着莺儿,骂道:“她是你哪门子的主子!你就这样巴结奉承起来!那个蓉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主子今日就要回来,却还巴巴儿地跑去巴结于沁音!却留着主子在这里连个点心都没有!” 莺儿急得都哭出来了:“心儿姐姐,不是这样子的!蓉儿姐姐并没有……” !! 第六十章 惩恶奴 喜儿也上来打圆场:“莺儿胆子小,你这样吓唬她,她越发地说不出话来了。况且,平素咱们几个相处,你也看出来了,蓉儿怎么会是那起子卖主求荣的小人呢?这里头必定有什么误会,你先让莺儿把话说完嘛。” 那莺儿抽抽噎噎了半天,才算是把话说清楚了:“自从主子回了右相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沁主子重新得到了王爷的宠爱,因为褫夺侧妃之位是皇后娘娘亲下的旨意,王爷也没有办法,便叫奴婢们喊她为沁主子,算是个折中的法子。还说,主子不在,王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仍然让沁主子管着。奴婢和蓉儿姐姐知道沁主子对主子怀恨在心,平常就将清莲苑的大门锁了,也不出去,可谁知,这样还是让沁主子给惦记上了。她说,她要从南偏院搬出去,搬到红薇轩去。可那红薇轩都好几年没有人住过了,里头的破败可想而知。沁主子说,她人手不够,需要蓉儿姐姐和奴婢过去帮忙,便拘了蓉儿姐姐去,没日没夜地逼着蓉儿姐姐干活儿,稍有不顺心,就拿着蓉儿姐姐撒气,也不给吃的。上次,奴婢偷偷跑过去瞧蓉儿姐姐,见蓉儿姐姐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莺儿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屋子里沉默下来。 心儿是个急性子,红着眼圈儿问道:“蓉儿去了,你怎么还在家里?” 喜儿却是个细心的,走到蓉儿的针线笸箩那里,拿起那几块布料左右瞧了瞧,又拉过莺儿的手,对着那亮光仔细地看,这一看不要紧,喜儿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莺儿本来细白的双手指尖上,已经满布针孔,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挨了多少针扎。 “傻丫头!这些东西是不是那于沁音让你做的?”喜儿和心儿不一样,心儿从前从未跟着莺儿和蓉儿生活在一处,喜儿却是从小和莺儿、蓉儿一处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必旁人。这会子看着莺儿的小手被扎成这个样子,喜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莺儿点点头,抽抽噎噎地说道:“是沁主子说,红薇轩里里外外的幔帐全部都要换成新的。她说,满府里就数奴婢的针线最好,针线房里的嬷嬷们她不放心,就要奴婢一个人来做,这些东西说是要一个月就要做好的。奴婢已经赶了一些出来,可是沁主子说,奴婢做的那些都不好,要奴婢重新做了来……” “把眼泪擦干净,回房好好歇着去,喜儿陪着莺儿,心儿跟着我去红薇轩,我倒要看看,这于沁音到底在闹什么名堂!” 安月如终于发话了,心儿也早就摩拳擦掌,就等着和安月如一起收拾于沁音了。 主仆两个人脚步匆匆,到了红薇轩一瞧,安月如差点气得将这红薇轩给点着了。 偌大的红薇轩里,一共三个人,一个是跪在地上,拼命地擦着地板的蓉儿,那脏兮兮的衣裙、露在外面伤痕累累的胳膊、憔悴的身影,活脱脱就是朱雀大街上乞丐,跟月前还在清莲苑安静地笑着的蓉儿判若两人! 饶是安月如心肠硬,这会儿也不禁要落下泪来。 剩下的两个人,便都是于沁音近身的婆子了。 可惜,这两个婆子并不是于沁音派来给蓉儿做帮手的,而是拿着鞭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嗑瓜子,一旦蓉儿动作慢了,便狠狠地抽上一鞭子,随即再嘻嘻笑起来。 安月如越看越恼火,丢下心儿,大步踏进红薇轩,风一样旋到两个婆子身边,将那滚热的茶水往其中一个婆子的脸上一泼,只听那婆子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 那婆子正待要起来发作,却瞧见安月如正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气势上先下去了一半儿。 另外一个婆子见势不妙,忙陪着笑脸说道:“呀,原来是王妃殿下回来了呢。咱们婆子刚才怠慢了,只顾着干活儿,也不知道王妃大驾光临,没有出来迎接王妃,老婆子真是罪该万死。” 那婆子只顾着脸上带笑,不妨安月如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好了。我也不需要你万死,一死便足够。” 那婆子脸色登时就变了,却还知道身份,讪讪地笑道:“王妃这是说笑呢,老婆子命贱……” “你的命是贱,万死也不足以平息我心中的愤怒,可我知道,你这种人只有一条命,一死便已经足够了。你若是识相,就不要在我面前啰嗦,赶紧找个地方了结了自己,我兴许还能饶过你。” 那婆子越发地冷笑起来:“王妃这话真真儿是有趣得紧。老婆子我都死了,王妃殿下再说什么饶不饶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安月如眼睛眯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婆子,看得那婆子浑身发寒。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于沁音身边的人?” 那婆子连忙挺起了腰板,语气里也是十足的得意:“王妃好记性,老婆子的确是沁主子身边的。” 她算盘打得好,只想到从前安月如被于沁音整得那么惨,心底必定是对于沁音有着忌惮,知道她是于沁音的人,定然便不会如此嚣张。 可这个婆子却忘记了,是谁,将她们的沁主子从于侧妃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好,果然是于沁音的人,今天,我要的就是于沁音的人!” 话音刚落,安月如便一掌劈向了那婆子! 一个打杂的婆子,就算身子健朗,也不能够抵得住习武之人的一掌啊!虽然安月如只用了不到半成的功力,可也够那老婆子受的。只见那老婆子飞出去三四米,直到身子撞倒了廊下的柱子,才“噗“的一下口喷鲜血,竟然晕死了过去! 剩下的那个婆子大惊失色,颤颤巍巍地爬了过去,随即便大声尖叫起来:“死人啦!” 安月如几步向前,一脚踩在婆子的后背上,那婆子闷哼一声,才要喊出口的话便给闷了回去。 “你要是再敢乱喊一声,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那婆子吓得面如土色,爬起来磕头如捣蒜:“奴婢知错了,求王妃娘娘饶命啊!” 安月如冷笑一声,示意心儿将一直跪在地上的蓉儿扶了起来。 只见那蓉儿好端端的一个妙女子,竟然被折磨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安月如心疼极了,这是她的丫头,况且又是在一起朝夕相处过的,没想到,她才离开王府一个月,竟然被欺负到如此地步! 于沁音! 她若是不在于沁音身上找补回来,她便不是安月如! “我问你,是你家主子主动提出要住这红薇轩的,还是王爷赏她住的?” 婆子战战兢兢,小心嗫嚅道:“是……是沁主子说,这红薇轩要比南偏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想住到这红薇轩来,到时候,离得王爷又近,做事还方便……” “哦?”安月如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犹如窗外开得正好的迎春花,让人不禁看迷了眼去。 “她倒是真会挑地方,这红薇轩可不是最好的嘛!听说,当年可是王爷专门收拾出来留给未来的王妃用的,可惜啊……” 可惜这王妃宝座被她安月如鸠占鹊巢,凤阳恼羞成怒,将她给丢进那个偏远的清莲苑,不管不问,而这红薇轩一空便是这么多年,想不到,如今,凤阳竟然肯将这个红薇轩让给于沁音住,可见他心中,于沁音的地位要重要得多了。 “滚吧,回去告诉于沁音,她要是想来住红薇轩,我没有意见,但是要磋磨我的丫头,这笔账,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今儿个是我才回来,有些累了,你让她提防着,明儿个,咱们再算这笔账!” 是夜,清莲苑中倒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因为在右相府中,心儿和喜儿已经知道安月如迟早是要与凤阳和离的,因此对凤阳的到来并不像以往那么激动,蓉儿和莺儿又下去养伤去了,因此,凤阳在清莲苑的待遇便如同最最普通不过的客人,没有寒暄,没有款待。 “你们都下去吧。”凤阳宽大的袍子在夜色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心儿和喜儿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忧之色。今儿个安月如大闹红薇轩,伤了于沁音的人。于沁音是谁?那可是贤王最宠爱的妾室啊!况且,安月如和贤王又一向不和,这贤王不会是来找安月如的茬吧?”都站着不动做什么?难道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感觉到两个丫头的犹豫不决,凤阳心中的火气腾腾升起。这个清莲苑,究竟还有没有人将他凤阳放在眼里?究竟还有没有人当他凤阳是这座王府里的主子! “你们都下去吧。”安月如冲着心儿和喜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放心,心儿和喜儿这才行了礼下去了。 “你调教的好丫头,倒是忠心得很哪!”凤阳阴阳怪气,狭长的凤眼里满是讽刺。 这双凤眼和某个人真相似。安月如不由得有些看得痴了,想起那个人将自己压在桌子上时的得意,安月如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烧了起来。 凤阳诧异极了,今天的安月如似乎跟以前不一样,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温柔得似乎都能够滴下水来,一点都没有排斥和抗拒。 难道说是安月如回心转意了? !! 第六十一章 处处与他作对 是了,今天安月如刚回府,便领着丫头去大闹红薇轩,一定是心里吃醋了吧?那红薇轩是他为王妃准备的,在安月如心里,一定是只能她自己住,怎么会让一个妾室去住! 是,那红薇轩的确是刚刚被封为王的他特意为未来的王妃建造的。 他凤阳不是没有心的人,安月如姿色还属上乘,通身又是一副大家气派,更何况还是右相的宝贝女儿,这样一个美人,竟然为了嫁给他而当众击鼓求嫁,忍受了那么多的非议,该是何等的勇气! 他站在阶梯之上,低头看到她柔弱的身子,低低地趴伏在地上,是那么地卑微,那么地惹人怜惜,他又怎么会不动心! 将她娶进王府,虽非他本意,但他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地待她的。 这红薇轩,他是准备等着他与她的孩儿出世时,再好好地修葺一番,郑重地送与安月如。 可是,安月如却让他失望了。 成婚以来,安月如看着他的眼神,虽然炽热,可是凤阳能够感觉出来,那是伪装出来的炽热,在炽热背后,安月如所表现出来的,是满满的防备,和彻头彻尾的有所图。 这种眼神让凤阳很不喜欢,这不是一个妻子对丈夫应该有的眼神,不是一个敢于承担世人所有的非议当众击鼓求嫁的女子的眼神,反而好像是一个小偷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凤阳感觉不到任何爱的暖意,他宁愿去于沁音那里,至少,于沁音对他的感情,他能够感觉得到。 可是,当安月如从大病中醒过来之后,安月如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向从前那样子讨好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子向他摇尾乞怜,而是处处与他作对,我行我素。 然而,凤阳却觉得安月如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敢作敢为,敢爱敢恨。 这才是那天夕阳中,用柔弱的双臂挥舞着鼓槌的女子。 凤阳本来已经灰心,已经不指望能够得到安月如的真心,因此,在于沁音的几次三番的撒娇之下,他也就做出了让步,将红薇轩赐给了于沁音住。 可今晚安月如的眼神,又让凤阳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安月如的心底还是有他的!纵使她表面上再怎么冷傲,可是这不经意间温柔的眼神绝对是欺骗不了人的! “月如,本王知道从前委屈你了,你若是想住红薇轩,跟本王直说就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儿个,本王就让他们去把红薇轩收拾出来!” 凤阳一出声,倒是让安月如惊醒过来。 是啊,眼前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呢?他们不过是亲兄弟,都继承了皇上那对狭长的凤眼罢了。 看到安月如的眼神瞬间从温柔如水变成了嘲讽意味十足,凤阳反倒觉得有些有趣。 这个小女子,还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感情呢。 “怎么?你不满意?好,本王只吩咐他们好好地修葺一下红薇轩,至于里头的摆设,全部都按着你的心意来!” 不得不说,凤阳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安月如直直地看着凤阳的笑颜,也许从前的安月如也偶尔会对这样的凤阳动心吧。毕竟,这样好人才的夫君,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虽然背负着雍王的任务,可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从前的安月如对凤阳动了真心啊。 如果,凤阳能够早一点对安月如这么好,也许,那个傻里傻气的丫头,说不定能够背叛了雍王,全心全意地对待凤阳呢。 可惜,她可不是从前的安月如。 “可是,你已经将红薇轩赏赐给了于沁音,难道就不怕她闹腾你吗?” 凤阳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幅了然的笑容:“这红薇轩本来便是本王为自己的王妃建造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又有什么身份配得上这红薇轩呢!” 安月如心底里慢慢响起一声冷笑,难道她安月如就稀罕住那个破屋子么! 可是转瞬一想,安月如又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昨天,安月如仔细地观察过红薇轩的位置。那是一处绝佳的地方。红薇轩正处于贤王府的中轴线上,且后面便是贤王府的花园,那里有一条曲流河,是从外头引进来的活水,在贤王府的花园里贯穿始终,最后,又从红薇轩的后头蜿蜒而过,自后院穿了出去。 后院的墙,靠下面开了个孔洞,上面安了个铁栅栏,便是专门为了曲流河而设。 若是住进了红薇轩,想要出门办事,便可以不走正门,直接翻墙而过就是。 清莲苑虽然也地处偏僻,但是却因为毗邻角门,成为了王府防守的重地,轻易出门不得。 主意打定,安月如便朝着凤阳福了福身,笑道:“如此,臣妾便多谢王爷的美意了。” 有多久没有见到安月如的笑容了? 凤阳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这样笑靥如花、温柔妩媚的安月如,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娇妻么? 凤阳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伸出大手箍住了安月如的双肩,头慢慢地低了下去,越凑越近,想要一亲芳泽。 谁料怀中的小人儿却不解风情,大力将凤阳往外推去。凤阳不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往后仰倒。 幸好身边便是桌子,凤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桌子,这才避免了窘态。 然而俊脸上已经是怒气冲冲:“安月如!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又是在做什么?”安月如神情淡漠,才刚温柔的眼神已经是死水一滩。 “你明知故问!”凤阳一甩宽大的袍袖,凤眼里又充满了笑意,“你我既是夫妻,然而直到今日也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本王才刚不过是要将这夫妻之名坐实罢了!” “王爷既然知道我们之间到如今还是清白的。那臣妾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王爷。” 眼前的安月如气势十足,安详的眉眼、姣好的容颜、婀娜的身姿,都披上了皎洁的月光,犹如从月上凌波而下的仙子,让人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你问,本王有问必答。”凤阳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月如,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其一,为何王爷娶了臣妾两年多,却一直都没有与臣妾行鸾凤之好?” 凤阳没想到安月如开口便是问的这个,一时之间有些答不上来,面色渐渐地就有些羞红。 安月如倒也不追问,只是淡笑着接着问道:“其二,王爷心中,妾身与于沁音孰轻孰重?” “自然是王妃你了!”这次,凤阳连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 安月如摆了摆手,止住欲言又止的凤阳,笑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为何还屡屡放纵于沁音,眼睁睁看着于沁音凌驾于臣妾之上,而不为所动?” 凤阳讷讷的,有些答不上来。是啊,他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安月如被于沁音欺负呢?甚至还亲自授意、暗中默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看着站在面前的安月如,凤阳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那眉眼,那面容,那身段,明明就是安月如没有错啊……到底是哪里产生了不对呢…… 啊,是了!是安月如的眼神!那眼神是如此地充满嘲弄,就好像是雍王凤轩的眼神,似乎总是在告诉他,他不过是妃子的儿子,身份怎么能够比得上凤轩这个嫡子! 眼前的安月如,就是这种眼神,嘲弄地看着他,仿若他不过是她脚底上的泥巴,永远都无法企及她的高度! 凤阳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冷冷地注视着安月如,又恢复了从前的冷傲:“安月如,本王是不会回答你这种问题的。你最好给本王记住了,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要怎么对你,便怎么对你。” 说罢,便猛地拉开了门,外面的月光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入口,哗啦啦全都倾泻进来,打在了凤阳俊秀的脸上,只给安月如留下一个落寞的北影。 安月如心里一酸,口气不由得就软了下来:“王爷,那红薇轩……” “红薇轩一直都是留给你的。你愿意什么时候搬进去,便什么时候搬进去。” 凤阳心中涌上一股苦涩,他和他的王妃,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月沉如水,如银的月色将整座京城都给染上了白雪般的颜色,仿若一点点的污垢,都能够将这座城市给玷污。 平阳公主府内,小小的人儿蜷缩在大大的躺椅中,身上只披了条薄薄的锦褥,拉在腰间。 不知道何时,屋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小小的人儿马上惊醒,锦褥也被掀在一边。 “素衣?” 黑暗中的人闻言便跪在了榻前:“主子,属下回来了。” 小人儿连忙起身,身子往前探了探,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素衣,见素衣侧脸有血痕划过,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其他人还好么?” 素衣顿了顿,才道:“回主子的话,青衣、绿衣身受重伤,彩衣失踪,华衣、锦衣已经去找她了。” 凤玖笙默然。十二衣是她的暗卫,这支暗卫的存在是连皇上都不知道的。从十岁开始起,凤玖笙便有意识地建立起只属于自己的暗卫,经过五年无数腥风血雨,这支暗卫已经成熟了,且其战斗力当属上乘。 “你们一共去了几个人?” “六个。青衣、绿衣、彩衣、绯衣、墨衣和属下。” 凤玖笙再度沉默。十二衣中,尤以墨衣武功高,如今六个人竟然有两个人重伤,彩衣还失踪了……可见对方的手段有多么高。 “是父皇的人?” !! 第六十二章 镇南王世子 素衣摇头,沉声道:“属下等人已经避过了皇上的人,对方也有意避过皇上的人,看样子,皇上似乎不知道这群人的存在。”凤玖笙冷笑,的确,这么看来,父皇倒真是可怜。四个儿子,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暗卫,就连憨厚老实的太子,也不例外。 而且,程度还出乎她的意料。 “可查明了他们的落脚处?” 素衣低下了头:“禀告主子,未曾查明。” 凤玖笙的眸子沉了沉,随即又躺倒在了床榻上。 皇上的四个儿子、九个公主中,除了已经夭折的三公主和八公主,凤玖笙和太子凤昊、长公主平壤公主凤元琴、二公主平和公主凤珥棋的关系最好。且从面貌上来讲,凤玖笙和太子殿下的眼睛十分相像,都不是凤家人所独有的凤眼,而是继承了刘洛诗和刘洛英姐妹俩的眸子,灿若星辰。 也许是从小被皇上耳提面命,凤玖笙心里一直都把太子当做未来的君王,甚至从七岁被迫离开皇城前往世外练武,凤玖笙都没有丝毫怨言。从开始为皇上暗中做事起,凤玖笙也积极地去为太子拉拢人脉,甚至,想过拉拢凤奕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只是,到今日,凤玖笙才终于看清楚凤昊的真面目。 “二公主安顿的怎么样了?”犹如梦呓一般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平和公主殿下一直高烧不退,清醒过来便询问两位小主子的下落,雪衣一直在照顾殿下。紫衣和黄衣出去找小主子去了,碧衣在照顾青衣和绿衣。” 凤玖笙点点头,疏忽之间又睁开了眸子:“墨衣和绯衣受了伤?” 素衣沉默了一会儿,黑暗中,被露在面具之下的眸子阴晴不定。 凤玖笙暗叹了一口气,必定是受了伤,又怕她担心,不肯告诉她了。否则的话,今晚,前来的就不是素衣,而是叽叽喳喳的华衣了。至于彩衣,绯衣和墨衣自然会去寻回来的。 “你们都受了伤,山庄里面的守卫谁来担当?” 万一被人摸了老底,不要说如今的十二衣会全军覆没,就连平和公主凤珥棋也会性命不保。 “墨衣和绯衣都是轻伤,被雪衣包扎了一下,便和公主身边的红缨白芷两位姑娘一起守卫山庄了。” 红缨白芷彩绸黛荷是平和公主凤珥棋的已故生母贤妃娘娘亲自挑选给凤珥棋的,个个武艺非凡。贤妃娘娘出身将门,一身武艺了得,可惜凤珥棋不是练武的料子。贤妃娘娘十分遗憾,好在看中了霓裳郡主,将自身武艺悉数传给了霓裳郡主和四个丫头。 贤妃娘娘在世时,皇上也十分敬重她的为人,故而,对凤珥棋也存了一分怜悯之心。镇南王世子仪表堂堂,风流潇洒,且对凤珥棋存着一股风流痴心思,镇南王为人又十分地耿直,当是一门好亲事。皇上这才将凤珥棋远嫁到边疆。 没想到,凤珥棋竟然遇到山洪暴发这件事。 可又有谁能够料到,当日,差一点要了凤珥棋性命的并不是山洪! 那日,凤珥棋领着一双儿女前去上香,途中竟然遇到了刺客,所带奴仆侍卫尽数被杀,而慌乱中,凤珥棋认出带头的刺客竟然是镇南王座下的家将!几个人不敢耽搁,彩绸黛荷一人怀抱一个小主子,红缨白芷紧紧地拉住了凤珥棋,岂料被刺客一冲,便被冲散了。红缨白芷带着凤珥棋趁着夜色冲出包围圈,却再也找不到彩绸黛荷。 因知道是镇南王派来的刺客,三个人不敢回到镇南王府,一路北上,本来是要去投奔平壤公主的,幸好在路上遇到了前往昆仑山办事的绯衣和紫衣,这才被接到了十二衣庄。 凤玖笙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怀疑上了镇南王。凤珥棋清醒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凤玖笙,她有好几次都看到过,京城里来的人随意出入镇南王的书房。可对于此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镇南王手握重兵,皇上经常派人来检视,也无可厚非。 然而,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镇南王竟然对自己的儿媳妇和一双孙儿孙女下此毒手呢? 有趣的是,通过十二衣的查探,凤玖笙竟然发现凤珥棋口中的那些京城的人并不是皇上派出去的,而与太子府关系非常! 顺着蛛丝马迹查下去,凤玖笙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太子凤昊藏于暗中的暗卫。 只可惜,今日竟然让十二衣受此重创。 凤玖笙坐了起来,远山眉皱成了两个小疙瘩,咬着唇思考良久,才终于开口道:“你们几个都病的病,伤的伤,山庄如今虽然没有被发现,可这般下去,很是不妥当。你今晚就回去,将二公主和青衣绿衣陆续移到这里来。这里的暗道直通后头隔着一条街的那所宅子,里头沿街是肉铺,后头是住宅。屠夫朱老三和他老婆朱大娘都是咱们的人。你们平日里就住在公主府,哑婆婆和聋老爹给你们守门子,一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就躲到暗道里去,顺着暗道去找朱老三。” 这条暗道和朱老三那条线本来是凤玖笙为了保命而设,如今这形势,也只能先利用上了。 素衣应下,不知道何时,又翩然而去。 小小的人儿重新缩回到床榻上,须臾,剧烈的咳嗽声布满了整个房间,一抹殷红吐在纤手握着的素帕上,触目惊心。 “主子,咱们果真要住到红薇轩去吗?”心儿一面问着,一面手下不停地收拾着东西。 安月如盘膝坐在床榻上吐纳气息,良久,才回道:“自然是要住进去的,你没有听见王爷说吗?那红薇轩只能够是王妃才配住的。” 心儿欢呼雀跃起来,圆脸蛋上充满了喜悦。 安月如不禁笑了起来:“再说了,这一个月以来,蓉儿被磋磨的不成样子,已经将那红薇轩收拾的差不多了,莺儿手巧,也将帷幔给缝制得七七八八了。难道,这些真的都要便宜于沁音么?她想的倒美!用了我的丫头,成全她的舒服,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 心儿连忙附和道:“主子说的是,可别便宜她了!听说,王爷已经吩咐下去,过几日,等咱们在红薇轩安顿好了,就将清莲苑赏给于沁音住呢!”说着,心儿脸上就闪过愤然的神色:“呸!她于沁音是个什么身份呢!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而已,竟然还能够有一个院子住!还是主子住过的!要奴婢说,她能够住在南偏院,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凤阳的用意安月如明白,清莲苑这个地方很是偏远,行动起来不方便,离着厨房又远,虽然有自己的小厨房,食材却不充足,于沁音又是那样一个身份。王府里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角色,如今见了安月如住进了王府中象征身份和地位的红薇轩,王爷又亲口下令将于沁音挪进偏远的清莲苑,这府里谁是真正的主子,可不就一目了然了吗?谁还敢去巴结于沁音! 于沁音的苦日子,这才叫真的开始了哪。 只是,因为是自己住过的地方,安月如的心里,也如心儿一般,很是不得劲。 出乎安月如的意料,搬进红薇轩几天之后,于沁音那边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听说于沁音挪进了清莲苑,住在清竹园的安月莲依旧和于沁音走动得十分勤快,也不知道安月莲到底要做什么,安月如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只能由着她去了。 “主子,王爷才刚让人拿了一张帖子送进来。” 安月如皱了皱眉,接过那张烫金红帖,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子然敬上。” “子然是谁?” 喜儿记性最好,想了想,便笑道:“似乎是那日平阳公主带过去的墨公子。” 想起那个翩翩佳公子,安月如也笑了起来。 打开帖子,粗粗扫了一眼,原来这墨子然在京城买了处宅子,此次是设了安家宴,要请了凤阳和她三日后去赴宴呢。 听说要赴宴去,心儿就手舞足蹈起来,翻箱倒柜要给安月如找衣服,找来找去,却总没有一件满意的。 “都是旧年做的衣服,今年开春以来,主子还没有做过衣服呢。” 莺儿走进来笑道:“这有什么的?姐姐今日去外头买好衣料,拿回来,我好好地裁裁,咱们也不用针线房里的人,就咱们姊妹,三日也够时间赶出来了。” 心儿眼睛一亮,就讨好地看向安月如。 安月如知道心儿是又想出去逛一逛了,只好叹口气,对喜儿说道:“算了算了,咱们这位心儿姑奶奶啊,是比我还要像主子的人哪。你去吩咐外面套上马车,家里只留下蓉儿看家,咱们都出去吧。” 这下子,不仅心儿,就连一向胆小的莺儿也欢呼雀跃起来。 马车很快就套好了,凤阳知道安月如要出去,也不过是嘱咐跟着的人小心一些,便由着安月如去了,倒是比以前对待安月如要好得多。 马车很快就拐上了热闹的白虎大街。 安月如吩咐马车夫在前头的酒楼等着她们,自己带着心儿、莺儿和喜儿随意地逛了起来。 买了一大堆东西,后头跟着的小厮们都抱不动了,安月如又命他们去找马车夫去,主仆四人甩开了王府里的人,玩得更开心了。 心儿眼尖,在一群人中看到了楚王凤奕,便指着他对安月如说道:“主子看看,那不是楚王殿下吗?” !! 第六十三章 关系匪浅 安月如顺着心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楚王凤奕正坐在一间茶楼的二楼,神情淡漠地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安月如想了想,便吩咐道:“咱们的衣服料子还没有买哪,莺儿和心儿去买衣服料子去,买完了就过来找我们。喜儿,你跟着我上楼瞧瞧去。” 心儿老大不愿意,被安月如瞪了一眼,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莺儿去买衣服料子去了。 安月如一上楼,凤奕便转过头来冲着她笑了笑:“三嫂嫂怎么来了?” 安月如吩咐喜儿守门,自己在凤奕面前坐下,笑道:“楚王殿下好雅兴!独自一人凭栏品茶,妾身倒好生羡慕。” 凤奕苦涩地笑了笑,随即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握住茶杯的手指关节却有些发白:“月如,你知道么?我心里很苦……” 一声“月如“让安月如的心弦“铮“的一声被拨断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安月如还来不及去品位这股情绪,却听对面的凤奕接着说道:“二姐姐是真的不见了。” 平和公主凤珥棋? 平和公主上香遇到山洪暴发被冲走一事,早在陈姨娘的丧礼上,安月如就听霓裳郡主说过了,怎么,凤奕到现在还在为这件事情伤心?而且,什么叫做是“真的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听玖笙说过,可当时玖笙好像对平和公主殿下一事还抱有希望的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凤奕抬起头,凤眼赤红,一看就是多日未眠:“镇南王已经派人在沿岸找了多日,镇南王世子听说消息之后,如今还卧病在床,父皇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可如今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当地的百姓都知道,山洪暴发,任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可父皇不信,大哥也不相信,已经请了旨意,明日就要亲自去南边找二姐姐了。玖笙那丫头,前几日染了风寒,又兼身上的伤没有好完全,此时人都已经烧迷糊了,父皇又怎么忍心将二姐姐无有生还希望这件事告诉她!” 说着说着,凤奕的声调都充满悲愤:“当初,若是能够将镇南王世子留在京城就好了,二姐姐也不至于会受远嫁之苦。” 凤奕对平和公主凤珥棋的感情很深。贤妃娘娘和凤奕的生母宛贵妃是一日进宫的,两个人都是从最低层一点一点地晋升为妃子,关系匪浅。宛贵妃去世之后,皇上那个时候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了太子和平壤公主的身上,又怎么会注意到襁褓之中的凤奕呢? 是贤妃娘娘主动将凤奕给抱了过去,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来对待。而凤珥棋更是将凤奕当做同胞弟弟。 凤奕对凤珥棋的感情,实在是深厚异常。 如今知道凤珥棋遭遇山洪,凤奕怎么能够不伤心! 安月如无言以对,因着才刚那声“月如“的关系,鬼使神差一般,安月如竟然按住了凤奕的手,柔声道:“平和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如今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便是最好的消息,楚王殿下不必为此伤神。太子殿下明日即将去南边协同镇南王找寻平和公主,想必很快就能够有好消息了。” 凤奕反手握住了安月如的手,放在掌心细细地磋磨,哑着嗓子说道:“月如,叫我阿奕。” 安月如浑身一震,想要将手从凤奕的手中抽出去,奈何凤奕的力气太大,而她自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整个人都酥麻起来,只得面红耳赤,佯作发怒,嗔道:“楚王殿下这是做什么!叫别人看见了,你我的清誉要往哪里放!” “叫我阿奕。” 凤奕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的安月如有些疼,声音却充满了急不可耐的**和蛊惑。 安月如只觉得遍体酥麻,脸上烧得厉害,嘴里讷讷无言,头脑一昏,便口吐清香:“阿奕,你松手。” 凤奕却将安月如的手握得更紧了,凤眼迷离地看着安月如,如痴如醉地呢喃道:“月如,你知道么?本王很喜欢听你叫本王阿奕。”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安月如惊醒,另一只手夺过凤奕的茶杯,放在鼻尖轻嗅,不由得急怒道:“你这根本就不是茶水!”说着,茶杯便冲着凤奕迎面飞来! 凤奕松开安月如的手,轻轻松松接中了茶杯,笑道:“茶水是假不错,可我待你的心,总是真的。” 安月如别过脸去,也不理会凤奕,心中却乱哄哄的。 这算怎么一回事?她竟然对凤奕动情了! 两世为人,安月如又不是那不知道情事的懵懂小丫头,自然明白心中对待凤奕的这股子情意有多么震撼,正是因为震撼,所以才显得格外的真实。 可是现实又怎么会允许她和凤奕在一起!如今,她可是凤奕货真价实的三嫂嫂啊!即使将来与凤阳和离,若是与凤奕在一起,也会被世人诟病,甚至,皇家根本就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她倒真是糊涂了。 “既然你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可就要走了。” 凤奕一把抓住了安月如的手,猛地将她带进了怀中,低头看着安月如有些迷离的眸子,笑道:“你是看我伤心难过,所以才上楼来陪我的?” 安月如奋力挣扎,奈何身子一触到凤奕,就好像有什么感应一样,已经酥软成泥了,又如何挣扎的开来? 只得老老实实地瘫软在凤奕的怀中,羞于看到凤奕的神情,赶紧闭上眼睛,口中却怒道:“谁要想来安慰你!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茶楼里,还以为你没钱付账,被茶楼老板扣下来了!” “那也是担心我被扣下做苦力,才上来的啊!” 凤奕笑得更欢了,将安月如紧紧地抱在怀中,闻着美人儿若有若无的体香,声音却渐渐地低沉了下去:“月如,不要走,再多陪陪我,我今日,真的是很伤心。” 安月如犹豫了一下,小手慢慢地攀上了凤奕的脖颈,换了个姿势,紧紧地依偎着凤奕,以期这样能够让凤奕好受一些。 “月如,有的时候,我真的好寂寞。从前,还能够时不时地夜里去平阳公主府,和玖笙谈谈心,可如今,我把玖笙也给得罪了……” 顿了顿,凤奕痛苦地埋下了头,道:“可是玖笙又怎么会知道,我是有苦衷的啊!” 见凤奕如此地痛苦,安月如连忙抱住了凤奕,轻声安慰道:“你放心,玖笙是个懂人心的好孩子,你待她的好,她早晚能够体会得到。” 安月如的小手,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样,将凤奕体内的那股子痛苦之情慢慢地压了下去,良久,凤奕才平复了心情,问起安月如这次出行的目的来:“你平日不都是深居简出的么?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带了丫头出来逛街?” 安月如想要从凤奕怀中挣脱出来,摆脱这种令人害羞的姿势,可奈何凤奕死死地将她搂住,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安月如只好白了凤奕一眼,嗔道:“你怎么知道我深居简出?难道你派人跟踪我?” 凤奕微微笑了起来:“这点子小事还需要本王巴巴地派了人去跟踪你?全京城谁不知道,贤王妃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平日里皇家有什么应酬从来都不去!” 安月如心思一动,也不再和凤奕置气,连忙微微支起身子,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凤奕诧异地看着安月如,说道:“自然是真的,从前我还以为你是天生不爱热闹,从来不往人前去呢。以你的性子,如果嫁给三哥之后早一点参加各种宴会,大抵不止玖笙,四妹妹她们也要和你交好了呢。” 安月如抿唇不语,不是她不想出来宴会,是她的情报不够。根本就不了解这些皇家的金枝玉叶们,就连凤玖笙,也不过是因为救了她一命,才渐渐地彼此熟悉。 一个凤玖笙便如此之难,想要和其他几位公主交好,谈何容易! 看出了安月如的为难,凤奕便笑道:“我知道三哥必定不愿意你往人前凑,这样吧,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派人去告诉你,如何?” 安月如的眼神慢慢地黯淡下来。 前世,她爱上了那个男人,便把自己的所有毫无保留地向那个男人敞开,最后换来了什么呢?不过是彻头彻尾的背叛和欺骗。 今生,好不容易能够有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安月如实在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这般随随便便地交给别人,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深爱的男子。 似乎是看出了安月如的犹豫,凤奕的脸色也就有了些不自然:“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只是,这样子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安月如充满渴望地看着凤奕,极为迫切地说道:“阿奕,我想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关系,能够自己掌握所有一切,你明白吗?” 凤奕不经意地扫了窗外一眼,笑道:“就如同我的暗卫,是么?” “是,就如同你的暗卫,我也想要属于自己的暗卫。你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守在我的身边,若是派出你的人守护我,万一有一天暴露了,你和我都会处在危险之中,我想要的,是一支完全属于我、干干净净的暗卫。他们听我的命令,眼中心中都只有我一个主子。可是,阿奕,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得到这样一支暗卫。” 安月如的眼神一点点地哀愁起来,看得凤奕心里十分地心疼。 想要组建这样一支暗卫,谈何容易? !! 第六十四章 不会泄露出去 想当年,父皇因为他体弱多病,特地赐给他一支暗卫。这是在诸位皇子中,和太子凤昊一样的待遇。所有人都羡慕嫉妒他,可只有凤奕知道,这支暗卫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他,更多的,是为了监视他。 皇上多疑,即使明明白白地听太医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还是不放心,特地训练了暗卫来监视他。 他曾一度惶恐迷茫过,自己身边每时每刻都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就连解个手都不会安心,更别提避过众人练武了。 天知道他收服这支暗卫用了多么大的精力!光是收服暗卫的佼佼者锐锋,凤奕就几乎用了一年的时间。而且,最后却还是被鬼灵精怪的凤玖笙给发现了。 当凤玖笙看到他挥舞着长剑和锐锋谈笑风生的场景,凤奕的血液几乎在那一刻冻结。 凤岐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玖笙几乎就是皇上的第二双眼睛。如今不仅给凤玖笙看到了他会武,还让凤玖笙知晓他和皇上赐给他的暗卫,都在背地里背叛了皇上。 那一刻,凤奕知道,他和锐锋都动了杀机,只有杀了凤玖笙,这一切才不会泄露出去。 可凤玖笙却把跟在她身边的皇上派来的暗卫杀了个片甲不留,转身,一边闲闲地擦着剑身上的鲜血,一边幽幽地说道:“三哥哥,今日之事,就当做我全然没有看到,若是有朝一日,你让我知道了,你敢做出损害父皇的事情,我定当不饶你。” 那是凤奕第一次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妹妹杀人,那年,凤玖笙十岁。 如今安月如也想要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暗卫,首要的困难,不是人的问题,而是钱的问题。 哪里有那么一大笔钱,让安月如能够组织起这支暗卫呢? 自己给钱,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关键的是,安月如能够要么? 果然,在询问了安月如之后,安月如坚定地摇了摇头:“阿奕,我知道你是一个极其有抱负的人,必定不甘心如今的局面。你的钱,是要用来做大事的,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提到钱的事情,凤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起身将临街的窗户全关上,才回身坐到安月如的身边,拉着安月如的手,低声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二哥是不是让你去三哥那里偷一本书?” 安月如狐疑地看着凤奕:“你不会也像你那二哥哥一样利用我吧?” 凤奕哈哈笑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 接着站起来,背着手在屋中踱步,忽地停下来,看着安月如,正色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二哥让你偷的定然是一本叫做《九域志》的书,是也不是?” 安月如点点头:“是。” 凤奕一敲折扇,笑道:“这就对了,二哥急了!” 安月如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凤奕拉了一把椅子在安月如对面坐下,笑嘻嘻地说道:“你定然不知道这《九域志》的厉害之处。” 瞧凤奕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安月如有心杀杀他的锐气,便反问道:“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了?” “当然!”凤奕“啪“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扣在了桌面上,笑道:“这《九域志》原有九本,若是凑成一处,便可以获得一份藏宝地图。你可以不要小瞧这份宝藏,据说这份宝藏富可敌国,足可以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踏平凤岐国。我那父皇害怕懦弱的大哥不能够撑起这个国家,几年前就开始四处搜寻《九域志》的下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二哥那里也有一本。他定然是探到三哥那里的情况,这才逼迫你们姊妹二人进贤王府偷书。” 原来那本书这么重要! “你可有?” 凤奕点点头,道:“几年前,我就发现父皇正在着人四处搜寻这本书,便起了心思,暗中让人盯着。果不其然,二哥和三哥也开始使人暗中寻访,我那时虽然不知晓这本书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也不能够落后于人。到如今,我手上只有一本,是从赣南的一座古寺里寻来的。这本《九域志》的下落极其难以打听。二哥三哥那里分别有一本,剩下的,父皇手里最起码有两本。前些日子玖笙失踪,便是去寻找《九域志》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得手。” 茶楼的窗户是纸糊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白纸照射进来,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凤奕负手站在窗前,满脸坚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月如知道凤奕一向是一个十分有抱负的人,也知道他不是平白无故地提起《九域志》,这样一个男人,本该是惹来万千女子的痴情的,可是安月如不确定,她到底可不可以放心把自己的未来全部都交到凤奕的手上。 “阿奕,你是不是很想做皇上?” 凤奕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 做皇上? 也许是吧。 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告诉过他们兄弟几个,将来要兄友弟恭,不可以跟太子哥哥抢东西,哪怕是一杯水,也不能够抢太子哥哥的。 那个时候,凤奕真的是体弱多病,年纪又最小,经常眼巴巴地瞧着奶嬷嬷将好吃的从他手里夺下来,递给凤昊。即使凤昊已经比他年长很多,而且盘子里的点心又很多。可是,只要凤昊想要,他就算是再想吃,也只能将点心拱手相让。 有时候,好狠斗勇的凤轩看不下眼去,会跟凤昊抢东西,然后还给凤奕,凤阳表面上拉架,可是实际上也是帮着凤轩的。当然,事后,父皇会狠狠地惩罚他们三个。不过,彼时他们三个都很开心。 也许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们三个都不甘心一辈子要将自己心爱的东西让给凤昊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守在外头的喜儿有些着急,轻轻地叩了叩门,然后推门而入,柔声问道:“主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出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早些回去吧,免得王爷担心。” 凤奕闻言,终于转过身来,冲着喜儿摆摆手,笑道:“你先出去,本王还有话同你家主子讲。” 喜儿闻言看了安月如一眼,直到安月如给了她一个眼神,这才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你这个丫头倒是对你忠心耿耿啊。” 凤奕笑道:“你才刚不是想要创立属于自己的暗卫么?我倒想到一个人帮你。如果你能够打动了他,那才是你的本事。这个人既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江湖上的人。本身无喜无怒,最是一个喜欢公正公平的人,况且又不是那起子多嘴多舌的小人,是个最爱讲义气的。若是你跟他交了心,他便是丢了性命,也要帮你到底的。” 安月如眼睛一亮,忙问道:“这个人是谁?” “墨子然。” 平阳公主府。 “主子,属下不明白。” 凤玖笙一身素衫,手里拿着一卷书,倚在美人榻上,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眯起眼,努力看那书上的小字,薄被子照样只拉到腰间。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榻前站着个黑衣人,腰间插着一把剑,没有剑鞘,只用破布裹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没有裹住的地方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主子如今身受重伤,又缠绵病榻,如何答应皇上亲自走这一遭?而且,如若主子亲自去取,属下们再行动,岂不是要暴露了么?” 凤玖笙将书扣在掌心,蹙着眉说道:“墨衣,你怎地这么愚钝起来了呢?” 见墨衣仍旧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凤玖笙只好支起身子,笑道:“我若是不亲自去,怎么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你们该动手便动手,也不要对我手下留情,我自有我的脱身妙计。你放心,这次他是绝对不会动手的。反倒是二哥,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心急了一点。你去吧,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行。” 墨衣点点头,正要走,身后的小人儿又叫住了他:“让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次和我一起去的还有方云泽。” 三日后,京城净水坊,云水巷。 巷子口已经停满了华丽的马车,有些马车停不到墨府门前,已经排到了云水巷外头的青龙大街上,夫人小姐们无法,只得戴着帷帽下车,徒步踏入墨府大门。 心儿是个急性子,掀开了窗帘往外瞅了一眼,回身便啧啧有声:“呀,真是想不到,墨家三公子好大的手笔!这青龙大街的地盘一向是寸土寸金,这净水坊更是有钱都买不到呢,没想到墨家三公子的新宅子竟然占了云水巷整整一个巷子!” 心儿说的不假,凤岐国的京城以四条街为划分线,白虎大街为贫民百姓们住的地方,朱雀大街便是官僚们以及一些富户们住的地方,京城的酒楼、钱庄、商铺也多集中在这个地方。玄武大街属于靠近皇城的区域了,等闲人住不得,太子凤昊、平阳公主凤玖笙的住宅是皇上御赐的,便都在玄武大街。青龙街住的都是亲王将相了,或者是皇上的亲贵人等,像是几位王爷的宅院便都在青龙大街上。 而青龙大街中,尤以净水坊周围的房子,那可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那都是前朝高官们住的地方,如今有些已经被皇家给收回来了,都是御赐的宅子,等闲动不得,墨子然竟然在净水坊买了间宅子,可见其本事不小。 !! 第六十五章 怕是害羞了吧 喜儿知道的比心儿要多,便笑道:“我说了你又要不服气了。墨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在整个凤岐国都赫赫有名的皇商!据说富可敌国呢。且墨家祖上又对凤岐国建国有莫大的功劳,如今在净水坊有个宅子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正说着话,窗帘子被人掀开了,凤阳骑在马上,微微弯下身子,冲着里头正在闭目养神的安月如说道:“马车被堵在巷子口,过是过不去了。咱们只能走过去了。” 安月如睁开眼,正好对上凤阳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温柔眼神,不由得一愣,嘴里刚要说出去的话便给咽了回去。 凤阳有些尴尬,连忙支起身子,微微有些凌乱的话语便从马车外面传进来:“你带着帷帽吧?让丫头们给你仔细戴好。外头人多眼杂,一会儿下了马车,仔细地跟紧我,小心别让人冲撞了你。” 安月如无言地叹了一口气,任凭喜儿和心儿给自己戴好帷帽,整理好衣衫,便撩起帘子,面前伸出一只手,看也不看,安月如就知道必定是凤阳的手了。 本欲不想搭理凤阳,可那只手就是固执地伸在自己的面前,仿佛只要安月如不搭理,手的主人便要一直这么倔强下去。 安月如只好妥协,伸出纤手,轻轻地搭在了那只保养得宜的手上,借着凤阳的力道,下了马车。 刚刚站稳,旁边便有人笑道:“哟,三哥和三嫂嫂感情真是好啊!可要羡煞小弟我了!” 从帷帽里瞧过去,凤奕一张嬉皮笑脸的俊颜朦胧梦幻,可那笑容分明有些苦涩,安月如就好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将手迅速从凤阳的掌心里抽回去,带着喜儿和心儿往前头去了。 凤阳心里却有些喜滋滋的,这个小女人,怕是害羞了吧? 回头却一拳打在了凤奕的肩膀,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对着你三嫂还这般没大没小!要是羡慕了,赶明儿我回了父皇,赶紧给你张罗个王妃回去!” 凤奕苦着脸揉了揉肩膀,凤阳还是惦念他的身子的,拳头的力道并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轻飘飘的。他这个三哥啊,爱面子,讲虚荣,做什么事情都要个好名头儿。只可惜,比贤良比不过太子凤昊,人家凤昊那是天生的温厚。比狠辣又比不过雍王凤轩,做事情总是犹犹豫豫,不过果断。迟早要败在那份尚存的善心上。 “别别别。三哥你可千万不要去告诉父皇。你也知道的,我这个身子骨,已经是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没得祸害了人家的姑娘。” 提起凤奕的身子骨儿,凤阳便沉默下来,随即又笑道:“这么热闹的场面,玖笙那个丫头今儿个没来?” 凤奕的眼睛便微微地眯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前几日玖笙便病着,我去瞧过,人已经烧迷糊了。说是夜里睡觉着了凉,把母后急得不行,直说公主府的奴才们都哑的哑,聋的聋,不会伺候人,正在满宫里找合适的丫头呢。如今,母后连明珠宫都不让她住了,非要让玖笙挪到未央宫去。不过玖笙是个倔脾气,好像因为一盆月桂跟四妹妹和五妹妹她们闹了矛盾,死活不要住在宫里,已经搬出来了。” 凤阳便愤愤然地说道:“这个箫箫,总是这般得理不饶人!” 凤奕忙笑道:“四妹妹的脾气是差了一些,可玖笙的性子也实在是太倔了。” 凤阳便瞥了凤奕一眼,笑道:“你也不用做老好人,箫箫是什么脾气,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比旁的人清楚一些。” 凤奕便有些讪讪然。 凤阳抬头看看天色,又道:“今日的天气实在是好得很,不如等宴席结束了,咱们结伴去瞧瞧玖笙去?” 凤奕心底忽而就打起鼓来,这个时候,玖笙到底在不在公主府? “怎么,四弟你待会儿还有事情?” 凤奕忙摆手笑道:“三哥快别打趣我了,我就是闲人一个,哪里有什么正经事情要做呢!三哥要是真的想去,那咱们待会儿就去瞧瞧去。” 凤阳便抬脚往墨府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知道我的,我是不愿意与二哥那样的人相处的。如今咱们都大了,也都各自封王了,二哥却一日日地离咱们这些兄弟远了呢。大哥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咱们兄弟都赶不上的人物。唉,真想回到小时候……” 凤阳的侧脸看起来十分地落寞,凤奕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安慰凤阳。毕竟,如同凤阳讲的一般,如今兄弟们之间都大了,也越来越生分了,谁都不知道彼此肚子里都在打些什么算盘。 墨府修建得果然十分地豪华气派,然而这种奢侈又不同于楚王府所胡乱堆砌出来的华丽,而是处处于低调处彰显其内涵,井井有序而又不失雅致。 待客的地方位于花园处,因多是请的青年男女,彼此之间又多是相熟的世家之好,因此并不设屏障,只分了男女席,依次坐定。 让安月如十分惊讶的是,这次墨子然显然是花了大工夫,几位没有出阁的公主也来了。 四公主平明公主凤斯箫、五公主平阴公主凤舞书、六公主平成公主凤琉笛、七公主平兴公主凤琪画都在座,只是唯独少了九公主平阳公主凤玖笙。 其余来的大多是一些世家小姐。雍王妃方茹云也在,旁边坐着的是她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美女的妹妹方茹雪。这样的场合,喜爱热闹的霓裳郡主自然不能少,此时,霓裳郡主正坐在四公主平明公主凤斯箫的身边,和凤斯箫有说有笑。 而刘阁老的独女似乎与七公主平兴公主凤琪画十分地投缘,两个人正头抵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围绕在五公主平阴公主身边的则是一些世家女,安月如在其中还看到了方茹雪的好姐妹雅馨、周倩蓉、姜秀丽等人。 只有六公主平成公主凤琉笛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单手托着腮,目光悠远,也不知道是在出神地看些什么东西呢,还是在入神地想着什么东西。 方茹雪远远地就瞧见了安月如走过来,嘴角不自觉地朝上撇了撇,但脸上却还是笑意盈盈,忙忙地赶上前来,挽住了安月如的胳膊,就好像和安月如的关系十分的亲密一般:“三表嫂,你怎么才来啊?” 一面又往安月如的身后看去:“咦?我记得三表嫂不是有一个庶妹么?怎么没见着跟来?” 说着,方茹雪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听说三表嫂这位庶妹如今还跟着三表嫂住在王府里呢,怎么今儿个这么大的场面,三表嫂也不把那位妹妹给带来见识见识啊?” 安月如不动声色地将胳膊从方茹雪手中抽出来,淡淡地说道:“家母病卧在床,嫂嫂又身怀六甲,姨娘新丧,舍妹幼小,恐无人照拂,让她移了性情,便让她暂时搬到我那里去住些时日,我也好行长姐之责。今日原也是因着连日天寒,昨日舍妹不慎着凉,因此才没有带来。” 安月如已经很有些不高兴了,座中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谁想方茹雪继续腆着笑脸说道:“这可真是不凑巧了呢。今儿个就要来赴宴,昨儿个就病了。”一面说着,一面撇撇嘴。 安月如正待要发怒,却听身后有人笑道:“安二小姐病的不凑巧,有人病得比安二小姐还要不凑巧呢。” 来的人正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墨家三少爷墨子然。 墨子然今日着一身青袍,头上束着青玉冠,腰间别着青玉带,足蹬一双青色云纹靴子,端的是神采奕奕,器宇不凡。 在座的世家姑娘们马上就瞪直了一双大眼。 墨子然目不斜视,只是哭着一张脸对雍王凤轩说道:“昨儿个在下才亲自去请的平阳公主,彼时见公主殿下正好端端地坐在榻上看书,可今儿个才得知,公主早上的时候就嚷着头疼,已是不能来了。” 凤轩高笑道:“玖笙倒是没有骗你,前几日,她便染了风寒。那会儿已经烧迷糊了,偏偏性子倔,又不肯住在宫里,自己一个人跑到公主府去,也没有个下人伺候着,偏生不爱吃药,那病情可不就一日重似一日了嘛!” 平明公主凤斯箫听了这话,便转过脸去,对着霓裳郡主咬耳朵:“什么病了?玖笙那小蹄子分明就是不想呆在宫里面,想出去透透气!借着我那盆月桂大做文章,害得我被父皇母后责骂,连母妃也说我不懂事,好事倒都让她一个人占去了!” 声音有些大,凤阳已经颇为严厉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霓裳郡主脸一红,连忙按了按凤斯箫的手,示意凤斯箫住嘴。 凤斯箫顺着霓裳郡主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亲生哥哥凤阳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下来,连忙吐了吐舌头,仍旧和霓裳郡主说一些小女儿家的心事去了。 墨子然自然也听见了凤斯箫的话,却不提起凤玖笙,而是顺着凤斯箫的话头说下去,笑道:“听闻四公主殿下十分喜爱花,在下府中别的没有,花倒是有不少,若是公主殿下不嫌弃的话,看上哪盆,尽管使人搬走便是。” 谁知凤斯箫并不领情,只冷哼一声,冷笑道:“谁不知道你与玖笙交好,怎么,看不得玖笙被人说啊?这般急不可耐地跳出来为玖笙解围,也不知道有什么勾当……” “箫箫!”凤阳猛地出声打断了凤斯箫,随即便又对墨子然十分抱歉地说道:“箫箫便是这样的脾气,心却是极好的。” !! 第六十六章 动了痴心思 墨子然虽然脸色有些难堪,却也并不放在心上,只和凤阳打了个哈哈,算是把这件事情给遮掩了过去。 安月如坐在一群小姐们中间,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小姐们说些八卦,中心自然围绕着今天这场宴席的主人墨子然。 墨府的戏班子已经开始在戏台子上表演了,安月如并没有什么兴趣,转眼瞧见墨子然一手执着青花盏,一手执着青玉壶,一桌桌敬酒下来,精神竟然出奇地好。 正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同墨子然说借钱的事情,冷不防,身边有个人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他人很好,是不是?” 安月如回头,见身边的六公主平成公主凤琉笛正同自己一般,仔细地打量着墨子然,眸子里充满了好奇,样子十分地天真可爱。 这话安月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沉默着,表示默认。 凤琉笛自己却笑道:“之前在宫里,父皇因着玖笙的事情召见他,我就见过他了。” “哦?”安月如挑了挑眉,表示正在认真地听。 见有人听自己说话,凤琉笛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身子往安月如这边侧了侧,用帕子捂住嘴角,小声地说道:“父皇和母后偏疼玖笙,她总能够一个人出去玩,回来从宫外带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我羡慕着呢。总想也要一个人出来,那回我便是瞅着机会,扮作了宫女,想要混在出宫探亲的宫女堆里混出去。没有想到,因为走得太急,脚一下子扭了,眼看就要摔倒,他就从旁边经过,顺手就扶住了我。”凤琉笛说罢,将视线移到了安月如的脸上,很认真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个好人?” 安月如心里有些好笑,凤琉笛这明显就是情窦初开,看上了墨子然了。 “自然是个好人,对六妹妹好的人怎么能够不是个好人呢?” “你不要叫我六妹妹。”凤琉笛拿下帕子,有些无聊地说道:“我也没有把你当做我的三嫂嫂。” 安月如心中咯噔一跳,她难道看错了,这凤琉笛并不像表面看上的那么温顺天真,实际上也是霓裳郡主一类的人物? “安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三哥哥。” 安月如只觉得心底里的秘密被人探听到了一般,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勉强地笑道:“公主殿下开什么玩笑呢?我和贤王是夫妻……” “你们只是夫妻。” 凤琉笛一双大眸子里充满了好奇,用手轻轻地指了指霓裳郡主的方向,笑道:“你看霓裳,她看着三哥哥的眼神如此地温柔,充满了柔情蜜意,让人都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可安姐姐你看着我三哥哥的眼神却很漠然,漠然到,好像眼中就没有这个人一样,不是讨厌的眼神,讨厌也说明安姐姐你多多少少对三哥哥还是有感情的,可是漠然不一样。安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这个小丫头看人倒是很毒! 安月如只得拿些别的话胡乱掩饰了过去。 说话间,墨子然已经拿着酒杯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自己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冲着安月如点点头,笑道:“平阳公主殿下跟在下说过,她很喜欢贤王妃,说贤王妃待人最是和气不过的了。如今一瞧,果然如此。” “墨公子谬赞了。”安月如也斟满了酒杯,一口而尽,将杯底翻过来冲着墨子然点点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墨公子如果方便的话,待会儿竹林里见,我有事要求墨公子。”脸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一样。 墨子然也仍旧谈笑风生,拿着酒杯继续为别人敬酒,那样子就好像也没有听到安月如的话一样。 可安月如肯定,墨子然一定听到了。而且凤奕说过,墨子然这个人最是讲义气,一会儿他一定会去竹林里的。 借着醉酒的借口,安月如起身,并不要人跟着,一个人去了竹林。 果然,等了一会儿,脚步声便自身后传来。 “不知道贤王妃找在下有什么要事?”青色袍子在碧绿的竹林里甚是融洽。 安月如转过身,双手揪住衣角,借钱这事儿,前生今世,她还是第一次干,不免有些尴尬和紧张,可在看到墨子然眉眼盈盈的笑意时,心底一下子就舒展开来,平静的情绪抚平了她的紧张。 “墨公子,我想向你借些银两,不知道墨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墨子然轻笑道:“王妃殿下为何会笃定在下会借钱给殿下?” 安月如心思一转,便笑道:“你借钱给我,我便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哦?”墨子然饶有兴趣地问道:“是什么秘密,王妃殿下尽管说来,在下还真的想知道,什么样的秘密能够打动在下。” 安月如唇角往上勾了勾,笑道:“墨公子知不知道有人对墨公子动了痴心思?” “谁?” “六公主平成公主凤琉笛。” 墨子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双唇紧抿,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样,这个秘密有没有打动墨公子?” “要多少?”这回墨子然眉头都没有挑一下。 安月如连忙说道:“三十万两。”这些钱足够她建立一支精良的暗卫了。 “好,三日之后,贤王妃殿下只管派人到我府上来取就是了。” 安月如诧异极了,这就完了?这么简单? “墨公子怎么如此轻易就把钱借给我了?” 墨子然冲着安月如眨了眨眼睛,笑道:“王妃殿下都对在下说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了,何况我当玖笙是朋友,玖笙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果然很讲义气! “何况,见到贤王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贤王妃是个很有趣的人,很想和贤王妃结交,不知道贤王妃可否赏个脸?” 安月如的心思转了数转,墨子然富可敌国,又十分重义气,跟这样的人结交绝对有很多好处。 “墨公子无需如此客气,叫我月如便好。” 墨子然摸了摸鼻子,笑道:“还是称呼安小姐的好。” “墨公子随意便是。”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宴席上,凤奕不经意间以目示意,安月如轻轻地点了点头,凤奕便转过脸去,继续同凤阳说笑去了。 宴席结束,一干人等便商量着要去瞧瞧凤玖笙。 凤斯箫和凤舞书是肯定不会去了的,凤琪画也不耐烦去,凤琉笛倒是很想去,便央求着凤轩也带她一同去。 凤轩便笑道:“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同玖笙这么要好了。” 凤琉笛翻了个白眼,嗔道:“人家一向很喜欢玖笙。” 安月如却别过脸去轻轻地笑起来了,什么是去看望凤玖笙,不过是小女生想要能够在外头多玩些时辰罢了。 安月如也不戳破她,抬眼却瞧见墨子然正望着她似笑非笑,安月如想起在林中用那个所谓的秘密逼迫墨子然借钱给自己,而人家墨子然却只当她是凤玖笙的朋友,才鼎力相助,不由得脸一红,连忙将头转过来。 凤阳适时出现,在安月如的耳边轻声叮嘱道:“我们先等一会儿出去,外头人多眼杂,仔细被人冲撞了。” 走在安月如身后的方茹雪见状,便冲着一旁的霓裳郡主笑道:“霓裳,你快瞧瞧,三表哥和三表嫂多么恩爱啊!” 霓裳郡主冷哼一声,从安月如身边挤了过去,差一点就挤倒了另一边的凤琉笛。 安月如毫不理会,只不动声色地稍稍离开凤阳一些距离,说道:“你跟着雍王他们就是了,我们这边女眷多,你在一旁多有不便。” 凤阳满意地看了安月如一眼,这才追着雍王凤轩等人去了。 因为怕打扰凤玖笙休息,加上有些人实在是不愿意去,最后要去平阳公主府的只有雍王凤轩、贤王凤阳、楚王凤奕、安月如、平成公主凤琉笛、墨子然等人。 因只有两个女眷,凤琉笛便甩了自己的丫头,挤上了安月如的马车。 外头的几个男客,除了坐在软轿里的凤奕,其余的人均骑着马。个个都神采飞扬,见之不俗。 凤琉笛瞅了一眼超过马车去的软轿,轻笑一声,说道:“明明就没有病,却还硬要坐个软轿。” 安月如起初没有听清楚,待缓过神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凤奕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凤琉笛是怎么知道凤奕没有病的! 见安月如十分吃惊的样子,凤琉笛便捂着嘴笑了起来:“怎么,三嫂嫂不相信我?我可是亲眼瞧见过的,三哥哥舞了一手好剑,哪里像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这句话你可曾对别人说过?” 一旦要是有旁的人知道了凤奕的秘密,那么凤奕的下场,可想而知将会有多么地惨烈。 凤琉笛诧异地看了一眼安月如,问道:“三嫂嫂怎么看起来这般紧张?” 安月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她对凤奕的紧张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我哪里有!不过是怕你小孩子家家的,一个不留神就胡乱说了出去,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凤琉笛不屑地瞥了一眼安月如,吃吃笑道:“三嫂嫂,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子啊!傻子都知道,这件事说出去有多么地凶险。四哥哥平常虽然不怎么疼我,但也没有苛待于我。几个哥哥对我的感情也就是很一般,我犯不着说出去毁了自己的平静日子。我母妃说了,只要我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将来即使嫁的人家没有大姐姐和二姐姐好,也绝对不比玖笙差。三嫂嫂不要看现在父皇和母后多么疼爱玖笙,可玖笙将来毕竟是要嫁人的,她嫁的人,绝对没有我凤琉笛好!” !! 第六十七章 小心平成公主 凤琉笛的眼睛熠熠生辉,那神采还真的有点像那个扮作俊俏少年郎的小丫头。 安月如叹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这样的话不能够乱说,那为什么今天还要说给我听?难道就不怕我告诉你三哥哥?” “你不会的。”凤琉笛很认真地打量了安月如一眼,那深邃的眼神让安月如无来由地有些害怕。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和你三哥哥是夫妻一体,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你也知道现在局势是多么严峻了,楚王会武这件事若是宣扬出去,朝中局势定然风云突变……” “我说了,你根本就不喜欢三哥哥。”凤琉笛有些不耐烦,将身子轻轻地靠在了车厢壁上,声音既轻又柔,“三嫂嫂不要瞒我了,我这个人从小就看人很毒。很多时候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屑于说罢了。你看着四哥哥的眼神,有时候就好像霓裳看着三哥哥的眼神。” 安月如的心慢慢地沉进了深水潭中,一个小姑娘都能够看出自己的感情,那么其他人呢?有没有可能有人像凤琉笛一样,已经看出了她和凤奕之间的情愫?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只听到窗外几位皇子高谈阔论的笑声,还有马车咕噜咕噜往前跑动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墨府出去,若是抄近路的话,很快就拐到了平阳公主府。 凤琉笛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在马车里同安月如之间的那一点子罅隙,撑着丫头的手,一下子蹦下了马车,下去的时候,差一点就崴到了脚,被刚好下马的雍王凤轩瞧见,不免板起脸来训斥了一番。 凤琉笛乖乖地低头听凤轩训斥,那样子别提多么可怜了,凤阳见状连忙上前去解围,凤轩这才作罢。 安月如冷眼旁观,发现凤轩这个人除了野心有些大之外,其实,在作为兄长这一方面,倒是要比那位鲜少露面的太子殿下要好得多。 况且,凤奕不也曾经说过嘛,小的时候,凤轩可是最护着他的人了。 唉,也不知道他们兄弟几个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难道生在皇家,就真的没有一点亲情可言吗? 凤奕因为坐着软轿,又不像凤轩凤阳墨子然他们一样要护着女眷,因此来得倒要比他们都要早。 凤轩将马鞭子甩给一旁的侍卫,看了一眼深深紧闭的两扇朱红大门,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四弟,怎么不让奴才们去叫门?” 凤奕安坐在软轿里,摊了摊双手,十分无奈地说道:“我怎么没叫?二哥你去瞧瞧我身边小厮的手,都拍得通红了。” 凤轩是个多疑的人,果然去瞅了瞅跟在凤奕身边的人的手,之后轻轻地哼了一声,手指遥遥一点刚才接着他马鞭子的人,道:“你去!” 那侍卫小跑上千,抓住亮琤琤的大铜环,使劲地在门上扣了扣,响声振聋发聩。看来,这侍卫的武功底子还不错。 可敲了半晌,里面愣是一点子动静都没有。 凤轩急了,一脚踹开小厮,喝道:“滚开!没用的狗奴才!”自己亲自上阵,这回可不是用手了,而是直接上脚踹,那力道不可谓不刚猛。 饶是这样,那两扇大门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凤阳看不下去了,走到一边的角门那里,也拍起门来。 凤奕连忙喊住凤阳,笑道:“三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已经让手下的奴才们把这平阳公主府的正门、侧门、角门都给拍了个遍,愣是没有半个人过来开门!” 凤轩估计是累了,退了下来,气哼哼地说道:“这玖笙臭丫头躲在里头倒是逍遥自在,这是跟箫箫赌气,将气全撒在咱们身上来了么!” “要果真如此,这玖笙的气性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凤阳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两个丫头,一个为了盆花整日吵吵闹闹,一个索性就搬出来住,真是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我看啊,准是哑婆婆不在家,聋公公耳朵又听不见,倒不是平阳公主故意来刁难咱们。”一直没有说话的墨子然此时便插嘴道。 凤轩暗暗骂了一声,指着才刚敲门的侍卫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那侍卫应了一声就去了,不多时,平阳公主府的朱漆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开门的正是才刚的侍卫。原来,那侍卫是得了凤轩的吩咐,从墙外跳进了公主府里。 凤轩铁青着脸,当先一步跨进了公主府,凤阳、安月如等随后而入。 平阳公主府其实并不怎么大,跟几位王爷的府邸一比,简直就是个小娃娃。 这公主府从外头看上去很是威严的样子,其实走进府中来,里头却是小巧玲珑,小桥流水,假山回廊,蔓蔓青萝,烟雨楼台,处处都是小女儿家的风情格调。 看得凤琉笛好一阵羡慕,直拉着丫头去那儿看看,去这儿瞧瞧。 凤奕便笑道:“怎么,玖笙这里还有皇宫好?” 凤琉笛便白了凤奕一眼,嗔道:“我那绿珠楼局促得很,哪里有玖笙这里好!” 凤奕却不忘记拆凤琉笛的台:“我可是把你们的闺楼都给走遍了。大姐姐自是不能够比的,如今明珠宫给了玖笙住,玖笙也不过只住了其中的偏殿,其余的可是都封起来了,那地方比你那绿珠楼不知道要小多少。二姐姐的锦珠阁如今给了七妹妹,我那次去看了,也被七妹妹拾掇得诗情画意。四妹妹、五妹妹更不用说了,一个缀珠园,一个绛珠轩,哪一个不比玖笙住的地方好?” 凤琉笛悄悄看了一眼墨子然,见他好像并没有在听她与凤奕的对话,便白了凤奕一眼,嗔道;“四哥哥就只会欺负我,换了四姐姐来,我瞧四哥哥敢不敢欺负!”一面说着,一面拖着丫头自去瞧景致去了。 凤轩和凤阳走在前头,墨子然信步跟在后面,安月如反倒和凤奕落在了最后。 瞅瞅四下里无人,安月如便轻声说道:“小心平成公主,她已经知道了你会武。” 撂下这句话,安月如便往前头去追赶凤阳了。只留下凤奕,那双凤眼里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几个人几乎将整座平阳公主府走遍,才在一处水榭里找到正在打扫的聋公公。 这聋公公原先便是宫里的太监,算是凤玖笙的生母刘洛英身边的大太监了,一度很是风光,后来刘洛英仙去,这老太监便越来越糊涂,耳朵也渐渐地聋了,被丢在宫里的浣衣局做些苦力活。皇上赐给凤玖笙公主府之后,凤玖笙就去浣衣局将聋公公给要了来,为她看守这公主府,也算是给伺候生母的老人一点恩惠吧。 跟聋公公一样,那哑婆婆也是原先伺候刘洛英的嬷嬷,后来年纪大了,求了恩典,放出宫去了。有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发生火灾,一家子老小都被烧死了,她自己也被浓烟呛坏了嗓子,自此便成为了哑巴,流落街头,终日跟乞丐为伍。 也是巧合,年幼的凤玖笙调皮,扮成小男孩的模样出宫乱逛,被哑婆婆给瞧见了,那哑婆婆瞧见凤玖笙与刘洛英小时候的模样极为相像,便知道这定然是刘洛英的骨肉了。幸好这哑婆婆跟着刘洛英的时候颇通些笔墨,连忙借了路边算命的笔和纸,写了自己的身世背景给凤玖笙看,凤玖笙也就把哑婆婆带到身边了。 安月如仔细瞧那聋公公,见他面相苍老,腰背佝偻,双眼无神,低头擦着水榭的栏杆,动作极其缓慢,但是却很仔细认真。那水榭被他擦得干干净净,亮的都能够照出人影来。 凤轩端坐在水榭中,命人将聋公公带过来,大声喝问道:“怎么这府里只有你一个人?玖笙呢?” 可惜那聋公公倒是个如假包换的真聋子,一点儿声响都听不见,不管问他什么,都是摇着头,一问三不知。 可把凤轩给气坏了。 好在这个时候,哑婆婆提着菜篮子回来了。 众人都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哑婆婆虽然是个哑巴,但好歹能够知道他们在问什么。 凤轩的侍卫从书房里找出来纸币,那哑婆婆就俯身在纸上写了起来。 出乎安月如的意料,这哑婆婆竟然写了一手好字!丝毫不输那些大家闺秀们。 原来今日一大早,凤玖笙调皮贪玩,又偷偷溜出府去,说是去看平壤长公主去了。 凤轩阴沉着脸,问道:“她不是还病着么?怎么就出去了?身边可有人跟着?” 哑婆婆又继续写,众人都围着看。 所幸凤玖笙今日早晨的时候身子已经好了一些,因为在床上实在是躺不住了,就拉着方云泽一同出去了。 几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凤阳便笑道:“方将军是个十分耿直的人,这丫头此次定然不会到处乱跑了。” 凤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凤阳,笑道:“那可不一定,方云泽这个人可是个纯臣,正直得很,只听父皇的话。谁知道会陪着玖笙去哪里呢?” 凤奕笑嘻嘻地说道:“难不成父皇还能够让方将军陪着玖笙上刀山下火海?两位哥哥放心吧,有方将军在,玖笙不会出事的。何况这次还是去大姐姐家。” 凤轩似乎颇为恼火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凤奕,怒道:“你懂什么?看你那副身子骨,瘦的被风一吹就跑!和玖笙一样,都是成日里让人操心的家伙!净给我惹事!” 凤奕很无辜地摸了摸头,问道:“二哥,你这话可要说清楚,我可不是玖笙,我一向都十分安分守己啊。” !! 第六十八章 要告御状 “可得了吧!”凤轩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你这个死呆子,就喜欢扇子。城外胡老二的那把扇子是不是被你使了掉包计?他在那儿不依不饶要告御状呢!要不是我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你现在恐怕被父皇关禁闭呢!” 凤奕听说,忙跑到凤轩面前,一脸讨好,孩子气十足。 凤轩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侧脸看上去十分地美好,安月如也不由得看呆了。 “三嫂嫂看什么呢?”凤琉笛挽住了安月如的手,顺着安月如的视线看过去,却无意中看到了安安静静立在一旁的墨子然,不由得俏脸一红,低着头,小女孩一般依偎在安月如身边。 第二日,安月如正坐在红薇轩里和丫头们嬉戏,凤阳突然背着手,兴致冲冲地走了进来,扫了安月如的几个丫头一眼,笑道:“你平日里瞧着你这几个丫头哪个是最好用的?” 这话问得有些古怪,安月如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问道:“王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的这几个丫头,虽然说不上是最好的,但个个在我眼中,可都是最好使唤的。” 凤阳今日的兴致似乎特别高,拍了拍手,笑道:“母后不是成日里说玖笙身边也没有个丫头伺候着吗?如今在宫里正选着呢。可淑妃娘娘等就说不如每个人都选一个丫头送给玖笙用,又不用现调教。母妃便提议说,让咱们做兄嫂的从府里选丫头送给玖笙。大哥已经选了个送过去了。” 说着又从手中拿出个卷轴,递给安月如,说道:“这里头是大哥选的那个丫头的身世背景,你好好看看,咱们府里也要挑一个才貌性情俱佳的丫头送过去。你仔细地挑着,我前面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这边厢安月如就开始仔细琢磨起来了。 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皇后看上去的确很宠爱凤玖笙,其实皇后并没有亲生女儿,所谓的五公主平阴公主凤舞书也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宫女生的,被皇后娘娘抱了来,在祖宗那里改了名册,就说是自己亲生的。而有了凤玖笙之后,皇后娘娘简直将自己所有的母爱都给了凤玖笙,连凤轩都要靠后站。 所以凤玖笙说是住在明珠宫,其实有很长的时间是住在皇后娘娘那里的,如今有了公主府,又不喜欢待在宫里,身边没有人伺候着,皇后娘娘要给凤玖笙几个贴身的丫头,这倒也还可以理解。 可淑妃和凤阳的母妃德妃娘娘的提议就很是耐人寻味了。几个兄长给凤玖笙送丫头?这样一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在凤玖笙身边安插眼线了?这算盘倒打得好! 只是凤阳却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自己,可见在凤阳心目中,她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安月如叹了一口气,越是这样,她便越害怕。等到真正要离开的那一天,也不知道要如何抽身才好。 将心儿他们几个叫进来,安月如左看看,右瞧瞧,每个丫头都觉得好,每一个丫头都不舍得送到平阳公主府那个如今看起来危机四伏的地方去。 正犹豫着,却突然听到外头儿传来了于沁音十分妩媚的声音:“王妃殿下可在?” 心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十分嫌恶地说道:“她来做什么?” 喜儿便轻轻地拉了拉心儿的手,提醒道:“你小点声吧。她要来那就让她来便是。横竖她现在也欺负不到咱们的头上去,管她做什么!少逞些口舌之利,没得给咱们主子惹麻烦。” 安月如暗中为喜儿赞叹了一声,这丫头,果然机灵得很!要是将喜儿送进平阳公主府,也算是个最佳人选了。 须臾,于沁音就扶着大丫头静儿的手走进来了,这回瞧见安月如倒是收敛了从前的傲气,十分恭敬地给安月如行李问安。 她这般惺惺作态,安月如自然也要以礼相待,两个人客套几句,安月如终究是有些不耐烦,直接问道:“恐怕你这次来,也不是过来串门子的吧?到底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了。” 于沁音便扫了安月如的丫头们一眼,说道:“姐姐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丫头们先下去?” 安月如倒也不怕于沁音在没人的时候耍心眼,便点头示意,让心儿等人下去。 这边于沁音也让静儿下去了。 “好了,现在这屋子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到底有什么话不妨现在便说吧。” 于沁音便问道:“对于这次去伺候平阳公主的人选,王妃可已经有什么人了么?” 安月如顿时心生狐疑,才刚凤阳才过来告诉她这件事情,怎么于沁音这么快便知道了么?难道说平阳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于沁音? 见安月如一脸狐疑,于沁音不由得笑了起来:“王妃殿下可不要胡乱猜疑,这件事情可算不上什么机密要事,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不就在张罗给平阳公主选丫头的事情吗?我如今虽然只不过是个侍妾,可家中也是官家,自然对这样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要怪啊,只怪王妃殿下您自己不好好地打听清楚了。” 安月如心中不悦,却不想跟于沁音在这样的小事上产生口角,徒惹一身的气,便强压下火气,耐着性子问道:“我心中有没有人选那可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王妃可错了。” 于沁音冷冷地看着安月如,说道:“这件事情可不只是王妃一个人的事情,这个人选好与否,不仅关乎着咱们贤王府的名声脸面,最重要的是,王爷以后的前程可也关系在这上面了。” 安月如名表于沁音的意思,却故意笑道:“你想得太多了,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选了去好好地伺候平阳公主便是,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妃果然是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么?我可不信。” 说着,于沁音又凑近了安月如,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接近王爷有什么目的,是单纯喜欢王爷,还是贪图这王妃之位,我都不管,王妃要什么,我都全部不与王妃争抢,只求王妃能够让我在王爷身边有个位置,让我可以守着王爷就好。可是有一句话,我可要告诉王妃殿下,王爷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便是天大的事情,如果王妃殿下做出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情来,可别怪我到时候心狠手辣。我知道,我现在斗不过王妃,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王妃殿下可千万不要将我给逼到绝路上去!” 说完,于沁音又坐正了身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说出那般威胁的话来:“王妃殿下瞧着我身边的静儿可还得用?” 安月如但笑不语,原来是跑来向自己推销丫头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就无意派自己的丫头去为凤阳探听消息,如今离凤阳越远,将来脱身的机会就越大。 正好于沁音想要为凤阳打算,那便让她自己的丫头去就是了。安月如还不想让心儿喜儿等人涉险呢! 更何况,她记得安月莲曾经跟她说过,这个叫静儿的丫头很是不简单,她也正想看看这静儿到底不简单在哪里。 “既然你愿意,我自然没有不答应你的道理,你放心,我马上就让人去告诉王爷,人选我已经有了,就是静儿了。” 于沁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似乎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说道:“只不过这样一来,妾身身边就少了一个人呢。” 安月如马上就警觉起来,于沁音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中了她身边的丫头,想要挖走一个? 紧接着于沁音的话就打消了安月如的疑虑:“妾身觉得安二小姐身边的贝儿着实不错,想要向安二小姐讨了来做大丫头,安二小姐已经同意了,妾身也问过贝儿,贝儿也是同意的。因此想要过来问问王妃殿下的意思。” 好一个安月莲,这么快,便将人手给安插进于沁音的身边了么? 安月如自然是答应的,她曾经答应过安月莲,绝对不插手她的事情,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也不会袖手旁观,能够帮忙的时候是一定会帮忙的。 “既然莲儿已经同意了,那是她的丫头,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伺候平阳公主的人要尽快送进宫里去,皇后娘娘要亲自调教。你回去就好好地为静儿打点打点,让她明儿早上就跟着我进宫去。” 送走了于沁音,安月如只觉得身心十分地疲累,望着王府里四四方方的天空,心底里十分地悲哀,什么时候才能够冲出这片天空呢? 皑皑白雪覆盖大地,明明此刻凤岐国正遍地鲜花,可在这座常年无人涉足的终南山上,却是寒风猎猎,吹起凤玖笙的白狐氅衣,露出里头那瘦的让人心疼的身子骨儿来。 身后的小木屋里钻出一个人来,眯着眼睛冲着一动不动的凤玖笙望去,迟疑了片刻,便上前站在凤玖笙身侧,默默地为风玖笙挡着侧面刮过来的寒风。 “这趟辛苦方将军了。” 话从凤玖笙嘴里说出来,瞬间就被大风刮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倒是凤玖笙自己,被呛得直咳嗽。 方云泽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往凤玖笙那边又靠了靠。 凤玖笙的嘴角便浮起一丝微笑来:“等这次咱们顺利回去,父皇一定会好好地赏赐方将军的。我记得方将军至今也没有妻室吧?” 方云泽没有说话,目视前方,就好像是风雪中的雕塑一样,任凭凤玖笙的话被大风吹走。 凤玖笙也没有生气,仍旧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下去:“要是方将军没有意中人的话,我看大姐夫家里那个亲戚家的小姐就很不错。不如回头我跟大姐姐说说,让她去跟父皇说,把那小姐赐婚于你吧?”一面又自己轻声笑了起来:“我怎么操心起这样的事情来了?”一面又被寒风呛得直咳嗽,就好像一张纸片,咳嗽得身子都抖成了一团。 !! 第六十九章 凤岐国的江山 方云泽又往凤玖笙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他便能够成为替凤玖笙挡住所有风霜的屏障。 凤玖笙无声地笑了笑,伸出手去触摸那猛烈刮过的寒风,似乎那风是有生命的一样。 几天前,他们一行六个人就上路了。 严重的病情和赌气搬出宫是用来掩护的借口,也是事实。凤玖笙的确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了,以至于一路上,都被方云泽和其他四个人细心照料着。 饶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放慢赶路的脚步。 只因为皇上说过,只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要拿到藏在终南山上的《九域志》,还要及时赶回宫去。 凤玖笙想起来便不由得苦笑,父皇难道以为她是天上的大鹏鸟,一日便能够飞越千里吗? 他们的确是先去了平壤长公主那里,在那里与先到了的其余十个人汇合,分作了两批,先后赶往终南山。 凤玖笙和方云泽都留下了心爱的坐骑,混在第二批队伍中,踏上了终南山。而剩下的事情,平壤长公主自然会料理好一切,过不了多久,襄阳这座城池里就会传出平阳公主如何如何调皮的事迹来。 踏上终南山,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如果再找不到那本《九域志》的所在,他们的干粮便不够下山用的了。 而且,凤玖笙的药也早就吃光了。如今身子发虚得很,摸一摸额头,便十分烫手。 可凤玖笙身上却出奇的冷,经常冷热交替,大氅脱了穿,穿了脱,一番折腾下来,里衣已经被汗湿透了。 实在挨不住了,凤玖笙就会跑出小木屋,站在寒风中吹上这么一会儿,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或者干脆就抓起一团雪,涂抹在额头上,期望能够降低一下温度。 雪水刺骨的寒冷常常让凤玖笙一个激灵,随后,疼痛便自脑中最深处传来。 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罢了。如今凤玖笙已经虚弱得连干粮都吃不下去了。每日里只能够就着雪水吃上一小口,人却越发消瘦了。 可凤玖笙知道自己不能够放弃,也许墨衣他们已经来了,正藏身在某个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或者,墨衣他们已经抢先一步拿到了《九域志》,现在已经在赶回去的路上了。 总之,她一定不能够让《九域志》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凤岐国的江山,不能够乱。 小小的人儿咳嗽得越发厉害,那架势,几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一个腥甜,自凤玖笙胸腔往上涌去。凤玖笙本能地想要掏出锦帕,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一抹殷红便开在洁白的大地上,万千素白中乍然迸射出一点红,十分地好看。 方云泽大急,凤玖笙却迅速地用一旁的白雪覆盖住那抹触目惊心的赤红,低声道:“别说出去。” 见凤玖笙一副十分安然的样子,方云泽便知道,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多久了?” 反应过来方云泽问的是什么,凤玖笙便虚弱地笑了笑:“大抵有一个多月了吧。也不过只有几次而已,没什么大碍,等咱们从终南山回去,找太医好好地调理一下,很快就能够好起来的。” 木屋里的人听到凤玖笙咳嗽得不像样子,也都纷纷出来查看。 凤玖笙只得随着方云泽进了屋子,一面运气强行将胸口中的那股子血腥之气给压了下去,一面朝着侍卫们笑道:“现今外头的风实在是太大了一些,等风略微小一些,咱们再去找找看。” 其中一个侍卫站出来说道:“禀告公主殿下,如今只有南坡的一处凹谷和北坡的一处断崖下没有搜寻了。” “那等风小一些,咱们便仍旧分两拨人,我和方将军各带七个人,分头去搜,方将军,你看怎么样?” 方云泽依旧十分耿直,生硬地说道:“不怎么样。” 说罢也不理会凤玖笙,指着才刚说话的那个汉子,径自吩咐起来:“你带着七个人去查看凹谷,我和公主殿下带着剩下的六个人去北坡的断崖。” 任务分派已定,凤玖笙只觉得体力不支,勉强冲着众人点了点头,便窝在角落里闭着眼养神。 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风已经完全停了。 方云泽出门查看了一下天色,回来摇醒已经熟睡过去的凤玖笙,见凤玖笙双颊泛红,一摸额头,已经十分烫手了。情知凤玖笙现在身子已经不适合去北坡的断崖了,可留在这里又要分派出人手照看凤玖笙,那么去搜寻《九域志》的人手便不够了。 看出方云泽的为难之处,凤玖笙自己拼着一口气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看着留下来的自己这一队的人,冲着方云泽笑道:“方将军,咱们走吧。” 一出门,骤然冷下来的温度又让凤玖笙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断崖其实要比凹谷有危险,但是他们的小木屋就在北坡上,比凹谷近得多,无需长途跋涉。 到达断崖的时候,凤玖笙的里衣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在这样的温度下,自然犹如浸了寒冰,刺骨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 方云泽将凤玖笙留在了断崖上,自己带着人顺着绳子一点一点地下到断崖下面去。 绳子一点一点地被拉成,最后猛然绷直,过了一会儿,下面的人轻轻拉了拉绳子,示意下头很安全,方云泽等人才一个接一个地下去了。 断崖上只剩下凤玖笙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色狐裘旁边突然多出一个同样穿白衣戴面具的男子。 “主子,人都已经到齐了,在回程的路上等着,保证不到山脚,便能够得手。” 凤玖笙点了点头,眼睛盯着那条绳子,放佛梦呓一般说道:“你瞧,他们下去了这么久,说明这断崖下面一定有名堂,那本《九域志》**不离十便是藏在这里了。你们得手之后,千万不要恋战。马上就走,回公主府里等我,将东西藏好,连二姐姐都不能够告诉的。” 素衣有些迟疑:“那主子您怎么办?” “不要管我。”凤玖笙又咳嗽起来,半晌才恢复平静:“该下手的时候就狠狠地出手,什么都不要顾忌。那方云泽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眼睛毒着呢,一点点破绽就能够被他抓住。你们只当自己就是来要我命、来抢《九域志》的就是了。我自有我的法子脱身。” 素衣久久不语,凤玖笙回身,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笑容又慢慢地回到了凤玖笙的脸上,素衣的轻功又进步了许多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玖笙都觉得自己似乎要被冻死在这夜色里的时候,绳子终于有了反应,凤玖笙的神经马上就被绷紧了。 方云泽是第三个爬上来的,见到凤玖笙,便自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往凤玖笙手里一塞,平常自持的冷静也难以维持了:“公主快瞧瞧,是不是这本?” 这《九域志》凤玖笙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当下便接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仔细地看了看那枚鲜红的印章,便郑重地将《九域志》放到怀中收好,笑道:“没错,这就是了。” 方云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人往回走,又点了两个人去南坡找另一拨人,自己和剩下的四个人紧紧地护在凤玖笙身边。 虽然说这终南山常年难得见到人的踪迹,可凡事都怕个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夜色已深,温度骤然下降,来时踩出来的脚窝已经被冻成了冰窝,十分地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跤。 再走上一会儿工夫,就要到小木屋了。 正在这时,走在最前头的侍卫突然大叫一声,紧接着就在夜色中失去了踪影! 紧跟在他后头的第二个侍卫冲过去查看,竟然也一下子就没了影踪! 后头的两个人便有些慌乱,正要冲过去查看,方云泽却突然大喝一声:“都待在原地不要动!小心有陷阱!” 侍卫们依言站住了身形,方云泽便命令其中一个侍卫腰上绑着绳子,试探着往前走,另一头绳子拿在另外一个侍卫手中。这样的话,万一前头那个侍卫一脚踏空,后头那个也能够及时拉住他。 这四下里都是积年不化的白雪,若是大喊大叫便很有可能会引起雪崩,反而这样慢慢地去找是最好的法子。 走不几步,那拴在侍卫腰上的绳子突然绷紧,前头的侍卫一脚凌空,后头的侍卫眼看着也要被拉下去。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方云泽突然便冲了过去,大手提住后头侍卫的腰,将两个人猛地拉住! 几个人都是一身冷汗。 方云泽将侍卫拉上来,众人一起上前查看,只见前头原来是个雪坡,因为是在夜里,大地又都是白茫茫一片,自然看不清楚前面的路,那两个侍卫便是这个样子滚落下去的。 往前看去,那两个人果然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已经被冰面砸晕了。 被方云泽救上来的侍卫一边解开绳子,一边小声咕哝道:“真是奇怪。明明来时的路上并没有这个雪坡啊?怎么才两个时辰而已,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坡度这么大的雪坡?” 方云泽听完之后,脸色猛地一遍,一把揪住了侍卫的领子,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咱们来时并没有这个雪坡?” 那侍卫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回将军的话,属下记得清清楚楚,来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雪坡。” 方云泽的脸色变得十分地难看,盯着脚下坡度骤然变陡的地面,阴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玖笙扶着另一个侍卫的胳膊,猛地咳嗽了一阵子,才缓缓说道:“方将军不要着急,有可能是我们走错了方向。” !! 第七十章 父皇怎么这么狠心 方云泽环顾四周,夜色漆黑,白雪茫茫,四周苍茫茫一片,的确是很有可能迷失了方向。但是,他们这一群人自木屋而来,上下只有一条路,那木屋前的灯笼隐隐约约在黑夜中闪烁,他们也绝不可能走错了方向。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在这条路上临时设置了一道雪坡。 “你留下。”方云泽指了指方才被救上来的那个侍卫,拉着另一个侍卫,沉声说道:“你跟我过去瞧瞧。”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那两个昏倒在地的侍卫飞奔而去。 凤玖笙眯起眼睛,看着方云泽蹲下身检查侍卫的伤势,忽觉得身后杀气渐盛,夜空中飘来自己熟悉的气息,不由得柔柔一笑,展开身形,便朝着身后飞去。 忽听得利刃破空之声,身旁的侍卫已然血溅三尺,气绝身亡! 一个黑衣人忽然从凤玖笙左侧窜出,手中染血的长刀直往凤玖笙左胸劈来! 凤玖笙勉强提起一口真气,略略侧过身子,堪堪避开这一刀,身子却已经犹如风中柳絮,抖个不停,只觉得胸腔里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堵住了,喘一口气也要费很大的劲。 对面的黑衣人第二刀已经劈了过来,这一刀凤玖笙再也无力闪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刀劈向自己的肩膀,好在,黑衣人的力道减了两分,凤玖笙的左臂才得以保存。 然而,黑衣人的内力还是将凤玖笙震了出去。落地的那一瞬间,凤玖笙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飞了出去。 那黑衣人出手迅速,凤玖笙刚一落地,黑衣人紧跟着就到了,伸手自怀中掏出那本《九域志》,低头凑近凤玖笙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主子好自保重,公主府见,墨衣去了。” 凤玖笙含泪而笑,墨衣的武功她还是信得过的,方云泽抵挡不住,纵使能够打个平手,不是还有素衣绯衣他们么? 墨衣刚刚将《九域志》收好,方云泽的长剑便已经刺了过来。 凤玖笙暗自为墨衣捏了一把汗,好在正在此时,一抹素白影子而至,墨衣便将怀中的《九域志》往空中一抛,顺势一刀劈出,挡住了方云泽的攻势。 那边素衣已经将《九域志》接住,身影一晃,已经飞出去好几丈远。 此时,赶往南坡的八个侍卫已经赶回来了,见此情景马上加入打斗,好在,青衣、绯衣、锦衣、华衣、绿衣、碧衣、彩衣依次出现,十二衣中,这次行动竟然来了九个! 凤玖笙按住自己的伤口,勉强坐起来,靠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冷眼旁观着战局。青衣等人一出来,便与九个侍卫缠斗在一起,快速解决掉了两个,锦衣、华衣、绯衣便抽身而退,追赶素衣去了。这里就留下了墨衣等人阻挡方云泽和其余的侍卫。 那些侍卫都是大内高手,武功底子也十分地了得。双方缠斗一番无果,墨衣突然吹了声长哨,青衣、绿衣、碧衣、彩衣便迅速集结在一起,墨衣往地上扔了个烟雾弹,激起一团团雪雾,迷了人眼,面前场景完全看不清楚。 等雪雾消散,哪里还有墨衣等人的影子! 方云泽一挥长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追!” “方将军!”凤玖笙吃力地叫住了他,一双水雾迷蒙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方云泽。 方云泽稍一犹豫,脑中却又响起了皇上那日的话:“此次任务,拿到那本书便是重中之重,其余的一概不要管,就算你们都死了,也要将书给朕拿回来!” 可是平阳公主已经身负重伤,且是皇上最为疼爱的一个公主,如果就此将平阳公主扔下,那回去的时候要如何复命? 只是这么一瞬间,墨衣他们也已经走远了吧? 凤玖笙微微叹息着,有气无力地说道:“方将军不用管我,赶快去追贼人要紧!” 方云泽眼中闪过不忍之色,点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侍卫,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其余六个人绝尘而去! 凤玖笙深深叹息一声,朝着那个不知所措的侍卫淡淡一笑,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眼前浮现出那张熟悉的温柔脸庞,凤玖笙眼中一热,嘴里已经呢喃道:“大姐姐……” “傻丫头,快别说话了!那日我让你不要去,你偏不听,如今可好,伤得这般重。你大姐夫已经是将这襄阳城里里外外的大夫都找来了,才从阎王爷那里要回你这一条小命来。”一面说着,平壤长公主凤元琴已经用帕子抹起了眼泪。 “咱们几个姊妹,自小也是长在一处的,三妹幼年夭折,你八姐姐我是看着长到一岁的,雪团子的一个小人儿,也是说没就没了的。如今你二姐姐也没了,连带着两个可爱的孩子也没了。若是你再出个好歹,那可真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平壤长公主成亲数年,却无有一个孩子,去年为驸马爷纳了一门妾室,好不容易才刚刚生了个男丁,已经喜欢得不知道什么样子了。乍然听说平和公主凤珥棋和小世子、小郡主都没了,自然如剜心一般疼。 凤玖笙瞧见凤元琴珠泪滚滚,想要抬手为凤元琴拭去泪水,却发现自己的双臂犹如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提不起来,不由得心中大急。 凤元琴察觉到凤玖笙的变化,连忙按住凤玖笙,柔声安慰道:“好笙儿不要动,大夫说了,你伤了筋脉,要养好些时日呢。” 凤玖笙暗自运作真气,发现果然只是伤了筋脉,便不再挣扎,虚弱地冲着凤元琴一笑,笑得凤元琴又哭了起来:“父皇怎么这么狠心?昊弟是骨肉,笙儿就不是了么?” 平壤长公主凤元琴和太子凤昊是一对双生子,只是眼睛却长得不像,凤元琴继承了皇家人的凤眼,凤昊则长了刘家姐妹的星眸。 凤玖笙只好强自欢颜,以向凤元琴展示自己并无不妥。 “大姐姐,方将军可回来了?” “回来了。”凤元琴没好气地说道:“这个方云泽,枉自称为将军,只顾着自己去立功,将你丢给一个半大小子。那小子也是愣头青,将你丢进山中的小木屋,自己又跑回到终南山上,说是先前他的哥哥跌落雪坡昏迷不醒,怎么也不能够丢下他哥哥去。等发现他哥哥确实已经死了,这才作罢,回来也不知道给你止血,背着你就下山,一路快马颠簸回来的。这路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折腾的,方云泽都回来两天了,他才带着你赶回来,本来伤势没有那么重的,都是被他给耽误的。” 凤玖笙苦涩一笑,这么说来,她的命的确是够大的。 “东西追回来了没有?” 凤元琴脸色黯淡下来:“没有,方云泽带着人一路追了过去,不仅没有拿回东西,反而还损失了三个人。那些贼子是有备而来,一路上都设置了机关陷阱。” 凤玖笙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本《九域志》应当已经到手了。 “方将军人呢?” 凤元琴冲爱面努了努嘴,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让他在你房间外头跪着,你什么时候清醒了他再起来。” 凤玖笙无奈一笑,凤元琴就是太过于强势了一些:“大姐姐,你还是让方将军起来吧。他也是有苦衷的。” “他能够有什么苦衷?丢下主子不管的奴才,在我这里,那便是一个打死的命。” 凤玖笙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算了,大姐姐,他也是君命难违。” 君命难违,四个字,便让凤元琴沉默下来。 的确,若是皇上一意孤行,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九域志》,不要说是一个凤玖笙了,就是十个凤玖笙都牺牲了也没有什么不要紧的。 皇上虽然疼爱凤玖笙,可是跟太子凤昊比起来,显然还是后者重要得多。 就算是拿凤元琴跟凤玖笙比起来,关键时刻,皇上还是会选择凤元琴,而舍弃凤玖笙。 谁让凤元琴和凤昊的娘亲是刘洛诗呢? 凤元琴不再说话,起身给凤玖笙仔细地盖好被子,又再三嘱咐了一番,这才出去了。 凤玖笙盯着屋顶想了会子心事,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忽然觉得额头一凉,再睁眼时,赫然对上了雪衣那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 凤玖笙心中大喜,正要说话,雪衣却竖起手指放在唇间,示意凤玖笙噤声,一手指了指外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方云泽支撑不住,才刚昏了过去,平壤长公主知道你喜欢清静,让婆子丫头都在外头等着,我这才有机会进来。” 雪衣是十二衣中最早跟随凤玖笙的,素来玩世不恭,从来不叫凤玖笙为主子,总是直呼其名。然而医术惊人,是江湖神医逍遥子唯一的关门弟子,却甘心在凤玖笙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暗卫,并将自己的医术一点一点地传授给十二衣中的碧衣。除了其师傅逍遥子与凤玖笙的师傅无缘是好友之外,雪衣愿意追随凤玖笙的缘故,还有雪衣自己的痴心思在里面,当然,凤玖笙并不知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凤玖笙吃吃一笑:“这个好消息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墨衣和素衣他们已经拿着东西回到了公主府?” !! 第七十一章 做我的王妃 雪衣摇摇手指,笑容十分灿烂。 凤玖笙疑惑道:“难道还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你若是求我,叫我一声好师兄,我便告诉你。” 从辈分上来讲,雪衣也的确算得上是凤玖笙的师兄,凤玖笙只好笑道:“好师兄,你快点告诉玖笙吧。” 雪衣这才作罢,笑道:“紫衣和黄衣已经找到了彩绸黛荷两位姑娘,同时回来的还有两位小主子。” 已经是三更天,夜色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水,星子暗淡,月色无光,正是夜间活动的好时机。 安月如换上夜行衣,自后院翻墙而出,几个起落,便到了一条小巷,凤奕早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安月如,便将安月如拉进怀中,笑道:“怎地穿得这般单薄?” 安月如反手将凤奕给推开,神色却一派喜悦:“难道我要穿着棉衣去拿银子吗?” 凤奕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墨子然这个人有趣得紧,他定然不会让你一个弱女子搬动三十万两银子的,说不准已经为你准备好搬银子的人手了。” 安月如掀开马车帘子,扫了一眼外头肃穆站立着的十几个彪形大汉,自嘲地笑道:“楚王殿下不是都已经为小女子准备好了吗?” “月如,叫我阿奕。” 安月如脸一红,轻声呢喃道:“阿奕。”叹了一口气,又道:“可你我都不是能够为自己做主的人。如今我已嫁作他人妇,况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三哥哥,我和你之间困难重重……” “月如,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娶你回来,做我的王妃。” 凤奕眼中闪烁着寒光,的确,想要与安月如长相厮守,如今听起来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不可思议。可是,若是有朝一日,登上大宝的是他呢?到时候,他便是这世间的神,别说让安月如做他的妻子了,就是让所有反对的人闭嘴,也不是什么难事! 马车停在了墨府的后门处,安月如下了马车,凤奕为了避免使人怀疑,特地命令众人退到了另外一处小胡同里,只等着安月如出来。 安月如上前,轻轻地扣了扣那扇小门,过了一会儿,就有个灰衣人打开门,探出头,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打开了门,放安月如进去。 那安月如进去之后,便被灰衣人一路无言地带着,行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小小的院落,灰衣人将安月如带进屋子,便反手将门给带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安月如正要摸索着去找灯,屋子里突然亮如白昼! 这光亮来得突然,刺得安月如眼睛生疼。安月如忙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待得眼睛适应了面前的光线,才缓缓放下玉臂。 墨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藤椅中,见到安月如,便笑道:“贤王妃殿下坐啊。” 安月如如今已经十分厌恶“贤王妃殿下“这个头衔,不免皱了皱眉头。 谁想安月如这么细小的表情竟然也逃不过墨子然的眼睛。 “怎么,你不喜欢我对你这个称呼?”顿了顿,墨子然又笑道:“是了,我给忘记了,安小姐好。” 安月如淡淡一笑,有些窘迫地说道:“墨公子,我还是来拿银子的。” 墨子然笑着拍了拍手,说道:“我知道。银子早已经为安小姐备好了。就等着安小姐来取了。” 有人在外面敲了三下门,墨子然抱歉地冲着安月如一笑,走过去打开门,一会儿功夫就旋回身来,脸上温暖的神色已然不见。 安月如心中“咯噔“一跳,莫非出现了什么变故不成? “贤王妃殿下要稍等片刻了。” 果然! 安月如不动声色地坐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与墨子然闲话家常,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安月如一个人在说,墨子然漫不经心地听着,间或敷衍地应答几句。 安月如纵使脾气再好,也总算有几分气性的:“外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为何墨公子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姑娘果真不知?” 安月如情知这件事情应当是与自己有关了,可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能够惹怒墨子然的事情,只好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墨子然冷笑数声,说道:“在下曾与贤王妃殿下约好了,三日之后,王妃殿下自己前来墨府提取银两便可,可如今外头的马车是怎么一回事?” 安月如心中着急,便为自己辩解道:“三十万两是多大的一笔银子啊,我找了人来,只不过是为了帮忙而已。” “哦?”墨子然十分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撒谎的女人,笑道:“不找自己的丈夫帮忙,反而找了自己的小叔子帮忙?嫂子深夜约会小叔子,听上去倒是一副很香艳的戏码呢。” “你!”安月如脸色涨红,伸出手指头指着墨子然,几乎都要戳到他的眼睛里去,然而,却无法说出更多的辩解的话来。 难道不是吗? 如今正是嫂子深夜约会小叔子呢! “在下本来为王妃殿下准备了一张银票,现如今,王妃殿下既然找了人帮忙,那么在下怎么能辜负王妃殿下这一番安排呢?殿下不要着急,在下已经吩咐了,让他们连夜准备三十万两的现银。才刚,在下已经嘱咐了人去请楚王殿下,听闻楚王殿下身子柔弱,可别在外头吹风受了寒。” 安月如只觉得一股愤怒从丹田直往上冲,就好像是被人戏耍了一番,羞怒交加,不由得娇叱一声,喝到:“墨子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墨子然停下脚步,微转过身子,惊奇道:“咦?在下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欺人太甚的?” “你还说你没有?特特地约我前来取银子,你管我是一个人来还是一群人来!你既然答应了要将银子借给我,那就痛痛快快地拿出来,不要推三阻四!我是否与小叔子深夜约会也不gan你什么事!” 说到与小叔子深夜约会一事,安月如的脸又禁不住红了起来。然而却害怕被墨子然看出来,嘴里便更加地咬牙切齿,殊不知这样落在墨子然的眼中,更加怀疑她与凤奕之间有鬼。 墨子然也不戳破,而是哈哈笑了几声,说道:“经王妃殿下这么一说,倒果真有几分道理,看来是在下心胸狭窄了一些。” 墨子然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一张书桌后面,执笔在纸上刷刷写着什么,几个字一气呵成,最后将笔一扔,然后拿着那张纸快速走到安月如面前,递给安月如,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为难王妃殿下了,那么请王妃殿下快些将这张欠条签好字吧。” 安月如接过来看了看,为了防止墨子然耍鬼,又从头到尾仔细地研读了一遍,见果真是一张欠条,便不疑有他,来到书桌旁,爽快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见到三个小巧的“安月如“落在宣纸上,墨子然得意地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手,一个灰衣人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带安姑娘去取银两去。” “你果真要让我拿三十万两现银回去?” 墨子然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然让楚王殿下跟着白跑一趟,在下的心里实在是不落忍啊。” 安月如气得眼中直喷火,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一甩手,跟着那灰衣人去了。 墨子然收了笑,仔细地看着那张欠条,拿起来手中微微用力,另一张完好的宣纸便从欠条下分离出来,纸上却只有“安月如“三个字,并无其他。 原来,这是他们墨家惯用的伎俩,作为生意人,虽然要讲诚信,但还是要学些阴招,以防万一。这便是墨家的阴招了。有了安月如的亲笔签名,将来不管墨子然在这上面写些什么,安月如也必须得认下了。 只可惜,当初在山中小屋的时候,没有用这一招让那小九儿也签下名字来。 墨子然不免懊恼起来,开门叫了个小厮,问明白了凤奕在何处,又低声对那小厮说道:“襄阳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小厮低声答道:“回小三爷的话,今日传来的消息说是平壤长公主带着平阳公主殿下去游湖了……” “什么平阳公主殿下!叫九姑娘!” 墨子然立马吹胡子瞪眼起来,随即又笑嘻嘻地说道:“告诉他们,小九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要传回来。”接着便正色道:“楚王殿下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回去的路上,安月如是将墨子然诅咒了个透,什么恶毒的诅咒都说了出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分外可爱,看得凤奕哭笑不得。 “没想到那墨子然竟然这般有趣,是个可以结交的汉子。” “你还要跟他结交呢!”安月如马上就瞪了凤奕一眼,“再也不许你跟他接触了!等将来咱们有了银子,马上就还给他,这个人,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见了!” 凤奕揶揄地看着安月如,笑道:“难道还为了嫂子夜会小叔子的话而生气?你的气性也太大了一些!这有什么,难道现在不是嫂子夜会小叔子么?” 后面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充满磁性的嗓音穿透了安月如的心脏,在全身上下游走,安月如只觉得整个人都酥软了开去,不自觉地就嘤咛了一声。 凤奕的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安月如的俏脸,双唇慢慢地凑了过去,终于,四片唇瓣交织在了一起,下起了无数的花雨。 !! 第七十二章 惹来更大的惩罚 襄阳,平壤长公主府。 凤玖笙眼睛亮亮的,难掩心中的激动:“黄衣和紫衣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雪衣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笑道:“这里头倒是十分地有趣。原来黄衣和紫衣在路上遇到了镇南王世子的人,而且是世子瞒着镇南王和太子殿下偷偷派出来找平和公主殿下和两位小殿下的。本来呢,世子的人是想要将两位小殿下直接送到京城,面见皇上的,结果路上遇到了追杀他们的人。世子的人便拼尽全力掩护彩绸黛荷,彩绸黛荷这才带着小殿下逃了出来,正好撞上了黄衣紫衣带了平和公主殿下的信物去找他们。” “不是传说镇南王世子已经卧床不起了么?” 雪衣已经打开了医药箱,露出了齐刷刷闪着寒光的一排银针,一面笑道:“世子让人告诉彩绸黛荷,将来不论去了哪里,能否找到平和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再回云南,也不要让镇南王知道他们的下落,等他脱了身,自会去找寻他们。玖笙,你说有趣不有趣?” “果然有趣得很。” 凤玖笙一面说着,身子一面尽量往里缩,惊恐地看着雪衣手里的银针,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雪衣叹了一口气,凤玖笙是被银针扎怕了呢。 犹记得当时,三岁的凤玖笙还是小孩子一个,粉粉嫩嫩的雪团子模样,被老太监抱着,到昆仑山上找无缘公子拜师学艺。 无缘公子断然拒绝,只说凤玖笙没有练武的天分。 可老太监掏出了皇上的圣旨,说是假若无缘收下凤玖笙做徒弟,那么凤玖笙就交由无缘处置了。 江湖人都知道,无缘公子是个武痴,平生最大愿望就是能够培育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而逍遥子,正好会那种通过泡药浴和扎针就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经脉的妖术。 可怜凤玖笙,三岁起,就整日被扔在木桶里泡药,日日夜夜被银针扎透血脉,其中痛苦不堪而言。 “玖笙不要怕,你还不相信我么?你每回扎针我都会轻轻的。” 凤玖笙强忍住恐惧,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是逍遥子师傅。”随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凤玖笙一行人并没有在襄阳耽搁多久,凤玖笙清醒过来的第三天,方云泽便过来请示回程了。自然又被平壤长公主一顿臭骂。 可皇上那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惹来更大的惩罚。 凤元琴也知道这一点,因此,臭骂归臭骂,最后还是忍痛将凤玖笙给送上了路。 来的时候,凤玖笙一身男装,骑着马飒飒而来。回去的路上,凤玖笙自然不能够躺在马车里。世人都知道,平阳公主殿下最爱扮男装,最喜欢骑马,若是平白无故地躺在马车里,外头又不知道要传闻什么了。 因此,虽然身受重伤,可凤玖笙硬是咬着牙,与方云泽一道,快马加鞭,一路谈笑风生,回了京城。 “没用的东西!” 一方砚台冲着凤玖笙的额头飞了过去,凤玖笙微微地侧过头去,那方砚台便擦着凤玖笙的鬓角落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碎裂成了几瓣。 皇上却看也不看凤玖笙一眼,焦躁地走来走去,四周墙上,前皇后刘洛诗的面容正无言地笑着,仿若在讽刺皇上一般。 皇上心中更加恼怒,几步走到凤玖笙面前,扬起大手一巴掌拍在了凤玖笙的脸上,直把凤玖笙扇倒,恨恨地说道:“谁让你躲的!谁让你躲的!” 一面又踢到了一把椅子,吼道:“你跟你那个没用的娘亲一样,都是废物!当初朕要她好好地看护昊儿和琴儿,朕会保她一世繁华。可她倒好,竟然只顾着自己争宠,有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儿,还白白葬送了性命,害得真的昊儿和琴儿没了贴身照顾的人,只能往德妃那里凑!德妃是什么好东西不成!虽说也是刘家人,可心里只想着她自己的儿子!哪里肯照看朕的昊儿半分!” 凤玖笙的心中慢慢地集聚起怒火,却低着头,那双酷似前皇后刘洛诗的眼睛,几乎要将大理石地面给盯出个窟窿来。 “才几个人而已,你竟然让他们抢走了《九域志》!说!你觉得像是谁的人!是轩儿?阳儿?还是奕儿?” 凤玖笙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儿臣不知。” “你不知?”皇上一把将凤玖笙提了起来,狭长的凤眼此时此刻就犹如毒蛇的那双三角眼,冷冷地盯着凤玖笙。 从小到大,凤玖笙最讨厌的便是凤眼狭长,每次被这样的人盯着,都犹如身处地狱,四周都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可无奈,身边的人却都长了一双凤眼。 凤玖笙的伤口早就已经崩裂了开来。重伤未愈,又染风寒,拖着虚弱的身子登上山顶,又被人一刀劈伤,深可见骨,还未养好伤,便一路颠簸回了京城,刚回来,各个宫的娘娘公主们都要去拜见过,好不容易回到明珠宫,看着已经快要腐烂的伤口,却不能够光明正大地请太医来。若是晚上能够好好地睡一觉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到这个书斋来,被皇上这般磋磨。 眼光瞥到凤玖笙左肩已经渗出了血水,皇上的心终于软了下来,却仍旧硬邦邦地说道:“墨子然那一本,你要尽快拿到手,这次可不能够再失手了。” 说罢,又缓了语气,说道:“你母后说你在公主府里没有人伺候,已经将你小时候照顾过你的春熙姑姑给了你。你几个哥哥也都各自送了你一个丫头。朕记得,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贴身的小丫头么?” 凤玖笙眼睛一亮,原来皇上还记得这些。她一小便被抱到了皇后宫中,被春熙姑姑照顾,起先身边也是有丫头的。 可是去昆仑山拜师学艺之后,再回到宫中来,那些丫头便都被分派给各处的主子了。她在宫中没有自己的宫殿,又不能够老赖在皇后那里,便这个姊妹那里住一晚,那个姊妹那里蹭一夜,美其名曰,联络姊妹间的感情。 好在皇上吩咐说让凤玖笙和凤元琴分住明珠宫。凤玖笙这才有了自己的居所。 可凤玖笙难道不知道明珠宫是凤元琴自己的宫殿吗?而且凤元琴虽然对她好,可身上天生的傲气,压迫得小小的凤玖笙宁愿住进昆仑山上那个让她痛苦不堪的药桶里去! 丫头原也是有的,后来都被凤玖笙给打发了,只留了一个小丫头。再后来,凤元琴出嫁到襄阳,凤玖笙便将明珠宫的主殿给封了,只住了偏殿,凤元琴留下来的丫头仍旧让留着看管凤元琴的宅子,凤玖笙身边也只得那一个小丫头罢了。 “是,回父皇的话,儿臣身边是有一个叫做宁若的小丫头,前几年,母后还赐了一个叫做小安子的太监。” “嗯。”皇上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不耐烦住在宫中,如今你也长大了,又要时常出去办事,那便住在公主府里吧。明珠宫仍旧封起来,留着你大姐姐回来省亲的时候住。朕记得你的生辰就在这几日?” 凤玖笙点点头,说道:“六月十四正是儿臣十五岁的生辰。” 皇上坐到大案后,不无感慨地说道:“十五岁,也已经长大了。你母后正是十五岁嫁给朕的呢。” 这里的母后,自然又是指前皇后刘洛诗了。 “你去吧,过几日,让皇后给你挑个吉日,便搬去公主府吧。” 出了小书斋,凤玖笙只觉得浑身轻松,趁着夜色掩护,强提真气,身形一展,便飞身上了书斋的屋顶。一个人静悄悄地趴在屋顶,等皇上走了,再过了一会儿,便飞身下来,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斋。 凤玖笙也不点灯,按着以往对这书斋的了解,极其熟悉地摸到了那张大案后头,小手在扶手上摸来摸去,摸到一个凸起,便轻轻地旋转起来。 屋子里响起了“咔嚓、咔嚓“的机关启动之声,在静谧的黑夜里,格外地清晰。 凤玖笙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果然见墙上一幅刘洛诗画像已经被顶了起来。快步走到那面墙,揭开画像,便见到一个小暗格。 三本《九域志》正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 凤玖笙拿起一本,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页,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枚红通通的印章,心里越跳越快,三本翻下来,凤玖笙的情绪已经出离愤怒了! 三本《九域志》全部被人给掉包了! 有这书斋钥匙的人只有三个,皇上,她,还有太子凤昊。 皇上虽然多疑,但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地掉包,除非他已经怀疑她和凤昊了。 那剩下的人,便只有一个了。 凤玖笙将暗格复原,闪身出了书斋,想要提起真气,却有气无力,嗓子里涌上一股子腥甜,忙强压了下去。抬头看看那被乌云笼罩住的月亮,大眼睛里慢慢地弥漫上了一层水汽。 两日后,正是黄道吉日,平阳公主凤玖笙正式搬出皇宫,成为凤岐国第一个未出嫁便有了自己正式府邸的公主。 自然是要宴请一番的。 群臣恭贺自不必说,凤玖笙是个惯会做人的,虽然心中极其不耐烦应酬那些官太太,但还是个个都给照顾到了。到了第三日,便说要请自己相熟的朋友来。 !! 第七十三章 一个庶出的 皇后娘娘也任由她胡闹,指了御膳房最好的厨子来,又叫了宫中的乐班子到公主府助兴,一应事务都替凤玖笙打理好了。凤玖笙只要招呼客人便是了。 请的人也无非是平日的小姐妹,并墨子然、方云泽这样的人。 安月如自然也在其内。 听说安月如来了,凤玖笙亲自去门口迎接,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安月如的胳膊,就好像所有的小女儿挽住好姐妹一般,倒是难得一见的小儿女情状。 “安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安月如仔细地打量着多日未见的凤玖笙,见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却难掩憔悴与虚弱,手也冰冰凉凉的,知道她定然身子不爽利,却不点破,也笑着说道:“你在外面野那么久,还能惦记着我,倒是我的荣幸了呢。” “安姐姐又笑话我。” “哟,玖笙丫头这句姐姐叫的可真是亲热,倒要比我们这些亲姐姐还要亲呢。”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素日与凤玖笙不和的平明公主凤斯箫了。 凤玖笙忙松了安月如的手,转过去又攀上了凤斯箫的肩膀:“哪能啊,四姐姐是玖笙的亲亲好姐姐,玖笙对谁不好,都不能够对四姐姐不好。” 凤斯箫冷哼一声,眼睛盯着安月如身边的安月莲,问道:“这边是三嫂嫂给玖笙准备的丫头么?” 安月莲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极其不好看起来。后面的方茹雪“噗嗤“一声笑出来:“四公主真会说笑,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标致的丫头啊。四公主仔细瞧瞧,这姑娘与三嫂嫂可像不像?” 平明公主凤斯箫是个傲气惯了的人,平时看谁都不顺眼,本就不与安月如亲近,更兼与霓裳郡主交好,自然为安月如抢了贤王凤阳而为霓裳郡主不平,因此十分厌恶安月如,更别提安月莲还是个庶女了。 只见凤斯箫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下死劲地瞅了安月莲一眼,对着凤玖笙阴阳怪气地说道:“玖笙,你如今大了,越发地古怪起来,连一般的礼仪规矩都不守了呢。” 凤玖笙有意打圆场,笑道:“四姐姐这话说得却古怪,玖笙不明白。” 凤斯箫便指着安月莲,说道:“这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庶出的,没名没分的丫头,也能够来参加这种场面?这让我们姐妹的脸面往哪里搁?” 座中自然有与凤斯箫交好的世家小姐,个个都点头附和凤斯箫。 安月莲的眼圈儿便红了,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安月如哪里能够忍得住这口气?安月莲千不好万不好,那都是她安月如的亲妹子,她欺负的,外人可欺负不得! 当下便上前一步,冷冷地笑道:“四公主这话我也听不明白呢,倒要想让四公主好好地解说明白。” 方茹雪便插嘴道:“三表嫂这么冰雪聪明的人,竟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么?三表嫂回头瞧瞧这些小姐们,除了安二小姐,还有谁是庶出的?” 安月如莞尔一笑:“原来是嫌弃我们家莲儿是庶出的。照四公主和方二姑娘的意思,这次平阳公主宴请姊妹们,是不允许庶出的来参加咯?” 凤斯箫高高地抬起小巧的下巴,冷哼道:“这是自然。” “那可巧了,第一个不能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可就是四公主您了。” 凤斯箫的柳眉登时便倒竖起来:“三嫂嫂这话好生奇怪!” 安月如冷笑道:“才刚四公主也说了,这次宴会不允许庶出的来参加,那么请四公主扪心自问一下,四公主可是嫡出的?” “本公主自然是嫡出的!”凤斯箫马上辩驳道。 “哟,四姐姐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觉得脸上臊得慌。”五公主平阴公主凤舞书马上接口道。 凤斯箫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了安月如设置好的陷阱里去!在场的几位公主,除了平阴公主凤舞书是侍女生的,被过继给了皇后娘娘而成为嫡女之外,哪一位公主不是妃子生的?谁都算不上嫡出的!这绕来绕去,可不就把她自己给绕进去了嘛! 可凤斯箫是谁啊,说一不二的平明公主!怎么会被这点子小事难倒! 凤斯箫马上转向凤玖笙,恶狠狠地说道:“玖笙,这是在你的府上,我只问你一句话,今天是要留下这个庶出的丫头,还是留下你亲姐姐!” 安月如也转向凤玖笙,淡淡地说道:“平阳公主殿下尽管选就是了,平明公主是公主殿下的亲姐姐,自然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比的。” “别说了!” 凤玖笙难得的冷了脸色:“四姐姐,今日本是我设宴席来款待诸位好姐妹的,四姐姐一来便得罪了我的客人,也不知道是看不起我凤玖笙,还是看不起特地为我布置宴席的母后。我劝四姐姐还是收敛收敛脾气,这可是在平阳公主府,不是在四姐姐的缀珠园。四姐姐要耍泼撒野,还请回到缀珠园去!” 这话说的便十分地重了。 满园子的人都不做声了,都等着看平明公主凤斯萧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凤斯萧果然是平日里骄纵惯得了,扬起手就要冲着凤玖笙脸上甩去! 安月如眼疾手快,死死地抓住了凤斯萧的手腕,冷笑道:“玖笙身子不好,你这个做亲姐姐的不说多多照顾她,竟然还想要打她!可见你心中并不是将玖笙当做亲妹妹了。” 凤斯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宫里欺负凤玖笙,那是因为知道凤玖笙不会计较,父皇和母后也不过只是略微责备几句,都是小女孩子家闹着玩呢。可现在是在平阳公主府,这场宴席又是皇后娘娘主持操办的,若是大闹平阳公主府,传扬出去,母妃又要受苛责了。 可是这口气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凤斯萧冷着脸,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凤玖笙,你现在长本事了,我是不能说你什么了,可自然还有人能够管得住你!凤玖笙,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母后去,让母后来管制你!” 凤斯萧毕竟是在宫中养尊处优惯得了,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屈辱?说到最后,已然是小声抽泣起来了。 霓裳郡主连忙扶住了凤斯萧,一面细心安慰着凤斯萧,一面责备凤玖笙,道:“玖笙,你如今越发地不知礼了!你四姐姐被人欺负,你怎么也不帮上一帮,还净帮着外人!” 霓裳郡主算是世家小姐们里的头头了,她这么一说,那些世家小姐们马上就有了勇气,连忙随声附和。 凤玖笙便扬声道:“今日之事,本就是四姐姐和方家表姐做的不对,霓裳姐姐却还护着她们。在座的各位姐姐妹妹们,若是有谁跟我四姐姐一样,瞧不起我家三嫂嫂和安家二小姐,尽管走就是了,本宫这里不欢迎你们!” 凤玖笙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往常即使再怎么不高兴,也从不表露出来,如今竟然生气到连自称都用上了“本宫“,脸色也冷了下来,那些小姐们自觉地没有什么意思,况且平素就知道凤玖笙是个小霸王一般的人物,又知道凤玖笙绝对不是那起子背后给人穿小鞋的人。可凤斯萧就不一样了,若是眼前站错了队伍,凤斯萧绝对从此以后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小姐们迫于凤斯萧的淫威,便都起身跟着凤斯萧走了。 平阴公主凤舞书因为近日嫡庶之争占了上风,正洋洋自得呢。待要留下好好地讽刺凤斯萧一番,可瞅瞅留下来的皆是一些平日里不怎么待见的人,深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走了。凤琉笛倒是想要留下来,便央求着平兴公主凤琪画一同留下来,凤琪画被磨得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 因着今日凤阳也在的缘故,霓裳郡主本来很想留下来,可是看着凤斯萧的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好,只得随着凤斯萧去了。那方茹雪也想要因为凤奕留下来,可才刚凤玖笙已经撵人了,她心中十分地懊恼,今日实在是不该开罪凤玖笙,不免又将这股子怨气算到了安月如的头上。 刘语兰是个一向懂得自保的人,从来都不爱搀和到这些是是非非当中去,虽然很不齿凤斯萧和方茹雪的做派,却也只是安慰了凤玖笙几句,冲着安月如姐妹俩淡笑着点点头,便也随着去了。 剩下的一些世家小姐们,有平素就很看不惯凤斯萧的,可是却不敢说什么,与凤玖笙告辞的时候,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愤慨,凤玖笙只是一一而笑,并不与小姐们计较。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凤玖笙才不由得苦笑,好好的一场宴会,到最后,女眷只剩下安月如姊妹俩、凤琉笛、凤琪画,雍王妃告病也未前来。 安月如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挽着凤玖笙的手说道:“你不该为了我和莲儿,将这些人都得罪了。” 凤玖笙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的,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更好,省得还要虚情假意地应付她们。再说了,六姐姐和七姐姐这不都留下来了吗?”一面又讨好地冲着凤琉笛和凤琪画笑。 凤琪画捻起一朵花在手中把玩,哀声叹气道:“唉,为了你,回去又不知道要怎么被四姐姐给聒噪了。我不管,玖笙,你可要赔偿我。” 凤玖笙连忙嘻嘻笑道:“这是自然,七姐姐的这份人情我给记下了。” !! 第七十四章 要怎么谢我 这日,凤玖笙只请了几个相熟的世家公子,见小姐们都走了,便征求了安月如等人的意见,将前头的几位公子都给请到后头来了。 太子殿下凤昊、雍王凤轩、贤王凤阳、楚王凤奕、左相之子方云泽、墨家三少墨子然,皆是平日便与众人熟识惯得了,要说不熟悉,也就方云泽和墨子然了。 凤轩一进来,便打着哈哈笑道:“玖笙,听说你又与箫箫那丫头吵起来了?” “可不!”凤琪画插嘴道:“二哥哥你刚才不在,玖笙和四姐姐吵得可厉害了,连方家二表姐和霓裳郡主都给牵扯进去了。” 凤轩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雪儿竟然也跟玖笙吵起来了么?等我回去让她姐姐说说她去。” 因为是自己的亲妹妹,凤阳颇有些尴尬,摸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那盆月桂?” 凤琪画性子活泼,又抢着答道:“什么月桂不月桂的,那可都是多少时日的旧账了!这次说来也奇怪,竟然是为了三嫂嫂的妹子!”说罢便将才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凤阳等人听,竟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偏颇谁,完全就是规规矩矩地复述。这不由得让安月如对这位七公主大有好感。 凤阳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小姑子竟然对亲嫂嫂看不过眼去,说出去也让人笑话,他平素最爱面子,此时脸上就很有些挂不住。 凤轩便颇为嘲笑地看着凤阳,又玩味地看了一眼安月如,视线在扫过安月莲的时候暗含警告。 这些都没有逃得过的安月如的眼睛。 为了缓解尴尬,安月如不动声色,将静儿给推了出去:“玖笙,这是我选的丫头,叫静儿,性子十分地贞静,原先是家中于侍妾身边的大丫头。是于侍妾看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人选,于是毛遂自荐,将静儿给送了过来。” 三两句话,就将静儿的来龙去脉解释的清清楚楚,至于凤玖笙听不听得懂,那就不是安月如要操心的了。 凤玖笙连忙道了声谢。 太子凤昊便推出了自己的丫头:“玖笙,这是青鸾。” 太子凤昊至今无有妻室,也许是想要应着那句“得刘家女者,得天下“,一直在等着刘语兰。如今选出来的这个小丫头还是他书房里的二等丫头,这些安月如都在凤阳给的资料上看到过。 凤玖笙乖巧地道了谢,就冲着凤轩笑道:“二哥哥,你给的丫头呢?” 凤轩抚掌大笑:“我最喜欢瞧你向我要东西的样子了!说一句好哥哥来听听!” 凤玖笙银铃般的笑声便“咯咯“地响了起来:“二哥哥就会知道戏弄我!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什么好的东西不成!还要巴巴儿地让我求了你去!我才不要呢,二哥哥你爱给不给!”娇俏的模样十分地惹人怜爱。 墨子然呆呆地看着凤玖笙,心想小九儿这般娇俏,怎地从前没有发现? 凤轩吃了瘪,只好点了点一直跟在身后的女子,说道:“莫央,去吧!” 这莫央颜色生的十分好,通身气派瞧上去都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净不像是来给人做丫头的呢。 凤玖笙拉着莫央的手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又和安月如等人啧啧称叹,末了,将莫央往凤轩身边一推,娇笑道:“这样的人儿我可不敢要,何况还要我求呢!拿去拿去!二哥哥拿回去便是!” 凤轩少不得打叠起千百般的柔情,又把那“好妹妹“叫了不知道多少遍,凤玖笙才装作为难的样子收下了莫央。 众人皆笑得前仰后合,那凤琉笛边笑边对凤琪画说道:“二哥哥总算遇到一个能够治得了他的人了!” 凤琪画也附和道:“是了是了,二哥哥只会欺负咱们,可不敢欺负玖笙!” 众人笑过了,又喝了会子茶,凤玖笙便冲凤奕说道:“四哥哥,你喝了我的茶,可不能白喝。我问你,你送我的丫头在哪里?” 凤奕便放下茶盏,先自怀中掏出个东西递给凤玖笙,笑道:“你先别跟我要人,这个东西,我帮你找到了,你要怎么谢我啊?” 凤玖笙一见手中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众人都凑过去看,见是一块通体无暇的白玉,被雕刻成了梅花的样式,凤昊便道:“这不是你的梅花佩么?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是四弟弟捡着了,不然,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凤奕笑道:“这可不是我捡的,我喜欢扇子,那日让小太监去当铺帮我瞧瞧有没有什么好货,正好就瞧见了玖笙的玉佩。” 凤昊便板起脸来责怪凤玖笙。安月如冷眼旁观,发现凤玖笙的态度竟然很是不以为然。 凤轩和凤阳又出来打圆场。凤奕这才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小厮,说道:“几位哥哥们都给的是丫头,我又没有成亲,也不知道哪个丫头好,但是小厮我却是极熟的。这个小厮叫做文修,就给你了。你留他看个门子也好,省得每回来,聋公公都听不见。” 众人又是一通笑,凤玖笙谢过凤奕的好意,将文修交给小安子,静儿、莫央、青鸾都交给了春熙姑姑。加上聋公公哑婆婆和宁若,这平阳公主府里总算是有了些许人气。 闹腾了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安月莲在马车里挽住安月如的手,有些八卦地说道:“姐姐有没有觉得平成公主看墨家三少爷的眼光有些不一样?” 原来凤琉笛表现的这么明显,连安月莲这个第一次见到凤琉笛的人都能感觉的出来。 安月如只好笑道:“你看人也忒仔细了一些。” 安月莲侧过头去,又说道:“不仅仅是平成公主有问题,平兴公主看方将军的眼神也不一样呢。” 心儿最是爱八卦,听安月莲这么一说,也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二小姐说的没错呢,奴婢也看的真真切切的。可惜啊,墨家少爷和方将军可都看着主子您哪!” “别胡说!” 安月如忍不住斥责道,心儿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过于莽撞了一些,连忙吐了吐舌头,退到一边儿去了。 凤阳今日喝的有些多,回来的时候便没有骑马,此刻正窝在后头的马车里呼呼大睡呢。 车子行到距离贤王府还有两个巷子口的时候,安月如突然紧张起来,一把将安月莲推到喜儿和心儿怀中,跳出马车,对着其中骑在马上的一个侍卫喊道:“有杀气!你赶紧回贤王府喊救兵!”一面又冲着其余几个侍卫说道:“快,保护贤王!” 话音未落,前头拍马回去喊救兵的侍卫便被一箭射下马! 心儿是撩开帘子看的,见到此情景吓得哇哇大叫,喜儿还算是镇定的,忙一把捂住了心儿的嘴,一面又战战兢兢地对安月莲说道:“二小姐,您往里面坐坐,可别害怕。” 但瞧安月莲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只见她脸色苍白,然而却十分地从容,坐在马车里,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头冲着喜儿和心儿暖暖一笑,说道:“你们是姐姐得用的人儿,若是出了点什么差错,姐姐必定会十分心疼,外头乱,刀枪不长眼,你们好好地待在马车里,一定不会出事。”说罢,就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巷子里悄悄的,除了那个被射下马的侍卫之外,一切都照旧,仿佛刚才那支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冷箭不过是个错觉一般。 听到身后有动静,安月如转过头去,发现安月莲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连忙呵斥道:“还不快回马车里去!外头危险!” 那安月莲却笑着来到安月如身边,挽着安月如的胳膊,十分乖巧地将头靠在了安月如的肩膀上,甜甜地笑道:“姐姐不要紧张,我知道是谁派来的杀手。” 安月如问道:“是谁?” “难道姐姐还不明白么?”安月莲便回答道:“自然是雍王啊。咱们姐妹进入贤王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手,他自然心生不满,难道姐姐没有注意到他今天看咱们姐妹俩的眼神么?” 安月如沉默不语,的确,除了雍王,她也再也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了。 “姐姐,妹妹从前不懂事,经常惹姐姐生气,爹爹和母亲那里,妹妹也时常有冲撞,现在想想,当时实在是不应该。从前之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妹妹也无从补偿,在这里给姐姐赔个不是了。”说着,竟然果真蹲下身给安月如行了个礼。 “姐姐也是知道的,我还有两个丫头,贝儿已经顶了静儿的位置,去了于沁音那里伺候去了。以后姐姐有什么事,尽管让喜儿去找她就是了。至于宝儿,还望姐姐能够好好地对待她。” 安月莲又趴在安月如的耳边,轻声说道:“姐姐仔细看姐夫腰间的玉佩,像不像是个钥匙?” 安月如越听越狐疑,不由得问道:“莲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去?你自己的丫头自己好好地管着就是了,何必要推给我?” “姐姐为什么还不明白?”安月莲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雍王的性子,姐姐还不明白吗?他已经警告过咱们姐妹几次了,可咱们却迟迟都没有动静,今天,他必是要给咱们姊妹一个狠狠的教训了。我姨娘去了,近日也不为雍王提供情报了,想必,他早已经将我当做了废子,可是姐姐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姐姐最起码还有一个王妃的位置呢。雍王暂且还不会对姐姐怎么样。” !! 第七十五章 一定要报仇 安月如隐隐约约猜出安月莲的意图,连忙拉住了安月莲,说道:“好莲儿,你不要轻举妄动,光天化日之下,雍王即使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咱们只要小心提防,就一定会万事无忧的。” 安月莲轻笑一声:“姐姐想得太简单了一些。且等着看吧。妹妹只有一句话,若妹妹我果真遭遇了什么不测,还望姐姐能够看在血脉情缘上,帮妹妹报仇。” 还没等安月如有所反应,安月莲便扯过旁边的马匹,翻身上马,一边高喊“贤王妃在此,谁敢造次“,一面策马飞奔至巷子口,只闻“嗖嗖嗖“的利箭划破长空之声,安月莲的声音骤然停止。 而安月如等人则趁着这功夫已经从巷子那头绕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安月莲的尸体被抬回来,原先娇小的美人儿如今浑身上下插满了箭,就像一只小刺猬。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再也不能够和她作对,再也不能够叉着腰嬉戏怒骂,她已经变得冰冷,温暖不再。 是夜,贤王与贤王妃遭袭一事传遍朝野,皇上下令一定要将杀害右相爱女的凶手找出来,还给右相一个公道。 “主子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我真怕主子的身子受不了呢。” 蓉儿端着才熬好的红豆粥,颇有些无奈地对喜儿和心儿说道。 心儿苦着一张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主子的性子,最是倔强得很。这次二小姐怎么说也是为了我们能够顺利脱身才没的,主子心里更难过了。” 喜儿不由得叹气,说道:“想不到二小姐平日里那么骄横跋扈的性子,竟然会这么有情有义。”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想起安月莲昔日的音容笑貌,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安月如坐在屋子里,外头的一切声响,她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的确,她也没有想到,安月莲竟然为了她而去赴死。安月莲的心不坏,她只是被逼无奈,一时被迷了心窍而已。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子家,明明那日还一同吃酒说笑,明明那日她还趴在自己怀中叫着自己“姐姐“,怎么转眼,人就躺在棺材里了呢? 安月如心如刀绞,皇权之争如此残酷,虽然竭力想要抽身而退,还是被卷进这样的漩涡里来,没想到凤轩竟然连安月莲这样小小的女子都不放过,当真是禽兽一般! 安月如咬紧牙关,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暗卫,她答应过安月莲,一定要为安月莲报仇! 事情进展的很快,甚至超出了安月如事先的估计,从给凤奕递出了消息开始,安月如就在等待。她知道只有了银子还不算什么,想要组织起自己的暗卫,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第一个,便是人的问题。 这一点好解决,只要告诉凤奕,凤奕便会挑了人给她送过来。 可安月如要的还远远不够,一个好的暗卫,若是不将一颗心放在她这里,那纵使人在,也没有什么意思。 本来以为凤奕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够挑齐人,没有想到,消息递出去的第三天,人就已经准备好了。 好在因为安月如心情不好,凤阳已经特许安月如回右相府小住一段时日,安月如这才有机会好好地看看自己的队伍。 凤奕只送了十个人过来。 没关系,等先将这十个人训练好了,再发展队伍也可以。 月色下,安月如身着黑色劲装,缓缓地从站成整齐一排的十个人面前走过,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这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暗卫。 凤奕挑的人果然没错,这十个人个个都十分精壮,从气息上判断,十个人的武功底子也不差。 “报上你们的名来!” 右边第一个大汉率先喊道:“属下疾风,见过主子!” 从疾风开始,剩下的九个大汉依次是奔雷、闪电、骤雨、浪潮、怒雪、冷冰、惊云、骄阳、寒霜。 安月如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我问你们,你们如今的主子是谁?” 众人齐声回答道:“贤王妃!” “错!” 安月如厉声呵斥:“你们要记住,你们的主子不是贤王妃,你们的主子是安月如!” 十人迟疑了一下,随即便朗声道:“属下谨遵主子吩咐!” 声音响彻整个夜空,也久久地回荡在安月如的心中。 这一夜,安月如迟迟没有安眠。 她已经决定了,回去之后便要和凤阳和离,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尽快离开凤阳越好。不然的话,她总要防着雍王又要起什么坏心思。 而且,如今安月如已经有了自己的暗卫,必须要抽出时间来好好地训练才是。尽早从贤王府脱身,也能够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另一方面,也可以尽量离皇家是非远一些。 至于怎么与凤阳和离,这是一个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 想到这个令她头疼的问题,安月如便愁肠百结,怎么都睡不着,不经意间又想起了惨死的安月莲,安月如突然计上心来。 再有十天就是平阳公主凤玖笙的十五岁生辰了。这是个大生日,在凤岐国,女子年满十五岁,便要行及笄礼了。平常人家尚且十分地重视,更不要说倍受宠爱的平阳公主了。 皇后娘娘早就提前了两个月,命人抄写了金刚经,四处散发,又派人去了各个庙宇为凤玖笙点长命灯,皇上也十分高兴,命令开了各处粮仓,给清苦百姓们发粮食和碎银子。 而作为与凤玖笙最为交好的贤王妃此时却传出已经疯癫的消息来。 据给贤王妃把过脉的大夫说,贤王妃乃是忧伤过度,一时急火攻心,被迷了心窍,已经病得连人都不认识了,整日里嘴里喊着她亲妹子的名字,疯疯癫癫,活活就是个疯子。 知情的人都为安月如感到惋惜,好不容易在皇后娘娘面前站稳了脚跟,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唉,贤王妃姐妹情深,看到亲妹子横死面前,哪里有不伤心的? 不知情的人则笑言,安月如本来就是个疯子,如今这是疯病越来越厉害了吧。不然,哪里会有大家闺秀当众击鼓求嫁?又哪里会有正常女子冬日玩水的? 总之,大街小巷,说什么的都有。 身处风暴中心的右相府内里却是十分平静。 再有月余,何氏便要临盆了,一家大小日日夜夜都悬着心,刘氏更是挺着病体为何氏祷告上香,本应该疯疯癫癫的安月如也在府中忙来忙去。 右相安烨磊下朝回来,正好瞧见安月如在处置家事,便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好歹小心一些,既然已经决定了,便要将戏做足全套,你这个样子,传出去了,可是欺君大罪!” 安月如将账簿放在一边,上来挽着安烨磊的胳膊,撒娇说道:“女儿又不迈出闺房一步,反正知道实情的也不过是咱们自己家的人和喜儿、心儿两个丫头,别人谁知道?爹爹,你就放心吧,家事仍然是娘亲在处理,我只是帮娘亲看一些账本而已,每天夜里让喜儿去拿了来,第二天再送回去,再没有人能够知道的了。大嫂嫂身子不便,娘亲眼睛又不大好,女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娘亲和大嫂嫂的忙也是应该的。” 安烨磊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月如,委屈你了。” 安月如摇摇头,笑道:“月如不委屈。” “傻孩子,外面对你的传言不堪入耳,爹爹知道你心里委屈,都是爹爹无能,不能保护好你。”安烨磊越发自责起来。 安月如搀扶着安烨磊坐下,自己也在安烨磊旁边坐下,笑道:“爹爹快别这么说,是女儿连累了爹爹,要不是女儿,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爹爹也不至于被人耻笑。” 安烨磊挥了挥手,说道:“咱们暂且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一旦与贤王和离之后,你今后当是很难再找到人家了,你可后悔?” 安月如想起凤奕那双充满笑意的凤眼,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女儿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贤王府,就绝对不会后悔。爹爹放心,如今女儿长大了,做事有分寸。” 安烨磊叹口气,点点头,又说道:“今日下朝,伺候平阳公主的春熙姑姑说,过几日平阳公主要来看你。你看如何?” 安月如沉吟片刻,便说道:“爹爹放心,平阳公主虽然是皇家的人,但是绝对不会做出害女儿的事情,此次就算被她看出破绽,也无碍的。爹爹尽管安排就是,只是不知道那日还会有谁来?” 安烨磊想了想,说道:“春熙姑姑只说平阳公主会来,再没有说旁的人了。” 没有想到凤玖笙的动作如此迅速,才跟安烨磊说了要来看安月如,第二日没有打招呼便来了右相府。 幸亏安月如整日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等闲不出门,才没有被凤玖笙一来就撞破。 不过,凤玖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墨家三少爷墨子然。 引路的心儿为了让事情听上去逼真一些,一直在不停地哭。凤玖笙问她什么,她就只知道抹眼泪,别的什么都不知道。问的急了,就哭着说:“我们主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另一个喜儿更夸张,就像是死了娘老子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问她,她就喃喃自语,说什么“我们主子是因为思念二小姐才疯疯癫癫的”。 !! 第七十六章 她真的疯魔了 不用看安月如,单单只看安月如的这两个贴身丫头,外人也只觉得安月如肯定是疯魔了。 右相府上下更不用提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整个府里毫无生气。 凤玖笙和墨子然先是去看望了生病的刘氏,又听刘氏念叨了几遍安月如怎么怎么命苦,好不容易脱身出来。 凤玖笙和墨子然几乎同时问对方:“她真的疯魔了?” 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相信”这三个字。 本来,外头传的那么邪乎,凤玖笙还亲自找了大夫来,都说安月如是急火攻心,疯魔了。凤玖笙还有几分相信。 可是,今日到右相府这么一看,凤玖笙又怀疑起来。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有那么一点点虚假。 别的不说,据凤玖笙所知,心儿是个极其忠心护主的丫头,要是安月如真的疯了,心儿第一个就崩溃了,还有什么心思出来迎接客人! 那个喜儿是个心思缜密的,安月如若真的出了事情,她应当不会这般失魂落魄,而是更加地谨慎理智才是。 因此,凤玖笙觉得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心儿和喜儿将凤玖笙和墨子然引进了安月如的屋子。 一推开门,两个丫头就尖叫起来。 忽如其来的尖叫声倒把凤玖笙和墨子然吓了一大跳,定睛瞧去,只见屋子里一地狼藉,吃剩下的饭菜、笔墨纸砚、衣服首饰全部都乱糟糟地扔在了地上,安月如则只穿了件家常小袄儿,披散着长发,怀中抱着个布偶,正喃喃自语着什么。 看那样子倒果真是一副有些疯魔了的样子。 凤玖笙试探地问道:“月如姐姐,你还好吗?我是玖笙啊,我来看你了。” 喜儿抽抽噎噎地哭道:“让公主殿下和三公子见笑了。我们家主子病了之后就糊糊涂涂的了,别说是公主殿下了,就是我们这些整日里伺候的人,主子也不记得了。如今主子记得的怕是只有我们家二小姐了。” 那心儿更是直接掏出帕子哭天抢地起来:“小姐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好日子才刚刚来,你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呢!你让奴婢怎么活啊!” 凤玖笙只觉得手足无措,只得求助一样地看着墨子然,墨子然看着凤玖笙笑了笑,示意凤玖笙不要担心,自己走到安月如身边,俯身在安月如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安姑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楚王殿下,对不对?” 听到凤奕的名字,安月如本能地顿了一下。 墨子然笑了,从上次深夜凤奕陪着安月如去墨府拿银子的时候,墨子然便起了疑心了。试想,安月如身为一个王妃,需要银子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夫君说?即使是为了贤王才来借银子,那为什么贤王不陪安月如去取银子,一个做小叔叔的却要陪着嫂子深夜出门呢? 后来的几次聚会,墨子然发现,只要有凤奕在的场合,安月如都是笑靥如花,而面对着凤阳,安月如却冷若冰霜。 这很不正常。 除了解释为安月如和凤奕之间存在着男女之情,墨子然再也想不出比这个还要贴切的解释了。 既然已经被人家给识破了,安月如干脆就恢复了常态,放下手中的布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给识破了。” 随即对心儿和喜儿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想和平阳公主、墨公子好好地谈一谈。” 心儿和喜儿对视一眼,磨磨蹭蹭不愿离去,凤玖笙很是不耐烦,冷冷地呵斥道:“主子说话,奴才在一边站着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怕本宫将你们主子吃了不成?” 从前心儿和喜儿也是和平阳公主开过玩笑的,想不到如今竟然被平阳公主当众训斥,心里都知道凤玖笙这是真的发火了,更加为安月如感到不安。 凤玖笙马上就要失去耐性了,安月如便冲着心儿和喜儿说道:“你们都下去就是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心儿和喜儿这才惴惴不安地出去了。 凤玖笙轻蔑地看着安月如,冷笑道:“是没事。如今你好好地躺在床上呢,可怜我三哥哥,却因为你和德妃娘娘置气,还被父皇训斥了一顿。如今正在府中关禁闭,哪里也不许去,日日夜夜借酒浇愁。三嫂嫂,你的日子倒是很滋润呢!” 安月如下了床,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披散在脑后,像是黑色的天鹅绒,柔顺,亮滑,经过墨子然身边的时候,发梢不经意地扫在墨子然的手上,让墨子然心中砰然一动。 “玖笙,我的朋友没有几个,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知道我和你三哥哥的关系如何,从于沁音开始,到我的莲儿妹妹,你三哥哥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你早就知道了我要与你三哥哥和离,难道不是么?如今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是早就知道了你要与三哥哥和离,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外头现在都在怎么议论三哥哥,你知道吗!” “可你知道外间都怎么议论我的吗?” 安月如只觉得整颗心都被人给活生生地挖掉了一样,字字是泪:“当初年少无知,一心要嫁给你三哥哥。我知道贤王殿下他看我不起。本来以为可以用真心感化他。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败给了于沁音,最后差点连性命都没有了。你三哥哥可对我有半分温存?” 一句一句,一字一字,说的凤玖笙无言以对。 安月如嫁给凤阳过的是什么日子,众人有目共睹。世人都说贤王委曲求全,取了一个傻子回家。可是只有凤玖笙这样的亲近人等才知道,这段姻缘中完全是安月如在迁就着凤阳。 如今安月如累了,选择这种方式离开,应当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如今能够装疯,难道还能够装一辈子么?等你和三哥哥的事情了解了,你准备怎么办?” 凤玖笙的语气缓了下来,安月如便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之,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等到真正和离之后,大不了,我再一点点变好就是了。” “谈何容易。”墨子然插嘴道,“听说贤王因为此事大闹朝堂,被皇上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凤玖笙点点头:“以三哥哥的性子,能够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对你算是十分有情义了。德妃娘娘知道你疯癫了之后,在父皇那里哭了好几天,右相也自请要与贤王和离。父皇已经点头答应了。可是三哥哥硬是不应声。我昨天去母后那里,看到懿旨了。母后说,是父皇授意的,如今已经盖了后印了。之所以不颁发,是因为三哥哥闹得太厉害,怕伤着三哥哥。” 乍一听说竟然有了懿旨了,安月如就激动不已。马上就可以彻底离开贤王府了吗? “是不是说,现在只要贤王点头答应,我就可以和贤王和离了?”安月如很是急切。 凤玖笙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月如姐姐你真的是很想离开我三哥哥。没错,现在只要三哥哥肯点头,这份懿旨即刻就能下。” 安月如握紧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凤阳好面子,如果能够伤了他的心,那么他一定会坚决地与她和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做到呢? “月如姐姐,你不要走来走去了,闹得人家头好疼啊。” 安月如挥挥手,打断了凤玖笙:“玖笙不要说话,我再想法子。” “贤王对你一往情深,你想再多的法子也没有用,他是不会答应离开你的。除非知道你移情别恋。”墨子然冲着安月如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是只有安月如和他才知道的小秘密。 移情别恋? 安月如心中一下子就敞亮了。 她现在的确是已经对凤奕移情别恋了,不是吗?如果让凤阳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再狠狠地践踏凤阳的自尊心,那么凤阳势必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念想。不过这样一来,要冒的风险可就要大了。 安月如咬紧嫩唇,自然是不能够让凤奕有危险了,只得找一个人去代替了,找谁呢? 眼睛扫到一边正无所事事的墨子然,安月如眼睛一亮,有法子了。 初夏的荷花开得正好,其中尤以京郊法华寺的一池清荷最负盛名。 凤阳半躺在马车里,慵懒的深情却更加衬托出了他的绝代风华。 凤玖笙斜倚在窗前,叽叽喳喳地跟凤阳描述着窗外的景色,见凤阳半晌没有回应,便拉着凤阳的手,撒着娇说道:“三哥哥好没意思,再过几天可就是人家的生辰了呢。三哥哥还这般甩脸色给人家看。这次出来可是母后下了懿旨的。三哥哥这般苦着脸,让玖笙心里一点都不舒坦。” 凤阳闭着眼睛,半晌才幽幽地说道:“玖笙,你是知道的,我心里苦的很。” 凤玖笙不再刻意提起窗外的景色,反而将话题引到了安月如的身上:“当初月如姐姐击鼓求嫁,三哥哥可是当真心甘情愿地求娶月如姐姐么?” 安月如求嫁凤阳的时候,凤玖笙还在昆仑山习武,下山之后听说此事,还十分地惊讶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有这般的勇气。 凤阳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不知道当初是不是真心对待安月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安月如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即使安月如已经疯癫,他也不会嫌弃。哪怕知道有一个疯子王妃,他就失去了竞争皇位的机会,凤阳也毫不在乎。甚至暗中期待,假若安月如真的疯癫了,不记得从前的旧事,他是不是可以和安月如好好地相处,彼此之间再也不用猜忌,一切重新开始? !! 第七十七章 你这个贱人 可是如今皇上和皇后已经点头同意,德妃娘娘也以死相要挟,凤阳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皇上为了惩罚他,已经将他关了禁闭,还派了一些大内高手,等于现在他是被软禁了。要不是这次皇后娘娘口谕让他陪同凤玖笙去京郊法华寺上香,他兴许现在还在不分黑天白夜地喝酒呢。 也不知道安月如如今有没有好一些。 凤阳坐正身子,眼睛看着窗外,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右相府。 “玖笙,你前天不是去看了你三嫂嫂吗?她如今怎么样了?” 凤玖笙一手托着腮,摇了摇头,说道:“不好。瞧上去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倒是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不堪,可也差不多了,一直抱着个布偶,念叨着安二小姐的名字,叫她她也不理的。我看着十分地难受。” 凤阳的双眸骤然锁紧:“到底是谁杀了莲儿?” “父皇已经加派人手去查了。你放心吧。二哥哥雷厉风行,一定能够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凤阳咬紧牙关,说道:“左右不过是那几个小人,还查什么查!兴许幕后指使者是凤轩呢!” “三哥哥慎言!”凤玖笙连忙捂住了凤阳的嘴巴,又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方拍着胸口,说道:“可吓死我了!这外面的侍卫可都是父皇派来的。因着三嫂嫂之妹的事情,京城里人心惶惶,父皇怕你我二人出什么危险,特意派了十几位大内高手。你才刚那句话,要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中,那还了得!” 凤阳无所谓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就是说了,父皇知道了又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还要为了这点子小事要我的命不成?” 凤玖笙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道:“如今二姐姐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咱们兄妹几个要是再闹得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凤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兄妹两个人接下来一路无言,很快就赶到了法华寺。 主持是早就接到了懿旨的,知道贤王心情不好,平阳公主又喜欢清静,也没有刻意地清寺庙,只带着凤阳和凤玖笙上了香,便散去了。 兄妹让人都是便装,也没有让小厮跟着,只说天气这般炎热,去看看荷花也就回去了。 法华寺的一池清荷十分地有名,每到夏日,一些善男信女便都相约而来,赏荷品茗,联诗游湖,十分地惬意。不过近日天气实在是太炎热了,法华寺又时刻预备着为平阳公主的生辰祈福,一些世家子弟便有意避开这段时日。 因此,今天的法华寺格外地清静,偶尔有几个游人结伴而行,也是清清静静的。 凤玖笙本待要去湖中的小亭子里纳凉赏荷的,可远远看去,湖中小亭子里竟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妙龄子女,带着帷帽,轻纱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可那曼妙的身段却被薄薄的纱衣给展现的一清二楚,粉色的挽臂随意地搭在腰间,一头乌云般的长发绾成了飞天髻,上插了一根点翠凤钗,整个人柔弱无骨一般,躺在身边青年男子的怀中。 那男子只能够看清楚侧脸,也是眉眼皎皎如星辰。 两个人正凑得极近,好像在低声说笑着什么。 凤玖笙见小亭子被人给占了,十分地不满,嘴里嘟哝着就拉住了凤阳的手:“三哥哥,咱们走吧,这里这么大的日头,晒也要晒死我了。早知道就通知主持清寺庙了。真是扫兴。” 凤阳宠溺地一笑,眼睛不经意间扫过亭中青年男子的侧脸,不由得“咦”了一声。 “三哥哥,怎么了?” 凤阳指了指那青年男子,说道:“玖笙,你瞧瞧,那人好像咱们认识的某个人一样,真是熟悉得很。” 凤玖笙嘟着嘴,不耐烦地说道:“管他是谁呢,我可看不出来,咱们快些走,不然一会儿我可就要被晒晕了啊!” 凤阳转身欲走,忽地又停下了脚步,说道:“我怎么觉得像是墨公子呢?那女子又是谁呢?” 这回,凤玖笙也踮起了脚尖,努力去看那亭子里的两个人。 可惜荷叶实在是太过于茂盛,那女子又是躺在男子怀中,被荷叶遮得完全看不清楚。 “好像真的是墨子然哎。” 凤玖笙也起了兴致:“这家伙不在家扒拉算盘,跑到这里和女孩子谈情说爱来啦。三哥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凤阳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和墨子然亲近的好机会:“玖笙想去的话,咱们就去瞧瞧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地踱步到湖中的小亭子里。 墨子然和那个女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到来,仍旧在低声说笑着什么。 凤玖笙便冲着凤阳调皮一笑,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墨子然的身边,猛地拍了一下墨子然的肩膀,笑道:“墨子然!”却在下一刻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 凤阳一直在后头看着凤玖笙微笑,这会儿看凤玖笙大惊失色,知道事情有变,连忙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凤玖笙,焦急地问道:“玖笙,怎么了?” 凤玖笙指着墨子然身边的女子,失声说道:“怎么会是你!” 凤阳顺着凤玖笙的视线看过去,不禁呆立在当场,眼前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墨子然怀中的,正是已经疯癫了的安月如! 见到凤玖笙和凤阳两个人,墨子然和安月如都有些慌张,那表情,跟偷情被人抓住的奸夫**一般无二! 凤阳只觉得气血上涌,一股子被欺骗后的愤怒占据了整具身体。凤阳如今恨不得冲到安月如和墨子然的面前,一剑把这两个人给劈了才好! 凤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墨子然和安月如都有些反应不及,幸亏凤玖笙在一边挡了一下,两个人才不至于血溅当场。 “安月如,你这个贱人,你根本就没有疯是不是!你只是想要与我和离,然后和这个混蛋厮混在一起!你真是好无耻啊!自己的亲妹子惨死当前,凶手还没有被抓到,你却借着这个借口出来和野汉子偷情!” “啪“! 安月如狠狠地打了凤阳一巴掌,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凤阳,说话斯文一些,什么叫做和野汉子偷情,我与墨公子两情相悦,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和于沁音日日夜夜苟合在一处,便不是偷情了么?” “你放屁!” 凤阳显然已经气急,连“放屁“这种有辱斯文的粗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是将什么面子、名声之类的都抛之脑后了。 “于沁音是我的小妾,是过了官府文案的,她曾是侍妾,也是本王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还上过皇家玉牒,不过是因为触犯了你,母后才将她贬为侍妾。我和她是正当关系,怎么会与你这种贱人偷情野汉子相提并论!” 安月如冷笑一声,一把扯下帷帽,淡淡地说道:“凤阳,你认为,你和于沁音是正当关系,可在我这里,或者说在从前当街击鼓求嫁的安月如心里,你和于沁音就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我安月如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王妃头衔!” “一生一世一双人?哈哈哈!安月如,你当真是可笑!” 凤阳长剑哆哆嗦嗦地指着墨子然,冷笑道:“好,安月如,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问你,他能够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不管他能不能,我知道,王爷您是不可能的了。”安月如冷静如古井里的水,没有任何波澜。 凤阳徒劳地丢掉了长剑,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如今你这般绝情,为何当初要那般决绝地嫁与我?” 安月如叹了口气,蹲在凤阳面前,柔声说道:“王爷,我早就同你说过了,那时年少无知,一时惊艳罢了。” “年少无知,一时惊艳?”凤阳梦呓一般低低呢喃。 安月如握住了凤阳的手,十分恳切地说道:“王爷当知道,我当初差点淹死之后就对王爷已经死心了。你我二人的夫妻缘分早就已经断了。王爷若是还对月如心存怜惜,月如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王爷能够放手,成全了月如,还月如以自由。” “月如,你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心里也念着我?” 平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贤王凤阳此刻就像是一个乞丐,一个爱情的乞丐,十分可怜地看着安月如,那热切的眼神,让安月如的心几度软了下去。 “有。”安月如十分肯定。那个当街击鼓求嫁的女子,即使是被迫,可是在拿起鼓槌的那一刻,心里也是有所期盼的吧?放眼凤岐国,有哪个女子不倾心爱慕温柔风流的贤王呢? “可是王爷,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只想要自由。” 凤阳眼睛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无声无息地灭了,他徒劳地挥挥手,自嘲地说道:“想不到,本王也有被人如此嫌弃的这一天。” 安月如站起身来,幽幽地说道:“从前的每一天,我都是在被王爷嫌弃的眼神中度过的,跟我比起来,王爷这个算什么?既然王爷曾经那么嫌弃我,咱们两个再绑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就此放手,也算是给彼此一个交代。月如只希望王爷能够想明白,从此以后,王爷依旧是受人敬仰的贤王,小女子仍旧只做回普普通通的规格女子,两厢忘情,老死不相往来。” 沉默片刻,凤阳才苦笑道:“好,安月如,本王会记住你的话,两厢忘情,老死不相往来,你,走吧!” !! 第七十八章 不会辜负她 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凤阳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出了魂魄,无力地松开了手中长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安月如不再多言,冲着凤玖笙点了下头,就随着墨子然离开了小亭子。 “等一下!”凤阳突然出声喊道。 安月如心中“咯噔“一跳,难不成凤阳要反悔了么? 回身看去,只见凤阳低着头,冷冷地说道:“墨子然,你最好一生都以真情相待月如,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让本王知道,你有一丝一毫地对不起月如的地方,本王一定会倾尽毕生的精力,也要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墨子然愣怔一下,随机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真心对月如好,不会辜负她。” 第二日,凤岐国举国上下皆知,贤王已经与右相嫡女和离,从此以后双方各自嫁娶,再无瓜葛。 而右相嫡女的病情经过一系列名医的医治,也已经完全好转了。 右相府中,蓉儿、喜儿、莺儿、宝儿、心儿都在忙忙乱乱地收拾着东西,心儿一边收拾着,一边发着牢骚:“真没有想到,在贤王府呆了两年半,咱们的东西还真是多。咦,好奇怪,这几样东西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蓉儿也说道:“听说这些都是咱们主子带过去的嫁妆,那会儿还是于侍妾管家,王爷让把这些嫁妆给封起来,如今咱们回家了,自然要还给咱们的。” “是嫁妆没错,可是我当初跟着夫人清点小姐的嫁妆时,也没有这么多啊,而且这些布料明显都是崭新的呢。”喜儿也说道。 一直默默干活的宝儿便插嘴说道:“离开贤王府的时候,我去和贝儿告别,她跟我说,这些都是王爷让人花了高价买的,有的还是王府府库里本来就收藏的好东西。贤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让于侍妾将他挑选好的东西通通都拿出来,要全送给咱们主子呢。” 心儿就道:“宝儿,贝儿在于沁音那里过的怎么样?” 宝儿撇撇嘴,说道:“还能怎么样?说是去做大丫头的,可是根本就近不了于沁音的身,做的活计全都是二等丫头做的。唉,贝儿真是命苦。”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加紧收拾。一会儿工夫,只听见莺儿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看啊,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写给咱们主子的呢!” 喜儿是认识字的,连忙凑过去看,顺手将信拿了过来,这个要给咱们主子去瞧瞧去。 正说着话呢,安月如就走了进来,喜儿连忙将信双手奉给安月如:“小姐,您快瞧瞧,这好像是贤王写给您的。” 安月如接过信,看了看信封,这上面的墨迹还是新鲜的,应当是今日去搬东西的时候临时写的。 打开来,匆匆读了一遍,安月如的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信里面除了写了凤阳对她的一往情深以外,还告诉安月如,她的嫁妆里有一个小匣子,本来装的是当初娶她时,前去送彩礼,里头的定情之物。 那定情之物安月如见过,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子,色泽十分地纯澈,安月如很是喜欢。 可凤阳告诉她,那支簪子他已经做主留下来了,权当是个念想,而匣子里,他放了另外一样东西,是安月如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打开匣子的钥匙就在安月如的首饰盒里。 现在,这把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安月如的手心,而那个小盒子,也摆在桌子上,正等着安月如开启。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 安月如回想着凤阳在信中所说的话,不由得苦笑起来。 原来凤阳什么都知道,当初那个当街击鼓求嫁的女子,所求的也不过只是他身边的一本书而已啊! 是那个时候开始,凤阳对安月如已经有所厌恶了吧? 之所以还留着安月如,大抵是因为凤阳心中还残留着对安月如的一点点的爱恋。而没有拆穿安月如,恐怕也正是因为凤阳心中还有安月如吧。 打开匣子的钥匙,不是别的,正是凤阳日日夜夜佩戴在身上的玉佩。 而这个玉佩,正是当初安月如嫁给凤阳的时候,回赠给凤阳的定情之物。 凤阳别出心裁,命人将盒子的钥匙孔以这枚玉佩为钥匙打造出来。她心心念念要得到的东西,居然与定情信物有关。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打开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小小的册子,上书三个刚劲有力的楷字:九域志。 安月如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便是那本《九域志》了吗?一本足可以掀起整个王朝腥风血雨的《九域志》,如今就躺在她的手心,这怎么能够让安月如不激动! “啪“的一声,安月如将《九域志》扔进了盒子里,猛地扣上了盒子,第一个反应就是,今晚一定要将这本《九域志》送到凤奕手上! “主子,黄衣已经将《九域志》造好了。” 墨衣恭恭敬敬地向倚在美人榻上的小人儿递出手中的书,凤玖笙接过来,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红彤彤的印章,随即便点头笑了笑。这本《九域志》足可以以假乱真,父皇一直让她追寻终南山上那本《九域志》的下落,如今拿这本假的去充数,父皇定当看不出来。 《九域志》到底是真是假,只有九本都凑齐了才能够看得出来。 可是凤玖笙心细如发,早就发现了辨别《九域志》真伪的秘诀。 每本《九域志》的最后一页都被当初写这本书的凤岐国开国皇帝盖上了玉玺。可是这可与凤岐国的玉玺不尽相同。 看上去好像是一模一样,可是如果能够潜心研究下去,就会发现,这枚印章的轮廓处,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这个小小的缺口跟普通印章沾上印泥后盖的印子的缺口不一样,凤玖笙曾经专门试验过才得出的结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初的老皇帝故意而为。 因为有了这个诀窍,凤玖笙才能够很容易地就认出《九域志》到底是不是真假。 所以,才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放在皇上书房里暗格里的《九域志》已经被人给掉包了。 凤玖笙满意地将《九域志》放在枕头下,然后说道:“二姐姐和两个孩子,你们都安顿好了么?” “是,锦衣他们已经回来了,平和公主殿下和两个小殿下已经被安全护送到了昆仑山,锦衣亲自将公主殿下交给了无缘先生。黄衣和紫衣已经留下照顾公主殿下了。” 凤玖笙把玩着手中的书卷,轻声问道:“华衣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华衣已经和镇南王世子的人接上了头,并没有表明身份,只是拿出了平和公主殿下的信物和亲笔书信,那人也带回了镇南王的信物和亲笔书信,已经交给平和公主殿下了。信中说,让公主殿下千万保重,他已经在想法子脱身了。恐怕从今后再也不能够以如今的身份在世上存活,让公主殿下有个准备。” “世子想得开。”凤玖笙点点头,又嘱咐道,“这些日子就不要让华衣出门了,小心被人认出来。找到会开九天玄机锁的人了吗?” 墨衣摇摇头,说道:“九天玄机锁十分了得,若是打不开,只能破门而入了。” “没有用的。”凤玖笙否定道:“那山谷连同屋子都被人下了结界,我上次是误打误撞,跌落山崖。如今已是盛夏,那面峭壁上的毒蛇都已经活动开来,现在再从山崖上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条。若是想像我上次一样掉落山崖,冲破结界,得看有没有这个命了。” 主仆两个都沉默不语。半晌,凤玖笙才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算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右相府也让人给我盯紧了。月如姐姐不是那般毫无目的的人,她这样子突然与三哥哥和离,一定想要做些什么。不要小看了她,她能够鼓捣出来的动静可大着呢。” 墨衣领命而去,凤玖笙摩挲着枕头下的那本《九域志》,陷入了沉思。 “你果真要将这本《九域志》送给我?”凤奕看着匣子里的《九域志》,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安月如。 安月如斜瞥了凤奕一眼,这一眼,娇媚得让凤奕全身上下都酥软了:“怎么,你不想要?” 凤奕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想要,想要,自然是想要的,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给我?” 气氛越来越暧昧,安月如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伸手徒劳地将凤奕往外推了推,娇媚地说道:“不要,阿奕,不要!” 上次在马车里,被凤奕狠狠地疼爱了一番,虽然说还没有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凤奕,每次总是在最后一步停止,可是对于安月如来说,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你放心,我的好王妃,我会把你留到成亲那日再享用的。”凤奕越来越不正经起来,一只手已经揽上了安月如的腰肢。 安月如挣扎了一小会儿,见挣脱不开来,只好乖乖地依偎在凤奕的怀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阿奕,你知不知道,我想这一刻有多久了?” 凤奕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安月如柔顺的长发,极其温柔地说道:“月如,我都知道,我都懂。对不起,没有在你和离的时候帮到你。” 安月如双手主动环住凤奕的腰,十分认真地说道:“阿奕,你不要自责,这不关你的事情。那个王府,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也一定会争取和离的。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我自然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经营我的人生啊。” !! 第七十九章 打马球 凤奕有些不明白,问道:“什么叫做老天爷给了你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 安月如娇笑一声,轻轻地抚摸着凤奕的脸,笑道:“遇到你,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新生。” 烛光摇曳,在室内洒下一片暧昧的烛火。凤奕搂紧了怀中的佳人,看着桌子上的那两本交叠的《九域志》,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登上皇位,这样,有朝一日,才能够光明正大地娶了怀中的美人。 六月十四,天气晴好,微风习习,万里无云。 京郊皇家山庄,百官齐到,万人攒动,人人都知道今日是平阳公主的及笄礼,皇上和皇后娘娘亲临山庄,要为小女儿过生辰。 平阳公主身着盛装,笑靥如花地坐在皇后娘娘身边,看着正在场中打马球的皇上,对坐在另一边懒洋洋的凤奕笑道:“四哥哥为何不去打一场啊?” 凤奕窘迫地摸了摸鼻子,皇后娘娘就轻轻地点了一下凤玖笙的额头,嗔道:“你四哥哥身子不好,你还这般调皮!” 须臾,一场马球结束了,皇上威风凛凛,骑在马上,挥舞着球杆,冲凤玖笙喊道:“玖笙,下来打一场!” 凤玖笙甜甜地答应了一声,又邀请凤奕说道:“四哥哥也一起来嘛,今天是人家的生辰,四哥哥好歹也给个面子。”星眸里却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凤奕没有办法,只得和凤玖笙一起去换了衣服,两个人携手走进场中。 四个皇子、皇上、凤玖笙、墨子然、方云泽、安守忠、安守义、安守孝、从边疆赶回京城的平西侯吴泽坤、镇南王连战、镇南王世子连平、大驸马,加上右相安烨磊、左相方正,一共十七个人,还差一个。 皇上正要指派一个小太监,就听到场边有少女在大喊大叫:“我来!我来!” 吴泽坤马上就翻身下马,向皇上请罪:“皇上恕罪,小女吴玉珍莽撞无形……” 话音未落,凤玖笙便打断了吴泽坤的话:“侯爷言重了,令爱天真可爱,观之让人可亲,玖笙有个干姐姐霓裳郡主,脾性也如令爱一般爽朗,不如也叫了一起来,如何?” 皇上骑在马上哈哈大笑:“玖笙这个提议好,只是还缺一人呢。” 左相方正便遥遥一指场中一个小人,笑道:“那不是右相嫡女么?武功也十分了得的,不如也请了来,皇上,您意下如何?” 在场的气氛有些凝重,谁不知道,安月如和凤阳前几日才和离,安月如的疯癫之病也才刚刚好,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让安月如上场,左相居心可见一斑。 皇上却并没有当场拒绝左相,而是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右相安烨磊和他的三个精壮的儿子,转过头去问凤阳:“阳儿,你觉得呢?” 凤阳当下颔首:“安姑娘武功超群,机智过人,想必也是个中翘楚。” 皇上便爽朗一笑:“那便让小丫头上场吧!” 安月如从来没有打过马球,今天更是没有什么准备,反倒是一旁的平壤长公主事先准备了马球装,见自己和安月如身量差不多,就将衣服借给了安月如,又把马匹借给安月如。 安月如再三谢恩,又被刘氏和何氏叮嘱了一番,才翻身上马,策马朝着场中骑来。 场外的小太监将马球冲着空中高高一扔,随着一声鸣锣,场中厮杀正式开始! 凤玖笙、凤轩、凤阳、凤奕、安月如、安守忠、安守义、安守孝、墨子然、方云泽一伙,皇上、太子、镇南王、平西侯、镇南王世子、平西侯家的郡主吴玉珍、霓裳郡主、左相方正、右相安烨磊、大驸马为一伙,两帮人马争夺一只马球,场上顿时风云突变。 场上惊心动魄,场下也跟着提心吊胆。 那可是在跟皇上打马球!这马球杆不长眼,马又野性难训,一个不留神,就会误伤。可这场中的人,又有哪一个能够被伤得的? 况且,场中个人之间的关系又十分地复杂。 以皇上这一批人为例,皇上自然会支持太子,而大驸马是平壤长公主的夫君,自然也会全力支持太子。 前些日子,为了找寻平和公主凤珥棋,太子殿下又亲自请旨去了云南,在镇南王那里待了一个多月,且平和公主生前与平壤长公主关系非常,与太子殿下自然也十分要好,这么看来,虽然平和公主现在人不在了,可镇南王和镇南王世子应当还是会站在太子这边。 至于平西侯吴泽坤,那一向是个纯臣,只听皇上的话,因此,如今还看不出来什么。 当今皇后出自方家,是左相的亲妹妹,左相方正自然会支持雍王凤轩。而右相安烨磊表面上看来好像是纯臣,可到底支持谁,谁也看不出来,只是知道右相安烨磊和贤王凤阳很是不对付,好像也不怎么支持雍王凤轩。却和左相十分不对付。 再看凤玖笙这一批。凤玖笙自不必说了,那肯定是支持太子凤昊的,凤阳和凤轩各自为政,凤奕又唯唯诺诺,看样子似乎和凤轩很亲近。墨子然是个商人,和平阳公主凤玖笙十分地亲近,自然也会选择站在太子这边。方云泽是纯臣一个,安家嫡女安月如和安家三子自然又动向不明了。 场中局势如此复杂,伤了谁都不好,因此,场下的人心里都是悬着的。 此时,球正在皇上、太子凤昊和雍王凤轩之间。 凤轩是个好斗的人,自小就很不服气太子凤昊,明明他要比凤昊强得多,却总是被凤昊给比下去。 此次马球赛,凤轩本来就十分地喜爱马球,一上球场,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见球正被太子控制着,当下便一马当先,一杆挥过去,球就被抢过来了。 孰料皇上却阴沉着脸色,一棒子就打了过来。 安月如暗叫不好,皇上这一棒子正好冲着凤轩的命门而去,而且看着力道也不小,要是打中了,估计凤轩会是个重伤。 场下的人也连连惊呼,皇后娘娘更是苍白着脸色,紧紧地抓住了身旁宫女的手,长长的指甲都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宫女的皮肉里。雍王妃方茹云干脆就两眼一翻白,直接昏了过去。 幸好凤玖笙就在周围,见此情景,连忙横插了进来,撞开了凤轩的马,将凤轩撞在马下,才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皇上骑在马背上,挥舞着手中的金杆子,横眉倒竖,怒气冲冲:“竖子!你忒野蛮了些!”说罢便拨转马头,去追赶太子凤昊去了。 这边厢凤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冷笑着上了马。那边厢球已经到了凤阳的银杆子下。 凤阳正待要将球传给凤奕,却被皇上一杆子挥了过来,凤阳不敢硬碰硬,只得身子往后仰去,堪堪避开这一杆子,球却已经被挥给了安月如。 安月如却不知道要如何动作了。 前生今世,她还从来都没有玩过马球,就连马也很少骑。 如今骑在马背上,安月如已经是十分地小心了,却还要挥舞着银杆子去击那马球,她实在是做不来。 急的凤阳在一边大喊:“快将球击给四弟!” 霓裳郡主和玉珍郡主已经一左一右冲着安月如包抄了过来,安月如心一横,一闭眼,胡乱将球给打了出去。却没想到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一下子将球传给了没有人盯防的安守义。 凤阳、凤奕、凤轩等人都为安月如击掌叫好。 皇上这边,左相右相俱已年迈,且两个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本来就是文官,很少骑马,如今骑着马在场中左冲右撞,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为难了一些。因此,两个老儿干脆就远远地离开了场中心,凑在一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镇南王世子刚死了妻儿,且听说是大病初愈,如今也蔫蔫的,已经放开了马缰绳,信马由缰,人却已经像被抽离了魂魄一般无精打采。 霓裳郡主和玉珍郡主性子相近,两个人虽然同属一拨,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总是想要争个你高我低,已经自顾自地在场中互相追逐起来。 剩下的平西侯、大驸马和镇南王,一个要看住凤玖笙那边实力十分了得的方云泽,一个要盯住墨子然,另外一个要盯住凤轩。谁还能够分得出精神去盯防安家三兄弟? 太子殿下的马球技术又不精良,皇上哪里还来得及去救场! 几乎是一瞬间,安家三兄弟已经进了一球了! 可大家瞧着皇上的脸色,谁又敢欢呼? 皇上自然是不服的,马鞭子一指凤玖笙,说道:“你的生辰,你自己来分配这些人!” 凤玖笙只好笑嘻嘻地说道:“那是自然,这样吧,月如姐姐、霓裳姐姐、玉珍姐姐都归入我这一批,玖笙人小,不够稳重,左相和右相两位老大人便帮着玖笙长长眼吧。二姐夫马球技术好,玖笙就厚颜将二姐夫收入旗下了。三位哥哥仍旧同玖笙一起,好不好?”说罢,又十分爽朗地笑道:“父皇小心了!玖笙今日定要赢了父皇!” 安月如不由得赞赏起凤玖笙来,这丫头十分地聪明,将从来没有打过马球的她、两个只顾着争来争去的郡主、两个根本就打不动马球的老大人、一个无心于马球的世子全部都收入囊中,这么算下来,凤玖笙这边,真正能够打马球的也就是只有雍王凤轩、贤王凤阳、楚王凤奕和凤玖笙了。而且,凤奕还是个世人都知道的病秧子。 听到这样安排,雍王凤轩当场就要撂了马鞭子,幸好凤玖笙拍马过去,不知道对凤轩说了什么话,凤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第二场一开场,皇上那一边就势如破竹,可每次那边抢到球,都会乖乖地交给太子,再由太子击中。 反观凤玖笙这一边,安月如干脆就抱胸坐在马上观看每个人的神情,霓裳郡主和玉珍郡主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笑些什么,左相右相两个老家伙此时此刻倒是好像摒弃前嫌,也相谈甚欢。镇南王世子仍旧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 第八十章 狂马踏伤 凤奕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此刻正在剧烈地咳嗽中,凤阳充分发挥了兄长的风范,在凤奕身边照顾着凤奕。 而凤轩干脆就自暴自弃,已经在一边玩起了马术,惹得场上的世家小姐们花痴不已。 剩下一个凤玖笙,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倒也能够自得其乐,时不时地将球给抢下来,可环顾周围,却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接球的人,往往一愣神,球又被墨子然、方云泽或者安家三兄弟抢走了。五个人抢到球以后,就会将球传给大驸马,再由大驸马传给太子。 太子凤昊一路护球,左右两边是平西侯和镇南王,皇上在场中,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看着群臣护送太子一路登到最高峰的意思。 安月如冷眼瞧着,就很有些不齿皇上的做法,不自觉,脸上的神情也表现出来了。 恰好被旁边的凤轩给看见了。 那凤轩便有些阴阳怪气地笑道:“现在你可是看到了父皇的偏心了。怎么样,离开了我那三弟,日子过得可舒心?” 安月如没好气地回答道:“自然是极其舒心的。” 凤轩便冷笑道:“便宜你了,你那妹子也真够傻的,竟然会为了你这种人去死。” 安月如马上就警觉起来:“那天的幕后指使者是你?” 凤轩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姊妹俩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一些,本王都等得不耐烦了。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怎么会知道厉害呢?可是,本王并没有下令杀了你妹妹。” 安月如双目赤红,情绪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你狡辩!” 凤轩瞥了安月如一眼,冷冷地说道:“安月如,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那日我只是想要给你个教训,并没有派人去杀你。的确,那个传令的侍卫是本王的人杀的,但是,在那之后,本王的人就已经悉数撤了下去。后来包围你们的是另一批人。我虽然很想要三弟手中的那件东西,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三弟的性命。” 凤轩说的不假,其实他也很疑惑。好像最近他每做一件事情,背后都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让他十分地捉摸不透。就拿上次凤玖笙被刺杀一事,虽然他当时的确是命人围攻了凤玖笙,可是活捉凤玖笙远远要比杀掉凤玖笙更有用处一些。他的人回来之后也说过,当时他们损失严重,凤玖笙已经自行逃脱了,那么后头将凤玖笙逼入绝境的又是谁呢? 安月如满面寒霜,凤轩没有必要撒谎,他虽然很无耻,但是是那种无比自信的人。这种自信,可以让他无耻到那种光明正大地告诉对方。 可是,如果不是凤轩,那又会是谁,想要她和凤阳的命呢? 安月如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这个人兴许现在就在这个山庄,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场上,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心中在谋划着下一个刺杀她的计划。 正在安月如低头沉思的时候,场中突然之间起了变化,只听到场外一连串的惊呼,霓裳郡主和玉珍郡主更是尖声叫了起来。 安月如不由得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安月如也不由得尖叫起来! 只见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太子凤昊的坐骑竟然突然之间发了狂,在场中横冲直撞。安家三兄弟里的老三安守孝本就是文职出身,此刻偏偏离着凤昊最近,而那匹发了狂的马正冲着安守孝而去,安守孝躲避不及,已经被撞下马,还好被快马赶上来的墨子然救下了。 而那匹马已经带着太子冲向了凤阳和凤奕!凤轩和安月如离得最近,两个人快马赶过去,凤轩一把将咳嗽个不停的凤奕拉到自己的马背上,安月如只好去拽企图拦住太子的凤阳,两个人躲闪不及,拥抱着从马背上跌落。落下时,凤阳怕伤着安月如,自己用整个身体紧紧地护住了安月如,然而凤阳却还是被狂马给踏了一脚。 大驸马始终追随着太子凤昊,试图救下凤昊。然而发狂的马匹又岂能是人力所及?只见那匹马带着太子冲着正魂不守舍的镇南王世子疾驰而去,那马到了世子面前,猛地将镇南王世子撞下马,冲着他高高地抬起了前提,下一刻就会将镇南王世子践踏而死! 危急时刻,凤玖笙和方云泽、安守义、安守忠飞身而起,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夹击马匹。 那方云泽和安家二兄弟不愧是行伍出身,出手极其迅速。而凤玖笙因为有伤在身,情急之下,也没有顾得上自己的伤势,且离着太子凤昊最近,混乱之中被马匹踢到胸口,强提真气将太子拉起,飞身到马下之时,已经挺不过去了。”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人当场就倒下了! 场外皇后娘娘一声“玖笙“将众人的魂儿都给拉了回来,那匹发狂的马也已经被方云泽和安家二兄弟制服,随之赶来的大驸马将凤玖笙抱在怀里,已经急红了脸,大喊道:“还不快叫太医!” 这一场马匹发狂之乱,惊了体弱多病的楚王凤奕,安家老三安守孝轻伤,贤王凤阳被马踏伤背部,需要卧床休养,镇南王世子被马惊掉了魂,高烧不退,安月如也擦伤了手臂。太子凤昊的手也被马缰绳勒得满是血痕。 而最为严重的当属平阳公主凤玖笙,已经过去三天了,凤玖笙还昏迷不醒,外界传闻平阳公主很有可能会香消玉殒! 经此一事之后,右相夫人刘氏的病倒是好了起来,整日里不是忙着照顾大儿媳妇,就是吩咐人好生照看安月如和安守孝,家务事更是一丝一毫都不放松。 可能是人有了忙碌的心,刘氏的面色竟然一日比一日红润起来,这对于安家来说,倒是因祸得福呢。 因为凤阳的舍身救护,安月如只不过是手臂轻微擦伤,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之事。 不过因为担心凤玖笙的病情,安月如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整个人也消瘦憔悴了不少。 “喜儿,静儿那边还没有递出来什么消息吗?” 凤玖笙被重伤之后,太医说不宜移动,便将其安排在皇家山庄,静儿等几个丫头自然都在左右服侍。 安月如又和那些丫头都不熟悉,只认识一个静儿,现在也只能够寄希望于静儿可以传一些什么消息出来了。 只是安月如也知道,皇家山庄守卫森严,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将消息传出来的。 果然,喜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还没有。今儿个听老爷对夫人说,看样子,平阳公主怕是有些不好了呢,皇后娘娘如今还没有回宫,也不管宫里还有贵人娘娘怀着身孕,只留下了一个太医,将宫中剩下的所有的太医和京城里数得上名字的太医都给召去了山庄,日日夜夜守着平阳公主。饶是这样,公主殿下也没有醒过来呢。” 安月如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凤玖笙若是有个什么好歹,皇上一准会大开杀戒。 当天,皇上就当场命令仗杀了伺候太子那匹马的小太监,不仅如此,还让所有的人都不得离开山庄。 还是平壤长公主在一旁苦苦劝说,百官才得以离开山庄。 不过明眼人也知道,太子殿下的那匹马一定是被人给动了手脚。 太子凤昊生来喜文厌武,虽然也骑马,但是坐骑都十分地温顺。而那日所骑的马匹,更是太子殿下最为喜欢的一匹马,性子最是和顺不过的了。陪伴着太子殿下经历过多少马球比赛都毫发无损,偏偏那日却发了狂。 事后仵作也检查出来了,这匹马之前被人服用了能够致狂的药物,且在马背上发现了暗器。 这匹马之所以狂性大发,便是因为那药物和暗器的作用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贤王和贤王妃在从平阳公主府处回府的时候遇袭,右相次女身亡。接着便是太子坐骑被人故意下了药、打入暗器,贤王和太子受伤,楚王受惊,平阳公主重伤。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人——雍王凤轩。 不仅仅是百官和安月如这样想,就连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凤玖笙受伤第二天,皇上就下令命雍王闭门思过,给出的理由竟然是雍王凤轩不友爱兄妹。 这样幼稚可笑的理由,也得亏皇上他老人家才能够想得出来。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年纪了,竟然会以这样的借口去幽禁一个皇子。不过,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样子倒是免却了很多的麻烦。 “小姐,咱们真的不去探望一下贤王吗?”莺儿小小声地说道。 贤王凤阳对安月如有情有义,这是当日在马场上的人有目共睹的。 先贤王妃安月如对贤王尚有情谊,这也是当日在场的人能够感觉的出来的。 否则,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安月如竟然忘记自己也是个柔弱女子,飞身上前,拉住了凤阳。就连京城中人人都知其爱慕贤王的霓裳郡主都没有勇气去救贤王,安月如对贤王的心意可见一斑。而凤阳心中却始终记得安月如,两个人摔下马时,凤阳却能够以自己的身体护住安月如,这不得不让人唏嘘感叹。 真实的情况是,安月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救贤王。 !! 第八十一章 驸马横死 当时,疯马冲着凤阳和凤奕冲过去的时候,安月如其实心心念念的是凤奕。 可是凤轩一把将凤奕拉进怀中,而凤阳这个傻子竟然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疯马,安月如自然不能够让这样的惨剧在自己的面前发生,本能地就拉住了凤轩。根本就不是外界传扬的那样,对凤阳还有爱慕之心。 不过,让安月如始料未及的是,凤阳竟然能够舍身相救。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再怎么感动,她和贤王,也已经成为了过去。假如,那个曾经的安月如没有死,或许,他们还有可能会在一起,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安月如了,现在的她,心里面已经装下了另外一个人。 略微一沉吟,安月如还是说道:“自然是要去看的,人家救了我一命,现在重伤在床,若果真我不去看望的话,岂不是让别人在背后说我忘恩负义么?” 别人听了这话尚可,犹以宝儿最为高兴。 原来宝儿和贝儿自小便是跟着安月莲的。安月莲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对待这两个丫头倒是很好,简直可以说情同姐妹。现在安月莲已经去了,剩下的贝儿却被留在贤王府。安月如虽然对待宝儿也很好,可是宝儿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贝儿。 安月如看穿了宝儿的心思,颇有些宠爱地笑道:“你放心,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去将贝儿要回来,咱们右相府的丫头,可不能白白地就伺候别人去。” 把个宝儿欢喜成什么样子了,连忙就要跪下磕头谢恩,被安月如给拦下了。 “你先别忙,我还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宝儿连忙问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奴婢自从跟从了大小姐,就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大小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安月如点了点头,说道:“莲儿生前对你那么好,你自然知道莲儿要贝儿留在贤王府是为了做什么。等过几天,我和三哥哥的伤势好些了,父亲和母亲自然会备下重礼,前去贤王府和墨府道谢。假若那个时候我不能够跟着去贤王府,你便跟着去,找机会见到贝儿,说说话也好。要是有人问起,你只说想念小姐妹了。” 宝儿连声答应。 晚饭后,安烨磊果然说要备礼去贤王府和墨府答谢,只是因为要避嫌,并不带安月如去。这也是安月如意料之中的事情,安月如倒并不怎么沮丧,既然已经和离,那么懂得避嫌也是好的。自然是让宝儿跟着去了。 众人都商议妥当,只等第二日安烨磊下朝,就去贤王府。 谁知道,第二日没有等到安烨磊下朝,却等到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大驸马竟然横死在了醉舞院里!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 这醉舞院可不是一般的青楼,而是俗称的小倌馆,里面可都是一些长相十分俊秀的小厮,供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们消遣败火用。 大驸马声明一向非常好,跟平壤长公主的感情也十分地融洽,结婚数年,一直恩恩爱爱,从来都没有过摩擦。还是去年,因为和平壤长公主迟迟没有子嗣,平壤长公主自己做主,给大驸马纳了门小妾。 外界也从来没有听说大驸马有狎妓的喜好,更别说是玩娈童了。 可如今大驸马竟然被人发现惨死在声名赫赫的醉舞院,这外头说什么的就都有了。 有人说大驸马是趁着平阳公主重伤,皇宫内院一片忙乱,偷空跑到醉舞院,夜夜贪欢,最终力竭而死。 有人说大驸马是因为抢了别人的心头好,被情敌杀死。 有人说大驸马以前之所以迟迟没有子嗣,就是因为喜好男色,将平壤长公主丢在一旁…… 总之说什么话的都有。 可是等到安烨磊下朝回来,安月如才知道大驸马的真正死因——有人在大驸马的酒里面下了剧毒。 六月的天气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前一刻还骄阳似火,这一刻已经阴云密布,雷电大作,风雨交加。 大驸马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下葬。平壤长公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几度晕厥,甚至要追随大驸马而去。奶娘只能够怀抱着小公子在平壤长公主身边不停地劝说。 小公主的娘亲也是个烈性女子,听说大驸马去了,当夜就自缢身亡,追随大驸马去了。临走只告诉平壤长公主,大驸马绝对不是那种四处拈花惹草狎妓**之人,那日是有人邀请大驸马去醉舞院喝酒谈事。 平壤长公主当时正处于伤心之中,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等到第二日在房中发现那名侍妾的尸体,才想起来这茬子事情,连忙进宫告诉皇上。 皇上大怒,令人彻查,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醉舞院的老bao说只知道大驸马好像一个人在等什么人,可是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人出现,等到龟公进去给大驸马倒茶的时候才发现,大驸马早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整个六月都是多事之秋,刺杀贤王、太子和大驸马的幕后凶手始终没有找出来,雍王在被关了一个月的紧闭之后,罚了一年的俸禄,便又被放出来了。贤王也在躺了十几天之后,能够下床活动了。楚王凤奕的高烧在几日之后便完全退了。 似乎除了大驸马的死亡,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然而,忽然有小道消息称,大驸马的死亡竟然与镇南王世子有关。 有人说,亲眼看见镇南王世子从醉舞院的后门进去,片刻之后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而自从大驸马死亡之后,再也没有人在京城看见过镇南王世子,就连镇南王自己也在到处找自己的儿子。 皇上震惊之下,命人搜查镇南王世子的居所,果然发现了一包毒药,竟然与毒杀大驸马的毒药如出一辙。事情似乎已经开始明朗化了。 可大驸马与镇南王世子同为青年才俊,共同娶了天子之女,身为连襟,一直都十分地要好,如果没有令人信服的动机,镇南王世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杀死大驸马呢? 坊间又开始流传,说镇南王世子从前便看中了平壤长公主,没有想到却被大驸马捷足先登,自此怀恨在心,虽然娶了平和公主,仍旧对此事耿耿于怀。 恰好平和公主没了,镇南王世子便又生了对平壤长公主的痴心思。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将大驸马给毒杀,然后好娶了平壤长公主。没有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镇南王世子只好畏罪潜逃。 皇上听说了这种谣传,更为震怒,下令抓了几个传谣言的头头,狠狠地整治了一番,这才作罢。 六月底的时候,镇南王的尸首竟然在京郊的一条臭水沟旁边被找到,人已经被臭水泡烂了,只能够从身上佩戴的玉佩来判断是镇南王世子无疑,看尸体的腐烂程度,已经死了有一段日子了,甚至有仵作推断,镇南王世子应当和大驸马是一个时间段死的。 这么一来,关于大驸马是镇南王世子杀害的推断便不能够成立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杀害了大驸马,然后不知道怎么地被镇南王世子给看见了,为了不使事情泄露出去,那个人干脆就将镇南王世子也杀掉。 几个月时间,皇上痛失爱女、两个外孙、两个女婿,最疼爱的小女儿如今也昏迷不醒,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几乎就要将整个京城给掀过来,闹得百姓们人心惶惶。 六月的最后一天,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的平阳公主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第二天,平阳公主便要挣扎着回京城,皇后娘娘拗不过凤玖笙的脾气,只得依着她的性子,将她送回了平阳公主府。 皇后娘娘前脚刚走,后脚安月如便踏上了门。 一盏茶的功夫,安月如足足地讲了一盏茶的功夫,将这几日京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都告诉了凤玖笙。 “玖笙,你觉得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之人最有可能是谁?” 凤玖笙整个人都陷落在大迎枕中,手里捏着一方帕子,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手指在双唇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窗外虚弱地说道:“是谁?是谁站在那里?” 门外响起一个十分恭敬的女人声:“奴婢莫央,来给公主殿下送汤药。” “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上次雍王凤轩送给凤玖笙的那个美人儿。 凤玖笙指了指美人榻旁边的小茶几,示意莫央将药碗放在小茶几上,随后淡淡地问道:“我的汤药不是一向是宁若伺候着的么?” “回公主殿下的话,春熙姑姑进宫复命去了,前头来了太医院的小先生给殿下送药,宁若便去了。青鸾姐姐说正在给殿下缝着夏日里贴身穿的小衣,没有空闲,静儿又跟文修出去买菜去了。聋公公在打扫后院,哑婆婆在煮饭。药是宁若一早就熬好的,用小火温着,奴婢不过是去端了来。” 凤玖笙点点头,说道:“小安子呢?” 莫央轻轻地瞄了安月如一眼:“才刚安家大小姐来,小安子去开门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药放在这里,待会儿我自会喝。” !! 第八十二章 护送出城 莫央也不多言劝阻,只是看了看凤玖笙的脸色,才斟酌着说道:“奴婢知道殿下一向喜欢这美人榻,可是如今殿下身子虚弱,身上的伤可吹不得风,这美人榻正对着窗户,殿下不如先挪去暖阁里吧……” “我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这回凤玖笙倒笑了起来:“你还真像是我二哥哥的丫头,性子很有些像他,总是这么操心。你下去吧,远远地在廊子外头守着,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心儿和小安子也不行,我想和月如姐姐清清静静地说会儿话。” 莫央答应着下去了。 安月如便道:“这个丫头倒是很聪明。” “那些丫头们,哪一个都不是笨的。” 凤玖笙冷冷地笑着,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问安月如道:“月如姐姐从前不是一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吗?怎么如今倒这般有兴致了?” 安月如沉吟片刻,才说道:“玖笙,我把你当做知己来看,才跟你说这些的。你也知道,莲儿是为了我才会死的。我以前一直以为是雍王殿下……”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二哥哥做的手脚?”凤玖笙盯紧了安月如,那双锐利的眸子让安月如全身上下都笼罩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安月如只得迫使自己不去看凤玖笙的眼睛,心里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整件事情全部告诉凤玖笙。 理智上来讲,安月如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够告诉凤玖笙这样一个很复杂的人。 但是从情感上来说,安月如实在是太需要凤玖笙了。 毕竟,凤玖笙是安月如到这里之后结交的第一个好朋友。 当下,安月如再也不曾考虑什么,将她在山庄与雍王凤轩之间的对话和盘托出,自然隐去了她为什么认为是凤轩杀害的安月莲。 凤玖笙倒也没有追问,只是拧着两道好看的远山眉想着什么。 时下的女子都喜欢把眉毛修成细长的柳叶眉,就连安月如也不例外,但是凤玖笙的眉毛却是英气十足又不失妩媚的远山眉,趁着那双空山新月般空灵的星眸,十分地好看。 “月如姐姐,二哥哥应当没有骗你。” 微风从没有关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凤玖笙皱了皱眉,紧了紧身上的锦被,虚弱地笑道:“二哥哥这个人虽然有些阴险,但是做人很是光明磊落,他说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一定是没有做过的了。杀害安二小姐的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不过我想,跟这才大姐夫被害一事一定有关。” 安月如神色一动,想起那日山庄惊魂,太子紧紧地抱着疯马,直挺挺地冲着每一个人撞去时的情景,脑中有个迷迷糊糊的想法一闪而过,却怎么都抓不住。 “我近来身子越发有些惫懒,才说了这么一会子话,我就觉得身上倦怠得很呢。” 安月如歉意地冲着凤玖笙笑了笑,纤手拉住凤玖笙的素手,触手便是一阵冰凉,心头不由得一阵,凤玖笙竟然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吗? 忽而觉得周身似乎有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传来,安月如不动声色,将凤玖笙的手塞回锦被中,笑着站起身:“今天叨扰你许久,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想着要蹭你一顿饭吃呢,但是家中母亲病着,嫂嫂又身子不便,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等下回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凤玖笙吃力地抬起身子,笑道:“月如姐姐好歹也去瞧瞧三哥哥,三哥哥的伤可是因为姐姐呢。” 安月如神情一滞,有些苦涩地说道:“前些日子,家母正要上门去拜见,岂料出了大驸马一事,这个月人心惶惶,便也没有抽出时间。等再过些时日,就会登门拜谢了。” 凤玖笙微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月如不由得心中大痛,忙扶住了凤玖笙,可凤玖笙似乎已经停不了咳嗽了,整个人都佝偻成了一只虾米,一只手死死地揪住锦被,一只手紧紧地捏着帕子捂住双唇,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许久,才将喉咙中的腥甜咳嗽出来,浸湿了帕子。 安月如自凤玖笙的指缝间看到那抹殷红,大惊失色,劈手就要将帕子夺过来。未想凤玖笙虽然重伤未愈,内力却高的出奇,见安月如过来夺帕子,不过一弹指之间,已经将帕子藏入身底。 一只手已经顺势扣住了安月如的脉门。 冰冷的小手让安月如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难道她竟然看错了凤玖笙不成! 可是命门已经被凤玖笙掌握在手掌之间,安月如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够妄动,只得冷着一张俏脸,冷冰冰地说道:“玖笙,你这是做什么?” 凤玖笙凝眉细细地探寻着安月如的脉搏,随后微微一笑,说道:“月如姐姐体内似有不足,刚好我这里有几位神医,不如让他们给姐姐瞧瞧?” 安月如心下震惊,凤玖笙竟然能诊断出她体内有剧毒!看来她从前还是小瞧了这个凤玖笙。如果以后凤奕真的要登临大宝,这个凤玖笙一定要争取到这边来,不然的话,就是一个大麻烦,留着,还不如杀了。 杀心一起,安月如手下自然便用了十成的功力。凤玖笙如今尚在病中,觉出对面的人周身杀气大盛,怕暗中的人无法按捺,连忙松开了手,咳嗽着掩饰失态:“月如姐姐既然不愿意的话,就以后便要多多地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再来找我,我让他们给姐姐瞧瞧。” 安月如一使出内力,就有些后悔了,刚才她就能够查出,在凤玖笙的闺房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个武林高手的存在。她杀心一起,那个人就杀气大盛,应当是十分在乎凤玖笙的人,说不好便是暗卫。 凤玖笙既然已经给了台阶,安月如也不想和凤玖笙撕破脸,微微一笑,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极其温柔地对凤玖笙说道:“玖笙好好地歇着,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说罢便出了房门。 安月如一走,凤玖笙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一条白色人影和红色人影无声无息地从房梁上溜了下来。而另外一个身着华服美袍的美男子已经蹿了出去。 凤玖笙便冲着素衣点了点头:“跟上华衣,把他换回来。安月如这个人很聪明,华衣性子太急,斗不过她。仔细地看着安月如,她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素衣闻言去了,绯衣才说道:“主子为何不将太子的事情告诉皇上?” 凤玖笙眼睛射出精光,冷笑道:“他若果真是个藏奸的,会用这些手段,我倒不用那么担心了。将来做了皇上倒也可以。怕只怕他将这些手段用到了邪处。若果真大姐夫的事情跟他有关,我必定让他后悔终生。二姐夫和二姐姐怎么样了?” 绯衣答道:“墨衣、锦衣将世子安全护送到了宛城,公主殿下和两位小殿下也已经被紫衣黄衣护送到了城中,已经改了名姓,紫衣黄衣准备留下来再守卫一段时日,等一切都太平了,再回来。” 凤玖笙点点头,虚弱地靠在了大迎枕上。 安月如一出门,就吩咐车夫快马加鞭。跟着去的心儿十分地不理解,好奇地问道:“小姐,咱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回去啊?” 安月如心绪不宁,强撑着笑道:“我有些累了,赶着回去休息呢。” 喜儿看出安月如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拉了心儿一把,示意心儿噤声。 安月如没有时间跟两个丫头解释这一切。她只知道今天在凤玖笙房里的那个人武功十分地高,如果跟那个人交手,她自觉抵挡不住十招,兴许只是三招的功夫。 凤玖笙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安月如也没有底,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凤玖笙出手。但是听说凤玖笙幼年便拜世外高人为师,近年皇上又将一些极其隐秘的事情交给凤玖笙去做,可见其武功不俗。 那么凤玖笙的暗卫应当会更恐怖。 只是不知道这暗卫是皇上派来保护凤玖笙的,还是凤玖笙自己组织的暗卫。 回到了右相府,安月如借口自己要安静一会儿,将丫头们都遣了出去,关起门来,轻轻地拍了三下手掌,疾风便出现在房中。 “可曾察觉到今日的情况?” 今日安月如出门,身边跟着疾风、奔雷、浪潮和惊云四个暗卫,这会儿将疾风招出来,自然是想要问一下今天的情形了。 “回小姐的话,平阳公主府里至少有两拨分属于不同势力的暗卫,一拨应当是皇上的,还有一拨应当是平阳公主自己的。但从武功上来看,平阳公主自己的暗卫不知道要高出皇上派出的暗卫多少遍。” 安月如点点头,看来今天在凤玖笙房间里的应当是她自己的暗卫了。 “依你看,你觉得你们和平阳公主的暗卫比起来,怎么样?” 疾风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小姐恕罪,若是单打独斗,今日在房中的那两个,属下应当抵得住其中一个气盛的三十招。” 两个? 安月如一惊,她只能够感觉出其中一个杀机大起,因此猜测凤玖笙房间里应该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的存在,没想到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有两个?” !! 第八十三章 怎么舍得拆散 疾风答道:“外围有皇上的暗卫,属下们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只能够远远地躲避着。小姐才从屋子里出来,一个暗卫便已经追了过来,而且十分巧妙地避开了皇上的那拨暗卫,不多时,另外一个暗卫也追了出来,很快就追上了前一个侍卫,而且,他们好像发现了属下们的行踪,追了小姐一个街角,就消失不见了。” 安月如心里有些乱乱的,凤玖笙一惊发现了她在组建自己的暗卫吗?凤玖笙是不是已经对她起了什么疑心,才开始让人监视她?或者从一开始,她的身边就已经存在了凤玖笙的暗卫? 这件事不能够细想,一想,安月如就觉得脊背发凉。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疾风一抱拳,闪身不见。 安月如这才扬声说道:“进来吧。” 进来的是喜儿。 “小姐,才刚夫人说了,明日要去贤王府和墨府登门拜谢呢,让问问小姐方不方便。” 安月如此时此刻心烦意乱,哪里还顾得上去贤王府这档子事!只得胡乱挥了挥手,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让宝儿跟着去吧,还能够去看看贝儿好不好。” 喜儿答应着去了。 安月如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了一句:“准备准备,今晚陪我去一趟楚王府,要力争不让平阳公主的人知道。” 平阳公主府。 春熙姑姑正在眉开眼笑地给凤玖笙看手中的画:“娘娘说,殿下如今在病中,不能够时常出去散心,知道殿下的性子忍耐不得,让奴婢多劝劝殿下。娘娘已经在搜罗各种好玩的东西供殿下消遣了。殿下瞧瞧,这是平兴公主殿下画的哈巴狗儿,有趣不?” 凤玖笙笑道:“七姐姐的技艺又进步了,姑姑快拿去让人装裱起来,再替我回份礼。” 春熙姑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跟殿下说过多少遍了,奴婢是奴婢,主子是主子,殿下跟奴婢说话还你啊、我啊的没规矩。” 凤玖笙是春熙姑姑一手带大的,十分信赖春熙姑姑,这会儿便向着春熙姑姑撒起娇来:“好姑姑,就饶了玖笙这一遭吧,母后不也是下了懿旨,说宫中人可以随便叫玖笙这个名字么?” 当初凤玖笙不足月便被生下来,刘洛英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骨肉就撒手人寰。方皇后见凤玖笙可怜,便将凤玖笙抱回宫中,又怕凤玖笙难养活,便遵循了民间的风俗,把凤玖笙的芳名贴在大街小巷,让人随便叫去。 春熙姑姑便笑道:“可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如今殿下已经及笄,该有个大姑娘的样子了,可不能像小时候一般顽劣不堪。殿下瞧瞧平明公主,那才是个公主该有的样子。眼瞧着殿下是该找人家的时候了,再这般,可不是有失体统么?” 一听说“找人家”,凤玖笙似乎来了兴趣,星眸亮亮的:“说起找人家,四姐姐还没有人要么?” 春熙姑姑白了凤玖笙一眼,嗔道:“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在奴婢面前说说也就是了,若是赶明儿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再这般说,看不揭了你的皮去!” 凤玖笙连忙笑着答应:“姑姑放心吧,玖笙记住了。” 春熙姑姑不放心,又叮嘱道:“不仅皇上和皇后娘娘那里不能这般说,就是别的贵人那里也不可瞎说。还有,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四公主面前说……” “啊呀姑姑,我都晓得了。”凤玖笙颇有些哭笑不得,“我四姐姐是个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这话怎么敢在她面前说!不过,我私下里倒是觉得,四姐姐和一个人很般配。” 春熙姑姑虽然虎着脸,不过倒也想听听凤玖笙口中这个和刁蛮的平明公主凤斯萧十分般配的人是谁。 “姑姑可还记得我身边的方云泽方将军?” 春熙姑姑一直都是在未央宫伺候着,从未去过前朝,那方云泽虽然有几次出席过宴会,可是春熙姑姑都没有什么印象了。倒是来到凤玖笙身边伺候的时候见过方云泽几次。 “那孩子倒是好,不怎么言语,做事也挺认真,瞧着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孩子……哎呀!殿下莫不是想要撮合方将军和四公主?” 凤玖笙侧了侧身子,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姑姑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怎么样?” 春熙姑姑笑颜盈盈:“倒是很般配。方将军那样稳重的性子,正好可以制住四公主呢。等明儿个,奴婢就进宫一趟,说给娘娘听听,让娘娘也欢喜欢喜。这几日,宫里愁云惨淡,长公主殿下抱着小公子住进了明珠宫,整日里哭哭啼啼,郁郁寡欢,镇南王也扶着世子的灵柩回去了。皇上心情不顺,娘娘也跟着受连累,宫里得添点喜气才好。这几日德妃娘娘天天在皇后娘娘面前聒噪呢。” 凤玖笙心思一动,忙说道:“怎么,德妃娘娘看中了谁家的姑娘,要说给三哥哥不成?” 春熙姑姑撇了撇嘴,似乎十分瞧不起德妃娘娘的样子:“可不是嘛,德妃娘娘是一早就瞧中了霓裳郡主,磨着皇后娘娘赐婚呢。” “娘娘答应了么?” 霓裳郡主出身冀北侯,家中几代都是忠臣,很得皇上的倚重。霓裳郡主又十分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甫一出生便被皇上认为义女,得到了郡主的封号。凤阳若是能够娶了霓裳郡主,倒是对以后的前途大有裨益。况且,举国上下都知道,霓裳郡主对贤王一往情深。德妃娘娘的算盘倒是打得十分得精妙。 “娘娘可没有答应。一来,大驸马新丧,皇上因为长公主伤心,心里也正烦着呢,这个时候提起贤王的亲事,不是正好去触霉头嘛。这二来嘛,右相家中的嫡女安小姐,如今疯病不是好了吗?那次打马球的时候,众人也都看见了,贤王和安小姐那是彼此之间还有情谊,这样一对鸳鸯鸟凑在一起,皇后娘娘又怎么舍得拆散呢?” 凤玖笙微微笑了笑,可怜安月如机关算尽,到头来还不是要被逼迫着嫁给贤王?只是不知道她那极为好面子的三哥哥肯不肯娶安月如了。 “殿下今儿个的药怎么没喝?”春熙姑姑拿起放在花盆后面的药碗,十分生气。不免打开了门,冲着外面喊道:“宁若!” 须臾间,一个看起来长得略微有些刻薄的丫头就冲了进来:“姑姑叫奴婢?” 春熙姑姑就指了那药碗给宁若看:“今儿个殿下的药为什么没有看着殿下喝?” 宁若十分委屈:“姑姑去宫中回话,御医房来人送殿下的药,奴婢就亲自去拿了,文修和静儿去买菜了,哑婆婆在煮饭,聋公公在打扫,今日安家大小姐来了,小安子忙着伺候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青鸾和莫央。奴婢一大早就将药给熬好了,特特地嘱咐莫央给殿下端了来的……” 凤玖笙见春熙姑姑似乎要发火的样子,连忙笑道:“好了好了,姑姑累了,下去歇着吧,宁若再去熬不就是了?” 宁若连忙点点头,讨好地笑道:“不用现熬,奴婢早晨煮的有多的,这就给殿下端了来。” 春熙姑姑心里装着事儿,就没有跟凤玖笙多做推辞,借着下去休息的空当儿,出去找莫央说话去了。 这边厢宁若手里就端着碗药进来了,自然是跟早晨的药不一样了,一面看着凤玖笙喝下去,一面极其冷淡地笑道:“春熙姑姑好没意思,这点子小事儿还要问个不休。” 凤玖笙用帕子细细地擦去嘴角的药汁,懒懒地说道:“她要是不问个清楚明白,又怎么回去交差呢?” 宁若接过空碗,不无忧虑地说道:“主子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幸好有雪衣在,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凤玖笙握住了宁若的手,安慰地笑道:“绿衣,谢谢你。” 宁若是十二衣中唯一一个亮出了真实身份的人,危险性十分高。 十二衣六男六女,碧衣、绿衣、彩衣、紫衣、黄衣、绯衣为女,剩下的墨衣、锦衣、华衣、素衣、雪衣、青衣为男。而这十二衣中,每个人侧重的武功都不同。 墨衣一柄幻月刀耍的出神入化,是十二衣中武功最高之人,素衣的轻功已经达到了幻境,锦衣一身忍者功夫,寻常人很难找到他的踪迹,黄衣、紫衣是双胞姐妹,两个人使的是天蚕丝神功,常常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就踏入死神的怀抱。 雪衣算是最高深莫测的了,除了凤玖笙,谁都没有看到过雪衣出手,只知道雪衣的医术十分地神妙。而碧衣武功极弱,跟着雪衣学习医术,虽然也有小成,但是却比不过她的毒术精湛。 彩衣善于易容术,江湖人称“千面观音“。青衣的兵器是一把古琴,早年在江湖中行走时,人都称他为“琴影“,只因他内力惊人,魔音灌耳,死于他琴下的人常常只能够看到他的影子。 华衣最是活泼好动,耐不住自己的性子,长枪倒是练得毫不含糊。绯衣一手银鞭更是令江湖人物闻之色变。 而化名宁若的绿衣则将暗器用的神鬼莫测。 因为暗器精妙,不易被人发现,所以宁若才在凤玖笙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 !! 第八十四章 心太软了一些 说来也巧,当初凤玖笙准备组建十二衣的时候,原本是没有宁若的,只是宁若作为一个小丫头,虽然平日里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但都是为了凤玖笙好,且对凤玖笙忠心耿耿。凤玖笙就起了想要将她收入门下的心思。 又见宁若的针线功夫着实好,便让雪衣教宁若用暗器,没有想到,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的宁若,竟然学起暗器来十分地神速。 “主子这是什么话?奴婢既然已经跟了主子,就是主子的人了。主子好,奴婢才能够好。” 凤玖笙点点头,又十分厌恶地看了一眼早晨莫央端过来的药,朝着宁若咳嗽了一声,宁若会意,端过药碗,仔细地闻了闻,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没错,药已经加进去了。” 凤玖笙皱了皱眉头:“看来真是母后做的。” 宁若插嘴道:“奴婢瞧着倒是不像,像是雍王殿下动的手脚呢。” 凤玖笙眉眼弯弯:“二哥哥就是这般,想要做什么事情一下子做绝了就是,非要遮遮掩掩的,给我来个什么化真散,想要废去我一身功力,可惜啊。他这样的性子不适合做帝王,心太软了一些,人又有些阴险。还不如四哥哥呢。” 宁若很是好奇地问道:“殿下,您不觉得今日安家大小姐有些奇怪么?” 凤玖笙说道:“她可不是今日才奇怪,我已经让素衣盯着她了,她体内的毒,如果不出我预料的话,应该是二哥哥下的。如今她自由了,二哥哥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且等着看吧,如今母后不是又想将她送回三哥哥身边么?” 今夜月色很好,整座京城都被笼罩上了淡淡的银光,朱雀大街上甚至都不用点灯笼,就能够将每处角落都映射得十分明亮。 这样的天气,让所有的阴暗面都无所遁藏。 安月如身着夜行衣,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行去,如今她倒是不用担心身后有人跟踪,因为疾风他们自然会为她摆平。 让安月如担心的是今天凤玖笙的态度。那明明是已经对她有所怀疑的样子。 凤玖笙的暗卫那么厉害,也不知道跟踪了她多久,从她身上知道了多少秘密。而这些秘密,支持太子的凤玖笙到底会不会告诉皇上?如果万一凤玖笙告诉了皇上,那么安家算是完了。 安月如现在急需要找到凤奕,她需要凤奕为自己出个主意,需要凤奕做她的主心骨、定心针。 安月如是从楚王府的后角门处进入的,那里虽然上了锁,可是凤奕给了安月如一把钥匙,因此安月如进来的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没想到,楚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凤奕的贴身侍卫锐锋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等着安月如了。 安月如诧异地看了锐锋一眼,锐锋面无表情,似乎没有看到安月如投过来的眼神一般,只是为安月如打开了门。 凤奕手中摇着折扇,盯着墙上的一幅小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月如只好在凤奕身边坐下,也跟着凤奕盯着墙上的那幅小像看。 只见画中的女子一副宫装打扮,手中执着羽毛扇子,正低着头巧笑嫣然,眉眼看上去竟然和凤奕有几分相像。 “这是?” “我母妃。”凤奕转过身来看着安月如,苦笑道:“我生下来的时候,母妃就去了,因此,我的生辰就是母妃的忌日。从我搬出皇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辰了。” 安月如不知道凤奕拿出这样一幅小像是什么用意,十分疑惑地看着凤奕。 凤奕笑道:“听说你今天去看望玖笙了?” 安月如顿时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难道说凤奕竟然也派人来跟踪她么? “是文修告诉我的。” 凤奕又笑道:“玖笙是不是对你的表现很奇怪?” 安月如不安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对我起疑心了,甚至已经派了人跟踪我,我却不知道她已经跟踪了多久。” 凤奕握住了安月如的手,笑道:“你放心,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没有触动玖笙的底线,玖笙是不会理会的。” 安月如不由得好奇,问道:“玖笙的底线是什么?” 凤奕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种十分古怪的笑容来,在昏暗不明的烛光映衬下,显得分外的诡异:“玖笙虽然聪明,可她的一生大概都被父皇给毁了。父皇从她会说话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停地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谁对她最亲,谁对她最好,她将来要保护谁。月如,玖笙很可怜,我想她现在的底线就是不能够损害父皇的利益吧。” 安月如还是十分地担心:“可我与雍王的那些事情……”雍王让她做的事情如果被揭发出来,那整个安府上下都不用想有活口了。 “月如,第一个知道我会武功的人,除了我贴身的人之外,就是玖笙。”凤奕仿佛梦呓一般,缓缓道来:“你放心就是了,玖笙她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可能是得到了凤奕的安慰,安月如稍稍地放下心来。 凤奕又指了指墙上的那幅小像,十分凄凉地说道:“玖笙和我一样,都是一出生就没了母妃。可她身为公主,生辰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我知道,每当她生辰的时候被举办得如此隆重,心里一定会十分地不好受。可是没有办法,玖笙还得强颜欢笑。” 凤奕转过脸看着安月如,笑道:“月如,我想要送给玖笙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很有可能在以后会帮到你我。” 安月如讶异道:“这份礼竟然有这么重么?” 凤奕莞尔一笑:“玖笙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母妃的小像。说来宸贵妃也算是个十分可怜的人物,自小就生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姐姐死了之后,还要进宫继续照看姐姐留下来的一双儿女,住的用的全部都是姐姐的影子,死后却连一副小像都没有留下,月如,你说,玖笙恨不恨?” 一个从小都没有见过自己娘亲的人,的确是十分渴望看到娘亲容貌的。 “怎么,你竟然得到了宸贵妃的小像?” 凤奕笑着点点头,说道:“锐锋打听到,宸贵妃原来有个贴身的小丫头,名字叫做鸳鸯的,在宸贵妃生前极为得宠,宸贵妃没了之后,身边的丫头都跟着殉葬了,只有鸳鸯,不知道买通了哪个太监,跟着逃了出来,如今在南阳一带。鸳鸯的身边很有可能带着宸贵妃的小像。我已经让锐锋明日一大早就出发,务必将这个鸳鸯带回来。” “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凤奕踌躇满志地笑道:“带回鸳鸯,不仅能够带回宸贵妃的小像,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当年宸贵妃的死因。月如,你说,如果我们能够帮得了玖笙这个大忙,玖笙是不是就会彻底地站在我们这边?” 不等安月如回答,凤奕又伸出手臂,将安月如揽进自己的怀中,叹息地说道:“月如,我不想有人能够分开咱们。” 安月如顺从地倚在了凤奕的怀中:“阿奕,你放心就是,如今我已经自由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我们了。” 凤奕苦笑道:“宫中的探子传来了消息,德妃娘娘这几日日日夜夜在皇后娘娘面前聒噪,想要撮合三哥和霓裳。” 安月如笑道:“这不是挺好么?霓裳郡主对待贤王有情有义,且家室对贤王的前程也十分有好处,两个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凤奕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母后似乎十分地不情愿,她心中已经看好了一个人。” 安月如问道:“谁?” “你。” 因着大驸马新丧,平壤长公主的心情十分地不好,皇上下令,宫中不许进行声乐娱乐。几个公主们都闷坏了,这日齐齐地聚在了平明公主凤斯萧的缀珠园内,百无聊赖地说着话儿。 凤琉笛惦记着墨子然,想要出宫去瞧瞧,可是又知道自己的话向来没有什么分量,还不如怂恿凤斯萧呢,便笑着说道:“四姐姐嫌闷,不如咱们跟母后说了,出宫去瞧瞧玖笙啊。” 凤斯萧白了凤琉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她那个平阳公主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 凤舞书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六妹妹,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凤琉笛便也就想起了上次在平阳公主府,凤斯萧和凤玖笙之间的不愉快起来了,不由得就十分尴尬。 凤琪画却若无其事地说道:“玖笙这次伤得这么重,咱们这几个做姐姐的,却坐在这里谈笑风生,若是让母后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么伤心和失望呢,我看,咱们应该去瞧瞧玖笙。” 凤斯萧撇撇嘴,十分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上次给玖笙那丫头画了个哈巴狗儿,人家送了你顾恺之的真迹么?这还上杆子去巴结去了。” 凤琪画充耳不闻,凤琉笛却连忙随声符合:“我跟七妹妹的想法是一样的,咱们的确应该去瞧瞧玖笙了。” 凤舞书是皇后娘娘的女儿,此刻便表态,说道:“自然是要去瞧瞧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不如现在就去吧,也请了大姐姐一同去,老这么闷在宫中哭哭啼啼,说不好就把身子给哭坏了。” 凤琉笛便道:“对对对,再把霓裳和玉珍也叫上,多一些人去,多点热闹。” !! 第八十五章 红鸾星动了 凤琪画也喜欢热闹,不由得拍手笑道:“既如此,索性不如就叫了兰儿和雪儿一同去,再叫了平日和玖笙相好的人去,玖笙见了,保准高兴得很。” 凤舞书便笑嗔道:“好好好,就依着你们,我这就去跟母后说,你们几个写帖子,请各家小姐一同去,今日再去太仓促了,咱们不如明日去吧。” 凤琉笛和凤琪画答应了,这个喊丫头回宫去拿珍藏的帖子来,那个喊丫头伺候笔墨,好不热闹! 只有凤斯萧独自一人坐在一边,越看越恼火,索性就怒道:“你们若是想要写呢,就拿回自己宫中忙活去,不要脏了我这缀珠园的地方!” 凤琉笛是个诸事不管的人,凤琪画也是个清淡性子,两个人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见凤斯萧说话一样,仍旧各忙各的,只把个凤斯萧气得七窍生烟。 正要发火,凤舞书却带着丫头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了。 凤琉笛连忙问道:“五姐姐,母后可答应了?” 凤舞书点点头,笑道:“正好,大姐姐也在母后那里呢。本来大姐姐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母后和德妃娘娘劝说,大姐姐也答应了,明天跟咱们一块儿去。” 凤琉笛和凤琪画都小小地欢呼了起来。 凤斯萧便冷哼一声,十分地不屑。 凤舞书自幼便与凤斯萧不对付,想起才刚在未央宫听到的事情,便笑道:“书儿这厢恭喜四姐姐了,给四姐姐道喜。” 凤斯萧冷哼道:“我有什么喜可言?凤舞书,我警告你啊,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凤舞书吃惊地捂住了嘴巴,说道:“难道德妃娘娘没有告诉四姐姐么?” 见凤舞书十分认真的样子,凤斯萧不由得半信半疑:“告诉我什么?” 凤舞书便吃吃地笑道:“德妃娘娘缠着母后,说要给四姐姐你娶新嫂子呢。” 凤斯萧鄙夷地冷哼了一声。还当果真是有什么新闻呢,原来就是这个。这件事几天前她就知道了。还是霓裳亲自到宫中告诉她的呢。 见凤斯萧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凤舞书又说道:“看来四姐姐已经知道了呢,德妃娘娘想要将霓裳这丫头许给三哥哥,可是母后不答应呢。” 凤斯萧一惊:“这是为什么?霓裳有什么地方不好?” 见凤斯萧已经渐渐地入了套,凤舞书不由得笑得更得意了:“安家大小姐的病如今已经彻底好了,那日在马球场上,和三哥哥之间的情谊瞎子都能够感觉的出来,母后说,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前是有了误会,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既然两个人彼此之间还是有情谊的,那不如仍旧让他们成婚,言归于好,也能够成就一番佳话……” “放屁!”凤斯萧一时不妨,连这种脏话都说出来了,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说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凤斯萧的脸都白了,连忙环视周围人的反应,只见丫头们太监们都远远地站着,一个一个地低着头,跟木头桩子一样。凤琉笛就好像老僧入定,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凤琪画则笑嘻嘻地看着手中刚刚写好的帖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一举一动。 凤斯萧放下心来,回头又见凤舞书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不好发作,只得冷冷地说道:“三哥哥与安月如正是因为彼此之间无情才和离的,别是母后看错了吧?” 凤舞书捂着嘴笑了起来:“四姐姐真有趣,母后那样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怎么会在这点子小事上看走了眼呢?” 这话说的凤斯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道要回什么话才好。 凤舞书尽情奚落了凤斯萧一番,这会儿笑眯眯地看着凤斯萧,直看得凤斯萧的耳垂都有些发红了,才笑道:“不过我要跟四姐姐说的可不是这件事情。” 凤斯萧到此时才知道自己被凤舞书给耍了,已经有些恼羞成怒了:“还有什么事情,你赶紧说!” 凤舞书便饶有趣味地盯着凤斯萧的脸看,一边啧啧称叹:“咱们这些姐妹中,就数四姐姐长得最好看了。” “少来巴结我!”凤斯萧其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哼道。 凤舞书神秘一笑,说道:“我这可是说的实话呢,况且如今四姐姐已经到了要出阁的年纪了。” 女孩子哪有不动凡心的?就算凤斯萧平时野蛮惯了,此时也不由得不害羞起来。 凤斯萧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口中仍旧啐道:“你跟那个嬷嬷丫头学的这般不着调!看我不告诉母后去!” 凤舞书娇笑连连:“我哪里敢说这样的话?姐姐可冤枉我了呢。我这可都是从德妃娘娘和母后谈话里听来的。四姐姐,你不知道,三哥哥的好事将近,四姐姐你也红鸾星动了呢!” 凤斯萧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在凤岐国,这个年龄再不嫁就已经是老姑娘了。平和公主凤珥棋也是在十五岁嫁给了镇南王世子连平,十九岁的时候已经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了。平壤长公主也是十七岁嫁给大驸马的。 平心而论,凤斯萧这个年纪确实也太大了一些。 可是德妃娘娘一心扑在了贤王凤阳身上,皇上又只顾着太子,皇后娘娘才不管这茬子事呢,因此凤斯萧才耽误到今天。 乍一听说,德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竟然在谈论这件事情,凤斯萧的心里就好像小鹿乱撞,“砰砰“直跳。 凤舞书便捂着嘴娇笑道:“四姐姐,你猜,母后和德妃娘娘想要把你许配给谁?” 凤斯萧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襄垣侯家的小公子,生的仪表堂堂,诗书文章样样精通,又彬彬有礼,十分惹人怜爱,虽然比凤斯萧小了三岁,可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啊。 凤斯萧早就将自己的意中人告诉了自己的母妃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也满口答应,等襄垣侯家的小公子考取了功名,就去皇上面前为她求得这门婚事。 因此,凤斯萧便满心满意十分娇羞地说道:“可是襄垣侯家的小公子?” 凤舞书便诧异道:“怎么,姐姐竟然喜欢那个小公子么?” 凤斯萧一听便知道事情似乎出了什么岔子,急道:“难道不是他么?” 凤舞书便捂着嘴角,笑道:“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是那位小公子呢?” 如同惊天霹雳,凤斯萧忙问道:“那是谁?” “左相家的方云泽方将军啊。” 只听“咔嚓”一声,正在写着帖子的凤琪画笔下一顿,上好的狼毫断成了两截。 坐在一旁的凤琉笛惊呼一声,连忙掏出了帕子包住了凤琪画的手,心疼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小丫头急忙忙地就要去请太医,这边凤舞书仍旧笑着对凤斯萧说道:“方将军可是个万里挑一的人才,年纪轻轻,就极得父皇的倚重,如今身上又有了几份封赏,四姐姐嫁过去,可要跟着方将军享福了。” 凤斯萧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地就往流朱宫去。 德妃娘娘已经从未央宫回到了流朱宫,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平明公主来了,便很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贴身嬷嬷说道:“就说本宫累了,这会子已经歇下了,问问她要做什么,若是又要些银子,你就给她,别的,你知道怎么打发。” 那嬷嬷领命去了。 凤斯萧素白着一张小脸,极其忐忑地坐在殿中,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连忙抬起头,见到是德妃娘娘身边得用的嬷嬷,连忙迎了上去:“嬷嬷,母妃呢?” 那嬷嬷不敢托大,先给凤斯萧行了礼,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娘娘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经躺下了。” 凤斯萧绕过嬷嬷就往里面走:“我要去见母妃。” 那嬷嬷人虽老了,腿脚却十分地利索,一个闪身,就挡住了凤斯萧的去路:“娘娘说了,今日头实在是疼得很,不想见任何人,公主殿下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跟老奴说说。”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本宫的去路!” 往日里来找德妃,也是这个老奴在这里推脱,凤斯萧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会儿心里急躁,也就没有管那么多,伸手就要来推嬷嬷,却被左右的宫女给拦下了。 “殿下,老奴说了,娘娘现在身子不舒服,不想见任何人。” 凤斯萧冷笑道:“你不要忘记了本宫的身份,德妃娘娘是本宫的母妃!本宫是凤岐国的平民公主!本宫要见自己的母妃,难道还需要向你这个老奴来汇报吗!” 那嬷嬷不卑不亢地说道:“非是老奴要为难公主殿下,而是确实是娘娘有吩咐。娘娘还说了,知道公主殿下喜欢花,也知道公主殿下经常举办宴会,若是公主殿下缺了银子使了,尽管说,老奴去拿给公主殿下就是。” “本宫难道是来讨钱的吗!” 每次来流朱宫,德妃娘娘便闭门不见,有时干脆就以珠宝首饰来敷衍。 凤斯萧十分想不明白,同样是骨肉,为什么德妃娘娘这么偏心! !! 第八十六章 就可以挟制住本宫吗 她从小就十分地嫉妒其余几个姐妹,凤舞书和凤玖笙不必说了,那是被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就连凤琉笛和凤琪画,这两个人的生母位分都在德妃娘娘之下,都被自己的生母当做明珠一般疼爱,为什么自己的母妃却对自己弃如敝屣? 若说是为了儿子的缘故,可皇后娘娘难道不是也有儿女么?况且,凤舞书和凤玖笙还都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可人家照样过得风生水起,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呢? 凤斯萧哭喊着说道:“母妃!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只是不想见箫箫罢了!可是箫箫求求你,就见箫箫一次面好不好?箫箫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母妃说啊!” 嬷嬷在一边温言软语地劝道:“公主殿下有什么话跟老奴说,也是一样的。” 凤斯萧哭道:“跟你说有什么用?母妃都不帮我了……”继而又不死心地喊道:“母妃!你曾经答应过箫箫,婚姻大事由得箫箫自己做主!还说要为箫箫求父皇赐婚给襄垣侯家的小公子!母妃都忘记了吗?为什么如今说的人家却是方将军!母妃,箫箫不要嫁给方将军!” “平明公主殿下!”嬷嬷一声大喝终于将几近癫狂的凤斯萧给喊了回来。 “是谁跟公主殿下说要将殿下许配给方将军的?” 凤斯萧抽抽噎噎地哭道:“才刚书儿那丫头说的。” “哼。”嬷嬷冷笑道:“就知道是皇后在捣鬼。公主殿下不要心慌,那方家可是皇后的娘家,将公主殿下嫁过去岂不是把殿下往火坑里推嘛。殿下放心,娘娘不是那种糊涂的人。” 嬷嬷好说歹说,才将凤斯萧给劝走了,这才回寝殿复命。 “李嬷嬷,箫箫那丫头都知道了?” 李嬷嬷躬身道:“是五公主殿下告诉公主殿下的,老奴已经将公主殿下给哄走了。” 德妃娘娘微微点点头,一会儿又犹豫地问道:“嬷嬷,你说,将箫箫嫁给方家,到底是不是个良策?” 李嬷嬷想了想,才说道:“方云泽是个十分耿直的人,公主殿下又十分倔强,若是硬要公主殿下嫁给方将军,恐怕结果适得其反。不过,方将军又的确是一表人才,身为方家人,却难得没有站在雍王那一边,如果能够争取过来,将来可助贤王登上大宝。” “提起这个本宫就心烦。”德妃娘娘倏地坐了起来,脸上怒气冲冲:“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她以为本宫心疼箫箫,将箫箫嫁到方家,就可以挟制住本宫吗?她可想错了!只要阳儿能够登上大宝,不要说一个箫箫,就是十个箫箫,本宫也能够牺牲的!” 李嬷嬷被德妃娘娘脸上的狰狞吓得有些心悸,顿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娘娘不要着急,公主殿下既然喜欢襄垣侯家的小公子,咱们不妨就遂了公主殿下的意,将来公主殿下嫁到了襄垣侯家,襄垣侯就是咱们这边的人了。等贤王娶了霓裳郡主,冀北侯也是咱们的人。咱们再慢慢地寻访,找个听话的嫁给方将军,不愁不把方将军给笼络过来。” 德妃娘娘的脸色又阴沉下来:“皇后那个贱人,就是看不得本宫好。本宫好不容易将安月如那个疯婆子给甩开了,她竟然还想将安月如赐给本宫的阳儿,等着,本宫迟早要她付出代价!” 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安月如竟然也不觉得饿,只是一个人枯坐在椅子上,表面平静,心里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宝儿一大早就跟着刘氏去贤王府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心里等得着急,哪里吃得下去东西! 安月如不吃东西,可苦了几个丫头了。心儿等人只以为安月如是苦夏,不曾想到别的上头去。 那喜儿和心儿说着话就进来了,手里端着冰盏,苦口婆心地劝安月如。 安月如只是烦躁,又问起宝儿来。 喜儿便道:“我的大小姐,宝儿哪有那么快就回来啊!还得跟着夫人去墨府呢。不过宝儿没过来,静儿倒是递出话儿来了。” “哦?”安月如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凤玖笙能够派出暗卫跟踪她,她自然也有法子在凤玖笙身边安插人。只是这静儿却好生奇怪,似乎是跟于沁音有什么仇怨一样。按理说,她已经与贤王和离了,静儿不该与她联系才是。就算是没有与贤王和离,静儿的主子也应该是于沁音。不过,安月如已经让奔雷去查静儿的身世了,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的,现在姑且信静儿几次。 见安月如有了性质,喜儿干脆放下冰盏,就说了起来:“说是这几日平阳公主苦夏,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连药都喝不下去了,春熙姑姑急的和什么一样,天天往宫里跑,拿回大包小包的补品,不过,熬好了,平阳公主殿下就全吐了出来,人越发地瘦下去了,精神看着倒还好。” 犹豫了一会儿,喜儿又说道:“奴婢是在街上给莺儿买针线的时候遇到静儿的,她好像是和文修出来买菜,找不到文修了,就看到了奴婢,然后把这番话告诉奴婢,还特特地跟奴婢说,要一字不差地按着她的话来复述给小姐听。才刚那番话,就是静儿的原话。” 安月如本来听了喜儿的话有些兴致缺缺,现在却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静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喜儿一字不差地将她的原话告诉她? 安月如皱眉细思起来,这里面一定有古怪,静儿是那种分外小心的人,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告诉喜儿这番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安月如又将静儿的话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却没有想出什么古怪来。难不成不是这话有古怪,而是静儿只是想用这话引起她的注意,然后让她亲自去平阳公主府一趟? “喜儿,吩咐人驾车,咱们去一趟平阳公主府,看看平阳公主殿下去。” 安月如这次去平阳公主府,摆出的架势果真是一副去看望平阳公主的样子,大包小包的拿着,临走的时候,还拿了好多喜儿已经做好的冰盏子和小点心。 这所谓的冰盏子也就是取了用冰湃过的各色时令水果,再撒上碎冰,吃起来十分地解暑,就像现代的冰粥一般。 安月如十分喜欢吃,料想凤玖笙苦夏,应当也喜欢吃,就让喜儿多拿了一些。 果然,到了平阳公主府,凤玖笙见到安月如身后的喜儿手里的东西,顿时星眸一亮,就要拿了一盏吃。 一边的春熙姑姑连忙劝道:“这大夏天的,虽说殿下苦夏,可殿下身子不好,贪凉恐添了症候啊。” 一旁的宁若连忙附和。 凤玖笙却拉着春熙姑姑的胳膊撒娇:“姑姑行行好,玖笙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今日见到月如姐姐拿来的冰盏子和点心,实在是很想吃,姑姑就让玖笙吃一个吧,又不会吃多了。” 春熙姑姑的脸色有些不高兴,但架不住凤玖笙央求,只得让青鸾和宁若看着,不要让凤玖笙吃得太多,自己甩了袖子出去了。 这边厢宁若就从喜儿手里接过了冰盏子,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什么东西,但是安月如却敏锐地发现,宁若轻轻地向着凤玖笙摇了摇头。 凤玖笙这才欣喜地要吃那冰盏子,仍旧是宁若端着冰盏子,小口小口地喂凤玖笙吃下去。 屋子里站着的另外一个丫头青鸾却很小声地抽噎起来。 安月如就很是奇怪地看着那个丫头,只见那丫头瘦高的个子,瓜子脸,杏仁眼,看起来十分清秀的样子。 “哭什么哭?!” 冷不丁的一声怒喝将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宁若“啪“的一声将冰盏子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双手叉着腰,恶狠狠地说道:“没瞧见殿下正吃着东西吗?你一个奴婢还知不知道规矩了?这大热天的,殿下本来就胃口不好,你却好,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当哭丧哪!” 说出来的话很是难听。 那被骂的小丫头青鸾也不敢还嘴,只是一个劲儿地抽抽噎噎。 凤玖笙却泰然自若,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已经司空见惯了。 宁若见青鸾不说话,竟然上去一下子就死死地拧住了青鸾的耳朵,恨恨地说道:“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哭!” 青鸾吃痛,只得小声求饶道:“宁若姐姐快松开手,奴婢说就是了。” 宁若这才松开了手,又回到了凤玖笙身边,端起了冰盏子,若无其事地继续喂凤玖笙吃东西。 青鸾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安月如,这才说道:“殿下,奴婢觉得很委屈。” 凤玖笙仍然没有说话,闭着眼,似乎很是享受这冰盏子的味道。 开口训斥的仍然是那个一脸刻薄相的宁若:“你觉得委屈?怎么,到殿下身边来伺候委屈你啦?还是你想着,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着,有朝一日能够被太子殿下给瞧上,一下子飞上枝头当凤凰?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副丑相,也能够迷住太子殿下?做梦吧你!明儿个我就去回了皇后娘娘,就说你狐媚惑主!” “宁若姐姐!”青鸾极其痛苦地喊道:“姐姐怎么可以这般侮辱我?” !! 第八十七章 心上捅刀子 安月如也觉得有些过分,待要开口为那青鸾说上几句好话,却忽然觉得蹊跷起来。如果她记得没有错的话,这青鸾应当是太子凤昊送来的丫头。而不是说,凤玖笙和凤昊的关系是最好的么?怎么会这么磋磨太子的人?这不是打太子的脸吗? 那宁若冷笑着说道:“呸!我侮辱你?你也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太子的人怎么了?太子殿下把你送到这里来就是来伺候公主殿下的!你瞧瞧你,自从来了之后就不干活,天天不是想着上街去买脂粉,就是搬了个凳子坐在窗户底下偷懒睡觉!如今主子好不容易想要吃个东西,你却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平白惹丧气,你自己说说,这可是作为一个奴才的本分?你自己都不尊重,还怪别人侮辱你!我问你,你从前在太子殿下面前也是这么着么?若果真是这么着,那就是你这个小蹄子想要勾引太子殿下,狐媚惑主!我告诉你,这是殿下心好,才没有把你怎么着,这要是换了殿下现在还住在明珠宫中,你以为你还有个好儿?让皇后娘娘知道你敢这么磋磨殿下,非得把你扒了皮不可!” 这宁若还真是嚣张,凤玖笙就这般任由这丫头胡闹?若是事情闹大了,看她怎么收场! 安月如到底是心软,看不下去,叹了口气,招了手让青鸾到身边,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才刚哭什么?” 青鸾擦了擦泪,抽抽噎噎地哭道:“回安小姐的话,才刚奴婢见公主殿下很是喜欢吃安小姐带来冰盏子,心里很是委屈。这几日殿下苦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奴婢变着法子给殿下做好吃的,这冰盏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花样了,可是殿下却一口都吃不下,可是安大小姐带来的冰盏子,殿下却吃得这样欢实,这让奴婢心里很是不好受……” “那也是你做的冰盏子不好吃!”宁若叉着腰,又骂道:“殿下不喜欢吃你做的东西,殿下还没有叫屈呢,你却在这里哭天抹泪的,成何体统!我看哪,你这个丫头,是不想做下去了。算了,也不用去告诉皇后娘娘了,好不好,直接给你拉出去配个小子吧!小安子!” 听见宁若直接叫起来小安子,青鸾一下子就慌了,猛地扑到了凤玖笙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公主殿下,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奴婢可是太子殿下送来服侍公主殿下的人啊!您这样做,不是往太子殿下的心上捅刀子吗!公主殿下,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话间,小安子已经进来了,春熙姑姑听到动静也跟着进来,门开着,静儿、莫央和文修都在外头垂首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这是怎么了?”春熙姑姑进来便问,一眼瞧见宁若叉着腰,一副刻薄相,便呵斥道:“宁若,你这个小蹄子,又做出这般样貌来,像什么样子!” 宁若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见了春熙姑姑,连忙一脸堆笑,上来扶着春熙姑姑,指着那青鸾说道:“姑姑瞧瞧这青鸾,安大小姐带了冰盏子和点心来,公主几天没吃东西,好不容易想要吃点,这个小蹄子却在一边哭哭啼啼,好不丧气!问她哭什么,姑姑猜,这小蹄子说什么?” 春熙姑姑淡淡地扫了一眼青鸾,也不知道是安月如看错了,还是安月如的错觉,春熙姑姑的眼神里竟然飘过一抹幸灾乐祸。 “她说什么了?” 宁若狠狠地瞅了青鸾一眼,颇为得意地说道:“她啊,竟然说觉得伺候公主殿下委屈了。” “不是的!”那青鸾又扑到春熙姑姑的面前,哭喊着对春熙姑姑说道:“姑姑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么想,是宁若诬陷奴婢!” 宁若就朝着安月如说道:“现有着安大小姐在这里,安大小姐,你说说,才刚这小贱人是不是说委屈来着?” 安月如饶有兴趣地盯着宁若看,见她竟然一点心虚和破绽都没有,再朝着凤玖笙看去,见凤玖笙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便有数了,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要我怎么说呢?” 那青鸾也生起了一丝希望,十分殷切地看着安月如,恳求道:“安大小姐,您只要实话实说就是了。” “实话实说?”安月如沉吟道:“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才刚青鸾的确是喊着委屈来着。” 宁若马上就得意地看着青鸾,说道:“你看看,安大小姐也作证了,我瞧瞧你这个小蹄子才能再耍出什么花样来!” 青鸾此时此刻已经百口莫辩,只能够一个劲儿地哀求,那春熙姑姑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说话间就要让小安子把青鸾给绑了关到柴房里去,等找了时机发卖出去。 凤玖笙却说话了:“到底是太子哥哥送与本宫的,若是就这么着发卖了,这不是打太子哥哥的脸吗?” 听凤玖笙发话了,那青鸾还以为凤玖笙是要留下自己呢,连忙眼含热泪,点头如捣蒜:“公主殿下说的是,太子殿下对公主殿下多好啊,如果殿下就这么把奴婢发卖了,奴婢倒没有什么,可是太子殿下得有多伤心啊。” 凤玖笙却笑道:“是,不能够把你发卖了。宁若,笔墨伺候。” 屋子里的人都一愣,不知道凤玖笙要做什么,还是宁若机灵,点了小安子和文修,将小炕桌给搬上榻,又点了喜儿和心儿帮忙,自己挽了袖子磨墨,莫央将宣纸铺平,凤玖笙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了一页纸,宁若拿起来吹干,又封到信封里,代凤玖笙提笔写好了信封。 凤玖笙就朝着小安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就和文修一道,将青鸾给送回太子府去,赶着我的马车去。我料想着她这一路上必不会消停了,你们现在就把她给绑了,拿抹布堵了嘴,小安子拿着这封信,见了太子哥哥,什么都不要说,只将这封信给太子哥哥,他看了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青鸾还一个劲儿地求饶,春熙姑姑怕吵着凤玖笙,索性就拿了帕子堵了青鸾的嘴,文修和小安子赶紧将青鸾给拉了下去。 这边厢宁若就拿起了冰盏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喂凤玖笙,春熙姑姑颇有意味地看了安月如一眼,然后飞站在外面的静儿和莫央说道:“你们的活儿都干完了吗?站在这里做什么!”一面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你这是故意做出一副戏来给我看的?” 凤玖笙咽下一口冰盏子,不断哈着口中的凉气,笑嘻嘻地说道:“月如姐姐怎么想起要来看我了?”却不回答安月如的话。 安月如无奈,淡笑道:“只是突然想来看看你罢了。” 宁若细心地为凤玖笙擦了擦嘴角,凤玖笙又笑道:“月如姐姐真是有心了,来了,还拿着这么多吃的给我。” 安月如扯了扯嘴角,却发现已经扯不出一个笑容来了。 凤玖笙倒也不介意安月如冷着脸,将一个冰盏子吃完了,似乎还想要吃的样子,可是那宁若却不给了,捻起一块点心,用帕子托着,吹了吹上面的碎皮,自己咬了一小口,尝了尝,这才给凤玖笙吃。 安月如就坐在椅子上,连茶都没有喝一口,静静地看着凤玖笙又吃了块点心,看着宁若给凤玖笙收拾妥当了,那凤玖笙才说道:“是静儿让姐姐来的吧?” 安月如身子一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凤玖笙的眼睛去!既然凤玖笙已经知道了,自己再这般惺惺作态岂不是有些可笑,索性承认了就是了。 “的确,是静儿说你有些苦夏,什么都吃不下去,我吃着喜儿做的冰盏子,觉着还好,料想你必定喜欢吃的,所以才让喜儿多做了一些,带着来瞧瞧你的。” 凤玖笙仍旧笑嘻嘻地说道:“月如姐姐待玖笙真是好呢。这府里的东西是不能吃了,吃着姐姐的东西,倒是放心得多。” 安月如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最近宫中有意给贤王指婚的事情?” 凤玖笙的星眸亮晶晶的:“怎么,月如姐姐也听说了?” 安月如脸上一阵发红,那天夜里听凤奕说了皇后娘娘仍旧有意将她和凤阳撮合成一对,她就没来由得害怕,现在要求凤奕放下一切,带着她走,那太不切实际了。她走了,那么整个安府该怎么办? 可是不走,她又怎么会重新嫁给凤阳! 这些天,安月如一直为这件事情悬着心,一刻都没有安心过。 “玖笙,你可听到过什么消息?” 凤玖笙扫了安月如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整日里躺在这床上,哪里来的那么许多功夫打听这些闲事!不过呢,倒是听春熙姑姑说过那么一两句,似乎母后还想要将你许配给我三哥哥,德妃娘娘的意思却是要将霓裳姐姐赐给三哥哥。唉,谁知道这些事呢。” 安月如心乱如麻,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好好想一想,只知道凤玖笙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戏,目的应当是拿着太子的人作伐子,震慑这些小丫头们,这倒也与她不相干。 可是凤玖笙说出的话却让安月如彻底乱了阵脚。 “玖笙,你是知道的,我已经对贤王殿下没有任何心思了,不然,我也不会挖空心思要与贤王殿下和离了。” 凤玖笙的星眸又黯淡了下去:“月如姐姐,你和三哥哥当真没有一点可能了么?” !! 第八十八章 凶手到底是谁 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安月如现在将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凤玖笙身上:“玖笙,不瞒你说,当初在你三哥哥身边的时候,我没有一刻不想要离开贤王府的。如今好不容易和离了,我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活在这个世间一样,如果现在要让我重新回到贤王府,当什么劳什子的贤王妃,我宁愿去死。” 凤玖笙定定地看着安月如,见安月如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那笑容犹如春日的迎春花,美好得让安月如都差点忘记了呼吸。听说凤玖笙只继承了宸贵妃八分的美貌,安月如不禁想到,当年宸贵妃应当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只可惜,死后却连一张小像都没有留下来。 “月如姐姐这么认真,我也不好再相劝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要完美解决,还得靠你自己呢。” 安月如马上问道:“怎么个解决法?” 凤玖笙揪着手中的帕子,笑道:“上次你不是用了墨子然么?这次就还用他,我来安排,三哥哥他好面子,答应了的事情再不会反悔的。” 安月如只好答应下来了。 “月如姐姐,宫中传来消息,我大姐姐没了大姐夫,心里难受得很,几个姐妹们为了让大姐姐舒服一些,想借着来看我的机会,多约一些姐妹们,过来热闹热闹,月如姐姐若是有时间,不妨过来瞧瞧,你在家里闷着也是闷着,借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好姐妹们,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安月如一愣,笑道:“好,什么时候她们来了,你使了人去叫我就是了。”说罢就告辞回府。 看着安月如渐行渐远的身影,凤玖笙的神色慢慢地黯淡下来,良久才叹一口气,道:“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啊。” 回到右相府的时候,刘氏已经回来了。 安月如给刘氏请过安,又问候了大腹便便的何氏几句,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宝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一进了屋子,安月如就问宝儿道:“贝儿那边可传出什么话来了没有?” 瞧着宝儿像是哭过了的样子,安月如的心又往下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难不成贝儿出了什么事了?” 宝儿连忙摇头:“这倒没有,只是奴婢瞧着贝儿人都瘦了一大圈儿,想起了二小姐……” 安月如也跟着沉默下来,安月莲已经过了七七,可是杀害安月莲的凶手到底是谁,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搞得安月如有些头昏脑涨。这里又不是古代,她的身份也不再是孤女杀手,而是一个有着家族的大家闺秀,行动处处受限制。随便一个地位比她高的人都能够决定她的未来,这让安月如十分地不安。 “贝儿到底怎么了?宝儿你倒是说啊!”急性子的心儿忍不住推了宝儿一把。 宝儿这才擦着眼泪说道:“大小姐刚刚与贤王和离,于沁音就拿着贝儿不当人看,找了个错处,把贝儿从大丫头降成了扫撒的二等丫头,整日里让贝儿干这个干那个,一刻都没有停歇,若是干得不好了,若是规定的活计没有干完,就不给贝儿饭吃。贝儿经常饿的没有法子,将从前积攒的银两都塞给了小厮婆子们,希望能够换点东西来吃。可是贤王府的人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东西,狗眼看人低,见贝儿如今在贤王府无权无势,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主子管着了,就可劲儿地欺负贝儿,收了贝儿的银子,却不给贝儿东西吃。贝儿白白地折进去了许多银子,却照样饿肚子。手里有点余钱,还要时不时地去孝敬那些嬷嬷们,否则就要挨打。奴婢去瞧着贝儿,觉得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想要塞点银子给她,贝儿却说,希望奴婢能够给她点点心吃吃。可奴婢身上只有碎银子,哪里来的点心啊!不得已去求了咱们自家的车夫,去街上的点心铺里买了来给贝儿吃。贝儿吃得狼吞虎咽的,奴婢看着好不心酸!大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把贝儿要回来吧!” 一席话,说的心儿等人无不低声跟着抽泣,就连安月如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早就知道于沁音恨她入骨,又不是真心对待安月莲,又怎么可能好好地对待安月莲的丫头! “好宝儿,你不要哭了。等着,过几日,我就去将贝儿要回来,再也不让她在那样肮脏的地方受苦了。” 宝儿连忙跪下来给安月如磕头,却被喜儿等人给拉了起来。 那宝儿擦干眼泪又接着说道:“贝儿让奴婢给大小姐捎话儿,说是觉得于沁音有些古怪。” 安月如心思一动,忙问道:“怎么个古怪法?” 宝儿侧着头,想了想,才说道:“贝儿说,有几日,她因为活计太多,晚上还没有做完,嬷嬷们不许她睡觉,她去花园的井里提水的时候,看到于沁音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红薇轩的后角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贝儿就躲起来看,就见到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外头翻墙而入,不知道跟于沁音说了些什么,那于沁音对那个蒙面黑衣人十分尊敬的样子。” 安月如连忙问道:“贝儿可看清楚了那黑衣人的特征?” 宝儿摇了摇头,说道:“贝儿只说,觉得那个人气宇轩昂的样子,她怕被人发现,也不敢出声,只躲在井沿那里。不过,有一天晚上月色很好,贝儿好像看见,那个黑衣人腰间似乎挂着一块白玉。” 佩戴白玉的人多了去了,凤岐国人人爱风雅,哪家世家公子不在腰间佩戴玉佩的? 安月如叹了口气,吩咐宝儿下去休息。 那宝儿却又说道:“大小姐,贝儿还有一句话是说给奴婢听的,却没让奴婢告诉大小姐,只因为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 “哦?贝儿还说了什么话了?” 宝儿十分犹豫地说道:“贝儿说,她总共看见过几次那个黑衣人,总觉得那个黑衣人,她从前好像见过一样。” 贝儿从前见过这个黑衣人? 安月如的脑海中又是一闪。 贝儿不过是个小丫头,安月莲又是个庶女,自从安月如嫁给了贤王之后,安月莲和陈姨娘听命于雍王凤轩,就在安府里只手遮天,从前对安月莲不错的刘氏也渐渐地病倒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带安月莲去四处走动,而贝儿就更不可能去别处了。 那么如果贝儿真的见过这个人,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曾经来过安府。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在安月如嫁给贤王凤阳之前,安月莲跟着刘氏出去做客的时候,贝儿见过。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安月莲带着宝儿贝儿去贤王府住下去之后,曾经见过这个黑衣人。 如果能够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揭开于沁音的真实身份。一个王爷的小妾,大半夜的在花园的后角门私会男人,说出去就古怪。而且于沁音看起来还十分地爱凤阳,应当不会背叛凤阳才是。 安月如屏退了丫头们,自己皱着眉,将这件事情翻来覆去地好好地想了一遍。 安月如嫁给贤王之前的事情,她自然记不清楚了。而这个人是否来过安府,安月如自然也不知道。 那么安月如能够好好地排除的一个可能,就只剩下了安月莲住进贤王府的那段时间了。 这个人如果来到过贤王府的话,定当是与贤王凤阳十分相熟,而安月莲作为女眷,应该是不会见到的,而作为安月莲的贴身丫头,贝儿更加没有机会见到。 算来算去,贝儿跟着安月莲出府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那次安月莲遇害被杀身亡。 去平阳公主府做客! 安月如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却怎么都抓不住。 那次安月如带着安月莲跟随着凤阳去平阳公主府做客的时候,马车是直接赶到二门处,两个人又换乘了青布小轿被抬进后花园的。 而后花园里除了皇后娘娘那天宴会特地派下来的戏子和太监之外,还有皇上特地拨下来的侍卫。 戏子都在台上,太监也都规规矩矩的,侍卫们是不能够接近小姐们的。 安月如记得,那天安月莲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反倒是四公主平明公主凤斯箫和方茹雪两个人一直在挑衅,安月莲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 凤斯萧面色一冷,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收起停留在宣纸上的笔,一点点朱墨残留在凤斯萧的指尖上。 不动声色的悄悄擦拭掉,凤斯萧的脸色一正,淡淡的说道:“妹妹,你是从哪里听说来的,可千万不要是空穴来风啊。” “姐姐,我可是听到左相亲口向父皇提起的,怎么还会有错呢?” 凤舞书轻掩笑颜,对着凤斯萧眨眨眼睛,满脸无害。 亲口向父皇提起的,怎么会这样,凤斯萧有些紧张的问道:“那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必父皇也不会同意吧。” 心中还在期盼着父皇千万不要答应。 凤舞书满脸的笑意早已经掩饰不住,“当时母后他们也都是一并在场,姐姐这门亲事,恐怕是要定下来了。” 凤斯萧直接就甩袖而去,留下满脸不解的凤舞书。 满心怒气的凤斯萧气急败坏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嫁给那个人的。 其实方泽云也是不错的人选,年纪轻轻就身为将军,只等着战场立功了,在左相的培育之下,也是一个将相之才。 可是,偏偏的凤斯萧她就是喜欢文质彬彬的文弱书生,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人物。 !! 第八十九章 所受的耻辱 一连几日,凤斯萧都躲在自己的房间中不出来,就是想要等着德妃来看自己的时候好打探一下德妃的意思,实在不成那只有依仗生病苦苦哀求了。 安月如最近一直躲在右相府中没有出现,一直时刻警惕着凤玖笙那些所谓的暗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安月如心中总是有着一丝丝不安,心中总是在担心着什么,可是安月如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饶是平时,安月如并不会如此的担心,可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加的强烈,安月如最终承受不住,偷偷再次前去寻找凤奕。 顾不得身后跟踪的暗卫,安月如也是明白,此刻已是非凡时刻,他们二人的相会,若是被发现了就会造如何的后果,但是安月如实在无暇顾及了。 凤奕的书房中,安月如紧紧的抱住凤奕,只有在他的怀抱中,安月如才体会到了一点点的安慰,有了一丝丝的心安。 “你怎么会这么快又来找我?”凤奕淡淡的一笑“是想我了吗?” 安月如白了凤奕一眼,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现在凤奕还是一脸取笑自己的样子,真心的觉得很是委屈。 沉重的道出了自己的不安,安月如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担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凤奕推说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罢了,安月如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直到安月如离开,凤奕才皱起自己好看的眉头,凤奕没有告诉安月如,她身上的毒越来越严重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凤奕也是弄不明白。 一连串的事情压在皇上的身上,皇宫中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宫中的侍女小厮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一句话的不对得罪了自己的主人弄的个尸首两处。 凤玖笙回到皇宫中已经有几天了,不过依然是足不出户,安心静养,皇上和皇后都在担心她的伤情,也是下令,所有人还是少来叨扰为妙。 可是,一切看似慢慢就要熬过去的悲伤却还是在不经意间被人有所打扰。 今日,凤阳要来看安月如。 一时间,右相府上却是炸开了锅,谁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凤阳怎么会来看安月如,只是为了什么,难道外界传言中,三皇子对右相之女余情未了,还在心思挂念的事情是真的? 安月如虽然不明白凤阳到底是何意,可是面子上也不能博了三皇子的面子,想起了凤奕曾说过,皇后还有意让自己嫁给凤阳的话,心中不免担心,若是自己现在见了凤阳,那不管凤阳说了什么,京城中一定还会写起一片腥风血雨,自己是再也不能和凤阳撇清了关系的。 好不容易换来的自由之身,安月如不想就因为仅仅见了一面而再次被打破。 安月如直接找上了自己的父亲安烨磊,推说自己不想也不能见三皇子,还请父亲帮自己推掉。 “可是,再怎么说,那可是三皇子啊,如此博掉皇子的面子,恐怕不太好吧。”安烨磊有些担心的说道。 安月如却是毫不在意,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与少一事已经不重要了,安月如只想安安稳稳的在自己这里等待着凤奕,其他的自己完全不放在心上。 安月如还是没有明白,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她又怎么可以拥有平静的生活。 宫中却是传闻,凤斯萧生了重病,类似癫狂。 凤斯萧会疯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刚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月如简直嗤之以鼻,就像凤斯萧那样的女子,安月如宁愿相信她把人逼疯。 可是,皇上皇后还有德妃娘娘一致要求安月如前来宫中照看凤斯萧。 是开玩笑吧,怎么说安月如也是右相嫡女,怎么可以沦为去照顾皇家的公主,那岂不是贬低了安月如的身份。 皇上的圣旨中早已经表明了,安月如失心疯以后还可以再恢复神智必定是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皇上允诺,若是凤斯萧能见好转,便册封安月如为公主,从此以皇家礼仪相待。 这一下子,安月如更加的不喜欢了,想要自己去照顾一个疯子,就算是给金山银山也不足以弥补自己所受的耻辱,安月如是万般不愿意的,可是安烨磊和母亲刘氏一起都来劝她,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若是因此与皇亲国戚沾上边,就算安月如曾经有过失心疯的病,而且还与三皇子和离,那也不会影响到安月如以后的再嫁。 万般无奈之下,安月如还是来到了皇宫之中。 凤斯萧的寝宫中,与其说是凤斯萧疯了,还不如说是凤斯萧在泻火。 德妃娘娘远远地站在门口一边,手中的锦绣手帕一直在手中不停的抹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地上则是凤斯萧摔下的一大堆瓶罐瓷器。 安月如还没有走进去,就被凤斯萧那凶狠狠的声音所震慑住,不肯在前进一步。 远远的就听到凤斯萧在房间中叫喊,“我不要嫁给那个左相二子,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要答应左相的请求呢……” 随即房间中便出来的凤斯萧的哭声,“母后,母后,女儿求求你,女儿不要嫁给那个人,女儿不喜欢他,女儿真的不喜欢他……” 原来是想要退婚啊,安月如即使是足不出户也早已经听说了,为了冲走皇宫中的一片阴霾,早在左相提起为了自己的二子向凤斯萧求亲的时候,皇上当时就答应了,甚至都没有给皇后和德妃考虑的机会。 德妃也是万般无奈,皇上都已经答应了,一言九鼎自己又怎么能反悔呢,怪只能怪左相吧。谁让他挑选的不是时候呢。 安月如走了进去,德妃赶紧上前,眼角还挂着没有擦拭的泪水,看了一眼凤斯萧,担心的说道:“安姑娘,斯萧……就拜托给你了。” 没有说话,安月如只是很礼貌的对着德妃微微行了一礼,便径自走了进去。 凤斯萧看也没有看进来的是什么人,一个珍贵的瓷器花瓶就直接摔到了地上,大声的喊道:“出去。” 安月如往后面躲避了一下,那瓷器的碎渣还是溅到了安月如的身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乎抓狂的凤斯萧,想起以前她是如何的刁难自己,安月如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对着凤斯萧不闻不问起来。 凤斯萧一看到安月如心中的莫名怒火就燃烧起来,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面色不善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门外,德妃早已经不知道去向,说实话,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德妃也是受够了凤斯萧的没完没了,现在安月如来了,德妃正好解脱了出去,直接做了甩手掌柜,一切都交给安月如处理。 安月如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凤斯萧,直接了当的说道:“公主殿下你请继续,装作就没有我这个人就行了。” 凤斯萧虽然看安月如不顺眼,但是心中也是明白,安月如的鬼点子也是最大,说不定她可以帮助自己找寻一个办法,随即站在床边上,语气也是放软了不少,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若是想要看笑话,你还是走吧。” 安月如还能不明白凤斯萧的想法吗,就是想要利用激将之法,那凤斯萧也是还太嫩了一点。 淡淡的一笑,安月如直接就站了起来,目不斜视的说道。 “那公主殿下你请便,小女子走了。”说完,安月如真的就要起身离开了。 凤斯萧心中一惊,赶紧阻拦了安月如,站在她的面前说道:“等等,你为什么来这里?” 安月如狠狠的瞪了凤斯萧一眼,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白痴的笑话一般看着凤斯萧。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凤斯萧以为是自己闲来无事看望这个谣传的了失心疯的公主殿下吗?她安月如就算是吃饱了撑死也不会来看望这个人的,只不过是抵不过自己父亲与母亲的苦苦哀求,不想看到他们因为自己而为难罢了。 “你能先放开我的手吗?”安月如撇了一眼凤斯萧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现在的凤斯萧看着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可是想起当初她为难自己亲妹妹安月莲的情景,安月如的心中就有忍不住的敌意,很是讨厌凤斯萧,安月如很是有兴趣看到凤斯萧手足无措的样子呢。 没错,安月如一直都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女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会是的。 凤斯萧小心翼翼的放开安月如的胳膊,但是身子没有动,生怕安月如会突然离开了一般。 因为想起了安月如之前与三皇子凤阳和离的办法,凤斯萧什么也是顾不得了,直接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凤斯萧没有想到的是,她可是堂堂的公主殿下,如此的贬损自己的形象,弄得满城皆知,那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凤斯萧,想法太过简单,胸大无脑的家伙。 想要通过安月如寻找办法,那还要看看安月如有没有那个心情去帮助她。 转身回坐在椅子上,安月如白了凤斯萧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说,公主殿下是不想要嫁给左相二子才故意装疯卖傻的,对吗?” 一听到这个,凤斯萧的心中就来气,可是也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 第九十章 有一事相求 想要办法嘛……安月如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但是就是为了熬一熬凤斯萧的耐心,安月如决定买一下关子,眼看时日不早了,安月如就先在皇宫中住了下来,现在正好没有,安月如有的是时间和凤斯萧消磨。 当晚,皇上设宴,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人全都出现在御花园中,凤斯萧也是在其中,安月如本是不想去的,但是皇上有心多多提拔安月如,也是想要安月如早早的治好凤斯萧,便也把她邀请了进来。 宴席之上,所有人都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安月如坐在凤斯萧的身边,眼神总是不自觉的想凤奕扫去。 可是凤奕的眼皮甚至都没有抬起来,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前面的酒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安月如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眸,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些人正在因为安月如的失望神色,有些吃起了凤奕的醋来。 凤阳从一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安月如的表情,可是安月如的眼睛就一直没有往凤阳的脸上停留过,不论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凤阳的心中都是不好受的。 安月如不是喜欢墨子然吗,怎么还会如此的在意凤奕,心中甚至都有些怀疑安月如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心中越加的气愤,凤阳低着头开始了喝闷酒。 皇上此次的邀请本来就是想要和谐一下今日来的沉默气氛,可是看着自己的皇子与公主一个个面色不好的样子,皇上与皇后对视了一眼,所有的心情也是飘到了九霄云外。 面色不善的推说各位皇子和公主自己随意,皇上便和皇后起身要离开此地。 可是还没有走开,凤斯萧就忍不住的站了起来,直直的走到了皇上的面前,跪了下去。 “父皇,女儿,女儿有一事相求。” 皇上站直了身子,看着匍匐在地的凤斯萧,心中早已经明白了凤斯萧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皇上一言九鼎,怎么可以轻易的就反悔已经答应左相的事情,这不仅仅关系到皇家的颜面,还有左相在朝中的威望,绝对不是凤斯萧意气用事的时候。 皇上没有说话,皇后看了皇上一眼,让凤斯萧先是起来说话。 凤斯萧的眼中含着泪水,站起了身子,对着皇上说道:“女儿,心中早已经有人了,即便是嫁给了左相之子,女儿也是不会幸福的。” “那你是想要怎样?让朕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吗?”皇上也是面色不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如此的倔强,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不肯罢休呢。 凤玖笙淡淡的一笑,说道:“姐姐,你到底是心中所属的谁?何不说出来让父皇重新的思量一下,抑或着可以让二人出来比试一下,胜者就是你的驸马。怎样?” 这个可以吗?凤斯萧心中犹豫着,转身回头悄悄地看了安月如一样。 安月如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回答。 “我觉得玖笙的这个主意不错,斯萧,你倒是说说你心中那个人是谁,我们哥哥妹妹的一起帮你思量一下啊,看看哪个比较合适你?”太子殿下凤昊也是开口说道。 这个,这个……一下子让凤斯萧说出自己心中的男子,凤斯萧还真是有点说不出来,面上不自觉的羞红了起来。 目光悄悄的扫视到自己的母后德妃,德妃也是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帕子,对着凤斯萧点点头,这是一个机会,无论结果怎么样,凤斯萧都必须要抓住。 几乎是类似蚊吟一般,凤斯萧低垂着脑袋说出了那个名字。”襄垣侯家的小公子……” “恩……”一片抽气声,却是对这个人还不很是了解。 皇上疑惑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在皇上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皇上明白似的点点头。 可以一个文,一个武,这该如何的比试? 凤阳率先开口说道:“原来是他啊,早就听说了襄垣侯家的小公子陈墨文笔非凡,但是不喜参与朝政,只是在坊间巷口闻名,四妹,你是如何知晓他的呢?” 凤斯萧的脸上红了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也是在集市上听闻他的大名,哥哥还是不要取笑我啊。” “可是,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这是要怎么比试呢?”凤昊开口说道。 凤斯萧手中绞着手帕,满脸的为难之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安月如站起来开口说道:“皇上,小女子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安月如的身上,充满了好奇的眼神,安月如都是莫不在乎,直直的看着皇上,等待着回应。 “哦?那你倒是跟朕说说,你是有什么办法?” 安月如嘴角一笑,桃花盛开。 第二天,左相方正带着二子方云泽,襄垣侯带着小儿子陈墨一起出现在偏殿之中,高台上坐着的正是皇上,而两侧却是坐满了皇子与公主,却偏偏是少了四公主凤斯萧。 “皇上。”四人皆是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皇上面色难看,却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般,直到皇后轻声的呼唤了两声,皇上才算是回过神来。 “众卿免礼,先坐下吧。”话音刚刚落下,皇上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四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如此隆重的场合,皇子公主们都是在场,四人也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皇上开口。 “皇上……”坐在皇上左侧的德妃娘娘,面上露出了难看的神情,眼中似乎还噙着泪水,伸手拿着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让皇上万分的为难。 皇子们的目光却都是注视到了襄垣侯的小儿子陈墨的脸上,都想要看看这个能够俘虏了刁蛮任性的四妹凤斯萧的人是什么样的。 清瘦的面容,有点苍白的脸色,瘦削的身材,一身朴素简单的华服穿在他的身上似乎都快要架不住了,如此之人能照顾好凤斯萧吗? 众人心中都是有点担心,再看左相的儿子方云泽,少年有成的模样,坐在那里气宇轩昂,一看就是有大将之风,不过多年驻守边关的原因,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 “这……”这还真是有够难为皇上与皇后的,真是站在极端的两个人,这可如何选择呢?一切,还是要看安月如的方法了。 正在这个时候,从偏殿的角落中直接冲撞出来了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任由着身边三四个侍女都拦不住她。 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彩妆,身上的衣裳也是脏兮兮的模样,但是可以看出那也是价值不菲的云绸,不断的在偏殿的中央位置旋转乱跳,皇上的脸色甚至都有些挂不住了。 侍女们阻拦不住凤斯萧,现在还有皇上皇后还有众位皇子公主在场,几人也是不敢阻拦,赶紧行礼站在了一边。 皇上挥挥手,面色难看的不忍再看凤斯萧的模样,对着站在一边的侍女们喊道:“还不赶快把她带下去!” 侍女们得令,这才反应了过来,伸手拉住凤斯萧的胳膊就直接往外面拽着走去。 “哎……你们拉着我干嘛,那不是,那不是陈公子吗,陈公子,陈公子,我,我,我……”凤斯萧的脸色羞红,任谁都可以看出凤斯萧对陈墨的情谊,因为碍于皇上再次,陈墨也是不敢怎样。 凤斯萧挣脱了侍女们的拉扯,死死的抓住了陈墨的衣袖,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直直的看着陈墨。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陈墨抬头看了一眼凤斯萧,立刻被她脸上的妆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便不再看她。 本来还在心中窃喜陈墨回头看自己的凤斯萧,因为最后陈墨被吓到的表情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任由着侍女们把自己拽走,凤斯萧的眼中是深深的不舍,与受伤。 偏殿中又恢复了平静,皇上咳嗽了一声,说道:“刚刚你们看到的,便是朕的四女,凤斯萧。” 方云泽与左相面上一惊,彼此相互看了一眼。左相的眼神飘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可是皇后碍于皇上在自己的身边,不便说些什么,只好无奈的对着自己的亲弟弟眨眨眼睛。 心知不能靠皇后了,左相和方云泽只好低下脑袋,等着皇上接下来的话。 “这个……”皇上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德妃,再看向众人说道:“爱卿,你们刚刚也是看到了,斯萧现在这个样子,太医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这个……” 皇上又是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点点头,示意皇上接着讲下去。 “朕的四女,凤斯萧最近突患失心疯,刚刚的情景众位也是看到了,左相之子是与凤斯萧定下婚约的,虽然朕是口头答应了,但是朕也是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左相与左云泽相视一眼,左云泽的眼神中颇有埋怨之意,左相也是没有想到,凤斯萧怎么会突然就疯了呢? 皇上接着说道:“可是,在凤斯萧得失心疯之前,她却是告诉了朕一个消息,就是她早已经心有所属,会得失心疯也是因为对自己心中之人日思夜想的原因。” 襄垣侯与陈墨相视一眼,心中都已经知道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陈墨心中更是震惊,难道凤斯萧刚刚死命的抓住自己不放,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心中是自己吗? 皇上接下来的话就是证实了襄垣侯与陈墨的猜想。”凤斯萧的心中之人,就是陈墨。” !! 第九十一章 迎娶公主为妻 左相和方泽云与襄垣侯和陈墨几人相视一眼,彼此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有些不正常了。 难怪把自己都叫来了,心中都是对皇上此次叫自己来的目的有了目标。 左相直接就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皇上,想必此刻叫来臣等一定是和凤斯萧公主有关吧,皇上不妨直言,臣等细听皇上所言,绝对不会有任何不满的。” 既然左相这样说了,襄垣侯也是站起来表示赞成,皇上的话就是一切,谁敢说不?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直说了,凤斯萧现在已经的了失心疯,之前曾经与左相之子方云泽有过口头的婚约,但是凤斯萧心中所属是陈墨,朕现在也不说什么了,就看看两位官家公子是如何的说了?” 几人相视一眼,还是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 德妃在一边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是,现在的萧儿已经这样了,左相,襄垣侯,你们可是想要迎娶萧儿?” 左相确实有点犹豫了,凤斯萧变成了这个样子,疯疯癫癫的模样,怎么配的上自己身为大将军的儿子,就算是她现在还贵为公主,但是哪里还有一点公主的样子,左相与方云泽对视了一眼,方云泽早已经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微微的点点头。 左相站了起来,对皇上说道:“皇上,公主的病实在是令臣惋惜,可是若是早知道公主心属陈墨陈公子,臣子是绝对不会向皇上求亲的。” 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左云泽,左相接着说道:“臣子也不是强人所难,愿意让襄垣侯之子先做出选择。” 襄桓侯的面色一正,偷偷白了左相这个老狐狸一眼,说的真是好听,让自己先做出选择,那岂不是直接就把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公主扔给了自己吗? 陈墨正在此时,直接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草民愿意迎娶公主为妻。” 襄桓侯的面色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先自己一步直接站了出来,那凤斯萧已经的了失心疯,那就是一个傻子,虽然自己身为襄桓侯不怎么过问朝政,但是也是绝对不能迎娶这样一个人来作为自己的儿媳妇的! 襄桓侯面色不满的拽了拽陈墨的衣角,可是陈墨却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仍然恭敬的站在那里。 哈哈哈哈,好好好。”皇上一连说了三个好,可见对陈墨所言非常的满意,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此时,左相也是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子也是愿意迎娶公主为妻的。” 哦?是吗?”皇上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左云泽,他的面上明明写的是不愿意。 左云泽其实一直守候在边疆地区,年少时就一直陪伴在自己的大哥面前,前两个月才刚刚回来,可是偏偏就迷上了那青楼中的一个小女子,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被迷惑的神魂颠倒,左相因为担心方云泽的未来就要毁在那个女子的身上,这才进宫面圣想着趁现在方云泽还没有造成什么大错的时候,赶紧攀上一门皇亲国戚,好让方云泽有所收敛,可是没想到刚刚才提出的婚事,那个凤斯萧就莫名其妙的得了失心疯,这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正在这个时候,方云澈泽直接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说道:“回禀皇上,臣愿意把公主殿下让给陈墨,公主既然心有所属,臣就算就应了黄命强行把公主迎娶过门,想必公主也是不快乐的,与其整日郁郁寡欢,还不如让公主高高兴兴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臣心甘情愿的退出,希望皇上成全。” 左相的脸都快要强歪了。 皇上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左相,那左相,你的意思呢?” 既然自己的儿子都这样说了,那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左相有些无奈的行礼说道:“臣,无话可说。” 好。”皇上大声的喊道,随即由看向了襄桓侯,按照辈份,皇上还要叫他一声叔叔呢,目光流转,皇上问道:“那侯爷你的意思呢?” 臣,臣,襄桓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一边的儿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臣,也是无话可说。” 那好,那朕就宣布,凤斯萧公主与左相之子方云泽的婚事取消,凤斯萧嫁给襄桓侯之子陈墨,几位都是没有异议吧?” 左相站出来说道:“公主是真心喜欢陈公子,臣等没有任何的异议。” 好,萧儿你出来吧。”皇上的的大手一挥,凤斯萧就面带微笑的从一旁走了出来。 此刻的凤斯萧哪里还有刚才癫狂发疯的样子,浅浅浮起的嘴角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眉眼带笑的模样一直看着陈墨,眼中再无他人。 此刻的凤斯萧又恢复了高贵端庄的模样,再也看不出没有了骇人的模样。 陈墨眼神痴迷的看着凤斯萧,那张看似眼熟的脸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与另一张脸相重合。 “你……”陈墨犹豫着,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自己看着眼前的凤斯萧是如此的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凤斯萧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陈公子,你,不记得我了?” 那双调皮的眼睛对着陈墨眨了一下,好像是若有深意一般。 陈墨还是一副想不出来的表情,实在是不知道眼前的凤斯萧为何会这样的眼熟。 此时,云相却是突然开口道,“皇上,这,这公主殿下是?” 皇上笑着说道:“不错,萧儿没病,刚刚全是装的。不过,这样做的原因也是因为想要给萧儿一个真正的幸福。” 皇上对着左相说道:“好好给令郎找一份婚事吧,身份地位不重要,关键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啊。” 左相有些惭愧的退到了一边。 “呵呵,好了,既然四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心人,那我们也是不是要赶紧准备贺礼了?”太子凤昊说道。 “是啊,是啊,还不知道该给四妹准备怎样的礼物呢?”三皇子凤阳接着说道。 片刻之后,凤斯萧满脸羞红的从偏殿中走了出来,站在柱子一旁,自言自语的埋怨道:“这群人,真是不知道害羞。” 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文邹邹的声音“公主殿下,你……” 没想到身后居然有人,凤斯萧赶紧转过身去,原来是陈墨。 得意的一笑凤斯萧问道:“你是不是看我很是眼熟?” 陈墨乖乖的点点头。 凤斯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着陈墨说出了自己隐藏许久的爱慕之情。 原来早在几年之前,凤斯萧偷偷溜出宫中游玩的时候,就早已经听说了陈墨的大名,因为心生仰慕之情,凤斯萧便女扮男装悄悄接近陈墨,那时虽然年少轻狂,凤斯萧几乎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却是唯独对陈墨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与陈墨的接触中,慢慢的,从一开始对与陈墨做出诗词感兴趣,渐渐的发展成为凤斯萧想要学习诗词,再到最后,凤斯萧迷恋上陈墨念诗说词的样子,渐渐的把自己的心沉沦下去。 这些话,与陈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凤斯萧对谁也没有提起过,一直埋藏在自己的心地。若不是后来被皇上发现凤斯萧频繁的私自出宫,甚至在皇上警告以后还是不知悔改,皇上也不会下令禁了凤斯萧的足,也不会有了凤斯萧突然离开不知道去向的事情。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陈墨淡淡的开口道:“原来当初是你,你可知道当初我找你找的好苦。”陈墨的声音中有淡淡的难过。 凤斯萧急忙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虽然当时我被禁足在宫中,但是也是时刻派人询问着你的下落,你可知,那时我便对你。” 凤斯萧说不出来了。 陈墨静静的看着凤斯萧,想要说的话心中早已经明白,深情的看着彼此,淡淡的笑意在两人之间流转。 下个月初八,正是黄道吉日,皇宫中一片喜庆之色的,凤斯萧公主出嫁,早已经被灰色弥漫许久的皇宫之中总算是有了一点鲜艳的颜色。 意想不到的是,安月如居然也在邀请的行列之中,安月如不解,想当初的傲慢无理的凤斯萧居然会邀请自己去参加她的婚礼,真是稀罕。 似乎是故意的,皇上有意用这次的皇亲国戚都来参加,在凤斯萧前去襄桓候府上的必经之路上,全部铺满了红色地毯,奢华无比。 凤斯萧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坐在八人大轿中稳稳当当的前行着,安月如坐在轿子后面的小轿子中,耳边还在回荡着凤斯萧对自己说过的话。 “若不是你,我恐怕是不能嫁给陈公子的。” 此时,安月如正现在凤斯萧的身边,淡淡的看着正在红妆的凤斯萧。 “然后呢?我也没有想从你手上得到什么好处,况且,皇上当初的圣旨中也是说明白了,会封我为公主。”安月如无所谓的说道。 “这些我也是早已经听说了,但是我还是要真心的感谢你不计前嫌。”凤斯萧的声音弱了下去,她不是故意要提前往事让安月如伤心的。 淡淡的一笑,安月如并没有说写什么,只是对着凤斯萧说道:“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你开心点。” 看着安月如脸上的笑意,凤斯萧明白她已经忘却了从前,是真心的祝福自己。 !! 第九十二章 生命中的遗憾 坐在大红轿子中,凤斯萧发誓,从此自己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的做自己的小候爷之妻,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不再过问一切俗世。 凤斯萧只想安安静静的和陈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安月如却是满眼的羡慕之色,无论之前的凤斯萧是多么的嚣张跋扈,但是现在的凤斯萧只是一个娇羞的小娘子,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利刺只是一心想要拥抱自己最爱的人。 心中莫名其妙的泛酸,安月如有些羡慕,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会与自己相爱之人共结连理,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凤奕,安月如的心中慢慢的变的温暖,只要有他在,无论结果如何,安月如都不会后悔的。 安月如在凤斯萧成亲以后,也是一直躲在右相的府上不出来,也不曾露面与任何的集市上,现在只能先躲起来。 因为皇上和皇后商量着,想要凤阳再次迎娶安月如。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的,安月如得来不易的自由可是不想那么快就被打破,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三皇子。 安月如一直静静的窝在自己的房间中,没事的时候也是躺在床上看书,甚至有时候,就算是家族式的吃饭,安月如也是一个人沉默的坐在那里,虽然所作所为有所反常,但是右相和大夫人谁也没有刻意的去询问安月如,安月如也是闭口不言,推说自己无碍。 安月如已经感觉到了,死神在慢慢的向自己靠近。 每日睡醒以后,心脏的位置总是在狂跳,甚至安月如可以清晰的听到它疲惫而疯狂的跳动,安月如谁也没有告诉,自己已经有些视线模糊了,在自己起床以后,看到的情景总是在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安月如努力的眨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但是都是于事无补,心中淡淡的自我安慰,也许朦朦胧胧的也是不错的,看起来也是挺美的。 谁也不知道,安月如都在房间中,只是因为浑身总是好像没有休息一般疲惫,双脚已经有点迈不开步子了,脚上好像绑上了千斤坠一般,每走上一步就要耗尽所有的力气,还有那狂跳的小心脏。 安月如躲在自己的房间中,只是想要尽量的积攒自己的力气,好能够应付一些突然事件。 就如这一日,墨子然突然造访,说是来看望安月如。 有些嗤之以鼻,安月如可没有传出什么自己生病的事情,墨子然来看望自己什么,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在心儿的带领下,墨子然来到安月如的房间中,窗户上已经被厚厚的窗纸蒙住,屋中看起来有点阴沉沉的感觉,安月如靠着枕头半依在软塌上,任由着那乌黑的青丝垂在一旁,看起来慵懒而美丽。 墨子然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自然的走了前去。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错,墨子然的前来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受到了安月如的邀请。 抬起头,晶莹亮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安月如开口说道:“你们家的商铺布满整个风岐国?” 墨子然不解,点头说是,“你是想要说些什么?” 安月如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犹如小山子一般遮住那深潭似的眸,淡淡开口说道:“我想要 看一看风岐的江河山川……” 轻皱起好看的眉,墨子然没有明白安月如的意思。 明朗的一笑,“现在我想要出去游玩一番,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带我去?” 墨子然的心脏好像漏点了一拍,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安月如语出惊人,但是墨子然总是觉得安月如好像是怪怪的,于自己平时见到的她有点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墨子然也是说不出来。 “怎么样?可以吗?” 墨子然猛然回过神来,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怎么会想到去游玩呢?” 淡然一笑,眼神飘渺的看向窗外未知的地方,安月如好像看穿了一切,眼神飘到九霄云外,“现在正好适合,不是吗?” 任谁也没有想到,安月如的提议居然会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的被所有人都知道。 只因,心儿的一句多嘴。 闲来无聊的安月如实在是闷不下去了,在心儿的陪伴之下来到了皇宫中,寻找凤玖笙。 看在躺在软榻上的凤玖笙,安月如的心中一痛,走上前去,轻轻拥住凤玖笙的手,关切的问道:“最近怎么样?” 扯扯嘴角,凤玖笙看着安月如关切的眼神,笑道:“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倒是听说你,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中不出来,你又是怎么了?” 安月如心中一凉,脸上的笑容也是有点不自然,手中还包裹着凤玖笙湿热的小手,嘴上说道:“我还能干什么,躲着呗。” 凤玖笙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我听说你找墨子然偷偷商量了一些事情啊。” 安月如无语,只能打心底中佩服凤玖笙的情报,无时无刻的都在监视着自己,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动向,有时候安月如都在怀疑,在凤玖笙这具小小的身体中,究竟藏着多么巨大的力量支撑着她,难道她就不觉得辛苦吗? 安月如逃避的眼神没有躲的过凤玖笙犀利的眼睛,心中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安月如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出去游玩罢了。” 安月如想的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游历风岐的千山万水,想不到还是逃脱不了与众人的纠缠,凤玖笙知道了,那皇上,公主,凤阳,凤奕他们肯定也是会知道的,又是一场兴师动众的游玩,安月如不喜欢这样。 可得出安月如眼神中的失落,凤玖笙覆手盖住安月如的手,淡淡的笑着说道:“你是打算自己去吗?” 安月如不置可否,心中的打算的确是想要自己带上这两个贴心的丫鬟,谁也不通知,包括那个已经住在自己心中的凤奕,一想到他,安月如心中就是一暖,若是有他在自己的身边陪伴,那简直就是太好了,可是若是被凤奕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出去的,安月如不想让自己的生命有所遗憾,她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不如你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布置,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怎么样?”凤玖笙的眼中带着异样的神采,看起来很是有兴致一般,直直的坐起了身子,带着渴望的目光看着安月如。 难得她还会有这样的兴致,安月如抿紧了嘴唇,微微的点点头。 之后的日子中,安月如便一直等待着,凤玖笙说,要给安月如一个惊喜,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虽然心中担心着凤玖笙的身子,但是好不容易她有如此的兴致,安月如也只好默默等待了。 五日之后,安月如等到了凤玖笙的通知,只是来了一个小小的丫鬟,朴素的妆容,朴素的衣裳来到了右相府上的门口,羞涩的模样微微低垂着脑袋,直接说要找安月如。 心儿带领着那个丫鬟直接来到了安月如的房间中,微微行礼之后,丫鬟就直接说出凤玖笙邀请安月如去京城外的弦乐湖中一叙。 安月如笑着点点头,送了丫鬟一点银子就当是跑路费,丫鬟满心欢喜的行礼感谢,随后走了出去。 弦乐湖?安月如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此时正值盛夏,去那个地方赏湖戏水倒是不错的,可是让安月如心中好奇的是,凤玖笙能弄出什么样的新鲜玩意来讨自己的开心呢。 第二天一大早,安月如身穿轻纱外罩,里面仅仅着了一件淡绿色的抹胸裙,上面绣着娇艳绽放的荷花,看起来很是清凉飘逸。 在右相府上的门口,早已经停留了珠帘小轿,轿夫们都是赤着膀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精壮而彪悍,陪着安月如一起出了府中的大门,心儿刚刚出门就被眼前的四人吓的一怔,有些担忧的眼神看向了安月如。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儿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安月如安心的拍拍心儿的手背,在她的耳边轻语道:“这都是凤玖笙公主亲自挑选来的轿夫,城外的弦乐湖路途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若是不找一些精壮的汉子抬轿,那我们中午也到不了啊。” 心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那公主也是可以安排马车去啊,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安月如心中也是有一丝疑惑,城外的弦乐湖照这样走下去,恐怕到了那里也是要日上三竿了,这样岂不是很辛苦? 走上前去,那在最前面的轿夫恭敬的对着安月如行了一礼,说道:“安小姐,公主殿下派我们来接你。” 安月如轻柔的说道:“不知公主殿下是要我们前去哪里呢?” 轿夫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说了,最后要去的肯定是弦乐湖,但是在半路上也是安排了不少的乐趣等着几位小姐和皇子,请安小姐放心前往。” 原来早在半路上就有乐趣了,安月如心中真是佩服凤玖笙的鬼马精灵,总是能想出稀奇古怪的鬼点子来。 心儿也是渐渐的放下心,城外是一片小树林,越过小树林便可以到达弦乐湖,看来其中的奥秘就是要在小树林中了。 眼看着太阳越深越高,轿夫等着安月如上轿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紧前往了城外。 到达小树林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凉棚,几名侍女打扮的女子站在凉棚中,面前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绿豆汤,凉茶和一些糕点。 轿夫把安月如放下以后,就抬着轿子离开了此地。 一名年纪看着稍长一些的侍女走了过来,对着安月如微微行礼,问道:“可是右相千金安小姐?” 安月如点点头,好奇的左右张望着,四周一个人烟也没有,真不知道凤玖笙会在这里埋下什么乐趣来。 !! 第九十三章 自己玩剩下的 到处都是林立的遮阳大树,杂草丛生的树下,不时跳出一两只陌生的昆虫,心儿最怕这些东西了,紧紧依靠在安月如的身边,不敢移动分毫。 大丫环引领着安月如来到凉棚之下,先请她喝下了一杯凉茶,轻声说道:“公主早已经设下了密语,不知道安小姐是要如何选择?” 安月如抬起头来,看着那名丫鬟,悉心听着这个游戏是如何玩下去。 大丫环说道:“公主的游戏很是有趣,所有的皇子公主小姐们,都会被送到这个凉棚之下,奴婢手中有四张竹牌,来者都是要闭着眼睛挑选一张,然后按照竹牌上的指示前往小树林,里面也是有侍女在等待着各位,每到一处都会设下一个谜题,若是能解开便继续前往,若是不能解开,那就只能自己寻找留在树上的指示方向找到出口前去弦乐湖了。” 心儿心直口快的说道:“那怎么行,我家小姐身子娇弱,万一在里面碰到什么蛇虫鼠蚁受到了惊吓,那后果谁来负责?” 大丫环面不改色的微笑说道:“这位姐姐不必担心,公主也是说了,万一有个别胆小害怕的公主小姐也可以带上我身后的侍卫在前面开路,他们一定会全程照顾你们的,而且里面公主也是命人处理过,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动物出现的。” 心儿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安月如一眼,安月如却是来了兴致,不就是猜谜吗,这还能难倒了自己? “拿来竹牌。”安月如对着大丫环伸出了手。 大丫环笑道:“小姐真是爽快,你还是第一个不用奴婢再次解释的人呢。” 安月如不以为然,伸手随便在竹牌中抽了一张,上面写着“北”。北?就是往北走吗,安月如直接就要往北边走去。 大丫环在身后喊道:“小姐,你不要带上侍卫吗?” 安月如摇摇头,但是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前来的有四皇子吗?” 大丫环说道:“四皇子,三皇子已经进去了。” 安月如点点头,没有再过多的询问,看着郁郁葱葱的小树林,走了进去。 刚刚走了进去就明显的感觉到与外面的不一样,很是凉爽,蝉鸣不断,树下的杂草也是有明显的被处理的痕迹,只留下一些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的不知名的小花。 心儿渐渐的放松下来,伸手拿出手帕在安月如的额头上擦了擦,看着四周说道:“想不到里面还真是凉爽啊,小姐你渴不渴,奴婢从刚刚的桌子上带来了一壶绿豆汤。”说完,还有点炫耀般的拍了拍鼓鼓的水壶肚子。 安月如摇摇头,边走边说道:“看来凤玖笙公主还真是下了一番心血啊,看出看起来整整齐齐,一点也没有糟乱的景象,真是难为她了。” “就是就是啊。”心儿附和的说道。 一直在小树林中走了大约几分钟的路程,安月如便看到了前方等待了侍女,心儿高兴的跑了过去,前去索要谜题。 心儿率先开了一下,只是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安月如走到她的身边,笑着问道:“怎么,被难住了?” 心儿撅着嘴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了安月如。 只见纸条上面写着“九十九“ 小心翼翼的问出口,“小姐,你看这是什么谜底啊?” 安月如笑了一下,点了心儿的额头一下,心儿吃痛的皱眉埋怨道:“小姐……” 安月如没有搭理她,对着等待的侍女说道:“谜底可是白字?” 侍女笑着微微行礼道:“恭喜小姐答对了,请往这边行走。”身后一指自己身后的方向。 安月如拉着心儿赶紧前往,自己可是想要争夺第一的。 心儿心中不解的问道:“小姐,那个谜底怎么是白呢,心儿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安月如头也不会的说道:“九十九,那不就是百少一吗?” 心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是啊是啊,小姐你还真是聪明啊。” 这都是自己玩剩下的了,安月如心中不齿的默念道。 可是,再往前走,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安月如已经拉着心儿往前面走了许久,始终没有见到等待自己的侍女,而且四周也没有了清理杂草的痕迹,看起来,好像他们是迷路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安月如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水,心儿心中早已经害怕的紧紧的贴着安月如的身子,汗水在两人的面上流淌。 安月如的脚步越来越快,心儿几乎是小跑着一般紧紧的跟在安月如的身后。一路上跌跌撞撞,心儿和安月如的裙角衣摆都被杂乱的树枝划破了,安月如的面色沉重,微微皱起了眉头,心儿跟在身后大口的呼吸着,鼻息间的汗水已经滴落了下来。 “小姐……”正在安月如盲目的在树林中穿梭的时候,心儿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安月如猛的回头道,吓了心儿一跳。 “小姐……”心儿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自己衣摆,眼中噙着泪水,看着自己面前的地上。 顺着心儿的目光看下去,心儿的裙角处都是红红的血迹,好像是刮蹭上去的一般,安月如赶紧蹲下身子检查起来。 一根钢针直接穿过了心儿的脚面。 心儿有些害怕的说道:“小姐,我的脚好痛,好像是踩到了一根刺,你,你帮我拔出来好不好?”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安月如为了安慰心儿,白了她一眼说道:“小丫头就一根小小的刺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这样吧,我先扶着你到那棵大树下坐下,然后帮你把刺拔出来,行不行?” 心儿猛的点点头,泪水随着脑袋的晃动滴落下来。 坐在大树下,心儿别过脸去,不敢看自己脚上所受的伤。 安月如有些担心的看了心儿受伤的脚,没有告诉心儿那根犹如手指一般粗细的钢针直直的穿过了心儿的脚面,那不是一般的钢针,安月如知道,那是暗器,是用来专门杀人的暗器。 有人在莫名的地方盯着他们,安月如的眼睛警惕的向后面扫视了一下,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心儿却是有些紧张的左右乱看,安月如假装笑着问道:“胆小鬼,你在看什么?” “小,小姐,我,我总觉得在后面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一样。”心儿害怕的说道。 安月如看似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警惕,眼神犀利,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了。 “傻丫头,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样胆小我下次还怎么带你出来?”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啊!!!!”心儿的一声大喊,惊起了数十只歇息的莫名的鸟儿。趁着心儿正在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安月如用力的拔下了那根钢针。 “呜……小姐好痛啊。”心儿的眼泪哗哗的往下面落,安月如趁机赶紧撕下自己的衣角,包裹住了心儿受伤的脚。 三下五除二的,心儿的脚就被包裹成了一个粽子,完全看不出了原来的模样。 就在刚刚回头的那一眼,安月如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气,刚刚的鸟散并不是因为心儿的痛喊,而是那莫名而起的杀气。 安月如面色不善的一把抱住心儿,看起来好像是安慰她一般,其实安月如是趁机凑到心儿的耳边对她低语了一阵。 从安月如的怀抱中出来,心儿瞪大了双眼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是在说些什么。”小姐,你是在……。” 心儿还没有说完,安月如的一记手刀下去,心儿便晕在了那里。 轻轻的把心儿放在大树下,安月如站起来,转过身来,面色沉默的说道:“是谁?出来吧。” 草丛树上,一片安静。 “出来吧,我已经感觉到你的气息了。”安月如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四周,时刻警惕着来人的突然袭击。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安月如的身后十几米以外的位置。 浑身包裹在黑色的披风中,看不到一丝真容,甚至是握剑的手也是被黑色的衣装隐藏住。 安月如猛的回身,看到了那个男子。几乎都不可以确定是男子,只是看着身形有些魁梧而已,对方把自己的信息隐藏的很是严密,安月如厉声问道:“在下跟了我们这么久,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沉默着,黑纱遮住了他的眼神,安月如甚至看不到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良久,那人才堪堪回答道:“区区是想要保护小姐而已。”声音沙哑,就犹如被火炭炙烤过一般,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安月如只想掏掏自己的耳朵,刺痒的感觉很是难受。 安月如心中思索着一直守候在自己四周的清风去了哪里,自己什么时候用得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保护自己了。 看得出安月如的眼神到处闪烁,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必再看了,我可以确定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很是干净。”沙哑的声音中有一丝得意。 “你把他怎么样了?”安月如立刻紧张的问道。 “不怎样,只是看着他十分的碍眼,就让他休息了一会儿。”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说话的时候,黑影也是犹如一根木桩一般矗立在那里,若是不发出声音,根本就不会让人察觉到。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更何况……”安月如故意拉长的声音,嘴角挂着一丝得意。 “何况怎样?”黑影明显的被安月如的话吸引了。 !! 第九十四章 曲线一览无遗 冷哼一声,安月如说道:“更何况,我是看不上你这样不肯露面的神秘人呢,说不定你就是一个江洋大盗,或者杀人凶手,想要寻求保护才找上了我。” “哈哈哈哈……”好像听到了天大的消化一般,黑影甚至都仰头长笑起来,声音十分的刺耳,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 安月如实在受不了了,紧捂住双耳大声的喊道:“不要笑了!” 声音嘎然而止,好像突然被人掐断了喉咙一般。 “区区还会与小姐再会的,但是区区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和小姐做成一笔交易而已。”黑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声音还在半空中回荡,心儿却是摇晃着脑袋迷迷糊糊的醒来。 “小,小姐……”身后抚摸着自己的后颈,轻轻的一触碰就疼的抽气。”哎呀,好疼啊。” 一边抚摸自己的后劲,一边伸手摸向自己的脚,两头的疼痛让心儿一动也不敢动。 安月如赶紧蹲下身子安慰心儿说道:“是不是很疼,你别动了我去找人来。” “小姐,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心儿有些惊恐的看着四周,游离的眼神没有聚焦点,小声的说道:“小姐,我们一起走吧,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安月如正要扶起心儿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唤,安月如与心儿对望一眼,听声音好像是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应该不会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 安月如大声的答应了一声,等待着那些人过来。 心儿的胳膊还架在安月如的肩膀上,两人此刻十分的狼狈,安月如的脸色苍白,头发散乱,裙角也是被撕落下来,包裹住心儿受伤的脚。 夏季时分,安月如也是身上穿着清凉,抹胸裙也是因为汗渍而粘在身上,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从远处走来的,不仅仅有侍女还有凤阳。 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安月如身上所穿的衣裳,凤阳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安月如的身上,随后走来的侍女也是赶紧接下架在安月如身上的心儿。 现在已经时值中午了,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安月如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把所有的参赛的侍女们都叫来询问了一遍,可是只有一拨侍女们见到过安月如,按照当初的指引方向,几人分开各自领着一些人到处寻找安月如了,没想到见到他的时候,安月如已经变成了如此的狼狈样。 看着安月如脸上苍白,凤阳二话不说直接就一把抱起了她。 安月如无力挣扎,只是轻微的推搡了一些便放弃了,“你快放我下来,不能让别人看到了。” 声音无力,脸色苍白,此刻安月如居然还有力气来和自己说话,凤阳白了安月如一眼,说道:“你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在倔强些什么,怎么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的狼狈,实在是走不动了就不要走了,你看看你,把自己累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安月如早已经没有力气再和凤阳狡辩什么,只好撇过了脑袋不再看他。 凤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安月如直接往小树林外走去。 小树林外早已经停留了十几匹骏马,墨子然,凤斯萧,陈墨,凤奕,凤昊,凤轩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在次等候。 看到安月如安静的躺在凤阳的怀中熟睡,几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墨子然低垂着脑袋拉过一匹骏马,本是想要接过凤阳怀中的安月如可是没想到凤阳一转身却是躲过了墨子然伸来的双手,自己径自抱着安月如上了马。 凤昊笑着说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我们现在也是赶紧上马吧,玖笙估计也是等的着急了。” 凤阳直接驱马去了弦乐湖边上,此地早已经等待着一干侍女侍从。 下马,抱起安月如,凤阳面色阴沉的走进了停在湖边上的一个巨大的花船。 没一会儿,凤昊,凤轩,凤奕还有凤斯萧与陈墨也是赶到了此地,匆匆下马上船前去看看安月如怎么样。 船上早就备着了太医,几人一起哄哄走了进来,就连光线也是暗淡了几分。 太医恭敬的站起身,对着几人说道:“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还有斯萧公主,驸马殿下,臣一定会好好医治安小姐的,还是烦请诸位皇子公主先到外面等候。”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动一下。 凤玖笙却是没有好气的大声喊道:“就是啊,我们还是听大夫的先离开这里吧,都堵在这里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太子殿下率先转身走开,随后二皇子也是扫了一眼安月如便走了出去,剩下的三皇子凤阳,四皇子凤奕还有墨子然傻傻的站在那里不愿意离开。 凤阳与墨子然的眼神中是满满的心疼,对安月如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凤奕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安月如,可惜现在此刻的自己却是一点关心的神情都不能显露出来,隐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极度隐忍着自己的感情。 直到凤斯萧和陈墨也一起离开了以后,坐在一边的凤玖笙却是皱着眉头看着三人,“怎么,你们还要看着大夫在这里给安姐姐宽衣解带吗?” 墨子然的脸色一红,从凤奕的身边经过的时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凤奕随着墨子然的身子一起往外面走去。 凤玖笙冷冷的瞪了一眼凤阳,说道:“怎么,三哥哥,你还要看吗?她现在可是右相大小姐。” 凤玖笙着重的说明了安月如现在的身份,凤阳眉头一皱,咬了一下下唇,无奈的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凤阳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凤玖笙才赶紧凑到大夫的面前,悄声问道:“怎么样?她现在的脉象如何?” 凤玖笙是知道的,安月如现在身中剧毒,自己上次扣住安月如的脉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心中十分的惊讶安月如还可以泰然处之的到处乱跑,她的脉象虚弱,而且十分的不稳定,正在给安月如诊治的大夫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可见也是十分的棘手。 这个大夫可不是一般的人,这是凤玖笙在民间搜罗来的绝顶的医术高手,今天等候在这里就是专门要为安月如号脉诊治的。 今天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凤玖笙设下的一个局。除了那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一切都是在凤玖笙的计划之中。 一所以安月如会单独出现在没有经过修正的小树林中,那也是为了能腾出单独与安月如相处的机会。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跟踪安月如的那么多人都一起悄无声息的被人点了穴道。 会是谁呢?凤玖笙不知道,就连一直跟随着自己的那些高手们也不得而知,不过所幸的是,他们都只是被点了穴道,时辰一到就自动解开了。 可是,那个人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呢,凤玖笙怀疑,安月如一定是见到了那个不知名的人,可气的是自己连他们是男是女,多少个人都不知道,平白无故的就要吃下这个哑巴亏。但愿安月如不会有什么事情。 过了许久,那名被化妆成老大夫的男子才睁开自己的双眼,瞬间精光射出,完全没有了老态龙钟的样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位小姐的脉象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凤玖笙立刻往前面欺了欺身子,“你的意思是?”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 大夫不动声色的扶正了凤玖笙的身子,看似不在意的说道:“你放心吧,幸亏她是遇到了你,而你又遇到了我,这个女子虽然中毒已深,但是我应该也是有办法医治的。” 凤玖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能查出她是中了什么毒吗?” “这个嘛,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随即,那名男子有点不耐烦的看了凤玖笙一眼,“你别老是关心她了,你看看你自己,身子这样虚弱还一个劲的关心她。”说完,男子便看似无意的把凤玖笙身上的衣服往里面合了合。 “注意不要着凉,尽量别通风,没事就在屋子里呆着吧。”男子站起身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凤玖笙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的注意事项和我的一样啊,等到她醒了以后我会告诉她的。” 男子猛的转过身来,怒视着凤玖笙,一只手指着她怒声道:“我说的就是你,她的事情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闲的没事来游玩什么,害的我担惊受怕的……”最后的一句话,淹没在男子的小声嘟囔中。 凤玖笙淡淡的笑了笑,知道男子也是在关心自己,随即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你现在要不要给我号号脉?”说完,还露出了自己的一截皓腕。 细小的胳膊上戴着一个翠绿明亮的镯子,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那样的瘦弱,那样的女子,她还明明是一个孩子啊,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悲伤充满了忧郁呢?男子在心中默念道。 身后手去,男子的手附着在凤玖笙的皓腕上,闭上了眼睛,细心的检查。 凤玖笙抬起头,正好看到男子专注的表情,即便是自己的真容隐藏在长长的眉毛和胡须之下,但是凤玖笙依然可以看出男子那张英俊的脸。 男子是隐世高人的弟子,从小无父无母,一直陪着师父在山上长大,对于俗世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却是一心一意的扎根在学医之上。 在师父离世以后,男子痛苦埋葬了自己的师父,拿着医学书籍便径自下了山。 !! 第九十五章 窘迫的样子 刚刚到了山脚下就遇上了倾盆大雨,连把伞都没有戴的男子便与凤玖笙一起躲在了一个茅草屋中。 那是男子第一次见到女子,因为浑身被雨打湿,凤玖笙虽然年纪小,但是良好的饮食与天生的优势还是衬托出了凤玖笙婀娜多姿的身材。 男子只是一眼便看的痴呆了。 尽管凤玖笙不是一个人,在黑暗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暗卫,看着男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凤玖笙不怒反笑,只因在男子的眼中凤玖笙没有看到那色迷迷的眼神。 席地而坐,凤玖笙与男子侃侃而谈,虽然男子对于外界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在医学上却是有着让凤玖笙刮目相看的本领。一夜之间,男子与凤玖笙谁也没有休息,真的就坐在一起整整说了一晚上。 可是身子本就娇弱的凤玖笙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现了头昏头痛的症状,此地远离城镇,暗卫们就算是带着凤玖笙去请大夫也要在路上颠簸不停,那样对凤玖笙的病情反而更加的不利。 因为与男子初次认识,还不知道他的底细,暗卫们就算是担心着凤玖笙的病情也是不敢让他随意的号脉。 男子好说歹说,再加上外面还在下个不停的大雨,凤玖笙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男子心急之下直接砍了自己一刀,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暗卫才允许男子诊治。 只是一上午的时间凤玖笙就烧退清醒,得知男子的所作所为以后就一直把男子留在自己的身边,男子也再也没有说过要离开。 时时处处的呵护照顾着凤玖笙,因为男子从来没有过名字,凤玖笙便费劲了心思给男子起了一个名字,凤翎。 凤翎对凤斯萧的好简直是无法形容,事事贴心照顾,却是总是张弛有度,让人羡慕,却也是让人无法怀疑,甚至,凤翎很少用真面目示人,就像是此时此刻,凤斯萧带着凤翎一起来到弦乐湖上游玩,凤翎居然还把自己化妆成一个老头子的样子,这就是令凤斯萧很是不解,为他为什么,凤翎却也只是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喜欢这样。” 凤翎会迷上易容,完全是受到了凤斯萧的那帮子暗卫的影响,自从收了凤翎以后,几人也不知道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商量着什么,然后凤翎就易容成一个青年才俊出现在了凤斯萧的面前。 当初看到的第一眼,凤翎真的骗住了凤斯萧,甚至因为凤翎的胡搅蛮缠凤斯萧差点动怒了,但是随后,凤斯萧轻易的戳破了凤翎的易容。 凤翎看向凤斯萧的眼神,是谁也不能假扮的,含蓄中带着热切的目光,宁若曾经当着凤翎醋溜溜的说道:“凤翎看向公主的眼神,就像是一匹恶狼看到自己喜欢的肉一般。” 凤斯萧无语了,凤翎更是羞红了脸,从此以后,狠是收敛了自己热切的目光,甚至有时候还故意躲着凤死斯萧。 凤斯萧自己都弄不明白,凤翎到底是长了一个什么样的脑子。凤翎的脸皮很薄,所有无论到哪里去,凤斯萧都会带上凤翎,一时为了取乐,凤斯萧狠是喜欢看到凤翎窘迫的样子,二是因为凤斯萧的病情,也只有在凤翎的诊治下,才可以得到很好的缓解。 凤翎的医术真的是很不错,就在服下凤翎所开的一副药以后,没多久,安月如就睁开了眼睛。 怔怔的看着清帐屋顶,安月如还在回想着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守在一旁的宁若则是满心欢喜的赶紧跟凤斯萧说了一声,此时此刻,自从安月如被带回来以后,凤斯萧就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且说房间也是宽敞,不仅摆放着镂空雕花的床架子,还有书桌软榻,凤斯萧若是累了就直接躺在软榻上休息一下。 “公主,公主。”宁若小声呼唤了几声。 缓缓的睁开眼睛,凤斯萧看起来很是疲惫,宁若轻声说道:“安小姐醒了。” 凤斯萧的嘴角裂开了笑容,赶紧起身,却是因为动作太猛,脑袋一阵子眩晕。 “公主小心啊。”宁若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宁若笑了一下,便在宁若的搀扶之下,起身来到床前看看安月如。 坐在床边处,凤斯萧的眼中带着喜悦,轻声问道:“你醒了?” 安月如淡淡的看了凤斯萧一眼,也是满身的疲惫之意,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凤斯萧给安月如掖掖被角,脸上是柔和的笑容。 安月如笑了笑,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事情。 站在船头处,凤昊的脸上反倒是没有什么喜悦之色。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青鸢的事情,说什么青鸢恃宠而骄,青鸢是什么样子的人,自己还能不知道呢,把青鸢送来以后,凤昊也是很详细的问过她,但是青鸢也是肯定自己绝对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结果,其中的过程是没有人关心的。 凤昊虽然无奈,但是也只好先把青鸢打发走了,既然无用留着干嘛。 微凉的风带着淡淡的湖水的味道吹了过来,让人精神一爽。 凤斯萧新婚大喜,站在一旁与自己的如意郎君有说有笑,完全不顾及身边的几个哥哥。 凤轩看了一眼凤斯萧,开口说道:“斯萧,你这样的与自己的郎君有说有笑,真是羡煞旁人啊。” 凤斯萧看似完全不在乎的说道:“二哥哥,你说的羡煞旁人是指你自己呢,还是我的几位哥哥都算上呢?” 凤轩扫视了一眼几人,笑道:“你们说呢?” 凤奕说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只羡鸳鸯不羡仙,斯萧此刻如此得意,还不是因为身边有了人为自己撑腰了嘛。” 凤阳想起了安月如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闲聊,撇撇嘴,凤阳什么也没有说。 凤昊也是插嘴进来,看了凤阳一眼,说道:“凤阳我看你此刻如此的焦急而没有耐心,是不是在担心安家大小姐。” 凤阳叹了口气,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静静的说道:“担心又是如何,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又怎么还说的上焦急呢?” 凤奕淡淡的看了一眼凤阳,没有说话。 凤斯萧走到几位哥哥的中间,说道:“哎呀,我们就这样站着也是无聊,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比赛钓鱼,如何?” “钓鱼?”凤昊率先开口说道。 “怎样?”凤斯萧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几位哥哥。 凤阳撇撇嘴。 风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凤奕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眼看着几人没有反对,凤斯萧转身回头看向自己的夫君陈墨,问道:“你呢?” 陈墨一笑,说道:“悉听尊便。” 凤斯萧开心的笑了起来。 简单的吩咐下去以后,几人都是坐在了船头处,每个人一个方向,谁也碍不到谁。 凤斯萧最是得意,坐在船头的中央位置,大大的遮阳伞挡住了头顶上的阳光,一声令下,几位哥哥与自己的相公一起把鱼钩甩进了弦乐湖中。 有些得意的站起身,凤斯萧背过双手,在船头之前来回的走动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如意郎君,笑着问道:“你有几成的把握?” 陈墨淡淡的看了一眼几位面色凝重的皇子们,说道:“有你的几位哥哥在场,那里还轮得到我这样手中只会拿笔的书生赢呢?” 凤斯萧不满意的撅起嘴来,看了一眼几人,本是想要活跃气氛的,可是谁曾想,几人的心思完全都没有放在钓鱼上,看着凤阳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凤斯萧也是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一直到凤玖笙在宁若的搀扶下走出来的时候,每人也只是钓上来一两条而已。 “安月如怎么样?”凤阳直接扔下了手中的鱼竿快步走到了凤玖笙的面前。 墨子然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了凤玖笙的面前,有些无奈的退到了凤阳的身后,毕竟现在的墨子然是没有任何的能力与凤阳争夺安月如的。 随即走过来的便是凤奕,凤轩还有太子殿下凤昊还有凤斯萧与陈墨。 看了一眼众人,凤玖笙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放下吧,只是有点太累了。” 凤玖笙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凤阳就要往里面走去,“我去看看她。” “哎哎哎,“凤玖笙赶紧拦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有些埋怨的说道:“三哥哥,安大小姐需要静养,你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安大小姐,这四个字好像是钉子一般把凤阳钉刻在那里,没错,现在的安月如已经和凤阳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是凤阳对安月如再是如何的热切,也都是剃头挑子,一边热而已。 有些悻悻的自我嘲笑了一下,凤阳的脚步向后面退了一下。 气氛有些尴尬,凤奕也是很想要去看看安月如现在怎么样了,估计肯定是因为身上的剧毒在作祟,凤奕心中一沉,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把安月如身上的毒解开,恐怕日后就算是解开了安月如身上的毒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余毒侵体已深,想要根除,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朝两日即可的。 凤昊面无表情,甚至脸上看不出急切担心的样子,只是说道:“现在没事就好了。” 凤轩沉默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只是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 第九十六章 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就算是亲兄弟站在一起,凤玖笙也是感觉到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暗流在涌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一个父亲所生,就算是母亲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一切都是为了风岐的昌盛。 凤玖笙心中又是对安月如感到不值,男人们争夺天下,为什么要拿一个女人来做牺牲,女人们永远不懂男人们的雄心壮志,男人们永远不懂女人们的简简单单,若是不肯张口,一切都是徒然。 凤玖笙收回已经飘走的思绪,淡淡的说道:“哥哥们,你们在干什么?” 凤斯萧开口说道:“我提议一起钓鱼,可是看哥哥们的样子,好像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什么兴趣。” 凤玖笙看向凤斯萧,心中一片安慰。也许安月如真的感化了凤斯萧,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刁蛮,反而真是一个陷入到幸福蜜罐中的人一般,整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样子,是的,凤斯萧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现在的她什么也不再计较,只是想着和自己的如意郎君一辈子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一阵风吹来,凤玖笙低头咳嗽了两声。 站在一边的宁若关心的说道:“公主,外面风大,我陪您一起进去吧。” 凤昊的眼睛不自觉的轻轻的扫了一眼宁若。 凤玖笙点头说是,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玖笙身子弱,不能陪几位哥哥一起钓鱼了。” 凤奕关心的说道:“玖笙,你的身子要紧,还是赶紧回船舱去吧。” “钓鱼也是没什么意思,我们一起进去吧。”凤阳也是开口说道。 一群人,就这样轰轰隆隆的又走进了船舱中。 所幸的是,凤玖笙还是可以的安排了一些杂技表演,歌舞也不是简单俗气,几人也是看的赏心悦目。 直到晚上的时候,安月如才堪堪走出了房间中,在晚宴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此时的安月如有一种别样的凄美,有些苍白的脸上反射出淡淡柔和的光芒,凤阳和凤奕都是心中一颤。 水蓝色的长裙映衬出安月如曼妙的身材,微微蹙起的眉头犹如一片朦胧而隐藏起来的远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在侍女的搀扶之下,安月如坐在凤玖笙身边的座位旁,优雅而从容。 一场简单的宴席以后,船上歌舞生平,甚至安月如的眼睛都没有侧目,只是一直盯着舞台中间的女子们观看,淡淡的笑意不减。 甚至就连凤奕都有些奇怪,此刻的安月如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怎么会对自己如此的冷淡呢。 往常的宴席之上,就算是凤奕为了保密,两人不曾言语,但是总是会有偶尔的眼神交汇,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眼,凤奕也可以从安月如的眼中看到微笑,只是现在怎么会变得这样呢…… 凤阳眼看安月如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能看到安月如的侧脸,那浅浅淡淡的虚幻不清的笑容,就那样直直的对着那些歌女舞女们绽放,却是一点也不肯看向凤阳,一股莫名的醋意就在凤阳的心底上泛滥,因为心中郁结,凤阳手中的酒杯就没有停下来过,一杯接着一杯,凤阳的眼睛近乎仇视一般的看着就在自己不远处,却是不能靠近半分的安月如。 凤轩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没有消失过,好像早已经看透了所有人的秘密一般,安月如的坦然处之,凤奕的一本正经,凤阳的急躁不安,所有人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凤轩的眼睛,尤其是安月如,风轩的眼神就像是在她的身上刮过一般,凌厉的好似刀子。 安月如有点坐不下去了,轻轻凑近凤玖笙小声低语了一番,凤玖笙点点头,安月如起身离开了船舱。 站在甲板上,夜晚的风吹起来更是别样的凉爽,青丝在安月如的身后飞扬,狂舞着,嚣张的跳跃着。 可是,此刻的安月如远黛娥眉轻轻蹙起,眼神略带忧伤,不知在因为什么心事重重。 身后的黑暗处,却是渐渐的走近一个人,凤阳。 一身的酒气还没有走进,就因为一阵微风的吹来让安月如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知是谁走了过来,安月如没有转身。 平静了一下心情,安月如面无表情。 酒气一下子扑鼻而来,拿起手帕,轻放鼻间,微微侧了侧身子,面上却是依然不动声色。 就算是喝了那么多的酒,凤阳还是依然没有一点醉意,静静的站在安月如的身边,陪着她一起默默的吹着凉风。 莫名其妙的,凤阳感觉到自己很是心安。 两人肩并着肩,一起任由着发丝在微风的辅助下,纠缠在一起,可是谁也没有刻意的去拨开,只是一起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轻易就被打碎的月影。 在黑暗处,一双透亮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一起,从他的角度看来,安月如与凤阳的背影是如此的相配,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不是吗?那双眼睛弯了起来,犹如一双弯刀。 半夜时分,安月如回到家中,还是凤玖笙安排的人,但是此刻却是由轿夫换做了马夫,车中躺着昏睡的心儿和心事重重的安月如。 会不会,安月如在心中琢磨着,会不会与于沁音在后门偷偷相会的那个人就是今天在小树林中说是要保护自己的那个黑衣人?他们二人都是如此的神秘却是一点也不肯泄露出自己的身份来。 但是,却又好像不是一人,此次在小树林中见到的那人,有一种……落魄感,与整日鲜明亮丽的皇子们扯不上一点关系,但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示好呢,安月如心中不明,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的巢穴中出现了两派,意见不合,便心生杀念。 若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安月如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到达右相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安月如没有惊动右相和大夫人,小声的嘱咐了那些丫鬟,先是自己去休息吧,明日自己再去向老爷夫人请安。 安月如有些疲惫的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中烛光明亮,安月如独自走到了屏风前有些无力的脱掉自己的外衣,心中一惊,总是觉得此刻自己的房间中有些与众不同,好像哪里是有些不对劲。 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平静表情,安月如装作有些口渴的去外室中倒茶喝水。 就在安月如的卧室中,在床边的一角处,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片黑暗的颜色。 安月如没有察觉出来,闭上了眼睛,坐在圆桌前。 四周一片沉寂,心中那份不和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安月如的眼睛在眼皮下面转动起来,思量着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猛然间,一阵沙哑的声音传来,“安大小姐。” 安月如万分惊恐的站了起来,眼睛四处乱转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之处,外室与卧室之间并没有房门所隔开,而是一串串晶莹透亮的玛瑙珠子,此刻珠帘晃动,安月如有些心惊的看着床脚边出的黑暗,许是心中真的收到了惊吓,安月如的面色刷白,怒视着躲在那里黑影,气愤对方随意的出入自己的房间。 因为此刻,安月如只是身着单衣站在外室,看那黑影的架势,想必已经早那里站了许久,那他肯定也是看到了自己脱掉外衣的情景。 “你来干什么?”安月如的语气不善。 “区区……“他的声音依然沙哑,却是有点犹豫,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有什么话你快点说,我可没有时间与你废话。”安月如白了那片黑影一眼。 沉默了一会儿,黑影开口道:“区区与安大小姐今天上午所说的话,不知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安月如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你觉得我现在需要人保护吗?而且,你对我能有怎样的好处,我为什么要和你做成一笔交易?” 安月如的语气,充满了无视。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沉默了,但是安月如能够感觉到他的那双眼睛在考量自己,安月如毫无畏惧,就算是他身怀绝技,那自己也不会怕他的。 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黑影有些无奈的说道:“区区真的没有恶意,但是以后安大小姐如是需要在下的时候,在下一定会出现的。” “哼,“安月如冷哼一声,自己现在身中剧毒,能够活到哪一天还都说不定呢,他说可以保护自己,就是保护自己,那自己的那些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你拿什么来证明呢?” “在下可以解了安大小姐身上的毒!”黑影立刻说道,安月如惊在了那里。 自己身上的毒,又是这个毒,安月如现在真的是要恨死了凤轩了,为什么会是自己,为什么要来纠缠自己,安月如拿着茶杯的手紧紧的握住,心中却是怒火冲天。 “你怎么会知道我中毒了?”安月如语气不善的问道。 黑影淡淡的开口道:“味道,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嗅不到的味道,但是常人没有什么异样,而生病中毒之人身上的味道就会发生变化。” 黑影似乎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猛然闭上了口。 安月如能够察觉到,黑影似乎有点埋怨自己的意思,难道他这么快就发觉到自己在套自己的话吗? “那你是要我做什么?”安月如平静的问道。 !! 第九十七章 想念他的怀抱 “区区要安大小姐做的事情,以后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的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尽量少走动,毒发的时间就会慢一些。”黑影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温柔的气息。 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好是奇怪,安月如心中默念道。不过,此时安月如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对自己绝对没有坏意,不是因为对方说的话,而是对方给自己的感觉。 “你可以走了。”安月如又是冷哼一声,径自坐回到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倒上了一杯茶。 可是黑影却是依然站在那里,不肯动一下。 安月如也是不回头,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安月如讨厌别人装神秘兮兮的样子,讨厌别人吊胃口,讨厌别人有话说半截。 安月如以为,黑影是在犹豫,是在思量,是在思考自己对他提出的要求的态度,可是左等右等,安月如已经出现了困乏之意的时候,堪堪回过头来一看,在自己的床角处,早已经没有了黑影的存在。 那个黑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安月如有些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卧室中,那个黑影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离开了房间中。 安月如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武功,真是不一般。按说自己守候在门口处,那人没有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却是怎么离开的了房间呢。 窗户紧闭,没有出口,安月如仰头,看着房顶。心中还在思考着。 四处都是紧闭的,他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安月如可不想让自己的房间变成别人随意出入的大街,现在的安月如极度的缺乏安全感,很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比如,凤奕。 心中淡淡的微凉拂过,安月如坐在自己的床边处,低下头。若是可以,安月如真的很希望凤奕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安月如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一切,想念凤奕身上的味道。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直直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凤奕的音容笑貌,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想起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安月如的嘴角就忍不住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阵阵暖流从心底划过,安月如在微笑中进入睡梦中。 此时,凤奕却是眉头紧锁的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心中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在凤奕的面前,却是跪着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一样的穿着,一样的面容,甚至一样的面容,两人居然是一对双胞胎。 “这就是我想要的情报吗?”凤奕的眉毛一挑,眼中带有深意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两人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初晨,拂晓,右相府中,安大小姐房间中。 安月如静静的躺在床上,却是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宝儿端着一盆水,在房间门口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小姐,醒了吗?”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进来吧。” 宝儿推门进来,却是被眼前的安月如吓了一跳,铜盘中的水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安月如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宝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点被吓到一般,宝儿指着安月如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你的脸上怎么会如此的疲惫呢?” 能有多么的疲惫把宝儿吓成了这个样子,安月如直接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 看到的第一眼,安月如也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深沉的眼袋,满面的憔悴,黯淡无光的眼神,安月如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垂下了眼眸。 “小姐……“宝儿小心翼翼的走到安月如的跟前,有点担心的说道:“小姐,你怎么会如此的疲惫,昨晚没有睡好吗?怎么不叫奴婢,奴婢好给你准备一碗宁神汤啊。” 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没事的,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昨晚,安月如感觉自己如同在地狱中度过一般,睡梦中,安月如梦到凤奕出事了,可是自己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安月如感觉自己失去了凤奕。 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安月如疲惫的神情是瞒不过宝儿的,眼看她不愿意多说,宝儿也没有再问,只是转身走过去,从铜盆中拿出已经泡好的毛巾递到安月如的面前,轻声说道:“那宝儿今天就给小姐画一个稍微浓一点的妆,好不好?” 安月如点点头。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安月如有些吃惊不已,宝儿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眼前的自己还是安月如,却是换上了一副艳丽的妆容,猛的一瞧,还真的妩媚多姿啊。 “宝儿,这样的我看起来好怪。”安月如面带笑意,心中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姐觉得怎样?”宝儿却是对自己的手艺相当的满意啊。 撇了宝儿一眼,安月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镜子中拥有精致妆容的自己。 因为心中对于黑衣人的话还是有点耿耿于怀,安月如还是依照往常一样,静静的窝在自己的房间中,时不时的看看书,却也是惬意。 但是,宁静的生活总是会被人打断的。 晚上,半夜的时候,安月如猛然惊醒,怔怔的看着外室方向,在那里站着一个黑影。 一动不动的黑影,直勾勾的站在那里,甚至犹如死人一般,安月如并没有惊慌的大声呼喊起来,只是收回了自己惊恐的表情,面色冷淡的说道:“你是谁?”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安月如早就学会了处变不惊,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黑影淡淡的开口说道:“奉主人之命,杀你。” 想不到自己的命这么值钱,不仅有人要杀自己,居然还有人主动的要来保护自己,安月如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二皇子的命令吧?”安月如处变不惊的直接说了出来。 黑影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安月如心中却是愤怒,当真以为安月如是一只软柿子吗,想要杀自己就杀自己,随随便便的就来到自己的房间中,安月如因为二皇子对自己的无视与蔑视而感到生气,闭目深呼吸了一下,嘴角的冷笑更加深刻了。 “也许,我该告诉一下二皇子,他是不是该收敛一下了?”安月如的话音没有落下,一丝冷光就呼啸而至,但是却是在安月如的面前三寸处停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是清风的声音,冷漠中透露出一丝关心之意。 安月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冷声说道:“清风,你是怎么看门的,别人都闯到我的房间中了,那把剑差点就割破了我的喉咙,你的失职之罪如何处罚?” 清风的剑还架在对方的剑之上,完全忽视对方的存在,恭敬的说道:“属下之罪,属下愿意以对方的右臂最为戴罪立功之物。” “好吧,那就看你的了。”安月如轻松的说道,然后就往里面靠了一靠,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蔑视,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中。 一听清风要砍下自己的胳膊,黑衣人的心中一惊,如此狂妄,黑衣人也是心中怒火中生,那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厉害吧。 黑衣人挑起了自己的长剑,与清风开始了激战中。 叮叮当当的作响中,惊醒了正在守夜的宝儿,刚要推门而进的时候,窗外的身影正好被安月如看见了,大声的喊道:“宝儿,快起开,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宝儿早已经知道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安月如的警告,自己早已经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在安月如的房间中,两道纠缠不清的黑影在拉扯着,两道寒光在月光下散发出阵阵寒光,安月如的眼神冷漠的犹如沙漠中的苍狼,自己现在自己如此的安静,二皇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既然你咄咄相逼,那我也没必要在步步退让了,安月如心中拿定了主意,她要反击。 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安月如似乎没有了耐心,冷声说道:“清风,时间太长了。” 就在安月如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叮叮逛逛的击剑声越来越激烈,黑影在堪堪回击着,此刻的轻风却是越战越勇,兴致完全被提了出来。 此刻的黑影早已经是清风的囊中之物,但是他还没有玩够呢,想要继续的玩下去。 不过既然安月如已经开始催促,清风也是不敢停留,手中长剑猛挥几下,一道红光闪过,随即是一阵极度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 随之而来的血腥味,让安月如的精神为之一震。 “你!”是黑影的声音,虽然身上的疼痛已经让黑影为之疯狂,但是他还是进咬着牙不肯哼出声音来。心中明显的充满了怨气,但是技不如人就是不行,黑衣人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哼,怎样?!”安月如冷哼一声,走了过来,站在清风的前面。 “回去告诉凤轩,就说是安月如亲口说的,凤轩尽管放马过来,我安月如只不过是一位凡夫俗女,若是他紧追不放,那我也只好拼死一搏了。” “好,有骨气,我记住了。”黑影恶狠狠的说道,直直的向着安月如走去,弯腰捡起自己的断臂,大步的走了出去。 直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安月如才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对着清风轻声询问道:“你没事吧?” 清风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牙,摇摇头。 !! 第九十八章 最直接的身份 其实安月如心中很是害怕,刚刚看到黑衣人的第一眼,安月如真的想要大声的呼喊,想要发泄出自己的所有的恐怖,但是她不能,从此刻起,安月如必须收回自己所有的软弱,必须要坚强起来。 安月如自己默默的在心中念叨,自己真的不能凡事都依靠凤奕了,他已经为自己开好了所有的路,但是自己必须一个人走下去,不能帮上凤奕一点点的忙,但是自己也是绝对不能世事依靠他,至少不能给凤奕添乱。 对着清风轻声说了一句,“你先下去休息吧。” 清风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安月如无奈苦笑了一下,这全部都是凤轩送给自己的礼物,总有一天,安月如会一点一点的全部都还回去的。 可恶的凤轩。 第二天,右相府中传来了消息,安家大小姐房中失窃,屋中一片狼藉,所幸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东西丢失,安家大小姐也是相安无事。 但是,还是有人会来看望安月如,比如凤阳,墨子然还有凤奕。 首先来到的便是墨子然了,只有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来看安月如,因为他有最是直接的身份,安月如暗中相好的公子,逼迫凤阳和离的原因。 与墨子然一起前来的当然还是少不了凤玖笙。 若是要墨子然单独前来看望凤玖笙,墨子然没有那个胆量,凤玖笙也是不允许的。 安月如的脸色有些苍白,连续两晚都没有休息好,可以想象安月如疲惫的神色,再加上毒药的发作,安月如躺在床上,只剩下了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怎么会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刚刚看到安月如的时候,凤玖笙就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安月如的跟前,满脸的关怀。 安月如想要笑一下,但是脸上却是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安月如的声音沙哑,看起来有气无力。 墨子然紧张的说道:“我给你带来了从长白山上带来的千年人参,你好好的补一下。” 安月如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如何,那千年人参用在自己的身上简直就是浪费!可是又不能当面说出来,安月如只好苦笑了一下,对着墨子然点头感谢。 “到底是谁这样的胆大,居然敢偷到你的房间中来?”若是真如外界传言说是盗贼,凤玖笙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一个大小姐的房间中无非就是有一些金银首饰,偷过以后就也是算了,可是看着房间中还残留的令人触目惊心的剑痕,凤玖笙十分的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盗贼,而是杀手,专门刺杀安月如的杀手。 直直的看着安月如的眼睛,凤玖笙想要从她的眼中知道真相。 但是安月如那双微睁的眼睛,却是隐藏了自己所有的秘密,闭口不说。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安月如的反问,让凤玖笙一愣。自己也是知道的,那会是谁呢…… 模棱两可的问题,让凤玖笙犹豫了,会刺杀安月如的人,也只好是凤玖笙自己心中的怀疑对象了。 墨子然这时候开口道:“你自己怎么也不多准备几个侍卫,怎么就会直接让他们闯到你的房间中来呢?” 安月如真的是想笑,却是笑不出来了,自己已经重重防护了,无奈对方的武功真的是高深莫测,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彭的一声,昂贵的紫檀木桌子瞬间就掉下了一个角,凤轩背门而立,身后的人看不到凤轩的表情,但是单单看向那个已经破碎残缺的紫檀木桌子,也是可想而知他现在的怒火。 在凤轩的身后,正跪着一个满头大汗的人,此刻他的左肩处已经被包扎起来,殷红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面渗出,咬紧牙关,硬生生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利,求主子赐死。” 若不是因为安月如让自己传话,黑衣人早自己离开右相府上以后就自尽而亡了。 这是一条死规定,谁也不能也没有权利更改。 不成功,便成仁。不能达到主子满意的目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这也是凤轩一贯的作风,自己的门下绝对不收无能之人,不能完成任务,就是无能。 凤轩沉默着,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在不停的思量。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要把自己的所有怒火都呼出体外一般,这口气很是绵长,但也很是平缓。 “哼“凤轩终于出声了,但是似乎在冷哼中还带着一点点的笑意,这是为什么。 黑衣人不敢抬头,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却是一直在流淌着。 转过身,凤轩的脸上还是一副邪魅的笑容,“她现在胆子果然是大了不少啊,有凤阳在背后支持,居然敢如此与我相对,哼,那我就好好的陪她玩上一玩。” 余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凤轩的声音冷漠无情,“起来吧。” 黑衣人身子一震,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不敢抬头看凤轩。 停顿了一会儿,黑衣人转身往外走去,凤轩一句话也没有说。 结局已经注定,绝对不会有回转的余地,黑衣人也不敢奢望一些什么了。 “你已经被废了,但是明天晚上我会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任务必须完成,但是你的下场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凤轩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黯淡下去,佝偻着身子,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新的任务,会是什么样的黑衣人不知道,但那会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 明天晚上的行动绝对是和安月如有关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她展开的。 第二天,丫鬟给安月如送来了压惊药汤。 黑乎乎的药汤还没有靠近安月如就皱紧了眉头,一脸嫌弃的模样。 “小姐……“宝儿有点为难的看着安月如,这个药是老爷吩咐过,必须要亲眼看着安月如喝下去的。 “呕……“安月如实在是闻不下去了,直接干呕起来。 “小姐!”宝儿急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拍打着安月如的后背。 “拿走拿走,快点拿走。”安月如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好脾气了。 压惊?压什么惊?安月如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可是现在偏偏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来,就是先想要迷惑二皇子的眼线。 下午的时候,宝儿带着凤奕来到了房间中,床榻上,安月如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凤奕心中绞痛,怎么会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宝儿很是明白的低头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凤奕的脚步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来缓和安月如的受伤。 安月如看出了凤奕的犹豫,对着凤奕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在床头处放置着一个凳子,凤奕坐了下去。 这一刻,两人居然都有些沉默。 许久,两人几乎一起开口道:“你……“我……“ 安月如淡淡的一笑,凤奕却是笑不出来了。 “月如,都是我不好,我保护不了你。”凤奕的口气中,有着深深的自责,满脸的愧疚,让安月如为之心疼。 安月如伸手抚摸上凤奕的脸,淡淡的微笑着“我没事的,真的。” 很是突然的,凤奕一把抱住了安月如,紧紧的拥在自己的怀中,下巴放在安月如的肩膀之上,鼻息间狠狠的呼吸着,深深的嗅着安月如身上的味道。 “你怎么了?”安月如轻声安慰着。 此刻,凤奕好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无奈和无助,有点鼻子酸酸的感觉,但是凤奕却是不想哭。 没有哭的感觉,所有的难过都在失去母亲的那一刻全部消失了,现在若不是遇到了安月如,凤奕恐怕还是一个冰冷的躯壳。 是安月如让凤奕有了心的感觉,有了活力,有了激情,对于凤奕来说,安月如就是一个稀世珍宝,只想要紧紧的藏在自己的怀抱中,一点也舍不得让他受到伤害,可是此时,自己却保护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一个人站出来,面对困难,凤奕的无奈,是谁也不能体会的。 但是安月如不在意,甚至心中是高兴的,能够帮助凤奕分担事情,分担责任,这证明了自己的长大,证明了安月如已经强壮起来,她可以自己面对一切了。 安月如淡淡的微笑着,那样的笑容犹如母亲一般,很是慈祥,凤奕的心中一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只是浅浅淡淡的吻,却是深深的温暖了凤奕和安月如的心,两颗心在越来越多的困难与拼搏中,慢慢的靠近。 在不知不觉中,安月如越来越是沉浸在凤奕的温暖与温柔中,整颗心都沉沦进去,不能自拔。 这就是安月如想要的幸福,它一直都在。 就算是再温暖,再缠绵,都是有时间的限制,凤奕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依依不舍的送别,安月如想起那晚的噩梦,心中就好像碎了一般,舍不得,却又是无可奈何。 在与凤奕的相处中,总是有着无尽的温暖,如果哪一天没有了太阳,安月如想,只要有凤奕在,那自己也是最最能安心睡着的一个人。 晚上的时候,安月如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上,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是要到十五了吧,如此美丽的满月安月如还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想不到现在居然还可以闲暇到赏月的地步。 一个人悄悄的走出了房间,在安月如的院落中,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下,是一个精心摆放的根雕的圆桌,圆凳,看起来十分的惬意。 安月如坐在凳子上,心中无比的轻松,以至于放松了警惕。 !! 第九十九章 约见 咻当两声,迅速的在安月如的耳边响起,安月如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 东西已经握在了清风的手中,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毒以后,清风才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把那枚暗器交到了她的手中。随即,清风便直直的对着暗器飞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是一枚五角星的暗器,做工很是精致,一看就非凡品,皇家之人就是不一样,就连杀人的暗器都是如此的做工精良,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用钱来堆积出来的,没有钱没有权,他们还算是什么。 稍等了片刻,清风便飞了回来,安月如淡然一笑,“没有追到?” 清风摇摇头,说道:“不是人,是一个早已提前安置好的机关,我去的时候,机关已经被一匹疾驰的马拉扯断了,我是在追那匹马……“说到最后,清风也是说不下去了,自己都感觉都有些荒唐,心中担心着安月如的安危,清风也没有多追便飞了回来。 安月如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手中的那枚暗器上面还有一个机关,安月如双手一错,暗器便从中间分开,露出夹在暗层中的一张纸条。 安月如一愣,随即打开了纸条,“半夜三更路桥边”。 路桥?安月如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不过是在京城外,地方偏远,有一条小溪流过,在小溪上随意的搭建了一座小桥,只不过是随意捡来的木柴,人们便起名叫做路桥了。 “现在几更了?”安月如声音平淡的说道。 “主子,你要去吗?”清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心。 安月如淡淡的说道:“这是他们的邀请,我们若是不去,岂不是证明了自己怕了他们吗?我安月如说到做到,绝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那属下愿意陪同主子一起前往!:清风的眼中很是坚定,就算是龙潭虎穴,清风都是会陪在安月如的身边的。 右相府上大门外,悄无声息的停留着一辆马车,随即,悄悄的打开了大门,一身黑衣,头上只是编了一个长长的辫子的安月如走了出来。 此刻的她看起来欢快了不少,有些俏皮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利索的上车以后,马车边迅速的向城外驶去,因为已经封城,安月如不得不拿出自己父亲的令牌。 守城的将士有些怀疑的对着马车内仔细的看了看,手拿马鞭的清风厉声喊道:“看什么看,这可是右相的马车,耽误了事情,你承担的起吗?” 一听到让自己承担责任,守城的将士立刻挥手示意打开城门,自己一个小小的士兵可是得罪不起这些达官贵人,万一有了一些什么事情找上了自己,那可直接就是杀头要命的事情啊。 清风手中的长鞭一挥,马儿吃痛就急速的向城外驶去。 路桥,在一道小溪之上,可是这道小溪却是不好找的,安月如和清风一起下了马车,手中拿着火把,仔细的瞧着那道小溪的所在处。 “不行,不行,这样太耽误时间了,你我分开寻找吧。”安月如可不想在这里耽误许久。 “可是……“这怎么行,安月如的安全可是清风全权负责的,万一对方是有了什么歹意,安月如一个人怎么办呢。 “别可是了,若是真的有事情,我就大喊一声,你听到声音就马上过来不就行了吗?”安月如快言快语让清风无话可说,不管怎样,还是多多提高警惕算了。 清风把手中的火把交到了安月如的手中,嘱咐他千万要小心以后,两人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寻找去。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安月如却是心情平静的寻找着那条小溪。 说是寻找,但是安月如明白,对方如此神秘的把自己约了出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与其是说寻找小溪,还不如说是故意支走了清风,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才会放松警惕的出现,但是却是不知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目的了。 闭上眼睛,安月如静心的听着,努力的寻找着水流的声音,“哗哗哗“在安月如的左侧方向有着若有似无的流水声。 安月如睁开了双眼,向着流水声走了过去。 一条清澈的小溪出现在面前,逆流而上,安月如找到了所谓的路桥,只不过是一堆乱树枝堆成的小桥吗?可是上面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安月如走上了小桥,左右四处张望着,却是一个人也看不到。 心中正是奇怪的时候,一伙人手中持着火把直直的对着安月如冲了过来。 安月如对于众人的围攻并不在意,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一群人直接就围了上来。 一道黑影闪过,铮的一声,清风刚刚站定了身子,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立于面前,警惕而冷静的看着众人,面色丝毫不慌张。 “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在那群人中,有一个领头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络腮胡子,声音洪亮。 安月如一看事情有点不对劲,便示意清风先不要动手,自己走上前去,对着那人说道:“在下是右相府上的大小姐,安月如,不知您是?” 一听到右相的名字,那人的脸上随即一愣,但是马上又变回了冷酷的表情,面色一正,大声的说道:“我们是京城府衙的差役。” 京城府衙的差役,那难道是他们约自己来的这里吗?安月如皱着眉头问道:“那不知你们来到这里的意思是?” 那名差役说道:“昨日午时,有人在路桥底下发现了一具尸体,可是面目已经不能辨认了,但是随即发现的还有一块精致的玉佩,此物看起来十分的珍贵,本差判断凶手一定会回来找寻的,便命人日夜不分的守候在这里,没想到还真是把人等到了,走吧,安大小姐,请您到府衙一叙。” 安月如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原来是怀疑自己杀了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反正安月如是有充足的人证和物证证明自己没有杀人的,便心中想要辩解一番,可是还没有说话,那名衙差便从胸口处拿出了一块玉佩,瞪大了双眼看着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此物可是你的?” 安月如哑然,那的确是自己的东西,当初在集市上,安月如偶然看到以后,心中十分的喜欢,便要求工匠师父用上好的玉石按照那块玉佩的样子重新雕刻了一番,上面还有自己专门留下的痕迹,可是说在这个世界上仅此一块,谁也模仿不了。 只是安月如不明白,那块玉佩怎么会到了那名衙差的手中了。 “安大小姐,我再问你,这是不是你的东西?”衙役的声音明显的没有了耐心,厉声质问道。 安月如无奈的说道:“那是我的东西,可是我……“安月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名衙役打断了。 “安大小姐有什么事情,请你先回到府衙再说好吗?”衙役的声音不怒而威,看似很是客气,但是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切,衙役都是按照规矩办的,没有一点故意为难的意思。 “不行!大小姐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安月如还没有说话,清风就插嘴说道。 那种地方,这一句话却是把所有围住安月如和清风两人的衙役们都是得罪了,自己小小的府衙怎么了,那也是皇上钦赐的地方,就算安月如是大家闺秀,掌上明珠,那也是嫌犯之一,就该去府衙问话,可是现在,衙役对于安月如的客气却是一点也没有了,只是因为清风的那句话。 “够了,无论你是谁,现在必须跟我们去府衙问话,谁若胆敢阻拦,那就一并拿下。”那名衙役大声的喊道,周围的人附和着,安月如明白,此刻若是再说些什么,自己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清风还想要与之抵抗,可是安月如伸手挡在他的前面,对着清风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对着那名衙役说道:“这位大哥不要动怒,我的属下不懂规矩,只是一心护主而已,你千万不要见怪。我可以陪你去府衙,现在吗?” 衙役冷冷的看了一眼心中满满都是不甘心的清风,然后对着安月如说道:“就是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整整守候了你一天了。” 安月如笑着说道:“那众位大哥真是辛苦了,我们现在就走。” 清风担心的看着安月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主子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会被人抓紧了府衙之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小姐。”清风焦急的说道。 衙役以为清风还是要阻拦,哗啦一声,随即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大刀,怒视着清风。 安月如一看事情要闹僵这是绝对对自己不利的,赶紧对着衙役们赔笑说道:“几位衙役大哥不要生气,我的属下就是一个犟脾气,我劝他一下就可以了,几位不要生气。” 一边赔笑着,一边把清风拉到了一边,冷面说道:“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千万不能把他们惹急了,万一动起手来,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 第一百章 想与之亲近 思索了一下,安月如说道:“估计今天我是走不了了,明日你便把我被抓的消息传出去,凤阳和凤奕还有墨子然他们知道以后会来救我的,看来今天我们是中计了,一切就看明日了。” 清风有些不甘心的小声说道:“可是,在府衙中……“安月如明白清风的意思,在府衙中,清风是不方便保护自己的,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清风的模样,更是不允许清风明目张胆的进入到府衙中,一切只能靠安月如自己一个人了。 “还有完没完啊,我们已经整整等了一白天一晚上了,还要睡觉吃饭呢。”衙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的意味。 清风还要回击,但是被安月如的眼神制止住,没有言语。随即大声的说道:“大小姐,你就先去吧,我马上就去找右相来,还有三皇子与四皇子,哦,我还是要把凤玖笙公主也找来为妙对吗?” 安月如淡淡的一笑,明显的可以看到那些衙役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走吧,衙役大哥。”安月如昂首挺胸的从那名目瞪口呆的衙役的面前走过。 此时,衙役的心中却是再也不敢对安月如说什么大声的话了。 对着自己一众心惊胆战的小衙役们,那人面色一冷,大声的说道:“都愣在那里干什么,都快点走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点头说是,却是全都等在那人先走,然后一起跟在他的身后。 看来众人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安月如心中已经有了了解。 在众人的夹击中,安月如走到了那名衙役的跟前,随口问道:“这位大哥,我看你是他们的老大哥吧,不知您尊姓大名啊?” 眼见安月如居然和自己一个小小的衙役套近乎,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挥手说道:“什么老大哥啊,我只是比他们早点进入府衙罢了,大小姐你也不用这样文邹邹的和我说话,我就是粗人一个,您这样说,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已经被晒的通红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红晕,可以看出此刻的衙役很是不好意思。 “我叫江贺,江湖的江,祝贺的贺,这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江贺笑着说道。 众人都是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敢大声的说上一句话,但是此刻他们也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很是亲切,很是美丽的安家大小姐会是一个这样凶残的人,居然会动手杀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哎,江大哥,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这个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安月如慢慢的把话题往这个案件上引导。 一听到要说案件,江贺的脸色立马就正了过来,有点严肃的说道:“大小姐,这可不行,案件没有侦破之前,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这是我们风岐的国法规定。” 安月如淡淡的一笑,看着江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江大哥果然敬业,那是我冒昧了,失敬失敬。” 看着安月如完全没有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样子,一众衙役立马对安月如的看法少了许多,心中都是对她有了点喜欢之意,不过只是敬佩安月如的为人而已,心中都是想与之亲近。 可是,江贺的表情却是一点点凝重起来,在他看来,眼前的安大小姐是绝对不会是杀人犯的,不仅仅是因为安月如平易近人的性格,更是因为安月如给江贺的感觉。 办案多年,是不是凶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几乎江贺一样就可以看出来,但是眼前的安月如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那事情就难办了。 本来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只要找到了凶手就行了,哪怕凶手就是面前的右相府上的大小姐也没事,可是万一她是被人冤枉的,那其中的曲折复杂就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了。 江贺冷冷的眼神看着安月如微笑的脸,心中早已经有些迫切的想要调查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最后的后果可能是江贺不能身后触及的,但是这件事情强烈的激起了江贺爱调查的兴趣,他真的很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一路上,安月如静静的陪着这些衙役走着,尽管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尽管安月如此刻已经累的连说话也没有了力气,尽管此刻的安月如只想趴在地上,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一直保持着脸上特有的微笑,静静的看着衙役们把自己锁进了大牢中。 站在大牢的外面,江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安大小姐,按照惯例,现在这个时候你是要被关在大牢中一晚上的,不过你放心,这个大牢我们已经派人清扫了一遍,应该不会有什么虫子老鼠的,你千万不要害怕。” 看着江贺紧张的样子,安月如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江大哥,你们也是辛苦了一天了还是赶紧去睡吧,我没事,真的。”此刻的安月如只想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自己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江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安月如却是伸手阻止了他,“江大哥,你们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的。” 江贺只好嘱咐那些看守的衙役,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呼喊他们就可以了。 几人点点头,安月如也是笑着目送几名衙役和江贺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安月如几乎站立不稳直接就倒了下去,堪堪扶着身边的桌子,安月如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双眼紧闭,一点力气也没有,直直的就倒了下去。 此刻的安月如不是睡着了,而是直接昏倒了过去。 可是此刻,谁也没有发现,在安月如居住的大牢一侧,静静的站着一个黑影。 他就是安月如上次在自己房间中看到的那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与整个大牢融为一体,完全令人无法注意到。 稍等了片刻,那人才抬腿上前,走到了已经昏倒在地的安月如的身边。 伸手探了一下安月如的气息,十分的微弱,那人急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药丸放到了安月如的口中。 稍稍等了片刻,黑衣人再次伸手探到安月如的鼻息的时候,已经平稳了许多,似乎放下心来,黑衣人伸手把安月如抬到了床上去,给她盖上了被子以后,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才转身离开。 大牢中的锁子简直就是摆设一般,黑衣人随手拿出一个铁丝一样的东西在锁子上左右动了一下,锁子应声解开,黑衣人走了出去,转身再把锁子锁上,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是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府衙的大老爷就从自己温暖的被窝中被惊醒了。 “老爷,老爷,该起床了。”一名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弯着腰小声的在大老爷的门前呼唤着。 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大老爷的嘴里嘟囔着“这么早把我叫醒干嘛再等会儿。”说完,还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 门口的衙役知道自己的大老爷还没有睡醒,搅了老爷的春梦是自己不对,但是现在在大牢中还有一个没有官位但是谁也不敢得罪的人等着呢,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不仅仅是大老爷的官位不保,就连那个项上人头都保不住了。 “老爷,那个玉佩的主人找到了,昨晚江大哥把他抓进了大牢中,您是不是要审问一番啊。”衙役徐徐诱导着,想要自己的大老爷赶紧起来。 房间中一片沉默,大老爷早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梦乡中没有说话。 可是这可急坏了门外的小衙役,声音也是急促了许多,带点哭腔的说道:“哎呀,我的大老爷啊,现在真的不是睡觉的时候啊,您知道抓来的那个人是谁吗,右相府上的千金大小姐,那个轰动全城的安家大小姐,安月如啊。” 扑通一声,房间中传来了大老爷掉下床的声音。 “还,还站在门外干什么,赶紧,赶紧过来帮老爷我穿衣服,什么人不能抓啊,你们怎么会抓到那位姑***,这不是存心想要摘掉我的乌纱帽吗?”此时的大老爷睡意全无,只是害怕的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门口的小衙役慌慌张张的走了进去,赶紧帮着自己的大老爷穿上了官服,床上还躺着大老爷沉睡不醒的小妾,小衙役脸色羞红的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急匆匆的船上了衣服,大老爷直接就往外面跑去。 身后小衙役还拿着一只鞋在后面大喊“老爷,还有,还有一只鞋呢。” 公堂之上,大老爷胆战心惊的坐在那里,可是心中早已经破涛汹涌了,这个人可是怎么审问啊,不管怎么样自己肯定是得罪人了。 安月如静静的站在公堂的中央位置,淡淡的笑意始终挂在自己的嘴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可是,安月如的笑在大老爷看来确好像是催命符一般,每每看到了她的笑容,大老爷就心虚的往下面滑一点,直到最后的时候,大老爷直接都滑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衙役和师爷赶紧走过去,扶起了大老爷。 时间已到,大老爷万般无奈的鼓起了勇气要敲响醒木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一人高声呼喊“三皇子到,四皇子到,凤玖笙公主驾到……“ 大老爷这次直接就蹲坐在了地上,任由着人们咬牙把自己扶起来了。 急急忙忙的走到公堂的中间位置,大老爷低下头不敢抬起来,说道:“微臣拜见三皇子,四皇子,公主殿下。” 几人从大老爷的身边经过,却是谁也没有说让大老爷起身,只是走到自己的专用座椅前,坐了下去,可是谁也没有搭理大老爷,几人却是闲聊起来。 首先发话的就是凤玖笙了,“哎,三哥哥,四哥哥,今天我去找安姐姐,怎么没有看到她呢?” 安月如淡淡的一笑,“玖笙公主,我在这里。” !! 第一百零一章 是否满意 好像刚刚看到安月如一般,凤玖笙立刻惊呼道:“安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快点过来啊。”凤玖笙高兴的对着安月如招招手。 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老爷,现在可不是自己显官位的时候,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可以。 “听说,你是杀人犯?”凤阳开口说道。 安月如有些苦笑的说道:“不错,昨晚就被抓了进来,这不是等着审问呢。” “哦?是吗?不知道你是被发现杀了谁呢?”凤奕淡淡的开口问道。 “我也还不知道呢,这不是等着大老爷审问呢,你们就来了。”安月如说道。 “原来是我们耽误了审问啊,大老爷赶紧起来吧,我们还等着你审完了安姐姐一起去吃早点呢。”凤玖笙说道。 大老爷赶紧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扶正自己的官帽,手中拿起醒木却是迟迟的拍不下去。 每每想要拍下去的时候,大老爷总是有些害怕的看着三位殿下,万一,万一惊吓到了三位殿下,那自己可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凤阳没有耐心的大声喊道:“你倒是赶紧开始啊。” 大老爷心中害怕,但是也是无可奈何的狠狠的敲了下去。 眼睛紧闭,嘴角裂开,大老爷已经准备好了等着殿下们的训斥了,意想不到的,居然是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凤阳伸手不耐烦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凤奕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凤玖笙则是直接各自伸出一根手指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谁也没有吧大老爷放在了心上。 大老爷愣在了那里,师爷在一边小声提醒道:“老爷,老爷,赶紧开始啊。” 大老爷回过神来,哦了一声。 “堂下所站何人?”心中虽然很是害怕,但是大老爷还是鼓起了勇气大声问道。 安月如还没有回话,一边的凤阳却是先开口了,“我说,你那么大的声音干嘛。” “是是是,臣小点声,臣小点声。”到老爷恭敬的说道。 再次开口的时候,大老爷已经收敛了许多,只是用着平时说话的嗓音问道:“堂下所占何人?” 安月如淡淡的开口道:“民女安月如。” “何方人士,什么身份?” “民女京城人士,是右相安烁磊之女。”安月如的声音清脆,大堂之上虽然寂静,但是十分的宽敞,安月如的声音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那我问你,昨晚三更时分,你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在城外的路桥处?”大老爷临时抱佛脚,大致明白了一下案情,问话也是句句是道。 可是这一句话也是引起了凤阳,凤奕和凤玖笙的注意,他们也是很想要知道为什么安月如大半夜的时候,要跑到城外去。 安月如淡淡的回到“民女昨晚夜间在院落中休息的时候……”说道这里,安月如有些担心的看了凤奕一眼,随即接着说道:“突然被一枚暗器袭击,所幸没有伤到自己,家中侍卫寻找到那枚暗器之后,民女发现其中暗藏玄机,打开一看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约民女半夜三更时分在城外的路桥相见。” 凤阳,凤奕还有凤玖笙的面色都是一愣,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一句也没有说,还独自一人前去闯荡,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发生了怎么办,第一次觉得,安月如做事如此的鲁莽。 几人都在心中暗自埋怨安月如不告诉自己,可是他们却也不想想那个时候自己去找谁都是不方便的,而且自己收到纸条的时间也没有留给自己寻找帮助的时候,只能自己先前去探索了。 大老爷虽然胆小怕事,但是也是一位心细明理的好官,再次问出的话却是越发的有条理了。 “安大小姐,半夜时分,你一个人独自前往城外,难道就不害怕吗?据本官所知,你可是在不久前刚刚因为有盗贼侵入到你的房间中而把自己吓晕了过去啊。”大老爷的声音中,有一股耐人询问的意思。 一听大老爷在怀疑安月如,凤阳刚刚要发作的时候,坐在一边的凤奕却是伸手按住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安月如。 此时插手,就是明显的有了包庇的嫌疑,安月如也是不希望他们这样做的。 此时此刻,谁也不能插手,一切只能依靠着安月如自己来解决了,他们与其说是助威,还不如说是来听审的,绝对不能依仗自己的身份来为安月如解决事情,那样,会把她好不容易铸成的形象再次摧毁,想必安月如也不想看到的。 安月如静静的站在那里,心中思量着该如何给自己解释这唯一的矛盾点,没错,既然胆小还敢去城外,如此不合情理,无法解释的原因只有…… 安月如灵光一闪,抬头对着坐在高座上的大老爷说道:“老爷,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城外,完全是在怀疑那个扔给我飞镖的人,其实就是前几天偷走我东西的盗贼!” 没错,一切都可以解释通了,盗贼偷走了安月如的玉佩,安月如万分的喜欢,在安月如收到飞镖暗器之后,怀疑其实就是那盗贼想要利用那个玉佩换来更多的银两,而且盗贼本就是见不得人,当然是会选在半夜时候约人出来,那个死人说不定就是那盗贼在偷窃他人财物的时候被人发现,心中一狠杀人灭口,随即抛尸荒野丢弃在了路桥下面,而恰巧被衙役发现,正好那盗贼就想要栽赃嫁祸在安月如的身上! 大老爷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撵出兰花指细细的搓着自己的小胡子,眼睛向着身边的师爷悄悄的扫去。 师爷点点头,也是赞同安月如的说法,很有可能安月如就是被那盗贼陷害的。 看到自己的师爷也是点头赞同,大老爷心中也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安月如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本官只好继续调查那个胆大包天的盗贼了。” 随即说道:“今日真是多多得罪了安大小姐,不过最近几日还是请不要离开京城,毕竟本案还没有了结,若是有什么疑惑不解的地方那还请安大小姐可以及时的帮助我们,不知可不可以?” “大老爷清官明断,不畏强权,我等草民怎么会不配合呢?”安月如笑着说道:“若是有什么需要之处尽可以去右相府中找我,一定尽力配合!” “那就好,那就好。”大老爷笑着点点头。 呵呵赔笑着走到了凤阳和凤奕还有凤玖笙的面前,双手作揖的说道:“几位殿下,不知道对本官的审案是否满意,是否还有些不足之处,还请指点出来,本官一定改正。” 凤阳有些无视大老爷,眼睛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老爷赶紧行礼说道:“下官名李文,京城人士。” 凤阳站起身,眼睛蔑视的围着李文转了一圈,在李文的身旁站定,眼睛却是停留在李文那挺起来的大肚子上,李文有些心虚的双手遮掩了一下,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怀胎几个月,凤阳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嗤鼻一笑,说道:“我看,你这个肚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是不是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都藏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不不不,下官不敢,殿下明察啊。”这句话可是把李文吓的够呛,赶紧对凤阳解释道:“下官怎么敢啊,身为京城的守城官员,属下一直兢兢业业,绝对不敢有一点的马虎啊,殿下你可一定要明察啊……”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那个胆小的样子,我就说了几句话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还是京城的守卫官员呢。”凤阳有些蔑视的说道。 李文撇撇嘴,无话可说,自己什么都行,就是胆子小,没办法家传的毛病,改也改不了啊。 凤奕和凤玖笙捂住嘴偷偷笑着,李文此刻的模样还真的够有趣的。 凤玖笙站起身走到安月如的身边,拉起她的手问道:“安姐姐,你没事吧?” 安月如笑着摇摇头。目光猛然与凤奕的眼神交汇,那眼神中的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安月如对着他淡淡的微笑,表示自己没有事。 凤阳也是转过身来看着安月如,天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担心她,可是就在那一刻,凤阳似乎看到了安月如对风奕的微笑,总是感觉那表情是很怪,好像是有一丝暧昧在其中一样。 “既然都没有事情,那我们就走吧。”凤玖笙拉着安月如的手就要往外面走去。 凤阳和凤奕也是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李文却是出口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等一下。安大小姐,按照惯例,你是要去看看那个死尸的……”李文有些为难的说出口。 查看死尸是每一个涉案人员必须要做的事情,而且这个死尸直到现在却还是没有人来认领,也没有传出家人失踪的消息,所以安月如更是有必要去查看一下了。 “恩……”凤玖笙一脸嫌弃的模样,死尸有什么可看的啊,吓死人了。”看什么看,死胖子你想要吓死我们啊。” 李文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自己最是讨厌别人说自己胖了,可是对面是堂堂的公主殿下,李文只好无奈的撇撇嘴了。 !! 第一百零二章 不可理喻 “那既然公主殿下不敢那就不要看了,反正那人身上也没有什么标记,只是失去了左臂有点奇怪……”李文的话音还没有落,安月如立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大声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他失去了左臂?” 没想到安月如的表情会如此的激动,李文怔怔的点点头,嘴上说道:“是啊。” 安月如的脸色一沉,说道:“看来我真的有必要看一下那个死尸了。” 凤奕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安月如的眼睛,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凤玖笙却是嘟起了嘴巴,有些胆小的说道:“那我可不去看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凤阳有些嘲笑凤玖笙,走到她的身边,故意吓她道:“说来也是,玖笙你也是还小,那个死尸也是没什么可看的,不就是满脸血肉模样,肠子流一地吗,想想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三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凤玖笙越听越害怕,最后直接拍了凤阳一巴掌。 几人被凤玖笙害怕的模样逗笑了。 停尸房就在府衙的后院中,凤阳和凤奕还有安月如在李文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停尸房就是与其他的地方不一样,还没有走进去,单单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一眼整个房子,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李文对着几人说道:“死尸就放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等一下,我还要找一个人来。”安月如突然开口说道。 李文的脸上一愣,问道:“等谁啊?” 安月如开口说道:“那天晚上,进入我房间的盗贼,正好被我院子中的侍卫砍断了左臂。” “什么?”几人都是一惊,难道躺在里面的死尸就是那晚进入安月如房间的盗贼吗。 “可是,”安月如接着说道:“可是我却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那时候他是用黑布遮住了面颊,不过他的伤口是清风造成的,若是让清风来看的话,我相信他应该可以认出自己的剑伤的。” 几人点点头,都认为安月如说的有道理,随即凤奕对着李文说道:“马上派人包围这里,任何人都不可以随意出入,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地方,尤其是那具尸体。” 李文虽然不明白凤奕与安月如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是也是懂了这具尸体的重要性,随即大喊一声把所有的衙役都招了过来,厉声吩咐着安排这个停尸房的安防布置。 安月如则是和凤阳与凤奕还有凤玖笙一起走出了府衙。 因为担心安月如的事情,凤阳与凤奕还有凤玖笙他们早上都没有吃饭,而安月如也是因为呆在大牢中胃口不好也是没有怎么吃东西。几人一起来到了墨家酒楼中。 坐在二楼的一个雅间中,简单的点上了几道小菜,几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气愤变得好怪。 安月如一直低头吃着饭,凤玖笙的眼睛左扫右扫,一直在三人的身上看个不停,最后,凤奕忍不住问道:“玖笙,你在看什么,不好好吃饭。” 风玖笙淡淡的一笑,笑意中略含深意,让人莫名其妙。 安月如没有抬头,没有询问,只是一直低着头,凤玖笙这个丫头太过精明,自己绝对不能露出一点破绽来,若是被她发现自己与凤奕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会怎样。 几人各怀心事的闷头吃饭,安月如被几人送回家以后才放心的离开。 刚刚走进自己的院落中,安月如便命清风立刻去府衙中看看那个断臂的尸体,估计应该还可以认出剑伤的痕迹。 清风得令以后立刻就往府衙中赶去。 安月如命宝儿赶紧给自己准备了热水,自己要好好的洗洗身上的味道了。 可是还没有洗完的时候,门外便传来了小声争吵的声音。安月如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是宝儿和清风争论的声音,轻轻皱起眉头,安月如喊道:“宝儿,怎么回事?” 外面的争论声音戛然而止,稍稍等了片刻,宝儿满脸不高兴的走了进来。 “小姐,清风现在非要进来,说是有要事禀告,可是您正在洗澡呢,奴婢想要他稍等一会儿,没想到他就和奴婢吵起来了。”宝儿说完还翻了一下白眼,看见对清风的死脑筋有点不可理喻。 原来就是为了这点事情,安月如淡然一笑,随即说道:“那你就先服侍我穿上衣服吧。” 宝儿走上前去,给安月如穿上了衣服,便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还站着清风。 猛然开门出来,宝儿与清风都是一愣,可是没想到宝儿居然对着清风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出去,清风莫名其妙的搔搔头,不知道宝儿这股子气是哪里来的。 “进来吧。”安月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清风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清风就直接出口说道:“主子,府衙的停尸房被烧了。” “什么?”安月如猛的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清风。 “属下在得到命令之后就直接去了府衙,可是还没有到那里就看到了滚滚冒起的黑烟,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停尸房早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清风把自己的所见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安月如低头沉思,看来是他们发现一计不成就毁尸灭迹了,经此一事,安月如更是相信此事绝对是凤轩所为。 如此想来,那具死尸一定是那晚来杀安月如的人了,陷害自己入狱想必也是他的计划之一,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出来,还因此怀疑上了那个死尸,于是赶紧毁灭一切证据,来个死无对证。 没有停留,安月如直接让清风帮自己送出了一封信,安月如则是叫来了宝儿在自己的房间中两人互换了衣裳,安月如穿着宝儿的衣服低头走出了右相府。 现在正是白天的时候,安月如相对比较放心,因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人前人后比较容易隐藏自己,安月如低着头,快步的走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警惕的向后面看去,但愿不会有人察觉到自己。 安月如一直小心的边走边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小胡同的边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小胡同中突然伸出,安月如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拉进了小胡同中。 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安月如双眼瞪的大大的,心跳加速的紧紧盯着那只附着在自己嘴巴上的大手,心中万分气愤。 那人的身子紧紧的压迫在安月如的身上,甚至是就连自己的胸部都被挤压着,安月如抬起头本来是想要用眼神杀死对方的,可是没想到,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张帅气,温柔的脸。 安月如的眼神瞬间温柔下来,脸上好像火烧一般,不敢直视对方。 紧紧靠在安月如身上的人正是凤奕。 垂下眼帘,安月如羞涩的看着地面。 左右看了一眼,凤奕确定无事以后,拉起安月如的手就往胡同的深处跑去。 跟在凤奕的背后,能够感觉到他的大手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小手,手掌表面很是粗糙,但是很干燥很温暖,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手,能够感觉到很是安全,心中突然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安月如笑了起来,只要有凤奕在,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只要有他,一切都好。 凤奕拉着安月如直接来到了一处民房之中,穿过大门,直接进入窄小的院落中,然后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小屋中,刚刚进去安月如就投进了温暖而霸道的怀抱中,是凤奕身上熟悉的味道,安月如只是一瞬间的惊恐,随即心中一暖,嘴角挂上了笑容,闭上眼睛脸颊紧紧的贴在凤奕的胸口处,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那一刻,天地万物都是沉寂的,只剩下了安月如和凤奕两人,只有他们自己。 安月如与凤奕都紧紧的抱住彼此,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只有有他自己就是幸福的,只要有她,自己就是快乐的。 时间在这一刻停顿。 安月如还在温暖的微笑着,耳边却是响起了凤奕的声音,沙哑而带着淡淡的**,“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安月如鼻子一酸,眼泪就噙在了眼中,他是知道的,只有凤奕才是最明白安月如的人,只有凤奕是知道安月如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他,凤奕没有怪自己,安月如眼睛轻轻一眨,眼泪便滑落下来。 凤奕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安月如的怀抱,双手托起那张布满泪水的小脸,心疼的为她擦拭着那颗颗犹如珍珠一般珍贵的眼泪。 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凤奕看到了万分心疼。再一次的把安月如拥进的自己的怀中,这一次很是温柔,好像是呵护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一般,生怕自己怀抱中的这个可怜可爱的人儿会碎了一般。 “不要哭,你哭,我会心疼的。”凤奕的声音淡淡的在安月如的耳边飘过,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就像是神仙的手一般轻轻的拂掉了安月如心中的悲伤。 躲在凤奕的怀抱中,安月如点点头,颗颗珍珠又一次落在凤奕的肩膀上,绽放开花朵。 两人沉默了,沉浸在彼此的怀抱中,忘却一切。 无数次的,凤奕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里,就算两人变成了石头,只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永远都不会分开,而且谁也不能把自己分开。 !! 第一百零三章 心中不甘 但是时间终究是不等人的,凤奕心中的不舍始终是要割断的。他们此刻还不是可以缠绵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凤奕的温柔只能停留在自己大仇得报的时候了。 “你知道是谁吗?”凤奕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安月如沉浸在自己梦境中的幻想。心中凤奕指的就是最近传出的盗窃和杀人事件,安月如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轻轻的张口说道:“是凤轩,那天晚上就是他派人要杀我。”安月如声音轻柔,却是仍然闭着眼睛,不愿意张开。 又是凤轩,凤奕的身子一僵,眼中瞬间绽放出精光来。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所受的所有委屈都一一的还回去的。”凤奕的声音坚定,不容质疑。 安月如闭着眼睛,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不用在说些什么,安月如知道,凤奕说到做到。 幸福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安月如万般珍惜,却总是拗不过时间,从小屋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的时光了。 有些头晕目眩的看着四周,与凤奕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安月如都有了缺氧的感觉了,也是,许久不能再一起,那思念犹如奔腾而来的河水,只是需要一瞬间就可以把两个人彻底的淹没掉。 嘴角的笑意不减,安月如快速的向着右相府上的后门走去。 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警惕,欢快的心情安月如感觉自己都快要飘起来了。 走进了小巷子中,安月如只是恍惚之间,眼前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面色冷漠的黑衣人。 此黑衣与之前的黑衣完全的不同,此黑衣完全是由锦绣的绸缎所做,充分显现出了此人身份的尊贵,在衣领袖口处绣着金色云纹无一不显现出霸气。 “二皇子?”安月如的声音中完全没有意外,一切都好像在意料之中的一样,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凤轩,安月如就垂下了自己的眼眸。 把玩着胸前的小辫,安月如此刻的好心情完全都被凤轩的出现打断了。 看到安月如如此的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凤轩气急败坏的走到了安月如的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怒视着安月如。 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的,凤轩冷冷的说道:“你最近很是得意啊。” 胸口处传来了窒息的感觉,但是安月如依然面不改色的冷笑道:“怎么,二皇子是心中不甘吗,连一个小女子都打不到,这还真是有损你二皇子的威名啊。” 凤轩手下的力道又是加重了几分,“你这是在找死!” 安月如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了,但是嘴上依然倔强的不肯服软,“二皇子,你不是派凶手来杀我了吗,不过看来让你失望了,我倒是没有事情,可是你的杀手呢,是不是早已经死在你的手下了?” 安月如是在故意的激怒凤轩在这个没有人的小巷中,只要凤轩的手上再轻轻的用力捏一下,安月如就可以听到自己喉骨断裂的声音了,此刻正好没有人,凤轩的眼神中凶狠一闪而过,安月如已经是没有用的东西了,留着她只能是坏了自己的大事,凤轩不再犹豫,手上的力道在一点点的加深。 安月如仰起头,看到了蔚蓝的天空,看到了刺目的阳光,脑海中浮现起于凤奕在一起的幸福场景,那样的凤奕,是安月如最喜欢看到,难道就再也看不到凤奕的笑容了吗,不,不行! 安月如猛然惊醒过来,手中快速的挥了出去,一直藏在安月如袖口中的利刃划伤了凤轩的手背,殷红的鲜血快速的流了出来。 凤轩快速的后退了一步,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停喘息的安月如。 “咳咳咳,咳咳咳“弯下腰,安月如剧烈的咳嗽着,脸上已经被憋的泛红,但是双眼还是不肯服软的怒视着凤轩,狠狠的瞪着他,仿佛有着万般的仇恨一般。 “贱女人,你居然敢伤我!”凤轩再次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安月如的时候,没想到她居然轻易的一转身,躲过了凤轩的袭击。 堪堪后退一步站定,安月如面色阴沉的说道:“二皇子,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安月如吗?难道那个杀手还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你就被你杀了吗?” 想起安月如叫嚣的话语,凤轩的脸色更加的生气,如此的嚣张,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凤轩冷冷的看着安月如,怒火在眼中燃烧。 “安月如,你变了很多啊,但是你还不知道吧,此刻的你在没有我的解药的情况下,还可以活多久呢?”凤轩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其实此次前来,凤轩也并不是想要安月如死在自己的手下,没有了自己的解药的安月如,在凤轩看来,就犹如一只正在苟延残喘的畜生一般,毫不在意她的生死,就连安月如投来的冷漠的眼神,那也像是在摇尾乞怜一般。 凤轩的话并没有激怒安月如,只是沉默的看着凤轩,因为此刻在安月如看来,凤轩其实要比自己可怜了许多,以为凤轩是孤独的,是无助的,看似光鲜亮丽的皇子身份,但是却始终在算计着自己的亲兄弟,在他的生活中,只有杀戮,只有冷血,他根本就不知道爱是什么。 安月如越想,嘴角的笑意越深,对着凤轩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天底下名医可是不少,虽然失去了你的解药我会很难受,但是直到现在我还在活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不断的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真正的能够根除我身上毒的解药。” 凤轩的脸色一冷,这样的事情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看着安月如脸上得意的神情,凤轩心中越加的怀疑,安月如是不是已经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毒。 心中越加的发虚,凤轩更是坚定了一定要杀死安月如的想法,安月如知道的太多了,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控制,眼看着她和凤玖笙,凤奕还有凤阳越走越近,凤轩不得不担心,万一哪天安月如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秘密,那凤轩就永远也别想再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了。 安月如,必须死! 心中坚定的看着安月如,凤轩走近了一步,嘴角浮起一丝冷意的笑容。 安月如心中一惊,凤轩又想动手了吗? 容不得安月如细心想着凤轩的真正动机,张口便是大声的喊起来“救命啊,就命啊。” 此时,安月如所在的位置距离集市还不算太远,虽然此刻已经人烟稀罕,但是谁也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耳朵尖的人能够听到安月如的呼救声。 凤轩的脸色慌张起来,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捂住安月如的嘴巴,可是右手已经被安月如所伤,现在的鲜血还没有止住,紧紧捂在安月如的嘴上,伤口的鲜血又一次殷殷的流出来。 安月如在凤轩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时候,不失时机的在凤轩的脚面上狠狠的踹了下去。 “啊!”凤轩松开了捂在安月如嘴上的手,再次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脚,安月如趁机赶紧转身向大道上跑去。 安月如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小巷的一边,没有了踪影。 可恶的贱女人!气急败坏的凤轩一脚踹在了墙角处,脚上的疼痛感更加深刻了。 皇宫中,二皇子伸手猛的推开了皇后宫殿的大门,面色不善的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端起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的茶杯仰头就喝了下去,可是还没有一秒钟的时候,“噗“一声,凤轩便把入口的所有茶水都吐了出来。 雍容华贵的皇后在三四个侍女的搀扶下从一旁的偏殿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满心怒火的凤轩,平淡无奇的说了一声,“怎么了,谁把你气成了这个样子?” 凤轩伸手直接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残留在下巴上的茶渍,眼睛怒视着前方说道:“还不是那个可恶的贱女人。” 皇后的脸色一正,知道凤轩是要说什么了,扫了一下站在四周的侍女们,悠闲的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是。”侍女们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鱼贯的走了出去。 等到所有的侍女都走出去以后,关上了大门,皇后才收起自己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急忙走到了二皇子凤轩的面前,直接坐到了凤轩身边的椅子上,关切的问道:“到底是因为谁,你现在身在皇宫中,居然如此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任意的就闯进了我的宫中,万一被你父皇知道了,他说不定又要说你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皇宫中到处是言官的影子,稍稍不注意就会被写进了史册中!”皇后坐直了身子,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轻轻的靠在后椅上。 凤轩有些烦躁的说了一句“言官?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后宫之中,难道他们不知道后宫的规矩吗?” 后宫的规矩是,没有皇上的传召,任何人都不能随意的出入后宫,违者斩! 可是现在他们言官居然可以随意的出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他们得到了皇上的允许。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凤轩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会允许言官出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后宫在皇后的带领下出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与其说是一边倒的局势也是有点太过牵强,其实就是皇后与德妃的明争暗斗实在是让皇上头痛,就借由言官审查的借口,想要皇后和德妃都收敛一下,若是再不想办法制止他们一下,那后宫真的就要变得乌烟瘴气了。 !! 第一百零四章 解决掉这个女人 凤轩心有不甘的说道:“现在右相家中的那个女人越来越嚣张了,不仅不再听候我的命令,反而变本加厉开始反驳我了。你看看我的手背。” 凤轩假装可怜的伸出了自己早已经被纱布紧紧包裹住的右手,万分痛楚的放在了皇后的面前。 “哎呀,怎么会弄成这样!”皇后本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想到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会受伤,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啊,紧张兮兮的双手托住凤轩的右手,左右瞧着心疼的问道。 “这就是那个贱女人伤的我。”凤轩轻易的就把皇后的怒火点燃,并引到安月如的身上。 “怎么会如此的不小心呢,疼不疼,有没有找太医,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呢!”皇后还在担忧着凤轩的伤势。 猛的收回自己的右手,凤轩面色冷漠的说道:“母后,我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决掉这个女人?” 皇后看了凤轩一眼,淡淡的一笑,“解决一个女人还用的着我出马吗?” 风选有些无奈的撇撇嘴说道:“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每次我派人去杀她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是有去无回,好像是沉到了大海中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踪影,直到前几天我再次派人前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贱女人已经派人在保护自己,而且武功还是不弱,我派去的人都被他给杀了。” “原来是这样啊……”皇后心中好像是在想着些什么,若有所思的说道。 风选看向自己的母亲,凑近她小声说道:“那,母后,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能帮我解决掉她呢?” 皇后垂下了眼帘,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前面地上,心中思量着,想着能够解决掉安月如的办法。 好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德妃好像正在给凤阳寻找妃子呢……” “那有怎样?”凤轩不解,自己的母后怎么会扯到了凤阳的身上。 “那照你所想,谁最适合凤阳呢?”皇后抬起头看着凤轩轻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凤轩想也没想的转身说道。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皇后皱着眉头。 皇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看着远方莫名的地方说道:“德妃,还是希望安月如能够再次作为凤阳的妃子。” 哼,冷哼一声,凤轩也是坐直了身子,看着远处莫名的地方说道:“按照此刻安月如的脾气来说,她怎么可能同意呢?” “那若是我下旨呢?”皇后静静的说道。 “违者斩!” 安月如心急火燎的回到了右相府上,还没有来得及换上自己的衣服,外面就传来了刘夫人的声音,“月如,月如,娘来看你了。” 现在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的安月如心中一惊,可惜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宝儿的,若是被刘夫人看到以后,安月如可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怎么办啊,小姐。”宝儿站在一边,急的直跺脚。 左右看了一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安月如直接往床上一躺,对着宝儿说道:“就说我睡着了。” 宝儿明白似地点点头。 随即,刘夫人推开了安月如房间中的房门。 “月如?”刚一进来就看到有一丝慌忙的宝儿正站在床头处,不知道在干什么。 “宝儿?”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闭目的安月如,刘夫人疑惑的说道:“月如怎么了,怎么大白天的躺在床上睡觉呢?” 宝儿有点心慌的说道:“大夫人,小姐,小姐她……” 宝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安月如,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大夫人,我们出去说话吧。” 刘夫人心中不解,宝儿又直接把自己往外面推去,一直推到了房门外,宝儿转身把房门关上,这下子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月如不是刚刚出了大牢吗?我都来看了她几趟了,怎么还在睡觉啊,莫不是生了什么病不成?”刘夫人说着,就又要往房间中走去,想要看看安月如。 “哎哎哎,“宝儿急忙拦住了刘夫人,伸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刘夫人心中生疑,看着宝儿说道:“宝儿,你为什么一直拦着我,难道月如真的是有了什么事情不成,我告诉你别再拦着我了,我现在必须要看看月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马上给我闪开!”刘夫人已经语气不善了。 但是宝儿站在房门前的身子丝毫没有动,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小声的说道:“大夫人,不是宝儿不让你进去,而是小姐现在真的是不方便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从小到大月如都是在我的掌心中长大的,现在大了反倒是和我生疏了不成?”刘夫人说着就要往里面硬闯。 “夫人,夫人,你听宝儿给你解释啊,夫人!”宝儿死死的拦着就是不让刘夫人进去。 房间中,却是传来了安月如有气无力的声音,“是娘亲来了吗?宝儿快让娘亲进来吧。” 宝儿只好闪身到了一边,低着头。刘夫人看都没有看宝儿一眼,直接就推门进去。 此时的安月如只是身着单衣,脸色苍白的看着床头,楚楚可怜的看着推门而入的刘夫人。 “月如,月如,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刘夫人快步的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眼泪迅速的滴落了下来。 眼泪落在了安月如的手背上,灼伤了安月如的心。 刘夫人是真的心疼自己,虽然娘家现在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那并不能减弱刘夫人对安月如的爱,看到安月如如此狼狈的模样,刘夫人也是真的心痛了。 安月如伸手擦掉刘夫人脸上的泪水,心中也是满满的酸意,但是此刻还要继续的演下去,千万不能被刘夫人的眼泪而改变的计划,“娘亲,你不要哭,你若是哭了,月如会心疼的。” 安月如的眼中也是噙着泪水,布满水雾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夫人,安月如努力的瞪大了双眼,生怕眼泪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了下来。 “月如,你怎么会这样了呢?”刘夫人关心的伸手抚摸安月如的脸颊,眼中满满的都是关怀之意。 安月如惨淡的一笑,“昨晚在大牢中,没有睡好,所以今天回来以后就一直沉睡不醒了。” 刘夫人听了安月如的话,心中便充满了疼惜和酸楚之意,一把将安月如揽到了怀中“我可怜的女儿啊,真是吃了不少苦头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呢。” 安月如乖巧的躺在刘夫人的怀里,听着刘夫人琐碎的念叨,心中想道:“我怕是很久之后才能享受到安稳幸福的日子了。 想到自己的敌人不是皇子皇女就是皇亲国戚,安月如想着幸好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大,否则哪里还能撑到如今。 “娘亲大人,你放心,女儿我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有危险也会顺利躲过去的,你就别担心了,你看眼睛都哭花了,这样不好看。”一向在外人面前冷漠淡定的安月如,现今在自己娘亲的面前,却犹如小绵羊一般,乖巧的笑着,丝毫没有之前面对凤轩的冷厉和无情。 “好孩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娘亲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怕你吃了苦头,所以这才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现在看到你的身子并没有大碍,娘亲也可以放心回去了。”刘夫人将安月如缓缓送回到床榻上,而后理了理自己的外裳。 安月如老实的躺在床榻上,还用棉被将自己裹住,只留了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刘夫人,看着安月如这副模样,刘夫人真是心疼到心里了,这女儿真是太让她挂心了。 送走了刘夫人,安月如和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被刘夫人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宝儿的衣裳,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啊。 “小姐,你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吗?又想去哪里啊?”宝儿还以为安月如会老实的待在床榻上睡上一觉,谁知道刘夫人前脚才刚走,这安月如后脚就翻开了棉被,大剌剌的穿着绣鞋,似乎又打算去何处。 “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休息啊,你不知道先前我好不容易才从二皇子的手里逃出来,而且还伤到了二皇子,以二皇子那鸡肠小肚,阴险毒辣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我还得起来想想对策啊。”安月如穿好鞋袜,又打算换上另一套衣裳,不过安月如看到那衣裳之后,貌似想到了什么点子,拉过宝儿就小声吩咐道:“宝儿,你待会儿去裁缝店,给我制作一件夜行衣。”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宝儿便一脸苦色,这好好的大家小姐,怎么还要制作夜行衣了,“小姐,你是右相的千金,若是被老爷夫人或者是旁人知道,那就不好办了。” “让你去就去,你也知道小姐不是一般人,不就是让你去做一件夜行衣嘛,你说这么多废话作甚!”看到宝儿捏捏捏捏的模样,安月如一把就拉了脸,原本安月如的气势就非常人可比,如今冷了脸,更是让人不得不心怀惧意。 果然,宝儿立马就提起裙角,一句话都没说就乖乖出了门。安月如这才呼了一口气,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方面给自己润润嗓子,一方面也能借着茶水的提神效果给自己的脑袋瓜提提神。 !! 第一百零五章 下了什么旨意 不过一会儿,安月如的房门又猛地被推开,而后在安月如戒备和惊恐的眼神中,宝儿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还险些被绊倒,宝儿虽然不算是细心精明之人,但是现下这惊慌得犹如失了神的模样还是十分奇怪的。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原路返回不说还这么惊慌失措,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前世作为特工的直觉,安月如隐约觉得不安起来,难不成真实发生了什么坏事。 “小……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让你出去接旨呢。”宝儿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清楚,可见外头的人逼得有多紧。 安月如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下还是一下就慌了神,踉跄着步子向后退了一小步,没想到凤轩的报复来的这般快,八成是回去跟皇后叫惨,这爱子心切的皇后才火急火燎的下了旨意,只是不知道这皇后到底是下了什么旨意。 “宝儿,替我梳妆打扮。”安月如稳下心神,而后冷声对宝儿吩咐道。 安月如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倒是让宝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小姐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着急? “小姐,你就不怕皇后给你下了什么难堪的旨意吗?怎么还有心思梳妆打扮呢。”宝儿一边给安月如挽发,一边小心的看着铜镜里边安月如的神情,结果发现安月如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到时看不出一点慌张之意。 “反正再害怕,那旨意也都下了,而且我这蓬头垢面的模样怎么能让宫里来的人撞见呢,别丢了我们右相福的脸面。”安月如淡定说道,其实她心中早就七上八下,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躲个清静了,但是她现在不能走,她还要顾及右相府上上下下的安危。 安月如心想,难怪之前特工组只会找无父无母的孩子来培养了,果然有了亲人之后,每走一步都要犹豫很久,身后的责任也让自己畏首畏脚的。 “好了,小姐。”宝儿的手脚十分麻利,之前安月如就经常夸奖她,不过这次安月如倒是有些无奈宝儿为何这般手脚麻利了,多希望自己可以慢点去面对那未知而可怕的旨意啊。 “走吧,宝儿,和小姐一起去看看皇后究竟是下了什么旨意。”前世作为特工的安月如,早就练就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面对的性子,所以今天皇后的旨意安月如虽不乐意去接,但也必须要去面对,很多事情是不能避免的。 “右相之女,安月如接旨。”守在前厅的宣旨太监早就不耐烦,看到安月如终于现身之后,更是不满的朝安月如瞪了一眼,不过被安月如轻飘飘的一瞥,那宣旨太监马上就避开了眼神,心中直道:这右相之女怎的这般气势逼人,让人心生惧意。 “奉天承运,皇后诏曰:右相之女安月如,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知书达理,端庄淑睿,深慰本后之心,着即赐嫁三皇子凤阳,钦此。”宣旨太监话音刚落,四周皆是一片寂静。 众人都没有想到,安月如之前彩玉三皇子和离,怎么现在皇后又要赐婚,这不是故意为难安月如和三皇子吗? 想到这里,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安月如的身上,大家都想看看作为主角的安月如会是什么反应,谁知道安月如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其实安月如根本就没听清楚方才那宣旨太监说的是什么,她被那静容婉柔之类的形容词弄得哭笑不得,这上面那一样是用来形容她安月如的啊? “右相之女安月如接旨!”那宣旨太监发现安月如根本就视自己为空气一般,便重新扬起声音又说了一遍。 这下,安月如可终于听清楚了,而后将那凤旨一把抢了过来,怒目对那宣旨太监说道:“开什么玩笑,我之前才与三皇子和离,这皇后如今又赐婚我与三皇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被安月如步步逼近的宣旨太监早就软了身子,哆哆嗦嗦的就说道:“安小姐若是有什么意见,尽管去与皇后娘娘禀报,小的不过是一个宣旨公公罢了,怎么能经得起你们这些大人物折腾。” 安月如听了那宣旨太监的话,觉着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到他的身上,但是自己今日是绝对不会接下这旨意的。 “你将这凤旨退回去,就跟皇后娘娘禀告,我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旨意。”安月如将那凤旨甩到了宣旨太监的脸上,而后冷声说道。 那宣旨太监继续哆哆嗦嗦的将凤旨收好,不过还是向安月如劝道:“安小姐,你要知道不接凤旨可是以下犯上之罪,弄不好会被杀头的。” 安月如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顿时明白过来,这皇后和凤轩八成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吧,让她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要么就认命嫁给凤阳,要么就以下犯下,直接拖去砍了脑袋。 “哼,你尽管回去禀告便是,我安月如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接受这个旨意。”安月如将那半软着身子的宣旨太监提了起来,而后一把就将那宣旨太监推出了门外,那宣旨太监理了理自己杂乱的衣裳,正准备抬脚走人,却听见里间就传来的声音“公公且慢,还等老夫说一句。” 原来是右相和刘夫人,两人皆是一脸的慌乱,脚步都有些不稳,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摇头叹气,安月如自然是知道的,右相和刘夫人是在怪她太过决断。 “右相,这凤旨安小姐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接受了,小的正准备回去给皇后娘娘禀告一番呢。”那宣旨太监看到了右相和刘夫人,心里仿佛吃进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倒是没有这般惧怕安月如了,还趁热打铁,赶紧向右相告状。 果不其然,右相一听到宣旨太监的话,立马就无奈的看向安月如,这皇后的旨意虽然是荒诞不堪,阴险毒辣,但是安月如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撂下那般狠话,不是自寻死路嘛,如今更是如了皇后和二皇子的意了。 “小女不知事,一时冲动说下了那般胡话,还望公公不要介意,这凤旨老夫就替小女收下了。”右相边说边上前,想将宣旨太监手里的凤旨接下,那宣旨太监也是十分乐意将凤旨交到右相的手里。 结果两人的动作还没进行到一半,安月如便猛地上前,而后将那凤旨直接丢到了门外,让众人看的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安月如这般胆大的行为。 “月如,你这是在做什么!”右相不由得向安月如呵斥道,他竟是不知道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讲理和一根筋了,先将那凤旨接下兴许还有解决之道,但是安月如现下这般动作完全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右相不知道,安月如却是知道的,这皇后摆明了就是要她死路一条而来,答应嫁给凤阳,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但是不接旨,就更是死路一条,她知道右相在想什么,但是那皇后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又怎么会给他们解决的方法呢。 如今摆在安月如面前的不过就是两个选择而已,连第三个选择都没有,因此安月如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再次嫁给凤阳。 “爹爹,女儿已经做了决定,还望爹爹给女儿一次做主的权利。”安月如双目微红,向右相恳求道,安月如的眼泪确实是发自内心才会涌出,而不是想要右相心软,想到自己八成就会命丧与此,安月如还是十分伤感的,虽然她是穿越而来,但是经过这些时日,这个地方让她牵挂的人实在太多。 “你这孩子…哎…“右相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若是执着于一件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比如之前一定要嫁给三皇子,没想到时至今日,又是为了嫁给三皇子之事,安月如又一次执着了,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不同往日。 那宣旨太监见凤旨早就被甩的不见了踪影,安月如也是一心抗旨,不畏生死的模样,一抬脚就想回宫去禀告,谁知道才没走多远,又返了回来。 众人看到宣旨太监突然又返了回来,都是一脸不解的模样,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安月如听着门外一阵脚步声,心中便了然了,八成是有人奉命来抓她回去呢,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凤轩带着一队兵马出现在右相府,看着凤轩身后那一队人马,安月如心中冷笑,什么时候她安月如也能有这种待遇了,居然派了这么多的精兵来抓她一个女子,可见二皇子和皇后是多么的想要取她性命了。 “听说安小姐抗旨,本王受了母后的旨意,特来抓拿安小姐,还请右相不要见怪。”凤轩朝安月如得意的扫了一眼,而后虚情假意对右相安慰道,话音才刚落,右相和刘夫人便受不住打击,晕倒了。 “爹,娘!”安月如最是害怕右相和刘夫人因为担心她,身子出现状况,没想到现在真是如此,居然让她亲眼看见右相和刘夫人晕倒,怎能不让安月如担忧和伤心。 “还不快些将安小姐押回宫去,母后还急着与安小姐说说话呢。”凤轩根本就不给安月如上前查看右相夫妇的机会,直接就让人将安月如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 第一百零六章 痴人说梦 “二皇子和皇后当真好计谋。”安月如被推推搡搡的到了凤轩的面前,而后不屑的朝凤轩啐了一口,这才说道。 “安小姐伤了本王,本王可是还记得真真切切呢。”凤轩接过递过来的帕子,而后在自己的脸上用力一擦,放下帕子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发红的皮肤,看来凤轩现在对安月如真是恨之入骨了。 安月如冷哼一声,不想再与凤轩说话,这皇后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要不然怎么时机这么巧,那宣旨太监都没有回去报信,凤轩便带着一队兵马前来,摆明就是早早等着来抓她到宫里去了。 一个抬眼,安月如便看见了清风的脑袋趴在房顶上,此时清风的眼里充满了担忧和疑问,似乎是在请求安月如的同意,现在就下去将安月如救出。 安月如朝清风摇了摇脑袋,凤轩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带了这些精兵过来,不是清风和她能对付得了的,可惜其他人如今都不在或者是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清风了然的点点头,而后迅速消失,不过凤轩还是觉察到了不对劲,顺着安月如的眼睛朝屋顶上看,虽然已经没有了清风的影子,不过飞扬的灰尘还是证明了先前有人来过。 “哼,想要人救你啊,可惜了。”凤轩示意安月如看向他带的那群精兵,如今安月如想从他的手掌里逃出去,完全就是在痴人说梦。 安月如依然目视前方,不看那些精兵,更不看凤轩一眼,她早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还不如接受现实,如今她只想着凤奕能及时赶到宫中,救自己一命,若是不能,看自己最后一眼也是好的。 安月如被带到皇宫之后,直接就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子里边,没有一丝光线,没有一个窗户,安月如能做的不过是睁着眼睛做瞎子,一点一点的摸着里边的物品,结果除了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却是别无他物。 “想不到这皇宫之中还会有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安月如早就知道外边有人在注意着她,于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果然,安月如很快就被一阵光亮刺到了眼睛,而后在一片模糊中被人强拉硬带的拖到了一处地方。 光是跪在这毛毯之上,安月如都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了,能有这他国供奉的金丝毛毯,除了皇后还能是谁,若是安月如没猜错,她现在正是在皇后的寝殿之中,方才那小黑屋子八成就是皇后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才用得上的吧。 “臣女安月如叩见皇后娘娘。”还不等对面的人开口说话,安月如便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甚至还真的将自己的脑袋磕在了软绵绵的毛毯之上。 “你的脑袋都没抬起来,怎么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本宫。”皇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很快又有另外一个宫女递上一颗剥了皮,晶莹剔透的葡萄。 安月如虽然低着脑袋,但是依然知道皇后在做些什么,无非就是给她自己营造出一种气势,想要让自己觉得低她一等罢了,不过皇后本来就身份高贵,这行为倒是有些让安月如不明所以了。 “听说你拒绝接受本宫的凤旨?”吃了好几颗葡萄之后,皇后这才接过了宫女递过去的湿帕子,漫不经心的擦了擦玉手,而后对还将脑袋磕在毛毯上的安月如说道。 说实话这金丝毛毯十分的舒适,若不是皇后开口问话,安月如怕是早就忍不住睡意,直接在这毛毯之上睡着了。 “是的,皇后娘娘,臣女先前才与三皇子和离,如今皇后又赐婚臣女与三皇子,别说三皇子会觉得难以接受,就是臣女都这样觉得。”安月如一副乖巧模样,在皇后面前还是不能锋芒毕露的。 不过皇后早就想将安月如置于死地,哪里会听安月如的解释“你这右相之女倒是十分的伶牙俐齿,不过拒接凤旨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吧,本宫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一切都要依法办事。” 安月如闻言,心中冷笑一声,什么依法办事,不过是想接着这个凤旨将她杀掉罢了,看来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二皇子和皇后都着急的很,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的命呢。 “臣女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接下凤旨,还请皇后娘娘责罚。”安月如又重重的朝地上磕了一个脑袋,皇后和屏风里边躲着的凤轩勾唇一笑,十分得意,原来凤轩一直躲在一旁的屏风里边,他就想看着安月如是如何死去的,如何被自己母后折磨的,这样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 “既然安小姐这么说,那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了,届时自会向右相说个明白的。”皇后朝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退了下去,安月如心中直叹,原本以为皇后还会留她几日活口,没想到这般心急,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身子有没有什么大碍,凤奕,这最后一面怕是见不到了,若是上天垂怜,说不定我还能穿越到别人的身上,到时候一定会来与你相见。”安月如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逃过一劫的机会,在心中向牵挂之人道别,虽然已经极力强忍,但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皇后,毒酒已经拿了上来。”方才退下去的太监这个时候带着两个侍女端着一壶毒酒上前说道。 看来皇后是想用毒酒了结自己的性命,安月如用手拽紧了毛毯,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是如今面对即将失去的生命,安月如还是不甘了起来,想到前世自己死去的那一霎那,那种不甘和愤恨与现在是这么的相同,两世了,她都要这样死去吗? “安小姐,把头抬起来吧,谅你身为右相之女,还曾是二皇子的正妃,也算是本宫曾经的儿媳妇,那些砍脑袋之类血腥的死法都不用了,这杯毒酒是本宫特地为安小姐准备的,无色无味,喝下去不会有任何痛苦的感觉。”皇后站起身子,而后端起了酒壶,开始往酒杯里倒入毒酒。 听着那倒酒声,安月如就越是不安,这皇后仿佛是想慢慢折磨她一般,好像倒的不是毒酒,而是一杯让人欲仙欲死的美酒,皇后能耐得住性子慢慢的折磨安月如,但是屏风里边的凤轩却是忍不住了,一把就冲出了屏风,将皇后手里的酒壶夺下。 “母后,这安小姐恨不得马上就喝下这毒酒呢,你怎么还这般慢悠悠的,还是儿臣替你倒吧。”凤轩如今说起话更是无比得意与自在,能够看着安月如死在他的手里,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安月如拽着毛毯的手恨不得将这毛毯撕开一般,手上的青筋依稀可见,若是有机会,她真的会将凤轩千刀万剐,如今被凤轩这般折磨,还不如直接拉出去砍了脑袋算了,这样还爽快一点。 “轩儿,酒满了,快给安小姐拿过去吧,别让人家等的急了。” “是,儿臣这就端过去。” 听着那对母子的对话,安月如只觉得一口热血涌上喉头,若是真的有鬼魂,自己当真不会放过这一对母子,将人命视若蝼蚁,真是妄为国母和皇子的身份。 凤轩将那毒酒端到安月如的面前,而后一把就抓起了安月如的头发,痛的安于如惨叫一声,更是让凤轩爽快的大笑了好几声,“安月如,你也有今天啊,先前你从本王手里逃出来,伤了本王的时候是多么的得意,多么的不将本王看在眼里啊,不过本王不是那种小气之人,谁叫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呢。” 说罢,凤轩突然一改先前的神色,脸上尽是凶狠之意,宛如吃人的魔鬼一般,捏着安月如的脸颊,就想将那毒酒从安月如倔强的紧闭起来的嘴唇灌进去。 “快给本王喝进去,方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着要接受责罚的吗?”凤轩见安月如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张开嘴巴,将那毒酒喝下去,更是加重了自己手里的力度,咬牙切齿说话的模样把皇后都吓了一跳。 不过看到安月如一直不肯将毒酒喝下,皇后还是朝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递了眼色,那些一直跟着皇后的太监和宫女早就知道皇后想要做什么了,于是纷纷上前替凤轩将安月如的嘴巴掰开。 安月如突然间就不想死了,她好不容易才能重生一回,怎么能死在这种卑鄙小人的手里,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还要好好的孝敬右相夫妇,好好的和凤奕在一起,想到这里,安月如更是用力的咬紧了嘴唇,任着好几个人合力想将她嘴唇掰开都没法子。 “贱女人!快喝进去!”凤轩没了耐心,将手中的毒酒塞到旁人的手里,对着安月如的脸就是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安月如只感觉到一阵疼痛,而后便是天旋地转,喉头的腥味也告诉她此时此刻嘴角一定流出了鲜血,不过安月如不怕,依然执着的紧闭着嘴唇。 “贱女人!看本王不打死你!”看到安月如的举动,凤轩更是残暴起来,抓起了安月如的头发就想将安月如带到一旁的柱子边,看来是想将安月如的脑袋朝柱子狠狠的撞过去。 皇后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过在看到凤轩的举动之后,马上就慌张的阻止了凤轩,“住手,你是痴了还是傻了,若是将她撞死了,必定会被右相知道死因,到时候右相怎会善罢甘休,你父皇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 第一百零七章 心肝宝贝一般的疼爱 关键时候还是皇后提醒了凤轩,凤轩喘着粗气琢磨了一会儿,现在因为皇后和德妃的明争暗斗,皇上早就心烦意乱,若是安月如方才真的被自己撞死,想必德妃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保不准到时候皇上真的会重罚他们母子。 想到这里凤轩立马就将紧抓着安月如的手松了一点力道,安月如依旧是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闭着嘴巴,一副拒不受死的模样,看的凤轩又是一阵心烦。 突然,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安月如猛地睁开了眼睛,而后闪过一抹光芒,凤轩还没反应过来,安月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在凤轩的身后,而后将他的脖子紧紧扣住。 “你!你这贱女人!”不过一瞬间,自己从掌控着生死的人转眼间变成被别人掌控生死的人,这是让凤轩想不到也接受不了的,何况还是他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安月如。 “闭嘴,再吵我现在就捏断你的脖子,难道你以为我做不到吗?”安月如边说边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度,果然,凤轩马上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这才让一直处于惊呆状态的皇后清醒了过来。 “轩儿!安月如,你居然敢挟持皇子!你是当真不想活命了吗?”皇后看到了安月如狠厉的目光和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竟是忍不住慌张了起来,要知道不怕死之人最是可怕,这安月如搞不好真会将凤轩杀死,而后给她赔命。 皇后只有凤轩一个儿子,自小就当作心肝宝贝一般的疼爱,如今更是盼着凤轩成功继位,成为皇上,她也能成为太后,再也不用看当今圣上的脸色或者是和后宫嫔妃争宠斗狠。 “反正我本来就活不了了,还怕什么,在黄泉路上还能带上二皇子,也是不错的一件美事啊!”安月如将先前嘴里的血沫到了皇后的金丝毛毯之上,那雪白的毛毯之上出现了安月如血红色的唾沫,更是骇人,看的皇后更是心焦起来。 “只要你将轩儿放了,本宫马上就放了你,先前那凤旨也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好商量。”皇后见到凤轩难受的模样,着急的向安月如苦苦哀求道。 皇后的模样的确是诚意十足,不过安月如又怎么会相信皇后的话呢,若是自己现在就将凤轩放了,下一刻就是自己的死期了,想到这里,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贴在凤轩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母后说的话,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呢?” 凤轩沙哑着声音,很是激动的说道:“能相信,能相信,你放心,只要你将本王放了,本王立马就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马上就会让人将你送回右相府。” “那我知道的那些秘密又怎么办?你不是一直很担心我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说出去吗?你觉得放了我你的秘密还能保住吗?届时你还能顺利登上皇位吗?”安月如在凤轩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凤轩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听到安月如又提起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凤轩的脸色马上就苍白了起来,这是他最为担忧的事情,所以才三番两次想要取安月如的性命,如今安月如会这么说,必定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这安月如这次怕是要带着自己一起去黄泉了。 “你放心,只要你不说,本王就当不知道,咱们以后各走各的。”凤轩继续向安月如保证道,他就想着自己说不定真能将安月如说服了,若是安月如将自己放了,到时候必定要安月如受千刀万剐之苦。 安月如在凤轩的眼睛里看到狡诈和狠厉,知道凤轩嘴上只是这么说,心中不知道多想杀了自己,安月如不傻,如今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就算她将凤轩一路挟持着离开皇宫,也是犯了危害皇子的罪名,八成也是活不了的了,还不如现在就将凤轩杀死,也算是给凤奕了结了一个麻烦。 想到这里,安月如眼睛里迸发出了一抹杀机,而后手中的力道逐渐加大,居然是将凤轩的脖子扣住,而后将凤轩的身子提了起来,可见安月如现在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凤轩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不停的踢着两只脚想要提醒皇后快些救他,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皇后自然是知道凤轩的惨状,但是现在她也是六神无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是现在叫人也来不及了,难道就只能看着凤轩被安月如掐死?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众人顺势看过去,便看到了一脸着急,满脸汗水,但还是风度翩翩的凤奕,想必凤奕是一路狂奔而来。 安月如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凤奕,就这一眼也就够了,安月如的手劲依然没有一丝松懈,依旧是将凤轩紧紧的掐住,凤轩一直不断踢着的双脚也渐渐小了力度,皇后看到凤奕,立马像看到救星一般,朝凤奕扑了过去“奕儿,快救救你二哥,如今只有你才能救他了啊!” 凤奕面上带着微笑,而后温柔的将皇后扶起“母后尽管放心,奕儿一定会将二皇兄救下的。” 其他人都觉得凤奕是那么的温和无害,只有安月如才看的清楚,凤奕的眼里分明是厌恶,十分的厌恶。 “安小姐,你还是将二皇子放下吧,一切都好商量。”凤奕上前与安月如轻声说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他们是多么的担心和思念对方。 “好吧,既然四皇子这么说,我就先将二皇子放下了。”安月如十分顺从的就将凤轩放了下来,不过安月如依然扣住凤轩的脖子,不给凤轩一点逃脱的机会,如今凤奕也在这里,她不能让凤奕也陷入危险之中,只有先挟持住凤轩,她和凤奕才能有一点保障。 “安小姐,你快些将轩儿放开把,本宫保证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皇后踉跄着上前,就差没跪倒在安月如的面前了。 不过安月如看都不看皇后一眼,她现在只盯着凤奕,想要听听凤奕会是怎么说。 “母后,你今日为何将安小姐抓过来呢?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你愿意说一说吗?”凤奕没向安月如说话,而是转头向皇后问道。 皇后有些怔了,明显没料到凤奕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最后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还是将前因后果和凤奕说了明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母后为何会想要将安小姐赐婚给三皇兄呢?要知道他们可是才刚刚和离啊,而且听宫里人说,母后这段时间和德妃闹得很是厉害,父皇都烦躁不堪了,甚至还派了言官到此,若是德妃娘娘知道了这么一回事,不知道会去和父皇说些什么呢。”凤奕轻声对皇后说着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的皇后越来越脸色煞白。 先前因为凤轩怂恿,而且看到凤轩因为安月如而受伤,皇后竟是没有多动脑子就做了这么一个决定,现在听到凤奕这么说,皇后倒是醒悟了过来,这德妃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何况她这次将计谋放到了凤阳的身上,德妃更是会拿着这件事去找皇上加油添醋的说一番。 原本现在就是争皇位的紧要时机,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和信任,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而且,儿臣听说右相清醒过来之后,现在正在赶往皇宫的路上,说是要面见皇上一面呢,母后,你怕是要被父皇怪罪了。”凤奕紧接着又在皇后耳边说道,更是让皇后连连后悔起来,这右相一向是皇上器重的大臣,如今自己瞒着皇上下了这道凤旨,八成会让皇上火冒三丈。 想到这里,皇后已经顾不上安月如,摆摆手就对凤奕说道:“奕儿,你将安小姐送回右相府吧,若是能见到右相,最好要拦住右相,千万不要让他进了宫,面见圣上。” 凤奕看着皇后的神色,知道皇后已经不会再为难安月如,这才朝安月如点了点脑袋,安月如得了凤奕的同意,掩藏不住自己的笑脸,立马就放了凤轩。 皇后虽然心里担忧着皇上是否会知道她私自下的凤旨,但是看到凤轩被安月如放开之后,便如一滩烂泥一般软在地上,心中的疼惜和着急可想而知。 安月如很想与凤奕对视而笑,但是他们的关系依然是不能见光的秘密,因此心中就是再忍不住也必须低着脑袋,装作与凤奕根本就不相识一般。 “安姑娘,是右相千叮嘱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抓紧时间过来救你一命,世上唯有亲情才是最为可贵的,安姑娘有这样的爹爹和娘亲,真是让本王羡慕了。”凤奕倒是能保持冷静,还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时不时还手握成拳,挡在嘴边轻轻咳几声,看起来十分病弱的模样。 “多谢四皇子及时相救,臣女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四皇子的救命之恩。”安月如也十分配合的俯身谢过凤奕,而后淡淡说道,旁人听起来倒是觉得两人并不相熟。 “轩儿,你没事吧?还疼不疼啊?”皇后表面上在安抚凤轩,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凤奕和安月如的对话,就怕他们两个人早就联手,那凤轩做的那些见不得人之事岂不是会被凤奕知晓?想到这里,皇后还没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鬓边甚至还渗出了滴滴汗珠。 !! 第一百零八章 十分慵懒迷人 “母后,若是没什么事,奕儿想将安姑娘带回右相府了,倒不是急着走,只是害怕届时不能拦下右相,那便不好了。”凤奕走到皇后跟前,还替凤轩理了理有些微乱的发丝,看起来倒是十分和睦的一家人,但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凤轩虽是神智还未清楚,但仍能感觉到凤奕的动作,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脑袋,凤奕的动作僵住了,略微尴尬的收回了手,却还是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凤轩的动作太过明显,怕是脑子还不清醒,下意识做的动作,皇后的笑容也僵住了,要知道他们和凤奕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是表面功夫做的还是不错,如今凤轩这般动作,岂不是拒绝了凤奕的好意? 幸好凤奕是个病怏怏的废物,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皇后微眯起眼睛,心中想道。 “奕儿,你现在快些将安小姐送回右相府吧,最好还能替你母后说一声,让右相就当作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家相安无事便可。”皇后不放心,又对凤奕吩咐了一遍,凤奕了然的点点头,而后朝安月如示意,两人终于能平安的离开皇后的寝殿了。 待到凤奕和安月如离开,皇后这才露出了平日面对寝殿中人的模样,面容狰狞的朝一旁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将二皇子抬到床榻上,再将太医请过来。” 皇后的得力太监得了命令,立马就应了一声,而后低着脑袋滴溜溜的出了门,不过皇后突然又大声叫住了那太监“记住,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最好找一个口风紧的太医。” “是是是,奴才知道。” 看着那太监迅速消失的身影,皇后看着门外那如墨一般的夜色,目光沉静如水,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 凤奕的马车上,安月如正呆呆的看着凤奕,闻着凤奕身上的药香味,倒是有了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两世都想要拥有的,没想到会在凤奕的身上找到这种难得的安宁之感。 “别看的入神了,本王可是个危险人物。”凤奕虽然一直偏着脑袋看向窗外,但还是知道了安月如一直在盯着自己,安月如闻言撇了撇嘴巴,带着一点小小的撒娇之意,说道:“你若是危险,怎么还能在第一时间救下我呢?我问你,当真是我爹爹让你来救我的?” 凤奕嘴角勾勾,这时才缓缓转过头来,半靠在马车的软垫上,看起来十分慵懒迷人,安月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颊,心中想道:安月如,你何时变得这般花痴了,要放在现代,你就是个超级大花痴啊。 凤奕看着安月如没头没脑的动作,竟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安月如看到了凤奕的反应,不高兴的斜睨了凤奕一眼,惹得凤奕一时没忍住,就将安月如抱在了怀里。 靠在凤奕虽不是十分强壮,但是十分结实的胸口,安月如马上就红了脸,虽然前世她都已经为人qi了,但是这种让人脸红心跳之感,安月如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不是你父亲让我来救你的,是本王的暗卫收到了消息,而且你父亲根本就没有在前往皇宫的路上,若是我没猜错,他现在还在右相府里着急呢。”凤奕将下巴放在安月如的脑袋上,而后摩挲着安月如的发丝。 原来如此,看来凤奕已经在皇宫安排了很多暗卫,要不然他的消息怎能如此灵通,虽然与凤奕携手,但是安月如还是看不清也看不懂凤奕的心思,这个表面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的男子,内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四皇子,右相府到了。”马车外的车夫小声的提醒道,马车内的安月如这时才犹如梦中惊醒一般,赶紧从凤奕的怀里起来了,若是被右相府的人看到了,自己和凤奕的关系必然会纸包不住火了。 “臣女谢过四皇子救命之恩,来日必会报答。”安月如在马车内扬声说道,好似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果然,原本还奇怪四皇子的马车怎会出现在右相府门外的下人,听到安月如的声音之后,纷纷上前迎接。 “大小姐,是你吗?哎哟,你可回来了。” “奴才这就去告知老爷和夫人。” 听着马车外下人嘈杂的说话声,安月如与凤奕摆摆手,而后没等凤奕说话,安月如便独自跳下了马车。 “安姑娘,希望过几日还能与你见面。”不知为何,凤奕突然撩开了帘子,而后对着安月如的背影叫了声,霎时间,周围的人都僵住了,包括安月如自己。 凤奕到底想做什么?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而且自己还是跟着他的马车回来的,明日这右相府中必定会流言四起。 想到这里,安月如猛地的就转过头,结果看到的是凤奕目光里的点点星光,看不清点不明。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在前厅等着了。”见安月如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凤奕的马车离去,其中一个下人踌躇着上前,而后闭着眼睛说道,好似很害怕一般。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前世作为特工,安月如最是敏感,所以现在看到下人这副模样,心中还是一沉。 “大小姐进去便知。”那下人赶紧给安月如引路,安月如也不再多问,跟着那下人便到了前厅。 果然,一到前厅门口,安月如就感觉到氛围不一般,难怪先前总觉得心中不安,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跪下!”安月如双脚还没完全踏进前厅,便听到右相低沉的怒喝声,从穿越到安月如身上开始,自己又何尝听过右相这般说话,可以说右相在安月如的心里就如慈父一般,今日听到右相这般严厉的训斥自己,安月如还是一时无法接受的。 “爹爹,女儿是做错了何事?为何方从皇后的手里逃出来,爹爹就让女儿跪下!”安月如抬头看向右相,发现右相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威严正坐,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这让安月如觉得右相是如此的陌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右相这般生气。 “你还敢问自己做错了什么?我问你,先前我让你接下凤旨,你为何执意不接?难道你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可知这关乎我们右相府上上下下的安危?”右相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怒的拍座而起,指着安月如的鼻梁骨就骂道。 原来右相竟是为了此事才这般生气,安月如心中了然,但也觉得心寒起来,自己才方从皇宫之内逃命回来,鬓发缭乱不说,脸上还有被凤轩打得巴掌痕迹,右相绝对是看到了,可是却一点表示,一点安慰都没有。 兴许右相当真是气急了,但是以往右相一直是以慈父形象面对安月如,现下这般冷冰冰,毫无慈父模样的右相,倒是让安月如觉得难以接受,觉得十分陌生了。 “父亲,你可知这凤旨的内容是何物?你是知道的,之前女儿在三皇子府过的有多不快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好不容易和三皇子和离,如今皇后的凤旨又要将女儿推入火坑之中,女儿怎会接受?”安月如仰头与右相对视,根本不害怕右相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 安月如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右相会有多气极,拍着桌子就连连骂道:“当初你执意要嫁给三皇子,就算是丢尽了我们右相府的脸面,我都没有说你一句,就盼着你嫁入三皇子府之后,能给你哥哥的仕途之路,给我们右相府添一分助力,没曾想你是没得到三皇子一分一毫的宠爱,最后还闹出什么和离之事,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让我们右相府沦为众人的笑柄,因为怕你伤心,为父一直没有将这心里话与你说出口,谁知道你今日又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右相说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尖刀一般,插在安月如的心口上,没想到右相心里对她居然是这般责怪,怪自己没有得到凤阳的宠爱,怪自己不能给家中助力,怪自己不听他的劝告,直接就丢了皇后的凤旨,说这么多,右相竟是没有一样是为她这个女儿着想的,安月如第一次发现眼前的右相竟不是自己先前认识的那般。 “现在四个皇子都在虎视眈眈的窥觑皇位,其中二皇子有皇后撑腰,更是如虎添翼,你今日拒接皇后的凤旨,他日皇后必定会将我右相府视为敌人,你叫你哥哥和爹爹如何自处?”右相像是开了话匣子一般,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继续对着安月如念叨。 安月如早就没有了听右相训斥的心思,她现在心情十分烦乱,只希望自己能够静静的待着,谁知道门外一个下人得到了右相的同意之后,走进来在右相的耳边窃窃私语。 看着右相越来越神色不定的脸,安月如觉得这下人所说之事一定与她有关。 果不其然,右相将那下人叫出去之后,便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到了安月如的面前,不过好在茶杯的碎片没有溅到安月如。 !! 第一百零九章 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我还以为你为何宁死都不愿意接下皇后的凤旨,原来是为了四皇子啊!你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四皇子扯上关系的!”右相已经是急的围着安月如打转了,没想到安月如现在和四皇子都扯上关系了。 安月如心头猛地的一惊,若是自己的关系被右相得知,那保不准其他人也会知道,到时候凤轩一定会更想封了自己的嘴,而且凤阳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一时间,安月如竟是没了法子。 “说话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右相等着安月如给他一个说法,谁知道安月如不是目光散焕的盯着地板就是将自己视若空气一般。 “女儿和四皇子当真没有丝毫关系,全是因为四皇子恰巧遇到女儿走在街上,看女儿可怜,才顺带捎了女儿一程的。”安月如心想现在还有挽回之机,只要打死都不承认便好。 “月如,你何时变得这般满嘴胡言了,方才那下人都说了,你在马车里对凤奕说了,要报什么救命之恩,这个你又如何解释?”右相此时看着安月如,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以前这女儿懦弱愚钝,他还可以不计较,但自从在三皇子府出了事情之后,不但变得十分聪慧,还足智多谋,本以为可以替他分忧解难,谁知道一件件的丢人之事,要命之事扑面而来。 “现下天色已近五更,女儿一女子独自走在街上,必定会引起歹人的注意,四皇子这个时候带女儿一程,不是可以说救了女儿一命吗?”安月如狡黠替自己辩解道。 右相虽然知道安月如说的不是实话,但现下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责备安月如也不是办法,右相的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心底不知道在计较些什么。 安月如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跪在冰冷冷的地板上,心中苦笑:先前在皇后那里就已经跪的够多了,原本以为回到右相府之后可以惬意的休息一番,谁知道境遇却是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月如,为父是相信你与四皇子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下人可都是亲眼目睹了你从四皇子的马车上下来,四皇子还说了一番暧昧之话,这悠悠众口根本就堵不住,这几日为父只能将你关起来,让你远离这些世俗纷扰之事了。”右相心中做了决定,起身将安月如扶起,而后替安月如理了理先前被凤轩抓乱的发丝,若是之前,安月如一定会很享受这种被父亲怜爱的感觉,但是现在,安月如只能下意识的向后弯了弯腰,避开了右相的手。 果然,右相的脸色又拉了下来,许久之后才无奈的长叹一声,让人将安月如带回房里,再里三层外三层的上了好几层锁,这还不算,右相甚至派了许多下人将安月如的房间守的严严实实的,怕是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来人,本小姐饿了。”安月如才躺在榻上眯了一会儿眼睛,突然觉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这才想起来她许久没有填过肚子了,于是敲敲房门,想引起外边下人的注意。 “大小姐还请稍等一会儿,待奴才去问过老爷。”本以为马上就会有人送上热乎乎的饭菜,谁知道门外的下人只是对着房门说了这一句,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安月如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边的动静,分明还听到有人在磕着瓜子,自从她被右相训斥了一番之后,那境遇真是直线下降了。 安月如有些颓废的坐到了榻上,现在她被关着,根本就出不去,就算是逃出去了,情况只会更加糟糕,右相只会更确定自己和凤奕关系不一般,为了安抚右相的心,安月如自己老实的待在房间里边。 不知道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皇后当真会这样善罢甘休吗?清风为何一直没有来找自己?凤奕会不会担心自己?想到这里,安月如只觉得脑袋渐渐发疼了。 只希望她被关着的这几日,外边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好,安月如现下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何要卷进这皇家的恩怨之中,若是躲得远远的,现下做她的安家大小姐不是更好,但事已至此,安月如知道自己躲不过,还不如老老实实接受。 “夫人,老爷说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就在安月如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老爷已经同意了,你们若是不相信,尽管去问过老爷便是。”听到了右相夫人的声音,安月如咻的就从榻上起了身子,果然,房门一开,右相夫人便提着食盒施施然走了进来。 看到右相夫人,安月如竟是一下子没忍住红了眼睛,看的右相夫人更是心疼起来,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盒,拿过帕子擦了擦安月如的眼角“月如,你受苦了,来,娘亲给你做了好几样好吃的,快来尝尝味道。” 右相夫人拉过安月如,而后拿出了食盒里边的几样精致小菜,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很对安月如的胃口,光是闻着味道,都让安月如吞了好几下唾沫。 “还是娘亲好,女儿肚子正巧饿得慌呢。”安月如自然的接过右相夫人递过来的碗筷,而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右相夫人坐在安月如的面前,倒是一脸的慈爱。 “月如啊,娘亲知道,你心里一定恨极了你父亲,但是这件事也是你做的不对,不管你心里如何厌恶,那毕竟是皇后的凤旨。”右相夫人看着安月如将盘底都扒干净了,这才看着安月如的脸色,小心说道。 安月如知道,这一定是右相让说的,于是将最后一根土豆丝夹进嘴里,安月如这才放下碗筷,不急不慢的说道:“娘亲,事已至此,父亲还这般纠结此事有何用,皇后也没有来找过我们右相府的麻烦吧?说明她大人有大量,早就不计较这些了。” 看着安月如对此事根本就不上心,还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右相夫人知道自己就是说得再多,安月如也是听不进去的,转而拿起了桃木梳子,给安月如梳起了墨发。 “月如,听说你和四皇子走的很近…“ 听着自己身后右相夫人说的话,安月如的心猛地就漏了一拍,怎么现在右相夫人都知道此事了。 “根本就没有的事,娘亲,你别听爹爹胡说。”安月如急着转过身子,抓紧了右相夫人的双手,一脸的信誓旦旦。 右相夫人盯着安月如的脸,真真假假她是看不清楚,但是现下她最担心的是安月如的安危,她总抉扼安月如背着她一直在做着一些十分危险之事。 “月如,娘亲不管你和四皇子究竟是何关系,只希望你离他们这些皇子远一些,现在皇子之间的争斗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那四皇子还是个丧母之人,背后根本就没有其他势力作为后盾,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右相夫人拍拍安月如的脑袋,想让安月如清醒一点。 “娘亲…“安月如已经知道了右相夫人会说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凤奕迟早是要成婚的,现在心仪他的女子不少,其中有家族做后盾的女子更不少,凤奕若是聪明,自然会选择对他夺取皇位最有助力的女子作为王妃,不管怎么挑,这个王妃都不会是她,安月如。 “好了,娘亲也要回去了,你爹爹也是气极了才会对你说出那番话,你别介意,你爹爹还是将你捧在手心上的。”右相夫人听着外边下人的催促声,这才不舍的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闻言,趁着右相夫人不注意,轻声哼了一声,但还是被右相夫人听到了,不过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安月如,这父女两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和好了。 看着右相夫人离去,安月如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方才右相夫人说的话,其实她都听进去了,只是现下她当真舍不下凤奕,若是凤奕真想借着娶妻而为自己增加抢夺皇位的砝码,届时安月如自会自动离去,绝不会死缠着凤奕不放,她安月如绝对是一个干脆果断之人。 皇后的寝殿 凤轩躲在皇后的寝殿休息了好几日,才渐渐恢复了身子,得知凤奕将安月如带走之后,凤轩更是恨得牙痒痒,不过很快也对安月如和凤奕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凤奕一向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安月如出事,这凤奕怎么会第一时间赶到? “母后,儿臣养病这几日,你可有派人去调查凤奕和安月如之间的关系?若是他们真的勾结到了一起,那儿臣所做的丑事岂不是会被凤奕得知?”凤轩一看到皇后走进来,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皇后斜眼看了看自己四周伺候的宫女,转而朝凤轩瞪了一眼,责怪凤轩为何这般沉不住气,若是被这些宫女太监知道了,那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凤轩得知自己太过冲动,立马就心虚的闭了嘴,皇后将四下的宫女太监遣走了之后,这才上前探了探凤轩额头的温度,之前大概是被安月如伤到了,凤轩昏迷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直到今日才好了一些。 皇后心中虽然对安月如恨极了,但现下也不敢对安月如做些什么,先不说自己还有德妃要对付,若是惹急了右相,那老头子在皇上面前告自己一状可如何是好?于是皇后心里打算,还是先将安月如放到一边,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好好的教训她。 !! 第一百一十章 顺位继承皇位 “轩儿,那安月如你就先别管了,如今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安月如,而坏了大事。”皇后心疼的摸了摸凤轩的脸颊,却看到凤轩一脸不解,心中更是烦躁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母后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皇后现在见到皇上都是胆战心惊的模样,就怕皇上哪一日就拿这件事来兴师问罪,因此也没了心情再与凤轩多加解释。 凤轩早就知道如何才能让皇后顺心,于是二话不说,就连连答应道:“儿臣知道,母后尽管放心。” “嗯,如此这般便好,那凤奕你也不用太担心,据他和安月如的对话来看,是右相那老头子求着凤奕过来救安月如一命的,眼下你不要自乱阵脚,免得出了什么纰漏。”皇后见凤轩终于明事,这才满意的说道,而后又看着香炉里边不断升起的烟雾,眼中迸发出凶光“眼下最重要之事,就是如何对付德妃和凤阳二人,他们才是我们首要的麻烦。” 德妃寝殿内 难得皇后这几日没有找什么碴,德妃也乐的清闲,不过心中却也有些隐隐不安,于是唤过李嬷嬷,小声的吩咐道:“你去找皇后宫里的内应打探一番,看看皇后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李嬷嬷得了吩咐,立马就小跑着去打听消息了。 凤阳恰巧这个时候进来探望德妃,两母子也有些许日子没有好好说话了,于是进了里间开始小声的说着悄悄话,无非就是让凤阳多加注意保持在外的贤名,毕竟这是凤阳可以夺得皇位的砝码,凤轩有皇后嫡子的身份,又是二皇子,若是凤昊不幸身亡,那凤轩便是顺位继承皇位之人,这是众人都清楚的。 “阳儿,你最近再多做些善事吧,最好能在民间竖立起威望。”德妃拉过凤阳就嘱咐道,凤阳了然的点点头,其实不用德妃提醒,他自己也会去做。 “这几日倒是很少看到凤轩。”凤阳就是为了此事才会进宫,以往他是经常见到凤轩,或者是知道凤轩的消息,可这几日,凤轩安静的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母妃也觉得奇怪,不止是凤轩,就连皇后也是异常安静,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窝在她寝殿之中,就算和母妃见了面,她也是闷声不语,这两母子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策。”德妃想到这里难免开始慌张起来,皇后若是要对付,不是凤昊就是他们两母子,凤昊是皇上的心头肉,皇后肯定没有那个胆子,那剩下的不就是他们两母子? 果不其然,李嬷嬷打听到消息之后,一路跑着回来,看到德妃和凤阳之后,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看着李嬷嬷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凤阳示意让李嬷嬷缓口气再说话。 “李嬷嬷,你究竟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德妃却是耐不住性子,特别是方才听到李嬷嬷说出了大事,就已经让德妃坐不住了。 “皇后前几日下了凤旨,说是要把安家大小姐赐婚给三皇子。”李嬷嬷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凤阳听了倒是忍不住露了一脸喜色,不过碍于德妃,凤阳收敛了自己太过明显的情绪。 “什么!那皇后居然背着本宫做出这种卑鄙之事,她明明知道阳儿之前与安家大小姐和离,为何又要这样做,分明就是和本宫对着干。”德妃猛地就在桌上拍了一掌,胸口还不停上下起伏着,看得出来德妃现在真是气极了。 “母妃,你不用着急,皇后和凤轩这几日都这么安静,八成是出了什么岔子,要不然他们早就得逞了。”凤阳越说心里就越觉得没谱,原本还高兴了一小会儿,现在看来皇后和凤轩根本就没得手。 李嬷嬷连连点头,而后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番,让凤阳更是一口气堵在心上,难受的很,安月如就这么讨厌自己,这么不想嫁给自己?宁愿一死也不愿意接下皇后的凤旨。 德妃早就斜眼看向凤阳了,她之前就知道凤阳对安月如不一般,但是那样一个在京城丢尽了脸面的女子,又怎么能成为凤阳疯正妃呢?好不容易才让凤阳和安月如和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安月如再成为凤阳的正妃,而且现在想做三皇妃的女子不少,凤阳大可以选择一个对他最有帮助的女子。 知道德妃正在瞧着自己,凤阳略显不自在的拿起了茶杯,而后小品了一口茶水“母妃,皇后和凤轩欺人太甚,我们母子绝对不能轻易就将此事抹去。” 凤阳这话正好说中了德妃的心事,之前德妃对皇后一直忍让,本以为皇后可以给她过一些安生日子,却没想到皇后居然得寸进尺,之前伤害凤阳不说,这次又想接着赐婚安月如和凤阳,让他们母子大损元气,德妃随手抓起一个茶杯,就是狠狠的往地上摔去。 “这皇后欺人太甚,我们母子也忍让的够了,也是我们该给皇后和凤轩一点教训的时候了。”德妃看着那裂为一地碎片的茶杯,就差没有咬碎银牙了。 “儿臣知道,不过母妃接下来想要怎么做?”凤阳又拿了一个茶杯放在德妃面前,而后给德妃续了一杯茶,看着德妃,目光炯炯。 德妃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大干一场的决心,凤阳一向就不甘于落后于任何兄弟,特别是凤轩。 “皇后私自给安月如赐婚,还瞒着皇上下了这道凤旨,想必一定很害怕皇上知道此事,难怪这几日她看到皇上不是低着脑袋就是急于离去。” “那母妃是想去父皇面前告皇后一状?这样会不会太过明显了,若是被皇后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母妃的。”凤阳不住在宫里,因此才更加担心德妃的安危。 从小在皇宫这个金丝笼里长大,凤阳早就看清了这看似高贵却肮脏不堪的皇宫是个什么模样,这里边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皇上都有生死之忧,更何况是后宫之中的女子,便是之前也有不少妃子因为争宠而勾心斗角,凤阳知道,人命在这金丝鸟笼里最是不值钱。 “阳儿,你就别为母妃担心了,皇后早就和母妃撕破脸皮了,母妃难道还怕她来报复?反正就算母妃继续忍让,那皇后也压根不当一回事,况且母妃身后还有整个刘家做支持,还怕她方家不成,你可别忘记你父皇最爱的人是哪个家族的。”德妃丝毫不畏惧,皇后有方家作为后盾,她自然也有刘家作为后盾。 “如此便好,倒是儿臣太过于小心了。”凤阳见德妃将茶水一饮而尽,这又给德妃续了一杯茶水。 又与德妃说了好些话,凤阳这才离开,隔着马车的帘子想外看去,不知道明早再来皇宫,这里边会是个什么场景,八成又是自己母妃和皇后哭哭啼啼,相互指责的场面吧,凤阳自然是知道,光凭这么一件事情,又如何能够扳倒皇后和凤轩,不过是让他们被皇上责罚一顿罢了,不过能看到皇后吃瘪的样子,怕是自己母妃最为满足的事情了。 “三皇子,现下要去何处?是直接回府里还是去别的地方?”出了宫门,车夫向凤阳问道,这倒是让凤阳突然有了心思,嘴角带着弧度朝车夫说道:“去右相府。” 马车外的车夫先是惊讶了“啊“了一声,之后倒是没有了什么动静,毕竟这安月如和凤阳曾经是夫妻,时至今日也已经和离,这凤阳又去右相府是个什么意思? “三皇子,右相府到了。”车夫将马车停好,而后由着侍从将凤阳扶下了马车,右相府的下人看到来人竟是凤阳,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这三皇子怎么好意思来右相府呢?右相府的下人虽然心里在嘀咕,但是表面上绝对不敢表现出来,立马就抬脚告知右相去了。 安月如好不容易才被放了出来,右相毕竟是不想做的太绝,还是让厨房做了好些吃的,让安月如吃个够,右相夫人看着狼吞虎咽的安月如,又觉得心酸又觉得无奈,只能一直唠叨安月如,让她吃的慢些,别噎着。 安月如虽是被右相夫人这般唠叨,但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十分惬意,只不过右相一直冷着脸坐在主位,又不动筷子又不说话,弄得安月如很是不自在。 “老爷,三皇子的马车到了门外,说是要来拜访大小姐。”右相府的下人跌跌撞撞就冲进来禀告,右相还来不及训斥,便被那下人嘴里吐出的话吓了一跳。 前几日才经历了皇后赐婚之事,现在这三皇子又突然上门拜访,怎能不让人慌张失措,安月如险些被噎着,先不说她不想看到凤阳,这前几日发生的事情还惊魂未定,安月如怎么可能有心思去见凤阳。 “爹爹,娘亲,你们就说女儿不在便好。”安月如提起裙角便往里间躲去,连碗筷都没放置整齐,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可见安月如现在是多么的慌张。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女儿,真是时不时就来上这么一回惊心动魄之事,我想安心过日子都不成。”右相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右相夫人说道,右相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希望借着自己的顺从能让右相消消气。 “老爷,奴才已经禀告三皇子了,他一句话都没说就上了马车走人了。”右相府的下人又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方才与三皇子说话之时,他就险些被吓死,这三皇子虽说有贤王的美誉,可是周身散发的气势怎的这般骇人,一点都没有让人亲近之意。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本王一定要将你夺回来 马车上。 凤阳铁着一张脸,安月如居然敢拒他于千里之外?难道她以为和自己和离之后就能摆脱自己的掌控了吗?就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 “安月如,总有一天,本王一定要将你夺回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安月如正席地而坐,打算将清风带回来的轻功古籍琢磨一遍,自从几次差点进了鬼门关,让安月如更是觉得自己的身手在这里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罢了,无奈这具身子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练成这本古籍上的自如轻功,无奈之下,安月如只能叹口气,而后站起身子伸伸懒腰,没想到却听到了宝儿慌里慌张的叫声。 “怎么了?有事就慢慢说,别着急。”安月如见宝儿险些站不住,急忙上前扶过了宝儿。 “小姐,奴婢听人说,德妃在皇上面前告了皇后一状,好像……好像还牵扯到小姐你身上去了。”宝儿神色尴尬的撇了安月如一眼,安月如不用猜想也知道,德妃定然是知道了皇后要赐婚她与凤阳之事,因此按耐不住性子,赶紧去向皇上告状了。 “原来是此事,你先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会儿。”安月如将宝儿打发出去之后,便立马换上了之前让宝儿去裁缝店做好的夜行衣,不过才刚将右脚伸出窗口,安月如又迟疑了。 这青天白日的,自己还穿着夜行衣去找凤奕,会不会有些招人注意?兴许是自己太过想念凤奕而脑子不清醒了吧。 想到这里,安月如又返身回去更换了一件素色的长锦衣,上边还用桃红色的丝线绣了朵朵绽放的桃花,虽不惹眼,但却是安月如最喜欢的,她已经成为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自然知道现在保持低调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出了房门,安月如先是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周围的下人发现她房门的动静之后,都像惊弓之鸟一般,死死的盯着她,安月如自然是知道的,没有右相的指示,这些下人又怎会这般防着她。 “大小姐,老爷说了,没有经过他的批准,你不能随意出门。”管家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而后拦住了安月如。 好吧,现在是打算软禁她吗?安月如盯着管家的眼睛,果然看见了管家迅速的低下了脑袋,想必是心虚所致。 “好吧,那我就等爹爹回来再问过他吧。”安月如皮笑肉不笑,猛地就转身回房,关门。 动作之快,让管家更是抬脚就走,恨不得根本就没来过一般。 回到房中,安月如烦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原本还想光明正大的走出门去,没想到右相居然将她看的这般紧,想必是怕自己又出去给他丢了面子吧,想到这里,安月如又是一股气闷,看来眼下只能等天色晚了,再爬窗而出了。 右相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安月如虽然好奇的向右相夫人打听,但也是一问三不知,安月如就怕右相是被什么人迷惑,因而最近才这般反常。 “还是得找凤奕商量一会儿。”安月如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嘴里喃喃说道,不过很快,安月如就宛如如梦初醒一般,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依赖凤奕了? “大小姐!大小姐!”宝儿再次慌里慌张的推门而入,连敲门这个最基本的动作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何事如此慌张?”安月如倒是依然保持淡定,这种时候越是慌张越是容易出错。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让你进宫一趟。”宝儿指着大开的房门,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自己终于能大摇大摆的出这右相府了,安月如倒是乐观的很,丝毫没有被入宫之事吓到,虽是表面平静无波,但安月如心中还是很不安的,毕竟此事已经闹得皇上和群臣皆知,若是有心人要大闹一场,她安月如绝对脱不了干系。 “宝儿,伺候更衣。”安月如由着宝儿伺候,很快就更好了衣物。 一到前院,安月如便看到皇上的贴身伺候的太监后边跟着兵马,看起来阵势还不小,安月如心中腹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般重要的人物了,还需要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 客套话说完,皇上的贴身太监便将安月如送上了马车,一路通行无阻直达宫门口。 “安大小姐,到了宫门口了,还麻烦你下了马车,由奴才带着过去。” 听着马车外太监的催促声,安月如捏紧了手里的帕子,今日究竟是何结果,就是躲都躲不过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跟着太监直达殿前,却不像安月如想的那般,原本她还以为殿前会十分安静,却没想到三三两两的堆了不少人,而且都是她所熟识的,离她最近的是霓裳郡主,方茹雪,平西候之女吴玉珍三个,这三人除了吴玉珍不知,其余两人都不喜安月如,因此看到安月如便露出了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安月如瞥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一眼,便不再搭理二人,转而又看向另一边,发现居然是刘语兰,这刘语兰一向自视甚高,而且和霓裳郡主几人并不和,因此自己独自站在一边却也正常。 这方家和刘家的女子都到了殿前,想必此事定是扰了不少人的心吧。 “安月如,你这女人当真是不得了啊,前不久才闹出了什么和离之事,结果现在又让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闹得不可开交,本郡主看你就是个十足十的灾星!”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见安月如根本不把她二人放在眼里,心中早就不满,于是拉着吴玉珍上前,对着安月如就是一阵奚落。 “霓裳郡主,我什么时候让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闹得不可开交了?皇上特意召见我,想必也是为了调查此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众人都不清楚,霓裳郡主方才那番话可真是无事生非,四处造谣啊!”安月如懒得理睬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二人,之前听她二人冷嘲热讽便罢,今日自己可没有心思和她们两周旋。 “你!祸到临头还这么嘴硬!你就等着吧!”霓裳郡主嘴上虽还是强硬,但是眼神已经透露出了些许心虚,用手指着安月如的鼻梁骨,说了一番恐吓之语。 安月如最是讨厌别人对她做出这个动作,下意识的就一把拍掉了霓裳郡主指着自己鼻梁骨的手,果不其然,霓裳郡主脸色微变,马上就要对着安月如撒起泼来。 “霓裳郡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若是玖笙没来错地方,这里应该是在父皇的殿前,你们在这吵吵闹闹的,不怕父皇怪罪?” 听到凤玖笙的声音,安月如和霓裳郡主三人皆是下意识就朝凤玖笙看去,却是看到了凤玖笙挽着凤奕的胳膊,缓缓向她们几人走来。 没想到自己和凤奕竟然是在这样的场面下见面,安月如一时没忍住,盯着凤奕看了许久,以解自己对凤奕的相思之情,不过一旁的吴玉珍却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四皇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不知道你等会儿有没有时间,玉珍难得来京城,还没有欣赏过京城的大好风景呢,四皇子愿不愿意陪着玉珍去看一看呢?”吴玉珍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凤奕的爱慕之情,一个上前就将安月如挤到了一边。 站稳了身子之后,安月如马上将目光放到了凤奕的身上,面对这样一个容貌标致,家世不凡的姑娘,不知道凤奕会是什么反应。 安月如原本对凤奕信心十足,却没想到眼前出现的场景刺疼了安月如的双眼,此时,凤奕正带着温润的微笑,眼睛如墨,和吴玉珍面对面交谈,霓裳郡主站在一旁仿佛看好戏一般,谁都知道方茹雪心仪凤奕,一心就想要嫁给凤奕,现在吴玉珍当着她的面居然和凤奕眉来眼去,怎能让方茹雪继续心平气和下去。 “吴玉珍,你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方茹雪一时没忍住,拽过吴玉珍就粗声粗气的问道,丝毫没有凤国第一美女该有的模样。 “四哥哥,你还真是抢手啊!那边还有一个呢。”凤玖笙似乎想要火上添油一般,又指着另一边悄悄看向凤奕的刘语兰说道。 “胡闹!”凤奕还是看到了安月如一脸的不悦,及时的喝住了凤玖笙。 不过安月如早就越过了众人,走到了殿门口,回头看去,吴玉珍和方茹雪依旧在吵吵闹闹个没完,霓裳郡主时不时还会插上一两句,让吴玉珍和方茹雪更是吵得厉害。 凤奕一身白衣,宛如上仙,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安月如心中叹了口气,打算守在一旁等候,却没想到自己对面居然是凤阳。 “安月如,你倒是蹲在右相府里休养生息够了啊,若不是今日父皇召见,你这贵人还不知何事才能面见呢。”凤阳双目似箭,嘴里说出的话更是冷嘲热讽,听的安月如很不痛快。 “三皇子若是对小女子有何不满,尽管直说,不用这样明着暗着说不清道不明。”安月如偏过身子,明显不想和凤阳再多说一句话。 “你!……”凤阳大步跨向安月如,眼看马上就要走到安月如身边,安月如转头向凤奕看去,却见凤奕之事淡淡的瞥了一眼,却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凤玖笙,还和凤玖笙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压根就没有将安月如放在心上一般。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朕为何要召见你 没想到凤奕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安月如现在就感觉一口气堵在心上,难受的很。 “安月如,你看着本王!”凤阳见安月如偏过脑袋,好像视自己为空气一般,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又怎能忍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于是捏着安月如的下巴,就强行将安月如的脑袋转了过来。 谁都知道他们二人已经和离,而且今日又是为了赐婚之事而来,可以说安月如和凤阳就是这整件事情的当事人,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被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看到凤阳和自己举止亲密,怕是又要说遍是非了。 啪的一声,安月如一点脸面都不给凤阳,直接拍掉了凤阳的手,看着凤阳一脸铁青,即将风雨欲来的表情,安月如立马压着声音对凤阳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搞清楚状况。” 安月如话音刚落,殿门便突然打开,刘阁老和左相一行人纷纷低沉着脸从殿内缓缓走出,安月如和凤阳下意识让到一边,给刘阁老和左相让路。 殿内而出的众人看到安月如皆是面色不佳,有的甚至还冷哼了好几声,让安月如忍不住心中腹诽,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些凤国重臣? 看到刘阁老和左相,方茹雪立马停止了和吴玉珍的吵闹,低着脑袋就等着左相将她狠狠的训一顿,心中也是十分后悔。 “宣右相之女安月如觐见!”安月如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反应过来是皇上要见自己之后,安月如这才低着脑袋,踏着小碎步子走进殿内,身后的凤阳一直担忧的看着安月如的背影,直到自己的视线被紧紧关上的殿门挡住了视线。 “臣女安月如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月如给坐在高处的皇上行了礼,脑袋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板上,甚至可以听见清脆的碰撞声。 “起来吧。”过了许久,皇上才沉着声音说道,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都有些痛了,而且脑门一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甚至都有些麻木了,安月如心想难不成这皇上是故意为难自己?若是如此,恐怕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了。 “谢皇上。”安月如强忍着膝盖的不适,猛地就窜了起来,而后抬起脑袋,丝毫没有畏惧之感,她安月如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何惧如此? “安月如,你应当知道朕为何要召见你吧?”趁着皇上向自己问话的功夫,安月如迅速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殿内除了她和皇上,只有皇后和德妃二人,此时二人正低着脑袋各站一旁,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再想到方才刘家和方家众人的脸色,想必方才皇上一定是发了怒,这方家和刘家哪边都没讨到好处。 “臣女自知。”安月如老实回答道,皇上了然的应了声,安月如的回答他还算满意,若是安月如遮遮掩掩的装傻充愣,恐怕他也没有耐心了。 “你与三皇子是和离,当初是因何而和离你自己也清楚,朕想问你,若是给你和凤阳和好的机会,你可愿意接受?” “民女自知已成众人的笑柄,而且生性愚钝,这三皇妃的妃位是万万不够格的,如今臣女和三皇子缘分已尽,说明还会有更加适合三皇子的女子,所以臣女是不会和三皇子和好的。”安月如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虽然将自己形容的如此不堪,不过安月如知道,这样肯定能让皇上满意。 果然,不仅是皇上,就连德妃都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正是他们想得到的答案,只有皇后是冰冷着一张脸等着安月如,目光似箭。 “皇后,你方才也听到右相之女的话了,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什么右相之女请你赐婚,想与阳儿和好如初,你以后别再多生事端,惹得朕心烦!”皇上正巧将目光放到皇后的身上,自然是看到了皇后一脸凶狠的瞪着安月如,丝毫没有国母之仪,惹得皇上心中更是不爽,当着安月如和德妃的面就将皇后狠狠的训了一顿。 “皇上!”皇后还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却见皇上不耐烦的摆摆手,而后起身,口气生硬“别说了,朕今日为了你们这些妇人之事浪费了大半的时间,你们甚至将自己娘家人都叫了过来,朕问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想做什么?是想伸手到朕的朝堂之上吗?” 皇后和德妃怎会不知皇上的脾性,赶紧就连连下跪求皇上不要怪罪,安月如心知这皇家丑事自己不宜多见,还是赶紧离去才好,正准备向皇上请辞,却见皇上早就心知肚明的挥挥手,安月如便如临大赦一般,行了礼便急忙退出殿外。 “安月如,你终于出来了。”出了殿门,第一个迎接安月如的竟是凤阳,不过安月如却不觉得吃惊,这凤阳原本方才就守在殿外,想必是担心德妃的缘故把。 “谢三皇子关心,不过三皇子还是关心关心德妃的情况吧,皇上现在可是在气头上呢。”安月如偷偷指了指殿门,果然里边传来了皇上的怒骂声,只是不知道骂的是皇后还是德妃了。 凤阳捏紧拳头,十分担忧的盯着殿门,若是德妃真因为此事而惹怒了皇上,还真是得不偿失了,安月如向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根本就看不到凤轩的身影,于是悠悠开口说道:“看来你还是比二皇子好上很多的,这二皇子连个人影都没瞧见,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皇后的安危?” “哼,堂堂一国之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凤阳虽是这么说,但口气却充满了不屑,安月如撇撇嘴,不敢说话,这凤阳的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的,在皇上的殿外也敢说皇后的不是。 “安姐姐,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这三哥哥方才都快担心死你了。”安月如正打算离开,却见凤玖笙背着手走了过来,身边没了凤奕的身影,这凤奕究竟去了何处? 安月如正觉得奇怪,凤玖笙却是接着说道:“还是四哥哥有艳福,这方茹雪和吴玉珍都缠着他一起去游湖了,三哥哥你就没那么好的艳福了。” “有再多的艳福又有什么用?身边有一人便好。”凤阳时不时就撇上安月如一眼,凤玖笙当然看的出来凤阳所说的那一人是谁了。 不过安月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凤阳的撇向自己的眼神,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凤玖笙方才说的话,凤奕居然和方茹雪还有吴玉珍游湖去了,本以为自己从殿内出来,第一个看到的会是凤奕,却没想到凤奕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安危,早早的就和方茹雪,吴玉珍两人游湖去了。 说不心痛,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凤阳和凤玖笙都在场,安月如若是让自己表现出来一丁点的不对劲,都会让他们觉察到自己和凤奕的关系,这两人都不是愚笨之人。 “三皇子,公主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我想先回右相府了,就怕家人担忧。”安月如给凤玖笙和凤阳行了一礼,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生分。 凤玖笙还不等安月如说完话,便上前挽着安月如的胳膊,举止十分的亲密“安姐姐,你还是叫我玖笙吧,你方才唤我公主殿下,听起来真是太生分了。” 安月如脸上虽是一脸笑意,但她和凤玖笙心里都清楚,不管表面上她们举止有多亲密,她们两个永远都不是一路人,她们各自都有需要保护之人。 “好啊,玖笙,安姐姐就先回右相府了,就不打扰你和你三哥哥说话了。”安月如轻轻的扒开了凤玖笙的挽着她的手,虽然动作十分自然,但是凤玖笙还是敏感的觉察到了,安月如在避开她。 “安姐姐,别急着回右相府啊,你难得才能出门一趟,我听说有个地方的风景很不错,但苦于无人相伴,安姐姐,要不然就麻烦你一次,你陪着我去看一看吧。”凤玖笙睁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得不说,长相好看之人做出这种表情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安月如还是迟疑了。 凤阳在凤玖笙和安月如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而后开口说道:“本王今日也乐的清闲,要不然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以往凤玖笙都会很大方的同意别人一同前往的提议,但是这次凤玖笙很直接就拒绝了凤阳“三哥哥,你不是还要在这里守着德妃娘娘吗?而且我和安姐姐两个女子出游,你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好意思跟着一同前往呢?你还是老实待在殿外等着德妃娘娘的消息吧,安姐姐,咱们走吧。”凤玖笙说完话,便二话不说的拉走了安月如,甚至没有给安月如说话的机会。 直到被凤玖笙拉上了马车,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跟着凤玖笙过来了,大概是之前被凤轩险些杀害,安月如现在十分的不安,特别是她独自一人与凤家的人相处的时候,凤家除了凤奕,没有一人能让她全身心的相信。 不过现下凤奕伤了安月如的心,安月如开始考虑凤奕究竟是不是一个可靠之人了,右相夫人说的没有错,凤奕没有母家人做靠山,若是要加大他夺位的砝码,那只有寻找一个势力非凡的亲家,这方茹雪和吴玉珍都是不错的选择,凤奕会和她们二人出去,想必心里也在考虑此事吧。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游还是逃命 “安姐姐,你怎么了?自从上了马车之后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难道真的不愿意跟着我过来?”凤玖笙突然就出声打断了安月如。 安月如心中腹诽,你才知道我不愿意跟着你过来啊?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是不能这样说,安月如扬起笑脸说道:“没有呢,我只是刚见过圣上,因此还有些精神恍惚,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原来安姐姐也是为了此事啊,其实说实话,我也很害怕见父皇呢。”凤玖笙没心没肺的笑着,安月如却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落寞,还有……仇恨? 揉揉自己的眼睛,安月如又看向了凤玖笙,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琢磨着方才兴许是自己看走眼了。 “玖笙说的都是玩笑话吧,你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会害怕见到皇上呢。”安月如接过凤玖笙的话,其实说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 果然,凤玖笙也没了和安月如继续说话的心思“是啊,我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呢。” 不知道是不是安月如自己多想,安月如总觉得凤玖笙这话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马车走了好远一段,这才停了下来,安月如不知道凤玖笙将她带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一路上她都注意着时间,可以估计得出来,这地方离京城怕是有一段路了。 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裙角,安月如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起来,看了一眼凤玖笙,却发现凤玖笙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依然是扬起她那天真烂漫的笑脸,一脸无邪的看着安月如。 “安姐姐,到了,咱们下马车吧,这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凤玖笙二话不说就拉过了安月如的手,而后几乎是拖着就将安月如拖下了马车。 一下了马车,凤玖笙便拖着安月如直走,弄得安月如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凤玖笙究竟是来出游还是逃命的?为何这般慌张? 凭着自己前世做特工的经验,安月如还是敏感的发现了不对劲,从凤玖笙冷凝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真的很有可能出事了。 “玖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趁着走到一处偏僻之处,安月如赶紧伏在凤玖笙的身边,小声说道,果不其然,凤玖笙冷着脸点点头。 看着凤玖笙的表情,看来此次来者不善,不过这人是针对凤玖笙还是安月如呢? “玖笙,兴许那人没有恶意,就算有恶意,咱们这样也只会打草惊蛇而已,还不如当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看看那边的风景好了。”安月如停下了脚步,而后拉住了凤玖笙。 凤玖笙顺祝安月如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面平静无波的湖面,倒是让方才还很是慌乱的她冷静了下来,凤玖笙不明白,自己今日怎会这般大意,居然一个暗卫都不带就和安月如出来了,而且还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凤玖笙心中虽是连连后悔,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能琢磨法子才是了。 “安姐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此处除了我们两个,便只有车夫了。”凤玖笙看安月如拿起一颗石子就扔进了湖水里,惊得如镜一般的湖面荡起了阵阵波澜。 “说实话,我不知道。”安月如又捡了一颗石子,实话实说。 凤玖笙没想到安月如会是这个回答,安月如怎么可能会没法子呢? “安姐姐,现在可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要是那些人是冲着安姐姐来的呢?”凤玖笙收起了笑脸,冷面道。 安月如满意的拍拍自己手上因为捡石子而弄了一手的灰尘,这个凤玖笙才是真正地凤玖笙,安月如老早就看凤玖笙那天真灿烂的笑脸不顺眼了,那根本就是一张实实在在的面具,将真正地凤玖笙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我当真是没有法子,你会这么慌张,无非就是知道那些人的武功不差,甚至还要高于你我,你说我们两个现在除了等着人家出现,还能想什么法子呢?”安月如盯着凤玖笙一字一句的说道。 直到看到凤玖笙面露不爽,安月如这才接着说道:“那些人是何时跟着我们的,你可知道?” “大概是过了城门之后,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凤玖笙微眯起双眼,打量着安月如,生怕错过一点安月如的表情。 “既然是过了城门才跟着我们,那些人八成就是冲着公主殿下来的了。”安月如摊摊手,很是无奈的看着凤玖笙。 先前凤玖笙是在殿外邀请的安月如,当时除了凤阳在场,并没有其他人,若是那些人是冲着安月如而来,那一早就会在宫门外等着凤玖笙的马车,而不是城门外。 凤玖笙是聪明人,自然不用安月如说的太过明白。 “玖笙,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安月如见凤玖笙沉着脸,不发一语,还以为凤玖笙是太过担心,其实凤玖笙只是在分析究竟是谁派的人而已。 见安月如误会,凤玖笙也不多加解释,反正她也想看看安月如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救她二人一命。 “安姐姐有什么点子就尽管说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点子,这法子应该很多人都用过,无非就是将你我掉包,我就替玖笙挡下那些人的攻击了。”安月如平淡的对凤玖笙说道,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仿佛就像在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一般。 凤玖笙自然觉得奇怪,她和安月如虽然表面交好,但也没有到可以为了对方付出这么多的地步吧? “安姐姐,你这是……”凤玖笙迟疑道,安月如将自己的裙角拉到了膝盖处,而后系了一个结,看的凤玖笙更是不明所以了。 “你不必觉得奇怪,你是堂堂公主殿下,若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也逃不了干系,只盼你待会儿能成功逃脱,带人来救我,要是来不及,给我收尸也是好的。”安月如说完,便对着凤玖笙招招手,招呼着凤玖笙道:“公主殿下,这湖水十分的清凉,这天气如此炎热,咱们下水下凉快凉快吧。” 凤玖笙还没来得及迟疑,便被安月如顺手一拉,而后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就朝安月如扑了过去,若是平时,凭着安月如的身手完全可以撑住身子,但现在安月如却是故意一软身子,两人便齐齐摔进湖水中。 还好湖水尚浅,两人倒是没有溺水之忧,而是扑腾了几下便湿漉漉的爬到了岸边“还请公主殿下不要怪罪,方才没有站稳身子,公主殿下见谅。”安月如一边拧着墨发上的水滴,一边对凤玖笙连连说道。 “安姐姐不必自责,完全是玖笙自己没站住身子,方才过来的时候,玖笙看到那边有个石头堆起来的小洞,刚好可以容纳两人,若是安姐姐不介意,咱们两人可以一起过去换下湿衣裳,免得受凉染了风寒。”凤玖笙指着不远处说道。 安月如见机行事,点点头便跟上了凤玖笙,两人进到石洞之后,倒不急着交换各自的衣裳,反而还升起了火,悠哉的烤起了湿漉漉的衣裳,一方面两人还真是想烤干衣裳再说,另一方面,安月如是想拖延时间,消耗那些人的注意力,趁着他们因为苦等而分神之际,两人交换衣裳,凤玖笙跑回马车处,而安月如在附近引开那些人。 过了两个时辰,凤玖笙和安月如才甩了甩烤得十分干燥舒适的衣裳,而后互换了衣裳。 “安姐姐,你小心一点,我找到了人手一定会马上就来救你。”凤玖笙将脑袋探出石洞口外,发现并无异常,这才回头和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颔首,等凤玖笙走了之后,安月如这才叹了一口气,又理了理衣裳,这才出了石洞。 果然,安月如一出石洞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还没来得及转身,脖子间便多了一个冰冷之物,安月如不用细看都知道,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何物。 “安大小姐,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真是不怎么样啊。”安月如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居然是这句话,难道她和凤玖笙的计谋一开始就被识破了?也是,这么拙劣的法子,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轻易识破吧。 安月如现在只想敲醒自己因为凤奕而变得混沌的脑子,其实这一路上安月如都在纠结凤奕之事,包括方才胡乱就想了这么一个点子,之前更是连异常都没有察觉到,若是凤玖笙不说,安月如根本不知道还会有人跟着她们二人。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安月如想转过头去,看看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可是脖子间的刺痛告诉她,若是再做下一步行动,自己马上就会没命。 安月如现在不想死,因此她僵住了脖子,直到听到一阵口哨声,安月如的脖子突然一阵空荡荡,再回头,那些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糟了!”安月如发了一阵唠叨之后,这才想起来不对劲,赶紧向马车之处跑去。 安月如来到马车之处之后,发现马车里边空无一人,车夫早就不见了踪影,连喊了好几声凤玖笙的名字都无人答应,安月如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起来,她不想凤玖笙出事,若是凤玖笙出事,皇上一定会拿她兴师问罪的。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使什么小性子 “有血迹……”安月如眼尖的发现了有血迹的痕迹,而且这血迹是一路蔓延向远处,带着心中强烈的不安,安月如赶紧顺着血迹的痕迹追了上去,一路上安月如都在祈祷这血迹不要是凤玖笙的。 在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之后,安月如方才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是车夫。”安月如上前将车夫睁大的双眼掩了下来,而后又想起了凤玖笙。 方才那些人听到了口哨声之后便消失了,一定是他们的暗语,如果不是得手了,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去的,凤玖笙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呢? 带着深深的疑惑,安月如开始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大坑,越是走进,安月如就越是不安,难道凤玖笙真会在这个大坑里边?这大坑里边不会有蟒蛇或者是猛兽之类的东西吧? “安月如,你是电视剧看太多了吧。”安月如拍拍自己的脑门,继而小心的探过了脑袋。 出现在安月如面前的不是什么蟒蛇或者是猛兽,而是铺满了红色花朵的坑洞,和躺在红色花朵之上,昏迷不行,面色苍白的凤玖笙。 “玖笙!玖笙!”安月如连唤了好几声,凤玖笙都是纹丝不动,分明是没有了知觉,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最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凤玖笙的情况,若是能将凤玖笙带出去就更好了。 安月如估摸着坑洞的高度,算准了之后正准备纵身一跃,却猛地被人拉住了手,而且还用力的往回扯,直把安月如整个人都掀翻在地上。 “不可以下去,那些花朵有奇毒!”说话之人竟是凤阳。 安月如没想到凤阳会出现在此处,难道这一路上凤阳都跟着凤玖笙和自己?或者说凤阳就是那个陷害凤玖笙之人? 察觉到安月如盯着自己的目光,凤阳面色无波,说道:“不是本王做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些花朵有奇毒?”安月如不是一个喜欢凭个人喜好去冤枉无辜的人,但凤阳的嫌疑实在太大,而且他也有理由这么做。 凤玖笙实际上就是为了保护皇上和大皇子的安危和利益而存在的,若是凤玖笙死去或是昏迷不醒,那说明皇上和大皇子就少了左右臂一般。 “本王恰巧知道的而已,你若是不相信,尽管去父皇面前告本王一状吧。”凤阳也懒得和安月如解释太多,冷哼一声之后,居然直接就背过了身子。 “不管怎么样,先将公主殿下救上来再说。”安月如不想再拖延下去,若是凤玖笙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凤阳肯定没事,但她安月如一定是难辞其咎的。 发现四周并没有藤蔓,安月如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不过凤阳很是不耐的拉住了安月如,弄得安月如一头雾水,不明白凤阳究竟在使什么小性子。 “你老实待在此处,本王去找人过来。”凤阳冷颜对着安月如说道,而后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待凤阳走远,安月如这才趴在坑洞口边上,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将凤玖笙救出来,如今凤玖笙已经没了知觉,这坑洞也着实有深度,不是安月如凭着这具千金小姐的身子就能救上来的。 “如果我还是前世的身子就好了……”安月如喃喃说道,口气里充满了失望。 “你在此处念念叨叨什么玩意?”凤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了一些过路的乡民,突然在安月如身后开口说话,直把安月如吓了一跳。 捂着胸口,安月如心虚的退到了一边,正好让出位置由着凤阳指挥那些过路的乡民将凤玖笙从坑洞里边抬了出来。 “玖笙!”看到凤玖笙被乡民忙手忙脚的抬了出来,安月如第一时间赶到了凤玖笙的身边,而后查探凤玖笙的气息,发现凤玖笙气息虽然微弱,但是呼吸平稳,倒是让安月如有些不解了,一般中了毒,脉象不是紊乱就是如急流涌进一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趁着凤阳没注意,安月如将沾在凤玖笙身上的一朵红色花朵小心的取了下了,而后用袖子套着手将红色花朵放进了衣裳里,好在和凤玖笙交换了衣裳,而且凤玖笙的衣裳还十分厚实,安月如倒是不用担心红色花朵的尖刺刺伤了她。 “三皇子,这公主殿下就由你护送回去了吧,臣女可否先行回去?”安月如试着和凤阳商量,若是凤阳良心发现,将她放走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凤阳仿佛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安月如,反而还让人拦住了安月如的去路。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的侍卫,安月如有些气急了,这凤阳自己的嫌疑最大,难不成是要将所有罪责都让她承担? 安月如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凤阳便吩咐那些侍卫道:“你们将安大小姐送回右相府吧,记得,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奇怪之处。” “你,若是将我送回右相府,那你怎么办?”安月如还是很惊讶凤阳会这般好心的,或许是拿人手软,安月如居然开始担忧起凤阳的安危来了。 “怎么,你若是不相信本王的办事能力,尽管跟着本王进宫便是。”凤阳面色无波,情绪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看着凤阳又恢复那副不惹人喜的面孔,安月如有些赌气的转身直接就走了,既然凤阳都这般自信了,她有何必多加担忧,难道皇上还会怪罪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成。 安月如不知道,凤阳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如炬,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凤阳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该死的安月如,居然还真的直接走了,没心没肺的女人!” 凤阳的侍卫将安月如一路护送到城门口,而后一声不响就施展轻功,没了踪影,剩下安月如独自一人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离的事情,一路上都有不少人对着安月如指指点点的,让一向我行我素的安月如都有些抬不起头了。 “怎么回事?我再怎么说也是长居深闺的千金小姐啊,怎么感觉整个京城的人都认识我了?”安月如低着脑袋,转到了一处巷子里边,便自言自语道,不过很快安月如就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的是凤玖笙的衣裳,普通百姓自然会觉得十分奇怪了。 “对了,差点将这红色花朵忘了。”安月如想起之前被自己塞进衣裳里边的红色花朵,赶紧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这红色花朵颜se诱人,带着淡淡的香味,看起来不过是寻常可见的野花,倒是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就是在现代,安月如也没有见过这种花朵,难道这是凤国才独有的东西?不过听凤阳之前的口气,他自己对这花朵也只是略知一二。 心里琢磨了许久,安月如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凤奕,这个时候只有凤奕才能告诉她想要知道的一切,将凤玖笙的外裳脱下,安月如只穿着里衣便出了巷子,兴许是里衣素淡些,一路上倒是没什么再注意到安月如了,倒是可以让安月如顺利的来到了凤奕的宅子。 为了在宫外能方便行事,凤奕暗自购买了好几处宅子,这个秘密只有安月如才知晓,因此安月如此次也是碰碰运气,她不知道凤奕会在哪处宅子,更不清楚凤奕是在宫里还是宫外。 来到凤奕的宅子门外,安月如敲了敲大门,却没有一人回应,推了推大门,这才发现大门是紧锁的,安月如有些失落的打算回右相府,不过刚走了没几步,安月如又不死心的越墙而入,她想确认一遍凤奕是不是真的不在里边。 “还真的没人。”所有的房间安月如都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空无一人,于是转身正要越墙而出,一阵微风拂过,却是带着一股让安月如觉得十分熟悉的香味,猛地就刺激了安月如的心脏。 这分明就是那红色花朵的香味,顺着来源,安月如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后院,却没想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一片血色花海,不过明显可以看出有被采摘过的痕迹,安月如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她怀疑过凤阳,怀疑过别人,但没想到伤了凤玖笙的会是凤奕。 吱呀! 是开门的声音!安月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躲在狭小的假山缝里,安月如只能听见脚步声,这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明显就是凤奕的,若是之前,安月如一定会迫不及待就冲出去和凤奕见面,但是现在她却挤在小小的缝里,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竖耳倾听,安月如倒是听到了些微动静,直到发现外边一片红光,安月如才忍不住探出了脑袋,四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只怕等会儿会是愈加凶猛,看着这仿佛能吞噬掉一切的火光,安月如又看到了凤奕,此时的凤奕正一派雍荣闲雅的模样立在一旁,眼睛被火光照耀得愈发晶亮。 “笙儿,睡吧。”凤奕看着那逐渐被火光吞噬掉的花海,最后自言自语道,躲在缝里的安月如听到了凤奕说的话,目光沉沉。 直到凤奕离去,安月如才忍着高温,慌忙逃命,若是凤奕走的再晚些,她怕是真的会被烧死在里边了。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中了奇毒,现在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都说没法子医治,这公主怕是要长睡不起了,听说还未婚配呢,真是可怜。” “什么奇毒这般厉害?” “听说是西域的一种花朵,一旦中毒便会长睡不起,而且无药可解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赤子之心 一路上,安月如耳边都是路人的交谈声,没想到凤玖笙中毒的消息会传的这般快,现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了,安月如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今日的冲击让安月如有些承受不住了,这一日的惊心动魄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撑得住吧,不过最让安月如接受不了的还是凤奕,今日的凤奕是那般的陌生,她原以为两个人可以将自己的所有与对方分享,却没想到凤奕所有的一切都是背着自己在进行的。 “安大小姐!怎么这般失魂落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虽是把安月如着实吓了一跳,但也唤回了安月如的神智,回头一看,居然是墨子然。 安月如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墨子然了,所以才会在这一刻有种见到故人,眼眶微热的感觉。 “安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墨子然也发现了安月如的不对劲,不过很快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想必你是为了凤玖笙才会这般的吧,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兴许一直睡下去也不是坏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凤玖笙小小的身子承担了太多东西,或许有一天还要为此付出性命,长睡不醒,对于凤玖笙来说当真是一件好事,难怪之前凤奕会说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虽是为凤奕的行为找了理由,但安月如心中清楚,凤奕表面虽是温和无害,但内心仿佛上了一把锁,很难有人能让凤奕真心对待,从小生活在皇家,又怎么可能会拥有一颗单纯无害的赤子之心呢。 “听君一言,胜过多人安慰。”安月如朝墨子然淡淡一笑,倒是看到了墨子然脸上诡异的红晕,不过安月如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凤奕和凤玖笙,又怎么会注意到墨子然一瞬间的羞涩神情呢。 “安大小姐,你要去何处?不如我送你一程吧。”墨子然装作漫不经心的朝安月如身边蹭了一小步,正好能和安月如并肩而立。 “我想回右相府好好休息,今日发生太多事情了,有些乏了。”安月如带着歉意对墨子然说道,她知道墨子然是想找个地方和她品品茶或者喝喝小酒闲聊一番,但她此时此刻真的没有这般心思了。 “好吧,那我陪你走回右相府吧。”墨子然倒也不介意,还走在前头给安月如带路。 两人并肩缓步向右相府走去,却一路无语。 安月如和墨子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的茶楼上,有一人伏在窗边,看着他俩,目若朗星。 皇后刚从凤玖笙的寝殿走出来,便被人一把拉到了隐蔽处,皇后顶着一脸冷汗和阴郁的表情抬眼扫向那人,发现是凤轩之后,这才换了一副表情。 “轩儿,怎么了,你不知道你父皇现在为了玖笙心情不好啊,方才本宫还白白受了一肚子气。”皇后一边接过凤轩递过来的丝帕,一边心有余悸道,皇上知道了凤玖笙会长睡不醒之后,不仅急的派人调查清楚真相,还让人去西域专门寻找解药,希望能将凤玖笙救醒。 若是不知情的人自然会觉得皇上对凤玖笙父女情深,但皇后怎么会不知,凤玖笙一旦昏迷不醒,皇上必然有很多事情都没有人替他做,因此皇上不急的四下寻人发泄怒火才怪。 “母后,情况怎么样了?儿臣出趟门回来就收到这个消息了。”凤轩伏在皇后的耳边悄声说道。 皇后倒是“嘶“了一声,而后上下打量起了凤轩,惹得凤轩立马就解释起来“这件事儿臣一点都不知情,再说了,玖笙厉害的就跟个人精似得,儿臣怎么能轻易得手呢。” “不是你便好,你可知道你父皇加派了人手调查此事,若真是你做的,咱们母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皇后松了一口气,瞥了凤轩一眼,她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虽然够狠够聪明,但有些时候会耐不住性子,往往会太过锋芒毕露,惹人怀疑。 “难道是凤阳做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凤奕又是个病秧子,自己都顾不过来,又怎么会加害凤玖笙呢?”凤轩开始将目标放到凤阳的身上,若真是凤阳做的,现在就是扳倒凤阳和德妃的最佳时机。 不过皇后很快就口气生硬的否了凤轩,“本宫就是因为此事才被你父皇狠狠训了一顿。” 原来凤阳将凤玖笙送回宫中之后,皇后马上就得到了消息,如此看来凤阳的嫌疑是最大的,皇后和德妃正斗得不可开交,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呢,于是火急火燎的就到了凤玖笙的寝殿,打算在皇上面前告凤阳一状,谁知道告状不成反被皇上训了一顿,让她有点国母之范,不要总想着挑拨离间,吃了瘪的皇后这才苦着脸从凤玖笙的寝殿走出,就被凤轩拉走了。 “哼,那凤阳不知道给皇上吃了什么迷心丹,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向皇上解释的,如今他居然撇的干干净净,反倒害的本宫被皇上狠狠的臭骂了一顿,德妃那个贱人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实在是气死本宫了。”皇后越说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出的话也越是难听,凤轩害怕周围有人,赶紧上前提醒了一番。 “母后,咱们回你寝殿再说。” 皇后点头示意,两母子携手走回寝殿。 凤玖笙寝殿内。 皇上背着手,依旧来回踱着步子,凤阳和德妃互看一眼,竟是面面相觑,方才皇后被臭骂的场面他们也看到了,虽然心中十分痛快,但也怕惹火上身,皇上现在急火攻心,看谁都不顺眼。 “该死的,到底是谁将笙儿弄成这般模样,来人,你们可有派人多加保护大皇子?”皇上越想越慌,于是朝着门外的禁卫就是大声吩咐道。 “禀告皇上,已加派人手保护大皇子,还请皇上不要忧心。”门外传来的通报声让凤阳冷笑了起来,又是这样,总是将凤昊保护得跟刚出生的孩子似得,凤阳甚至怀疑离了皇上的保护,凤昊还能不能活下去。 兴许是心情好了一些,皇上居然大发慈悲,让在地上跪了好几个时辰的凤阳和德妃回去,得了皇上的同意,德妃在凤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母妃,你还走得动吗?”看着德妃一脸苍白,膝盖也伸不直,只能在自己的搀扶下拖着步子,凤阳很是担心。 “能走得动,只是还未适应,阳儿,你扶着母妃,咱们一路走回去也正好说些悄悄话。”德妃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打发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凤阳这才搀扶着德妃,携手走在长长的御道上。 “母妃有什么话要说?”凤阳早就察觉出来德妃有话要说,方才在凤玖笙的寝殿内,德妃就一直朝凤阳挤眉弄眼的,无奈皇上正大发雷霆,谁又敢再有动作。 “母妃觉得皇后和凤轩八成要有动作了,如今玖笙昏迷,皇上情绪大乱,从方才加派人手保护凤昊就看的出来,皇上一方面是担心今日伤了凤玖笙,他日必会伤了其他的皇子皇女,别人他都不放在欣赏,只有凤昊才是心头宝,另一方面,玖笙对于皇上来说一定有很大的用处,因此没了玖笙,皇上才会这般慌乱,皇后和凤轩又怎会错过这次的好机会呢?”德妃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给凤阳听。 凤阳自小聪慧,自然一点就通,凤昊怕是小命不保了。 不再言语,德妃母子缓步离去。 墨子然将安月如送回了右相府,又是惊起了右相府不小的波澜,右相左看看安月如,右看看安月如,就是不明白安月如什么地方这么招男人喜欢了,什么三皇子,四皇子不说,现在又多了一个墨子然,真是让右相头疼的很。 “爹爹,听说这几日你都早出晚归,不知道爹爹在忙些什么呢。”安月如想要分散右相的注意力,因此胡乱找了个问题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没想到右相脸色微变,竟是冷声训了安月如一顿“朝堂之事,你休要多嘴。” 看着右相匆忙离去的背影,安月如只觉得右相十分奇怪,不仅性情大变,还时常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方才奴婢去外头听到平阳公主中了奇毒,现在皇上正派人马挨家挨户的搜查呢。”宝儿看到安月如,眼睛立马一亮,而后将她打听到的消息与安月如说了一遍。 不说还好,一说安月如立马就着急的很,现在她衣裳里正揣着那红色花朵,若是被搜查出来,必定又会被抓去面圣,可是这花朵又不能就这样弃之不顾,安月如还想留着,万一日后有用也可帮上大忙。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这一日我也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儿,待会儿若是有人来,你再叫醒我便可。”安月如将宝儿打发出去,这才在屋内翻箱倒柜起来。 无奈屋子里大多是显眼之处,将一朵花藏起来,还让人找不到,真是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怎么办啊,时间紧迫,不管了。”安月如狠狠心,拿起了剪子将那多花剪成了还几段,而后在一摞子书本里头找了一本,将那分成了几段的花分别塞了进去。 做完了这些,安月如更了衣裳,解了发髻,还将床榻弄得很是杂乱,这才觉得万事俱备,只等搜查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 皇宫内。 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听说了凤玖笙昏迷的消息,说什么也要进凤玖笙的寝殿去,她们倒不是来探望凤玖笙的,纯粹就是幸灾乐祸,跑过来看看凤玖笙是个什么惨状。 自从上次和吴玉珍在殿外吵了一架,方茹雪就被左相狠狠的训了一番,说她一点事理都不懂,居然在皇上的殿外就和平西候之女吵了起来。 听说最后吴玉珍还和凤奕一起游湖去了,更是让方茹雪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吴玉珍抢占先机了,自己只能败下阵来。 “霓裳郡主,方小姐,你们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吩咐了,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才能进去探望平阳公主,郡主和方小姐只能取得皇上的同意才行。”皇上身边常伺候的喜公公拦住了一直想闯进去的霓裳郡主和方茹雪。 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碍于皇上,自然是不敢强行闯进去的,霓裳郡主一向得宠,如今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拉着方茹雪就去找皇上。 经过一番打听,霓裳郡主得知皇上在偏殿和凤昊说话,立马就像无头苍蝇一般冲进了偏殿,方茹雪还会因为惧怕而躲在外边,不过霓裳郡主却是不管不顾的就冲着皇上撒娇道:“皇上,霓裳想去探望玖笙,可以吗?” 被霓裳郡主这么突如其来的惊扰,皇上和凤昊都是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皇上挥挥手,算是同意了霓裳郡主的请求,他现在只想快些将霓裳郡主打发出去, 本来霓裳郡主老老实实出门便是,不过恃宠而骄的她在看了凤昊一眼之后,居然大剌剌的就对皇上说道:“皇上,大皇子印堂发黑,莫不是要有什么劫数?” 此话说完,偏殿内立马静的吓人,就连殿门外的方茹雪都觉得奇怪,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往里边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给朕滚回去,闭门思过!”皇上涨红了脸,最后忍耐不住大声朝霓裳郡主吼道,脖子上甚至爆起了青筋。 霓裳郡主何曾被皇上这样吼过,马上就红了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是皇上现在在气头上,又怎么会顾及霓裳郡主的情绪呢。 气的发抖的皇上又是忍不住朝霓裳郡主的脸上甩了书本,霓裳郡主这才反应过来,裙角都没提就踉跄着跑了出去,方茹雪一看情况不对,也赶紧跟了上去。 “父皇,霓裳应该是无心之过,随口胡说罢了,父皇不要在意。”凤昊见皇上双手撑在桌面上,气息依旧不稳,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想必是真的气极了才会如此。 “昊儿,你放心,父皇一定会保你一世安康的。”皇上突地抬起了脑袋,看着凤昊,目光如星。 右相府 安月如此时半躺在床榻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若是那些搜查的官兵再不来,她怕是撑不住睡意,当真是睡死过去了。 不过在听到一阵脚步声朝她这里接近,安月如还是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心想八成是搜查的官兵跟着宝儿过来了,安月如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也不知道那些官兵会手下留情,还是把整间房都翻过来检查一遍。 “大小姐,你还在休息吗?”果不其然,宝儿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安月如闻声赶紧又将床榻弄得乱些,再揉揉自己的墨发,眼神再迷离些,看起来还真是被人扰了清梦一般。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安月如一打开房门,便看到好几个官兵站在宝儿的身后,兴许是碍于自己右相之女的身份,那些官兵还笑嘻嘻的跟安月如打了招呼。 安月如尴尬的回了礼,那些官兵便越过安月如,这安月如和宝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官兵就将安月如的房间都搜了大半。 “哎,等会儿,怎么书本也要查过一遍啊?我这可都是珍藏本,不能随便翻阅的。”眼看着那些官兵拿出了一摞子书本,打算一本一本查过一遍,安月如立马就像被刺扎到了一般,一蹦就蹦到了那些官兵面前,将官兵手里的书本都收了回来。 “安大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哥几个都是奉命行事。” “我没为难你们啊,你们看我一个弱女子不说,还是右相之女,怎么说也不会是你们搜查的重点目标吧。”安月如嘿嘿直笑,心想若是这些官兵不吃软的,她恐怕就要来更软的,直接拿点银子贿赂好了。 “安大小姐,别说你是右相之女了,就连皇子皇女咱们都是这样搜查的,皇上说了,没有特殊,一律平等。”其中一个官兵神色尴尬的说完了这番话,马上就将安月如手里紧抱着的书本又抢了回来。 眼看自己藏在书本里边的花朵就要败露,安月如下意识就逐渐向后退,打算待会儿马上溜之大吉。 “有发现,有发现,在城西口那边发现了来自西域的奇异花朵。”就在安月如绝望之时,门外慌慌张张的就冲进来一人,而后对那几个官兵叫道。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官兵哪里还有心思搜查安月如的书本,提起武器就一窝蜂冲了出去。 直到宝儿提醒自己,安月如这才清醒过来,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还有方才自己走运,要不然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大小姐,你这些书本何时变作珍藏本了?”宝儿一边替安月如收拾房间,一边好奇的问道。 害怕宝儿发现自己的秘密,安月如马上就将宝儿打发了出去,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 时间飞逝,安月如这半个月都没有踏出右相府一步,一方面是右相一直派人监视着,另一方面,安月如自身也不想出门,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安月如觉得需要静一静,兴许是过惯了这种日子,安月如觉得自己前世的特工性子都被磨灭的差不多了,很多时候甚至没有之前灵敏了。 “大小姐,万一被老爷看到就不好了。”宝儿苦着脸,怀里紧紧抱着安月如刚做好的木剑。 “拿过来吧,爹爹一天都见不到一面,有什么好怕的。”安月如一把就将那木剑抢了过来,她不敢当着右相府众人的面舞刀弄剑,只能自己做了一把木剑,一方面能强身健体,另一方面也能让自己恢复之前的功力。 许久没有和清风他们联系,就连凤奕都仿佛没了踪影一般,安月如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安月如,经过这半个月的休养生息,安月如觉得自己真是喜欢这种惬意的日子,若不是舍不下右相夫人,她当真会离家出走,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完此生便好。 前世她作为特工的时候,就一直梦想着有一日能结束特工的日子,本以为最后能和丈夫携手终老,却没想到会落得如此结局。 “大小姐,宫里来的请帖。” 安月如还没舞上几招,下人就拿着丝绸布包着的请帖走了过来。 看着脸色骤变的安月如,那下人十分的不解,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安月如。 “下去吧。”安月如将那下人打发走之后,便将那请帖递给了宝儿,让宝儿替她看看究竟是何请帖。 “是皇后的百花宴,据说邀请了很多官家小姐呢。”宝儿一脸的兴奋,看的安月如很是无奈,看来这百花宴还真是对女子的胃口,就连宝儿都很是喜欢,更别说那些爱风雅的官家小姐了。 “这个时候皇后还敢大开百花宴,不怕皇上发怒吗?”安月如心中腹诽道,她着实是佩服皇后的胆量或者说是不开窍的脑子。 宝儿兴高采烈的去给安月如准备出席宴席需要的首饰和衣裳,安月如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她只想着到时自己随便找个借口不出席便是,她知道霓裳郡主那几个人正准备呆着机会奚落自己,安月如有何必送上门自找苦吃呢。 “不对,皇后不是这样做事不经大脑之人,难道这其中有诈?皇后和凤轩又想做什么?”过了一会儿,安月如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皇后一向就是精明之人,这个时候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开什么百花宴,这百花宴原本就是看皇后心情随意定个日子的,这皇后选到这个好日子往枪口上撞呢? 安月如越想越不对,总觉得皇后和凤轩要做什么坏事,虽然她已经决定要远离皇家恩怨,但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躁动的心,还是决定要出席百花宴,她想看一看这百花宴上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之事。 赴宴之日 安月如一早就在宝儿的强拖硬拉之下起了床,准备洗漱打扮,之前安月如就嘱咐过宝儿,衣裳和首饰越简单越好,她实在是不想太过惹人注意,而且皇上现在心情不好,看到穿着光鲜之人必会更加烦躁,这点眼力见安月如还是有的。 素色的长裙,裙裾上是点点梅花,头上挽了如意髻,再插根梅花簪子,安月如这一身虽然看起来很舒服很简单,但也太过素淡,就连宝儿都有些不满意了。 “大小姐,你身为右相之女,穿的这般简陋也太不合适了吧。”宝儿扁着嘴,拽了拽安月如的衣裳。 不过安月如丝毫不在意这些,这百花宴的主角又不是她,她何必去抢别人的风头呢。 “行了,这一身就够了,今晚宫中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咱们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安月如理了理发髻,这才挽着宝儿的胳膊,一同出了门。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免得郡主惹是生非 坐着马车一溜烟到了宫门口,又将帖子伸了出去,得到了允许之后,安月如和宝儿才进了宫,安月如想着这百花宴应该会有很多官家小姐参加,没曾想到了宴席上,看到的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而且还是她十分熟悉的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刘语兰,吴玉珍,以及几位公主。 这百花宴居然这般冷清,用寥寥无几来形容都不过分。 “哟,这不是咱们的安大小姐吗?”霓裳郡主一眼就扫到了安月如,虽然安月如穿的这般素淡。 安月如懒得搭理霓裳郡主,皮笑肉不笑的给霓裳郡主行了一礼,便走到角落处坐了下来,霓裳郡主自然不服气,还想站起身子冲过去和安月如说个明白,却被方茹雪拉了一把,还使了眼色。 霓裳郡主咬牙切齿的又看了安月如好几眼,这才不服气的重新坐了下来,霓裳郡主直到前几日才被放了出来,方茹雪自然是要提醒一声,免得霓裳郡主万一又惹是生非,怕是熬到年尾都出不来了。 “哼,怎么只有我们几个,其他的官家小姐为何都不出现。”霓裳郡主心中烦闷,又看到来人并不多,直接扬起了嗓子就对方茹雪几人说道。 现下虽然人不多,但另外一边皇子和各位公子爷都来了不少,方茹雪几个不是有心仪人选就是还未婚嫁的,哪个会不希望在各位公子哥面前展现出温柔贤惠的模样来,霓裳郡主这么粗声粗气的大声叫嚷,一时间竟是无人搭理。 “说话啊!你们几个聋了?”霓裳郡主之前就一肚子气,现在见没人回答她的问话,更是怒的就拍起了桌子,声音之大,还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方茹雪几个人纷纷低着脑袋,避之不及,只剩下霓裳郡主坐在原地骂骂咧咧个没完,安月如在远处看着霓裳郡主宛如泼妇骂街一般的模样,一声叹息,这好好的郡主,怎就变得市井泼妇一般? 宴席久久还未开,皇后也不见踪影,安月如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 果不其然,远处突然传来了“扑通“一声,不知为何,这落水声十分明显,在场的全部人都是一脸惊讶,似乎全部人都听到了。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救命啊!”一声凄厉的求救声惊醒了安月如。 安月如起身正准备过去搭救,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一抬头居然是凤奕。 安月如下意识就红了耳根,低垂着脑袋,不过很快安月如就清醒过来,避过了凤奕又想去救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凤奕低声说道,而后便给安月如让开了一条道。 去不去全看安月如自己的选择,若是去了,兴许会惹祸上身,若是不去,安月如又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犹豫了许久,安月如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座位上,目光呆滞。 “是大皇子,不好了,大皇子落水了。”原来落水之人是凤昊。 安月如和在座的几位都是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大皇子是皇上最为宠爱之人,现在皇上为了凤玖笙就已经心情不佳,时不时就会动怒,如今大皇子又落水,可想而知皇上会变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决定自己还是赶紧回右相府的好,免得真是惹祸上身,冤枉的很。 方茹雪几个人也跟安月如想的一样,纷纷站起身子就想走人。 没想到突然出现的一群禁卫堵住了众人的出路“圣上说了,一个都不能走。” 虽是被众禁卫层层围住,安月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反倒是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吴玉珍三人忍不住了,从小娇生惯养,这三人又怎会被人这般对待呢,如此以来,霓裳郡主三人更觉得受到了侮辱一般。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又没有做什么坏事!”霓裳郡主在宫中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现在更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指着禁卫首领的鼻梁骨就大声骂道,吴玉珍更是直接推了那禁卫首领一把,方茹雪最是聪明,躲在一边不动声色,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安月如则重新坐回位置上,也不吵闹也不慌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还请郡主和吴小姐退回座位之上,卑职都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还请郡主和吴小姐见谅。”禁卫首领二话不说,便朝手下使了眼色,于是霓裳郡主和吴玉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禁卫架着,回到了位置上。 但霓裳郡主和吴玉珍怎会乖乖听禁卫的请求呢,还没等禁卫将她二人松开,霓裳郡主和吴玉珍便像约好了一样,猛地就蹦了起来,而后和禁卫推推搡搡起来,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倒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成何体统!”突然出现的怒喝声让霓裳郡主和吴玉珍的动作都僵住了。 禁卫纷纷给来人让了一条道,皇后便赫然出现在安月如眼前,没想到皇后这个时候才出现,方才她又去了何处?偏偏等到大皇子出事才来,皇后是不是太赶巧了? “皇……皇后娘娘……”霓裳郡主结结巴巴的支吾了半天,吴玉珍虽是嚣张惯了,但毕竟和皇后并不亲热,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发现皇后正用嫌弃的目光看着自己,霓裳郡主心里一凉,双脚渐渐开始发软,险些就站不住身子了。 之前因为口不择言,霓裳郡主已经得罪了皇上,别说霓裳郡主不害怕不惊慌,光是被放出来的短短几日,霓裳郡主就想要与皇上见上一面,好替自己辩解一番,但是几乎每次都吃了闭门羹,皇上压根不见。 如今若是再让皇后失望……霓裳郡主不敢多想,只能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希望能借此让皇后对自己有一丝怜意。 没想到霓裳郡主却失望了,皇后视而不见,直接就越过了让她朝西南边走去,脚步匆忙,安月如估摸着那里便是出事地点了,不过现在被禁卫守着,根本就没法子过去看看是何情况。 见皇后不搭理自己,霓裳郡主这才有些颓败的重重坐回到位置上,方茹雪赶紧上前安慰,但越说就越勾起霓裳郡主的伤心事,最后终于忍不住,霓裳郡主捂着眼睛呜呜哭了起来。 若是一般女子这么凄凄惨惨的哭出了声,安月如八成会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一番,不知道为何,这霓裳郡主的哭声反而让安月如觉得烦躁,甚至想要换一个清静一些的地方。 无奈现在重兵把守,安月如哪里都不能去,也不知道皇上何时才会将她们几人放走,还是要一个一个的审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安月如心想,以皇上对大皇子的宠爱,这也不无可能。 从正午时分一直待到了夕阳西下,只吃过早食便早早来参加百花宴的几人早就肚饿难忍了,亏她们每个人都是身份不低的大家小姐,居然一直没人搭理她们,甚至连吃食都没上。 若是以往,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早就会找人要个说法了,但现在在座的几位都知道,必然是发生了重要之事,才会让人忘了她们的存在。 “不过就是落水而已,用得着这样吗?”吴玉珍初来乍到,自然是不知道大皇子在皇上眼中的重要性,吴玉珍不知,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却是知道的,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立刻就堵住了吴玉珍的嘴巴,让吴玉珍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双眼,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别瞎说,免得祸从口出!”见霓裳郡主一脸的凶恶模样威胁自己,吴玉珍心中一慌,还是连连点头答应了霓裳郡主。 见吴玉珍终于老实了下来,霓裳郡主这才松开了吴玉珍,而后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安月如将自己隐藏在柱子之后,虽是不能完全掩藏住她的身子,但也能避开霓裳郡主三人,安月如就怕这三人闲的无聊,又上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霓裳郡主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和方茹雪,吴玉珍说起了悄悄话,可惜安月如却能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说,若是大皇子真的……真的出事了,接下来会是谁当太子啊?”方茹雪扫了四周一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之后,这才压着声音说道。 霓裳郡主这番话倒是点燃了方茹雪和吴玉珍的兴致,三个人将脑袋靠在一起,就说起了皇宫的是非来。 “当然是二皇子了,首先二皇子就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而且就算按照顺位来说,也应当是二皇子当太子啊。”霓裳郡主大剌剌的就开口说道,她可没有方茹雪细心,还会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不过那些禁卫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对霓裳郡主三人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没有引起霓裳郡主三个人的注意。 霓裳郡主的话音刚落,方茹雪便拉下了脸,一脸的阴郁,吴玉珍不知晓,霓裳郡主却是知道的,这方茹雪的姐姐方茹云就是二皇子的正妃,若是二皇子做了太子,那方茹云就是太子妃,将来还很有可能做凤国的皇后。 方茹雪自小就喜欢和方茹云比较,她觉得自己不论是长相,品性都比方茹云好上许多,谁知道这方茹云居然这般走运,不仅嫁给了二皇子,现在还很有可能做太子妃,怎能不让方茹雪记恨。 “茹雪,你该不会是在嫉妒你姐姐吧?其实你长得这般美丽,没必要一直缠着四皇子啊,不是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霓裳郡主眼尖的发现了方茹雪脸色不佳,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先是扫了吴玉珍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这才对方茹雪说道。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多了一分野心 吴玉珍和方茹雪一直在争抢四皇子,听到霓裳郡主这么说,吴玉珍自然很是关心起来。 “更好的选择?你是指……三皇子?”方茹雪迷糊了一会儿便立马恍然大悟了,之前她心仪凤奕不过是因为凤奕一派温和,还是个病秧子,将来她若是成了四皇子的正妃也好操控,而且凤阳当时都被安月如抢占了先机,她方茹雪心气这般高,又怎能忍耐自己当一个侧妃呢。 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认识多年,自然是对方茹雪的心事了如指掌“茹雪,你之前不就是因为安月如做了三皇子的正妃,觉得自己没机会了,才将目标投向四皇子的吗?如今三皇子也和安月如那个蠢女人和离了,你还犹豫什么,那四皇子就是个不理事的病秧子,你嫁给他能有什么好处?倒是三皇子,不仅在众人眼中有一定威望,还能与二皇子较量一番。” 霓裳郡主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收了声,方茹雪正觉得奇怪,霓裳郡主一把就抓过她的脑袋,伏在方茹雪的耳边就小声说道:“而且这皇家一向是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谁能坐上皇位,谁规定做了太子就一定能做皇上呢。” 这短短的几句话,却让方茹雪陷入了沉思,霓裳郡主说的对,凤阳确实是唯一能和凤轩较量的人选,不甘于方茹云之后,方茹雪目光微变,突然多了一分野心。 安月如躲在柱子后边,一直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没想到凤奕在她们嘴里竟成了这样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而且方茹雪八成是要转换目标了。 让安月如最不能想象的,就是霓裳郡主三个人居然敢在禁卫的面前搬弄皇家的是非,这个非常时期,亏她们还敢不分场合的口不择言。 “郡主,各位小姐,方才皇后有令,说是天色已晚,大皇子的身子也没有了大碍,几位可以回府休息了。”禁卫首领的声音打断了四周的静寂。 已经昏昏欲睡的几个女子,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安月如伸了伸懒腰,瞬间就出现在霓裳郡主三个人的视线中,看着霓裳郡主三个人一脸惊讶和后悔的神情,安月如心中十分畅快,想必她们几个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吧。 “大皇子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吗?”安月如上前与禁卫首领问道,她还是想要关心一下大皇子的情况,不知为何,安月如心中总觉得今天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似乎藏着很大的阴谋一般。 “是的,太医已经为大皇子医治过了,大皇子也醒了过来,现在只要好好调养身子便可。” 禁卫首领这话,让在场的几个女子都是神色各异,吴玉珍是面无表情,大皇子的生死与她也没有太大的厉害关系,而霓裳郡主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方茹雪则是又高兴又失望,两种差异很大的表情纠结在一起,倒是看起来十分可笑。 安月如面色无波,第一个越过了禁卫出了门,霓裳郡主看到了安月如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原本霓裳郡主是想找安月如麻烦的,却没想到安月如早就不见了踪影。 有些恼羞成怒的霓裳郡主在原地重重的跺了跺脚,这才和随后跟上的方茹雪一同离去,直到确认吴玉珍也已经离去,安月如才从角落里现身,观望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虽说大皇子已经醒了过来,但看宫中的气氛和不时经过,动作慌张的宫女,安月如心里也大概猜的出来,怕是要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回到右相府,在下人诡异的眼神中,安月如自如的进了房间,右相夫人知道安月如回来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进了房间的右相夫人二话不说,就将安月如转了好几圈,确认安月如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右相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前安月如被关在宫里整整一日,右相夫人也担心了整整一日,如今看到安月如安全归来,就是对右相夫人最大的安慰了。 “月如,没想到宫中会出这么大的事,你爹爹方才回来了一会儿,拿了点东西又匆匆忙忙的走了,我话都没和他说上一句呢。”右相夫人向安月如唠叨道,倒是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 “娘亲,爹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为何一直早出晚归的?”安月如小心翼翼的看着右相夫人的脸色,就怕自己问错话了,还好右相夫人只是当作随口一问,“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吧,而且大皇子今日又出了变故,你爹爹更是要进宫劝慰皇上了。” “大皇子不是已经苏醒了吗?难道又出了变故?”安月如很是惊奇,明明之前听那禁卫首领的口气,大皇子就没有大碍了,怎么现在听右相夫人一说,又像是十分危急一般。 右相夫人尴尬的用帕子掩了嘴巴,好似责怪自己多嘴一般,不过在安月如紧追不舍的追问下,右相夫人还是老实说了:“方才你爹爹回来的时候,我多嘴向他问了一句,这大皇子虽然苏醒了,但是情况却更加严重了,一直咳嗽,太医都想尽了法子都治不好。” 没想到大皇子不过是落水而已,竟然会这般严重,这更是证明了安月如之前的猜想,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会是谁呢?凤轩,凤阳还是……凤奕? 右相夫人又嘱咐了安月如几句,还让安月如这几日都不要出门,安月如点点头答应了右相夫人的请求,其实她自己也打算待在右相府里不出门,静观其变,看看过几日事态会有什么新的进展。 皇宫内 大皇子的寝殿外,皇上仍旧守候在大皇子的身边,即使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皇后和二皇子站在皇上的身后,看着皇上对大皇子这般上心,皇后和二皇子对视了一眼,而后露出了一抹略显突兀的笑容。 凤奕因为顶着病秧子的称号,皇上也没让他多留,不过不是担心他的身子,而是害怕凤奕这病恹恹的身子传染到大皇子,那就雪上加霜了。 凤奕自然是知道的,他可不会单纯的认为皇上是因为担忧他的身子才会让他早早离开,很突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凤奕背着手立在窗前,不时溅进来的雨滴洒了凤奕一身,不过他却丝毫不在意,盯着窗外的暴雨,凤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混蛋,朕养你们这些庸医有什么用,不过是落水而已,你们都医治不好!”皇上猛地就揪起了黄太医的领子,而后用力一推,年迈的黄太医便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最后稳不住身子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的太医看着年迈的黄太医站都站不起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搀扶一把,但看到皇上冰冷的脸色之后,顿时都没了胆量。 皇后突然上前,扶起了黄太医,还没等黄太医惊慌失措的道谢,皇上就将目光放到了皇后的身上,而后咬牙切齿的怒道:“若不是你闲来无事要办什么百花宴,朕的昊儿又怎么会无故掉入水中!说!你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一切了!” 屋内霎时间就没了声音,没等皇上同意,黄太医几人便悄悄的退了出去,这绝对不是他们可以留在屋内的时候,凤轩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连续回头看了皇后好几眼,而后在皇后眼神的示意下,凤轩才放心的踏着步子走了出去。 “皇上休要冤枉臣妾,昊儿掉入水中和百花宴一点关系都没有,想必皇上这几日也都调查清楚了,又怎能冤枉臣妾呢!”皇后目光似箭,看向皇上的时候毫无惧意,仿佛自己占了天大的理似得。 “哼,不是你便好,若是昊儿出了什么事,你和轩儿便是第一个需要调查之人。”皇上冷哼一声,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皇后。 “臣妾身为一国之母,有常人没有的气度和肚量,自然是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若是皇上不信任臣妾,尽管调查臣妾便是,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后高傲的昂着自己的脑袋,仿佛一只从不言败的,高傲的孔雀一般。 皇后没等皇上同意,便自己出了门殿门,没想到凤轩一直在殿门外等着皇后,一看到皇后的身影,急忙上前挽住了皇后,而后还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一圈,确认并没有可疑之人后,凤轩才赶紧扶着皇后。 “母后,你没事吧。” “有事回去再说。” 两母子普普通通的对话,却仿佛藏了极大的秘密一般,又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风轩这才赶紧扶过了皇后。 回到寝殿之后,皇后和凤轩这才完全放松了下来,特别是凤轩,几乎是露出了一脸得逞之后才会有的笑容。 “母后,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若是大哥不幸身亡,那我就是下一任太子了。”凤轩没想到自己长久以来追求的东西居然这么轻易就要得手了,几乎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笑声,凤轩干脆扬起什么放肆大笑了起来。 若是以往,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凤轩的笑声,但如今人心惶惶,皇上又喜怒不定,皇后几乎是立马就上前堵住了凤轩的嘴巴。 “现在还不是我们高兴的时候,你父皇已经开始怀疑母后了,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一点,不要又惹出什么事端。”皇后沉着脸对凤轩说道,凤轩赶紧点点脑袋,幸好方才有皇后提醒一番,否则他真的很有可能会得意忘形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病入膏肓 大皇子寝殿内。 不住咳嗽的大皇子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守在大皇子床前的太医们都好几日没有回家休息了,吃喝拉撒皆是在寝殿内解决,皇上一忙完国事马上就会来看望大皇子,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太医们最为害怕的时候。 皇上不知道是过于担忧大皇子还是为国事烦忧,每到大皇子的寝殿内,看到大皇子并没有好转,皇上都会朝太医们发脾气,弄得整个太医院现在都如惊弓之鸟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这大皇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症状也是我们之前从未遇到过的,若是……若是大皇子真的不幸……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啊。” “别慌了神,尽量控制住大皇子的病情,别自乱了阵脚。” 寝殿内,太医们已经开始慌了神,不是多加抱怨就是唉声叹气,虽是嘴上不说明白,但心里都再清楚不过,大皇子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皇上驾到!” 没想到皇上今日来的这般早,太医院众人皆是一个激灵,纷纷低着脑袋叩拜皇上,看到里边低沉的气压,皇上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大皇子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大皇子今日情况如何?”进门第一件事,皇上马上问道。 “回禀皇上,大……大皇子,大皇子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微臣实在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情,还请皇上给多些时日,微臣定会找出解决的方子来。”其中最为年老的黄太医又颤颤巍巍的上前对皇上说道。 看着那紧闭着双眼,颤抖着身子,仿佛等着自己大发雷霆一样的黄太医,皇上突然就没有了发脾气的心思,挥挥手就让黄太医退到一边去。 “噗!”就在皇上和黄太医说话之时,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大皇子猛地就坐起半个身子,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大皇子的这口鲜血让中太医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大皇子的情况,皇上早已背过身子,不去看大皇子的情况,他知道,大皇子怕是撑不过今日了,但是心中仍旧存着一点点的希望。 过了许久,皇上觉得自己身后异常的安静,心下一沉,他已经猜到了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果不其然,太医院众人皆是垂头丧气的立在一边,而后由黄太医上前禀报。 “皇……皇上,大皇子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朝黄太医又挥了挥手,太医院众人便纷纷低着脑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迅速的出了殿门。 直到殿门被紧紧的关上,皇上才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连自己是如何走到大皇子床前他都不清楚。 皇上的子嗣不多,爱的女子也只有那一个,就是大皇子的生母,前皇后刘洛诗。 回忆起自己答应过刘洛诗,一定会好好保护大皇子,最后让大皇子继承皇位,了却前皇后刘洛诗的一片心愿,没想到最后,大皇子还是没能再这充满了阴谋的金丝鸟笼里边活下来,而后顺利登基。 皇上是爱大皇子的,怎会不爱呢,大皇子一生下来他就全心全意的爱着这个他和刘洛诗的结晶,刘洛诗去世之后,皇上更是将对刘洛诗的感情寄托在大皇子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保护,大皇子越长大就越显得脆弱,和凤轩,凤阳根本不能相比,甚至连病怏怏的凤奕都比大皇子坚强许多。 难道这就是大皇子落水之后便突发怪疾的原因?皇上知道不是的,大皇子就再脆弱也不会这样不堪一击,而且凤玖笙出事之后没多久,大皇子也出事了,皇上心中了然,这必然是一人故意为之。 “父皇……儿臣,咳咳……儿臣不想……”大皇子已经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让皇上更是心碎不已,看着昔日和自己谈天说地的大皇子,今日犹如破碎了一般,再无半点活力。 “父皇知道,父皇知道。”害怕大皇子因为说不出话而情绪激动,皇上赶紧开口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大皇子想要说些什么,大皇子不想死,这是皇上觉得自己唯一不能为大皇子办到的事情,这种无力感,让皇上趴在了大皇子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胸膛上,无力的呜咽着。 大皇子走了,就这样走了,连一句遗言都不能说出口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当时只有皇上一人在场,守在殿外的太监等了足足一日,皇上才吱呀一声打开了殿门,向太监交代处理大皇子的后事,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徐公公只觉得皇上似乎一瞬间沧桑了许多,鬓边甚至多了许多白发。 凤轩,凤阳和凤奕三人一直守在皇上的寝殿外,听着里边可以压抑的呜咽声,兄弟三人皆是面面相觑,原本他们都是想要前来安慰皇上一番,却没想到皇上一进了寝殿便谁都不见,现在甚至躲在殿内哭了起来。 “不知道我们三个若是有一个也和大皇兄一样下场,父皇会不会流一滴眼泪。”凤阳看着那紧闭的殿门,悠悠说道。 话音刚落,便是凤轩的冷笑声,凤阳自然知道凤轩为何会这般反应,他自己也能够理解,而凤奕却是一脸的面色无波,好像这个问题与他无关一样。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皇上如今身子不适,不能见客,还请三位皇子回去吧。”徐公公得了皇上的命令,赶紧快步来到三人面前禀报。 凤轩和凤阳好似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和徐公公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一起离去。而凤奕仍旧站在殿门外,让徐公公有些不明所以了。 “四皇子,皇上怕是今日都不会见你了,你的身子又不适合多站,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再说吧。”徐公公担心凤奕的身子撑不住,赶紧上前劝道,现在大皇子已经出事,若是凤奕的身子也出了问题,唯恐皇上会受不了。 凤奕却是苦笑着摇了摇脑袋“徐公公,本王再等一会儿,待会儿便走。”凤奕心里知道,就算自己今日也和凤昊一样的下场,皇上怕是一滴眼泪也不会流,凤阳方才的问题,凤奕是知道答案的。 徐公公无奈的退了下去,只留凤奕一人在殿门外,听着里边的呜咽声,凤奕最后忍不住上前一步,正准备打开殿门,但最后还是迟疑了,无声的站在殿门外,推着殿门的手还僵在原地,最后凤奕又无声的放下了手,转头便走,没有一丝留恋。 “二皇兄,皇弟在此先恭喜你了。”凤阳难得和凤轩并肩走在一起,抓住机会他就向凤轩贺喜道。 凤轩虽是明白凤阳所说之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三皇弟,本王不知你说的是何事呢。” 凤阳心中冷笑一声,面色却无波,“现在大皇兄已经不在,若是要选新的太子,那自然是二皇兄无疑,因此皇弟才要在此提前恭喜二皇兄。” 凤轩虽是一脸的得意,但还是十分小心:“休要胡说,父皇是什么打算谁都不知道呢。” 两人说完话,便各自离去,凤阳的拳头早就紧紧的握起来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居然让凤轩做了太子,这让凤阳怎么能接受,他不甘。 “不对,此事绝对不会这般简单,其中一定有诈。”凤阳猛地就想起了其中的疑点,当日凤昊掉入水中,他和凤轩,凤奕都在场,可以说最有嫌疑将凤昊推下水的人都在,但凤奕是个病秧子,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还会有心思推凤昊下水呢,况且,若是凤昊出事,对凤奕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凤轩。想到这里,凤阳眯起了自己狭长的凤眼,这个该死的凤轩居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想要拖自己和凤奕下水,他自己倒是做了太子,将来还要继承皇位。 凤阳怎会甘愿就这样看着凤轩一步一步登上皇位呢,他不甘心,就算要做皇帝也只有他凤阳才有资格,那个诡计多端,卑鄙无耻的凤轩又怎会有资格。 心中有了一个计划,凤阳朝凤轩离去的方向看去,过了许久,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大皇子归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的整个凤国,安月如也在宝儿的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没想到她的猜测是对的,大皇子真的熬不到登基之时了,不知道心中是何感觉,安月如将宝儿叫了出去,一人坐在桌边,久久没有动作。 看来凤轩就要做太子了,安月如握着茶杯的手突然松开了,凤轩若是做了太子,自己的境况一定会更家糟糕,届时凤轩的权力更大,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付自己。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安月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谁会知道事情竟然会发生到这种地步,凤轩居然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原以为只有九龙夺嫡只说,没想到这凤国的四个皇子也这般你争我夺。 不知道凤奕情况如何,安月如突然就想起了凤奕,其实她在右相府待着的几日,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凤奕的身影,安月如前几日就做了一个决定,这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好的,并不是因为闹脾气或是争风吃醋才冲动做的决定,她和凤奕之间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下去,总是要一个说法的。 !! 第一百二十章 至少还是朋友 深夜。 安月如躺在床榻上,屋内早就吹熄了烛火,只留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突然,安月如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动静,起身的时候自己床前就立了一人,难道是凤轩?安月如立马就将一直放在枕头下边的匕首挥了出来,没想到凤轩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大皇子才刚走,他就又想杀了自己。 “安月如,你干什么!” 匕首猛地就被挥到了地上,安月如再一瞪眼,看见的竟是凤奕。 不再言语,凤奕点亮了屋内的灯,更让安月如看到了他脸上的憔悴之意,凤奕今日的心情似乎很是不好,兴许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吧,他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虽是身为皇室,但还是有着兄弟之情的吧。 “四皇子,节哀。”安月如能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凤奕紧蹙着眉头看向安月如,他有些不理解安月如今日的疏远。 “月如,你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凤奕是何等聪明,何等通透,他早就了然安月如想和自己说什么了,果然安月如犹豫着就开口说道:“四皇子,我们……今后还是的当作陌生人吧。” 让凤奕没想到的是安月如竟要与他断绝关系,这让凤奕如何能忍受,看着凤奕朝自己走过来,安月如立马就避开了,手中握紧了拳头更是说明了安月如要说出这番话,做出这个决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四皇子,你我都明白,我们分开对你好,对我也好,你需要更加强大的后盾,而我需要更加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再搀和进你们凤家的恩恩怨怨里边,只求能有平静的日子过就好。”安月如背对凤奕,将自己这几日的决定都说了出来,其实安月如自己也明白,她已经没有什么平静的日子过了,从她嫁给凤阳的那天开始,她就算踏进凤家的恩恩怨怨里边了,再想要出去已经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尊重你,不过我们没必要做陌生人,至少还是朋友,你若是有了什么难处……还可以来找我,只要我凤奕有能力,定会帮你到底。”凤奕苦笑着答应了安月如的决定,他没有苦苦哀求,更没有强迫安月如,尊重安月如的决定是他凤奕才会做的事情。 安月如呆呆的点了点脑袋,她没有想到,凤奕居然是这个反应,若是凤奕再说些软话,安月如怕自己当真会撑不下去。 “月如,我不需要什么强大的后盾,我自己便足够了。”凤奕临走前又回头看了安月如一眼,安月如依然僵硬着身子背对着他,最后只能无声叹息的凤奕对安月如说了这一句话,便跳出了窗台,再没了踪影。 原来,凤奕一直没有打算靠娶妻增加自己夺位的砝码。原来,是自己想错了。 安月如突然就冲向了窗台,但凤奕早就没了踪影。 今夜,怕是只有这清冷的月光与安月如相伴了。 殿内,皇上已经换了一套衣裳,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了昨日的颓废之意,凤轩,凤阳和凤奕三人低着脑袋立在皇上对面,等着皇上吩咐。 “你们大皇兄虽然已经走了,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皇上意有所指的看着对面三人说道。 凤阳闻言,斜眼看向他身边的凤轩,而凤轩则吞了吞口水,似乎很是担心皇上接下来要说的话。 “父皇,大皇兄绝对不会因为落水而染了重疾,儿臣觉得其中一定有诈,还请父皇要加派人手调查此事,绝对不能让大皇兄含冤而去。”凤阳突然就朝皇上大声建议道,一字一句更是让凤轩紧张不已,若不是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怕是早就当着皇上的面露了馅了。 这该死的凤阳,凤轩咬牙切齿的看向凤阳,却见凤阳一脸了然的转头与他对视,这让凤轩猛地就缩紧了心脏,难不成凤阳知道了? “二皇兄,你说是不是,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不能让大皇兄就这样走了,一定要给大皇兄一个交代。”凤阳突然朝着凤轩开口说道,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明,看不出对自己有何怀疑之处,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凤轩突然就释然了,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才会如此。 皇上连连点头,他想说的话凤阳都替他说了,他绝对不能让凤昊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这让他如何有脸见死去的刘洛诗,心中带着怒意的皇上扬声就吩咐门外的众禁卫,让他们加派人手调查此事。 其实昨夜皇上就暗地里让人调查此事了,凤玖笙虽然昏迷了,但他还是能找出得力助手的。 三人各怀心事从殿内退了出来,凤轩一脸大汗,脚步匆忙,凤阳想着他大概是急着去找皇后娘娘商量吧,静观其变的凤阳也懒得理睬,和凤奕打了招呼便也离去,只留凤奕一人看着殿内,眼中闪着不明的光亮。 凤轩犹如作则心虚一般,鬼鬼祟祟的就到了皇后的寝殿,而后不等正在修剪花枝的皇后发现他,凤轩便一把拉过了皇后,把皇后吓得差点就丢了手上的剪子。 看见来人是凤轩,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凤轩的身上轻轻的拍了一掌,“你这孩子,休要吓唬母后。” 凤轩此时早就没有和皇后说笑的心思,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皇上说的那番话,现在皇上已经认定凤昊是被人有意害死,还加派了人手调查,若是真的被皇上查出了真相,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哎呀,母后,你怎么还有心思修修剪剪这些破草啊!”凤轩有些赌气的一把抓过了皇后手中的剪子,而后将那剪子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轩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皇后最是了解凤轩的脾气,往往凤轩无理取闹的时候都是因为出了大事或是事态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最能让凤轩挂心的自然是凤昊之事,因此,不用凤轩说明,皇后也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凤轩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听到皇后说了这番话后,立马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上前向皇后苦苦哀求:“母后,父皇已经加派了人手要调查清楚皇兄的死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后,儿臣当真害怕,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凤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后打断了:“闭嘴!你父皇都没查清楚,你自己又紧张个什么劲?不要自乱了阵脚,到时候还真的露出了马脚来。” 原本凤轩心里还七上八下的,听了皇后这一番话,倒是冷静了不少,毕竟现在皇上也没有调查清楚,他又何必慌张。 “母后责怪的是,都是儿臣不够沉稳,不过好在有母后,才能及时点醒儿臣。”凤轩一改方才的苦色,上前替皇后捏起了肩膀。 皇后闭起了眼睛,很是享受自己儿子的服务,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皇后是从来都不当回事的,不说现在,就是当初自己都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做了多少坏事,也不见自己有什么报应或是被人发现。 “轩儿,你要记得,凡事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好,别畏首畏尾的又是怕别人发现又是狠不下心,你要记住,无毒不丈夫。”皇后转过身子,在凤轩的肩上重重的拍了几下,似乎是要将自己的生存体会全都告诉凤轩一样。 凤轩了然的点点头,想到自己就要坐上太子之位,凤轩更是心痒难耐了起来,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恨不得明天就登上皇位,成为万人之上。 皇后看着凤轩的神情不对,而且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仿佛饿狼一般,充满了渴望,于是开口打断了凤轩的思绪:“轩儿,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母后,儿臣等不及了,儿臣想要马上就登上皇位!”凤轩毫不隐瞒自己对皇位的渴望,抓紧了皇后的胳膊就连连哀求道。 “胡闹什么!让你登上太子之位都已经不错了,你还想一步登天不成!”皇后一把就将自己的胳膊从凤轩的手里扯了出来,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意。 凤轩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就连一向宠爱自己的母后都有些生气了,但是他就是不能在等待下去了,就好像是上瘾了一般,凤轩对于皇位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若是不能早点登上皇位,凤轩觉得自己最后八成会被心中的渴望折磨致死。 “母后,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父皇早点……驾崩?”凤轩看着皇后脸上的神色,最后还是耐不住自己的渴望,直接当着皇后的面就问道。 皇后闻言,右手马上就下意识朝凤轩甩过去,她是万万没想到凤轩居然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而且以她对凤轩的了解,她知道凤轩心里一定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才会说出口。 不过皇后的巴掌最后还是没能排在凤轩的脸上,凤轩眼明手快,一把就抓住了皇后的右手,让皇后无法动弹。 “放手!”皇后气急败坏的怒骂了一声,凤轩便马上松了手,而后趁皇后的气息还未平定,凤轩又抓着皇后的袖子说道:“母后,你别怪儿臣,你也是知道儿臣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父皇对儿臣根本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他又何曾真心的对待过儿臣,既然如此,儿臣又何必顾念所谓的父子之情呢?你最是清楚,这金丝鸟笼里边又何来亲情之说。” 凤轩的话虽是刺耳,但却句句说到皇后的心头上,皇上不仅是对凤轩不好,就连皇后自己也是同等的待遇。 “轩儿,你只知道你苦,你又何曾了解过母后心里的苦。”皇后带着自嘲的口气,对凤轩苦笑道。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对相爱相杀的夫妻 “当初本宫从正妃降为侧妃,心中也是受尽了无数的委屈,好不容易等到刘洛诗那个贱人死了,还以为皇上会将一点点的疼爱放到本宫身上,谁知道……轩儿,你父皇是如何对待母后的,恐怕没有人会比你清楚。”皇后说起之前和刘洛诗,皇上之间的纠葛,语气就变得生冷起来,天知道她有多恨刘洛诗。 凤轩自然是知道皇上是如何对待皇后的,不得不说,在凤轩的心里皇上和皇后就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夫妻,他清楚自己的母后是多么的爱恋自己的父皇,但是爱有多深,恨就会加倍,凤轩知道了皇后的弱点,更是抓住了机会,在皇后的耳边犹如催眠一般,说道:“母后,这些日子你也过够了吧?看了父皇这么多年的脸色,受了他这么多年的气,你还熬的下去吗?你不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国太后吗?” 看着凤轩的薄唇一上一下,说出来的话虽是大逆不道,但却说中了皇后的心思,对权力的渴望,对皇上的因爱生恨,让皇后的心底猛地就窜出了一头猛兽,她目光狠厉的看向了凤轩“轩儿,你说的对,你父皇这些年大概也过的很累了,你应该要体谅你父皇,早些送你父皇去和刘洛诗相聚吧。” 得到了皇后的同意,凤轩更是得意的勾起了薄唇,两母子便开始谋划要如何才能让人察觉不到便取了皇上的性命。 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凤轩刚进门的那一刻起,有一人便在房顶之上将他们母子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得知了凤轩母子的计划之后,那人便轻身跃下房顶,不见了踪影。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虽然不是什么得宠之人,但胜在皇上的饮食都由他负责,你待会儿就去买通李公公,而后将这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加进你父皇的饮食里边,不知不觉中就能让你父皇尽早归天。”皇后打开了一副挂着的山水名画,而后露出了里边隐藏的暗格,又从暗格里面拿出了一个瓶子交到了凤轩的手上。 手里紧紧的拽着那个瓶子,凤轩的心里又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又是免不了的害怕,和皇后说了一声,便脚步匆忙的赶去收买李公公了,皇后看着凤轩离去的背影,虽是做下了这个决定,但夫妻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想到皇上就要死在自己的手里,皇后又是一声叹息。 右相府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月如总觉得这几日身子越来越不舒服,心里不由得想到难不成是体内的剧毒发作了?想到这里,安月如连忙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按照时间来算,至少还有半个月才是毒发时间。 “看来这几日都待在屋内,免得了会乱想了。”安月如吐出了一口浊气,自我安慰道,不知道是因为和凤奕了断了关系,还是因为大皇子的死去,安月如这几日一直窝在屋内,就连吃食都是宝儿端进来的,右相夫人也来看过几回,不过都被安月如打发回去了,右相知道安月如老实待在府里,更是十分满意。 “大小姐,你都闷在屋内好些日子了,再不出去恐怕真的会发霉了。”宝儿端着清水进来给安月如洗漱,见到安月如一脸倦意,无精打采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开口劝道。 其实安月如也正有此意,今日阳光十分灿烂,安月如想着和宝儿出去游山玩水,散散心也是好的。 “宝儿,待会儿你准备一些出游需要用的东西,咱们两个出去踏踏青吧。”安月如接过了宝儿递过来的湿帕子,大剌剌的擦了一把脸,而后对宝儿说道。 宝儿原本还对安月如粗鲁的动作很是无奈,听到安月如的话之后,立马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大小姐,你终于愿意出门一趟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心儿姐姐有多担心你呢。” 很久都没有听到心儿的名字,更没有看到心儿了,安月如这才想起了一直侍奉在自己身边的心儿,急忙埋怨起自己的粗心和大意,这段时间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太集中,安月如居然一下子就忘记了还在养伤的心儿,甚至忘了去看望心儿。 急忙就从床榻上猛地站了起来,安月如随便找了件外裳就穿上了“宝儿,快些帮我梳个头发,我要去看看心儿。” 由着心儿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安月如二话不说就和宝儿到了心儿的住房,一进门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绣花的心儿,想不到心儿现在只能绣绣花来度过无趣的时间了。 “心儿!”安月如一看到心儿便忍不住加大音量喊道,险些吓得心儿被绣花针刺到了手指头。 定睛一看,没想到会是安月如“大小姐!真的是你!心儿都有好久没见到小姐了!” 见心儿挣扎着要下床迎接自己,安月如和宝儿连忙上前将心儿扶了起来“心儿,你身子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吧,就别勉强了,好好坐在床上就行了。” “哎,心儿听小姐的。”心儿连连应声,而后乖乖的坐在床榻上,笑眯眯的看着安月如,弄得安月如都有些害臊了。 “心儿,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段时间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这没记性的都把你忘记了,你可千万别怪我。”安月如自责道,心儿却是急忙摇头,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怪安月如。 “心儿有件事一直想和小姐说说,只是一直没能见到小姐,今日终于有机会了。”心儿突然想起了正事,急忙拉过了安月如的手,压着声音说道。 安月如看着心儿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先是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将宝儿打发出去把风,和心儿一同坐在了床榻上。 “心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看着心儿紧张的拽着裙摆,安月如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心儿不像是会无事生非的人。 “小姐……”心儿转头看了安月如一眼,而后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弄得安月如更是着急非常。 “哎,心儿,你知道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这样支支吾吾的更是让我乱想。”安月如最是受不了别人有话不说清楚,断断续续的就跟便秘似得。 心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吐出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定一样,面向安月如就开口说道:“小姐,前几日深夜我在门外听到老爷和一个男人在说悄悄话……好像有说到大皇子和皇上……” 看着安月如愣住的神情,心儿也是不敢再继续说了,她知道安月如自从醒过来之后对右相是什么样的感情,这让安月如怎么接受呢。 “心儿,你听的一清二楚?真的有说到大皇子和皇上?和老爷说话的那个男人,你听的出来是谁的声音吗?”安月如仍是不敢相信,她还需要确认一番才行,虽然知道右相这段日子都早出晚归,还非常的不对劲,但是安月如仍旧不想相信,右相会和大皇子的死因有关系。 心儿沉默的点了点脑袋,虽是没有开口确认,但是看到心儿毫不犹豫就重重的点了脑袋,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心儿确信她没有听错了。 “也许是朝里的人吧,毕竟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有些东西也不能在宫里说,也许只能到府里来说了。”安月如为右相说着各种理由,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安月如现在打算先安抚一下心儿,至于右相的事情就慢慢调查好了。 和心儿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贴心话,安月如这才和宝儿离开,打算去外边踏踏青,谁知道一出了右相府,便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墨子然,看墨子然手里拿着账本目不转睛,安月如估摸着墨子然八成是有要事要办,还是不用上前和他打招呼了。 “大小姐,那不是墨家三公子吗?你不是认识墨家三公子嘛,不过去打一个招呼?”安月如正想绕过墨子然走另一条路,却没想到宝儿一把就拉住了安月如,还扬起声音指着墨子然对安月如说道。 天知道安月如是多么想避开墨子然,谁知道这宝儿竟一点都不了解安月如的心思,甚至还引起了墨子然的注意。 “安大小姐!”看着墨子然回过头对自己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安月如瞪了宝儿一眼,这才向墨子然招了招手。 可怜的宝儿挠挠头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大小姐不高兴了。 “安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墨子然骑着高头大马就行了过来,让安月如不得不仰着脑袋看着坐在马背上的墨子然。 “我看今日天气不错,打算出去踏踏青,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安月如向墨子然汇报着今日的行程,而后清了清嗓子,又对墨子然说道:“墨公子应该很忙吧,要不咱们改日再见面好了,你忙你的去把。”安月如边说还边指了指墨子然手里的账本。 墨子然这才发现安月如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想把自己赶走啊,可墨子然这么精明的人物又怎么会随便就打发走呢?看了看手里的账本,墨子然看起来一脸的无辜“这账本不急,明日再看也是可以的,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出门游玩了,干脆就和安大小姐一同前去好了,你们两个女子也不安全,我刚好可以保护你们。”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只能是有缘无份 二话不说,墨子然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而后吹了一声哨子,那马儿便踏着有节奏的步子离去了,看到安月如一脸的不解,墨子然还解释道:“我这马儿自己寻路,不用担心。” 其实安月如不是担心那马儿的去向,她是担心自己今日和墨子然一同出去,会不会又被这个奸诈的家伙坑了,想起之前和墨子然借银两的事,安月如还是很想将墨子然痛打一顿。 “安大小姐,你还在发什么呆啊?走吧。”墨子然见安月如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也不说话,急忙就朝安月如的背后推了一把,害的安月如险些就摔倒了,幸好有宝儿在一旁及时的扶住了她。 “你!”安月如转身便指着墨子然的鼻子,不过才刚刚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哑口无言的安月如最后只能赌气一般,推开墨子然便气冲冲的走在前头。 而墨子然却不生气,还看着安月如的背影,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来,这才赶紧跟上了安月如。 “安大小姐,你是打算去游山还是玩水啊?”墨子然一跟上安月如就唠叨个没玩,安月如虽然觉得墨子然十分吵闹,但还是随便说了一个地名,墨子然了然,很快就招呼了一辆马车,弄得安月如都有些佩服他的雷厉风行了。 “你做事一向这么迅速吗?”坐到了软软的垫子上,安月如忍不住向墨子然问道,怎料墨子然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说道:“这马车是本公子的。” 此话一说,安月如便将脑袋转向另一边,懒得再搭理墨子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出门还带着马车,有时候安月如真的不能理解墨子然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难不成会做生意的人都是这样? 马车一路上都很平稳,软绵绵的垫子更是让安月如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半梦半醒之间,安月如突然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神智马上就清醒了过来,赶紧坐直了身子,小心的向四下查看。 结果马车内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墨子然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幸好宝儿还坐在马车外头打瞌睡,要不然安月如真的会以为他们又遇上危险了。 “四皇子,你真的不一同前去吗?”墨子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旁边,安月如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这墨子然就站在她的帘子外面,也就是说她和墨子然就隔着一层马车的板子而已,而更让安月如紧张的,是凤奕此时正站在墨子然的对面。 没想到和凤奕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安月如心中难免怅然,她心里还是爱着凤奕的,但是却不敢爱更不能爱,她和凤奕只能是有缘无份了。 “不了,宫中还有事情要处理,凤奕就祝子然兄今日游玩愉快了。”凤奕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方才又听到凤奕说到宫中之事,看来凤奕是因为事务繁忙才会如此的吧。 墨子然和凤奕又说了好一会儿,这其中他们就还想忽略了安月如一样,一句都没有提到安月如,可分明宝儿就睡在马车外头,凤奕不可能没看到宝儿,想到这里,安月如有些失落了,看来凤奕心里还是在怪自己的,现在连一句客套话都不想和自己说了。 虽是失落伤感,但安月如还是松了一口气,凤奕若是放开了便好,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兴许是因为自己太爱凤奕,到最后,安月如竟开始害怕了,来到凤国这么长时间,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在凤国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更何况是凤奕这种身份高贵之人,而且凤奕需要一个母家强大的女子替他增加夺得帝位的砝码,这个女子绝对不是自己,安月如是很清楚的。 她很多个夜晚都没有好好安睡,想的都是自己和凤奕之间是否能长久,最后安月如决定,趁她和凤奕的感情还不够深的时候及时放手,这样对他们两人都好,一个免不了三妻四妾,一个接受不了三妻四妾,又怎能携手走完一生呢? “哎……”安月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是不是动静大了些,好在墨子然和凤奕依然在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叹气声。 “那我这就继续出发了,你注意自己的身子。”听到墨子然和凤奕的告别声,安月如这才赶紧闭起了眼睛,装作还在熟睡的模样。 墨子然一上马车,便忍不住扑哧一笑,安月如知道墨子然是在取笑自己,一睁开眼睛就拿了一旁的书本扔到了墨子然的身上,墨子然接下了书本,这才对安月如说道:“你这是何必呢?四皇子有这么可怕吗?连个招呼都不打。 “要你管!”安月如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无理取闹的说了这一句,而后小心翼翼的撩开了帘子,向后看去,没想到马车都走了有一段路了,凤奕还依然站在原地远远的望着他们,吓得安月如马上就将帘子放了下来,一脸的做贼心虚。 “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副德行,本公子倒是要看看。”墨子然眼尖的发现了安月如的不对劲,也想撩开帘子向外头看去,安月如自然是不能让墨子然看到凤奕那副模样的,急忙就拉住了墨子然“没有什么,不过是飞过的虫子而已,你大惊小怪什么啊。” 越是这样,就越让墨子然怀疑,不理安月如,墨子然继续向外看去,安月如见拦不住墨子然,也干脆自暴自弃的坐了回去,谁知道墨子然却是一脸失望的放下了帘子,“什么都没有,看来你还真是被虫子吓到了,本公子看你这般生猛,居然还会害怕飞过的虫子啊?哈哈哈!”墨子然拍着手掌就看着安月如连连取笑道。 安月如没好气的扫了墨子然一眼,懒得理睬他,墨子然过了好一会儿见安月如根本就不搭理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好受,这才安静了下来,拿出了之前的账本,细细的琢磨起来。 而安月如兴许是到了午睡时间,眼睛越来越睁不开,最后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安月如是被宝儿摇醒的,这一睁眼就听到了不时响起的鸟叫声,看来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安月如说的地名是京城附近非常有名的碧玉湖,这里的湖水十分清澈,而且四周鸟语花香,山清水秀,风景十分优美,是一个适合让人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下了马车,墨子然早就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了,安月如瞥了墨子然一眼,心中腹诽道,想来这是古代人感受美好事物的反应吧。 “安大小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之前你在马车上流的口水都快赛过这碧玉湖的湖水多了。”墨子然还未回头就知道安月如站在自己的身后,开口就说道。 下意识的,安月如居然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和下巴,墨子然转过身看到这一幕,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被墨子然戏耍了,不高兴的就走去了另一边,墨子然这才赶紧追了上来,连连道歉“你别生气啊,我不过是看你心情不佳,想逗你开心而已。”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情不佳啦?我心情好的很!”安月如被墨子然说中心事,立马就嘴硬的反驳道,墨子然怎会不知道安月如的口是心非,嬉皮笑脸的就又凑上来说道:“你就别嘴硬了,本公子是不会笑话你的。” 安月如哼了一声,再不管墨子然,和宝儿走到碧玉湖边,不时吹过的微风倒是让安月如心情平静了许多。 “大小姐,你看那边有一艘船呢!”宝儿眼尖的瞧见了一艘船,连忙指着对安月如说道。 “这地方居然也会有画舫,还不是一般的画舫呢,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有这闲钱闲心出来游湖听曲啊。”安月如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墨子然便出声说道。 回头看了墨子然一眼,安月如也觉得十分奇怪,一般是不会有船只到碧玉湖来的,只因为此处太过清静,平时甚至连个人影都很难见到,太过清冷就显得没意思了,因此一般画舫的船只都不会经过碧玉湖,况且眼前这船只似乎是有意到碧玉湖来的。 “你也觉得不对劲?”发现了墨子然的神情,安月如试着开口问道,果然墨子然点了点脑袋,“本公子只是觉得奇怪,除了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人,京城里边还会有谁会特意来这荒芜人烟的碧玉湖呢,你说会不会是什么人要说什么悄悄话,害怕被别人知道啊?” 墨子然这话一下就点醒了安月如,现在大皇子已经因为怪疾而病逝,太子之位已是空了出来,自然是会有人蠢蠢欲动,私下进行着不可告人的行径了。 “墨公子,你说船上之人会是谁呢?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安月如想要试探墨子然,毕竟墨子然身为墨家三公子,消息来源自不必说,说不定这墨子然还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呢?而且你忘记还有一个四皇子了?难道四皇子就没可能在这画舫之上吗?”墨子然又提起了凤奕,这让安月如有些不自然的敷衍了几句,而后便又走上前一点,想要看清楚画舫上面究竟是谁。 这墨子然说的话一向是十句里边有一半是分不清真假的,因此安月如也不能确信墨子然究竟知不知道画舫里边待得会是谁。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对面的二皇子 那船只的窗户都用层层纱幔挡着,想要看清楚里边的场景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个时候能坐上另外一艘船只,兴许还能趁着风吹起纱幔之时看上一眼。 “安大小姐!”墨子然响亮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安月如有些不耐烦的看过去,没想到眼前出现的却是另外一艘船只,而且瞧这船只的外表和装饰,不是寻常人家才会拥的,安月如难免会想,难不成这墨子然出门不仅骑马还带着马车,现在还随身带着船只? 不过墨子然很快就打破了安月如的猜想“这艘船的主人去附近游玩去了,我用了点银子就收买了看守船只的下人,咱们先借用借用,待会儿再还回来好了。” 原来这艘船不是墨子然的,不过现在能借到船只也是极好的,至少能看清楚那画舫上边待着的究竟是谁了。 一上了游船,安月如便挑选了视野最清晰的位置,等着与那艘船只擦身而过之时,能否看清楚里面究竟是谁,宝儿和墨子然也站在安月如的身边,三个人看清楚那画舫里面的人之后,都是一脸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安月如首先反应过来,先是看了看宝儿和墨子然,而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这才引起了宝儿和墨子然的注意。 “宝儿,方才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记得回去之后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你知我知便好。”安月如正色对宝儿说道,宝儿自然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就是安月如不提醒,她都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去的。 “大小姐,宝儿知道的,你放心。” 听到了宝儿的回答,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向墨子然,谁知道安月如还没开口,墨子然就连连摆手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的,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的,你难道还当本公子是口不择言的孩童吗?” 墨子然的反应虽然不能让安月如放心,但他毕竟口头答应了下来,墨子然身为墨家三公子,这点信用应该还是有的。 其实在画舫上面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右相,更让安月如三个人震惊的,是坐在右相对面的二皇子,没想到右相居然和二皇子勾结上了,难怪这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的,而且右相的性情也变得暴躁起来,想必也是受了二皇子的影响。 安月如的心里都是满满的担忧,这二皇子最是歹毒之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没有做过,如今右相与二皇子走的这么近,不知道有没有替二皇子做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想到这里,安月如更是心慌起来。 墨子然和宝儿自然是看出了安月如的不对劲,赶紧一唱一和的说些有的没的,希望能借此分散安月如的注意力,安月如却是没有心思,独自站在窗边,看着那艘载着右相和二皇子的船只渐渐离去。 “好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墨子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向安月如说道,安月如下意识的点点头,貌似连墨子然方才说些什么都没听清楚。 失魂落魄的下了船只,安月如居然碰见了她绝对想不到的人,长公主凤元琴。 因为大皇子的病逝,很多皇子皇女都躲在宫中不敢出来玩乐,就怕皇上怪罪,这段时间,往常那些经常碰见的公主都不见了踪影,仿佛从大皇子出事那天,不对,应该是凤玖笙出事那天,就很少见到踪影了,所以安月如才会觉得奇怪,这长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少有人出没的碧玉湖。 “拜见长公主。”安月如上前给长公主行了一礼,却被长公主笑着扶起了身子“安妹妹不必客气,如今我也是出来散散心而已,不必拘束于宫中的那些繁文缛节。” 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墨子然居然一看到长公主便躲到了一边,按着以前的记忆,这墨子然和长公主似乎也没有什么过节啊,怎么这墨子然的反应会这般奇怪? “墨三公子,你躲在那边作甚,还不过来见见长公主?”安月如想着上次被墨子然耍了一遍,这次不报仇简直就称不上是唯女子乃小人也了。 墨子然狠狠的瞪了安月如一眼,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上前来“拜见长公主,没想到长公主也会出现在碧玉湖啊。”墨子然略带尴尬的对长公主行礼道。 “墨家三公子?听说你今日要负责京城内施粥一事,怎么你还有闲情逸致在碧玉湖游玩?”没想到长公主一瞧见墨子然便带着些许责备说道。 这下倒是轮到安月如愣住了,难不成墨子然今日真的有要事在身?没等安月如发问,长公主就向她解释道:“因为大皇子病逝一事,宫中和京城内已经愁云密布了好一段时间,为了告慰天上的昊儿,也为了给死去的昊儿行善积福,父皇专门派墨家举办一次施粥会,若是我没记错,这次施粥的事宜就是墨三公子负责的。” 长公主话音刚落,更是让墨子然的脑袋低的更厉害了,而安月如也开始自责起来,原来墨子然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可是看自己心情不好,墨子然还是跟着过来陪自己散心,说到底,都是自己连累了墨子然。 安月如赶紧向长公主解释了一番,长公主看着墨子然的眼神这才缓和了一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墨三公子下次可不能为了私事而耽误了父皇吩咐的事情了,毕竟父皇现在喜怒无常,若是被父皇责怪了,那就不好了。” “子然必定不会再有下次,谢长公主提醒。”墨子然松了一口气,一直低垂的脑袋这时终于抬了起来。 没想到墨子然一抬头便和长公主对视了一眼,而后墨子然马上就红了耳根,赶紧将眼睛瞟向了别的地方,长公主虽然面色无波,但还是有些慌乱了。 安月如因为心里想着右相与二皇子勾结之事,也没顾得上观察墨子然和长公主两人,竟是错过了方才的那一幕。 “对了,安妹妹过两日能不能抽出时间?”长公主从下人的手里接过了一封请帖,而后递给了安月如。 安月如接过一瞧,居然是千金宴的请帖,于是不解的看向了长公主。 “原本因为昊儿病逝之事,我们凤家人是不能在这段时间举办宴席或是玩乐的,但是父皇怜惜我因夫君和昊儿之事抑郁不堪,这才批准了由我举办千金宴,我一直觉得与安妹妹十分投缘,因此这才想着邀请安妹妹去参加千金宴,不知安妹妹能否同意?”长公主目光里充满着期待,这下就看安月如是怎么决定的了。 看着长公主期盼的眼神,安月如又怎么好意思拒绝,连连就答应道:“长公主放心,届时我一定回去参加长公主亲手组织的千金宴的。” 长公主听了安月如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和安月如十分的投缘,因此这次的千金宴她十分希望安月如能够参加,这样她在宴会上也能有个伴。 墨子然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一方面是因为长公主在身边而十分不自在,另一方面是记挂着京城里边正在进行的施粥会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不大不小的问题,他都难以向族人和皇上交代啊。 长公主似乎是看出了墨子然的担忧,拉着安月如就上前对墨子然说道:“墨三公子,你若是急着回京城去参加施粥会,咱们现在就可以一行回去。” 墨子然一脸的喜上眉梢,丝毫不掩盖他急着要走,长公主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安月如倒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可笑之处,难不成这长公主看上墨子然了?想到这里,安月如开始在墨子然和长公主身上来回看,发现虽然没看到墨子然和长公主眉来眼去的,但两人周身散发的奇怪气场却让安月如注意到了。 “这要是放在21实际,岂不是传说中的粉红泡泡?”安月如下意识的小声念叨,却被耳尖的墨子然听到了,“安大小姐,你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些什么呢?什么粉红泡泡?那是何物?” 一连串的问题真是问的安月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幸好长公主看着天色不早了,及时的上前向墨子然催促道:“墨三公子,咱们还是快些进城吧,要是再不快点,怕是施粥会都要结束了。” 墨子然这才赶紧招呼了马车过来,长公主本身就带了马车和下人出来,不需要和安月如,墨子然两人共乘一车,因此上了马车之后,安月如便看着墨子然开口调笑道:“墨三公子,听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生子啊?” “你管这么多作甚?难不成你想嫁给本公子?”墨子然似乎没料到安月如会问这么个问题,突然一脸坏笑就向安月如贴了上来,弄得安月如一个紧张就踹了一脚,将墨子然就踢回了原位。 没想到安月如下手这么狠,墨子然一边揉揉身上的痛处,一边瞪着安月如,不过安月如倒是神色自在,压根不觉得自己踹的那一脚狠了一些,反而又堆起了笑脸对墨子然问道:“咱们认真的说说,你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啊?” “没有。”墨子然方才还呲牙咧嘴的装可怜,没想到安月如话音刚落,墨子然便迅速冷了脸,面无表情的看了安月如一眼,而后说道。 墨子然方才那一眼虽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但是安月如却觉得很是不自在,特别是墨子然突然变了的神情,更是让安月如觉得突兀,难不成墨子然真的有喜欢的姑娘? 两人突然间就尴尬的不再说话,而后各做各的,仿佛根本就不相熟一般。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今圣上的长公主 过了许久,安月如又想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却到了京城内,一下马车,安月如和墨子然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井井有条的施粥会。 “看来老王和老张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本公子十分满意。”看到自己组织的施粥会能办的这么成功,墨子然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这么大规模的施粥会难免会出乱子,因此墨子然方才虽是有些得意忘形,却还是迅速就加入了施粥队伍,十分有条理的安排下人的工作。 “看不出来,墨三公子平日虽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现在居然能够独当一面。”长公主从一开始就将视线放到了墨子然的身上,安月如虽是没出声,却是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这长公主和墨子然真是越看越般配啊。 “长公主,咱们也去帮帮忙吧,看人手好像不够用啊。”安月如要长公主和墨子然离得更近些,却忘记了以长公主的身份是不能到这么拥挤的地方去的,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到时谁又能保证长公主的安全呢。 安月如没想到,长公主自己也没想到,二人上前就帮着墨子然一同给来领粥的百姓施粥,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看着他们三人,冷笑了一声,而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别急,别急,慢慢来……”不知为何,原本还十分有秩序的人群突然推挤了起来,本来就十分拥挤,还这样不时的推搡一下,更是让施粥台被撞击的晃晃悠悠了,安月如一把就稳住了施粥台,而后让长公主和墨子然放心接着施粥。 不知为何,安月如心中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难道是二皇子老实太长时间了,让安月如觉得不适应了? 正当安月如还在奇怪二皇子没有为难她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惊呼声,一转头便看到装粥的锅子猛地就飞到了一旁,一粒粒粥粒都撒到了地上,而墨子然正护着惊慌失措的长公主,可以看到墨子然的衣裳都沾上了粥粒,安月如立马就心下一沉,墨子然一定是被粥水泼到了,不知道有没有被烫伤。 “长公主,墨三公子,你们没事吧。”安月如急忙上前问道,后边原本推挤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都低着脑袋不发一语,他们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身份,但是墨子然是什么身份他们是知道的,原本墨三公子就是为了做好事而来,没想到却被他们推挤着被泼起的粥水湿了全身,人群里边不是内疚便是担忧,若是墨三公子真的要问责,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怎么办呢。 “没事,还好这些粥水不是很烫,只是需要换身衣裳了,幸好长公主没事。”墨子然这一席话,更是让领粥的人群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绝对没想到,眼前这女子会是当今圣上的长公主。 “没事,好在有墨三公子及时相救,大家也不用惊慌,不过是一点小意外而已。”知道其他人都在担心,长公主及时的出声安抚道,这倒是让领粥的老百姓们安静了许多。 墨子然的脸上也沾了些许粥粒,被凤吹干之后更是粘乎乎的,难受的很,墨子然正打算用自己的袖子胡乱擦一擦脸,面前却出现了一块玉手递上来的帕子,墨子然有些错愕的看过去,没想到却是长公主。 “墨三公子,你擦擦脸吧。”长公主略微低着脑袋,将那帕子又伸到了墨子然面前,墨子然有些呆愣的接过了帕子,而后僵硬的给自己擦起了脸,安月如没有注意到长公主和墨子然这边的情况,因为她看到了逐渐向他们走过来的二皇子。 凤轩的身后正跟着一队禁卫,凤轩整个人又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更是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气势了。 “哼,人模狗样。”安月如忍不住出声骂道,却被长公主听到了“安妹妹,你说的什么呢?” 想到长公主和凤轩是姐弟,安月如赶紧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长公主听错了,咱们继续施粥吧,还有一点就要结束了。”安月如不自然的拿起了勺子,而后塞到了长公主的手里。 “哼,大胆安月如,居然带着长公主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若是长公主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不用禁卫驱赶,领粥的人群便自动让出了一条道给凤轩,还没走到安月如的面前,凤轩就兴师问罪道。 “二皇弟,是皇姐自己想要上前帮忙的,不是安妹妹的错。”长公主见凤轩来势汹汹,赶紧替安月如说话。 “皇姐不用多说,本王知道你是为安月如说话,只是方才本王就听说了,这施粥会好似出了一些乱子,而且还险些危害到皇姐身上,好在有墨三公子挡住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凤轩不急不忙,继续说道。 安月如心里知道,这凤轩今日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是不会罢休的,上次在皇后的寝殿中,凤轩可以说是丢尽了脸面,吃尽了亏,一向小心眼的凤轩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想到这里,安月如打算上前与风轩说个明白,谁知道长公主拉住了安月如,还安抚一般的拍了拍安月如的手背,还向安月如摇了摇头,将安月如拉到自己的身后“此事不怪你,你站在我身后便好。” 没想到长公主会这般护着自己,安月如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穿越来到凤国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遇到了这么多的苦难和危险,真正关心安月如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就连当初在安月如心里犹如慈父一般的右相都变了模样,但是才相识不久的长公主却能这般对待自己,更是让安月如觉得感动起来。 “二皇弟,方才是出了一些乱子,但不是安妹妹的错,这么大的施粥会,偶尔出现一些推搡也是正常的,二皇弟没必要过于在意了。”长公主一改方才的温和,突然就冷着声音说道。 若是以往,凤轩必定会碍于长公主的身份和皇上对她的宠爱而惊慌,但现在凤轩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还派了身后的禁卫上前,没经过长公主的同意便要强行将安月如带走。 “皇姐,你就别为安月如解释这么多了,这次是她带你来施粥会,没错吧?那她就难辞其咎,父皇特地派了本王来监看施粥会,因此本王有这个权力处罚安月如,还请皇姐不要再护着安月如了。”凤轩又朝禁卫使了眼色,那禁卫便不情不愿的将长公主拉到了一旁,长公主虽然挣扎,但那禁卫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之事死死的拉住长公主,不让长公主上前阻止凤轩。 墨子然原本还以为长公主能拦住凤轩,却不料凤轩一点都不将长公主放在眼里,了解了最近朝中的动势,墨子然心中也了然,正想上前阻止凤轩,却没想到另外一个人也带着禁卫朝他们这边走来。 “三皇子?”没想到的是凤阳居然也带着一队禁卫朝他们走过来,凤轩回头看到来人是凤阳,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心中骂道:他是要登上太子之位的人,父皇将禁卫交给他,让他来监看施粥会实属正常,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凤阳也有份,要不是凤奕那个病秧子身子不适不能来,怕是他们剩下的三个皇子都能带着禁卫了,又谈何特殊呢? “二皇兄,你不好好巡逻,站在这做什么呢?”凤阳带着一脸淡笑,每经过一个百姓,凤阳都会朝他点头致意。 凤轩知道凤阳的真实面目是个什么模样,看到凤阳又在装模作样的做贤王,更是让凤轩不屑一顾了。 “三皇弟,巡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吧,本王还有要事,对了……”凤轩突然转身指了指被禁卫抓住的安月如,对凤阳说道:“你的前正妃,右相之女安月如,居然敢将皇姐带到施粥会来,而且方才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好在有墨三公子护住了皇姐的安危,要不然你这前任正妃真是罪责不小啊。” 凤阳抬眼看了安月如一眼,安月如却是低着脑袋不想看他,若是今日自己真要被凤轩抓走,也不过是吃几天牢饭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 安月如心中虽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一旦被凤轩抓走,又怎么会是吃吃牢饭这么简单,凤轩不好好折磨她一番才怪。 “二皇兄,我劝你最好息事宁人了。”凤阳突然压着声音就对凤轩说道,突然靠近的凤阳还吓得凤轩连退了好几步。 “为何?难不成三皇弟还在意你这个前任正妃不成?”凤轩不将凤阳的话放在眼里,反而还指着安月如对怪声怪气的对凤阳说道。 “哼,本王好心提醒,没想到二皇兄却丝毫不领情,奉劝二皇兄一句,不要得意忘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凤阳冷笑一声,而后朝示意凤轩朝长公主看过去。 凤轩原本还不明白凤阳指的是什么,看向长公主之后,却发现长公主一脸的怒意,此时正看着自己,凤轩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凤轩连连怪自己因为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而冲昏了头脑,现在大皇子已经病逝,而长公主和大皇子又是双生子,大皇子病逝之后,皇上必定会将更多的宠爱放到长公主的身上,现在自己和长公主对着干,免不了长公主会去和皇上告状,到时候若是拖累自己登上太子之位,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向安月如套话 看着凤轩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悔,安月如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却被凤阳听见,两人又是对视了一眼,而后安月如赶紧撇开视线。 “三皇弟提醒的对,是皇兄我太过大意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三皇弟了,本王再去别的地方瞧瞧。”凤轩心中虽是不甘,但碍于长公主在场,自己不能太过明显的针对安月如,只能暂时先离开,等找到机会再好好教训安月如一顿。 看着凤轩一脸愤恨加不甘的离去,安月如心中真是畅快非常,不过很快,安月如就想起了帮了她忙的凤阳,安月如略微不自在的给凤阳道了谢,凤阳倒是神色无常,好似根本就不在乎安月如是否道谢一般,上前和长公主说了一会儿,又让禁卫将长公主送回府上,这才离去了。 “安妹妹,记得过两日的千金宴一定要参加啊。”长公主临走时又向安月如提醒道,仿佛生怕安月如忘记了去参加千金宴一般,看到安月如连连点头,长公主这才在禁卫的护送下离开。 一场风波就这样结束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皆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对视一笑。 “老王,老张,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行离开了。”墨子然向自己的下人吩咐完毕之后,这才和安月如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繁华又略显拥挤的路上,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大小姐……”墨子然一开口,安月如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安大小姐了,听着拗口,叫我月如就好了。” 没想到安月如居然会这么说,墨子然下意识的就扬起了灿烂的笑脸,看的安月如不明所以,不就是让他换一个称呼吗,至于笑的这么开心? “月……月如,我怎么觉得二皇子好像很针对你啊?”墨子然似乎是在向安月如套话。 安月如不想墨子然知道这些,毕竟他们还没有熟识到可以说出这些秘密,不过凤轩今日表现的实在太过明显,居然连墨子然都看出来了。 “没有的是,大概是因为二皇子急着要在皇上面前表现,才会这般的吧,你也知道最近朝内的动荡。”安月如随口就说了一句,正好敷衍墨子然。 墨子然想了想,发现安月如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如今二皇子就要成为太子,这是整个凤国都知道的事情,不管是哪方面来说,二皇子都是首选人选,也难怪他会这么嚣张,这么得意了。 “你今日没有受伤吧,虽说那粥水不是很烫,但也是有些热乎的啊。”安月如想起了墨子然被粥水泼到,还不知道有没有大碍呢。 好在墨子然摇摇头,还拉起了袖子给安月如瞧瞧里头的皮肤,安月如一瞧,这墨子然还真是细皮嫩肉的,不过这也正好可以看出,墨子然真的没有什么大碍。 “好在今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要不然我真的是要吃牢饭了。”安月如想起今日的场面,免不了后怕道。 “你放心,只要有本公子在场,绝对不会让你……你们出事的。”墨子然拍拍胸口,保证道,只是不知为何,脸又开始微微发烫了。 宝儿一早就被安月如打发回右相府了,这下看到安月如回来,马上就冲上前去将安月如转了一圈“大小姐,我听说施粥会那边出了乱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你怎么站在这里啊,不会一直守在门口?”发现宝儿早就在右相府门口等着了,安月如说道。 宝儿点点头,说道:“是啊,夫人和心儿姐姐都担心大小姐的安危,所以派我出来等着大小姐呢。” 墨子然见这情况,赶紧向安月如道别“月如,既然你已经安全将你送回右相府,我也可以安心回去了,你还是赶紧去向右相夫人报平安吧。”说罢,墨子然又背着手,一个人踱着步子慢慢离去。 “墨三公子,改日再见!”安月如朝墨子然的背影挥了挥手,墨子然虽然不回头,但还是给安月如招招手,当作回应。 看到墨子然渐渐不见了踪影,安月如这才准备去向右相夫人报平安,谁知道却看见了宝儿一脸的八卦“大小姐,你和墨三公子难道……我就说嘛,墨三公子怎么会没事就叫上大小姐一同去游玩呢,原来是这样啊……啊!” 宝儿的自言自语还没说完,就被安月如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和墨三公子什么事都没有,你再胡乱揣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安月如又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吓得宝儿赶紧抱着脑袋跑在了前头,安月如这才笑着跟了进去。 给右相夫人报过平安,又去看望了心儿,安月如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打算等宝儿准备好热水,就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大小姐,热水备好了,奴婢伺候你更衣。”宝儿知道安月如洗澡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伺候,最多给她脱去外裳就是极限了,因此伺候着安月如脱去外裳之后,宝儿便守在了屏风外,等着安月如吩咐。 “宝儿,这千金宴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安月如来到凤国之后还没参加过千金宴,因此不知道这千金宴是怎么一回事,这才想着向宝儿打听打听。 “这千金宴一般都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参加的,在宴会上都不会有男宾客出现。”宝儿说完这话之后,又有些尴尬的向屏风里边的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确定要参加这千金宴?毕竟……你嫁过人啊。” 其实安月如又何尝不知道,这千金宴都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参加,而且还没有男宾客,一般这种都是女人的宴会都不会平静,只怕到时候曾经嫁作人妇的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长公主,而且长公主也连连邀请了我好几次,就是再可怕我也必须要去参加啊。”安月如捧起一些温水,朝自己脸上泼了泼,一想到宴会上都是女子,而且还是喜欢生事的大家小姐,安月如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自己已经答应了长公主,临时不去参加自己也过不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要是到时候墨三公子也在宴会上就好了。”宝儿突然感慨一句,却是让安月如不明所以“墨三公子在不在宴会上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若是墨三公子在场,必定会替大小姐说上几句,那些大家小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大小姐了啊。”宝儿很是确定的口气。 原来宝儿真的以为自己和墨子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安月如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些大家小姐会不会针对我还是另一回事呢,你就别瞎想这么多了,而且墨三公子心中早就有了喜欢的姑娘,不是我,你就别再瞎说了。” 宝儿嘟起嘴巴,有些委屈,明明她看的都很清楚了,墨三公子看大小姐的眼神都与别人不同,怎么大小姐还这样说,难道真是她自己看错了不成? 害怕宝儿因为太过清闲而胡思乱想,又要说她和墨子然有什么不一般,安月如赶紧派宝儿去准备千金宴需要的衣裳和首饰。 衣裳和首饰依然还是安月如喜欢的素净风格,越是清淡,越是不引人注意越好,宝儿难免又开始碎碎念了“大小姐每次都穿的这么素净,怕是连下人都穿的比你显眼。” “你还在碎碎念什么啊?”安月如听着宝儿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只能对宝儿催促道。 宝儿听到安月如的催促,赶紧一溜烟就提着裙角不见了踪影,速度之快让安月如更是无可奈何起来。 第二日,安月如着一身淡色衣裙,裙裾上简单的绣了几朵小花,虽是素净却将安月如衬得更是娇俏,宝儿虽是对安月如穿的这般素净不满,但还是被安月如的模样惊艳到了。 “大小姐,没想到这身衣裳穿起来还挺好看的。”宝儿边说又边让安月如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了。 安月如受不了宝儿的眼神,赶紧催促着宝儿准备好马车,宝儿这才又提着裙角跑了出去。 到了公主府,门口早就热闹非凡了,安月如原本还以为他们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一进门一群大家小姐聚在一起说笑,有些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看起来除了凤家的那几个公主没有参加,整个京城的大家小姐怕是都在这里了。 安月如扫了一眼,发现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还没来,就连刘语兰和吴玉珍都不见踪影,不知道她们是不来参加千金宴,还是未到。 安月如正想着,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吴玉珍三人却是携手一起走了进来,看到方茹雪和吴玉珍这般和谐,安月如难免想到那日听到的话,这方茹雪八成是转换了目标,将目标放到凤阳的身上了,让京城第一美人上心,凤阳怕是会很高兴的吧。 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一看到安月如,就将脸拉了下来,而后打算朝安月如走过来,没想到却突然停住了步子,而后得意一笑,走向了那群正在说笑的大家小姐。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话说的真难听 看着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不怀好意的眼神,安月如就知道自己没好日子过了,果不其然,一个身着艳色纱裙的大家小姐朝她走了过来,京城里边的大家小姐这么多,安月如认识的也就那几个,因此对这个朝自己走过来的大家小姐,安月如是一点都不认识。 “你就是安月如?”那女人才刚走到安月如的面前,便扬起声音居高临下般对安月如说道,看着那女子高高在上的模样,安月如都懒得搭理她,反正现在说什么,这群女人都会挑出错处的,她安月如就是再厉害也拼不过这群女人啊。 “是,我就是安月如,不知这位小姐有何要事?还特意堵了我的路。”安月如指了指被那女子挡着的小道,示意让那女子识趣点,好狗都知道不挡道呢。 “你!居然敢说我挡了你的路,你可知道我是谁!”那女子还不算是愚笨之人,倒是马上就听出了安月如的意思,带着些微怒意朝安月如骂道。 安月如怎么会知道那女子是谁呢?在这里她就认识霓裳郡主几个人罢了,安月如的沉默在别人眼里看来却是高傲又不可一世,只有安月如和宝儿才知道,她是当真不知道啊。 “听清楚了,我爹爹是西阳候!”原来那女子是西阳候的嫡女萧玉,平日就是个冲动性子,因此才会听了霓裳郡主几人的怂恿就冲上前来为难安月如。 “哦。”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萧玉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会是这个反应,立马就指着安月如的鼻梁骨骂道:“你这个已经嫁过人的女人怎么好好意思来参加千金宴,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害臊吗?” “这位小姐的意思就是但凡嫁过人的女子都没有参加千金宴的权力?”安月如反问一句,萧玉得意的将脑袋抬了起来,“那是当然,你们这些嫁过人的女子都是残花败柳的破鞋,又怎么好意思来参加千金宴呢。” 没想到这大家小姐说出来的话比起市井妇人还要难听,有不少围观的大家小姐都皱起了眉头,且不说她们今后也会嫁人,也会成为萧玉口中的残花败柳,光是萧玉自己身为女子却这般侮辱女子就让那些大家小姐不满了。 “这位小姐的话说的真难听。”安月如掏掏耳朵,表示萧玉的话太过不堪入耳。” 萧玉指着安月如,又想欺身上前,却没想到被人猛地一拉,萧玉还以为是谁,正打算臭骂一顿,没想到竟然是长公主。 看着萧玉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安月如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了,而后看到长公主脸上的怒意才反应过来,萧玉方才那一番话居然连长公主都骂进去了。 “口无遮拦,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长公主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沉住气,不要动怒,而后朝萧玉冷声说道。 “长……长公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安月如一个人,没说你……”萧玉的话越说越小声,因为她发现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发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对于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你都如此莫名针对,而且自己做错事了还不肯承认,西阳候究竟是如何教导你的?”长公主带着怒意大声骂道。 众人印象中的长公主很少动怒,如今看到长公主冷着脸训斥萧玉,都纷纷低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霓裳郡主平日最是不怕长公主,如今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萧玉实在不敢多说什么,最后只能低声呜咽着,长公主看着也差不多了,若是再动怒,怕是这千金宴就要不欢而散了,这才拉着安月如的手,笑着说道:“安妹妹,你今日就坐在我身边吧。” 安月如笑着应了声,而后跟着长公主坐到了席位上,其他大家小姐直到长公主落座后才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只有萧玉还低着脑袋,不敢有任何动作。 萧玉这样子实在是太过突兀,弄得吴玉珍只能上前将她拉到座位上坐好,免得长公主看见又要不高兴了,吴玉珍和萧玉从小就相识,因此才会上前将萧玉拉下坐好。 “今日的千金宴是我一手操办的,也是父皇体恤,才在这个特殊时间给我一个例外,各位妹妹今日就忘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咱们就放开了喝喝酒,吃吃好菜!”长公主站起身子向各位大家小姐举起了酒杯。 诸位大家小姐赶紧举起了酒杯,而后一饮而尽,安月如也同样如此,不过她现在长公主的身边,更是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特别是霓裳郡主几个人,恨不得用眼神就将安月如杀死,一直死死地瞪着安月如。 安月如不过是淡淡的扫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一眼,便不再搭理她们两人,这副模样更是气的霓裳郡主将酒杯狠狠的摔到了桌上,动静还不小,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你也安分一点,现在安月如正是长公主眼中的红人,你跟安月如对着干不是明摆着跟长公主对着干吗?”方茹雪见长公主面色不善的向她们两人扫了一眼,害怕霓裳郡主拖累自己,方茹雪赶紧提醒道。 霓裳郡主虽是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但还是收敛了许多,不少菜肴也上齐了,众人也默不作声的开始品尝菜肴,安月如只觉得这千金宴实在是太过安静了,有些让人尴尬。 虽然长公主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安月如还是很清楚,长公主心里八成是不好受的,这千金宴是她一手操办,现在弄得如此尴尬,长公主又怎么不在乎不难受呢。 安月如抬起酒杯就敬了长公主一杯,而后加大声量和长公主聊天,长公主虽是觉得奇怪,但也不组织安月如,而是和安月如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渐渐的,其他的大家小姐也开始说说笑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就升了不少。 “安妹妹,谢谢你。”长公主向安月如说道,安月如却是淡淡一笑“长公主何须言谢,要不是你方才出来替我说话,我只怕是招架不住,只能落荒而逃了。” “不,不全是为了替你说话,方才萧玉的话也是把我气着了,你忘记我是个丧夫之人了?”长公主说到最后,眼神便透着些许落寞,安月如知道长公主之前和大驸马的感情很好,这么短的时间,长公主应该是忘不掉大驸马的吧。 看着长公主连续喝了几杯酒,安月如赶紧阻止了长公主“别喝了,酒喝多了伤身,长公主不要伤心了,大驸马也不会想看到长公主这么伤心的。” 长公主虽是将酒杯放下,但脸色微红,还是可以看出长公主多了几分醉意。 宴会正进行到一半,没想到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出现了。 “二皇妃到!” 诸位大家小姐齐齐向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身华服,金光闪闪的方茹云,没想到即将成为太子妃,方茹云更是贵气十足。 方茹雪一见到方茹云便亲热的上前挽过了方茹云的手,这下方茹雪更成为了安月如之外第二个引人注目的人。 “姐姐,你怎么回来千金宴啊?”方茹雪挽着方茹云的手,昂起脑袋娇媚的问道。 方茹云替方茹雪理了理头发,说道:“不过是正好经过公主府,看到里边这么热闹,于是想着来看一看,没想到是千金宴啊,看来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茹云姐姐,你别这么说嘛,这里又不是只有你才……”霓裳郡主扫了安月如一眼,正打算说下去,没想到却看见了坐在安月如身边的长公主,马上就收住了嘴。 霓裳郡主虽是没有说完,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气氛很快又冷了下来,众人都开始沉默起来。 “茹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公主府,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来人,还不快给二皇妃上座位。”长公主连忙招呼方茹云坐了下来。 方茹雪看着方茹云的背影,方才还挂着甜甜笑容的脸很快就拉了下来,看着方茹云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些许嫉妒。 霓裳郡主知道方茹雪不高兴,不安慰一番便罢了,反而还加油添醋说道:“你姐姐现在可真是贵气十足啊,果然要当上太子妃的人就是不一样,若是以后再当上皇后,成为了一国之母,那就更是不得了了,茹雪,你有这样的姐姐,当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快别说了,凭什么,凭什么!从小到大,她有哪样比得上我的,不论是长相还是脑袋,她都比不过我,凭什么她能拥有这么多东西,能当上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啊。”方茹雪狠狠的喝下了一杯酒,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霓裳郡主害怕周围的人听到,赶紧捂住了方茹雪的嘴巴。 “你小声一点,若是被别人听到了还得了。”霓裳郡主抢过了方茹雪手中的酒杯,就怕方茹雪越喝越多,最后醉的不省人事就算了,若是醉的开始胡言乱语,那就丢大发了。 长公主和方茹云正聊得兴起,安月如一个人坐在旁边又无人说话,一时间竟然无聊的四处张望起来,没想到居然和霓裳郡主对视了一眼,直到看见了霓裳郡主眼睛里闪过的精光,安月如才连连后悔起来,怎么就引起了霓裳郡主的注意了呢?这霓裳郡主八成又有了什么鬼点子,自己今日怕是还有得受了。 霓裳郡主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而后用手肘撞了撞她身边的方茹雪。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狠狠教训安月如一番 “茹雪,你现在不是心仪三皇子吗?你看看好好的一个三皇子,又有贤名在外,人有无比聪明,若不是安月如那个贱女人闹了一出和离的戏码出来,三皇子根本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选啊,完全有可能与二皇子争夺皇位,可惜了……被安月如那个贱女人毁了……”霓裳郡主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样,还示意方茹雪向安月如那边看去,安月如原本就无聊的很,看什么都是淡淡的扫过一眼,不过在方茹雪的眼睛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淡淡的一眼在方茹雪看来就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藐视。 方茹雪可以因为自己的姐姐比不过自己就嫁给二皇子而心生怨恨,更何况像安月如这样在她眼里一无是处的人,想到安月如曾经占着三皇妃这个名号,想到原本没有笑柄的三皇子现在因为和安月如的和离之事,而成为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单单是这些就够方茹雪恨不得狠狠教训安月如一番了。 “长公主,茹雪有一句话想说。”方茹雪决定今日在千金宴上要给安月如一个苦头吃吃,最好让安月如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哦?你说吧。”长公主正和方茹云聊得起劲,没想到居然会听到方茹雪的声音,再听了方茹雪说的话,长公主很是大方的让方茹雪尽管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谢长公主,那茹雪就问了。”方茹雪得意一笑,而后将目光转向了安月如,“安大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安月如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方茹雪带着恶意而来,但是现在整个宴席的大家小姐都齐齐瞪着眼睛看向自己,安月如知道是躲不过去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看看这方茹雪究竟想做什么。 “方小姐,你有什么就尽管问吧,不要客气。”安月如心中虽是胆颤,但还是挥挥手让方茹雪尽管问。 “不知道安大小姐和三皇子和离之后,两人互相见面会是什么感觉啊?难道安大小姐不会觉得内疚吗?”方茹雪一连串的问了这么多问题,每一个都是针对安月如和凤阳的。 自从上次偷听到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的对话,安月如心中早就清楚方茹雪对凤阳是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转换了目标,从凤奕变成了凤阳而已,而作为曾经的三皇妃,安月如自然就是方茹雪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只是安月如万万没想到,方茹雪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么让人尴尬的问题。 方茹雪这问题就连方茹云都觉得不妥,急忙出声骂了一句,谁知道方茹雪只是撒撒娇就打算糊弄过去,根本不理睬方茹云接下来的责怪声。 方茹雪心中早就恨透了方茹云,如今这方茹云还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训斥她,更让方茹雪心中不满,不过即使是这样,方茹雪还是极力的克制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只将注意力放到了安月如的身上。 “方小姐,你这问题会不会有些太过刺耳了?”安月如淡淡一笑,并不急于回答方茹雪的问题。 “安大小姐说这么多,难不成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不敢回答啊?”方茹雪步步紧逼,就是不肯放过安月如。 安月如发现方茹雪一直步步逼近,压根就是想要让自己难堪,她安月如什么时候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人了,想到这里,安月如猛地就站了起来,更是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我不明白,方小姐的问题为何每个都有关于三皇子,难不成方小姐真正想问的不是我,而是三皇子?也是,三皇子如今还没有正妃,方小姐想必……呵呵。”安月如的话没有说完,却更是让众人遐想起来。 “你说这方家小姐不会是真的想嫁给三皇子吧?” “她之前不还是心仪四皇子的吗?怎么现在又想倒贴三皇子了?真是看不出来,居然这么水性杨花。” 大家小姐的议论声不时在方茹雪的耳边响起,到最后甚至越来越大声,就连长公主和方茹云都听的一清二楚了。 方茹雪担忧的朝长公主和方茹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一脸不耐之色的长公主和一脸尴尬的方茹云,而且方茹云看着方茹雪的眼神突然变得含着深意一般,让方茹雪更是胆战心惊起来。 “闭嘴!一个个都是大家小姐,怎么说话就这般难听!”眼看那些大家小姐越说越过分,方茹雪最后实在忍耐不住,当着长公主和方茹云的面就大声呵斥道。 谁知道那些大家小姐反而更是笑的厉害,有一个官家小姐甚至指着方茹雪就嬉笑道:“方才你问安大小姐的那些问题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我们不过是跟你学的罢了。” 说罢,那群大家小姐皆是发出了阵阵嬉笑声。 “好了,今日这千金宴原本是好事,怎么知道会三番五次的闹出这种事来。”长公主带着愠怒的声音猛地响起,那些大家小姐霎时间就止住了笑声,安静的鸦雀无声。 方茹雪低着脑袋不发一语,心中连连后悔,现在长公主这话明摆着就是冲着她来的,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居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长公主,不要动怒,这些都还是未出阁的孩子,难免有时候会有些不知事,还望长公主不要怪罪。”方茹云见四周无人敢开口说话,若是无人开口,最后必定会让长公主下不来台,于是赶紧开口劝道。 长公主虽是将怒意忍了下来,但还是连续拍了好几下桌子,而后甩袖离去,留下尴尬不已的诸位大家小姐。 “茹雪,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不知分寸!”方茹云一走下位置,便狠狠的教训了方茹雪一通,方茹雪心中虽是不服气,但也不敢出口反驳,只能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听着方茹云的训斥。 安月如趁着无人注意她,赶紧就下了座位,叫了宝儿便想要离开公主府,谁知道才刚走了没几步,便被霓裳郡主拉住了“安月如,你想去哪里啊?长公主说了可以离开了吗?” “长公主有说不可以离开吗?还是霓裳郡主要替长公主主持大局啊?”安月如用力一扯,霓裳郡主拉着她衣裳的手便被扯了下来。 那霓裳郡主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安月如呢,趁着安月如没注意脚下,霓裳郡主将自己的右脚伸了出去,若是安月如绊倒了,肯定会摔得四脚朝天。 不过安月如本身就有功夫,基本的灵敏度不用说,发现了霓裳郡主故意伸长的脚,安月如用足了力气便狠狠的朝霓裳郡主的右脚踩了上去。 诸位大家小姐是被霓裳郡主的惨叫声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霓裳郡主已经抱住了安月如,就是不让安月如离开“你居然敢踩伤了本郡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今日你不给本郡主一个交代,就别想走!” “郡主,你不嫌难看,我都嫌难看啊,你现在还有一个郡主的风范吗?”安月如纠结着一张俏脸,而后伏在霓裳郡主耳边轻声说道。 果然,那霓裳郡主闻言,先是扫了其他人一眼,发现那些大家小姐都用很鄙夷的眼神瞧着自己,霓裳郡主马上反应过来,松开了安月如,趁着霓裳郡主还在发愣,安月如急忙叫上宝儿,离开了公主府。 之后会发生什么,安月如可懒得搭理,没想到今日参加千金宴还会生出这么多是非来,那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可真是惹是生非的领头羊啊,只要又她们两个人在,安月如八成不是有安生的日子过,想要吃顿老老实实的宴席都不可能。 “大小姐,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那霓裳郡主真是刁蛮,哪有她那样恶人先告状的,明明是她先踩了大小姐……”宝儿一想起方才霓裳郡主狰狞的脸,就难免气愤起来。 “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安月如拍拍宝儿的脑袋,安慰道。 见安月如这么说,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方才没有被霓裳郡主绊倒,要不然真是不仅丢了面子,还很有可能会被摔伤,一想到安月如很有可能受伤,宝儿心里又开始骂起了霓裳郡主。 两主仆回到了右相府,却没想到右相府门口有一人斜靠在石狮子边上,一看到安月如下了马车,便马上走上前。 “安大小姐,可算是等到你了,今天的千金宴怎么样?还不错吧。” 安月如看过去,没想到居然是墨子然,这两天墨子然似乎经常出现,倒是让安月如不觉得奇怪了。 “墨三公子,你来找我有事吗?”安月如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今右相三番五次的训斥她,说绝对不能再和那些皇子,公子哥之类的扯上关系,因此站在右相府门外,安月如还是十分紧张的。 “你这么紧张作甚?我们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墨子然忍不住扑哧了一声,而后取笑道。 “墨三公子,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安月如发现这墨子然又开始罗哩罗嗦的没完,赶紧又提醒道。 墨子然知道安月如是因为害怕右相发现才会这么紧张,不过他正是为了右相才会来找安月如的,因此轻身一跃便跳到了安月如的身边,压着声音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的。 安月如微眯起眼睛,而后直直的盯着墨子然,弄得墨子然十分的不自在,到最后甚至都红了脸:“不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卖艺不卖身 原本还红着脸的墨子然突然被安月如这么一喝,立马就拉着安月如说道:“你别拒绝的这么快啊,咱们先过去看看再说,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子然的神情非常自信,这也让安月如迟疑了,反正现在回右相府也是关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还不如跟着墨子然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犹豫间,安月如不知不觉就跟上了墨子然,宝儿一直候在门口,发现安月如不仅没有进门,反而还跟着墨子然不知道打算去哪里,赶紧又提起裙角,慌张的跟了过来。 “等等,等等,大小姐,还有我呢!” “又是你这小丫鬟。”墨子然伸头一瞧,发现是宝儿,立马露齿一笑。 不得不说,墨子然平日就有够俊俏的了,现在这么露出灿烂的笑容,更是俊俏非常,惹得宝儿马上就羞红了脸。 一路上,安月如都在向墨子然打听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是墨子然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还说待会儿到了便会知道。 “到了,月如。”墨子然撩开帘子一看,便叫醒了已经睡着的安月如。 跳下马车的安月如一抬眼就看见了墨子然向自己伸过来的手,不理墨子然,安月如轻轻松松就跳下了马车,弄得墨子然十分失望。 “月如,你这个样子像一个大家闺秀吗?”墨子然用嫌弃的语气说道,谁知道安月如却满不在乎的模样,反而还伸了伸懒腰:“只要自己开心自在就好了,何必管别人怎么看。” 不过,安月如抬头看清楚了墨子然带她来的地方之后,马上就没了方才女中豪杰的气势,转身就要走,宝儿更是早早就趴在马车边上,不敢看一眼。 “月如,还没进去呢,你要去哪里啊?”墨子然赶紧就拉住了安月如。 “墨子然,你居然带我和宝儿两个良家女子来这种风花雪月之地,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安月如甩开墨子然的手,指着墨子然就大骂道,更是惹得周围的客人纷纷驻足围观。 原来墨子然带安月如来的地方是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牡丹阁,虽说这牡丹阁还有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但是安月如和宝儿两个女子来到这里也是十分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月如,你安静一点,若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带你来不是想要喝花酒,是想让你看一个人。”墨子然想伸手捂住安月如的嘴巴,免得安月如的骂声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手才伸到了一半,又踌躇着不敢上前。 安月如看看墨子然,墨子然又看看安月如,两个人好像在博弈一般,就看最后是谁胜了。 牡丹阁厢房内。 安月如和墨子然安静的不发一语,而宝儿则十分好奇的摸摸这个,碰碰那里,到了最后,安月如还是跟着墨子然到了牡丹阁的厢房来,虽说里面不像她想的那般**,不过是唱曲跳舞的场面罢了,倒是安月如还是不自在,十分不自在,她前世作为特工的时候也不是没进过不正当的场所,但是那个时候就一点都不在乎,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的不自在。 “难道是我在凤国待得时间长了,脸皮都不够厚了?”安月如心里腹诽道,其实跟着墨子然进了牡丹阁,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墨子然到底想干嘛。 方才在牡丹阁外边,已经有了一群人在驻足围观,弄得安月如是走人也不是,不走人也不是,最后干脆跟着墨子然到这牡丹阁里边来躲躲好了,顺便看看这京城第一妓,不对,是京城第一风月场是个什么模样。 “我说你们这些女子就是太能想了,怎么总是把男子想的这么龌蹉呢?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本公子可一直是洁身自好的。”墨子然毫不害臊的自夸道,听的安月如更是连续白了墨子然好几眼。 “墨三公子,你到现在还不说说究竟是有什么事吗?咱们是不是要在这厢房里边坐到明日早上啊?”安月如见墨子然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赶紧又催促道。 墨子然这才叹了一口气,而后压着声音说道:“其实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右相和二皇子是怎么回事的,你看!”墨子然走到窗边,一打开便可以看到对面的珠玉阁。 就算不问,安月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想必右相和二皇子待会儿会在对面的珠玉阁出现,而墨子然八成早就打听清楚右相和二皇子会在哪间厢房出现,因此才会一早就带着她和宝儿到牡丹阁来,而且还直奔这一早就订好的厢房。 “墨子然,你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一点风声都没漏。”安月如将窗边的纱幔放了下来,这样正好可以看清对面的珠玉阁,又能遮挡住他们里边的情况。 “过奖,过奖了,不过月如你叫我墨子然比叫我墨三公子顺耳多了。”墨子然又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安月如瞥了一眼,就是不明白墨子然这几日怎么好似心情很好,总是笑眯眯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墨子然好了。”安月如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若是右相和二皇子还不出现,她怕是真的要睡着了,也许是因为体内的剧毒,安月如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很疲惫,随随便便躺下就能睡着,好像永远都睡不够一样。 想着毒发的时间就快到了,安月如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就算去找二皇子也未必能要得到解药。 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安月如突然看了墨子然一眼,而后上前拍了拍墨子然的肩膀“子然兄,谢谢你。” 墨子然是在凤国里边为数不多真心对待自己的人,虽然之前有过矛盾,但安月如切切实实的感觉得到,墨子然一直是真心待自己的,想到自己就要毒发身亡,安月如决定要对墨子然说一声谢谢,毕竟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月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般煽情啊?”安月如的变化让墨子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总之就是谢谢你,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安月如自己也觉得方才过于煽情了,她最是受不了这种氛围,自己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又是突然沉默,就在这时,对面珠玉阁的厢房突然亮了起来,看来是有人进去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皆是直直的盯着珠玉阁的厢房,果然看到了好几个人走了进去。 “真的是右相!还有二皇子!”安月如和墨子然还没有出声说话,宝儿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惊讶的说道。 虽然是隔了一些距离,但依稀可以看见珠玉阁厢房里边有些什么人,只不过安月如只认识右相和凤轩而已,剩下的两个人她是从来都没见过。 “那边那个粗狂一点的是西阳候,手上有些兵权,另外一个是京城富商黄百万,这个家伙还想靠着二皇子成为凤国第一富商,哼!本公子看他就是在白日做梦!”墨子然就是因为派人跟着黄百万才会发现二皇子和黄百万早就勾结在一起的,因此才能一路找到这珠玉阁。 “有兵权又有足够的钱财,看来这二皇子背地里真是准备了不少东西,若是他登上太子之位,那凤国未来的皇帝应该就是他了。”安月如没想到,这二皇子的行动竟然这般迅速,在大皇子病逝还没多久,这二皇子就和西阳候,黄百万,右相勾结在一起,看来凤轩想得到皇位的野心确实很大。 “登上太子之位就一定能当上皇帝了吗?我看未必。”墨子然否定了安月如的推算,而且神情十分肯定,安月如看不透也不明白墨子然为何会这样说。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凤轩都是继承皇位的首选,难不成墨子然是另有发现,才会这样说? 二皇子一行人足足聊了两个时辰才离去,安月如心想,难怪右相总是早出晚归的了,连在这珠玉阁都能待上两个时辰,更别说处理别的事情了。 “月如,你今后要怎么面对右相啊?你对二皇子应该……”墨子然的话没有说完,但安月如很清楚他要说什么“没事,爹爹现在都是早出晚归的,一个月能见上一面都是难得,何况…..我也不知道还能在这世上待多长时间了。” 想到自己命不久矣,安月如除了伤感和不舍之外,还有释然。不管是前世还是来到凤国的她,其实过的都不安稳,不是经历过勾心斗角就是生死攸关,这里的人似乎都带着一张面具,表面上跟你笑着,说不定面具后的脸是带着恨意的。 感觉到安月如的情绪不对劲,墨子然赶紧就带着她离开了牡丹阁,一上马车,安月如便很快就入睡了。 “大小姐这段时间总是特别困乏,就算是睡到日上三竿她都觉得睡不够,而且脸色特越来越苍白了,不管吃多么好的补品都是如此,墨三公子,你说大小姐的身子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宝儿一边给安月如盖上毯子,一边担忧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若是你们大小姐的身子真的出了问题,她应该会主动找大夫来察看才是,或许只是太累了吧,你们今日不是去参加千金宴了吗?回来还被我带到了牡丹阁,会觉得困乏也是正常的。”墨子然心中虽是觉得奇怪,但表面上还是安慰了宝儿一番。 到了右相府,安月如还在熟睡,墨子然居然打算将安月如直接抱回右相府里,幸好宝儿及时阻止了墨子然,要不然安月如醒来又是一场风波。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哪里像野蛮人了 “大小姐!大小姐!……”宝儿连续叫了好多声,安月如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而后在宝儿的搀扶下向下了马车。 墨子然一直看着安月如略显无力的背影,目光如星,好似想到了什么。 安月如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正午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宝儿就将湿帕子递了过来,还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弄得安月如有些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宝儿为何这般积极。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啦?”安月如擦了一把脸,而后问道。 “大小姐,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宝儿看大小姐最近身子总是特别困乏,昨晚一回来也一直熟睡到今日正午才醒,宝儿担心……大小姐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宝儿低垂着脑袋,口气里的担忧听的出来。 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改变宝儿都看出来了,安月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开始算着剩下的时间,估摸着自己还有不到十天的寿命了,还是对宝儿好一些吧,毕竟这孩子是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气虚而已,补一补就好了。”安月如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还故意加大了动作,好让宝儿放心。 “大小姐……我,厨房里还炖着补品呢,我去看看,待会儿拿来给大小姐补身子。”宝儿的眼圈微微发红,害怕自己就要哭出来,宝儿赶紧就扭过头打开门便走,谁知道还没走多远,安月如就听到了宝儿的惨叫声。 难道二皇子又打算对自己痛下杀手!宝儿有危险了!想到这里,安月如赶紧就拿出了放在自己枕头下边的匕首,一脚就踢开了房门,打算与二皇子派来的人一决死战。 “清风?怎么是你!”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清风还有清风背后一脸怒意的宝儿。 “大小姐,这个粗鲁的野蛮人差点害我摔了一跤。”宝儿一把推开站在她面前的清风,上前向安月如诉苦。 听到宝儿这么说,安月如大概明白方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八成是清风从房顶跳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宝儿,还险些把宝儿撞翻在地,难怪宝儿方才发出了一声惨叫声,想必是被清风吓到了吧。 “喂,什么叫粗鲁的野蛮人!我哪里像野蛮人了!”清风也不甘下风,指着宝儿就不服气的叫道。 眼看着宝儿和清风又要斗起嘴来,安月如赶紧就将宝儿打发出去了“宝儿,你的补品不是还在炖着吗?我想吃了,你快些去看看。” 虽然心中还是很不服气,但是碍于安月如的吩咐,宝儿还是瞪了清风一眼,而后愤恨的出了门。 “真是,年纪小小怎么脾气就这么大,跟个泼妇似得……”看着宝儿离去的背影,清风还不忘记埋汰宝儿一番,弄得安月如更是无奈了。 “清风,你这次来是有什么发现了吗?”安月如知道清风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于是赶紧问道。 谁知道这清风挠挠头,嘿嘿的笑道:“主子,我这次来找你纯粹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来见你了,我们兄弟几个都觉得奇怪,这才让我过来看看呢。” 安月如斜着眼睛看着清风,想到自己的这群暗卫若是在21世纪,八成会是上司最喜欢的下属吧,上司不给分配任务自己不乐得清闲,反而还跑过来找上司要任务。 “清风,若是我有一日不见了或是不在了,你就带着其他兄弟另谋他处吧,不一定还要继续做暗卫,我存了些银子,就埋在右相府后花园的那颗桂花树下,到时候你们拿着那些银子可以去做些生意,虽然挣不到什么大钱,但至少不用打打杀杀,没个安稳了。”安月如看着清风和自己一般年纪,却经历了那么多,就好像前世的自己一样,每次出任务都像经过鬼门关一般,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一个问题。 兴许是安月如这么突兀又煽情的话吓到了清风,清风居然猛地就单脚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语,弄得安月如反倒慌张起来。 “清风,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安月如急忙站起身子想将清风扶起来,谁知清风依然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身。 “主子,清风不会起身的,清风不知主子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说出那番话,作为一个暗卫,不知道主子遇到了什么危险,不知道主子心中的烦闷,是我的失职,还请主子惩罚。”清风沉着声音说道。 没想到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在清风眼里却变成了他的失职,现在还要自己责罚他,安月如有些无力的坐回到位置上。 “清风,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安月如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一直等着安月如责怪的饿清风突然惊讶的抬起头来,而后不知道想到了谁,脸色越来越红。 安月如忍不住扑哧一笑,趁着清风分神之际,赶紧将清风扶了起来“你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就和我说,虽然你主子不是一个口才了得的人,但看人还是看的明白的,可以帮你看看那姑娘适不适合你。” “主……主子,清风没有喜欢的姑娘,还请主子不要再问了。”清风的脑袋越来越低,都快垂到地上去了,看来这清风八成是有了心上人才会这般惊慌。 安月如莞尔一笑,给清风倒了一杯茶,让清风坐下喝口茶,谁知道清风又准备跪在地上了,不过宝儿这个时候开了门,端着补品,一脸疑惑的看着清风。 不过看到清风猛地的就站起了身子,安月如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睛在清风和宝儿之间滴溜溜的转着。 “主子,若是没什么事,清风这就回去了,随时等候主子的差遣。”清风背着宝儿与安月如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翻窗而出。 “这清风真是古里古怪的。”宝儿嫌弃的撇撇嘴,不过看在安月如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小姐,这是我炖了好久的,你先尝尝,看看味道如何。”宝儿将自己手上的炖盅打开,香味就扑面而来,惹得安月如连连吞了好几下唾沫。 “嗯,味道很好!”安月如喝了一小口,之后竖起了大拇指,连胜夸赞道,弄得宝儿更是扬起了一张笑脸。 两主仆正说这话,房门却被人敲响,宝儿上前打开房门,右相府的下人就急忙说道:“大小姐,长公主在门外等着你呢,说是找你有事。” 长公主居然回来找自己?这是安月如没有想过的,自己和长公主虽然投缘,但也见过几次面而已,这长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呢? 见安月如没反应,那下人又提醒了一声,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和宝儿出门迎接长公主。 没想到一出右相府,长公主的马车正等在那,看见了安月如,长公主就朝安月如挥挥手,让安月如上马车来。 虽是一头雾水,安月如还是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安妹妹,你不问问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长公主向一旁的安月如问道,马车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但安月如还是没问要去什么地方,这下倒是长公主忍不住了。 “长公主若是想说便会说的。”安月如摇摇头,淡笑着说道。 “其实我想带你去看看笙儿,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你都没机会去探望她吧。”没想到长公主居然是要带安月如去看望凤玖笙。 但是凤玖笙不是在皇宫里边吗?安月如没有得到同意,又怎能随随便便进宫去? 长公主似乎是看出来安月如的疑惑了,说道:“你先别想太多,到了你就知道了。 虽然长公主没说,但照着自己以往的印象来看,长公主去的地方并不是皇宫,难道凤玖笙不在皇宫里面? 直到下了马车,安月如才相信了自己方才的怀疑。 “碧世庵?”安月如看着层层阶梯上的尼姑庵,实在是不明白长公主怎么会带她来这尼姑庵,难不成凤玖笙已经清醒过来,而且还做了尼姑? “安妹妹,笙儿现在就在碧世庵里边,我害怕笙儿待在宫中有危险,求着父皇一定要将笙儿带出来,虽说这里没有皇宫的环境好,但胜在青山绿水,又没有宫内的那些勾心斗角,笙儿就算是在昏迷中,也不会觉得厌烦和痛苦了。”长公主指着碧世庵,而后喃喃说道。 长公主挽过安月如的手臂,正打算携手登上层层阶梯,进到庵内看望凤玖笙,却没想到看见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那不是四皇弟的马车吗?他也来了?”长公主一眼就认出了那马车是楚王府的,疑惑的说道。 安月如却是脑袋嗡的响了一声,而后心跳加快,没想到凤奕也会在此,一想到自己要和凤奕待在一个房间里,安月如就想拔腿走人,可惜长公主一直挽着自己的手臂,安月如根本是想走不能走,只能跟着长公主登上了阶梯,而后到了庵庙门口。 “皇姐,你也来了?”没想到长公主和安月如前脚才刚进庙门口,就正好碰见了要离开的凤奕。 凤奕刚开始还没发现安月如,等看见了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安月如之后,凤奕也是呆愣了一会儿,而后吩咐自己的身后的锐锋先行下去,自己则站在长公主和安月如的面前。 !! 第一百三十章 撇清了关系 “是啊,笙儿还好吧?”长公主似乎不奇怪凤奕的到来,安月如却是很惊讶的,她是知道凤玖笙是被谁下的毒,因此才会觉得惊讶。 “嗯,方才亲手给笙儿喂了药。”凤奕沉着声音回答道。 安月如却是惊得抬起头来,没想到凤奕这个时候也正好看向她,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碰到了一起。 看到安月如惊慌的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自己,凤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长公主一心想着凤玖笙,倒是没注意到安月如和凤奕的奇怪之处。 “既然这样你就早些回去吧,你的身子也不好,就不要总是奔波劳累了。”长公主担忧的看着凤奕,发现凤奕的唇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想来是因为这一路上的奔波所致,因此赶紧催促着凤奕离去。 长公主不知道,安月如却是知道的,凤奕的身子怕是比起她们两人还要健康多了,以前不觉得凤奕会装模作样,现在和凤奕撇清了关系,倒是看的十分通透了,其实安月如心里是怪凤奕的,怪他什么都瞒着自己,怪他居然对凤玖笙下手了,而且现在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过来探望凤玖笙,甚至还亲手给凤玖笙喂了药,就是不知道那药里边有没有多加了什么别的东西。 凤奕似乎是知道安月如在想些什么,虽是对着长公主说话,但在安月如听来却是对她说的。 “皇姐,我替笙儿寻的药都是从西域找来的,笙儿中的毒乃是从西域而来,或许我找来的药方有些用处。”凤奕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咳了几声,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凤奕虽然表面上很是虚弱的模样,但眼睛犹如一颗黑色的曜石,发出无比夺目的光芒。 “四皇弟,你我都知晓,笙儿虽说只是昏迷而已并无大碍,但……怕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你如今的身子也不好,就别为笙儿的事情费心费力了。”长公主瞧凤奕越发咳的厉害,甚至已经开始微微弯着腰,赶紧上前拍了拍凤奕的后背,好让凤奕能够缓过气来。 凤奕这般可怜模样,安月如却是站在一旁目视前方,好似局外人一般,既然凤奕喜欢带着面具对待任何人,那就让他去吧,反正他们二人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安月如没有想到这一点,越是在乎才越是喜欢计较。 “皇姐,我这就回去了,你和安大小姐好好看看笙儿吧,笙儿一直待在庵里,怕是也寂寞很久了。”凤奕挥挥手,让长公主和安月如快些进去。 “嗯,那你好好注意身子,要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和皇姐说,不要闷在心里。”长公主又嘱咐了凤奕一番,这才和安月如携手进了庵内。 感觉到自己背后那道如箭一般,射的她抬不起头的目光消失了,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与凤奕许久没见,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凤奕虽然一副病弱模样,但气势却愈加逼人,甚至能把安月如压得抬不起头来。 若是凤奕的母妃还在世,若是凤奕在众人面前不是一个病秧子,那凤阳和凤轩根本就不是凤奕的对手,光是站在凤奕的身旁,就足以让凤阳和凤轩自行惭秽了。 凤奕的母亲宛贵妃一直是凤奕心中不能提及的伤痛,安月如知道宛贵妃的死因一定另有蹊跷,而且凤奕肯定早就清楚谁才是他的杀母仇人,安月如虽是不知道事情真相,心中也料到了几分,害死宛贵妃的人八成身份地位都不低,因此凤奕才会隐忍至此,等着能够为宛贵妃报仇雪恨的那一日。 长公主轻车熟路的带着安月如来到了凤玖笙的房间,庵里的摆设都十分简单,就连床褥都是粗布制成的,凤玖笙堂堂皇室公主,怎么会沦落到睡着粗布床褥的地步了? 似乎是察觉到安月如的疑问,长公主一边盆里清洗帕子,一边对安月如说道:“宫里的人说要送些东西过来,但我还是觉得用庵里的东西便好,宫里的东西……我实在是不放心。” 原来长公主是因为担心宫里有人想要加害凤玖笙,会在送来的东西里边下毒,但凤玖笙如今已经是活死人了,那些人还会多此一举要加害凤玖笙? “安妹妹,你没在宫里生活过,或许不知道,那看似高不可攀的皇宫内院,就犹如那种着莲藕的淤泥一般,又臭又脏。”长公主直白的将自己从小长大的皇宫形容了一番。 看来长公主也知道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难怪她会这样形容了。 润湿了帕子,长公主将帕子塞到了安月如的手里“我还要去向碧世庵的师太问些东西,安妹妹,就麻烦你替笙儿擦擦脸了,笙儿没出事之前你们的关系也很好,你一定也有很多话想对笙儿说吧?” 看着长公主出了门,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了床边,这才真正看清楚了凤玖笙的面容。 虽然还是在昏迷当中,甚至不能动一动身子,但安月如真真切切的看到凤玖笙嘴角的弧度,凤玖笙居然在微笑? “玖笙……”没看见凤玖笙之前,安月如觉得自己会有很多很多的话同凤玖笙说,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凤玖笙,安月如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玖笙,或许这样长睡不醒对于你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吧,你现在应该不会觉得累,也不再需要承担这么多责任了吧。”安月如仔仔细细的给凤玖笙擦了擦脸,而后又替凤玖笙理了理发丝,那曾经闪着皎洁光芒的眼睛现在闭了起来,或许永远都看不到睁开的那一刻,那曾经承担着很多重担的小小身子,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床榻上。 给凤玖笙擦好了脸,安月如打算再给凤玖笙翻翻身,若是一直长时间不翻动身子,凤玖笙的后背怕是会长痦子之类的东西,才刚刚站起身子,安月如就发现了挂在凤玖笙床前的一串风铃,方才居然没有注意到。 踌躇了一会儿,安月如还是上前拿下了那串风铃,看着手里十分精巧的风铃,安月如心中也猜到了八成是凤奕亲手做的。 果不其然,安月如很快就在风铃的角落处发现了一个“奕“字,没想到凤奕还会抽出时间做这些女子才会喜欢的小东西,不知道他是出于愧疚或是真心。 无奈的笑了笑,安月如将那风铃重新挂了回去,不管凤奕是不是出于愧疚,这风铃大概也饱含了凤奕对凤玖笙的挂念之情吧。 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才回来了,脸上尽是抑郁之情,不知道是向碧世庵的师太打听到了什么事情,会这般阴郁着一张脸。 “长公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想到长公主能打听的只有关于凤玖笙的事情,再看到长公主这般神情,更是安月如联想到不好的一面,这才赶紧上前问道。 “不是,只是这尼姑庵的师太说,笙儿送到庵内这么长时间,除了我和四皇弟,再没有别人来探望过笙儿,安妹妹,你说可不可笑,这世上还会有比我们凤家更绝情的家族吗?在凤家,根本就没有亲情这一回事。”长公主越说越是无力。 原来长公主是因为此事才会如此,安月如也不免一声叹息,没想到凤阳和凤轩连做个样子都不肯,甚至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凤玖笙一眼,不仅凤阳和凤轩,就连其他公主都没有来看过凤玖笙一次,或许,对于凤家而言,亲情真的不是这么重要吧。 知道长公主有话要同凤玖笙说,安月如自觉就替长公主关上了房门,而后打算在碧世庵里四处转转,看看这佛门清静地能不能让她烦乱的心冷静下来。 “安大小姐。”凤奕的声音居然出现在安月如的身后。 安月如紧蹙着眉头不敢转过身子,凤奕怎么还没走?方才他明明已经走了啊,安月如迟迟不转过身子,凤奕干脆直接越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四皇子,你怎么还在碧世庵啊?你的身子没事了?”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为了分散凤奕的注意力,安月如赶紧为了一连串的问题,每次碰见凤奕,安月如发现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不是惊慌失措就是容易脸红心跳,就算安月如极力克制都没有办法。 “忘了件东西,就回来拿了,没想到却看见了安大小姐站在房门外。”凤奕倒是十分自然,看不出脸上的情绪,也看不出他和安月如有什么不一般。 看着凤奕这般冷静,安月如心中腹诽,难怪其他人都看不出凤奕的真面目了,凤奕怕是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长公主和玖笙在房间里边说话呢。”安月如指了指房门,而后说道,一时却忘记了自己不能直呼凤玖笙的名字。 “咦,安大小姐怎么能称呼笙儿的名字呢?”凤奕却是一把就抓住了安月如的把柄,还反问道。 安月如一时呆住了,没想到要怎么回答,只能瞪大自己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我……”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在意。”没想到凤奕转而一笑,还想伸手去刮刮安月如的鼻子,只是才刚刚伸了手,安月如和凤奕便愣住了。 而后便是尴尬,令人窒息的尴尬,这般亲密自然的动作以前凤奕经常做,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没了那层关系,因此才会觉得万分尴尬。 “四皇子不进去和长公主说说话吗?长公主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呢。”还是安月如先反应过来,推着凤奕就往凤玖笙的房门去,而后趁着凤奕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安月如赶紧敲了敲房门,听到长公主的问话之后,安月如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安月如落荒而逃的背影,凤奕无奈一笑,在他面前,安月如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女人一般,不是那个可以和各种大人物斗心眼,斗心机的安月如。 “还好,还好。”直到发现自己跑进了一片竹林里,安月如这才停了下来,连连拍胸口说道,方才自己险些就撑不住了,想到刚才尴尬万分的一幕,安月如心中真是又酸又甜,纠结的她更是难受。 “这是什么地方?”安月如反应过来之后,竟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这片竹林似乎不在碧世庵里边,自己究竟跑了有多远,安月如也忘记了,着急的安月如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因为体内的毒素,安月如这几日不仅怎么睡都睡不够,而且脑子越来越迷糊,居然连自己跑到什么地方来都不记得了。 竹叶不时被风吹的沙沙响,安月如竟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顺着说话声走过去,安月如竟是猛地就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震惊。 说话声很明显是一男一女,男人的声音安月如只觉得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但是那女子的声音,安月如却是十分清楚的,分明就是刘语兰的声音。 刘语兰怎么会孤身和一个男人在这荒无人烟的竹林里边,而且还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分明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月如不是一个喜欢偷听他人**的人,但是隐约听到的名字却让安月如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偷听。 “爹,我不嫁二皇子,你也知道二皇子是什么德行,分明就不是做皇帝的料,你非要让女儿嫁给他,不是把女儿推进火坑里面吗?”刘语兰的声音十分不悦,听的出来她对凤轩充满了厌恶。 不过听到了刘语兰对那男人的称呼,安月如也可以推断出那个男人就是刘阁老,难怪方才总觉得声音十分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原来是只见过几面的刘阁老。 听刘语兰这意思,难不成刘阁老要逼着她嫁给凤轩?可是这凤轩早就娶了方茹云,若是刘阁老一定要刘语兰嫁给凤轩,那刘家和方家岂不是闹得更不可开交了? “兰儿,你听爹的绝对不会错,这二皇子虽然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但正因为他是皇后的亲儿子,才最有可能成为太子,而后登上皇位,顺利成为皇上,你的目标不是只嫁给太子吗?怎么现在事情已经明朗,你却决意不肯了?”刘阁老虽是恳求刘语兰,但说到最后,口气也有些生硬了。 原来这刘阁老真是要逼婚啊,但是听刘语兰的语气,却是万分不愿意的,难不成这刘语兰心中早就有了别人?不知为何,安月如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凤奕。 “爹,你明知道二皇子是皇后的亲儿子,你还逼着女儿嫁给他,你不是想推我进火坑吗?若是女儿嫁过去之后被方茹云和二皇子虐待怎么办?到时候爹可别后悔!”见刘阁老的口气变得生硬,刘语兰也同样生硬的回道,两父女竟是为了这件事不分上下,谁都不肯让步。 “你!你也知道那方茹云嫁给了二皇子,现在还很得二皇子的宠爱,那方茹云原本就是方家人,嫁给了二皇子之后更是如虎添翼,若是二皇子当真登基了,他方家岂不是要一手遮天了?你不嫁给二皇子的话,我刘家又有谁能够去牵制住二皇子和方家人!”刘阁老越说就越控制不住声量,到最后甚至都有了回音。 安月如想听听刘语兰是怎么回答的,毕竟刘阁老方才那番话说的十分明白,若是刘语兰不肯嫁给二皇子,那他们刘家就只有等着被方家宰割的下场了。 刘语兰久久没有回话,刘阁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竟是突然安静了下来,弄得安月如急忙向四周查看,就害怕自己被发现了,好在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动静。 “爹,你不要将刘家的重担都压在我的身上,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而且女儿心中早就有了心仪之人,还请爹爹成全。”刘语兰终于开口说话,说的却是能让刘阁老气的吐出鲜血的一番话。 没想到还真的被自己猜中了,这刘语兰当真是有了心上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心上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凤奕,安月如心中虽然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但免不了还是带着浓浓的酸楚之意。 “你这个不孝女!我刘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儿出来!你这样还有脸面对刘家的列祖列宗吗!”刘阁老气的险些就说不全一句话,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全了。 “爹爹先别生气,女儿还有话要说,二皇子虽然是能当上太子,但是能不能当上皇上还是另外一回事,女儿自小就钻研八卦阵,现在更是无人能比,若是有女儿作为助力,四皇子能登上皇位也不是难事。”刘语兰竟在不自不觉中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刘阁老刚开始还不确认,又反问道:“四皇子?你方才说四皇子?你心仪之人难道就是四皇子?” 原来刘语兰的心上人当真是凤奕,安月如心中莫名的酸楚,想不到凤奕居然这般受欢迎,不仅吴玉珍,就连刘语兰这样的大家小姐都将凤奕放在心上,而且刘语兰说的对,她会八卦阵,这不仅是女子,就连男子都要甘拜下风。 传闻只要有熟练八卦阵之人作为助力,得天下皆不是难事,若是刘语兰真的嫁给了凤奕,想必对于凤奕来说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吧,想到这里,安月如吸了一口气,尽量压下自己心中的酸楚之意。 “休要胡说!那四皇子自小就是一个病秧子,据说还活不过二十岁,你嫁给他是想守活寡吗?跟我回府去,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清醒清醒!”刘阁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怒道。 而后安月如便听到了刘语兰的挣扎声,看来刘阁老当真是气急了,居然强行就将刘语兰拖回阁老府去。 直到刘语兰的挣扎声渐渐远去,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打算寻找回碧世庵的路,谁知道还没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平日若是有人靠近自己,安月如早就会发觉,没想到今日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虽然被捂住了嘴巴和鼻子,但是安月如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脑子猛地就清醒过来,右脚对准那人雪白色的靴子就用力一踩,那人虽然轻松就避开了,但还是松开了安月如。 “四皇子怎么如此清闲,还站在别人身后做出这番吓人的举动。”安月如一边理了理自己有些杂乱的衣裳,一边冷声对凤奕说道。 “皇姐出来之后发现你不见了踪影,现在正四处寻找你呢,方才那番举动不过是对你小小的惩罚而已。”凤奕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看起来完全无害,但安月如却白了一眼,丝毫不想搭理凤奕。 两人一前一后在竹林里走着,安月如跟在凤奕的身后,脑子里一直想着方才刘语兰说的话,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对凤奕开口问道:“方才刘阁老和刘语兰的话,你听到了吗?” 走到前面的凤奕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安月如心中骂道,这凤奕犹豫了这么久才回答,还只是“嗯“了一声,想必心中早就在考量了,那刘语兰不仅长得好看,最主要是够聪明,还会八卦阵,只要是有野心的男人,八成都会娶她吧,想到这里,安月如气的就捡起了地上的一根竹竿,而后想要折断,猛地却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和凤奕没关系了吗? 想到这里,安月如连忙将手里的竹竿又扔了回去,走在前面的凤奕依然没有说话,就在安月如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之后,凤奕突然说道:“我不会娶她的。” “什么?”安月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又问道。 凤奕这才停住了步子,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说道:“我不会娶刘语兰的,我的娘子永远都只会是某个人的。” 安月如知道凤奕说的某个人是指的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安月如只能神色不自然的说道:“是吗?那四皇子未来的娘子一定很幸福了。” 凤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新转过身去,两人又是沉默着继续赶路。 “也许是因为我救过刘语兰,所以她才会对我暗生情愫。”凤奕突然停下来又没来由的说了一句,险些让走在他后头的安月如整个人撞到他的后背上,还好安月如及时停住了。 “四皇子没必要向我解释这么多。”安月如害怕他们两人再这样说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这些日子对凤奕的思念,一把就推开凤奕,而后走在前边。 凤奕轻轻的笑出了声,而后上前将安月如拉到了自己身后“你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吗?我不会再说话了,你放心。” 想到自己的想法又被凤奕摸清楚了,安月如一时间竟觉得十分窘迫,还好凤奕一路上真的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走回了碧世庵。 一回到碧世庵,安月如就看见长公主等在门口,还十分着急的张望着,看到安月如和凤奕之后,长公主更是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看来方才一直很担心安月如和凤奕。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安妹妹,你这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幸好四皇弟及时找到你了,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长公主急忙拉过安月如,而后让安月如转了一圈,发现安月如并无大碍之后,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辰快乐 “咳咳,皇姐,既然安大小姐找到了,我也可以放心回去了。”凤奕突然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惹得长公主又是着急又是心疼,把凤奕亲自送上了马车这才放心。 “四皇弟这身子……”长公主看着渐渐离去的马车,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直到凤奕身上的药香味都消失了,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安月如觉得犹如在梦中一般,凤奕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自己都分不清,刘语兰对凤奕怕是早就情根深种,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凤奕。 若是有刘语兰作为助力,凤奕也会好过一些吧,想到这里,安月如又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正好被回过头的长公主瞧见了。 “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在竹林里边发生了什么吧?”长公主上前替安月如理理发丝,而后问道。 安月如慌张的摇摇头,赶紧否认,而后趁着长公主没有接着问下去,赶紧将马车招了过来,宝儿在马车上早就等了半天,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想马上就冲上来,不过碍于长公主在场,宝儿只能时不时就给安月如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上了马车,长公主突然从放在马车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封帖子,而后递给了安月如。 “安妹妹,这是给你的,希望你一定要参加。”长公主看着已经到了右相府门口,赶紧将那帖子塞到了安月如的手里,而后说道。 原来又有宴会了,看着手里的帖子,安月如只觉得十分头疼,上次在千金宴上闹腾的事就够安月如头疼的了,谁知道才没过几日,长公主又有宴席了。 打开帖子,安月如仔细的看过一遍,这才知道过几日就是长公主的生辰了,急忙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先在这里提前给你说一声,生辰快乐了。” 长公主一时有些愣住了,她有些听不明白安月如说的生辰快乐是什么意思,倒是安月如一下子反应过来,想着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好了,安妹妹,过几日你记得一定要出席啊。”长公主又提醒了安月如一番,安月如连连答应之后,这才下了马车。 直到长公主的马车离去,宝儿才急忙冲了上来:“大小姐,长公主什么时候和你这般好了?居然还请你去参加她的寿宴,而且今日还和你去尼姑庵里去了差不多一日。” “什么叫尼姑庵,那叫碧世庵。”安月如敲了敲宝儿的脑门,弄得宝儿赶紧就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痛处。 两主仆回到右相府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夜晚,想不到自己出去一趟就去了这么久,不过好在右相还未回府,否则一定又会抓她进书房查问一番。 想到右相和凤轩勾结在一起,安月如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堵着一样,不知道右相和二皇子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居然每日都见不到人。 “大小姐,你怎么了?”宝儿正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给安月如填填肚子,却没想到安月如突然间就软了身子,险些摔倒在房门边,还好安月如及时撑住了身子。 “没事,只是今日有些累了,刚才有些脚软了。”安月如不想让宝儿担心,赶紧打发道,若是宝儿知道她体内剧毒的事情,怕是会哭成泪人的。 “大小姐,你的身子当真没事吗?不是宝儿多疑,你这几日当真不对劲啊。”宝儿虽是不知道安月如出了什么情况,但也是急的哭出了声,弄得安月如想要抬手替她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宝儿尽量让自己憋住了眼泪,而后扛着安月如回到了床榻上:“大小姐,你先好好睡一觉,奴婢现在就去给你炖点补品好好补补身子。”宝儿替安月如掩好了被子,说了一声便马上出了门。 一趟到床榻上,安月如的眼皮便睁不开了,如潮水一般的困意向她席卷而来,安月如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睁开眼睛,光是看着外头的光亮,安月如都知道时辰不早了,想必自己又是睡到了晌午吧,宝儿一直守在安月如的床边,看到安月如醒来之后,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小姐,你终于醒了。” “怎么,难道我睡了很多天?”挣扎着爬了起来,安月如对宝儿问道,宝儿给安月如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而后笑着说道:“大小姐不过是从昨天睡到了今日晌午而已,大小姐,这是我特意找大夫给你配的药,提神的。” 看着面前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安月如咬咬牙便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若是能让自己提提神也好,安月如打算今日出去给长公主买点东西,因此不提起力气怕是连右相府都出不去了。 “大小姐,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看着安月如将药汤喝完之后,又穿好了鞋子,宝儿赶紧问道。 “打算去给长公主挑些贺礼。”安月如指了指一件浅紫色的纱裙,让宝儿给她穿上,而后又挑了一根白玉簪子。 宝儿脸上十分的不情愿,叨叨着:“大小姐的身子都这样了,还顾着给长公主挑贺礼啊。” “今天天气这么好,若是不出门一趟岂不是浪费了,我的身子没有这么差,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你就别担心了。”安月如说道,其实她是害怕自己明日就没有力气出门了,趁着今天还能走两步,还不如尽快给长公主挑一份贺礼。 宝儿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好好的给安月如换了衣裳又扎了发髻,两主仆这才一起出了右相府,这些日子安月如都是待在房间里边,这两日却总是出府,弄得右相府的下人都觉得很是奇怪了,一路上都看着安月如和宝儿,安月如倒还好,宝儿却是忍不住,朝那些下人瞪了一眼。 上了马车之后,安月如极力让自己保持精神,千万不要又睡过去了,好在到了集市上,安月如也依然保持清醒。 “大小姐,小心。”宝儿扶着安月如下了马车,两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挑选贺礼了。 给长公主的贺礼自然不能小气,集市上的东西肯定不能买,安月如打算去珠宝铺子或是其他铺子瞧瞧,没想到居然碰见了墨子然和凤奕二人,看着他们身后的仆人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想来他们也是为了挑选长公主的贺礼而来,而且收获还不小。 “宝儿,我们快些去那边。”害怕被墨子然和凤奕发现,安月如赶紧就拉过宝儿,想进珠宝铺子里边躲一躲,谁知道墨子然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安月如,还上前堵住了想要躲到珠宝铺子里边的安月如。 “月如,真难得啊,居然能在这里看见你,我还以为只有亲自到右相府才能找到你呢。”墨子然一看见安月如便开起了玩笑,不过安月如却是没有这个心情,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避开凤奕,谁知道这该死的墨子然还偏偏堵住了她的路。 “是啊,为了给长公主挑选贺礼呢,你和四皇子八成也是来给长公主挑选贺礼的吧,既然你们已经买好了东西,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忙呢。”安月如一个转身就想越过墨子然,谁知道墨子然一把就抓住了安月如的肩膀,又将安月如拉了回来。 “墨三公子,你做什么啊,在大街上对我们大小姐拉拉扯扯的,我们大小姐今后还怎么见人啊!”宝儿最是护主,看见了墨子然的动作之后,一把就冲上前说道。 这下倒是墨子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被宝儿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还真是爱动手动脚的伪君子一般。 “安大小姐,你要给皇姐挑选贺礼吗?”凤奕带着浅浅的笑容上前,那淡淡的药香味就让安月如有些发懵了。 宝儿见安月如一直不回话,赶紧推了安月如一把,好提醒安月如。 “大小姐,你真的不用去看大夫吗?方才四皇子问你话呢,你都好像没听见一样,难不成你的耳朵也出问题了?”宝儿压低声音就对安月如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墨子然和凤奕也听见了宝儿的话,皆是立马就将安月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果然看见了唇色苍白,一脸疲惫的安月如,若不是宝儿提醒,他们两个人方才还真的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墨子然不知道,凤奕却是知道的,安月如体内的剧毒他最是清楚,按照凤轩的性子来说,他是根本不可能给安月如解药的,除非安月如愿意为他做什么事情当作交易,但安月如现在知道的的事情太多了,对凤轩已经构成了威胁,凤轩只盼着安月如早点毒发身亡,又怎会主动来给安月如解药呢。 “安大小姐,我的马车上有很多买给皇姐的贺礼,若是安大小姐还没挑选好贺礼,可以去我的马车上选一个。”凤奕突然就对安月如说道,安月如心里一咯噔,正准备拒绝,一抬头却看到了凤奕不可拒绝的眼神。 “好……好吧,那我去看看,宝儿,你在这里和墨三公子等一会儿,我挑好了贺礼便过来。”安月如知道凤奕必定是有事情要问她,吩咐了宝儿和墨子然留在原地之后,安月如才跟着凤奕去到马车上。 宝儿虽然想跟着上去,但苦于安月如方才下了命令,自己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和墨子然大眼瞪小眼。 “你的身子会这样是不是因为体内的剧毒?”安月如一上马车,凤奕便冷声问道。 “应该是,还有几日便是毒发的日子了。”安月如倒是十分平静,好似体内深藏剧毒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贺礼 安月如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猛地就惹火了凤奕,凤奕一把就将手中的折扇折断,没想到凤奕会这么生气,安月如一时有些愣住了。 “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你是打算就这样毒发身亡吗?安月如,你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凤奕看着手中已变为两段的折扇,恨声问道。 “就算我在乎又有什么办法?我根本就解不了体内的剧毒,就像玖笙也永远醒不来一样。”安月如的脾气也上来了,不自觉就提到了凤玖笙,这话一说完,她和凤奕都是立马就沉默了下来。 凤奕稍稍冷静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你的身子可有什么变化?” 虽是不愿意说话,但在凤奕如箭一样的眼神逼迫下,安月如还是喃喃说道:“经常觉得困乏,还会觉得怎么都睡不够,而且脑子越来越迷糊了,至于疼痛难忍之类的还没出现。” 凤奕听完安月如的话,只是沉默着撩开了帘子,看向外边的景色,就在安月如觉得凤奕是不是要大发雷霆的时候,凤奕突然闷着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给你找到解药,安月如,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话音刚落,安月如早已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凤奕。 “选个贺礼怎选了这么久啊?你们两个究竟在里边做什么啊?”墨子然猛地就掀开了帘子,将安月如吓了一跳,赶紧就低下了脑袋,害怕让墨子然看出些什么。 “子然兄,安大小姐似乎不知道挑哪个好呢。”凤奕倒是没事人一般,还笑着给墨子然说明了一番。 安月如胡乱拿了一个琉璃做成的酒杯“我要这个好了,谢过四皇子了。”说罢,安月如就想挤开墨子然下马车,谁知道又被墨子然挡住了去路“月如,你这么慌张做什么啊,本公子又没催你,这个酒杯本公子方才喝过了。” 听到墨子然这么说,安月如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只能愣在马车上,还好墨子然突然就给安月如让出了一条道:“骗你的,这是我们四皇子方才刚刚选好的贺礼,还想着长公主看到一定会很喜欢呢,没想到月如你一眼就看中了啊。” “你!无聊!”安月如气的就想将自己手上的琉璃酒杯往墨子然的脸上扔过去,但猛地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立马就挤开墨子然下了马车,凤奕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安月如的背影,一脸淡漠,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墨子然还想拦住安月如,谁知道安月如和宝儿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墨子然只能失望的上了马车,拿起方才买的东西,仔细挑选起来。 “四皇子,你皇姐平时都喜欢什么样的玩意啊?也不知道我选的这些她有没有能看的上眼的。”墨子然一边挑选,一边对凤奕说道。 “不就是一个贺礼罢了,子然兄这么紧张作甚?难道你对我皇姐……”凤奕说到最后就停顿住了,还故意拉了长音。 果然,墨子然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还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过他估摸着凤奕八成没看见:“四皇子胡说什么呢,怎么说长公主也是身份高贵之人啊,而且大皇子这才刚刚病逝没多久,长公主又和大皇子是双生子,肯定更是伤心,这次给长公主挑选一个合心意的贺礼,让长公主开心一点也没什么吧。” 俗话说的好,越解释就越是掩饰,墨子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若是平时凤奕一定会取笑一番,但是此时此刻,凤奕却突然闭起了眼睛,将脑袋靠在软垫上,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也是……” 墨子然知道凤奕心情不好,也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挑选贺礼。 安月如拉着宝儿快步走了好久,这才放开了宝儿的手,累的连连喘气,宝儿见状急忙上前给安月如顺顺气。 “大小姐,你方才为何这么急着走?好像害怕墨三公子似得。”宝儿忍不住发出了牢骚,方才安月如一看见她便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快步走向人群里边,甚至连声招呼都不跟墨子然打。 “没……没有。”安月如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完全,只能扶着墙面连连喘气,看的宝儿更是心疼起来,左右张望着,就希望能看见一间医馆。 安月如怎么会不知道宝儿的心思,她若是真的被拖进医馆里边,怕是一切都瞒不住了,想到这里,安月如赶紧就拉了拉宝儿的袖子:“宝儿,我想回右相府去了,肚子突然有些饿了。” “大小姐……再等会儿吧,要不然咱们就在外边吃好了。”宝儿急忙说道,想着能拖延一会儿就是一会儿,而后更是伸长了脖子查看四周有没有医馆。 “你若是不想回去就继续逛一逛吧,我就先回去了。”安月如见宝儿压根就不听她的吩咐,也没了和宝儿商量的心思,转身便要走,宝儿这下才赶紧上前挽住了安月如,看着安月如的脸色犹如吃了两斤炮仗一般,紧闭着双唇不敢说一句话。 两主仆回到了右相府,一进到前厅,便觉得气氛不一般,右相府的下人都是急匆匆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到安月如更是立马就低下了脑袋,不敢正视安月如。 安月如知道自己平日在这些下人的眼里就是凶狠的野兽一般,若不是有什么急事,这些下人甚至不敢主动来和自己说一句话,因此他们会做出这般举动也不奇怪,不过安月如的直觉却告诉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站住!”安月如不管方才经过她身边的是谁,马上就冷着声音叫住了那丫鬟。 只见那丫鬟先是抖了抖身子,而后犹豫着转过了身子“奴婢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废话,直接跟我说吧。”安月如也不想跟那丫鬟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就说道。 那丫鬟嘟囔了半天,最后一抬头便看到了安月如横眉怒视着她,这才慌张着说道:“大小姐,是……是老爷今日带了新的姨娘回来,还让我们以后都把那女子叫做二姨娘。” “二姨娘?”安月如实在是不敢相信,原本以为陈姨娘死了之后,右相应该就不会娶妾了,毕竟右相和右相夫人的感情还是可以的,却没想到右相趁着她不在府里,又找了一个二姨娘回来。 “那二姨娘住在何处?”安月如冷着声音又对那丫鬟问道。 “就住在以前陈姨娘的院子里。”那丫鬟指了指陈姨娘院子的方向,想要抬头,结果看见安月如冷着一张脸之后,又马上低下了脑袋,瑟瑟发抖。 “你去将那二姨娘带到我的房间里,我有事想问问那二姨娘。”安月如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对那丫鬟吩咐道,她是很想看看右相带回来的女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贤惠端庄还是跟陈姨娘一样的泼辣性子。 那丫鬟犹豫了一会儿,而后才连连答应着退了下去。 “大小姐,你怎么一回来就要看那什么二姨娘啊?”宝儿说到二姨娘的时候,脸上的厌恶之情十分明显。 安月如摇摇头,没说话,其实她就是想看看那被右相带回来的二姨娘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成为了右相府的二姨娘,而且右相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露,右相夫人也没来向自己哭诉,安月如心中开始怀疑,这个二姨娘会不会是二皇子派来监视她的。 在房间内等了许久,宝儿甚至都去厨房端了些清粥小菜进屋了,那二姨娘还没现身,看到安月如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宝儿自愿去将那二姨娘叫过来,谁知道才刚开门,就见一穿着艳红色纱衣的女子一头撞了进来,宝儿赶紧就躲到了一边。 看眼前这女子的打扮和动作,安月如不用想也知道,这八成就是右相带回来的二姨娘了,看着行为举止也不像是什么良家女子,安月如估摸着眼前这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女子八成是右相从青楼里边带出来的。 “你便是今日刚到府中的二姨娘?”安月如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这才对那女子问道,谁知道那女子一边翘着兰花指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簪子,一边斜着眼睛看向安月如,久久才问一句“你是谁?” 那声音要说多轻浮就有多轻浮,安月如还是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右相府的大小姐,今日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出身如何,芳名叫甚?其实也就是想要了解了解你而已。”安月如拿了勺子搅了搅眼前的白粥。 “哼,不过就是右相府的大小姐而已,怎么弄得跟右相府的大当家似得,我现在是你爹爹的二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不给长辈问声好,反而还做出这副目无尊长的样子,看来等老爷回府了,我得将你的恶性与他说个明白了。”二姨娘丝毫就不讲安月如放在眼里,反而还嫌弃的冷哼了一声,之后更是要在右相面前告安月如一状。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告二姨娘的状 话音刚落,不仅是安月如,就连宝儿都有些愣住了,这二姨娘看起来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说起话来还跟阁十几岁的无知少女一般,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安月如摇摇头,而后在二姨娘的连番白眼中说道:“二姨娘想必不知道右相府的规矩,不对,不仅是右相府,应该说是整个凤国大户人家的规矩才对。” 二姨娘先是扫了安月如一眼,脸上虽是鄙夷的看着安月如,但眼里的好奇却是十分明显的,安月如不说话,那二姨娘也按耐不住了,口气生硬的就问道:“什么规矩,你倒是好好说说啊,我倒是看看你能编出什么东西来。” “宝儿,二姨娘不知道,你就与她好好说说吧。”安月如不想拉低自己的身份,于是吩咐宝儿将整个凤国的规矩好好给二姨娘说一说。 宝儿了然一笑,而后昂着脑袋上前,站在二姨娘的面前就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请二姨娘听仔细了,在凤国的大户人家里都有这样的规矩,在嫡子嫡女面前,但凡只是姨娘的身份,都和丫鬟下人地位平等,也就是说二姨娘在大小姐面前不是长辈的身份,而是下人的身份,方才二姨娘见到大小姐还不行礼,要真要在老爷面前告状也应该是大小姐去告二姨娘的状啊。” 宝儿说完这话,还忍不住捂住嘴巴笑出了声,气的二姨娘抬手就想朝宝儿的脸扇过去,不过宝儿很快就躲到了安月如的身后,二姨娘虽是气愤,但又碍于安月如,只能愤恨的看着安月如和宝儿,咬牙切齿的连连大口喘气。 “宝儿,人家二姨娘从乡下来,肯定也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你就别笑话人家二姨娘了。”安月如语气轻飘飘的,更是让二姨娘听的上气不接下气,气的就想上前与安月如厮打一番,不过她才刚到右相府,就听到那些下人议论安月如的手段十分了得,听说只要有丫鬟下人得罪了安月如,都会被安月如痛打一顿。 安月如虽然不是平易近人,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就对下人动粗,因此二姨娘听到的这些议论都不过是下人的以讹传讹罢了,不过二姨娘似乎是当真了,看着安月如的眼神便渐渐有些惧意了。 “谁说我是从乡下来的?”不过安月如方才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是惹火了二姨娘,那二姨娘没好气就挽起了袖子,而后上前指着安月如的鼻梁骨骂道。 “大胆!二姨娘,你居然敢这么对待大小姐!”宝儿将二姨娘指着安月如的手拍下,谁知道那二姨娘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还反手就甩了宝儿一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声让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瞬间,鸦雀无声,宝儿捂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一脸委屈却又不敢多说话。 “二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第一天进右相府就敢动粗?”安月如最是受不了自己的人受欺负,亲眼看见宝儿在自己面前被二姨娘甩了一巴掌,安月如又怎么能忍得下去,口气虽还算平和,但安月如手背上的青筋已是根根爆起。 “我再怎么说也是右相府的姨娘,是伺候右相的身边人,这个臭丫头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的,再说了,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吗?”二姨娘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而后还不忘替自己理了理有些乱了的鬓发。 安月如猛地拍桌而起,将二姨娘和宝儿都吓了一跳,看着安月如冰冷着一张脸,二姨娘心中虽是忐忑不安,却又想到,这安月如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来到她房间这么久,安月如不过就是大声说几句话吓唬她而已,那些痛打一顿的传言八成都是假的。 其实二姨娘心中不是不怕,安月如生起气来的气势就连右相都会有些惧意,更何况是二姨娘呢,不过二姨娘原本就是市井出身,以前就和市井的泼妇厮打在一起过,她看着眼前的安月如白白净净,身子还很是瘦弱,一看就不是能够打得过她的人,心里就更是有了三分信心,脑袋也抬的更高了。 “跪下!”安月如不多说,指着那冰冷的地板就对二姨娘说道。 那二姨娘还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还眯着眼睛反问道:“你说什么?你叫我跪下?你个黄毛丫头,只能待在右相府吃白饭,居然还有脸叫我跪下……”眼看二姨娘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始拿安月如和离的事情说事,安月如猛地就拿起桌上那碗还带着温度的白粥从二姨娘的脸上倒了下去。 黏糊糊又有些温热的白粥顺着二姨娘的脑袋一路流到了胸口处,好一会儿,二姨娘才反应过来,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手指着安月如连连气的发抖。 “滚!你若是再待在我的房间,我就让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安月如突然就喝道,那眼神仿佛看到了猎物的雄鹰一般,迸发出的光芒一下就让二姨娘失了深,反应过之后居然跌跌撞撞的就出去了。 见二姨娘不见了踪影,宝儿这才赶紧将房门关上,而后拿出帕子收拾方才掉到地上的粥粒,安月如却是坐回到位置上,连连喘气,方才她也是真的气着了,若不是自己体内的奇毒让她使不出多少力气,安月如怕是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前痛打二姨娘一顿了。 “大小姐,那二姨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的,说的话也不堪入耳,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宝儿见安月如还在大口喘气,还以为安月如是因为生气才会如此,急忙安慰道。 安月如淡淡笑着,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宝儿微微发红的脸颊,问道:“还疼吗?先去拿湿帕子敷一敷吧,然后再去找点药抹一抹,那该死的二姨娘……等我身子好了一定要教训教训她。” 宝儿红着眼睛,梗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安月如的一句话就让宝儿差点哭出声来,想到安月如这般关心自己,宝儿想着若是自己将来能为安月如付出生命也是可以的。 看着宝儿出了门,安月如这才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而后打开窗口,发出了暗号,不过一会儿,清风便从窗口跃身而进。 “主子,有何吩咐?”或许是太久没有收到安月如的任务,清风的脸上居然带着期盼和兴奋,似乎就等着安月如一声令下,他就会去赴汤蹈火一般。 “右相府新来了一个二姨娘,是我爹爹带回来的,身份不详,出身不详,你去好好调查一番,清楚了之后再来禀报于我。”安月如吩咐道,清风虽是觉得自己出这任务未免大材小用,但如今总好过没有任务,于是连连点头,便又从窗户跃身而出。 看着清风的背影消失,安月如这才站起了身子,打算好好睡一觉,若是那二姨娘还想要来捣乱,自己也有体力应付应付。 想着凤奕今日在马车上说的那番话,安月如不由得觉得脸颊开始有些发烫了起来,不知道凤奕说的是真是假,他当真会替自己找到解药吗? 其实安月如心中是不太相信的,不是不相信凤奕,而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凤奕又怎么能找到自己体内奇毒的解药呢,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药,而是凤轩花了不少心力才研制出来的。 想到凤轩,安月如就更是觉得二姨娘可疑,凤轩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现在不给自己使绊子不过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完全没必要花费心思对付自己罢了,若是凤奕真的找到了解药,那凤轩必定会开始对付自己。 光是想想,安月如都觉得很是疲惫,自从来到凤国的那一天,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不论是在贤王府的时候,还是出了贤王府之后,这凤家的勾心斗角似乎是无意间也蔓延到自己身上了。 带着浓浓的倦意,安月如沉沉睡去。 “月如,月如……”安月如睁开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人趴在自己的床前,还不时小声的抽泣着,安月如不用仔细看便知道眼前的人是右相夫人了。 想必右相夫人是因为二姨娘的出现才会如此的吧,自己的夫君又找了一个新的小妾进府,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安月如心中又是一阵叹息,她和凤奕撇清关系,这个原因也占了绝大多数,说实话,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在贤王府的时候她就受够了这种日子,没想到回到了右相府也是如此。 “娘亲,你是因为二姨娘的事情才会如此伤心的吗?”安月如挣扎着爬了起来,而后连忙安慰道。 本以为右相夫人听了安月如的话会更加委屈的大哭起来,谁知道右相夫人猛地就抬起了头,而后呜咽着说道:“不是因为你爹爹新找了一个二姨娘,而是因为那二姨娘跑到我面前无理取闹的闹了一番,而后还将我院子的翠萍狠狠的揍了一顿,翠萍现在还躺在床榻上下不来呢,而且那二姨娘临走时还将我院子种的花花草草都踢翻了,现在已是成为了一片废墟。” 没想到那二姨娘在自己这里吃了亏,反倒跑去右相夫人那里撒野了,想到二姨娘那副刁蛮的模样,安月如心中就更是气愤起来。 “月如,娘亲是一个懦弱的人,眼见那二姨娘初来乍到就在自己面前撒野,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都不敢出声阻止,若不是没地方倾诉,娘亲也不会来找你让你心烦了。”右相夫人拿出帕子,急忙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而后一脸的羞愧之情。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闹出了多少是非 “娘亲,你不要这么说,你有委屈就尽管跟女儿说,毕竟这右相府你能信任的也就只有女儿了,那二姨娘是什么德行我也清楚,若是她再做出过分之事,女儿必定会将她赶出右相府,看她还有什么能耐待在右相府撒呀。”安月如拍拍右相夫人的手背安慰道,而后有微眯起眼睛,狠声说道。 右相夫人正打算劝阻一番,谁知道宝儿猛地就推开了房门,十分惊慌的就跑了进来“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那二姨娘又开始生事了!” 没想到宝儿一开口就连连求救,安月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二姨娘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才刚到右相府就闹出了多少是非。 “那二姨娘又怎么了?” “那二姨娘让人在厨房炖了一盅燕窝,原本是想自己吃的,谁知道大公子一回府便急着去厨房找点吃的…..然后,一不小心就吃了二姨娘的燕窝盅,那二姨娘现在死拽着大公子,就是不让大公子出门,大公子还急着出门办事呢,现在谁都拿二姨娘没办法了,大小姐,你快出去看看吧。”宝儿慌里慌张的就指着门外说道。 光是待在屋内,安月如都能听见外边的动静了,除了二姨娘的鬼哭狼嚎之外,还有安守义的怒骂声,想必大哥现在一定头疼的很,安月如心中虽也是慌张,却不免笑出了声,弄得宝儿和右相夫人都是一头雾水。 在宝儿的搀扶下,安月如和右相夫人来到了前厅,只见二姨娘此时正死死的抱住安守义健壮的腰部,无论安守义怎么骂,怎么挣扎,那二姨娘就是不松手,而且嘴里还连连骂道:“该死的,今日你不给一个说法,就别想离开!” “你这疯女人!快些将我放开,外边还有急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快些放开!”安守义此时已经涨红了脸,但是却拿二姨娘一点法子都没有,二姨娘是右相新带回府上的小妾,安守义又不能大手大脚的就将二姨娘扯开,现在这么多丫鬟下人围在四周,若是被看到了,八成是以讹传讹,越说越过分,到时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原来安守义有急事要出门,难怪这二姨娘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安守义了,想到这里,安月如更是确认了二姨娘就是二皇子派来的人了。 走到安守义和二姨娘的身边,安月如直接就抓住了二姨娘的一头墨发,在二姨娘的惨叫声中将二姨娘一把就拖了起来,二姨娘原本还想死抓住安守义的,无奈实在太过疼痛,最后受不了只能松开手睁着起来。 “妹妹,谢了!”安守义一脸的惊喜,而后向安月如致谢了一句,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府。 安守义出了右相府之后,安月如这才将目光放到了二姨娘的身上,原本还在连连哀嚎的二姨娘一感受到安月如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马上就停住了哀嚎声。 “二姨娘方才好生英武,居然为了一盅燕窝这般不知廉耻。”安月如围着二姨娘转了一圈,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二姨娘不服气的爬了起来,而后一边随意理了理被安月如抓成鸟窝一般的头发,一边说道:“我怎么丢人了,你知道燕窝多贵吗?那大公子二话不说就将我的燕窝喝了,我能不生气吗?” 见二姨娘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安月如招招手便将管家叫了过来“管家,你说说二姨娘才刚刚进府,府里已经能提供燕窝给她享用了吗?爹爹已经同意了吗?” 燕窝不算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但也不是廉价之物,因此在右相府之内,像二姨娘这样身份的人都要经过右相的同意或是待在府中有了一定权力才能享用,像二姨娘这样初来乍到又没有经过右相同意的人,自然是不能随便叫厨房准备了。 管家挠挠头,尴尬的回道:“老爷还未回府,还没吩咐过呢。” “好,二姨娘,你也听到了吧,现在没理的人可是你,你若是还有脸皮闹下去也无所谓,咱们右相府也很长时间没请人来唱大戏了,刚好可以看看二姨娘唱的这一出好戏啊。”安月如瞥了二姨娘一眼,而后对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下人丫鬟们说道。 二姨娘这才迟钝的发现自己方才丢了大脸了,挽起袖子又想上前来,谁知道被安月如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后,马上就将手放了下来,却还是抬高了自己的脑袋,就是不想跟安月如认输。 “二姨娘还不回房休息?还没闹够吗?”安月如懒得再跟二姨娘废话,而且她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一番折腾,于是大声朝二姨娘喝道,这下不仅是二姨娘吓了一跳,就连四周的下人和丫鬟都低着脑袋迅速散去。 “哼!你给我等着!”见下人和丫鬟们已经散去,二姨娘这才有了点底气,指着安月如就狠狠说道,而后转身离去。 右相夫人将全程都看在眼里,二姨娘的嚣张她又怎会看不出来,但无奈她就是一个软弱的性子,根本就提不起声量和二姨娘说一句重话,如今只能靠着安月如一个人整治二姨娘了。 “月如,你没事吧?”右相夫人也发现了安月如脸色不对劲,太过于苍白了,于是赶紧上前扶过安月如,而后眼里满是担忧。 为了不让右相夫人担心,安月如强作镇定,甚至还直起身子拍拍自己的胸口“没事,只是方才被二姨娘气着了,娘,你先回房休息吧。” 右相夫人虽是担心,但安月如连声催促,自己也只能走一步回头一下的离去。 看着右相夫人背影渐渐消失,安月如这才半低着身子,连连喘气,宝儿一直跟在安月如的身边,自然最是清楚,赶紧就上前将安月如扶回到房间内。 “大小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些提神的药汤。”宝儿想起之前给安月如熬的药还有一些用处,赶紧就冲了出去。 宝儿才刚出去没多久,安月如就听见窗口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若是不注意根本就听不见。 “进来吧。”安月如话音刚落,清风就打开窗户,一跃而进。 “主子。”清风拱手行礼,安月如点了点手,而后问道:“二姨娘的事情可调查清楚了?” 清风闻言点点头,而后娓娓道来“那二姨娘原本是市井一家脂粉铺老板的女儿,自小就是刁蛮任性,甚至连她爹娘都敢打骂,而且还经常和市井里边的妇人对骂或者是厮打一番,到她十五岁之时,家道中落,爹娘也没了性命,这二姨娘便主动卖身去了城东的怡香阁,这一做青楼女子便是做了十五年之久,听说前不久她才刚刚自主出来做**,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跟着右相来到右相府做二姨娘。” 听完了清风的情报,安月如心中已是有了几分了然,这二姨娘自小就不是什么善茬,到了十五岁家道中落甚至还主动卖身进青楼,但凡是三观正常的女子都不会如此吧,若是二姨娘和右相早就暗渡陈仓,清风又怎会查不出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二姨娘就是凤轩临时找来监视她的,让右相带回来正好可以以姨娘的身份待在右相府里,时不时还能给自己使点绊子。 “主子,那二姨娘自小就不是一个善茬,还请主子多加小心。”清风也很担心安月如,毕竟据他打听的情报,那二姨娘实在是太过泼辣和阴险,而且心眼又极多,安月如若是不注意,怕是会被二姨娘陷害到了。 “我会小心的。”安月如点点头,而后示意清风可以回去了,清风了然的点点头,而后从窗口跃身而出,还给安月如关上了窗户。 不巧宝儿这个时候也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进来的时候还奇怪怎么会有清风身上的味道,安月如莞尔一笑,忍不住出声笑道:“你怎么这么熟悉清风身上的味道啊?难不成你一直注意清风?” 宝儿的脸猛地就一片涨红,结结巴巴的就想解释,不过看着安月如的神情一副了然模样,宝儿瞬时间又没了底气,只能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说清楚。 喝下了那碗汤药,安月如还是有了一点力气,不像方才那般疲惫了,不知道那二皇子究竟是给她下了什么奇毒,怎么会一点疼痛的症状都没有,反而像被渐渐吸了力气一般,一日比一日疲惫。 “大小姐,明日就是长公主的寿宴了,你的身子能出席吗?”宝儿担忧的看着安月如,想着安月如若还是这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哪里还能顺利出席长公主的寿宴呢。 安月如虽是不想参加什么宴会,特别是自己已经这般疲惫,还要面对霓裳郡主那一行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但是这毕竟是长公主的寿宴啊,安月如还是决定要参加的,毕竟长公主的这份情谊她不想放弃。 “勉强撑一撑还是可以的,长公主的寿宴还是要去的。”安月如淡淡一笑,想让宝儿放下心来,谁知道宝儿一脸不高兴的嘟囔道:“大小姐就是太重情义了,你都不知道宫里的那些公主都不出席长公主的寿宴呢。” 宫里的几个公主都不出席长公主的寿宴?想到宫里那几个公主,安月如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们了。 “为何不参加?那毕竟是长公主的寿宴啊。” “听说前几天宫里又出了乱子,而且四公主昨天出门还险些被歹人行刺了,现在宫里都是人心惶惶的,那些公主都说不仅是宫里不安全,就连在宫外的四公主都不安全,一个个都躲在自己寝殿内,不敢出门一步了。”宝儿将自己方才打听到的事情与安月如说了一遍。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险些被行刺 安月如没想到这么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仅宫中出了乱子,就连凤斯萧都险些被行刺,这么密集的出了事情,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很明显就是针对凤家的几位公主,想到明日就是长公主的寿宴,安月如猛地就开始担心了起来,若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明日的寿宴必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到时候出了乱子,又有谁能够保护长公主的安危呢? “宝儿,你替我更衣,我要出门一趟。”安月如心中已是有了一个人选,吩咐宝儿给自己更衣之后,安月如抬脚便出了门。 宝儿虽是担心安月如的身子,但看安月如一脸不可商量的神情,还是急忙跟了上去。 直到下了马车,宝儿才知道安月如是来找谁的,居然是墨三公子墨子然,想到安月如之前和墨子然经常见面,宝儿难免开始瞎想。 “不要乱想,我来找墨三公子是因为长公主。”安月如一瞥宝儿,便知道宝儿心里在想些什么,趁着宝儿没有越想越过分,安月如及时开口说道。 “为了长公主?大小姐不会是想让墨三公子保护长公主的安危吧?大小姐怎么不为自己多想想呢……”宝儿正在嘟囔着,墨子然却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将安月如和宝儿吓了一跳。 “墨三公子就不会好好走路吗?”安月如白了墨子然,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剧毒的缘故,安月如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经吓了,方才就险些被墨子然吓到脚软站不住。 墨子然丝毫不觉得愧疚,反而还围着安月如转了好几圈,这才停下来疑惑的说道:“不知道安大小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月如,你能主动来找我真是难得啊。” 又给墨子然白了一眼,安月如这才说道:“你知道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和四公主险些被行刺的事吧?” 墨子然摸摸鼻子,一副十分不自在的模样,而后点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安月如继续说道:“我担心明日长公主的寿宴会有危险,于是想请你在明日的寿宴上一定要好好保护长公主的安危,千万不能让长公主受到伤害。” “放心吧,明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墨子然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的清楚的声量说道,但安月如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疑惑的看向了墨子然,墨子然这才连连摆手,直说自己明日一定会好好保护长公主的。 “月如,你的身子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啊?我看你脸色很是苍白啊。”墨子然突然就指着安月如的脸颊说道,甚至还想戳一戳安月如不施粉黛仍然很是白嫩的脸颊。 “啪“的一声,安月如就拍掉了墨子然的手,而后瞪了墨子然一眼,这才上了马车,和宝儿一同回右相府,墨子然看着安月如的马车渐渐离去,最后淡淡一笑。 终于到了长公主的寿宴之日,安月如一起身便觉得身子好些了,心想着难不成是回光返照不成,不过能在寿宴当天不会这么疲惫,也能应付很多事情吧。 大概是想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安月如这次没有再让宝儿准备素色的衣裳,而是准备了一件浅蓝色收腰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白底梅花纹的纱衣,倒是衬得整个人精神了些,不像之前那么疲惫和虚弱。 “大小姐,你这次终于会穿些有颜色的衣裳了,可是宝儿却高兴不起来。”宝儿替安月如描好了眉,脸上却是一片苦色,根本就开心不起来。 安月如知道宝儿在想些什么,她自己也清楚,体内的剧毒一点一点的吞噬掉自己。 “宝儿,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答应你,过了今日我马上就去找大夫看看。”安月如淡淡一笑,上前拉过宝儿的手说道。 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安月如心想不会是二姨娘又想来生事了吧? 谁知道宝儿一打开房门,居然是一脸兴奋的心儿,许久没见到心儿,安月如都有些讶异了。 “心儿,你怎么出门了?身子好些了?”安月如赶紧上前扶住心儿,生怕心儿不小心摔倒了。 心儿连忙就避开了安月如,反倒还在原地跳了好几下,证明自己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大小姐,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么多天了,我的身子早就养好了。” 安月如心中虽是高兴,但知道心儿绝对不会不声不响就突然出现的,于是开口问道:“是不是夫人叫你过来的?” 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心儿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安月如给了心儿一记白眼,心想果然就是自己猜的那样。 想必右相夫人一定是担心安月如应付不来二姨娘,因此才会让心儿早些出来,好帮着安月如一起对付二姨娘。 “心儿,等会儿我和宝儿就要去参加长公主的寿宴了,你在家好好陪着夫人,若是二姨娘有出来兴风作浪了,你记得一定要好好护着夫人。”安月如给自己插上发簪,而后对身后的心儿吩咐道。 心儿虽是一脸失望,但这么长时间都待在屋里养伤,都闷了好长时间了,虽说还不能跟着安月如一同出门,但能有一点事情做总是好的。 “大小姐,你放心,心儿一定会好好保护夫人的。”心儿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一副很有信心的模样。 宝儿上前扶起安月如,还给安月如披上了披风,安月如走到心儿面前,轻轻的敲了敲心儿的脑门“凡事不要总想着用暴力去解决,那二姨娘是爹爹刚带回来的,必定是心尖尖上的宠儿,你还敢硬碰硬,这样不是给自己增添麻烦吗?” 听了安月如的一席话,心儿赶紧低下脑袋,吐了吐舌头,安月如和心儿相视一笑,便由着宝儿搀扶,而后上了马车。 一路上都非常热闹,安月如想着大概是因为长公主寿宴的原因吧,不止人群多了不少,就连马车都是时不时就出现一辆,好在京城十分繁华,就连道路都够宽够大,至少不会出现堵塞的情况。 谁知道安月如才刚刚这样想,老天就非要跟她做对,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安月如猛地就差点整个人往马车外冲出去,幸好及时抓住了一旁的宝儿,这才稳住了身子,两主仆反应过来之后,都是一脸的茫然,搞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车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老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宝儿一把就掀开了帘子,向已经跳下马车向前边张望的车夫老王问道。 老王一边探着脑袋想看看前边的情况,一边急忙回头向安月如禀报道:“大小姐,前面有两辆马车并排在一起,正好将整条道路都挡住了,我们根本就过不去啊。” 听着老王慌慌张张的声音,安月如也知道此事不是夸张了,今日正好是长公主的寿宴,必定邀请了很多京城的名门望族前去参加,因此前面并排停着挡住去路的马车必定也不是一般人家,若是普通人家又怎么会有那个胆子挡住后边的路呢。 “大小姐,咱们要不要上前看看啊?”宝儿似乎对前面的情况很是好奇,一脸兴奋的向安月如问道,但安月如现在渐渐觉得身子有些疲惫,又怎么会有心思跟着宝儿一同上前呢。 “宝儿,你若是想去就去看看吧,刚好也可以回来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安月如对宝儿淡淡一笑,同意了宝儿的请求。 虽然不能和安月如一起,但宝儿还是立马就欢呼了起来,而后蹦跳着就挤进了人群中,安月如看着宝儿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无奈一笑,而后爬上了马车。 谁知道安月如还没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番,隔着帘子就听到了霓裳郡主的怒骂声,弄得安月如很是烦躁的堵住了耳朵,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碰上了霓裳郡主,只希望这霓裳郡主不要发现自己的马车就在她附近才好。 “前面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敢挡了本郡主的路,若是拖了本郡主参加长公主寿宴的时辰,那两个不知死活的担得起责任吗?”霓裳郡主的怒骂声即使堵住耳朵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安月如最后干脆放弃了,百无聊赖的斜靠在垫子上,就等着前面的两辆马车尽快让出一条道来。 “郡主,似乎是西阳候家的小姐还有……还有刘阁老的千金。”霓裳郡主的婢女小声的在霓裳郡主耳边说道,不过因为这婢女和霓裳郡主刚巧就在安月如的马车旁边,她们在说些什么倒是被安月如听的清清楚楚的。 没想到前面堵着的居然会是萧玉和刘语兰两个人,若是萧玉便罢了,但是这刘语兰一向是以在外人面前德才兼备又温柔体贴为名,怎么会跟萧玉闹出了这番乌龙,而且还堵住了不少人的出路呢? 安月如想着一旁的霓裳郡主八成是耐不住性子了,果然霓裳郡主一听到刘语兰的名字,便扬起声音大声说道:“堂堂刘阁老的千金,居然在大街上和西阳候的千金闹矛盾,而且还堵住了大家的去路,这还是京城第一才女该做的事情吗?亏得她得了这个名号呢。” 霓裳郡主的话倒是引起了不少路人的议论,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若是霓裳郡主不大声嚷嚷,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前面挡路的人会是刘阁老的千金还有西阳候的千金,如今霓裳郡主这一嚷嚷,倒是让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长公主的寿宴 “真是个会生是非的。”安月如无奈的摇摇头,而后说道,这霓裳郡主会生是非的能力她也是见识了不少了,从见到霓裳郡主开始,这个受宠又骄傲的跟个孔雀一般的女子,总是会故意给自己找各种的麻烦,不过霓裳郡主找的也只是些小打小闹,安月如倒不会特别在意。 “郡主,你还是小声一点吧,今日是长公主的寿宴,很多贵人都会参加啊,若是你再惹出什么事端……恐怕真的会被陛下责怪的。”霓裳郡主的婢女大概是害怕霓裳郡主出事自己也要担责任,不等霓裳郡主继续大声喧哗,就赶紧阻止了霓裳郡主。 但霓裳郡主憋屈了好些日子,今日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呢,推开拉着她的婢女就想上前,看看刘语兰和萧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却看到了跑过来的宝儿。 “郡主,你快看,那不是安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吗?”霓裳郡主的婢女也瞧见了宝儿,大概是希望能借着宝儿分散霓裳郡主的注意力,那婢女连忙拉过霓裳郡主就说道。 “你去把那臭丫头给本郡主拦下来。”霓裳郡主嘴角得意一笑,不知道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对婢女小声吩咐道。 在马车里的安月如将霓裳郡主和婢女之间的对话都听的一清二楚,若是她自己被霓裳郡主为难无所谓,但宝儿被霓裳郡主为难她就接受不了了,二话不说,安月如猛地就掀开了帘子,一下子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霓裳郡主似乎早就料到了安月如会出现一般,还冷哼了一声才慢悠悠的朝安月如走过去“本郡主就知道你躲在附近,果然吧,一说要找你丫鬟的麻烦你就忍不住了吧。” “宝儿,咱们回马车上好好待着,不要继续瞎跑了。”谁知道安月如根本就不搭理霓裳郡主,直接就越过霓裳郡主,一把拉住了宝儿,而后将还处在呆愣状态的宝儿拉上了马车。 霓裳郡主一直张大嘴巴,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甩着袖子就想上前掀开安月如马车的帘子,不过霓裳郡主还没踏出步子,附近就开始起了变化,似乎是有什么大人物突然出现,让围观的老百姓都忍不住躁动起来。 “快看,是三皇子!是我们的贤王!” “居然是二皇子,听说接下来他就要被封为太子了,身份更是不同了。” “那个病恹恹的少年不会就是四皇子吧,真可惜,长得这么标致却得了一身病。” 周围老百姓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声,及时霓裳郡主和安月如没有派人上前查看也知道是谁突然接近了。真没想到凤国的三个皇子会突然出现。 “哼,刘语兰那个京城第一才女今日丢脸都能丢到城门口去了。”霓裳郡主一时间忘记了和安月如的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靠在马车边上,一点皇室贵族该有的仪表都没有。 “咦,这不是安大小姐的马车吗?这么巧啊?”墨子然骑着高头大马,不知是正巧经过还是一路上都跟在凤奕的马车后边,居然这个时候就正好出现了,而且一眼就发现了安月如的马车,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跳下马,而后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钻了进去。 安月如和宝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犹如没事人一般的墨子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墨三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上了马车,若是被旁人见到岂不是要误会成什么样了?”安月如十分不悦的提醒道,就想着墨子然能够善心大发,体谅她一个刚刚和离的女子实在是不能再有什么闲言碎语而离去,谁知道墨子然只是点了点脑袋,依然斜靠在垫子上,一点下马车的意思都没有。 “墨三公子?墨三公子?”安月如见墨子然压根就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又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连喊了好几声,宝儿都有些尴尬的四处张望起来。 “怎么了,月如?本公子耳朵挺好使的,你没必要喊这么多声。”墨子然干脆半躺在马车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十分悠哉自然的模样,安月如一见,立马就气的一把将墨子然的二郎腿扯了下来。 “下去!”废话不多说,安月如直接就掀开了帘子,而后指着外头对墨子然正色道,墨子然大概也察觉到外边人向里边打探的目光了,又赶紧将那帘子拉了下来。 安月如原本想直接就将墨子然踹下马车好了,看到墨子然可怜兮兮的眼神之后,安月如又不争气的心软了,干脆就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也不看墨子然也不和墨子然说话,这下倒是厚着脸皮的墨子然有些不自在了。 “月如,月如,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觉得外边实在是太烦人了,你不知道有多少认识我的人在外边待着,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应酬那些虚假的客套话和虚伪的笑脸的,这实在没法子才上了你的马车避一避而已。”墨子然苦着脸连连向安月如解释道。 其实安月如在乎的不是墨子然二话不说就直接上了她的马车,而是外边那些人现在一定误会了她和墨子然的关系,保不准现在就在窃窃私语她和墨子然究竟是什么关系了,想到凤奕也在附近,安月如更是觉得头痛。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安月如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墨子然这才心满意足的又半躺了下来。 两人正觉得外边突然安静下来十分突兀又十分奇怪,还没撩开帘子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被一阵强烈的亮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适应了之后这才看清楚了,居然是凤阳一脸阴郁的站在马车前面,此时凤阳的手里正紧紧的拽着那马车的帘子,想必方才就是凤阳突然掀开了帘子。 “三皇兄,你这是作甚?”凤奕刚巧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居然看都不看马车内的安月如和墨子然一眼,只是淡淡的笑着,而后对凤阳说道。 “作甚?自然是来看看奸夫**是如何勾搭上的了。”凤阳咬牙切齿的就说出了这样一番刺耳的话。 安月如和墨子然默契的对看了一眼,而后这才确定了凤阳口中说的“奸夫**“就是他们两个人,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 “三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奸夫**?请问你看到我们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吗?”安月如不服气的就跳下了马车,和凤阳面对面说道,根本就不惧怕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反正都被凤阳这样诬赖了,她安月如还管什么面子啊,若是她安月如真的做了这种事,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会承认,但是她安月如根本就没有做出这种事,就算是拿刀逼着她,她都不会轻易妥协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有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吗?孤男寡女同处一辆马车还不能说明一切吗?”凤阳大概是被自己心里的妒意蒙住了双眼,居然忽视了躲在角落的宝儿。 凤阳的话音刚落,几乎是全部人都有些愣了一会儿,就连正在慢慢靠近,想要加油添醋的霓裳郡主都有些讶异了,这凤阳难不成是瞎了眼不成,居然连宝儿这个大的人都看不见。 “三皇子,你是当这个小丫鬟不存在了吗?”墨子然也不再沉默,而是将角落里的宝儿一把就拉上前来,正好让全部人都看清楚。 凤阳支吾着半天,心中虽是懊恼非常,但已经这么多人看见了,他绝对不能承认错误,绝对不能处于下风。 “这丫鬟就是伺候安月如的,她怎会不知道对主子的任何事情都要做到听不见看不到?”凤阳依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和冲动,死鸭子嘴硬说道。 这些就连霓裳郡主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这墨子然和安月如虽说看起来关系十分复杂,但他们二人也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多就是待在同一辆马车里,而且里边还有一个丫鬟,外边还热闹的跟集市一般罢了。 “三皇兄,好了,咱们还要赶紧去参加皇姐的寿宴呢,现在这么多人在周围看戏,我们可不能给凤家丢脸了。”凤奕见情形依旧僵持不下,凤阳虽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但苦于没人给他台阶下,只能僵持住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赶紧上前解围道。 凤奕这一番话还是给了凤阳台阶下,凤阳二话不说就冷哼了一声,而后转头离去,凤阳和凤奕一走,霓裳郡主也没了兴趣,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虽说事情已经解决,但安月如却是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看的墨子然更是不解了“月如,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凤阳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走了你还不开心?” “墨子然!你究竟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啊!”安月如突然就变了脸色,而后朝着墨子然大声骂道。 墨子然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便被安月如猛地一推,整个人都摔下了马车,幸好方才的人群已经散去,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会经过,倒是没有给墨子然丢了太多的面子。 “哎哟!”墨子然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身,好似真的摔得重伤了一般。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勾心斗角 “大小姐,要不奴婢下去将墨三公子扶起来吧,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妥吧。”宝儿见四周经过的人群都指指点点的,如今已经有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的闲言碎语,若是现在这副场面被人看到,指不定又编排出什么样的剧情来了。 “别理他,咱们继续赶路吧,若是去迟了长公主的寿宴,那也是墨三公子自己做的孽。”安月如瞥了墨子然一眼,招呼着车夫继续赶往长公主府,最后只剩墨子然在仆人的搀扶下,咬牙切齿的看着安月如马车离去的背影。 到了长公主府,安月如还未撩开帘子便能听到外头的热闹声,不时还会有戏子的唱戏声从里头传出,看来寿宴已经开始了,而且来了不少的达官贵人。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提起精神,安月如这才下了马车,一下马车长公主便看见了安月如,方才她还奇怪安月如怎么迟迟不来,而且有些夫人小姐还会窃窃私语的谈论到安月如和墨子然,弄得长公主更是一头雾水,如今看见了安月如,长公主自然是立马就上前和安月如打招呼了。 “安妹妹,你总算是出现了,我可是等了你许久了。”长公主见安月如今日与之前看到的十分不同,不论是衣裳还是脸上的妆容,都显得精神了很多,不像是之前看到的那般憔悴。 不知为何,长公主心中突然想起了方才夫人小姐之间的谈笑,难不成墨子然和安月如真的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长公主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的酸楚,不过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长公主抹去。 安月如原本看着长公主走向自己,还打着招呼,突然之间长公主就站在原地莫名发起了呆,安月如连连在长公主眼前挥挥手她都没反应,还在奇怪长公主为何会这般,长公主就突然清醒了过来,神色怪异。 “长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怎么突然就发起了呆呢?”安月如觉得奇怪,出声问道。 长公主确实不自在的敷衍道:“没事,没事,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对了,怎么不见墨三公子跟着安妹妹一同过来呢?” 长公主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难不成仅仅是上次墨子然在施粥会上救了自己,她就将一颗芳心放到了墨子然的身上? “墨三公子?他为何要跟着我一同前来,墨三公子不是一向都喜欢跟着四皇子的吗?”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用回头知道八成是墨子然赶过来了。 来参加寿宴的宾客皆是坐着马车而来,只有这墨子然是独具一格的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果然这墨子然一出现,皆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全部人这样盯着自己,墨子然也不觉得害臊,反而还很是潇洒的下了马,直直就朝安月如和长公主走了过来,兴许是方才将墨子然推下了马车又丢下他离去,安月如倒是有些心虚的转过了身子。 “长公主,这是在下专门给你挑选的贺礼,还望长公主喜欢。”谁知道墨子然没有搭理安月如,而是直接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将自己挑选的贺礼放到了长公主的手里。 “呃,好,好,宴席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长公主低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邀请安月如和墨子然进到府内,手里紧紧的拽着墨子然送的贺礼。 不巧,安月如和墨子然才刚踏出步子,就见到了对面走过来的凤奕和凤阳,安月如神色不自然的躲到了墨子然的身后,凤阳冰冷着一张脸,而凤奕倒还是往常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看不出情绪有什么变化。 两人大概都是过来找长公主的,压根就没注意到安月如和墨子然两个人。 “月如,你躲什么啊?出来啊。”墨子然嘴角一翘,而后一个闪身,躲在他身后的安月如就这样出现在凤奕和凤阳的面前。 虽是想把墨子然痛打一顿,但如今只能若无其事的面对着凤奕,不过凤奕倒只是看向长公主,根本就没注意到安月如,而凤阳则是脸色更加冰冷,甚至还很是明显的冷哼了一声,长公主虽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猜得到,凤阳八成是看到安月如才会心情不爽,毕竟他们之前因为和离之事闹得是满城皆知。 “安妹妹,墨三公子,你们先行进去吧,三皇弟和四皇弟大概找我有事要说。”长公主了然的对安月如和墨子然说道,话音刚落,安月如就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一口气而后不理墨子然自己先进了长公主府内。 “月如,月如,你走这么快作甚啊!”墨子然大步走到了安月如的身后,一把就拉住了安月如,若是以往安月如自然会走的快些,墨子然就算想追上来都没这么容易,但安月如现在因为体内剧毒的缘故,走几步都要喘口气,自然是轻易就被墨子然拉住了手。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齐齐看向了墨子然拉着安月如的那只手,两个人之前待在同一辆马车上,并且被二皇子逮个正着的事正被众人津津有味的讨论着,如今看到这一幕,更是让周围人多了不少谈资。 长公主的寿宴虽说是邀请了全京城的达官贵人,但长公主虽然已经嫁过人,并且现在甚至还成了寡妇,但对于那些达官贵人来说,长公主还是太过年轻,因此大多都是派自家儿女前来,在安月如的眼里倒是跟上次的千金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不少男子,不像之前那般都是女子,勾心斗角的厉害。 墨子然和安月如呆愣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安月如干脆一把就扯开了墨子然拉着自己的手,两个人都沉默的避开了对方,这在其他人的眼里更是暧昧的说不清。 长公主和凤奕,凤阳随后跟了进来,一走进来便感觉到周围的氛围不一般,看到安月如和墨子然一人站在一边,又不说话又不坐下的,凤奕心中突然明白了过来,嘴角含笑上前将墨子然拉到了位置上,虽是这样,但不知为何,凤奕嘴角的笑容却带着些许酸涩。 “安妹妹,傻站在这里作甚?咱们过去那边坐吧,这次你一样坐在我身边,陪陪我。”长公主也随后拉过了安月如,但是神色却有些不对劲。 凤阳正好从安月如的身边经过,脸色铁青不说,还狠狠的瞪了安月如一眼,之后才冷哼了一声越过安月如,更是让安月如有些无奈,看来自己和墨子然八成是被全部人误会了,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解释清楚这段乌龙。 安月如坐下之后,环顾了一圈,发现四周除了后排自己不认识,坐在前排的大多是安月如熟识的人,三位皇子,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不必说,就连刘语兰都坐在她的下排,刘语兰依然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模样,特别是与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对视的时候,刘语兰不屑的撇开了目光,更是让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气的咬紧牙根。 自从在竹林听到了刘语兰与刘阁老的对话之后,安月如不自觉就将目光扫向刘语兰,越看安月如就越觉得刘语兰和凤奕十分般配。 心底涌上的醋意很快就让安月如按耐不住,小心的看了一眼凤奕,谁知道这一抬眼居然和凤奕眼对眼的对视了,两个人皆是一愣,而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瞥向别处。 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刘语兰看见了,刘语兰不傻,她自然是看出来凤奕眼中敢对安月如的情谊了,这是凤奕对别人都不会有的目光,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有万般诉说一般,甚至让刘语兰突然嫉妒的受不了。 不易察觉的抓紧了自己的裙摆,刘语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想好对策,自从上次与刘阁老在竹林里边争吵,而后又被刘阁老拖回了阁老府,刘语兰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和心思才说服了刘阁老,让刘阁老同意自己嫁给凤奕,可是如今却被她发现了凤奕对安月如有情,这又如何能让刘语兰接受呢? 狠狠的看了安月如一眼,刘语兰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心思,她一定要让安月如从凤奕身边消失,甚至是再也不能出现在凤奕面前,这样自己才能顺利嫁给凤奕,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感觉到有人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安月如赶紧就抬头扫了周围一圈,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反而是看见了墨子然一直朝自己呲牙咧嘴的,安月如知道那是墨子然在给自己发暗号,想让自己出去一趟,但是安月如却不想搭理墨子然,现在和墨子然保持距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墨子然对着安月如呲牙咧嘴的模样,其实长公主正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无奈的低下了脑袋,心里的酸涩已经让她有些茫然了,她不明白自己对墨子然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居然会对墨子然和安月如之间的交流吃起了醋,她不是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吃醋是什么感觉呢?只是为何这个人会是墨子然,却是让长公主有些迷茫了。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体内的剧毒 方茹雪和霓裳郡主一直看着坐在她们对面的凤阳,而后窃窃私语又时不时娇笑几声,特别是方茹雪,脸蛋都红扑扑的,加上她原本长得就十分动人,更是衬得十分诱人了。 不过凤阳却压根看都不看方茹雪一眼,甚至还铁青着一张脸白了方茹雪一眼,凤阳的这个动作很快就让方茹雪煞白了一张小脸。 起初方茹雪只是想着嫁给凤阳还能与方茹云一较高下,至少凤阳不会像凤奕那般,连争夺皇位的机会都没有,谁知道越注意凤阳,方茹雪就发现自己越是喜欢凤阳,到现在更是一心想着凤阳,如今被凤阳这般对待,怎能不让方茹雪心寒。 “茹雪,我看八成是因为安月如那个贱人,你看三皇子和安月如原本就因为和离之事闹得不高兴,如今这安月如就在三皇子的附近,怎能不让三皇子觉得闹心呢?”霓裳郡主适时靠在方茹雪的耳边说道,果然,方茹雪刚听完霓裳郡主的话,便立马朝安月如狠狠的看了过去。 方茹雪这般明显,安月如自然是能察觉得到了,不过她却懒得搭理,这方茹雪只要今日不给她找什么麻烦便好了,即使自己有心也无力了啊,想到自己体内的剧毒,安月如又是一阵无奈。 “长公主,我有一事相求,还请长公主同意。”方茹雪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鬼点子,直接就站起来对长公主说道。 方茹雪实在是太突然,让众人都有些讶异了,今日是长公主的寿宴,这长公主还没有说话,方茹雪就直接站起来提要求了,怎能不让众人觉得反感。 方茹云今日也陪着凤轩过来参加寿宴,看见了自家妹妹又要惹是生非,方茹云很想立刻就制止住方茹雪的行为,无奈凤轩就坐在身旁,方茹云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一直对着方茹雪使眼色,希望方茹雪能看见,而后安分一点。 谁知道方茹雪只是淡淡的扫了方茹云一眼,便越过了方茹云再次看向长公主,这下更是让方茹云心急起来。 “你很着急吗?”凤轩突然阴冷着声音对方茹云说道。 方茹云被凤轩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先是抖了抖身子,这才说道:“没有,不着急。” “哼,你只管看戏便是,看看你的好妹妹究竟会生出什么是非来,若是本王没看错,你妹妹八成是想找安月如的麻烦吧,正合本王的心意。”凤轩得意的笑了几声,倒是让方茹云安静了下来,虽然方茹雪又要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但能让凤轩开心就再好不过了。 “有何事?”或许是因为今日是自己的寿宴,长公主倒没有对方茹雪这般突兀的举动觉得不满,反而还笑着让方茹雪继续说下去。 “谢过长公主,我听说安大小姐自小琴艺就十分了得,今日正好是长公主的寿宴,安大小姐又正好在场,不如就献上一曲,我们正好沾着长公主的光,能听一听安大小姐的弹出来的天籁了。”方茹雪清了清嗓子,而后大声说道,似乎还真是煞有其事一般,其实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他们哪里听过安月如琴艺了得的事呢,无非就是方茹雪有意要找安月如的麻烦罢了。 众人虽是清楚,但都没有出声阻止,毕竟他们和安月如关系又不是十分好,再说了他们也想看看安月如的笑话,毕竟这幸灾乐祸就是很多人的本性啊。 “方小姐又是从哪里听说我从小琴艺了得的?”安月如淡定应对方茹雪的恶意,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点焦躁都没有。 见安月如这个反应,方茹雪眉头一皱,竟是有些失望了,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今日不让安月如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她是不会放弃的。 “安大小姐又何必问这么多,你还是上前给大家奏上一曲,这样就能证明到底是不是我听错了。”方茹雪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的下人递了眼色,不一会儿,那下人便将古琴抬了上来。 冷眼看着放置在正中间的古琴,安月如依然纹丝不动,冷冷的回答道:“我不会,不用弹了。” 话音刚落,四周皆是一片寂静,直到方茹雪捂着嘴巴发出耻笑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皆是看着安月如露出了嘲笑之意,有些人甚至开始对着安月如指指点点起来,一时间,安月如成了整个寿宴的大笑话,全部人都鄙夷的看着她。 身为一个大家小姐,居然连琴都不会弹,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怎能不让其他人觉得可笑呢。 就在此时,长公主突然不悦的将酒杯狠狠的摔到了桌上,发出了声响马上就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众人见长公主因此发怒吗,皆是不敢再有什么动静,想想也是,上次在千金宴方茹雪也是这般难为安月如,这次同样不给长公主的面子,一定要在长公主的宴席上闹出什么笑话才算了事,又怎能不让长公主生气呢? 毕竟是自己的二妹,方茹云心里就算再有埋怨,也要安抚一下长公主的情绪,以免长公主因为生气而祸及到自己,赶紧就端着一杯好酒上前,一脸的笑容说道:“长公主,这是怎么了?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啊,来来来,我敬长公主一杯,祝愿长公主一年更比一年貌美。” 长公主心中虽然有气,但方茹云已经这般低声下气的替方茹雪圆场了,长公主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这凤轩如今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他日方茹云也必将会成为太子妃,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更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凤国的皇后,长公主现在也不好不给方茹云面子,免得得罪了方茹云,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向安月如致去带着歉意的笑容,长公主只能勉强的接下了方茹云递过来的酒杯,而后招呼大家继续喝酒,不要介意方才的小风波。 见到长公主不再追究,方茹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长公主没有多加追究,否则凤轩还指不定要怎么责怪自己了,想到不争气的方茹雪,方茹云终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方茹雪自小就是娇生惯养,再加上从小就容貌过人,受尽了宠爱,哪里又被方茹云这样对待过,方茹雪想到这方茹云如今是准备做太子妃了,了不得了,居然敢对她发脾气,心中就更是气极,但她又不能对着方茹云发脾气,不能发泄的方茹雪最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安月如的身上,都是这安月如,要不然又怎会害的自己这般丢人。 看到了方茹雪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安月如心里就知道方茹雪必定又要为难自己了,果不其然,才刚刚安静了一会儿,方茹雪的声音又响彻在宴席上“长公主,请容我再说一句。” 长公主不悦的瞪了方茹雪一眼,心里只想着这方茹雪为何这般多事,上次让她的千金宴不欢而散就算了,今日自己的寿宴都要捣乱,实在是太可恶了。 不过心中虽然不满,但表面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长公主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方家二小姐,你若是还要继续对安大小姐的琴艺表示不满,我觉得还是不必要了,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没必要继续斤斤计较的。” 长公主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在场的每个人都心中有数了,但唯独方茹雪是一点都不知晓一般,根本就不理会长公主方才说了些什么,直接越过长公主就看向安月如,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得意,看来方茹雪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一定能让安月如下不来台了。 “方家二小姐,我三皇兄可还在宴席上呢。”就在众人盯着方茹雪看,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的时候,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在宴席上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瞧去,却没想到居然会是一向体弱不喜招摇的四皇子,若是平时,这四皇子一定会是那个最为低调,犹如没来过一般的人,可是今日他居然会在这关键时刻说出这番话,实在是让宴席上的众人都觉得很是难以置信。 果不其然,方茹雪听到了凤奕的这番话,先是不由得抖了抖身子,而后僵硬的朝凤阳看去,果然看到了凤阳铁青着一张俊脸,看着随时都要火山爆发一般。 方茹雪如今是连连后悔,自己方才只想着要如何才能让安月如难堪,要如何才能教训安月如一番,却忘记了凤阳就在宴席上,这凤阳听说最是厌烦冲动粗鲁的女子,那安月如原本也是因为这样才会不得凤阳的宠爱,却没想到身为京城第一美女的自己今日也会犯下这种错误。 周围的来宾有不少都不知道方茹雪对凤阳的心思,这下听到了凤奕的话,纷纷低下脑袋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原本安月如还是在场的焦点,由于凤奕方才的一番话,倒是让方茹雪成为了整个宴席上的焦点,全部人都围绕在方茹雪的身上,说的是越来越起劲。 方茹雪就算是耳朵不好使,都能听到周围人在说着什么,弄得方茹雪越听就越觉得难堪,最后一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事。 方茹云心中虽然对方茹雪有气,但无奈这方茹雪是自己的二妹,而且凤轩一直朝自己摆脸色,摆明就是觉得方茹雪现在让凤轩丢脸了,自己要赶紧上前安抚方茹雪,让众人不要再拿方茹雪当作笑柄一般。 !! 第一百四十章 万万没想到 看了看不争气的方茹雪,方茹云无奈上前,又对长公主说道:“茹雪不懂事,今日真是冒犯了长公主,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还望长公主不要怪罪。” 其实方茹云向长公主示弱,无非就是想让长公主看在她的面子上,出声说说话,好让现场的躁动平定一些,要不然过了今晚,方茹雪在京城的名声怕是一落千丈了,届时她不仅不好向自己的族人交代,就连凤轩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了,这方茹雪居然对凤阳有着这般心思,而且她这做姐姐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向凤轩交代呢。 虽是心中不悦,但长公主还是顺着方茹云的意思,轻轻的咳了几声,瞬时间,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宾客,皆是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长公主。 “各位,方才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吧,大家继续吃好喝好!”长公主豪爽的举起了酒杯,而后一饮而尽,诸位宾客早就碍于长公主的身份不敢有什么动作,如今看到长公主这般不拘小节,都是放开了胆子,欢声笑语了起来,一时间,众人都将站在宴席中间的方茹雪抛到了脑后,倒是方茹云看到方茹雪还站在原地发呆,不悦的上前低声喝道:“还不回去乖乖坐着,还要丢脸丢到什么时候!” 被方茹云这么一喝,方茹雪这才反应了过来,也忘记了要生方茹云的气,赶紧回到位置上乖乖的坐着,就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霓裳郡主磨磨蹭蹭的还想对方茹雪说些什么,没想到方茹雪却是一直在神游,根本就没听清霓裳郡主在说些什么,不管霓裳郡主说什么,方茹雪都是支支吾吾的回应,到最后霓裳郡主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带着些许怒气坐到了一边喝起了闷酒。 拿起酒杯做做样子,安月如趁没人注意到自己赶紧看了凤奕一眼,发现凤奕正盯着他眼前的酒杯发呆,时不时还会握拳放在自己的嘴边咳上几声,看起来倒还真是体弱多病的模样。 又在装模作样!安月如心中想道,而后发现了凤奕貌似要朝自己这边的方向看过来,安月如赶紧就撇开了目光,不过这一切又被刘语兰看在了眼里,方才凤奕装作漫不经心的替说了那番话,在别人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刘语兰却是清楚的,凤奕就是看不得安月如被方茹雪为难,才会出声说了那番话。 刘语兰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仪了凤奕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只要得到了刘阁老的同意便能和凤奕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鸳鸯,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安月如,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就得到了凤奕的爱慕,这怎么能让刘语兰接受呢?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输给安月如这样的女子,又怎能让她甘心呢? 凤奕低着脑袋,嘴角微微的勾起,其实他早就看见了安月如方才鬼鬼祟祟的眼神,想到安月如表面上对自己冷淡,但私底下却总是偷偷的瞧着自己,凤奕不由得就更是开心了起来。 “四皇弟,你出来一会儿,我有事要和你说。”突然,凤阳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凤奕耳边响起,凤奕一抬头便看到了凤阳转身朝外边走去,知道凤阳有话要问自己,凤奕倒也不拒绝,跟着凤阳就走了出去。 安月如一直看着凤奕和凤阳的背影,直到消失了才收回了目光,不知道凤阳找凤奕出去是为了何事,凤阳若是为了方才凤奕说的那番话为难他,倒是让安月如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三皇兄有何要事?”跟着凤阳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凤奕直接就开口问道。 凤阳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凤奕就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方茹雪对我的心思的?据我所知,这件事情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见凤阳这么开门见山,凤奕倒是爽朗一笑,而后说道:“三皇兄不必把皇弟当作不知世事的人,其实那方家二小姐看着三皇兄的神情再明显不过了,我会看的出来也是人之常情啊。” 凤奕这话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破绽,凤阳也懒得再跟凤奕追究了,毕竟这方茹雪心仪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两人正打算返回宴席上,谁知道凤轩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盯着凤阳和凤奕直看,也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冷冰冰的。 “两位皇弟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凤轩带着意味不明的口气问道,凤阳倒是没给凤轩好脸色,直接冷哼了一声,而后说道:“总之没说二皇兄什么坏话,还望二皇兄不要太过多疑才是。” 而后,凤阳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越过了凤轩,凤奕看着凤轩一脸的怒意,淡淡一笑,跟在凤阳的后头,也离开了,剩下凤轩一人,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凤阳和凤奕回到宴席上,自然是引起了在场宾客的注意,毕竟方才方茹雪引起的风波还是跟凤阳和凤奕都有关系的,不过终究是生在皇家的人,即使是被满场的宾客这样盯着,凤阳和凤奕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宴席还在进行,却有一个不速之客猛地从外头冲了进来,而后引起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平西候的女儿吴玉珍,之前安月如还觉得奇怪,这吴玉珍不是一向喜欢和霓裳郡主,方茹雪二人一起的吗?怎的今日居然不见她的人影,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吴玉珍直接大剌剌的就冲着长公主走了过来。 还没站定身子,吴玉珍就朝长公主埋怨道:“怎么长公主今日生辰也不宴请我呢?害的我在家中等了好些时候呢,这不终于忍不住了,才赶紧跑过来参加长公主的寿宴了。” 这一番话,吴玉珍倒是说的一点都不害臊,好似长公主没邀请她,她还不请自来不是什么事一般,还反倒大剌剌的向长公主兴师问罪了。 长公主尴尬的正准备回话,谁知道这吴玉珍也不再搭理长公主,而是兴冲冲的跑到了凤奕的面前,不等凤奕说话,就坐到了凤奕的身边“长公主不知道邀请我过来参加寿宴,怎么四皇子也不提醒我一声呢?” 此时,整个宴席的宾客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吴玉珍的一举一动,就连霓裳郡主和方茹雪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吴玉珍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好似周围都没有了人一般。 不知怎的,安月如看到这一幕竟觉得十分的刺眼,反应过来之后这才赶紧低下了脑袋,尽量让自己不要看到吴玉珍和凤奕之间的交流,而刘语兰早就捏住了自己手里的酒杯,力气之大甚至还让酒杯里的美酒洒了些许出来。 “吴姑娘,还请不要如此。”凤奕就算是再无所谓,此时也会觉得很是不自在,而且吴玉珍一上来便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弄得凤奕更是不自在了,而且还要时不时看向安月如,就怕安月如在意。 谁知道凤奕连续看了好几眼,安月如都是在和长公主有说有笑的,不时还尝了几口美酒,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和吴玉珍是什么情况,如此一来,凤奕倒是少了推开吴玉珍的心思,干脆就让吴玉珍紧贴着他坐在身边好了。 宴席吃的也差不多了,不少宾客都纷纷走动起来,不时与熟识的人说笑,安月如看了一圈,发现这里也没有什么自己熟识的宾客,也懒得再走动,干脆就坐在位置上乖乖等到宴席结束好了。 “安大小姐。”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安月如赶紧就抬起了脑袋,没想到居然会是左相的二子方云泽。 “方公子。”礼貌也疏远的给方云泽打了招呼,安月如便转头继续品尝美酒,直到发现方云泽还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并没有离去,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方云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方云泽虽然长得一副玉树临风的俊俏模样,但无奈实在太过冷漠,整个人看起来就犹如冰山一般,看不出有丝毫的情绪和感情,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冰山啊。 “方公子,难道你是来找我的?”安月如反手指向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没想到方云泽居然点了点脑袋,而后在安月如身边坐下“安大小姐,方才茹雪……实在是多有得罪了,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致歉了,她自小就娇生惯养的,难免……会有些任性。” 原来方云泽是为了给方茹雪赔罪才来的,安月如倒是有些羡慕方茹雪了,不仅有方茹云,现在还来了一个方云泽,也难怪方茹雪会是那样一个性子了。 “没事,没事,方公子不用如此,其实我早就不在意了。”安月如连连摆手道,其实安月如说的是实话,方才方茹雪为难她的事情,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方某在此敬安大小姐一杯。”不由分说,方云泽就冷着一张脸将酒杯端了起来,安月如本想拒绝,但看到方云泽一张不由拒绝的脸,马上就下意识拿起了自己的酒杯,谁知道安月如还没拿起酒杯,自己的手便一软,而后那酒杯就叮当当的摔倒了地上,霎时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安月如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手软,这时候才想起来一定是自己体内的剧毒在作怪,想来也是,自己能撑到这个时候也是奇迹了,原本想弯下身子将那酒杯捡起来,无奈自己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安月如只能呆呆的定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吓得晕了过去 倒是宝儿反应快,发现了安月如的不对劲之后,马上就冲了上来,帮安月如将那酒杯捡了起来,而后赶紧将安月如扶了起来“大小姐身子怕是有些不舒服了吧,你的酒量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宝儿一边埋怨安月如,一边将安月如扶出了宴席,方云泽倒是没有阻止宝儿和安月如,只是依然呆呆的端着那酒杯,直到宝儿和安月如的身影消失,才将那杯美酒一饮而尽。 凤奕一直都在看着安月如,他知道安月如体内的剧毒,自然知道安月如会突然手脚发软是因为何故,原本打算追上安月如的,无奈自己被吴玉珍死死地缠住,根本就不能离开,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你的身子怎么样了?还能撑得住吗?要不然咱们就回右相府吧。”宝儿将安月如扶到了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而后拿出帕子,给安月如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看着安月如紧皱着眉头,一直不断的出着冷汗,宝儿心中真是焦急非常,但是又没有别的法子。 “没事,我还能撑一会儿,现在宴席还没有结束,我们先行离开实在有些过不去。”安月如摆了摆手,说道。 看到安月如一定要硬撑着,宝儿也没了办法,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不时替安月如擦擦冷汗,就在这时,宝儿突然顺着月光看到了慢慢朝她们主仆走过来的一道人影,不由得就紧张了起来,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想要加害她们主仆二人吧? 宝儿正忍不住的哆嗦着,猛地就被人往肩膀上拍了下去,宝儿原本就紧张的不得了,如今突然被人这么猛地一拍,马上就叫了一声,而后双眼翻白,直接就晕了过来,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身后。 “墨子然,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看见拍着宝儿的动作还停在半空中的墨子然,安月如不由得怒道,这墨子然居然一出现就将宝儿吓晕了,怎能不让她生气。 “我只是想开开玩笑而已,谁知道这小丫鬟这么不经吓。”墨子然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实在是很无辜,方才他只是想在宝儿身后拍一拍,吓一吓她们主仆二人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把宝儿吓得晕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说,快些将宝儿救醒啊!”安月如见墨子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赶紧催促道。 不过墨子然倒是没有马上将宝儿救醒,而是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之后才走到安月如的身边,而后小声说道:“月如,我跟你说一件事,说完了再将这小丫头救醒吧。” 安月如看着墨子然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想着墨子然应该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因此才觉得少一个人知道便是好事,所以才不将宝儿救醒的。 “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安月如看着地上实在太过湿凉,又让墨子然将宝儿扶起了半个身子,这才让墨子然有话快说。 “这个……月如,你说若是有一个女子邀你过几日出门游湖,说明了什么呢?”墨子然搓着手,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安月如一听墨子然这话便觉得不对劲了,墨子然口中这人分明就是说的他自己啊,不过那女子又会是谁呢? “应该是对你有殿意思吧,要不然邀你出去游湖作甚?”安月如顺着墨子然的问话回答道,果然墨子然犹豫了好一会儿,又接着问道:“那……若是这女子已经嫁过人,但是她夫君又因故死去,然后……” 其实墨子然说的这么明白,安月如早就猜出来他说的是长公主了,见墨子然还要支支吾吾的继续说下去,安月如马上就没了耐心,直接开口就说道:“你说的不就是长公主吗?何必支支吾吾了半天啊,长公主邀你出去游湖?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安月如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而且还直接将长公主的名号念了出来,弄得墨子然又是紧张的四下张望,心里又是一股不悦。 “月如,难道你就没有觉得不高兴或者不自在吗?”墨子然闷着声音对安月如问道,倒是问的安月如有些一头雾水的,长公主邀墨子然出去游湖,她为何要不高兴? “当然没有了,虽然长公主已经嫁过人了,而你又是墨家的三公子,而且还尚未娶妻,不过长公主身份高贵不说,人也非常好,而且容貌也十分标致,我个人觉得你们还是非常般配的。”安月如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的与墨子然说了一遍,却没想到墨子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甚至是狠狠地冷哼了一声,害的安月如马上就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墨子然。 “你哼什么啊?还有什么要说的?要是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快些将宝儿救醒啊!”安月如见墨子然还敢对她闹脾气,立马就没了耐性,想朝墨子然踹一脚,却无奈根本就提不起力气。 墨子然冷着一张脸将宝儿救醒,而后又不服气的背着身子对安月如说道:“你放心,过几日我和长公主游湖的时候肯定会带上你的,安大小姐!你就别想置身事外!”说罢,墨子然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宴席上。 宝儿刚刚清醒过来,听到了墨子然的话更是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墨子然在说些什么,而安月如却是知道的,不过她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墨子然和长公主相约怎么还要带上自己,若是在21世纪,她不就是一个硕大的电灯泡吗? 两主仆回到宴席上,发现不少宾客已经纷纷向长公主道别了,这才意识到宴席已经结束了,两主仆皆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回右相府了。 趁着自己还能转过身子,安月如又看了看凤奕的位置,却发现凤奕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想来凤奕可能早就和吴玉珍一同离去了吧,带着浓浓的酸涩,安月如勉强的笑着和长公主道别,这才在宝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安月如正打算在马车里头好好的休息一会儿,谁知道才刚刚睡的迷迷糊糊的,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安月如睁开眼睛,就发现宝儿也是一脸的茫然,两个人都不知道马车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了。 “大小姐,是四皇子的马车。”外头的车夫突然说道。 居然是凤奕?安月如猛地就马上坐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凤奕,她也不知道凤奕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正当安月如觉得奇怪的时候,凤奕突然撩开了安月如马车的帘子,而后钻了进来,宝儿识相的赶紧就低着脑袋出了马车,一时间马车里头只剩下了安月如和凤奕两个人。 “别紧张,别惊讶,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还没等安月如开口问话,凤奕就主动说道,而后从自己的衣裳里头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不由分说就递给了安月如。 安月如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个小瓶子,却只是看着,没打算接过来,凤奕也不急着催促,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安月如,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一时间竟是安静非常。 “这是什么?”最后居然是安月如撑不住了,指着那瓶子就对凤奕问道。 “是解药。”凤奕依然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在安月如的面前,他永远会带着这样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但是安月如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没想到凤奕居然是带着解药来的,而且这解药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带着深深的疑惑,安月如依旧是不肯将那解药接过来,凤奕仿佛知道安月如在想些什么似得,继续开口说道:“这解药是我费了不少人力心力才拿到手的,你若是不吃,过不了几日就是你的祭日了。” 其实不时凤奕在恐吓安月如,估摸着时间,过几日应该也是毒发的日子了,也难怪方才凤轩在宴席上看到安月如,会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大概是觉得安月如过几日会毒发身亡,根本就用不着他出手了吧。 看着眼前的解药,安月如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将那解药接了过来,虽说之前她对自己的生死看的很淡,但是现下她的内心一直在坚持着,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等着她去解决,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在剧毒的折磨下死去。 “我还有话没说完呢。”知道安月如接过解药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让自己下马车,趁着安月如还没说话,凤奕又开口说道。 安月如皱着眉头,心里腹诽道:“这凤奕难不成是会读心术不成?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安大小姐,你自己也清楚,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你既然接下了这解药,那必定要答应我做一件事情作为交换才行。”凤奕闷着声音说道。 原来凤奕给自己解药,同时也要自己答应给他做一件事情才行,想不到凤奕也是这样的人,自己再一次被利用了,而且还是曾经这么亲密无间的凤奕。 安月如心中说不难受是假的,若不是强忍着,恐怕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意和酸楚之意,让凤奕滚下马车了,但是现在为了让自己拿到解药,好好的活下去,绝对不是和凤奕耍性子的时候。 “你想要我做什么?”安月如冷着声音问道。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脸的得意 凤奕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带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不急,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说。” 想不到凤奕还要将这件事拖延,安月如心中虽是觉得无奈,但也松了一口气。 “安大小姐先将解药吃下去吧,我先回去了,再会。”凤奕转身便下了马车,只留下淡淡的药香证明他曾经来过。 安月如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宝儿回到了马车上,安月如才清醒过来。 “大小姐,方才四皇子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啊?”宝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先前是墨子然,现在又是凤奕,宝儿今日所受的惊吓都够大的了。 安月如知道宝儿在想些什么,以免宝儿越想越过分,安月如赶紧将手中的瓶子亮了出来“是长公主看见我身子不适,因此让四皇子将这补药送过来的,你就不要瞎想了。” 虽是如此,安月如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妥,但宝儿还是小声的念叨道:“送个药都要上马车?” 听到了宝儿的嘟囔声,安月如马上就扫了一眼过去,宝儿看见了安月如的眼神,马上就收了声音,不敢继续说下去,立马就给安月如倒了一杯水,让安月如将那解药服下。 将药吃下之后,安月如又躺了下来,不过一会儿,便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之感已经逐渐消失,原本有的力气也渐渐回来了,看来是体内的解药起了作用,虽然还恢复不到之前的体力,但也好了许多,想来只要将瓶子里的解药吃完,体内的剧毒便会清干净了。 带着心中的喜悦,安月如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不像之前那般因为疲惫无力才要睡着,而是带着美好的心情睡着的,所以被宝儿叫醒的时候,安月如都是带着笑容醒来的。 “长公主的补药还真有效果,大小姐不仅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感觉力气也大了很多了。”宝儿也发现了安月如的改变,连连惊叹道。 “是啊,毕竟是长公主嘛,送的补药自然不会错。”带着笑容,安月如和宝儿进到了右相府内,不过一进到府内,安月如便觉得不对劲了,四周无人不说,就连那些丫鬟和下人都不见了踪影。 “大小姐,真奇怪,那些丫鬟和下人都到哪里去了?”宝儿也发现了不对劲,紧张的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让宝儿安静下来,而后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便听到了后院的嘈杂之声,而后便带着宝儿直接朝后院走去。 没想到一道后院,出现在安月如和宝儿眼前的居然是跪了一地的丫鬟和下人,每个人都低着脑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安月如注意到一旁居然还有血迹,看来这些丫鬟和下人是被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了。 再继续向上看,安月如便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二姨娘,那二姨娘如今正一脸的得意,旁边还有两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一人端着茶水,一人端着水果伺候在一旁,衬得二姨娘更是十分威风。 “哟,这是怎么了?我们二姨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安月如知道一定又是二姨娘在找事,于是在宝儿的搀扶下朝二姨娘走了过去。 谁知道那二姨娘看见了安月如也不问好,依旧是坐在太师椅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将安月如放在心里,更不将安月如之前给自己的教训放在心上。 “我已经得了老爷的批准,不必向大小姐行礼,更不用听大小姐的训斥。”原来二姨娘是得了右相的同意,这才一脸的得意。 安月如心中冷哼一声,既然二姨娘已经得了右相的批准,她也不好再让二姨娘一定要给自己行礼了,但是这些丫鬟和下人为何都跪在地上,而一旁又怎么会有血迹,这是安月如一定要查清楚的。 “不知道这些丫鬟和下人怎么得罪了二姨娘,居然全部都跪在了地上?”安月如将其中一个丫鬟扶了起来,意思就是让那丫鬟将前因后果说清楚,谁知道那丫鬟只顾着低着脑袋,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来确实被二姨娘吓得不轻。 懒得再问那丫鬟,安月如直接就看向了二姨娘,等着二姨娘给她一个说法。 “没怎么,就是我想将我的姐妹们带到右相府来见见世面,谁知道这些丫鬟和下人一个个都拦着不让进,这不是看不起我二姨娘,根本就不给我面子吗?”二姨娘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原来二姨娘居然想将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带到右相府来,想到那些烟花女子若是进了右相府,必定会将右相府弄得乌烟瘴气,而且外头的人又会怎么评论右相府?八成会背后指指点点个不停。 “难不成二姨娘觉得自己没有错?”安月如反问道,而后看到一旁的血迹又反应过来,指着那处便对二姨娘问道:“这血迹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二姨娘没有经过爹爹的同意便私自刑罚下人?” 听到了安月如的问话,二姨娘略微不自在的别过了身子,而后扭扭捏捏的回答道:“有个不听话的丫鬟一直要找我的麻烦,我最后是没法子了才叫人打了她十几大板,要不然怎么能让这些下人听话!” 不知为何,听到了二姨娘的这番话,安月如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就朝一旁的丫鬟和下人问道:“被打的是何人?是不是心儿?” 果然,那些下人和丫鬟听了安月如的问话,立马就沉默了起来,而后又连连点头,安月如心中猛地就窜起了一抹火苗,没想到这二姨娘居然敢对心儿下手,还打了十几大板,心儿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身子,又被打了这十几大板,身子怎么还能撑的下去? “夫人呢?夫人在何处!”想到右相夫人居然一直都没有出现,安月如又觉得不对劲了,右相夫人不会这个时候都不出来主持公道的。 果然,有一个胆大的丫鬟小声的回答道:“夫人原本想阻拦二姨娘,谁知道却被二姨娘一把推开,大概是气极了,夫人晕了过来,现在正躺在房间里昏迷不醒呢。” 不等那丫鬟说完话,安月如已是朝二姨娘冲了过去,抬起一脚对着二姨娘就踹了下去。 安月如这一脚踹得十分用力,一脚就把二姨娘直接踹到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嗷嗷直叫,一旁的丫鬟和下人见到这种情形,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将二姨娘扶起来,皆是低着脑袋,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哎哟喂!你个臭丫头,居然敢打我!”二姨娘想从地上爬起来,谁知道又被安月如踢了一脚,才刚刚坐起半个身子,马上就趴到了地上,最后只能恨恨的看向安月如,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实安月如不是一时冲动才会决定好好教训二姨娘一番的,前几日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二姨娘原本就是凤轩派过来监视她或者是监视整个右相府,又或者根本就是派过来找自己麻烦,不让自己安生的一个棋子,若是还留着二姨娘在右相府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之事,只是这二姨娘居然胆子大的将心儿打伤了,这才一下子将安月如原本犹豫不决的想法气的爆发了,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二姨娘一次,又怎能让这二姨娘乖乖听话。 “还敢骂我?你可知道你自己犯下了什么错?不要仗着有爹爹的保护便在右相府内横行霸道,本小姐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主子!”说罢,安月如吩咐其中一个下人,让他去将棍子找来。 二姨娘原本还一脸厉色,看着安月如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吞掉安月如一般,如今听到了安月如的吩咐,立马就开始哆嗦了起来,整个人把连埋在冰冷的地板上,就是不敢抬头看向安月如,如果说安月如方才只是小打小闹的话,现在就是正要拿她的性命开玩笑了,几棍子敲下来她还活的下去吗? “你个臭丫头!居然敢趁着老爷不在府里的时候对我下毒手,要是老爷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二姨娘害怕的开始歇斯里地的大叫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不过安月如却一点都不打算搭理她,依旧神情悠哉的等着那下人将棍子送上来。 见安月如没反应,二姨娘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打算趁着安月如不注意溜走或者干脆就上前和安月如打一架,她就不信凭她从小在市井里撒泼惯的性子,还打不过一个安月如。 二姨娘一进府看到的就是安月如病恹恹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安月如体内没有了剧毒之后会是怎样一番好身手。 眼尖的发现了二姨娘身手利落的爬了起来,安月如便做好了准备,果然二姨娘立马就挥舞着自己涂着蔻丹的双手朝安月如冲了过来,安月如冷笑一声,而后一个转身便轻松的避开了二姨娘,可怜二姨娘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被安月如躲开了,一时没有稳住身子,又摔倒了地上。 “二姨娘,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不要再自找苦吃了。”宝儿一时没忍住,捂着嘴巴笑着对趴在地上不住哀嚎的二姨娘说道。 二姨娘又怎么会听不出宝儿口中的嘲讽之意,原本她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如今听到宝儿这一个小丫鬟都敢嘲笑自己,一向心高气傲的二姨娘又怎么受得住,马上就重新爬了起来,而后张牙舞爪的朝宝儿冲过去。 不过,二姨娘很快就被一旁的两个下人拦住了,只能站在原地狠狠的看向宝儿,却是无可奈何,一点法子都没有。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等我身子恢复了 “大小姐,棍子拿上来了。” 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棍子,安月如还将那棍子故意在二姨娘的面前转了两圈,更是让二姨娘气的连连咬牙,却又止不住的哆嗦。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二姨娘抓好。”见周围的下人都没有动静,安月如沉声说道,立马就让那几个下人反应过来,不顾二姨娘声嘶力竭的叫声,将二姨娘结结实实的压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长凳上。 “二姨娘,我的力气不是很大,你千万不要害怕,不过就是区区五十大板而已,你应该受得住的吧。”安月如将那棍子放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趁着二姨娘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拉下脸马上就挥起棍子狠狠的打在了二姨娘的屁股上。 一时间,四周充满了二姨娘的惨叫声,不时还夹杂着二姨娘的咒骂声,而且这骂声甚是难听,不少丫鬟和下人都嫌恶的撇了撇嘴巴,纷纷低头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 安月如用的力气不算很大,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想要了二姨娘的性命,也绝对不能冲动,且不说右相会怪罪自己,就连凤轩知道了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安月如不想在自己在刚刚摆脱剧毒之后又引起了凤轩的注意。 很快,安月如就打完了五十大板,起初二姨娘还会一边咒骂安月如一边哇哇大叫,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现在五十大板打完了,二姨娘更是整个人软趴趴的躺在长凳上,一动不动。 “大小姐,二姨娘不会是被打死了吧。”宝儿担忧的上前问道,虽说这二姨娘实在是可恶,但若是真在安月如的手下惨死,那安月如必定也摆脱不了责任啊。 “没事,二姨娘的身子那么健壮,不过区区五十大板而已,又怎么能伤了二姨娘的性命呢。”安月如一点慌张的神情都看不出,反而还对着二姨娘一动不动的身子说了一番风凉话。 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二姨娘原本还一动不动的身子马上就蠕动了几下,而后二姨娘那一张充满了厉色的脸便僵硬的转了过来,嘴里咬牙切齿的骂道:“安月如!你这个贱人!等我身子恢复了,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瞧二姨娘说这话,好似你身子好的时候就不会为难我一般,来人!”安月如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让二姨娘留在右相府,现在二姨娘被打得受伤了,正好是将二姨娘送出右相府最好的时机,因此安月如朝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现在二姨娘身子不好,咱们右相府又不适合养伤,不如你派人将二姨娘送到城外的别院去养伤吧,记得一定要派人好好照顾二姨娘,一定要等二姨娘身子大好了才能接回来啊。”安月如边说还边走到了二姨娘的身边,在二姨娘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安月如这动作虽是做的十分温柔,但在二姨娘的眼里却是极大的羞辱和讽刺,如今这安月如居然还要将她送到城外的别院去,怎能不让她恨不得将安月如视若眼中钉,肉中刺。 “安月如!你这个臭丫头,老爷还没回府,你居然敢私自将我送出府!你眼里还有没有老爷了!”二姨娘绝对不会轻易就屈服,因此就算自己被打得血肉模糊,也要挣扎着从长凳上下来,而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这安月如就大声喝道。 “这个就不劳二姨娘费心了,等爹爹回来我自然会向他禀明的,二姨娘就专心去别院养伤吧,忘了告诉你了,别院离右相府可是有好几日的路程呢,二姨娘在路上记得不要牵扯到伤口啊,免得痛死了都没人搭救。”安月如根本就不搭理二姨娘方才的恐吓,反而还带着一脸关心,好似方才对二姨娘下手的人不是她一般。 纵是二姨娘脸皮再厚,胆子再肥,现在看到安月如这般模样都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没想到这安月如与之前进府看到的根本就是两个人,怎么觉得越发毒辣了,想到这里,二姨娘觉得自己被送到城外的别院兴许也不是一件坏事了。 看着二姨娘由两个下人抬着,乖乖的跟着管家离开,宝儿都有着丈二摸不着头脑了,这二姨娘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温顺了? “宝儿,咱们去看看心儿吧。”事情终于结束,安月如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不过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受伤的心儿和昏迷的右相夫人,她们两个人今日大概都被二姨娘折磨够了,没时间担心右相回府会怎么责怪自己,安月如立马就带着宝儿到了心儿的房间。 一进到心儿的房间门口,安月如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先前听说二姨娘也不过打了心儿十几大板而已,但是这一进门闻到的血腥味却告诉安月如,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安月如看到了趴在床上,背部都是血肉模糊的心儿之后,马上明白了过来,那该死的二姨娘果然是骗了她,这哪里是打了十几大板这么简单,分明就是往死里打的程度啊! 安月如恨恨的想到,自己方才怎么不直接将二姨娘打死算了,若是早点让她知道心儿的惨状,她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二姨娘的。 “大小姐,你还是别生气了,二姨娘还会回右相府的,到时候你再想法子教训她便是,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找人医治心儿姐姐啊,看这情况真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宝儿似乎知道安月如在想些什么,及时出声提醒道。 “你说的对,那你快去将大夫找过来吧,记住要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要将心儿医治好才行。”安月如反应过来,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了拍,而后吩咐道,宝儿得了吩咐,马上就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大小姐!夫人醒了,知道你回来了,让你过去一趟呢!” 安月如还没来得及上前查看心儿的状况,门外便跌跌撞撞冲过来了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对着安月如说道。 原来是右相夫人清醒过来了,安月如想着宝儿也去找了大夫过来,自己等会儿过来也是可以的,因此立马就跟着那小丫鬟到了右相夫人的房间门口。 “娘亲,你怎么起来了?你才刚刚清醒过来,还是继续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吧。”安月如一进门便看到了右相夫人坐在榻上,脸色十分的苍白,就连嘴唇都是毫无血色,不知道是被二姨娘气到了身子还是其他的缘故。 “无妨,月如,听说你将二姨娘痛打了一顿,还将她送到了城外的别院去了?”右相夫人咳了几声,而后打起精神朝安月如问道。 “娘亲,你看看这朵花,开的真好看。”听到了右相夫人的问话,安月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向一盆开的十分茂盛的山茶花,指着那朵朵山茶花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打算将二姨娘之事说明白。 “月如,你就不要支支吾吾的了,若是你爹爹回来了,你要怎么向他交代?”右相夫人见安月如还是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急的想要站起身子,无奈她才刚刚清醒过来,又怎能站得住身子,连连晃了好几下,这才又无可奈何的重新坐回到榻上。 安月如方才不回答右相夫人的问题,就是不想让右相夫人知道这么一回事,若是被右相夫人知道了整件事的过程,八成又会让她担忧了,这右相夫人昏迷之后才刚刚清醒过来,又怎能为这种事情烦心呢? “娘亲,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我都已经做了此事,必定不会害怕爹爹的责怪,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我自己没做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知道是已经想好了对策,还是想要安慰右相夫人,安月如淡然一笑回答道。 虽是这般,但右相夫人还是一脸的担忧之色。还不停地连声叹气,看了看安月如,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一脸苦色的靠在垫子上,担忧的看着安月如。 原本还想上前抚慰右相夫人一番,谁知道安月如的步子还没踏出,门外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个丫鬟,一看见安月如便低下身子说道:“大小姐,老爷回来了,知道了二姨娘……的事情,现在正在前厅大发雷霆,还让我们赶紧将你带到前厅去。” 该来的总会来,没想到右相今天居然回来的这么及时,刚好是二姨娘前脚才刚走,这右相后脚就跟着回来了,难不成这右相府里头还有什么凤轩的内应不成? “月如……别跟你爹爹顶嘴,若是你能向你爹爹服软就更好了。”右相夫人知道安月如是什么性子,她虽然知道安月如是因为自己和心儿才会那般生气,教训了二姨娘一番,但右相这些日子的变化和古怪,右相夫人也最是清楚,她不希望安月如因为二姨娘这件事而惹得右相生气,之后更有可能引火上身,被右相狠狠的惩罚一顿。 “我知道的,娘亲,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安月如拍拍右相夫人的手背,安慰道,看着右相夫人的脸色好了一些,安月如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跟着丫鬟兜兜转转了好些圈,这才终于到了前厅,还没走进前厅,安月如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氛围,看来右相真是气急了,安月如也不着急,施施然便进到了前厅内,一进前厅便定定的站在正中间,与坐在太师椅上的右相互相瞪着眼,谁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右相夫人 “你!……你这个逆女,说说你今日干了什么好事!为父整日都在外头奔波,一回来就听说了你做的好事,你是想气死为父不成!”终究还是右相没忍住,气的边说边用力拍着桌子。 “爹爹若是劳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休息,女儿今日的确是做了好事,那二姨娘无事就在府内兴风作浪,不仅将心儿打成了重伤,还气晕了娘亲,甚至还将府内全部的丫鬟和下人召集到一起,若不是女儿回来的及时,怕是整个右相府都要被二姨娘打成重伤了。”安月如昂起自己的下巴,一脸正色,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番态度更是让右相气的连连拍着桌子,甚至连手掌心都拍红了“你……你!”右相结巴了好一会儿,就是不知道要怎么继续骂下去,最后只能无奈说道:“你快去将二姨娘接回来,她是你的姨娘,你的长辈!你居然还将她送到别院去,成何体统!” “爹爹说的是,按照岁数来说,二姨娘的确是我的长辈,但是按照凤国的规矩,这二姨娘不过是一个等级高点的下人罢了,我身为右相府的大小姐,完全有权力处置二姨娘。”安月如沉声继续回答道,这下倒是让右相有些哑口无言了。 见右相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月如估摸着今日的闹剧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右相夫人一定会担心,而后出来替她承担一切的,右相的改变安月如知晓,但是右相夫人对她的关心和真心,安月如也是知晓的,她不想让右相夫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爹爹,时候也不早了,你方才也说在外头奔波了整日,还是早点休息吧,若是没事,女儿这就回房了。”安月如给右相行了礼,而后软下声音说道。 右相闻言无奈的抬头看了安月如一眼,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无力的挥挥手,表示让安月如回房去。 得了右相的同意,安月如又给右相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了前厅,走出前厅的时候,安月如还听到了右相无奈的叹气声,想来右相今晚会睡不着了。 “大小姐,你没事吧?”宝儿一看到安月如出来,便从柱子边探出头来,压着声音问道,她给心儿请了大夫回来之后,便听到了安月如被右相叫来前厅的消息,很是担心安月如的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偷偷跑了过来,一直躲在柱子边上等着安月如,这下看到安月如安阳无恙的从里头出来了,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了。 “宝儿?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宝儿出现,安月如还是很讶异的,宝儿不是出门请大夫去了吗?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知道了安月如心中的疑问,不等安月如先问话,宝儿就自己招了“大小姐,大夫我已经请过来了,心儿姐姐的情况还算稳定,大夫说休息一段时日便好了,我看着心儿姐姐需要休息,你又被老爷……叫了过来,所以才偷偷跑了过来。” 原本安月如还想去瞧瞧心儿,不过听宝儿这么说,安月如就没了打算,右相夫人那边安月如又有些不想过去,她知道自己一旦过去,怕是要被问个清楚才算完。 “宝儿,你去和夫人说一声,就说我已经没事了。”想到这里,安月如回头吩咐道,宝儿麻利的应了一声,一溜烟又不见了踪影。 看着宝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墨色中,安月如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前厅大门,虽说看不到右相,但安月如还是能感觉到右相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看来凤轩若是知道了二姨娘被自己打成了重伤,又赶去了别院,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凤轩之前不搭理自己,无非是知道自己体内藏着剧毒,很快就会毒发身亡罢了,只是现在自己体内的剧毒已经快要消失了,若是被凤轩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对付自己。 “看来还是要继续装作剧毒在身才行。”安月如紧蹙着眉头,心中想到,如今能过一天便是一天,凤轩如今为了太子之位,必定是焦头烂额,哪有什么心思搭理自己这个小人物,只是不知道右相知不知晓自己体内剧毒之事,若是知道了,他还会这般无情,这般冷漠吗? 权势的诱惑会让人改变,以前的右相又何曾是这般模样,自从成为了凤轩的人之后,右相的改变怕是整个右相府都看的出来了。 “哎……只盼这些事情早日结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看着天上的明月,踱着步子一个人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让安月如觉得奇怪的是,屋内居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虽说宝儿今日都没有时间进到屋内点燃灯火,但其他的丫鬟也会做的,怎么今日屋内居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犹如被众人遗忘了一般? 向四周看了一圈,安月如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一根棍子上,她现在身上没有武器防身,只有这棍子还能派上一点用场了,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借着月光,安月如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人坐在凳子上,笔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是谁!”既然这人不躲在暗处,安月如也没必要跟他磨蹭了,直接冷着声音就问道。 “是我。”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凤阳。 听到了凤阳的声音,安月如有一瞬间呆住了,她想过来的是会是凤奕,会是凤轩或者是清风,却没想到会是凤阳,可以说他们在和离之后,几乎是没有单独相处过的,这凤阳怎么会黑灯瞎火的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头等着自己呢? 不理凤阳,安月如首先进到屋内,将灯火点亮,她觉得自己单独和凤阳待在黑暗之中实在是有些不自在,而且若是被人发现了,八成是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你有事吗?”知道凤阳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安月如冷着声音问道,之前她和凤阳实在是闹得太不愉快,两个人就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所以让她好声好气的对待凤阳,她似乎做不到。 “哼,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凤阳似乎是没想到安月如会是这个态度,原本他还带着些许淡笑,一听到安月如这口气,立马就将脸拉了下来,冰冷这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 原本还以为凤阳可以开门见山直接说清楚,谁知道这凤阳反而像是没事找事一般,既然他不说清楚,那安月如也没有心思跟他浪费时间了,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了窗户,安月如直接就转身对凤阳说道:“既然三皇子没事,那就先回去吧,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安月如指着窗户,摆明了就是让凤阳从这窗户跳出去,他凤阳一向心高气傲,何曾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连方才进门,凤阳都是大摇大摆的推开门进来的,现在安月如让自己如同做贼一般从窗户跳出去,怎能不让凤阳动气。 “安月如!”虽说凤阳被安月如气的忍不住怒喝了一声,但他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三皇子若是没事就快些出去吧,我们之前虽是夫妻,但也已经和离了,若是被旁人看到你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屋内,还是夜深时分,怕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德妃娘娘到时候又会被气的睡不着觉了……”安月如的话还没说完,凤阳便一把上前,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贴近了安月如的脸。 “啊!” 感受到凤阳的气息离自己只有一丁点的距离,安月如下意识就往凤阳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而后趁着凤阳惨叫之时,一把就推开了凤阳。 “安月如!你这个……”凤阳看着安月如,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三皇子自重!” 自重!安月如居然敢对自己说自重这个词!凤阳感觉自己的怒气就快要爆发出来一般,以前他们做夫妻之时怎么不见安月如说这话,以前安月如追求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说这话,现在搭上了墨子然,就对自己说自重了。 凤阳恨不得上前就狠狠的将安月如揉进自己的怀里,但是他知道安月如的身手如何,前些日子还发现安月如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怎么今日就变得这般生龙活虎了。 “是啊,不过不知道你和墨子然那厮幽会的时候会不会跟他说自重这个词啊。”凤阳冷声说道,这话让安月如先是一头雾水,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上前将凤阳推到了窗边。 “还请三皇子出去。”虽说安月如已经恢复了大半的体力,但这副身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哪里能使出多大的力气,感觉到凤阳要回身之后,安月如身手敏捷的退到了后头,只留下凤阳停在半空的双手尴尬的无所适从。 安月如真是想不到,自己和凤阳都已经和离了,凤阳看到自己也并没有什么表示,怎么今日却像吃错了什么药似得,居然深夜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还死缠烂打的想对自己动手动脚,若不是自己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若不是不想惊动旁人,安月如早就忍不住将凤阳直接推到窗户外边去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揽入自己的怀中 “安月如,你今日也知道了方茹雪对我的感情了吧。”不知怎的,凤阳突然就变了脸色,倒是有些得意起来,也对,京城第一美女,家世高贵的方家二小姐对他心仪,又怎能不让凤阳得意呢。 安月如心想这凤阳八成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闹了半天,现在才说正事,这凤阳该不会是想让自己吃醋吧? “当然知道了,怕是不止我一个人知道,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安月如说的很是淡然,仿佛就等着看戏一般,这绝对不是凤阳想看到的模样,原本以为安月如会吃吃醋或者是一脸的不高兴,谁知道安月如反倒还一脸的无所谓,这下更是让凤阳有些气急败坏了。 “安月如!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曾经是夫妻,你居然一定反应都没有?”一下子着急的凤阳立马就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反应?要什么反应?我方才都说了我们早就已经和离了,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若是要纳方茹雪为正妃也无所谓,这方茹雪不仅是京城第一美人,家世也十分了得,你若是能纳方茹雪为正妃,必定能为你增加了很多的助力,岂不是一桩美事。”安月如摊摊手,无奈的说道,其实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若她是凤阳,早就抬着轿子将方茹雪娶回去了。 凤阳久久不说话,只是直盯盯的瞧着安月如,弄得安月如倒开始有些不自在了,正准备开口将凤阳请出去,谁知道凤阳突然大步朝安月如走了过来,一把就拉过安月如,而后将安月如紧紧的揽入自己的怀中。 感受到凤阳身上的气息和凤阳的心跳声,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就要推开凤阳,谁知道这凤阳今日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力气居然大的吓人,安月如就是用了十分力也只能将凤阳推开一丁点而已。 “快放开我!”不能大声怒喝,安月如只能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威胁道,谁知道凤阳压根就不搭理自己,依旧是目视前方,紧紧的抱着安月如。 别说是和离之后了,就是和离之前两个人都没有这样亲密过,这让安月如觉得很是难以适从,恨不得马上就推开凤阳,解脱掉这种让人窒息的难受。 “大小姐,我回来了!”就在这时,宝儿的声音渐渐传来,看来宝儿此时正朝屋内快步走来,若是不快些将凤阳赶出去,自己恐怕就要解释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趁着凤阳有些许分神之际,安月如急忙就推开了凤阳,而后趁着凤阳还没有站稳脚步一把就拖住了凤阳,直接推到了窗户边上“你若还是在乎自己贤王的名声,就趁现在没人发现赶紧走,若是被人看见了,到时候你自己名声不好可别来怪我。” 安月如这一番话倒是让凤阳清醒过来一般,不用安月如使劲,自己便一个翻身出了窗户,原本凤阳还想转过身子看一看安月如的,谁知道他这才一出窗户,安月如便“嘭“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只剩下阵阵冷风伴着自己,虽是恼火,但凤阳拿安月如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负气离去。 “大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怪怪的啊?”宝儿一进门,便看到了满头大汗,神色紧张的安月如,由于宝儿进门的时间实在是太快,甚至没有给安月如缓一口气的机会,这才让宝儿看见了她慌里慌张的模样。 “没事,没事。对了,夫人没事了吧?有没有说什么呢?”为了转移宝儿的注意力,安月如连忙问道。 果然,宝儿一听到安月如的问题,便将方才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过去的时候夫人已经睡着了,听说睡的挺沉的,我就让夫人房里的一个丫鬟等夫人醒来的时候告知一声便好了。” “没事就好,你今日也累了吧,待会儿去你去看看心儿的情况,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安月如看着宝儿也忙了一天,大概也是疲惫的很,急忙吩咐道,宝儿答应了一声,又蹦跳着出了门,看起来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宝儿一走,安月如这才又打开了窗户,确认了凤阳已经离去之后,安月如这才放心的重新关上了窗户,不知道这凤阳究竟是发了什么疯,深夜偷偷跑到自己的房间来不说,还三番两次的想要非礼自己,若不是宝儿来的及时,真不知道凤阳接下来还要发什么疯。 “若是我的身子恢复了,就不用这般受罪了。”安月如想着自己还有解药没吃完,又赶紧将那瓶子取了出来,看着手里那精致的小瓶子,安月如似乎能感觉到瓶子上凤奕的气息,不知道凤奕是怎么将这解药拿到手的,难道凤奕早就有了解药不成? 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凤奕的心思有多深沉,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就算凤奕早就有解药而不告诉她,甚至要到了她最危急的时刻才拿出来,安月如也觉得很有可能,凤奕原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不管是对待凤玖笙,又或者是对待其他的人,凤奕似乎一点真情实意都不带。 “凤奕啊凤奕,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你之前对我又放了多少真心呢?”无奈的感叹了一声,安月如又看了看手中的瓶子,咬咬牙将那瓶子打开,而后将里头的解药全部都吞进了肚子里去,她想着自己若是醒不过来了,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也挺好。 一夜好梦。 第二日,安月如醒来的时候,居然听到了外头的鸟叫声,还闻到了属于清晨才会有的气味,这些日子她是第一次这么早就能醒过来,以往不是一睡便睡到日上三竿便是晕晕沉沉的醒过来,周围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能顾及得到,更别说还能第一时间听见这鸟叫声了。 “大小姐,你居然醒的这么早?”宝儿端着清水和帕子进门,一进来她便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安月如“想不到长公主的补药这般管用,大小姐只不过吃了一点便恢复了精神。” 安月如闻言略微心虚的笑了笑,而后接过了宝儿递过来的帕子“老爷在府里吗?还是又出门去了?” “大小姐还不清楚吗?这些日子老爷只是忙碌,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门,不过听说脸色很是难看,那些丫鬟和下人都低着脑袋不敢惹到老爷生气呢。”宝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与安月如说了一遍。 右相会是这个反应安月如早就猜到了,只是右相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她的劝告,就算她说的再多,右相也只会反感而已,根本就不会主动脱离凤轩的组织,安月如想着什么时候和自家哥哥说一说,让他们劝劝兴许还管用些。 “大小姐,你身子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日的天气也不错,要不然咱们上街走走?”宝儿兴奋的说道。 安月如原本是想答应下来的,但是很快又顾虑到自己已经解毒的事情不能被凤轩知道,谁知道这外头藏了多少凤轩的爪牙呢?因此安月如摇摇头,拒绝了宝儿。 宝儿原本还以为安月如会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谁知道安月如居然会拒绝,失落的神色很是明显。 “你若是想出门就自己出去吧,我今日想要好好练练功,就给你放一天假了。”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说道。 虽然安月如没有答应出门,但是却同意放自己一天假,宝儿在心里想了一会儿,发现这样似乎也不错,这才笑的眯起了眼睛,放好了安月如递过来的帕子便出了门。 二皇子府内。 “对了,我安排进右相府的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在右相府待的还安分吗?”凤轩很是自在的逗弄着自己脚下的黑猫,对身旁的右相问道。 “呃……那个女人……昨日被月如打伤了,现在已经被送到城外的别院去养伤了。”右相很是难为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口,只希望这二皇子不要将气撒到自己女儿的身上才是。 果然,听了右相的话,方才还一脸自在的凤轩很快就换了一张脸,冷着声音喃喃自语道:“安月如?她居然还有力气蹦达?右相,你这个女儿还真是厉害啊。” 凤轩这话虽然听起来十分的刺耳,但右相却一点都不敢反驳,如今皇上年事已高,而且大皇子也已经病逝,太子之位二皇子又势在必得,他安烨磊若还想保住安家的荣华富贵,不抱紧二皇子的大腿怕到时候就会大势将去了。 “小女不知事,再加上那女人又实在可恶,不仅在右相府内整日惹是生非,还动手将人打伤,甚至连老夫的夫人都被气晕了……”右相抹抹自己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赶紧解释道,谁知道他还没说完话,凤轩就不耐烦的制止了。 “行了,你也别为你的女儿说好话了,此事就先这样吧,等那女人的身子恢复了,你再将她接回右相府便是。”凤轩不耐烦的摆摆手,而后让右相先行离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调查中毒之事 直到右相离去之后,凤轩才紧蹙着眉头坐了下来,一边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一边想到,这安月如分明已经被他喂了毒药,而且这毒药根本就是无药可解,若是不出意外,安月如过几日便会毒发身亡,昨日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凤轩也分明看到了安月如一脸疲惫,无精打采的模样,她怎么还会有精力应付自己安排到右相府的人呢?难道安月如体内的剧毒早就已经解了,只是她一直在装模作样不成? 心中带着怀疑,凤轩伸手将自己的暗卫招呼了过来“你现在去右相府看看,那安月如到底是不是还中着毒,若是她体内的剧毒已经解了,本王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是,主子。”暗卫得了命令,很快就跳出窗户,去右相府调查安月如中毒之事。 而凤轩则带着一脸的阴郁,背着手看向那只黑猫,许久之后,凤轩一脚将那黑猫踢到了外边,只听得那黑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便再没了动静。 右相府 由于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排干净,安月如放弃了练剑的想法,决定先运功将毒素完全排出来再说,盘腿坐在床榻上,这个时候的安月如反应更是灵敏,因此那细微的脚步声很快就被安月如发现了。 仔细的听了脚步声的动静,安月如发现这个人武功高强,并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轻功十分了得,若不是自己正好在运功,根本就不能听到一丁点的动静,到底会是谁呢? 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安月如还是立刻就收了动作,弄乱自己的鬓发,解开自己的外裳,而后整个人躺在床上,甚至还将被子摊开,盖住了自己,仿佛自己一直都躺在床上沉睡不醒一般。 听到了屋顶的动静,安月如却是不敢将眼睛睁开,此人光天化日之下就鬼鬼祟祟的来到右相府,又不对自己下手,恐怕是受了什么人的命令前来监视自己的吧,安月如能想到的就只有凤轩了,正好右相今日出了门,怕是凤轩知道了自己昨日对二姨娘下手,心里产生了怀疑,这才派人过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还中着毒吧。 既然如此,戏就要演的真实些,想到这里,安月如又装作浑身无力的模样,想要起身,结果还没坐起来,整个人又犹如烂泥一般瘫在了床上,而后再也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看起来还真是病入膏肓,完全提不起一点力气似得。 不知道是不是安月如的戏演的太好了,房顶上那人还真是过了一会儿便走了,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安月如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盖着被子的她早就出了一身的汗,想不到凤轩还真是把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没事了,还真是立刻就派人过来确认。 “大小姐!大小姐!”又听到了宝儿慌慌张张的声音,安月如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宝儿就一把推开了房门,而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墨三公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说是要接你一块去游湖呢。” 游湖?安月如猛地就想起昨日墨子然说的那番话,不过墨子然不是说过几日才会和长公主一同去游湖的吗?怎么隔天就来找自己了? “你确定外头的人真是墨三公子?而且他真是来找我的?”安月如确认了一遍,直到看到了宝儿连连点头的模样,安月如才翻身而起,而后整理好自己的鬓发和衣裳。 宝儿很是疑惑的看着安月如的动作,心里疑惑难道大小姐趁着自己出门又睡着了不成? “走吧,跟我出去看看。”安月如整理好之后,转身对正在发呆的宝儿说道,宝儿懵懂的反应过来,这才赶紧跟着安月如到了右相府大门口。 “本公子都在这里等了好久了,你总算是出来了。”墨子然慵懒的斜靠在马车上,甚至帘子都打开了,安月如一出来,他正好第一时间能看的一清二楚。 “墨子然,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过几日才去游湖的吗?你这才过了一天便等不及了?而且你和长公主出门,为何一定要拉上我啊?你问过长公主了吗?”安月如没好气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弄得墨子然很是慌张的跳下马车急忙制止了她。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倒是声音小点啊,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本公子的名声还往何处放啊?我们墨家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墨子然十分紧张的四下张望,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经过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月如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墨子然的神情却是一脸的恳求,看来墨子然的确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事情。 “咱们还是上了马车再说吧。”墨子然赶紧让人搬了马凳下来,而后一直指着马凳,让安月如尽快上马车。 虽然自己不是很情愿,但是墨子然死缠烂打了好一会儿,安月如还是软下心肠,跟着他上了马车,宝儿则很是开心的坐在了马车外边,不时还回头看看马车里头,虽然里面的安月如和墨子然被帘子挡住了,但是宝儿还是看的十分高兴,不管怎么说,在宝儿的心里,这墨三公子都比其他人好多了。 “墨子然,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啊?难道长公主的名号说出来很丢人吗?怎么一说到这个你就跟做了贼似得?”还没坐稳身子,安月如便没好气的问道。 “倒不是长公主的名号很丢人,咱们凤国长公主的名号哪里会丢人啊,怕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吧,不过……若是被我墨家的族人知道我和……长公主扯上什么关系,怕是会被责骂啊。”墨子然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这才说清楚了。 没想到墨子然的回答会是这样,安月如不知道这古代的规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若是放在现代,像长公主这样的女子,怕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吧,怎么放到这凤国,却是让墨子然避之不及的呢? “你别问,我自己会说。”似乎是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疑惑,看见安月如抬头扫向自己之后,墨子然马上就摆手说道。 “虽说长公主身份高贵,但是我们墨家有个规矩,就是不娶丧夫之女……咳咳……”墨子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月如狠狠的揍了一拳,刚好还是打在肚子上,使得墨子然最后只能痛苦的开始咳嗽起来。 安月如就觉得奇怪,这墨子然怎么会对长公主这么美好的女子欲拒还迎的,就是不说清楚,原来这墨家还有这么阁规矩,难怪这墨子然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最后只能在原地踌躇,和长公主也只能是理不清剪还乱了。 安月如明白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最后伤害最大的还是长公主,且不说长公主经历了丧夫之痛,现在还要经历和墨子然无疾而终的感情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一早就不跟长公主说清楚?非要弄得人家长公主邀你出去游湖了,你才知道着急啊。”安月如白了墨子然一眼,埋怨道,她实在是受不了墨子然这个性子,什么事情不直接说清楚,非要磨磨蹭蹭到这种地步才知道着急。 “你真以为我墨子然是那种没有魄力的人啊,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想说啊,只是我和长公主一直保持距离,谁知道长公主会突然邀我出去游湖啊,我自己也很惊讶啊。”墨子然一脸的委屈,分明就是长公主在寿宴之上突然对他说出了这番话,他之前和长公主根本一点交情都没有,又何来安月如的那番说法呢。 安月如想了想,以她对墨子然的了解,似乎他还真的不是那种喜欢和女子纠缠不清的人,看来是自己一时情急,错怪他了。 “方才真是对不住了,只是现在看来长公主对你似乎有情,如今更是邀你出去游湖了,而且你自己还接受了,一定让长公主的误会更深了,若是你对长公主真的没有情意,那你自己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安月如喃喃说道,其实她自己对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十分拿手,要不然就不会在前世弄得那般狼狈,最后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了。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墨子然的眼珠子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而后嘴角含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直勾勾的看着安月如“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安月如突然想起前世在现代看的某一部电视剧,难不成这墨子然还想让自己装作他的情人,而后在长公主的面前演戏不成? “什么办法?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配合你演一出好戏吧?我先声明,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趁着墨子然还没说出口,安月如一把抓起身旁的垫子,而后盖在了墨子然的脸上。 “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公子也不是那种人!”拿下脸上的垫子,墨子然冷哼了一声。 看来是自己误会墨子然了,想到这里,安月如有些尴尬的看向了窗外。 “本公子的想法是,只要长公主单独邀我出门或者是别的什么,我都带上你,如何?”墨子然看着安月如的脸色没有这么强硬,这才赶紧上前说道。 没想到墨子然想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烂法子,这不是摆明了让自己当个电灯泡吗?这要是放在21世纪,不被群起而攻之才怪。 “墨子然,我看你脑子不清醒了吧,这是什么烂法子?你若是想找人过去碍事直接叫上你的下人和丫鬟不就行了,一定要带上我吗?”安月如又想将垫子甩到墨子然的脸上,谁知道墨子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抢先将那垫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而后还得意洋洋地在安月如的面前晃了晃。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双重打击 “扑哧!”马车外的宝儿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十分响亮的笑声,使得安月如更是觉得不自在了,不知道这宝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居然控制不住就笑出声了。 “月如,你先冷静下来,慢慢听我说啊。”安抚好安月如,墨子然这才接着说道:“过两天我和长公主便会出去游湖,到时候我一定会带上你的,只要你在场就可以了,也不用你说话,我估摸着只要自己表现得冷漠一点,长公主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心思了。” 现在看来,也只能按照墨子然的法子去做了,毕竟长公主才刚刚失去了夫君,而后大皇子又病逝了,可以说这是对长公主的双重打击,若是这个时候墨子然还直接拒绝了长公主,怕是会让长公主伤心不已啊,也只能让长公主自己发现墨子然并不适合她了。 “好吧,那就按照你的法子来做吧,不过我们说好了,若还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同意了。”安月如别扭的答应了墨子然的提议。 看着墨子然开心的笑脸,安月如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墨子然,你对长公主难道一丁点的情谊都没有吗?长公主这么美好的女子,难道你就没有心动过吗?”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墨子然便突然安静了下来,而后看着安月如沉默不语,倒是安月如被墨子然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 看到了安月如的反应,墨子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一笑“长公主确实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只是我心中早就有了心仪之人,所以……和长公主只能说是有缘无份了。” 其实墨子然不说,安月如也早都猜出来了,墨子然心中必定是藏着一个女子的,只是这女子是谁,安月如倒是猜不出来了。 “那你心中的女子知道你的情意吗?难不成会是刘语兰,又或者是方茹雪?”安月如想着以墨子然这样的家世和性情,喜欢的女子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泛泛之辈,要么就是十分聪明了得的女子,要么就是足以红颜祸水的女子,这刘语兰和方茹雪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名媛,因此安月如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们二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是刘语兰和方茹雪那两个女人呢?本公子看到她们躲都来不及。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了,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墨子然刚才还心情大好,听到安月如这话马上就把脸拉了下来,而后不耐烦的转过了身子,再不去看安月如。 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就算墨子然喜欢的人不是刘语兰和方茹雪,他至于这么生气吗?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瞪了墨子然一眼,而后撩开帘子,想看看墨子然究竟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 宝儿一直在注意听着马车里头的动静,到后面她都有些着急安月如的迟钝了,就连她都听出来墨子然喜欢的是自家大小姐了,怎么安月如还像个不知事的小姑娘一样呢?着急的宝儿咬咬牙便撩开了马车的帘子,没想到这一打开,里头的安月如和墨子然默契的看向了她,都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看到这场面,宝儿方才挂在嘴边的话马上又吞了回去。 “宝儿,怎么了?”安月如看着宝儿神情不对劲,赶紧问道。 谁知道宝儿只是神情尴尬的连连摇头,而后直接就将帘子放了下来。 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种寂静让安月如难以忍受,前世她作为特工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因此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她都会将音乐开的很大声,现在和墨子然待在马车里头却也这般安静,怎能让安月如受得了呢。 “墨子然,你要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啊?”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还是率先开口问道,谁知道墨子然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后就将目光放到了窗外,根本就当她不存在一般。 “墨子然!……墨子然!”连续叫了好几声,墨子然都不搭理自己,安月如也没了耐性,这个墨子然正常的时候挺正常,但是闹起脾气来就跟个小屁孩似得,难怪之前凤玖笙都有些受不了他了。 “停车!宝儿,咱们走!”也不管现在到了什么地方,安月如直接撩开帘子让车夫将马车停下,而后拉着宝儿就跳下了马车,可怜的宝儿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安月如一把拖着走到了一边。 一直装深沉的墨子然这时才反应过来,马上跳着就趴在窗口,对着安月如的背影叫道:“安月如!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荒郊野岭的!你赶快给本公子回来……本公子还可以既往不咎!” 墨子然的声音响亮在四周,但是安月如却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拉着宝儿走向远处,弄得墨子然更是心急起来,但是又拉不下面子去将安月如拉回来,只能在马车上锤了好几拳,刚好发泄自己的火气。 “大小姐,这里好像真的有些危险,要不然咱们就回去吧。”不是宝儿替墨子然说话,而是四周真的是一片荒凉,不是杂草就是光秃秃的石头,别说什么青山绿水了,怕是连一片绿叶都瞧不见了。 “这该死的墨子然,究竟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来了。”安月如心中骂道,她真是没想到,这墨子然居然还能在京城里边找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不过这地方倒是越看越感觉奇怪啊。 心中虽是埋怨墨子然,但安月如却一点都不害怕,她之前做特工之时,去过比这地方更为诡异的地方,又怎么会害怕呢,不过看着宝儿一直不停哆嗦的可怜模样,安月如还是心软了。 “宝儿,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墨三公子应该还没有离开,八成还在原地。”安月如推推宝儿,想让不停哆嗦的宝儿冷静一些。 宝儿虽是害怕,但是这么阴森森的地方,她又怎么能让安月如独自一人待在此处呢“大小姐,我是不会走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带着宝儿打算原路返回,虽说她们是坐着马车而来,但是凭着前世作为特工之时拥有的良好方向感,安月如还是准备的辨认出原路,带着宝儿就走去。 本来她们出发的时候就已近黄昏,现在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更是天色渐渐暗下来,衬得周围的景色更是有些骇人了,安月如始终想不明白,在京城怎么还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而且这里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只有地上隐隐约约显出的车轮痕迹才能告诉安月如,前些日子确实有人来过,而且还是驮着重物而来。 “宝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安月如估摸着宝儿从小就在京城长大,而且还时常出门闲逛,指不定听说过这个地方,谁知道宝儿却茫然的摇摇头,表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荒凉阴森的地方叫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也逐渐变得难走,安月如和宝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且周围时不时还会响起几声沙哑骇人的乌鸦叫声,更是衬得这地方恐怖,安月如不由得开始埋怨起了墨子然,虽说自己方才是矫情了些,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但是这墨子然也未免小气了些,居然就这样不管自己和宝儿了,也不担心她们两个人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被安月如埋怨的墨子然,现在正和自己的车夫提着灯笼四下寻找安月如和宝儿两个人,只是他们两个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没头没脑的四下瞎转悠。 “我说你也是,我叫你带我们去僻静一点的地方,你怎么就带来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啊?”墨子然烦躁的踢了车夫一脚,这车夫是他奶娘的亲生儿子,自小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因此这感情自然不必说。 “少爷,你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千叮嘱万嘱咐的,说什么一定不能让长公主的人发现,一定要找最僻静的地方,最好是没有人出没的地方,怎么现在你和安大小姐闹别扭就把错都怪在我的身上了?”车夫也丝毫不服气,反而还顶嘴道。 墨子然原本心情就烦躁,现在听到车夫居然还敢顶嘴,自然更是心烦,抬手作势就要给车夫一拳,不过看到车夫急忙求饶的模样之后,墨子然还是将手放了下来“瞧你那怂样,我问你,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本公子怎么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地方?” 就连墨子然都觉得奇怪,这地方似乎是突然在京城出现的一样,而且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来改造改造呢,墨子然心想,若是这地方没有主人,那他就可以强行占有,到时候在这里造些别院或者是铺子,刚好也可以省了一笔开销了。 墨子然的小算盘打得挺好,但是车夫的回答却不那么尽如人意。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六神无主 “少爷,这地方是突然出现的,听说以前被一堆乱石隔开,根本就不能进入,不知道谁将那些乱石搬走,前些日子我经过的时候才发现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地方。”车夫老实的回答道,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 “突然出现?”墨子然收起了自己脑子里的小算盘,微眯起眼睛沉思了起来,看来此事值得他仔细研究研究。 “啊!”就在墨子然沉思之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若是墨子然没听错,那就是宝儿的惨叫声,墨子然和车夫反应过来,急忙顺着声音的来源奔了过去,甚至连灯笼熄灭了都不管。 安月如和宝儿走了好些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味,熏得安月如和宝儿急忙就捂住了口鼻,宝儿不知道,安月如却是最清楚的,这股恶臭味分明就是尸体腐烂之后才会发出来的,难不成这附近有尸体? 原本安月如是不想搭理的,但是这股恶臭味实在是太过浓烈,安月如估摸着人数应该不少,心里实在过不去,安月如还是决定要找找这些尸体究竟在何处,到时候回去了好让官府的人过来调查。 “大小姐,要不然咱们回去找墨三公子吧,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宝儿见安月如想要上前,心里早就觉得不安的她急忙拉住了安月如,就是不让安月如上前。 “宝儿,你先站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看看,等会儿就过来找你。”安月如知道宝儿害怕,但是她真的很想过去确定一下是否有人惨死,因此拍了拍宝儿的手背,一方面让宝儿松开自己,一方面好安抚安抚宝儿的情绪。 犹豫了好一会儿,宝儿还是拉住了安月如的手,皱着一张脸说道:“大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 虽说知道前方可能有很可怕的东西,但是看到宝儿这么一副可怜模样,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带着宝儿一同前行。 两人越走便觉得那臭味越是浓烈,而且借着月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面有一堆东西,看起来有一个小山坡这么高了,直觉告诉安月如,那堆东西就是她想要找的东西,果然,再走进一些,宝儿便顿住了,而后突然发出了一阵惨叫声。 “啊!大小姐,你别过去,别过去!”宝儿见安月如还要继续上前,赶紧抱住了安月如,就是不让安月如上前查看。 “宝儿,松开,我要去看看情况。”安月如有些无奈的扯开了宝儿,谁知道宝儿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紧紧的搂住自己。 “大小姐,千万不能过去啊,你知道那边都是什么吗?那些都是尸体啊,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宝儿说道最后甚至害怕的开始抽泣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安月如心疼的拍了拍宝儿的后背,真是可怜了宝儿,自小就没看过这么可怕的场面,现在当然会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只是这地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安月如却是一定要看一看的。 趁着宝儿呜咽之际,安月如轻轻的推开了宝儿,而后小心的上前查看,只见那堆成小山坡一般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起来,少说也有将近一百来具,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呢? 虽然这些尸体已经快要腐烂,甚至发出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但安月如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其中一具尸体,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个女子……我是不是在宫里见过?”安月如有些疑惑,还想继续上前,却听到了墨子然的叫声“月如!你们在那边吗?” 宝儿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好的声音一样,安月如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朝墨子然他们奔了过去“墨三公子,快来救救我们啊!救命啊!” 安月如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具女子的尸体上,她确信自己真的见过这女子,而且还是在宫里看到的,但是是哪个宫里的,是什么身份,安月如又想不起来了,她本来进进宫的机会就不多,能记得清这个女子都不容易了。 “月如,哎呀,好臭!”墨子然害怕安月如出现什么情况,方才宝儿又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担心安月如的他干脆直接就跑了过来,谁知道还没走进,就被这股恶臭味熏得说不出话了。 “墨子然,你看看这些尸体,京城里边怎么会有这么多无名尸体呢?而且就这样随意丢在此处,根本就是有人蓄意为之啊。”安月如赶紧说道。在凤国就算是死囚犯,最后都会妥善安葬,甚至立一块牌匾,但是这些尸体居然只是随意的丢在这荒凉之地,怎么会不让人觉得奇怪。 “别看了,咱们先回去吧。”墨子然居然不上前查看情况,反而是赶紧上前拉住了安月如,而后将安月如往回拖。 若是以往,墨子然定然会比自己还要感兴趣,但是今日墨子然却十分反常的将自己拖走了,安月如心中虽是疑惑,但知道墨子然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因此也没说什么,而是乖乖的跟着墨子然回到了马车上。 车夫和宝儿早就驾着马车等在不远处了,因此安月如和墨子然很快就能坐回到马车上,而后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知道你很想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回去之后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墨子然一上了马车,便一改方才的态度,正色对安月如说道,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那堆尸体里边,有一具尸体我分明在宫里看见过,难道这不值得我继续追查下去吗?我们就这样让那些无名的尸体含恨而终,而后在这荒凉之地渐渐腐烂化为白骨?”安月如很是不解,冷着声音说道,她虽然不是什么爱打抱不平的好人,但是看到了方才的惨状,她怎么还能坐视不理呢? 墨子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视安月如说道:“我知道你很想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件事情你真的不能继续调查下去了,你也知道有具尸体你在宫中看见过,宫中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那是个吃人都不眨眼的地方,继续查下去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墨子然这话虽然在安月如听来很是不中听,但是却很有道理,这凤家是什么情况,安月如自己也很清楚,若是继续查下去,说不定真能查出什么肮脏不堪的真相,届时怕是自己又要惹祸上身了。 “我知道了。”安月如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脸色还是很难看。 “你放心吧,这件事不会无疾而终的,会有人去查清楚的。”墨子然不知道是在安慰安月如,还是确有此事,沉声说道。 安月如抬头深深的看了墨子然一眼,她知道墨子然没有在骗她,这件事一定会有人查清楚的,只是这个人是谁,就无关安月如的事了。 很快,在车夫的快马加鞭下,墨子然终于将一脸沉闷的安月如送回了右相府,看着闷闷不乐的安月如,墨子然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到嘴的话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无奈的说道:“月如,回去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么多了,要是做噩梦了就让宝儿给你煮一碗安神汤。” 安月如呆呆的点了点脑袋,而后由着宝儿扶下了马车,回到了右相府,直到看见安月如的身影消失,墨子然才放下帘子,而后沉声对车夫说道:“去找四皇子。” 得了命令,滴答答的马蹄声逐渐消失在右相府的门口,最后只留下如墨一般的夜色。 “大小姐,我去给你备好洗澡水,给你好好缓缓神。”宝儿自己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方才的那些场景仿佛现在还在眼前,但是看着房里的灯火,还是让宝儿心安了一些。 又是呆呆的点了点头,安月如便走到了凳子边坐下,其实她不是没回过神来,她只是在想着那个女子究竟会是谁,在哪个宫里见过,她进宫的机会不多,除了一些宴席就是上次被皇后抓去…… 对了!皇后!安月如猛地想起那具尸体分明就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宫女,上次她被皇后抓去宫里兴师问罪的时候,她还抬头和那宫女对视过,想不到那宫女如今竟然成了一具无名尸体。 “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呢?”安月如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在宫里皇后身边的宫女等级都比其他宫的宫女高,应该是过的十分舒心才是,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安月如觉得奇怪,难道宫里就没有花名册吗?无故消失的宫女难道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吗? 难道是皇后自己亲自下的手?安月如前世虽说是一名在刀口舔血的特工,但是闲暇时刻她还是会看看小说消遣消遣的,那些小说里头就有这样的情节,在宫里,一个妃子甚至是皇后,杀起一个宫女或是太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若真是皇后亲自下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能交出凤轩那样的儿子,皇后又怎会是心慈手软之人呢? “大小姐!洗澡水备好了。”宝儿备好了洗澡水,直接进门对安月如说道,没想到一进门又是看到安月如一副忧愁的模样。 其实安月如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但是在宝儿的眼里却又成了另一番解读,安月如也懒得再解释了,跟着宝儿便打算洗个热水澡好好缓缓神,不过之后她养的那些暗卫就有活要做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门上香 “宝儿,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休息了吧,想必今日你也被吓到了。”沐浴之后,安月如一边用帕子细细的擦着墨发,一边斜着脑袋看着宝儿说道,她知道宝儿今日必定是被吓坏了,因此才想着让宝儿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压压惊。 宝儿脸上虽是不乐意,但心里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向安月如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等宝儿走了之后,安月如这才赶紧走到了窗边,而后轻声打开了窗户,先是趴在窗户边上查看过四周的情况,确定了之后这才吹了吹哨子。 不一会儿,窗边便有了动静,安月如已经走到桌边坐下,给来人倒了一杯清茶。 “主子,你终于愿意找清风了。”原来安月如找的人是清风,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收到安月如的任务,清风一进到屋内就止不住的高兴,脸上都带着干劲和兴奋,似乎很是期待安月如给他安排的任务。 “咳咳,你先坐下。”安月如无奈的清了清嗓子,而后指着她对面的椅子示意让清风坐下。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们去调查调查一件事情。”安月如一边说这话,一边将自己面前的茶杯递给了清风,清风顺势接下。 “今日我和墨三公子出门的时候,居然在京城的一处地方发现了堆成小山一般的尸体,而且这其中有一具尸体我是认得的,分明就是皇后宫中的一名宫女,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无名的尸体,更不明白皇后的宫女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所以这才想让你们去调查此事,希望能了解清楚里边的真相。”安月如一口气将自己今日看见的一切与清风说了一遍。 清风的目光炯炯,似乎是充满了无穷的热情,这么难得的任务是他再期待不过的了“主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不过还希望主子给点时间。” 安月如点了点脑袋,而后又与清风说了些话,看着已近深夜,这才让清风离去。 一夜无眠。 第二日,宝儿一进房间就看到了安月如一脸的无神,硕大的眼袋和黑眼圈也显示着安月如昨晚睡的并不好。 “大小姐,你还在想着那件事啊,墨三公子不是都说了吗?这件事情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你怎么还老想着啊。”宝儿嘟着嘴巴,不高兴的埋怨道,她自己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谁知道安月如还这么在意,宝儿实在不愿意安月如去涉及如此危险的事情。 起身下榻,安月如不管凌乱的发丝,先是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让自己的身子舒展开来,体内剧毒已经清的差不多了,这种即使一夜都没有睡好也是精神充足的感觉,安月如怕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宝儿,替我打扮打扮,我今日想去上上香。”安月如十分难得的开口对宝儿说道,这一开口却是让宝儿有些吃惊了,要知道她伺候安月如的这段时间里,甚少看见安月如去上过香,因此这才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大小姐,你今日是怎么了?真是……”宝儿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安月如,她实在不敢相信,安月如居然会愿意出门,而且还是出门上香。 其实安月如不过是想去寺庙里转转,说不定能平息自己躁动的心罢了,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到现在还是那么的清晰,仿佛现在还出现在眼前一般。 两主仆收拾好了之后,便携手出了门,不过在右相府门口居然还正好撞上了打算出门的右相,发现身后的来人是安月如和宝儿,右相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只是那目光深沉,让安月如有些看不明白了。 “爹爹。”安月如给右相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右相沉声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后直截了当的就上了马车,看着那马车越走越远,安月如这才收回了目光。 “大小姐,老爷对你……朕冷淡……”宝儿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没想到就连宝儿都看的十分清楚,右相对安月如确实是变得十分的冷淡了。 “大概是因为二姨娘的事情吧,爹爹八成还在怪我酱二姨娘打成那副德行呢。”安月如不想让宝儿太过担心,勉强的笑着说道,不过宝儿却没注意到安月如的神情,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安月如方才说的那一番话。 “明明就是那二姨娘自己做错了,怎么老爷还这样是非不分啊,大小姐,你这样真是太委屈了。”宝儿义愤填膺的说道,一脸不忿的表情都把安月如逗得忍俊不禁了。 捏了捏宝儿的鼻子,安月如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笑着说道:“好了,你一个小丫头居然还敢说老爷的是非,不怕被责罚吗?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先上马车吧。” 宝儿嘟着嘴巴点点头,而后扶着安月如上了马车,两主仆在马车里有说有笑,倒是很快就离开了繁华热闹的京城,来到了城外不远处的白马寺,这白马寺虽然地处偏远之处,但胜在山清水秀,环境十分怡人,而且还是前朝皇家的礼佛之地,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倒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喜欢到白马寺来礼佛。 “大小姐,到了。”宝儿率先跳下了马车,倒是跳的十分稳当。 其实宝儿自己都没有来过白马寺,所以一下了马车,她也难免会惊叹于这白马寺的山清水秀和有别于京城繁华的清静。 “难怪那些达官贵人都爱来这白马寺礼佛了,这白马寺确实是个适合修养身心之地啊。”安月如和宝儿一样,也被周遭的风景和难得的清静吸引住了,先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才笑着对宝儿说道。 两人又是感叹了好一会儿,这才走上了阶梯,打算进白马寺拜拜佛,没想到安月如和宝儿才踏上阶梯没几步,就看到从上边走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安月如是认识的,而且她还不愿意见到。 “大小姐,居然是刘阁老和刘小姐。”宝儿压着声音,附在安月如耳边说道。 安月如是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在白马寺碰见刘阁老和刘语兰,她心中难免腹诽道,这刘阁老和刘语兰难道很喜欢到寺院和庵庙里边谈事情吗?怎么上次在碧世庵遇见了他们,这次又在白马寺遇见他们了?只是不知道这刘阁老和刘语兰到白马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安大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刘语兰倒是一眼就瞧见了安月如,淡笑着对安月如打招呼。 虽然刘语兰表现的没有什么破绽之处,不过安月如还是眼尖的发现了刘语兰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凶光,她不明白刘语兰怎么会对自己带着敌意,虽然她们两人确实只是泛泛之交,但刘语兰也不用这样吧,难道是因为凤奕? 想到这里,安月如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若是刘语兰真的是因为凤奕才会对自己这般,那不就说明了刘语兰已经看穿了自己和凤奕之间的关系了?想到这刘语兰身为京城第一才女,自小就是聪明伶俐,与一般人不一样,安月如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刘阁老和刘语兰,这白马寺的阶梯这么高,没想到刘阁老的身子居然这般矫健,看起来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比我这年轻人强壮多了。”安月如依样画葫芦,也学着刘语兰一脸的淡笑,还对刘阁老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与刘语兰不同,刘阁老倒是一脸如常,大概是觉得安月如一个女子构不成什么威胁,刘阁老似乎一点都不讲安月如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扫了安月如一眼,嘴里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感情“还好有兰儿一路上扶着,要不然我这老骨头哪里能走这么高的阶梯,不过还是要多来寺庙拜拜佛的,一方面能平心静气,一方面也为自己犯下的种种错误反省一番。” 安月如敷衍的连连点头,就盼着刘阁老和刘语兰能尽早离开,虽然她没有正视刘语兰,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刘语兰冰冷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浑身不畅快的感觉。 “刘阁老……”安月如的话还没说出口,刘语兰就及时的打断了她。 “爹,我想和安大小姐去看看寺庙里的牡丹花,你能不能先在马车上等着我?”刘语兰突然娇声对刘阁老说道,刘阁老似乎十分受用,连连点头就离去了。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了安月如和刘语兰还有宝儿三人,宝儿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不等安月如说话她就默默地退到别处,留下安月如一人独自面对刘语兰。 “没想到这白马寺居然还有牡丹啊?”似乎是想要打破这让人难堪的尴尬,安月如率先开口说道。 刘语兰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白马寺根本就没有什么牡丹花,方才那番话都是我用来支开旁人的。” 没想到这刘语兰竟然这么开门见山,连客套话和装模作样都没有,直接就冷着脸看着安月如了。 !! 第一百五十章 嘲讽的把柄 既然别人都不想继续装下去了,安月如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跟刘语兰客气了,既然刘语兰方才冷哼了一声,安月如也有样学样,甚至比夸张,直接不屑的看着刘语兰。 “你!……安大小姐自从和离之后,似乎一直都没有相好吧?”刘语兰被安月如的表现气的差点就破口大骂,不过她很快就收敛起来,又淡笑着对安月如说道,表面上看起来仿佛是在和安月如说什么贴心话一般。 安月如心中腹诽,这刘语兰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连在自己面前装装好人都做不到,可想而知刘语兰是有多憎恶自己了。 “什么叫相好啊?刘小姐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怎么一开口说话就跟市井妇人一般?”安月如斜睨了刘语兰一眼,而后怪声怪气的加大了声量。 刘语兰自然是马上就听的出来安月如的嘲讽之意了,她没想到自己方才没沉住气说的那一番气话,倒是成了安月如嘲讽自己的把柄。 不过刘语兰毕竟不是善茬,方才的沉默也不过维持了一小会儿,刘语兰又得意的勾起了嘴角,而后掩着嘴巴笑着说道:“安大小姐,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你似乎和墨三公子走的特别近啊?京城的贵妇私下可都喜欢拿你和墨三公子说事呢?既然安大小姐今日就在此处,我倒是想打听清楚,你和墨三公子是不是真的心仪对方啊?” 安月如不加掩饰的直接在刘语兰面前翻了一个白眼,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之前在自己和众人面前总是一副高不可攀模样的刘语兰,居然也会有这么喜欢说人是非的一面,这倒是让安月如有些吃惊了。 “我和墨三公子之间是什么关系,恐怕刘小姐比我还清楚吧,而且这些说人是非的话从刘小姐的嘴巴里吐出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刘小姐千万不要忘记自己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啊,若是被别人瞧见了刘小姐这副模样,那还得了?”安月如嘴里啧啧几声,又连连摇了摇脑袋,一脸可惜的看着刘语兰,就在刘语兰受不住的时候,安月如才开口悠悠说道。 “你……”刘语兰大概是想继续说些什么,不过突然又收住了声音,而后露出了一脸懊恼,想必刘语兰定是突然醒悟过来,现在心里正连连后悔呢。 “刘小姐,你还是还嫩了些,有些时候你暴露的太快了。”安月如走到刘语兰的身边,稍稍低了身子,附在刘语兰的耳边轻声说道,刘语兰似乎很是厌烦安月如的接近,很是明显的弯了弯腰,正好可以躲开安月如。 刘语兰的动作做的十分明显,不过安月如倒是不甚在意。 “哼,还没结束呢,日后有你受的。”刘语兰冷哼了一声,而后压着声音回道,还没等安月如说话,刘语兰便突然转身,而后快步离去,好像很是害怕自己再继续待在此处一般。 看来刘语兰确实是很懊恼之前的冲动呢,若是刘语兰方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而露了马脚,安月如不知道日后还要被刘语兰在暗地里怎么收拾呢。 这古人比起自己,心思还是要深沉些,安月如摇摇头,心中无奈想到,来到凤国这么长时间,有些事情她还是日渐明白了。 其实安月如知道,就连她自己的性子都变了不少,不似当初刚刚来到凤国的时候,安月如现在就像和真正地安月如融为了一体,性子倒是温和了一些,不会像之前那般,安月如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大小姐,那刘小姐和你说了些什么啊?我看她方才离去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宝儿见刘语兰已经离去,这才赶紧提了裙角奔到了安月如的身边,好奇的问道。 安月如摇摇脑袋,倒是没有说些什么,不过经过刘语兰这么一闹,安月如倒是没了拜佛的心思,原本想要到寺庙拜拜佛,安抚一下自己烦乱的心,却没想到遇见了刘阁老和刘语兰,不曾想不仅没让自己烦乱的心清静下来,还更加心烦意乱了。 没了心思拜佛,安月如便打算直接回右相府好了,兴许一直待在右相府里边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了,想到自己出门一趟就是自找苦吃,安月如心中更是烦躁。 “宝儿,咱们回去吧。”不再多说什么,安月如直接掉头就走,宝儿先是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追上了安月如。 一路上宝儿都不敢说话,她虽然不知道刘语兰和安月如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必定是闹得十分不愉快才会如此,在她的印象里,刘语兰一直是一个带着才气,总是一副温和模样的大家小姐模样,这样一个人怎么还会和自家小姐弄得这么不愉快呢?宝儿虽是疑惑,虽是好奇,但却只能不时抬头看向安月如一眼,却不敢多问什么。 到了右相府门口,安月如才一下马车,就发现墨子然站在右相府门口等着自己,一瞧见安月如,墨子然马上就露出了一口白净的牙齿,笑着朝安月如挥了挥手。 不知怎的,安月如突然想起之前刘语兰说的那番话,如果刘语兰说的是实话,也难怪那些贵妇会说三道四了,这墨子然三天两头就连右相府找自己,怕是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安月如目视前方,打算直接越过墨子然,就当做根本就没有看见她,在经过墨子然身边的时候,安月如隐约能看见墨子然一脸的诧异,就连宝儿都觉得很是奇怪。 “大小姐!” “月如!” 宝儿和墨子然几乎是同时出声叫住了安月如,看见守门的门卫赶紧低下了脑袋,还可以看见嘴角抽动了几下,安月如咬牙切齿的转过了身子。 “墨三公子,你来找我有何事啊?”安月如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为了不让旁人多加误会,安月如还特地装作十分生疏的模样,谁知道墨子然先是愣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在干什么,反应过来之后墨子然马上就抚掌大笑,而后一把就拖住了安月如的手臂,不等安月如说话就将安月如拉到了另一边。 想到自己方才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生疏模样居然一下子就被墨子然破坏了,安月如有些生气的甩掉了墨子然拉着自己的手。 “你有事就直接说,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嫌弃的扯了扯自己被墨子然弄乱的袖子,安月如闷着声音说道。 “你派人去调查那堆尸体的事情了?”没想到墨子然一开口就让安月如吓了一跳,这墨子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养暗卫的事情,而且还很清楚自己昨晚派了清风去调查此事。难不成清风出了什么事? 安月如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开始担心起清风的安危来,大概是脸上的神情太过明显,墨子然一眼就看穿了“你放心,你派的人没出什么事,不过那件事情你就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了,让你的暗卫收手吧,小心不要引火上身。”墨子然的口气十分生硬,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安月如抬眼看着墨子然,发现墨子然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的正色,看来这件事情不是墨子然在危言耸听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了,我也只能照做了,不过我希望有人能给那些无名的尸体一个公道,他们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安月如心里还是心软了,前世作为特工的时候,她就以冷血无情而闻名,就连那害的她亡命的丈夫都经常说她毫无感情,但安月如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冷血的人,她是有感情的,但是当她手上沾染的鲜血越来越多,她就越清楚自己不能保留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这些同情心不会帮她只会害了她。 因此安月如在看到那堆尸体的时候,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同情心和正义感便破壳而出,她想让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能够安息,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些人丧命,她想知道是不是皇后犯下的罪行,她想知道这凤国的一国之母到底还做了什么不能让人原谅的坏事。 “你放心吧,这件事会有人继续调查下去的,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你,月如,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希望你能理解。”墨子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对安月如说道,其实阻止安月如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若不是另外一个人坚决要求,他也不会来阻止安月如。 安月如点点头,打算回到右相府,不过方才还一脸正色的墨子然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又是趁着安月如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就拉过了安月如“你急什么啊,我还没有说完话呢。” 这墨子然还真是罗哩罗嗦个没完,想到这里,安月如不悦的转过身子看着墨子然“你还有什么事?” “明日早晨就是我和长公主相约的日子了,你记得要早些起身,我会派马车过来接你的。”墨子然一脸的谄媚,仿佛生怕安月如不答应一般。 “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想到之前墨子然和自己闹了别扭,而且墨子然也已经坦承他不能娶长公主了,怎么这家伙还好意思找他她一同前去呢?不过安月如知道自己之前也答应了墨子然,不管怎么说都是要履行这诺言的。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怕得罪了长公主 安月如这么随口一说的埋怨,墨子然似乎是当真了,马上就变了脸色,而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月如。 害怕墨子然又要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安月如赶紧挥手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你只管安排马车过来就行。” 话音刚落,墨子然马上就堆起了一脸的笑容。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还没坐下身子,就看到宝儿脸上怪异的神情,而且宝儿时不时还会偷偷的看着自己,发现安月如正在瞧着自己之后,宝儿立马就紧张的缩回了脑袋。 “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安月如早就知道宝儿的脾性了,看宝儿现在这模样,八成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事情了。 果不其然,宝儿闻言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笑了笑,而后立马收了笑容,正色道“大小姐,明日你真的要和墨三公子一同出门吗?可人家长公主邀约的只有墨三公子一个人啊,你这样出现会不会惹长公主不高兴啊,要是长公主不高兴了,大小姐岂不是无缘无故就得罪了大人物?” 原来宝儿是在担心自己因为去当电灯泡而得罪了长公主,安月如虽然觉得宝儿担心过多,但也十分的感动,看的出来宝儿是真心对待自己的,这份真心安月如必定会好好珍惜的。 “好了,墨三公子都说了,他已经和长公主说好了,而且我只是陪着他们一同前去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破坏长公主和墨三公子的关系,长公主又怎么会怪罪我呢?你觉得长公主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安月如拉着宝儿的手,笑着说道。 宝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最后下意识的摇摇头,算是回应了安月如方才说的话。 两主仆又是说了一会儿话,宝儿这才想起来要给安月如准备沐浴的水,安月如坐在榻上,看着宝儿很是起劲的跑上跑下,嘴里还念叨着一定要让安月如休息好,好应对明日的种种,不由得笑出了声。 夜深人静,安月如的屋里早就是漆黑的一片,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除了不时响起的蛐蛐声,就是安月如小心的翻开被子弄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着月光,安月如摸索着走到了窗边,睡的半梦半醒之间,她突然想起来墨子然要她停止调查的事情,这才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将清风叫过来吩咐一番,不过安月如吹了好几声哨子,都不见清风回应。 “难道清风不在?”安月如皱着眉头说道,一般这种时候清风都会守在附近,不管他身上有没有任务,都会如此,只是今日怎么会听不见清风的回应呢?安月如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想起今日墨子然的那番不容拒绝的口气,想来那件事情的背后必定牵涉到位高权重之人,若是清风被发现了,一定不会被留活口的。 安月如越是想就越是担心,但现在除了担心,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总不能冲动的出门找人去吧? 就在安月如着急得四下踱步的时候,宝儿突然推开了房门,似乎是看到安月如站在暗处的身影,直接吓得宝儿就大叫了一声,之后看清楚是安月如的身形之后,宝儿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而后朝着身后冷声说道:“还站在外面干嘛?还不快些进来。” 安月如看不清楚站在外边的是谁,只能等着宝儿将屋内的灯火点燃,这才看清楚了站在门外磨磨蹭蹭不肯进来的清风。 方才安月如还在担心清风的安危,却没想到清风现在正低着脑袋站在屋外不肯进来,而且清风还是被宝儿带着过来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进来啊,你一个大男人还磨蹭什么啊。”宝儿看着清风依然站在屋外,一下子也没了耐心,不耐烦的一把就将清风推了进来。 “主……主子……”清风迅速的抬头给安月如说了声,而后又迅速的低下了脑袋,似乎很是害怕看见安月如一般。 看着清风这般模样,安月如不用细想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八成是清风做错了什么事情,不好意思来见她吧。 “宝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月如找了位置坐下,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虽然茶水已经不再温热,但安月如还是一口就喝了进去。 “大小姐,我看着要下雨了,担心大小姐的窗户没关好,这才起身打算进大小姐的房间看看,却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清风鬼鬼祟祟的蹲在窗户下边,不知道在做什么。”宝儿边说还边鄙夷的看了清风一眼。 “你加油添醋的胡说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清风似乎很不服气,不等安月如说话,就抢先朝宝儿骂了一通。 安月如自然是知道清风和宝儿不对头,他们两人只要一在一起,不是斗嘴就是看不惯对方,因此安月如都是尽量避免让他们碰头,却没想到今日还是免不了了。 “好了,你们两个人安静一点吧,宝儿,你先出去,我和清风有些话要说。”安月如放下手中的茶杯,还故意加大了力度,那“嘭“的一声果然让宝儿和清风安静了下来。 宝儿应了一声,而后越过清风便出了门,不过她在经过清风身边的时候还是不高兴的瞪了清风一眼,清风也很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 “你们还真是冤家……”不知道为何,安月如的脑子里马上就蹦出了这个想法,宝儿和清风这模样不就是小说里边经常写的欢喜冤家吗? 果不其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清风的脸马上就通红了一片,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着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安月如还是咳了几声,拉回了清风的神智。 “你方才应该听到了我吹的哨子了把?为何躲着不肯进来见我呢?”安月如直接开门见山就问道,也不跟清风啰嗦什么。 清风纠结着一张俊脸,为难了好些时候,才支吾着说道:“主子,你吩咐我调查的事情,怕是调查不下去了,每次我们要出任务的时候都莫名出现一群暗卫阻止我们的行动,而且他们的功夫实在是胜过我们太多,我们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主子……我们给你丢脸让你失望了。” 看着清风那般自责的模样,安月如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她不怪清风,她知道这八成是墨子然派去的暗卫,清风纵是再想行动,也拗不过人家的功夫高强啊。 “既然有人有意阻止,或许也不是坏事,你们也不用继续调查下去了。”安月如抿了一小口茶水,喃喃说道。 清风略显惊讶的抬头看向安月如,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会这么说,要知道以往的安月如肯定会让他继续调查下去,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怎么如今安月如却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清风虽然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他知道安月如会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清风知道。” “嗯,你回去吧,我明日还要和墨三公子出去游湖,还要早些休息呢。”安月如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示意清风可以回去了,清风了然的点了点脑袋,出了门还替安月如关好了房门。 安月如才刚转过身子,就听到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宝儿和清风的斗嘴声,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安月如心想说不定日后宝儿和清风还真的成了一对欢喜冤家呢。 一夜好梦。 第二日,宝儿进屋的时候,已经看见安月如披着外裳在拨弄着放在窗前的一盆兰花了,外裳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墨发散开来,倒使得安月如现在有了一种慵懒之美,宝儿不由得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上前就感叹道“大小姐,你怎么越变越美了?” “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现在这模样你还看的出美了?”安月如转过身子,在宝儿的额头上轻轻的敲了敲,笑着说道。 宝儿委屈的摸着自己的额头,不服气的继续说道:“宝儿才没有胡说,大小姐现在确实很美啊。” 原本宝儿还想继续说下去,不过被安月如白了一眼之后,宝儿便识趣的紧闭了嘴巴。 今日是陪墨子然和长公主游湖,安月如不打算让自己太过显眼,其实宝儿昨日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说长公主是一个大度之人,可大度之人也会有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安月如还是不想得罪长公主的,毕竟长公主身份高贵不说,还很得皇上的宠爱,她现在身处危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性命,凡事还是低调为妙。 “宝儿,你去将那件素底印红梅的衣裳拿出来。”安月如想起之前专门让宝儿去做了一些素淡的衣裳,那件素底印红梅的衣裳是安月如最满意的,而且也够素淡,想必今日不会在长公主和墨子然中间成为一个硕大的灯泡。 宝儿赶紧应了一声,而后将柜子里的衣裳取了出来,依然是简单的挽了发,安月如尽量让自己低调一些。 “墨三公子的马车到了。”得了消息的宝儿匆匆忙忙的就进来提醒道,安月如原本还在研究桌子上的茶壶,一听宝儿的提醒,倒是十分镇定的就站起身子,打算出门。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游湖风波 宝儿一下就拦住了安月如“长公主也在马车上,大小姐……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看来宝儿还在担心,不过墨子然和长公主都已经专程到右相府门口等着她了,她若是现在打退堂鼓,说不打算去了,那才是真正得罪了长公主吧。 “宝儿,没事的,你别把长公主想的那么可怕。”安月如笑着推开了宝儿,由于体内的剧毒已经除去,安月如现在的力气也恢复了**分,因此随意一推,便将宝儿推到了一边,看着安月如一定要赴约,宝儿也没法子了,只能垂头丧气的赶紧追上了安月如。 “安妹妹,你今日的气色很好啊,只是为何不穿的鲜艳些,穿的这般素净似乎有些憔悴啊。”长公主一看见安月如和宝儿出了右相府,便撩开帘子看着安月如说道,只是安月如身上那件略显素淡的衣裳让长公主有些诧异了。 “我平日就喜欢穿的素净些,让我穿鲜艳的衣裳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安月如笑着上了马车,而后在长公主身边坐下,只是却不见墨子然。 似乎是察觉到安月如的疑惑,不等安月如开口,长公主就说道:“墨三公子已经提前赶往莲心湖了,说是那里人比较多,不早些去不好安排船只。” 原来墨子然早就前往莲心湖了,安月如心中难免腹诽,这墨子然分明就是能躲就躲,将长公主都交给自己招呼了,心中虽是骂着墨子然,但安月如脸上还是保持着明媚的笑容。 马车一路行驶到莲心湖,还没撩开帘子,安月如就感觉到外边的人声鼎沸,看来这莲心湖确实很热闹啊,也难怪墨子然会提前来准备船只了,说不定真是自己错怪了墨子然。 长公主先下了马车,安月如随后也跳下了马车,一下马车,安月如便看到不少少男少女和贵妇在四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时说说笑笑,不时打打闹闹,倒是显得十分热闹,安月如来到凤国这么长时间,倒是没有听过京城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安妹妹,快些过来。”长公主突然朝安月如挥了挥手,招呼着安月如过去。 安月如闻声走到长公主的身边,还没站定身子就被坐在小舟里的墨子然吸引了目光。 “长公主,月如,小舟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快些上来吧。”墨子然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 安月如在心里给了墨子然一记白眼,不就是找了小舟而已,至于这么得意吗?长公主由侍女扶着上了小舟,安月如却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小舟看起来最多只能容下三个人,若是再加上船夫的话,那他们三个人不就有一个要守在岸上了?如今长公主已经上了小舟,这么说来自己就可以等在岸边了? 安月如的小算盘还没打完,墨子然就诧异着说道:“月如,你怎么还不上来啊?” “这小舟能坐的下这么多人吗?”安月如瞥了墨子然一眼,没好气的指着那小舟说道。 墨子然不理安月如说的话,直接就招呼宝儿上前将安月如扶上小舟,安月如直到被推上了小舟,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墨子然早就拿好了滑竿,这么一顶,小舟就渐渐离开了岸边。 “你亲自划舟?”安月如回头发现墨子然始终拿着滑竿有节奏的划着,不得不说有些讶异了。 “没法子,今日人太多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船夫,没法子才自己亲自上场,虽说我的技术比不上船夫,可是你们尽管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掉进湖里边的。”墨子然大概是怕长公主和安月如害怕,赶紧解释道。 长公主闻言淡淡一笑,安月如却是来回看了墨子然和长公主好几眼,而后转过身子看着湖面忍着笑,这长公主和墨子然之间分明就有着与旁人不同的气场,可墨子然却一定要强调他和长公主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墨子然和长公主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一般游湖都是诗情画意,墨子然和长公主自小就是在诗词歌赋里长大的,看到这山清水秀,美轮美奂的风景,皆是忍不住开始吟诗作对了起来,安月如不仅一点都听不懂还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事,实在不是她能应付的了的。 听着长公主和墨子然不时响起的吟诗声,安月如将目光放到了荡起波纹的湖面上,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一抬头,果然看见一艘船只从他们身边慢慢经过,看那船只的装饰和里头不时飘出的歌舞声,想来又是哪个达官贵人出来享受了。 “哪家的船只?这么不长眼睛,要不是本公子还有两下子,咱们的小舟就要翻了。”大概是船只经过的时候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安月如三个人的小舟居然开始摇晃起来,不过好在墨子然及时的稳住了船只。 看着墨子然朝着那船只破口大骂,安月如和长公主默契的看向那飘出歌舞声的窗口,还以为会有一个人出来解释解释,却没想到看了半天依然是空无一人,只有那不时飘出的歌舞声告诉墨子然,他们三个人有多么被人忽视。 “喂!船上的人!快给本公子出来,难道你们没有看见附近有小舟吗?就这样靠着过来,是想害人落水吗?”墨子然平常虽是不拘小节,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破口大骂,如今他实在是气的不得了了,他身为墨家三公子,出门一向是只有他忽视别人的份,没想到如今却轮到自己了,而且长公主和安月如也在此处,墨子然就更是不能让两女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了。 “墨三公子,算了吧,既然我们没事就先回去吧,这小舟也确实太小了。”长公主想着他们今日是出来游玩的,实在不宜闹得太不愉快,要不然岂不是浪费这大好的时光了? 墨子然不理长公主的劝告,依然抬起脑袋死死地盯着那艘船只。 其实船只上的人,墨子然三个人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此时船上的三个人正坐在摆着美酒佳肴的桌前,注意力却是放到了墨子然三个人的身上。 “让本王看看究竟是谁在船下嚷嚷个没完。”凤轩品了一口美酒,起身就斜着身子靠在窗边,这样正好让他能看见墨子然三个人,而墨子然却瞧不见他。 凤阳和凤奕闻言,皆是抬眼看了对方一眼,其实今日是凤轩邀请他们两人出来游湖,他们才会相聚在此的,三个人虽是兄弟,但到了桌上,却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对方,脸上挂着的也是虚情假意的迎合,三个人心中虽然都有底,但都不愿意戳破。 就在凤阳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船下却传来了墨子然的骂声,三兄弟皆是不由得诧异起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墨子然,而且他们的船只似乎还差点撞翻了墨子然。 “没想到墨三公子会在此处,本王就出去向墨三公子赔罪,而后再邀请墨三公子上船品品二皇兄的美酒吧。”凤阳早就不想和凤轩待在一处了,坐在椅子上就犹坐针毡一般,让他难受的很,如今得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会错过呢。 不过凤阳还没站起身子,又听到了长公主的劝告声,那轻声细语的声音倒是让三兄弟都有些惊讶了,要知道长公主自小就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虽说嫁了人之后贤淑了许多,但也绝对不会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因此这才让三兄弟觉得奇怪了。 “难道这墨子然和皇姐……”凤轩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却更让人遐想,一男一女若是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会出来划舟游湖呢? 三个人正在沉默之际,凤轩突然站起身子,这才出现了方才的一幕。 看着凤轩斜靠在窗边,透过鹅黄色的纱幔向船下张望,凤阳和凤奕皆是无言,其实这船上的装饰都是以鹅黄色为主,虽不是只有皇上才能使用的明黄色,但也足以让凤阳气闷,这凤轩竟是这么等不及要做皇帝了,一向不愿服输的凤阳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凤阳在想着皇位之事,凤奕却在注意着凤轩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虽然凤轩已经在刻意压制了,但凤奕还是可以看出凤轩脸上的诧异和狠厉,看来凤轩必定是看到了什么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或者是不能容忍的人,凤奕能想到的,也只有安月如了。 果不其然,凤轩整理好自己脸上的神情之后,马上就转过脑袋对着凤阳说道:“想不到本王的前任弟媳也在舟上呢,看来安大小姐和墨三公子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全京城的人都在谈论着安月如和墨子然的八卦,因此凤轩会知道也不是怪事,但凤阳却是第一次听说,只见他微眯起眼睛,脸上的不悦已经是表现的十分明显了。 “三皇弟怕是还不清楚吧,这全京城现在最喜欢说的就是安大小姐和墨三公子的八卦之事,听说他们两个人早就暗渡陈仓了,不少人都见过墨三公子专程去右相府找安大小姐呢,看来今日游湖也是两人约好的吧。”凤轩怎么会看不出凤阳脸上不悦的神情,只是凤阳越是不高兴他就越是开心,因此也不管凤阳的脸色怎么难看,凤轩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各怀异心 凤奕看着情况不对,其实凤轩和凤阳之间早就是水火不容了,两个人的野心都写在脸上,如今凤轩占了上风,现在又开始拿安月如说事,明着是拿安月如和墨子然打趣,实际上不就是嘲笑凤阳无能吗?要知道在凤国可是有这样一个规矩的,凡是被皇家所休弃的女子,不论什么原因都是终身不能嫁人的,虽说不是什么明文规定,却也是整个凤国人下意识的想法。 “二皇兄,既然墨三公子和皇姐都在下边,要不然我们就将他们请上来吧。”凤奕看着情况不对,而且凤轩继续这么说,恐怕会让凤阳将气撒到安月如的身上,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凤轩大概是觉得凤奕有些碍事,不高兴的瞥了凤奕一眼,而后还没等凤轩同意,凤奕就大步走到窗边,对着墨子然三人说道:“皇姐,墨三公子,安大小姐,真没想到会是你们三人,方才当真是对不住了,为了给你们三位赔礼道歉,在下现在就亲自下去迎接你们。” 凤奕这一露面,倒是安月如三个人有些惊讶了,特别是安月如,她是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凤奕,而且凤奕会是跟着谁一同前来的呢? 就在三人疑惑之时,凤阳和凤轩突然出现在窗口边上,安月如三个人一抬头便可以看见他们二人,得知了凤奕是和凤阳,凤轩待在一起之后,安月如心里还真是有些五味杂陈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安月如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凤轩面前居然暴露了,之前隐藏的一切都被凤轩看穿了,想必凤轩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已经解毒的真相了。 心中虽是十分懊恼,但安月如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脸从容,墨子然原本对凤奕的邀约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在看见凤阳和凤轩之后,墨子然又马上朝着准备下船的凤奕说道:“不用了,我们三个人正打算回到岸上呢,想必三位王爷也有要事要忙,我们三个人就不打扰几位了。” 让凤阳,凤轩和凤奕都觉得奇怪的不是墨子然突然的拒绝,而是站在墨子然身边小鸟依人的长公主,这样的长公主怕是他们三兄弟都没有见过的,难不成真正和墨子然有关系的是他们的皇姐? “既然墨三公子这么说,在下也不好继续强人所难了。”凤奕很快反应过来,淡笑着对墨子然说道,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极为迅速,根本没人能察觉到。 与凤奕道别之后,墨子然便将小舟划远了,看着那渐渐远离他们的小舟,三兄弟皆是各怀心思。 “哼!不知好歹!”就在三人沉默之际,凤轩突然冷冷开口说道。 “二皇兄说的是谁啊?该不会是墨家的三公子吧?”凤阳闻言突然笑着说道,凤轩没好气的瞥了凤阳一眼,而后继续冷哼了一声,看来凤轩说的不知好歹之人八成就是墨子然了。 “二皇兄是不是忘记了,那墨家可是富可敌国的家族啊?若是得罪了墨家三公子,恐怕对二皇兄一点好处都没有啊。”凤阳继续话中有话,凤轩自然知道凤阳是什么意思,两人之间的刀光火影,就连站在一旁的凤奕都能感觉得到。 安月如三人回到了岸边,却发现岸边站着的人他们是认识的,没想到今日不过是出门游湖而已,还能遇见这么多不想遇见的人,安月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发现身边的长公主也是一脸郁闷的神情,看来两个人心里的想法都有几分相似,想到这里,安月如和长公主默契的相视一笑。 看着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伸着脑袋向这边看过来,安月如不免有些无奈,看来这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八成是知道凤阳就在莲心湖,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就等着和凤阳来一个有缘相会了。 看见小舟上的人是安月如三人,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皆是毫不掩饰的白了一眼,却没想到在安月如身后的居然会是长公主,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立马就变了脸色,带着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 “长公主,怎么会是你啊,真是想不到你会和安大小姐,还有墨三公子坐在这么不起眼的小舟上。”霓裳郡主和长公主熟悉些,自然是先开口说话的,听到她这鄙夷的口气,安月如和墨子然皆是默契的走到了远处,不想和霓裳郡主,方茹雪二人靠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一定要坐着船只才不觉得奇怪吗?”自从上次霓裳郡主怂恿方茹雪闹事,长公主就对霓裳郡主很不喜了,没想到这霓裳郡主不仅没有改过自新,反而还继续针对安月如,这实在是让长公主很是失望。 大概是没料到长公主会这般生硬的回话,霓裳郡主略微呆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之后,长公主早就走到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的身边,三个人正打算找处地方休息休息。 今日的莲心湖特别热闹,因此原本就不多的桌椅就更是抢手了,长公主不想凭着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待遇,今日跟墨子然和安月如出来,她就是打算做一回普通人的。 却没想到霓裳郡主见状又拉着方茹雪上前“长公主,我们早就准备好了桌椅,若是长公主想要休息一会儿,尽管去那边便好。” 顺着霓裳郡主手指的方向,安月如三个人皆是转头看去,没想到看到的居然会是摆的整整齐齐的桌椅,而且上头还摆着各种精致的点心和酒水,看来这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遇见凤阳马上就可以对酒当歌,诗情画意一番了。 “安妹妹,墨三公子,要不然咱们就过去休息一会儿吧。”长公主似乎对霓裳郡主安排的桌椅很是满意,打算拉着安月如和墨子然一同上前,却没想到霓裳郡主立马就阻止了长公主。 “长公主,你带着墨三公子一同前去可以,但是这安月如……”霓裳郡主的话没说完,但是安月如却是知道的,这霓裳郡主明显就是不欢迎自己的,既然人家都这么不乐意了,安月如也有自知之明,不等霓裳郡主继续说下去,安月如就退到了一边,对着长公主说道:“我还想继续看看莲心湖的风景,就不过去休息了,长公主可以和墨三公子先行过去。” 安月如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长公主又怎会不明白,不过她还是继续上前拉住了安月如的手“安妹妹,你就先陪我过去休息休息吧,要是你不过去的话,我哪里还有说话的人啊。” 长公主的几句话就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拒之门外,原本霓裳郡主还以为趁着自己和长公主示好的功夫,可以让长公主和她亲近些,却没想到又被安月如破坏了。 原本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就对安月如意见很大,如今长公主又这么重视安月如,更是让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觉得无法忍耐了,两个人看着安月如的眼神要多狠厉就有多狠厉,恨不得现在就将安月如碎尸万段一般。 “好吧。”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要求了,安月如也不好拒绝,而且她现在很想任性一回,能让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有多难受就多难受,有多上火就多上火。 从开始到现在,墨子然都没有说什么话,他对这些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没什么兴趣,而且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凤奕和凤阳,凤轩之间的事,不知道这凤家的三兄弟聚在一起会是为了什么事,凤阳和凤轩又怎能和平共处呢? 二皇子和三皇子水火不相容,怕是整个凤国都知道了,只是这当事人却还维持着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但都仅限于旁人能看到的地方,而不是这样隐蔽的船只上。 “安妹妹,吃些糕点吧,看来霓裳和方茹雪还是下了不少功夫呢,这些糕点和酒水都是好东西啊。”长公主懒得搭理依然站在远处的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不理她们二人就拿起一块糕点喂到安月如的嘴边。 “安月如那个贱女人为什么能和长公主这般亲密?她凭什么啊!”方茹雪看着长公主和安月如说说笑笑的亲密模样,实在是气不过,在她心里,安月如是什么地方都比不过她的,但是这安月如却又样样都比她好,不仅嫁了三皇子成了王妃,还和长公主这般亲密,这是方茹雪一直在追求的目标,却没想到安月如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你也别生气了,那贱人必定是迷惑了长公主,等长公主发现了安月如的真面目,八成就不会这样待安月如好了。”霓裳郡主心中虽然也不服气,但还是开口安抚了方茹雪,她也知道长公主现在对自己不喜,但是她的脾气又忍不住,因此只能尽量让方茹雪保持冷静,不要又前去找安月如的麻烦才好。 两女心中不悦,就更是没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了,皆是揪起身边的花花草草发泄心中的怒气。 “霓裳,方家二小姐?”凤阳的声音犹如这世上最美好的歌声一般在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的身后响起,二人立马就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凤阳长身玉立的身影,不止凤阳,就连凤轩和凤奕都在。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已经娶过正妃了 方才还带着一脸怒意的二人,马上就堆起了略显谄媚的笑脸,不过她们只是淡淡的向凤轩和凤奕问了好,之后便缠着凤阳说话,这么明显的待遇,凤轩和凤奕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方茹雪实在表现的太过明显,整个人都贴在了凤阳的身上,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不见了踪影。 “呵呵,看来还是三皇弟比较讨女子的喜欢啊,这都已经娶过正妃了,还能得到方家二小姐的青睐。”凤轩怪里怪气的说了一通,但是却没人搭理他,凤奕早就走到了远处,而凤阳正被方茹雪和霓裳郡主缠着脱不开身,根本就没机会注意到风轩在说些什么。 凤轩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无视,而且还是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凤阳,这就更让他怒极了,但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发泄自己的怒气,只能咬牙切齿的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安月如和长公主正说些话,却突然感觉背后犹如被刀剑刺到了一般,浑身的不痛快,安月如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正朝她们走过来的凤轩,看着凤轩那看着自己仿佛看到了猎物一般的神情,安月如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皇姐,原来你和安大小姐在这里啊,本王还奇怪你们二人去了何处呢。”凤轩自然的走到了桌前,甚至还拿起了桌上的一杯美酒,放到鼻子下方细细的嗅了嗅,一脸的享受。 “还是霓裳特意给你们三人准备好的桌椅呢,我和安妹妹不过是沾了你们三人的光罢了。”长公主客气的说道,虽说她和凤轩是姐弟,但是关系却一点都不亲近,有些时候她甚至觉得凤轩太过阴森,总让她觉得不舒服,因此不是必须,她也不会主动和凤轩亲近。 凤轩淡笑着上前,而后在安月如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感觉到凤轩身上的气息,安月如不自觉的偏了偏身子,和凤轩靠的这么近,真是让她坐如针毡。 “长公主,我看那边的风景不错,想必你和二皇子也一定有话要说,我就先行离开,不打扰你们了。”顾不得长公主挽留的眼神,安月如说完话便赶紧拉着宝儿走了。 总算是感觉不到凤轩那阴森的眼神看着自己,安月如才松了一口气,和宝儿在一处树荫下停了下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好似很慌张的模样啊?”宝儿歪着脑袋,看着安月如问道。 没想到自己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就连宝儿都看出来了,安月如想到这里,难免有些责怪自己太不够镇定了,若是被别的人看出来,岂不是又要误认为她和凤轩之间有什么不一般了? “我哪有慌张,不过是发现长公主和二皇子有要事相谈罢了,你说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待在那里碍事吧。”安月如擦擦头上的汗珠,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凤奕和墨子然早就不见了踪影,而凤阳正被方茹雪和霓裳郡主纠缠着脱不开身,看着凤阳苦着一张俊脸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长公主什么时候说她和二皇子有要事相谈啦?”宝儿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长公主什么时候给安月如提醒过了,看着宝儿依旧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安月如急忙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道:“宝儿,咱们过去那边瞧瞧吧,八成是有什么热闹可以看了。” 宝儿最是喜欢凑热闹,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宝儿就立马睁大了双眼,而后兴致勃勃的看着不远处的人群,看着方茹雪和霓裳郡主似乎也被吸引到人群里边,宝儿就更是迫不及待了。 “大小姐,咱们快些过去看看吧。”宝儿不等安月如回话就一把拉住了安月如,而后向那人群走去,只是安月如跟着宝儿快步走向人群,却在人群里面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萧玉和刘语兰,安月如有些惊讶,因为在这莲心湖居然短短时间就遇到了这么多熟悉的人,而且那萧玉和刘语兰还躲着不出现,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来到莲心湖的,是刚到还是早就守在这里了呢? 来不及细想,安月如已经被宝儿拖着挤到了人群里边,要知道宝儿看热闹的本事不赖,因此这人群虽然拥挤,但宝儿还是嚷嚷着轻松的挤到了人群中心处,只是到了中心处,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莲心湖平静的湖面之外,就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安月如和宝儿正觉得奇怪之时,萧玉突然大叫了一声安月如的名字,安月如还来不及回头,便感觉自己被人猛地一推,而后脚步踉跄,三两步就跌进了湖水里边。 冰冷刺骨的湖水让安月如觉得难受,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僵硬,想要动弹却只能胡乱的挥动着手臂,要知道前世作为特工的安月如水性很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今日安月如却犹如一只掉进了水里的兔子一般,除了蹬着腿,挥舞着手臂之外,别的动作都施展不开,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吧。 来不及呼救,安月如便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猛地拽住了手臂,而后又抱着自己的身子,将自己从这冰冷的湖水里边解救出去,感觉到那人上下起伏的胸口,安月如渐渐没了知觉。 “大小姐!大小姐!……”宝儿凄厉的叫声在安月如的耳边响起,不时还有人在按压着她的胸口,让她难受的厉害,很想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但是安月如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子重的抬不起来,她想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 “宝儿……你安静一些吧,你们大小姐会没事的……”墨子然安抚宝儿的声音安月如也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后退一些,本公子要用力了。”说完这话,安月如只听到窸窸窣窣的一阵脚步声,还来不及细想墨子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猛地一压,难受得安月如立马就将肚子里的湖水全都吐了出来,而后难受得睁开了双眼。 原来压着她肚子的人是墨子然,周围站着的大多是安月如认识的人,凤家三兄弟不说,长公主和宝儿站在一块,特别是宝儿的眼圈微红,想来方才一定是哭过的,而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紧紧的跟在凤阳的身边,萧玉和刘语兰则神色不明的站在最远侧。 这里面的人都有可能是将她推下湖的人,安月如皱着眉头想要坐起身子,宝儿见状赶紧上前将安月如扶起“大小姐,还好你醒过来了,宝儿还以为……还以为……” 看着宝儿又要哭出声来,安月如赶紧沙哑着声音安慰道“我不是都醒过来了吗?你放心,你家小姐福大命大,才不会轻易被人害死。” 安月如这话是说给在场每一个听的,她知道会有人不高兴,会有人觉得刺耳,但是她一定要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屈服,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本公子在吗?只要有本公子在身边,绝对不会让月如出事的。”墨子然拍着胸脯,十分的自信。 安月如这时才注意到墨子然,发现墨子然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掩不住墨子然自身的贵气和俊俏。 向墨子然点点头,安月如还想说些什么,长公主却着急的上前,让宝儿将安月如扶起来“安妹妹,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吧,你现在身子都湿透了,若是再不赶紧换件衣裳,恐怕会生病的。”长公主眼里的担忧之情十分明显,安月如是看的出来的。 由着宝儿和长公主一人各扶一边,安月如软着身子慢慢的离开了人群,直到离开,凤奕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个不管世事,身子羸弱的四皇子,只是安月如不知道,从她掉进湖里到她被墨子然救醒的那段时间,凤奕的手掌都是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极力隐忍起他的担忧之意。 “长公主,我们先送月如回右相府吧。”墨子然将安月如扶上马车之后,回头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点点头,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安月如居然渐渐进入了梦乡,等她被推醒了之后,才发现全部人都诧异的看着她。 长公主甚至将手背伸到了安月如的额头上,探探安月如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看来安妹妹是真的累了,回去之后先沐浴,在喝点姜汤,然后早些休息吧,今日的事情总会调查清楚的。”长公主淡淡一笑,又将安月如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握住,就连长公主都看出来了,今日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将安月如推下湖的人究竟是谁,当时情况混乱,怕是根本就没有人瞧见了。 “长公主不要担心,我这不是根本就没什么事吗?兴许是有人不小心撞到我了,我这才掉进湖水的。”害怕长公主被牵扯进来,安月如赶紧安慰道,若是将她推进湖的人是凤轩派来的,对长公主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凤轩那人安月如也是清楚的,根本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若是长公主真的妨碍到他了,到必要时刻他也一定会对长公主下手的,这是安月如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自有分寸 “安妹妹别安慰我了,我自小就在皇宫长大,什么样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没看过,这点小伎俩我还是知道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长公主似乎是明白了安月如的担忧之意,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安月如似乎将她想的太过弱不禁风了,殊不知她从小看到的后宫争宠比这还要厉害多倍。 既然长公主一定要调查此事,安月如也不好继续再说些什么,免得越说错的就越多,墨子然大概是担心安月如的身子,发现马车停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安月如下马车,这才走到马车前,一把就掀开了帘子“你们怎么还在闲聊啊,月如,你赶快下来。” 看着墨子然身上的湿衣裳,安月如这才猛地想起墨子然也湿透了身子,他也是个需要换衣裳,喝姜汤的人,方才墨子然还要求先将她送回来,想必也是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 看着墨子然一脸的茫然,安月如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微酸,眼睛也有些发热,幸好今日有墨子然陪伴在身边,要不然她也许真的会一命呜呼了,那些在场的人里边,会有一个真心想要救她的人吗?包括凤奕,都是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墨子然忙上忙下的。 想到凤奕,安月如的心就猛地抽痛起来,没想到凤奕居然能视而不见,当作身外人一般,她知道凤奕心狠,但绝对想不到凤奕居然能心狠到这种地步,即使他要保持住病秧子的形象,不能下水救人,但连一个担忧的眼神都没有向自己看过来,这实在是让安月如觉得有些寒心。 “月如?月如?你又怎么了?”看着安月如突然一脸的失望和落寞,墨子然不明所以的在安月如面前挥了挥手,借此唤回安月如的神智。 “没事,我不过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墨三公子,今日……月如在此谢过,日后你有什么事情,月如若是做得到,必定会不顾一切帮忙的。”安月如想对墨子然说些什么,结果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拱手说道,再衬上方才她说的那一番话,反而有些绿林好汉的风范了。 长公主和墨子然看到安月如这副模样,都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在他们周围,又何曾看过哪家的小姐做出这种动作来的。 “安妹妹,你还真是与别的大家小姐与众不同呢,看起来倒是不输那些真正的江湖儿女了。”长公主用帕子掩着嘴笑道。 安月如心中腹诽,自己在前世的特工身份,若是放到凤国来,怎么样也能算是一个暗卫了,说是江湖儿女也是够格的。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倒是又忘了要赶紧回府将湿衣裳换下来的事了,倒是宝儿着急的没忍住,上前提醒了一番,三个人这才赶紧道别。 “大小姐,你先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我这就赶紧去准备热水。”一进到屋内,宝儿便马上替安月如将外裳脱了下来,而后匆匆忙忙又出门准备热水去了。 安月如一边继续将自己身上的衣裳都脱了下来,一边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当时是萧玉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这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因此被人猛地一推,安月如才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若是平时,安月如必定能稳住身子,至少不会掉进湖里,到底是谁推了她那一下呢,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起之前混乱不堪的人群和尖叫声,扰的安月如根本就不能仔细分析究竟是谁将她推到湖里去了,看来那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先是将人群聚集在一起,而后制造混乱,再加上萧玉的那一声,这才完美的将安月如推进湖里边,而且还没有一个人能看得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回神过来,安月如早就在湖里沉沉浮浮的了。 马车上,凤轩正闭着双眼,手指有节奏的在自己的膝盖上敲着,该死的安月如居然没事了,而且体内的剧毒还莫名除去了,今日也不知是谁想要取安月如的性命,若是被他知道了倒可以联手将安月如除去,不过既然如此,他也只有自己亲自动手了。 想到这里,凤轩的眼睛突然睁开,眼里迸出来的狠厉毫不掩饰。 安月如坐在铜镜前,手里的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墨发,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就连刚刚将床铺好的宝儿都发现了安月如的不对劲,急忙上前关切问道:“大小姐,你怎么一脸心事的模样啊?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宝儿的问话,方才还在发呆的安月如这才清醒了过来,一把放下自己手中的木梳,摇摇头否认道“没事,不过是今日落水了,有些心有余悸罢了,睡一觉便好了。” 虽是不信,但宝儿还是赶紧将安月如扶了起来,而后送到了床边,回头看着宝儿眨巴眨巴的双眼,安月如疑惑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大小姐,我不能出去啊,你今日落水了,需要有人陪在床边压惊到天亮才行,要不然你还会一直心神不宁的。”宝儿一脸真诚,看起来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安月如是穿越而来,又没有熟读过凤国的各种书籍,对于宝儿说的这番话,她自然是不知道真假的,不过既然宝儿这么说,她也就顺水推舟,由着宝儿好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安月如躺了下来,宝儿这才赶紧替安月如将纱幔放了下来,更是将床榻里边的安月如朦朦胧胧的遮掩了起来。 宝儿坐在安月如的床边,大概是今日太过劳累,又受了惊吓,两主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剩一盏孤灯不时的摇晃着烛光,外边沙沙作响的树叶声,更是衬得此时此景有些诡异。 梦中的安月如睡的并不安稳,总觉得在房间的某一处,有人正在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迷迷糊糊之间,安月如半睁开了双眼,只是房间角落那个一直在偷偷摸摸找着什么的人影很快就让安月如原本迷糊的神智清醒了过来,一把抓起枕头朝那人影丢了过去,大喝道“是谁!” 宝儿一直睡在安月如的床边,被安月如这动静和大喝声一下子就吓醒了,惊慌失措的坐直了身子,却看到有一个人影身手迅速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再没了动静,若不是主仆两人心有余悸的互看着对方,恐怕真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小姐,没事吧,方才那是什么人啊?”宝儿颤抖着身子将安月如扶起来,安月如赶紧让宝儿将其余的灯火点燃,若不是她及时醒来,真想不到方才那人会对她们主仆二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皱着眉头,安月如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想不到那人的身手居然这般利落和安静,在她们熟睡之时居然将房间都翻了个遍。 “大小姐,咱们是不是遭贼了啊?”宝儿将被打开的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担忧的回头向安月如问道。 安月如闻言走到宝儿的身边,而后打开了放在柜子里的一个红木做的首饰盒,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数十片金叶子,这些金叶子都是她来到凤国之后辛辛苦苦存的一点私房钱,若那人真是为了偷盗而来,少了这些金叶子安月如也不会多在乎,但现在这数十片金叶子正好好的躺在盒子里,让安月如难免担心起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将那盒子重新放回到柜子里,而后对身后的宝儿吩咐道“宝儿,你去告诉管家,咱们房里遭贼了,最好叫的大声些,让整个右相府的人都能知道。” “啊?”宝儿十分讶异的看着安月如,要知道在凤国若是大家小姐的闺房遭了贼,一般都不会声张,甚至会自己偷偷的压下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这毕竟对女子的声名不利,因此宝儿才会对安月如的这个做法觉得讶异。 “还叫什么?快些去办啊,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用担心。”安月如大概是看出来了宝儿的担忧,来到凤国这么长时间,她对凤国还是有了些许的了解,因此才猜到了宝儿是因为什么缘故才会这副表情。 心中虽是有很多的疑问,但在安月如的催促下,宝儿还是嘟着嘴巴,一脸的不情愿,随机出了门,很快,安月如就听到了宝儿惊慌的大叫声,接着是家丁的说话声和管家充满疑惑的问话声,接着便是一片安静,安月如估摸着宝儿应该被管家带到别处去了,这才收了心思,赶紧检查自己的房里丢了什么。 既然那人的目标不是奔着钱财而来,那必定是为了某一样东西或者是某种目的而来,安月如让宝儿尽量让自己房里遭贼的事情扩大也是因为如此,若今后真的有人拿了自己房里的东西前来要挟,安月如也有整个右相府可以作为证人了。 这房间虽是安月如从小到大的闺房,但安月如却了解的不多,毕竟她是穿越而来,而且之前一直在凤阳的府里住着,对这闺房就更是一知半解了,也不知道这房里究竟是少了什么东西。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知被多少人监视 “宝儿肯定也是一头雾水,看来只能明日找心儿看看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尽量让自己不要弄乱现场的一切。 宝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和惊吓。安月如和宝儿都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虽然她们的脸上倦意十足。 “大小姐,你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若是不出意外,整个右相府都知道此事了,只是……”宝儿说到最后,支支吾吾的不时看向安月如,不时又低下了脑袋,如此反复,安月如都没了耐心。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心中有话就赶紧问,不要支支吾吾个没完。”安月如找了椅子坐下,而后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不过一会儿,安月如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而后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那茶杯放回到原位上,虽然太过小心翼翼,但凡事小心一些绝对没有坏处。 宝儿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安月如不悦的眼神下赶紧开口说道:“只是那些丫鬟婆子一直在拿大小姐说事,说大小姐昨晚被……被那闯入的小贼污了身子,奴婢听到之后马上就冲上去想和她们解释清楚,谁知道那些丫鬟婆子才刚看到奴婢马上就散开了。” 看着宝儿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安月如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她早就知道府里的丫鬟和婆子会说三道四,不管是在凤国还是21世纪,这爱说三道四的三姑六婆都是少不了的是非人物。 “随她们说去吧,反正你家小姐早就成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现在多了这一样,倒是不痛不痒,无所谓了。”安月如倒是很放得下,和宝儿一脸忧愁的模样成了反比,这下还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了。 想到这里,宝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起的模样“大小姐,方才我出门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真假,若是当真的话,那咱们凤国岂不是很快就要换……” 宝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安月如一把捂住了嘴巴,宝儿虽然没有将话说全,但安月如还是听出了大概,她们两个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监视着,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恐怕又会拿来大做文章,而后给她找麻烦了。 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宝儿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笑了笑,而后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听说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几日甚至躺在床上下不来床了,太医一点法子都没有,早朝也有好几日没有上了,现在都是由二皇子和三皇子帮忙处理国事。” 安月如猜的没错,宝儿想要说的确实是关于皇上的事,安月如绝对想不到皇上的身子居然会差到这种地步,想起这个对凤奕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的凤国当朝皇帝,安月如心中还是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尤其是想到皇上很有可能是因为大皇子死去才会伤心至此的,安月如心中就更是替凤奕感到不值。 “兴许是因为思念大皇子,又或者是伤心过度吧,毕竟失去大皇子对皇上的打击太大了。”安月如收了心神,回头向宝儿说道。 “可是奴婢听说皇上这身子突然病倒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啊。”宝儿想起今日在市井听到那些妇人议论的话,想起来倒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知道宝儿又是听了市井妇人的说三道四才会说这么多,安月如突然朝宝儿的额头上敲了敲,使得宝儿猛地就捂住了痛处。 “你这小丫头片子关心这么多作甚,这些事你就应该少打听,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信呢,虽说失去大皇子会令皇上很是伤心,但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为了这件事就一病不起了呢?”安月如看宝儿一副要继续追究下去的模样,赶紧开口说了好长一番话,想要借此分散宝儿的注意力。 果然,宝儿听了安月如的这番话,心中虽然还是觉得不甘,但还是只能嘟着嘴巴,应了一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好了,我也是为了你好,这皇室的事情你少打听少讨论,对你一点坏处都没有。”安月如看着宝儿一脸不甘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大小姐,奴婢知道了,只是那皇上……”宝儿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不过安月如很快就阻止了宝儿的举动“宝儿,你先去看看心儿,若是心儿身子没有大碍,你就让心儿过来,我想让她看看这房间究竟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踪影。” 宝儿点点头,而后出了门找心儿去了,房间里终于又剩下了安月如一个人,伸了个懒腰之后,安月如耐心的坐在房间里等着心儿的到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心儿身子还没有大好,是由着宝儿搀扶着进屋的,一进屋,心儿就紧张的看着安月如,生怕错过安月如脸上的不对劲。 说实话,看到心儿这么关心自己,安月如心里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来到凤国,安月如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心儿,第一次为她流泪的也是心儿,这种被人重视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是她在前世从来没有体会过。 “我没事,不过就是房间里遭了贼,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想着你从小伺候,应该会比我了解的多,心儿,这次就麻烦你检查检查了。”安月如站起身子扶着心儿,宝儿原本还觉得讶异,看到安月如示意的眼神之后,宝儿马上了然的松开了手。 由着安月如扶着,心儿开始在房间里各处检查起来,虽然她从小就伺候安月如,但是这房间她毕竟不能随意翻动,最多也就记得放在明显处的一些物品,有些放在隐蔽处的东西,心儿却是根本就不清楚的。 “大小姐,我记得不全,应该没有少什么。”心儿皱着眉头,一脸的自责,上次安月如让她好好伺候右相夫人,结果还没半天时间就被二姨娘打了个半死,就连右相夫人都被气晕了,这次安月如让她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她也是只能办的马马虎虎,这让心儿十分的自责,特别是看到这段时间宝儿都跟在安月如的身边,不管怎么说心儿都是一个女子,女子总会善妒。 察觉到心儿看着自己的眼神,宝儿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她大概也察觉到心儿对她的不喜了,也是,想当初心儿身子大好之时,什么时候不是她跟在安月如跟前伺候的。 “没事,你能记得这么多也很好了,这件事情大家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宝儿,你送心儿回去吧。”安月如看出了心儿和宝儿的不对劲,想来也是,原本十分得宠的心儿,如今为了休养身子,被宝儿代替,只要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吧,安月如不知道女子之间要如何才能调解,只能让宝儿送心儿回房,看看独处能不能让她们二人敞开心扉了。 “啊?我……”宝儿似乎很是惊讶,张大了嘴巴看着安月如,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一脸郁闷的低下了脑袋。 “大小姐,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的身子也差不多好了,等我养好了身子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心儿不悦的瞥了宝儿一眼,而后回头对安月如说道,说到“伺候“两个字的时候,心儿还故意加重了声音,更是显得讽刺。 宝儿毕竟还是怯懦了一些,听到心儿这么说,脚尖不自在的在地上点着,脑袋也渐渐低了下来。 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月如开口说道:“好了,就让宝儿送你回去吧,别让我担心。”安月如说完话还在心儿的肩上拍了拍,算是示意心儿不要这么任性。 心儿跟了安月如这么长时间,本身又是个机灵人,不用安月如说的太直白,心儿就明白了安月如的意思,不发一语的就率先走出了房门,宝儿看了看安月如的眼色,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丫鬟居然还会闹别扭,安月如无奈的坐了下来,而后想着那人究竟会是谁,看那人跳出窗口的身手十分灵活,想来也是身怀武功之人,不会是一般的毛头小贼。 难道会是凤轩?想到凤轩,安月如心里不自觉就沉了下来,若是凤轩的话也不意外,原本凤轩就想要对付她了,现在发现她身上的剧毒已经清干净了,自然更不会放过她,只是这凤轩到底会怎么对付自己,安月如却是猜不到的。 前世作为特工的她,不说有多么了不起,但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不少高难度的任务都是她一人完成,因此绝对不会有人小看她,只是到了凤国,不知为何,安月如却连连受挫,如今更是只能乖乖的等死,而不能率先反抗了。 “安月如啊安月如,看来你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无奈的自嘲了一会儿,安月如这才走到了窗边,用手指在窗沿上抹了抹,却是一点灰尘都没有发现。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甘平庸 “看来轻功十分了得呢。”看着一尘不染的窗沿,安月如喃喃说道,没想到那人的轻功居然如此高强,明明看见他一脚踏在窗沿上才能迅速跳出窗外,如今看来却是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可见那人的武功之高。 “大小姐,我回来了。”宝儿闷着声音走到屋内,一看见安月如便委屈的低下了脑袋,虽然如此,但安月如还是看见了宝儿微红的双眼,想来方才又和心儿闹别扭了。 安月如原本就心烦意乱的很,现在宝儿和心儿还闹别扭,更是让安月如觉得心烦。 “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安月如原本还想说一说宝儿,让她不要在意心儿的小脾气,但是一转身就发现宝儿的手臂外侧都擦破了皮,有些地方还渗出了血。 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宝儿的手臂,安月如细心的查看了一番,而后便转身拿出自己配置好的金创药,这都是她自己亲手配好的药,效果很不错。 一边给宝儿擦药,一边看着宝儿纠结成一团的小脸,安月如问道:“是不是心儿欺负你啊?宝儿,你若是有委屈就尽管说。” “不,不是,心儿姐姐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宝儿听见了安月如的问话,马上就慌张的摆手否认道,生怕安月如真的会这么认为一般。 早就猜到了宝儿会这么回答,安月如沉默不语,等给宝儿擦好了金创药之后,才说道:“宝儿,有些事情我不想你隐瞒,心儿若真的欺负了你,你就更应该告诉我,难道你想看见心儿变成那样一个小心眼又善妒嫉的坏女子吗?” 估摸着是安月如的话起了作用,宝儿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小姐,真的不是心儿姐姐欺负我,当时我送心儿姐姐回房,但她一直推开我,说不需要我来装好人,我……我心里委屈,就上前用力的抓紧了心儿姐姐的手臂,而后扶着心儿姐姐就要回房,大概是我的举动惹火了心儿姐姐,她一下子就用力的把我推到了一边,我一下子没站稳身子,这才摔了一跤。” 听完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倒是松了一口气,想来心儿只是心情不好,拿宝儿出出气而已,倒是比她之前想的要好多了,心儿虽然真心对她,但却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而且还有些小心机,但也不是坏事,安月如起先就怕心儿因为妒忌和不服气,最后会误入歧途,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在闹脾气而已,倒是好了许多。 “你心儿姐姐大概是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怪她了,等她身子好了,我一定会让她给你好好道歉。”安月如将自己手中的金创药递到了宝儿的手里“这药你拿着,记得每日要抹三次,若是不出意外,你手臂的伤口应该过几日便好了。” 宝儿将手里的瓶子抓紧,点了点脑袋,而后便出了门。 看着宝儿略微垂着脑袋,缓缓走远的背影,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不安宁。 一夜无眠 第二日,安月如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了门外的嘈杂声,心情原本就不佳的安月如皱着眉头爬起来,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哟,看看我们右相府的大小姐,睡到日上三竿才知道起身,真是大家小姐的典范呢。”二姨娘见到安月如,先是被吓得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开口怪里怪气的嘲讽道。 看着二姨娘拄着拐杖一脸得意的模样,安月如不自觉的白了一眼,而后踏出了房门,和二姨娘面对面的看着,周围的丫鬟和婆子看见这阵势,纷纷后退了些。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二姨娘啊,你这身子似乎还没有大好啊,怎么就回府了呢?本小姐今日正好有空,不如就将二姨娘再送回去吧。”安月如比二姨娘的个子要高出许多,正好能仰视着二姨娘,无形中又给二姨娘增加了一些压力。 被安月如这么看着,又听了安月如方才的那番话,二姨娘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惧意,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改方才一脸的惧意,而是气势汹汹的昂起了脑袋“我可是老爷亲自接回来的,老爷说了允许我待在右相府养伤,你不过是一个嫁出去又退回来的黄花菜,还嚣张什么啊!” 二姨娘越说就越暴露她的市井之气,周围的丫鬟和婆子都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被二姨娘瞪了一眼之后,又赶紧捂住了嘴巴,看来二姨娘上次在右相府里闹出的动静还是让这些丫鬟婆子有了惧意。 瞥了二姨娘一眼,安月如将脸拉了下来,冷着声音说道:“二姨娘,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你不过一个姨娘罢了,还敢来说我的是非,爹爹是看你可怜,怜惜你才将你接回右相府,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介意再当一次坏人,再让你加上些新伤口。” “你……你敢!?”二姨娘的身子抖了抖,而后又强撑住,指着安月如就大声问道,看着二姨娘这副模样,安月如不屑的笑出了声,在二姨娘听来,这笑声十分的恐怖,仿佛安月如心里有无数个折磨她的点子一般。 “你看我敢不敢,你问问这些丫鬟和婆子,在右相府里有我安月如不敢做的事吗?”安月如揪起二姨娘的领口,将二姨娘提起了一些,被抓紧的领口霎时就勒得二姨娘喘不过气来,拐杖都掉到了地上。 不停地拍打着安月如的手臂,二姨娘脸上的神情就更是惊慌,看着时机也差不多,安月如这才猛地松手,二姨娘便直接跌到一旁的柱子边上,半边身子都被撞的生疼。 “你!你这个臭丫头,给我等着,我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肯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二姨娘站稳住身子之后,喘着粗气指着安月如就大骂道,周围的丫鬟和婆子原本还捂着嘴巴看热闹,看到二姨娘这番模样之后,纷纷收住了笑声。 看来二姨娘还是一样死性不改,安月如不耐的瞥了二姨娘一眼,原本以为恐吓恐吓二姨娘,她便会老实一些,没想到还是一样,比那市井泼妇还要难缠。 “二姨娘说的那是什么话,你是我爹爹的姨娘,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右相府的一份子,怎么现在弄的跟仇人似得,没必要这样。”安月如边说边上前搀着二姨娘,还将二姨娘的拐杖捡了起来,递到了二姨娘的手里。 安月如的改变让二姨娘更是惊慌起来,她自然是知道安月如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她改变态度的,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心的看着安月如的一举一动,二姨娘却是忘记了身后走上来的宝儿。 “哎哟!”二姨娘猛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不时还蹦跳着,似乎很是难受。 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宝儿,二姨娘恨不得吃掉宝儿一般,但是身上的疼痛却让她没空教训宝儿一顿。 原来方才宝儿就端着一杯热茶上前,得了安月如的示意之后,将那热茶泼到了二姨娘的身上,有不少热茶还直接泼到了二姨娘背后的伤口上,更是让二姨娘痛的受不了。 “宝儿,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会将热茶泼到二姨娘的身上呢!待会儿我再好好教训你!”安月如忍住了自己的笑意之后,才假意将宝儿训斥了一顿,宝儿倒也配合,马上就低下脑袋,装作十分惊慌失措的模样,身子还不时颤抖着,看起来好似真的很害怕一般。 “大……大小姐,奴婢,奴婢知错了,还请大小姐不要怪罪!”宝儿猛地就跪到了地上,就连安月如都吓了一跳。 “你对我说有什么用,还不快给二姨娘道歉,请求二姨娘不要怪罪你。”安月如指着已经痛的不敢挣扎的二姨娘说道。 看着二姨娘笔直的站着,不敢牵动伤口的模样,安月如和宝儿都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不少丫鬟和婆子早就捂着嘴巴小声的笑了起来,二姨娘虽然气的想要将那些丫鬟和婆子大骂一顿,但现在又不能做什么大动作,只能笔直的站着,将心中的怒火都忍着。 “二姨娘……”宝儿转身看向二姨娘,可怜兮兮的正打算向二姨娘道歉,但是疼痛难忍的二姨娘早就没了耐性,直接打断了宝儿还没说出口的话。 “行了,行了,快些将我送回房去,快些将大夫找来啊!”二姨娘声嘶力竭的大声叫道。 宝儿自然是跪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围的丫鬟和婆子也只顾着看热闹,根本没人回应二姨娘的要求。 “哎,你们还发什么呆啊,没听到二姨娘的吩咐吗?快些将二姨娘送回房啊!”安月如见事情也差不多了,这才大声对周围的丫鬟和婆子说道,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那些丫鬟和婆子马上就行动起来,将二姨娘扶着渐渐走远。 直到人群散去,宝儿才笑着从站了起来,走到安月如的面前说道:“大小姐,我趁没人注意,在二姨娘的床榻上撒了一些东西,二姨娘今日恐怕不止是疼痛不堪,还要痒的难受呢。” 没想到宝儿居然偷偷就做了这么多事,安月如实在是有些惊讶,似乎是察觉到安月如的疑惑,宝儿吐了吐舌头,说道:“是心儿姐姐让我这么做的,她昨晚就知道了二姨娘要回来的消息,今天早上特地找我,交了我要做些什么。”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忧心将来的命运 原来是心儿的注意,看来心儿已经想通了,倒是自己主动和宝儿和好了,安月如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了下来,谁知道宝儿又接着说道:“不过心儿姐姐说她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只不过是要对付二姨娘,不想要大小姐受到伤害才会勉强和我说这些的。”宝儿说完,又郁闷的低下了脑袋。 想到心儿闹脾气的小模样,安月如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而后两主仆便回到了屋内,二姨娘恐怕是好几日都不能出门兴风作浪了,想来也是给了安月如一些清静日子。 安月如回房还没有坐一会儿,便有下人过来禀告,说是长公主有请,虽是疑惑长公主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但安月如还是马上就带着宝儿到了前厅,一到前厅,安月如便看到了和右相夫人聊得十分愉快的长公主。 “安妹妹,你来了。”长公主一眼就瞧见了安月如,笑着给安月如打了招呼。 “臣女给长公主请安。”虽然长公主一直要求安月如不用这么客气,但毕竟是在右相府,安月如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似乎是察觉到安月如的用意,长公主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子拉着安月如说道:“我今日来是想让安妹妹陪着我出去散散心的,今日的天气这么好,若是不出门岂不是浪费了。” 其实安月如是打算今日好好的调息运功,好让这具身子不要这么弱不禁风的,但长公主这么要求,安月如也只有陪着长公主一同出门了,只希望今日出门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娘亲,我先陪着长公主出门了,你身子还没有大好,先回房休息吧。”安月如看向一旁的右相夫人,看着右相夫人苍白的面容,安月如心中十分的心疼,这几日都忙着事情,忘记了去看看右相夫人,这让安月如心中十分的自责。 “好好好,你就陪着长公主好好出门逛逛,别担心娘亲了,长公主,臣妇先行告退了。”右相夫人将自己的手掌贴在安月如的手背上拍了拍,而后又和长公主知会了一声,便由着婆子搀扶着回到了屋内。 和长公主携手出了门,安月如心中却是有些担心的,也不知道二姨娘会不会趁她不在府里的时候,去找右相夫人的麻烦,以右相夫人现在的身子,怕是经不住二姨娘的大嗓门和市井之气了。 宝儿似乎察觉到安月如的担忧,在安月如上马车之前附在安月如耳边说道:“大小姐,放心吧,还有心儿姐姐在呢,而且二姨娘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找夫人的麻烦了。” 安月如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而且二姨娘的目标不是右相夫人而是自己,再看二姨娘现在的模样,应该也掀不起什么水花了。 “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担忧的模样,难不成还在为落水的事烦恼,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危险了。”长公主看着安月如一脸的忧愁,还以为安月如是因为落水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急忙安慰道。 虽然长公主误会了,但安月如还是淡笑着没多加解释,两人各自怀着心事,一路都没有说什么。 安月如不知道长公主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不过长公主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虽然和长公主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安月如就是这么认为的。 “安妹妹,你能和我说说话吗?”长公主一直看向马车外边,眉眼间也都是愁云,安月如不知道长公主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般,难道是因为墨子然? “长公主,莫不是因为墨三公子?其实……”安月如的话才说到一半,长公主便笑着打断了安月如“安妹妹,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因为墨三公子呢,是因为我父皇。” 说到皇上,长公主的神情很快又忧愁了起来。 原来长公主是因为皇上才会如此,安月如想着八成是皇上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才会让长公主如此。 “长公主,皇上怎么了?”带着几分好奇,安月如问道。 长公主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才说道:“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天早上甚至都咳出了血丝,太医又查不出是什么原因,现在二皇弟和三皇弟两个人正在寻找名医,想要医治父皇呢,也不知道父皇是得了什么怪病,身子越来越差,而且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长公主的意思是?”安月如大概听出了长公主话中的意思,但还是反问道。 果然,长公主将撩开的帘子放下,正视着安月如说道:“我怀疑是二皇弟和三皇弟其中一人故意毒害父皇,安妹妹也不要笑话,在我们凤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我早早出嫁也是因为这般,实在是不想看到宫中的那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本以为可以和自己的夫君幸幸福福的过完一生,却没想到会……” 长公主说到此处便哽咽住了,而后拉着安月如的手,眼中有淡淡的泪光“安妹妹,是不是身为皇家人,这一世都摆脱不了这些东西,难道我就不能做一个普通人吗?” 虽然残忍,但安月如还是照实说道:“长公主,你身为凤国的长公主,原本就不可能会拥有普通平凡的一生。” 长叹一声,长公主松开了握着安月如的手,而后喃喃说道:“是啊,也不知父皇仙逝之后,会是谁做皇弟,我想只有四皇弟继位,我才不会有惨死吧。” 长公主的话音刚落,安月如便震惊的看着她,难道不管是凤轩或是凤阳继位,长公主都会惨死?安月如实在是想不出这个不争世事的长公主哪里惹到了凤轩和凤阳,会是这个下场。 “安妹妹怕是不知道,这是我们凤家的‘传统’呢,我们凤家的新皇上任之后,都会慢慢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各种理由处死呢。”长公主笑着说完这番话,可是脸上却是凄凉之意,想来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将来的命运,但是却万分不甘吧。 “长公主……”安月如想说些什么来安慰长公主,但是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不管说什么,似乎都不对。 “安妹妹,你知道为何四皇弟继位我会没事吗?”沉默了许久之后,长公主突然对安月如说道,吓得安月如的心里嘣嘣直跳。 “啊?这个我当然不知道了。”安月如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长公主的眼睛,生怕被长公主发现什么不对劲似得,不过长公主倒也没在意,反而还轻声笑了出来,而后摇摇脑袋,说道:“没事,安妹妹不用当真,我方才随口说的罢了。”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心中虽是松了一口气,但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长公主之前的意思就是凤奕若是继位她便会安然无恙,只是为何现在又不肯说下去了呢?安月如心中虽然十分疑惑,但长公主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求,毕竟来到凤国之后,她也学会了一件事,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安月如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都不清楚长公主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于是掀开帘子,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没想到却在不远处的亭子看见了墨子然和凤奕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凤奕居然在这个时候朝安月如扫了一眼,安月如马上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将帘子拉了下来,动作大的长公主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长公主顺着安月如的位置,将那帘子重新掀开,却发现原来安月如是看见了墨子然和凤奕二人才会如此,不由得会心一笑。 “安妹妹,你别见怪,我先前忘记跟你说一声了,今日我和墨三公子,还有四皇弟约好出来踏踏青,顺便说些事情,因此才想要带上你呢。”长公主向安月如解释道。 大概是方才被凤奕慌了心神,安月如居然下意识就开口说道:“长公主来和墨三公子,还有……四皇子说事情,为何要将我带上啊,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外人啊。” “安妹妹为何如此见怪,你不仅与我们三人都是熟识,而且之前还是我的三弟妹,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而且,若是你不在,我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墨三公子。”长公主说到此处,脸蛋突然就透出了些许粉色,安月如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长公主脸上的娇羞之意,看来长公主还是将墨子然放在心上了。 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安月如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再说下去就有些尴尬了,长公主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就是让她来当电灯泡的,她若是再不识趣,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长公主率先下了马车,安月如还在马车里就能听见墨子然和凤奕同长公主打招呼的声音,听见凤奕的声音,安月如不由得紧张起来,就连脸上的神情都不能表现自如了,也许是因为安月如久久没有动静,宝儿好奇的掀开了帘子,而后疑惑道“大小姐,你怎么还不下马车啊,长公主他们都在亭子等着呢……”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听天由命 “我这就来。”虽然还是有些慌张,但安月如还是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由着宝儿搀扶下了马车,虽然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跃下马车,但自己大家小姐的身份,还是不能做的太过粗鲁,有些时候一些该有的仪表还是要有的。 “原来月如也来了啊?我还说马车上是谁呢。”墨子然率先瞧见了安月如,笑着向安月如招了招手,算是给安月如打过招呼了,虽然墨子然这么热情让安月如很感激,但不知为何,凤奕在场却让安月如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识的就想要和墨子然保持距离。 安月如走上亭子,发现石桌上早就摆放了各式点心和酒水,再看那铺在石桌上的桌布,那布料一看就是墨子然的风格,不用猜也知道这些点心和酒水是墨子然准备的了,看来他们三人早就约好要在这亭子谈事情了,只是长公主突然带着她出现,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觉得碍事。 安月如会这样想,是因为凤奕一直有意无意的扫向她,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这让安月如觉得很不自在,难不成凤奕觉得她的出现扰了他们三人的清静。 兴许是因为有了这想法,安月如坐下来之后如坐针毡,总想着远离这里,远离凤奕。 “四皇弟,父皇的身子好些了吗?我今日还想着要陪父皇久些,谁知道二皇弟一定要我出宫,还说什么不能打扰父皇休养身子,真是……”长公主脸上虽是担忧,但说到凤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带着些许埋怨。 凤奕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到嘴里小心的抿了一口,而后面色无波,回道:“有二皇兄在,应该是不会有事的,而且二皇兄不是请了西域的神医吗?兴许等皇姐进宫,父皇的身子就大好了。” 凤奕没说真心话,安月如是知道的,也许是不想让长公主担心,也许是因为她在场,所以不好说什么。 经过这一番,安月如就更是恨不得抬脚便走了,也许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墨子然居然看着她懒懒的说道:“月如,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啊。” 墨子然这话让凤奕和长公主都将眼神放到了安月如的脸上,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安月如心想,若是现在无人在场,她肯定会将墨子然教训一顿的。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里风景不错,想着到处逛逛,而且你们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我就先去那边逛逛了。”安月如指了指不远处,说道。 墨子然顺着安月如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想到却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水,想到上次的落水事件,墨子然自然是不放心让安月如一个人过去了,连忙阻止道“你别去了,难道上次的教训你那么快就忘记了?而且现在局势乱得很,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 墨子然无意中就说漏了嘴,居然将现在的局势问题都说了出来,不过安月如倒也不在意,局势再乱,她也只是右相府的大小姐而已,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不是什么救国英雄。 倒是宝儿很是吃惊,紧张的开口问道:“墨三公子,现在局势很乱吗?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右相府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宝儿的一番话才让安月如反应过来,这朝中问题绝对能影响到他们右相府的兴衰啊,且不说如今朝中各位大臣纷纷站队保前程,若是那凤轩当真坐上了皇位,一定会对她下手,她不过区区一个右相之女,又如何反抗呢。 看着宝儿担忧的神色和安月如眉头紧蹙的模样,墨子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自责的不知如何是好。 “月如,你别乱想,我方才是随口胡说罢了,你别放在心上。”大概是心虚,墨子然说的十分慌乱,别说是安月如了,就是宝儿都看的出来墨子然说的不是实话。 “没事,朝中局势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听天由命便好。”安月如倒是十分看得开,淡笑着说道。 这下倒是宝儿有些讶异了,当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大小姐,你怎么看的这么开啊,若是老爷押错了宝,那我们右相府岂不是……”或许是心急,或许是大意,宝儿居然下意识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果然宝儿的话音刚落,全部人都沉默了。 朝堂之事一般都不会有普通人提及,现下这么敏感的时期就更是如此了,因此宝儿方才大剌剌的说出那番话,才会让其余人觉得讶异。 “我觉得这里的景色确实很不错,要不然咱们就一起去逛逛吧……墨三公子,你陪我去吧。”长公主突然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而后上前对墨子然说道。 没想到长公主居然会这么直白,这下倒是墨子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只能呆呆的跟在长公主身后,离亭子越来越远。 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走远,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这下亭子只剩下她和宝儿两主仆,还有凤奕了。 宝儿还在为方才说出口的话懊恼不已,而凤奕倒是十分闲散的品着茶,不时还看向一边的风景,就是不朝安月如这边看一眼,两个人看起来是十分陌生,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又诡异的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安大小姐,不如我们也去逛逛吧。”就在安月如踌躇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远离凤奕,自己离开亭子的时候,凤奕突然朝安月如微笑着问道。 虽是问句,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凤奕的表情虽是微笑,但隐藏在笑脸之下的似乎是另外一张脸孔,安月如心里经过一番无奈的挣扎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凤奕的建议。 宝儿见两人正打算离开亭子,赶紧提起裙角就要跟上,谁知道凤奕又突然微笑着转过身对宝儿说道:“你待在这里便好,这里的点心和酒水这么多,若是被虫子沾到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宝儿老实的待在此处,赶虫子也好,发呆也好,总之就是不要跟上来。 宝儿虽然还是想跟着安月如,但不知为何,凤奕虽然一副温和模样,但说出的话无形中却又一股威慑力,让宝儿想要踏出的脚最后只能僵在原地,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 “宝儿,你就听四皇子的吧,待在这里便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看着宝儿为难的模样,安月如无奈的劝道,其实她又何尝想要和凤奕独处,但眼下凤奕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得了安月如的命令,宝儿这才点了点脑袋,坐在石凳上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点心和酒水。 “四皇子,咱们走吧。”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月如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脸,而后对凤奕说道。 凤奕目视前方,没看见安月如僵硬的笑脸,而是比安月如稍快一步,往不远处的竹林走去。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吧。”走到了竹林深处,确定周遭都是安静的,安月如这才停下脚步,对走在她前头的凤奕说道。 一样停住了脚步,凤奕这才缓缓转过身子,一改方才温和无害的模样,收起了他在人前的温润“和我独处,你一定觉得很煎熬吧。” 凤奕的顾左右而言他,让安月如有些无所适从,她原以为凤奕是有什么要事才会与她独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跟你说笑而已,还请安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一会儿,凤奕又突然笑着解释道。 这短短的时间,凤奕就换了好几个神情,这下倒是安月如有些茫然了,不知道凤奕到底想做什么。 背过安月如,凤奕骨节分明的右手在竹身上摩挲着,而后喃喃说道:“最近你要小心些,凤轩似乎有所行动,而且是针对于你。” 安月如惊讶的看向凤奕,没想到凤奕是为了此事才将她带到此处,才想要让两人独处,看来她先前想的那些全部都是自作多情罢了,凤奕或许早就将她放下了,倒是她,虽然两人断了情谊是她自己先开口的,如今看来,放不下的人倒是她了。 来不及埋怨自己,安月如赶紧问道:“凤轩有所行动?你能告诉我他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吗?” 若是知道凤轩做了什么手脚,她也好预先做好防备,以免凤轩来个出其不意,那她必定不能安然无恙了。 “我也不知,只是大概知道一些罢了。”凤奕摇摇头,顺手摘下了一片竹叶。 本以为凤奕会将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不是全部也会是告知一二,谁知道凤奕直接就告诉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有。 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凤奕的性子,凤奕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他若是知晓一件事,必定会摸清楚探仔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一无所知。 似乎是察觉到安月如看着自己的眼神,凤奕缓缓的转过身子,果然瞧见了安月如一脸恼怒的模样。 !! 第一百六十章 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当真不知情,只是探子报消息的时候,顺带说了一句罢了,若不是特意去调查,根本不会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我已经派人专门去调查了,你放心,只是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凤轩这次……似乎势在必得。”凤奕将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便将方才摘下的竹叶放到嘴里。 听着从凤奕嘴里吹出的曲子,安月如先前还有些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却不看着对方,但某个地方似乎贴的越来越近。 另一边。 墨子然神色奇怪的跟在长公主的身后,长公主说一句墨子然便接一句,也不会主动和长公主说些什么。 “墨三公子,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长公主突然停住了步子,转身看着墨子然说道。 “哦,问吧。”兴许是方才回答的太多,墨子然居然下意识就说道,说完之后马上后悔起来,没想到他下意识的回答现在倒让他左右为难了。 “墨三公子,我对你……”长公主深呼吸一口气,而后鼓起勇气,打算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都告诉墨子然,就算墨子然会拒绝,她也绝对不会后悔,无论如何总比像现在这情况好上许多。 但是墨子然却没给长公主这个机会,就要长公主想要说出口的话呼之欲出之时,墨子然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大声打断了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你快看看,那边那石头……那石头……”墨子然神色十分难堪,他最怕面对的就是这个场面,他也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却没想到来的这般快,他并非对长公主没有一点情谊,因此才会这般为难,但家族的规矩和对安月如不清不楚的情意,却让墨子然有些迷茫了,他到现在都有些弄不清楚,他对长公主和安月如,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放在心上。 什么时候开始迷茫的,墨子然自己也不清楚,最开始他对长公主只能说是带着敬意而已,对一个身份高贵的皇室之女,他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他墨家一族富可敌国,但毕竟是商贾之族,又怎敢对皇室之女胡思乱想呢,况且当时他对安月如明明是喜欢的啊,若是不喜欢又怎会日日想着安月如,若是不喜欢又怎会在安月如危难之时心急如焚呢?只是不知从何时,他对长公主,居然有了不一样的情谊。 这边厢墨子然在想着困扰他好些日子的烦心事,那边厢长公主却是一脸的愕然,正准备说出口的话现在活生生的吞了回去,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看来墨子然对她当真是不放在心上的啊。 “墨三公子,咱们回去吧,出来也有好些时候了,我想回去歇息了。”长公主淡笑着说道,但是嘴角的落寞之意,却是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无奈旁人看得出,墨子然却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反倒是大剌剌的走在前头给长公主引路,倒是一点都没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安月如和凤奕走回亭子的时候,发现长公主和墨子然早就回来了,两人虽是面对面的坐着,却一点交流都没有,反而是尴尬的各自别过脑袋,就是不看对方一眼,而宝儿则神色慌张的立在亭子边上,不敢靠近。 瞧见了安月如的身影,宝儿竟是没忍住,挥手向安月如喊道“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终于“这个词十分的巧妙,似乎宝儿受了很久的煎熬,终于可以解脱一般,虽然不用仔细问清楚,安月如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墨子然和长公主之间,是出了一点问题了。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凤奕就和她说过,待会儿回去他要和长公主同坐一辆马车,大概是要仔细说说他们凤家的私事吧,毕竟现在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风轩和凤阳也是斗得不可开交,两人的不和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而且暗中还有一个凤奕,一个在众人眼里依然是病秧子的凤奕。 “皇姐,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凤奕似乎没发现墨子然和长公主之间尴尬的气氛,拿起长公主的披风就给长公主仔细披上。 闻言,长公主有些讶异的看向凤奕,不知道是因为凤奕的动作,还是因为凤奕说的那番话。 “皇姐,我有要事相告,回去的路上我们就共乘一辆马车吧。”似乎是看懂了长公主脸上的疑惑之意,凤奕笑着解释道,而后将长公主从石凳上扶起,那种体贴入微的温柔,是安月如都没有见过的,虽然知道凤奕和长公主只是姐弟,但安月如心中还是莫名有了一股不明的情绪,堵在她的心头,十分的难受。 “墨兄,安大小姐就由你护送回府了,天色渐晚,你们小心些。”凤奕原本已经走下亭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墨子然说道。 墨子然还在因为长公主之事,不发一语的坐在石凳上,若是以往他早就站起身子告别了,现在这老老实实的模样,倒是十分难得。 “四皇子尽管放心便是,我一定会将安大小姐毫发无伤的送回右相府的。”墨子然扬起声音回道。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车夫的喝马声,接着便是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看来长公主和凤奕早就上了马车,而且已经启程了。 “咱们也回去吧。”看着墨子然还是一副懒散模样,安月如上前催促道,兴许是将凤奕的叮嘱放在了心上,安月如现在十分的警惕和小心,生怕自己当真遇到了什么危险。 “嗯。”不像以往那般的热情,墨子然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吹起了哨子,将自己的车夫招呼过来。 墨子然这副模样,就算是痴傻之人都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了,何况是安月如。 墨子然这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样,安月如以前也是有过的,那时候的她是因为凤奕才会如此,现在看来,了结了那一段不能见光的关系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安月如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因此远离儿女之情对于她来说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吧。 上了马车,安月如这才开口说道:“是因为长公主?你上次不是谁对长公主没有那份心思吗?而且你们墨家的规矩你忘记了?你就不怕你们墨老太爷和你墨家族人找你算账?” 闻言,墨子然猛地朝安月如看去,不过很快又避开了安月如的视线“何人告诉你是因为长公主了?我不过是因为朝堂的局势问题而烦躁不已,你们女子果然凡事都只会牵扯到男女之情。” 原本是想要开导墨子然一番,谁知道竟被墨子然嫌弃了一番,安月如没忍住,伸手就往墨子然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墨子然很快就惊叫一声,而后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处,一脸的委屈。 “你以为本姑娘看不出来吗?你和长公主明明都不对劲。”安月如瞥了墨子然一眼,而后又作势要伸手挥向墨子然。 墨子然十分迅速的向后仰了身子,正好可以避开安月如,结果发现安月如只是将手伸了伸,便收了回去,这才重新坐好,嘴里小声说道:“你都已经做过三皇子的正妃了,还自称姑娘……” 墨子然还想继续说下去,无奈安月如又瞥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心虚,墨子然很快就收住了声音。 “既然墨三公子不打算说,那我就不强求了。”安月如将脸转向车窗外,喃喃说道,倒是听不出语气里有一点的怒意,但墨子然就是如坐针毡一般,怎么都觉得不安,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月如……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似乎伤了长公主的心。”墨子然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向安月如坦白。 早就猜到了墨子然是因为长公主之事才会如此,因此安月如倒是不觉得意外,只是墨子然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才让安月如觉得讶异。 “难道你……”安月如的话还没说出口,马车就猛地停了下来,墨子然和安月如皆是突然就扑到了垫子上,显得十分狼狈。 “怎么回事啊?”稳住身子之后,墨子然十分不悦的撩开了帘子,而后问道。 “三公子,是有人突然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小的没法子才突然停了马车,还请三公子不要怪罪。”车夫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墨子然看着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倒也狠不下心继续责怪,既然是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也不能将错都怪在车夫的身上了。 “不怪你,不过本公子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墨子然向车夫招呼一声,而后便跳下了马车。 安月如也觉得奇怪,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墨子然下了马车,没走几步就瞧见一群人在路中间点着火堆,还在火堆上架了好几只野鸡,看来是打算饱餐一顿了,风餐露宿在外,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吃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只是偏偏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人的去路,就是一件不能理解更不能原谅的事情了。 “还请几位让路,我们急着回京。”兴许是因为心情不佳,墨子然没有说什么好话,而后冷着声音说道。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袖口里的匕首 坐在正中的几个人诧异的看向墨子然,将墨子然和安月如扫视一遍之后,又不屑的笑了几声,而后便将视线收回,继续说笑起来,似乎根本就不将墨子然的话听进去,更遗忘了墨子然和安月如的存在一般。 “你们几个……耳朵不好使吗?让路!”墨子然瞧着那几人奇装异服,不像是凤国人,难道是听不懂凤国的语言?虽是疑惑着,但墨子然根本就没有心情和那几个人周旋,最后还是冷冰冰的继续说道,而且还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 “哼,臭小子!方才我们不搭理你是给你面子,现下你居然还敢命令我们,不想活了?”本以为那几个人听不懂凤国之语,谁知道墨子然的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八字胡便指着墨子然骂道。 瞬间,气氛便完全不同,安月如隐约感觉到了几分杀气,看来这几个人不怀好意,绝不是善类,现在人数相差太多,而且天色已晚,若是起了争执,她和墨子然绝对没有优势,想到这里,安月如急忙上前拉了拉墨子然的袖子,一边注意着那群人的动静,一边附在墨子然耳边说道:“别惹事,咱们绕别的路走吧。” 虽然不情愿,但眼下的情势不得不这么做,由着安月如拉着,墨子然正打算离开,谁知道那八字胡突然跳起来挡住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的去路,安月如下意识就抓紧了自己袖口里的匕首,情势一触即发。 “站住,谁允许你们离开了?臭小子,不说一句好话就想离开?世上有此等好事?”那八字胡步步向墨子然和安月如逼近,安月如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八字胡有什么动作,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对付。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凤国士兵衣裳的人提着裤腰从草丛里边跑了回来,看起来似乎是躲在草丛里边解手了,宝儿早就跟着跑了过来,一看见那提着裤腰的士兵便大叫一声,而后将脸别了过去,安月如倒是无所谓,她是一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人,自然不会一惊一乍的。 “原来是墨三公子啊,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那士兵尴尬的提好裤腰,而后上前拱手对墨子然说道。 墨子然瞥了那士兵一眼,而后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那士兵倒是面色无波,反而向那八字胡埋怨道“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们就在路中间点起火堆来了,这里是凤国,不是你们的西域,要撒泼也分清楚地方。” 方才还气势嚣张的八字胡马上就连连点头,而后急忙退了回去,剩下的几个西域人早在士兵说话的时候,就踢灭了火堆,看起来这士兵对那几个西域人似乎威慑力十足。 “原来是西域人,也难怪如此野蛮了。”墨子然不忘嘲笑一番,那几个西域人虽然咬牙切齿的看着墨子然,但是却一点都不敢上前。 “他们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没有顾及到,还请墨三公子不要怪罪。”那士兵又拱手对墨子然表示歉意。 安月如在一旁上下打量着那士兵,看着士兵身上的装束,不过是凤国的普通士兵而已,但是为人处事和周身的气势又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该有的,安月如觉得这士兵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墨子然似乎是认得这士兵的。 想到这里,安月如又转头看向墨子然,墨子然依旧是一脸的不耐烦,就在安月如以为墨子然转身就要离开之时,墨子然突然朝那士兵问道:“那几个西域人是你们二皇子找来的吧?是为了何事啊?” 原来这士兵居然是凤轩的手下,安月如第一时间先是惊讶于这士兵和凤轩的关系,接下来才是关注那几个西域人,不知道凤轩专程派人将这几个西域人找到京城来是为了何事,她知道凤轩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就去西域找了几个人来京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是因为皇上的身子,二皇子听闻西域有可以替皇上治疗身子的神医,专门派小人去西域将神医请到京城来,希望能替皇上将身子医治好,这也是我凤国的福分啊。”那士兵低着脑袋,倒是将话说的十分圆满,先是将凤轩形容成为国为父着想的贤良之人,又将自己形容成忠心爱国之人,现在看来,这种恰到好处的虚伪倒是更像凤阳。 “神医?那几个人哪里像神医了?你该不会是找错人了吧?”墨子然斜眼看向那几个西域人,冷哼了一声,而后不屑的说道。 虽说墨子然有轻视之意,但在安月如看来,那几个人也不像是什么神医,从士兵对待他们的态度以及他们对士兵的态度就可以猜测的出。 果然,士兵很快就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神医在马车上呢,现在应该在闭目养神,因此这几个西域人才可以在这兴风作浪,还请墨三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罢了,你让他们给本公子让出一条路便是,如今天色已晚,本公子还急着赶回京城,哪里有空消磨。”墨子然又白了那几个西域人一眼,而后对那士兵说道。 士兵了然的点了点脑袋,只不过看了那几个西域人一眼,原本还齐齐瞪着墨子然的西域人便马上让出了一条道,正好可以让墨子然的马车经过。 这下总算是可以离开了,墨子然也没有向那是士兵道谢,直接就转身跳上了马车,安月如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之人,但还是向那士兵点头致谢,而后才上了马车。 透过帘子,安月如可以瞧见那士兵一直看着他们,又或者是看着墨子然。 “你瞧够了没有?那个人是凤轩的手下,你以后若是碰上他,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千万不要单独和他相处。”墨子然发现了安月如的举动,提醒道。 原本安月如是不打算追问清楚的,但听到了墨子然的提醒,终究还是没能忍耐住,问道:“你和方才那士兵认识?” 墨子然停顿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喃喃说道:“他原本是富商之子,家族生意虽是比不上墨家,但也可以雄霸一方,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十年前竟是家破人亡,最后只剩他一人,原以为他会收拾心情,最后努力重振家业,结果……他竟是跟了二皇子,成为了二皇子的得力助手,这些年做的坏事也不少,前些日子不见了踪影,没想到现在又突然出现了。” 虽然墨子然没有说清楚,但安月如还是猜出了墨子然和那士兵之间的关系“你和那士兵曾经是好友吧。” “不,我们是知己……却没想到会成了如今这般境地。”墨子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安月如觉得他不会回答之时,墨子然突然开口回答道,到最后竟是有了几分自嘲。 曾经的知己,现在竟成了陌生人,想必墨子然心中一定是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吧。 “那西域神医当真能医治好皇上的身子?”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凤轩定是不怀好意才会派人去将西域神医找来,凤轩早就恨不得登上皇位了,又怎会将皇上的身子医治好呢,因为打算向墨子然探探口风,保不准能打听到什么。 不过墨子然还是有几分防范的,先是看了安月如一眼,而后才说道:“这我怎么会知晓,不过凤轩这人……哼。”墨子然最后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知道墨子然不想让她知情,安月如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突然想起先前凤奕的提醒,说不定这西域神医对自己也有一定的威胁,这些日子她还是注意一些才是。 到了右相府,安月如由着宝儿搀扶下了马车,看着右相府高高挂起的灯笼,安月如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新皇登基之后,他们右相府会落得什么下场,看着右相投奔二皇子的势头来看,若是凤轩登基,右相府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难,不过她安月如就不一定了。 “月如!”墨子然突然掀开帘子,叫住了安月如。 安月如转过身子,却发现墨子然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的正色。 “你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墨子然目光炯炯,正色道。 宝儿十分讶异的看看墨子然,又看看安月如,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安月如十分淡定,淡淡的笑着回应了墨子然“嗯。” 两人皆是相视一笑,而后墨子然的马车渐渐远离了右相府,安月如目送着墨子然离去,这才回到了右相府,宝儿回过神来之后,这才赶紧追了上去。 本以为回到右相府之后,可以沐浴更衣,而后好好休息一番,谁知道才刚刚踏进前厅,便有一人叫住了安月如。 叫住安月如的正是二姨娘,看着二姨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安月如便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二姨娘上前扬起脸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还好意思回来,你身后那个小丫鬟做了什么好事,想必大小姐是最清楚的吧。” 宝儿见二姨娘将矛头指向她,赶紧将脑袋缩到了安月如的身后,身子还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二姨娘市井出身,无事生非之时也会有一股迫人的气势,因此宝儿会没来由的害怕也是情理之事,况且宝儿确实做了那些坏事,被二姨娘逮个正着,自然会忍不住心虚起来。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二姨娘告状 安月如瞥了一眼身后的宝儿,她明白宝儿是因为自己才会这么做,自然不会任由二姨娘欺负宝儿。 “二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还是不要随口胡说才是。”安月如又将宝儿挡的更严实了,二姨娘想要欺身上前将宝儿拖出来也没有法子。 看着安月如一副护短的模样,二姨娘几乎是马上就气的咬牙切齿了,这明摆着就是不将她这个姨娘放在眼里。 “我自然是有证据才会这么说,我院子的小翠可是看见你这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钻到我的房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明摆着我床上的东西就是这小丫鬟放的,害的我受了这么多罪,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吗?”二姨娘挽起袖子,一个转身就想要抓住躲在安月如身后的宝儿。 体内剧毒已经清掉的安月如又怎会让二姨娘这么轻易就抓住宝儿,不过是一个瞥眼,便一把抓住了二姨娘伸向宝儿的手,二姨娘挣扎了好几下都不能挣脱,最后只能瞪着安月如,狠声说道:“臭丫头,快些将我放开,小心我告诉老爷。” “二姨娘只会拿爹爹来做挡箭牌吗?现在朝中烦心事这么多,皇上的身子也出现了问题,爹爹似乎好些日子没有回府过夜了,二姨娘又怎么找机会告诉爹爹呢?”安月如嗤笑一声,而后将二姨娘放开,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二姨娘真的去告状。 “你!……”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会是这个反应,二姨娘竟是气的哑口无言,只能憋红着一张脸,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走到太师椅边上,安月如将宝儿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宝儿立马就跑到了安月如的身边,而后低着脑袋,不发一言。 坐下之后,安月如顺手拿起了桌边的茶杯,而后吹了吹,还小小的抿了一口,一副闲散模样。 “大小姐是打算继续护短了?明知道你的丫鬟做了这些错事,还一点表示都没有,亏你还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呢,哼。”二姨娘觉得安月如这副闲散模样怎么看怎么刺眼,最后还是没忍住,继续上前说道,这口气若是不发泄出来,她今晚一定睡不好觉。 抬眼扫了二姨娘一眼,安月如将茶杯放下,而后说道:“二姨娘的证据就是你院子里的小翠?哎,二姨娘初来乍到,不知道右相府的规矩也是正常,这右相府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家院子的下人可是不能作为证人的。” 略微有些诧异,二姨娘瞪了一直站在门外的小翠一眼,都是这个臭丫头一直怂恿她过来找安月如闹事的,没想到右相府居然还有这个规矩,现在倒是她哑口无言,有苦却不能说了。 “二姨娘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找管家或者右相府的下人问个清楚,相信他们会为你解释清楚的,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要回房休息了,只希望二姨娘在找到充足的证据之前,不要来找宝儿的麻烦才是,否则……我也不介意再将二姨娘送回别院去。”安月如起身站在二姨娘面前居高临下说了一番话,这才示意宝儿同自己回房去。 只不过才没走几步,安月如和宝儿就听见了二姨娘不堪入耳的怒骂声和小翠的惨叫声,懒得搭理,安月如倒是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回了房。 “大小姐,都是小翠不好,又给大小姐惹麻烦了。”进到屋内,宝儿马上就闷着声音向安月如说道,脑袋低着,看起来十分的自责。 将身上的披风放下,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拉过宝儿,替宝儿理了理乱掉的发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做,二姨娘原本就想找我的麻烦,方才那些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你就不要将所有事情都怪到自己的身上了。” “大小姐……”宝儿突然抬起头看着安月如,眼睛里早就是湿润一片,这倒是让安月如有些无所适从了,大概是前世做特工做习惯了,现在这种感人的场面对于安月如来说除了肉麻就是难受。 不自在的转过身子,安月如走到梳妆桌前坐下,替自己解开墨发上的发饰,不一会儿,一头如丝绸般光滑的墨发便披散开来。 “宝儿,替我准备沐浴之后,你就回房休息吧,今日陪我出门,你一定也累了。”回过头发现宝儿还在嘟着嘴巴抽泣,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对宝儿吩咐道。 得了安月如的吩咐,宝儿立马就应声而后出了房门,看见宝儿出门,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月如啊安月如,怎么别人感激你,你还觉得浑身难受呢?”安月如手里摆弄着摘下来的发簪,而后自言自语道。 沐浴之后,安月如又吩咐了宝儿一番,宝儿这才不情愿的回房休息,房门关上之后,安月如这才躺到了床榻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凤奕所说的话,她对凤奕的感情,路上遇见的西域人,还有那个墨子然认识的士兵,不知为何,安月如心里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似乎睡醒之后,一切就会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她想的太过复杂还是别的缘故,安月如竟是烦躁的左右翻动身子,但唯独就是无法入睡,直到后半夜,安月如才渐渐睡去。 安月如睁开双眼,便知道时辰已经不早了,看来今日她又是睡到日上三竿了,不过好在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倒是可以在府内好好休息一番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安月如开始好奇宝儿怎会不在屋内,要知道平日只要她醒来,一定能在第一时间瞧见宝儿,而宝儿也一定会准时递上湿帕子,好让她擦擦脸,清醒清醒,可是今日却是十分罕见的不见了宝儿的身影,难不成是二姨娘又去找事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猛地就走到房门,而后打开房门,想要看看宝儿是不是待在屋外,结果一样看不见宝儿的身影,一种不祥之感逐渐涌上安月如的心头,止不住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安月如最后还是回到屋内披上外裳,而后赶往二姨娘的住处。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便瞧见宝儿和心儿一前一后的朝她走过来,宝儿一脸的迫不及待,而心儿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两个人完全不同的神情,让安月如有些愣住了,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难怪昨晚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大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宝儿首先瞧见了安月如,还不等心儿有反应,宝儿便上前挽住了安月如的手臂。 看见了心儿不高兴的白了宝儿一眼,安月如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了,看着心儿耍脾气也挺有意思的,而且一脸不明所以的宝儿更是让安月如忍不住扑哧一声,而后笑着点了点宝儿的脑袋“你真是太迟钝了。”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宝儿依然是那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过多了几分疑惑和委屈,心儿上前一把就将宝儿挽着安月如的手扯开,而后没好气的指着宝儿说道:“你一个丫鬟,居然还敢挽着大小姐的手,难受管教姑姑没有教过你这个规矩吗?” 宝儿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更是委屈起来,心儿好似看宝儿的神情十分不顺眼,差点就没忍住将宝儿大骂一顿了,好在安月如及时出声阻止了她们“你们两个人,这是在做什么啊?我没有教导过你们,绝对不能起内讧吗?二姨娘还没来找事,你们倒是自己先吵起来了。” 话音刚落,宝儿和心儿已经是一人一边站在安月如的左右,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安月如转过身子回房,宝儿和心儿自然是急忙跟上。 “说吧,你们是不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回到屋内,安月如将披在身上的外裳脱下,而后又给自己选了一件素色的裙子。 宝儿和心儿对看一眼,最后还是在心儿的示意下,宝儿开了口“大小姐,我们昨日看到的那一群西域人,居然将皇上的身子医治好了,而且皇上醒来之后,还比之前更加精神,皇上一时高兴,赏了那些西域人和二皇子好多贵重的宝贝。” 虽然凤轩得了好处,也在和凤阳的争斗中占了上风,但安月如明白,凤轩的目的绝不会是这样,他恨不得马上就登上皇位,成为凤国的皇上,这次既然有机会让皇上一命呜呼,又怎么会专程找西域人来医治皇上呢?难道只是为了狠狠的在凤阳的面前出一次风头? 那些西域人绝对不简单,那个在马车上没出现的西域神医更是神秘,能让凤轩这么大费周章的派人去西域请回,而且还能在一夜之间将病重的皇上医治好,怎么样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本来以为那些西域人领了奖赏便会高高兴兴回到西域去,谁知道那个西域神医突然说皇上是因为有人故意下毒才会病重,还说他能够找出下毒之人。” 宝儿的话音刚落,安月如便立马紧蹙着眉头,而后看向心儿,最后才喃喃说道:“你也和我想的一样吧。” 心儿闻言,重重的点了点脑袋。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搜查下毒之人 宝儿一脸茫然的看看安月如,又看看心儿,那种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挠的宝儿更是心急起来“大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什么都不知情。” “没事,只是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已,宝儿,若是我出事了,你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遇见二姨娘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们两个也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好互相依靠吧。”安月如突然就说了这样一番话,还将宝儿的手和心儿的手交叠在一起,说完之后还在重重的拍了拍,似乎在交代些什么似得。 安月如突然这般反应,弄得宝儿更是紧张起来,生怕安月如出了什么事,急忙追问道:“大小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和心儿姐姐都怎么了?” 看着宝儿就快要急哭的模样,安月如突然笑着说道:“我和心儿跟你开玩笑呢,不过是看你们两个方才闹得很不愉快,想要分散你们的注意力罢了。” 安月如虽是这么说,但宝儿却一点都不相信,因为她看见了安月如眼睛里透出的心事重重,看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安月如和心儿却都不愿意告诉她,宝儿突然见就失落起来,不发一语便出了门,安月如连连叫了好几声,宝儿都没反应。 “大小姐,你别想的太多,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二皇子现在得了这么多好处,可以说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哪里还有时间对付你呢,你就别担心了。”原来心儿和安月如都想到一处了,那西域神医会这么说绝对是另有目的,而且安月如可以保证,那西域神医分明就是冲着她而来,这次她是想躲都没地方躲了。 “我知道的。总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再和宝儿闹脾气了,你们两个都是我身边的贴心人,你们不和,我这个做小姐的也不会高兴。”安月如呼出了一口气,而后又念了心儿一番。 心儿有些自责的应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她做的不对,毕竟宝儿也只是尽心伺候大小姐罢了,倒是她自己小家子气,因为宝儿和安月如亲近些,便忍不住开始嫉妒了。 两主仆又说了一些话,房门却突然被打开,而后宝儿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大小姐,听说二皇子正带着那西域神医在各个大臣和富商的府里搜查,说是要查出给皇上下毒之人呢,应该差不多就会差到我们右相府来了,大小姐,我们会不会出事啊?” 该来的还是会来,想不到凤轩居然容不下她到这种地步,竟是一步一步的想要致她于死地,这么小心眼爱嫉恨之人,又怎能做一名仁君,好好统治一个国家呢? 想到这里,安月如已经是提不起一点的怒气,只剩下无奈之感,甚至有了一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感,只是这凤轩最多只能是一个伪君子罢了,连一个君子都称不上,又怎么够格做一国之君呢。 “查就查吧,总之我安月如问心无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只要相信我绝对做下毒之事便好。”安月如光明磊落,即使凤轩有意陷害,她也绝对不会屈服。 风轩和西域神医搜查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就直接进了右相府,安月如想着这凤轩就是冲着自己而来,前面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自然是速度极快了。 “哼,安月如,真是不巧,父皇特地准许我们前来搜查下毒之人,你这闺房就对不住了。”凤轩站在门前,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便一拥而入,不过一会儿就将安月如的闺房烦得翻得杂乱不堪。 安月如冷眼而视,看向凤轩身边的西域神医,那西域神医已经换上了凤国服饰,看那衣裳的布料,想必是皇上赏赐,这西域神医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如今更是一脸的意气风发,看着那西域神医高鼻深目的模样,安月如竟是有了一种回到21世纪的错觉。 “禀告二皇子,属下发现了一抽屉的药瓶,还请神医查看一番。”发现了安月如放在柜子里的药瓶,其中一名士兵赶紧向凤轩禀报。 果然,凤轩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还将自己放在柜子里头的药瓶作为了重点,这些药瓶都是安月如自己平日无事调制出来的,起先是因为体内的剧毒,安月如找遍了医书,想要清除掉自己体内的剧毒,谁知道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发展到最后,安月如干脆就做了些跌打损伤的普通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药瓶装的不过是一些医治跌打损伤之药罢了。”虽然知道自己说什么,凤轩都不会搭理,但安月如还是开口解释了一番。 果然话音刚落,凤轩便冷笑一声,而后让那西域神医上前,一瓶一瓶的打开药瓶,仔细的嗅着瓶口,安月如用的药瓶都是纯白的瓷瓶,为了能够辨别清楚,安月如还在药瓶上写下了药物的名称,虽然有些距离,但安月如还是能够看清楚在那些白色的药瓶里边,居然夹杂着一个暗红色的药瓶,安月如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她自己的药瓶。 果然,抬眼看向凤轩,安月如便瞧见了凤轩一脸的得意忘形,想必这暗红色的药瓶就是凤轩特地安排的了。 安月如想起之前的那个人影,翻动了屋内的摆设,却一点东西都没有少,想必当时那个人影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那暗红色的药瓶掺杂进去罢了,可惜安月如居然都没有注意道,居然大意的忽略掉那些药瓶了。 “二皇子,找到凶手了,这药瓶里边装的就是毒害皇上之物,赤蛛草。”西域神医打开了那个暗红色的瓶子,放到鼻子嗅了一小下,便马上举起瓶子对凤轩说道。 凤轩先是大笑几声,这才背着手走向西域神医,将那药瓶拿到手上,走到安月如面前,将那药瓶放到安月如的面前晃了晃,而后怪声怪气的说道:“想不到安大小姐居然是下毒之人,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呢,本王差点忘了,安大小姐曾经是本王的三弟妹啊,不知道是不是三皇弟指使的呢?” 闻言,安月如心里冷笑一声,这凤轩也实在太过贪心,不仅想要陷害她,还想要拖着凤阳一起下水,这种一石二鸟的做法,也只有凤轩这种贪心又急于求成的人才做得出来。 安月如撇过脑袋,看都不看凤轩一眼,她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求饶或是为自己辩解都不会起什么作用,这里除了宝儿和心儿之外,都是凤轩的手下,她说的再说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何况安月如的自尊心告诉她,绝对不能向凤轩服软,绝对不能向凤轩服输,直到最后,她也绝对不会屈服于凤轩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将安大小姐押回大牢,听候处置啊。”大概是安月如的反应惹怒了凤轩,凤轩突然就大声喝道,那些士兵马上就颤抖着身子上前给安月如拷上了锁链,想要平日也是被凤轩吓唬坏了,现在每个人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堂堂的右相府大小姐,一瞬间竟然变成了阶下囚,被沉重的锁链拷着,安月如感觉犹如千斤压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宝儿和心儿早就双眼通红,但是又不能上前阻止,之前安月如就说过,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们两个一定要保持淡定,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上前阻止,否则她们两个小丫鬟的身份,凤轩一个指示便可以要了她们两人的性命。 宝儿似乎是没忍住,稍稍上前,安月如马上就回头瞪了宝儿一眼,宝儿这才停住了步子,心儿赶紧将宝儿拉了回去,两人又重新低下了脑袋。 “走。”看着安月如被拷上锁链的阶下囚模样,凤轩十分的神清气爽,方才被安月如气的堵在心里的那一股子气很快就能够发泄出来,脸上的得意更是一目了然,不加掩饰。 安月如被带到前厅,右相和右相夫人早就在前厅等着了,瞧见安月如被锁链拷着,右相夫人立马就忍不住哭出声来,想要扑上前将自己的女儿救下,看着沉重的锁链正层层的绕在安月如的身上,更是让右相夫人揪心不已。 “月如,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是怎么了…….“右相夫人还没扑向安月如,便被一旁的士兵及时拦下,而后挣扎着却不能上前一步。 右相低着脑袋不发一语,不知道在隐忍着什么,安月如还盼着右相能够看在父女的情分上,上前交代一番,就算是臭骂一顿也好,至少说明右相这个爹爹是在乎她这个女儿的,谁知道右相最后居然无视了安月如的存在,直接就越过安月如,将右相夫人一把拉住,训斥道“你安静一点,堂堂右相夫人,这是什么德行!” 右相夫人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安月如,但还是被右相吓得不敢再有什么行动,只能低着脑袋一直不停地抽泣着,看着右相夫人这般模样,安月如更是心疼不已,但更多的是对右相的心寒,想不到右相对自己居然冷漠到这种地步,自己都要被关进大牢,甚至会一命呜呼,右相依旧是连句交代都没有。 “娘亲,你放心,女儿绝对没有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安月如越过右相夫人身边的时候,扬声说道,右相夫人闻言想要伸手拉住安月如,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只能看着安月如被士兵押走,最后剩下的是一室的惊慌失措。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差点废掉妃位 出到门外,安月如便瞧见了墨子然,看见墨子然隐藏在人群中向她掷来担忧的眼神,安月如微微笑着摇了摇脑袋,告诉墨子然,让他不要担心,不要冲动。 看着安月如被押送着带走,墨子然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最后似乎是忍耐不住,抬脚便上前想要追上,结果被人猛地拉住了身子。 墨子然回过头,却发现是凤奕,他不知道凤奕是何时到附近的,又或者凤奕一直都在。 “别冲动,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回去好好商量对策,一定会有法子的。”凤奕对着墨子然摇摇脑袋,打消了墨子然想要上前将安月如就走的想法。 两人沉默着上了马车,刚好和安月如是相反的方向。 右相之女是下毒之人,而且还被二皇子亲自带兵抓走了,一时间,安月如又成了京城的风云人物,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达官贵人,每个人茶余饭后或是相聚在一块,都会拿安月如来说事,安月如入狱之事更是被编排成好几个版本,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哼!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传闻是怎么回事?”德妃将凤阳叫进宫中之后,第一句便是问清楚那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个传闻,皇上对德妃更是爱理不理,就差没废掉她这个妃位了,弄得德妃这两日吃不好睡不香,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将凤阳叫来问个清楚。 “传闻?什么传闻?”凤阳今日早上才从江南回到京城,虽然觉得京城的氛围不一般,不过还没来得及打听,便被德妃叫进宫中,如今听了德妃这一番话,更是一头雾水。 德妃稍微缓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你前脚才刚去江南找药医治你父皇,凤轩后脚便找了个什么西域神医来给你父皇治病,结果居然一晚上便医治好了,而且你父皇的身子比起从前还要更加精神了,弄得你父皇高兴的直把凤轩当作心头肉一般。” 凤阳虽然听了这一番话,很是恼怒,很是懊恼,但他最为在意之事还是德妃最开始说的传闻,于是赶紧接着问道:“那传闻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凤阳一提醒,德妃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你那曾经的正妃,右相之女安月如,哼!她前两日才以毒害皇上的罪名被抓入狱,马上京城就传闻是你让她这么做,好快些得到皇位的,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宫中都是传遍了,你父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几日是连我的面都不想见,反而是皇后居然每日都趾高气扬的在我面前炫耀……真是气的你母妃我吃不下饭。” “哼,想必那传闻不是皇后就是凤轩故意让人传出去的吧,这下他倒是得意了,不过区区几日,便成了父皇眼前的红人,还让我莫名其妙担了莫须有的罪名,他倒是挺有一手。”凤阳大概分析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最后冷哼一声,了然道。 凤轩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是清楚凤轩的性子,像凤轩这种卑鄙小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不过想到安月如,凤轩的眉头马上就紧皱了起来,安月如这次怕是不能安然无恙了。 “阳儿,你还在想些什么啊?快些想想法子啊,若是你父皇真把那传闻当真了,我们两母子岂不是岌岌可危?”德妃见凤阳依旧是面色无波,丝毫没有将她的担忧放在心上,一下子着急,出口催促道。 “孩儿知道,母妃不必着急,先让凤轩和皇后得意几天便是。”凤阳正色道,倒是给了德妃一记定心丸。 安月如被关在牢房里已经两日了,这两日虽然吃的是馊饭馊菜,睡的是干枯的稻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有老鼠不时经过,有时候还会从她的身上飞快的穿过,但安月如倒是过的十分自在,毕竟这种日子她也不是没过过,前世作为特工的她,更加恶劣的环境都生存过,现在这牢房倒是不成问题了。 外边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会为她担心,为她奔波安月如也不清楚,被关在这牢房里边,除了那高高的小小的窗户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可以透出光亮的地方。 “安月如啊安月如,这次你大概要一命呜呼了。”安月如盘坐在稻草上,四下都是黑黝黝的,她想做别的事情也没法子做,之后只能盘腿练功,总好过一直发呆浪费时间。 这两日吃的虽然是难以下咽的馊饭馊菜,但安月如每每看见都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那顿饭突然变成了大鱼大肉,正好说明她的死期到了,现在吃着馊饭馊菜,倒也成了一种幸福了。 “也不知道宝儿和心儿怎么样了,还有娘亲……”想到右相夫人之前那声泪俱下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气。 就在这时,安月如隐约看见有光亮朝她这边照过来,而且越来越近,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因为有人来送吃食,但是现在也不是送吃食的时辰啊。 就在安月如小心戒备的之时,却听见了长公主和墨子然的说话声。 “你们难道连一点烛火都不准备吗?让安大小姐在这样黑漆漆的地方怎么住下去?”长公主不悦的声音响起,而后便听到狱卒唯唯诺诺的答应声。 “哼,摆明就是有人特地吩咐,让他们好好照顾月如呢,你们倒是非常尽心尽力嘛。”墨子然略带讽刺的声音随后响起,那狱卒听了更是连忙解释,就怕自己真的担上了什么罪名。 光亮越来越近,安月如正准备迎接长公主和墨子然的到来,没想到首先听见的却是长公主的惊呼声。 “安妹妹,你怎么瘦了?”长公主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牢房里边的场景,牢房里边除了稻草便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明摆着安月如夜晚就是睡在这些稻草之上,而且一旁摆着的碗筷也是残破不堪的模样,碗里的饭食一看也是难以下咽之物,长公主实在想不到,安月如竟是过着这种日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右相之女的?”长公主反应过来之后大声朝那狱卒骂道,而后突然朝那狱卒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狱卒虽然一脸的纠结,却不敢有一点反应,而是跪在地上连连解释“还请长公主不要怪罪,这……这都是二皇子吩咐的,他说安小姐是犯下了滔天之罪,因此才吩咐我们用对付下等犯人的方式招呼安小姐。” 原来是凤轩吩咐的,安月如和墨子然早就猜出来是凤轩所为,长公主却是略带惊讶,似乎根本就没想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那狱卒喝道“二皇子管的还真多,那本公主让你们好好对待安小姐,你们可会照做?” 长公主的话音刚落,那狱卒便立马磕头连连答应“一定会照做,一定会照做,还请长公主不要怪罪。” 又冷眼瞧着那狱卒好一会儿,直到那狱卒吓得连连发抖,长公主才说道:“你下去吧,本公主和墨三公子有话要和安大小姐说,你最好在外边老老实实的站着,若是被本公主发现你偷听或是另有他意,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狱卒吓得更是连连磕了好几次脑袋,才慌慌张张的离开。 安月如和墨子然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长公主,竟是有些看呆了,平时的长公主虽然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但也绝对不会大声训斥他人,如今看来,长公主毕竟是在皇宫中磨练出来的人,发起怒来自身就有一股气势,让人不得不畏惧。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这样如何吓得住那狱卒?”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而后说道。 安月如和墨子然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笑着赞叹了长公主一番。 “安妹妹,这两日你过的可好?那些狱卒有没有欺负你?”长公主看着安月如牢房的条件,还有那碗里的馊食,一脸的心疼。 墨子然在一旁将牢门打开,安月如这才能走出牢门,正好在外头有桌椅摆放这,他们三人也能做到椅子上,安月如也正好可以舒展舒展筋骨。 “那些狱卒还算老实,只是口气粗鲁了些,倒是没有对我怎么样,不过,你们两人私自来看我,不会惹怒皇上吗?”安月如有些担心,毕竟这皇上对她一定是恨极了,长公主和墨子然一看就是私下偷偷来看她的,若是被人发现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安妹妹只管放心,父皇和那西域神医出门炼丹去了,父皇也真是的,现在还真把那西域神医当作宝贝一般,那该死的西域神医甚至说他会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这才能让父皇跟着他一同出门。”长公主很恨说道。 安月如可以看的出来,长公主必定是恨极了那西域神医,现在那西域神医居然还会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不知为何,安月如想起了秦始皇,当时秦始皇也是想尽了方法炼制长生不老之药,最后还不是一样生老病死,根本不能逆天而行,又何尝能做到长生不老呢? “哼,那什么西域神医就是满嘴的胡说八道,你那二皇弟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找的是什么西域神医,分明就是西域神棍。”墨子然忍不住开口埋怨道,一时没注意,竟将对凤轩和西域神医的怒气放到了长公主的身上,弄得长公主十分的难堪。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当朝右相的嫡女 看着长公主十分委屈的模样,安月如急忙开口说道:“不知道我的案子怎么样了?皇上没有下令处置我吗?” “父皇起先是十分生气的,好在我和四皇弟及时劝住了父皇,让父皇将整件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刚好你又是当朝右相的嫡女,父皇也不好太过鲁莽,因此才拖延下来,只是这两日二皇弟一直在绞尽脑汁,想要找到方法置你于死地。”长公主低垂着眼眸,声音有些沉闷,现在要取安月如性命的是她的父皇和皇弟,怎能不让长公主觉得难以面对安月如。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安月如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长公主,墨三公子,难道你们就不问问这件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吗?” 这是安月如一开始就想问的,毕竟正常来说,见到面第一句都会问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做的坏事,或者是问问自己是不是被冤枉的,可以长公主和墨子然进来之后,竟然是一句都没有提及,就连长公主方才说的那一番话,无形中也表明她并不认为安月如就是下毒之人。 长公主和墨子然相视一笑,最后还是长公主先开口了“我和墨三公子自然是相信安妹妹的。” 安月如闻言感激一笑,还好,还是有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就相信她。 “月如,你放心,我和长公主一定会想法子将你就出去的,绝对不会让你白白被冤枉。”墨子然正色道。 安月如知道这次的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凤轩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陷害她,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呢?而且这次不仅让凤轩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还让安月如成了阶下囚,接下来甚至有可能会丢了脑袋,想必凤轩现在是十分得意了。 “是啊,安妹妹,你尽管放心便是,这次就连四皇弟都出手帮忙了,应该会有希望的,只是……三皇弟那个狠心的人,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枉费你曾是他的正妃,他还如此绝情。”长公主也上前安慰道,只是想到了凤阳,又让长公主有些恼怒了。 想到凤阳,安月如倒是不介意他的无情,没和凤阳和离之前,她就知道凤阳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没有好处他又怎会帮忙,而且现在凤轩占了上风,凤阳一定更是着急,又怎么会有时间搭理她的事情呢,况且若是因为帮忙而得罪了皇上,岂不是得不偿失,按照安月如对凤阳的了解,凤阳不出手帮忙才是情理之中。 “我们两人已经和离,现在已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而且因为和离之事,我还让三皇子成了京城众人的笑柄,三皇子心里不高兴也是正常的。”安月如释然道,其实她真的不在意凤阳会怎么做,但是在长公主看来,安月如这番释然却成了强颜欢笑,在长公主看来就连安月如的笑容都是苦涩的。 “安妹妹……”长公主不由得上前握住了安月如的手,眼睛里带着些许同情,安月如自然是看的出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任由长公主自己去瞎想了。 “长公主,墨三公子,有人来了。”就在众人说话之时,狱卒突然惊慌的闯进来说道,而且嘴唇还止不住的颤抖,看来真是害怕的很。 几乎是同时,三人一起从椅子上站起来,安月如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回到牢房内,不是他们害怕,而是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出错,更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长公主和墨子然同安月如对视一眼,而后点头致意,这才跟着狱卒从后门出了牢房,后门的房门一关上,牢房内又陷入了黑暗,又剩下了安月如一个人,方才长公主和墨子然的出现犹如梦中,安月如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是这种感觉,这种在前世最让她害怕的感觉。 一片黑暗中,安月如听到了渐渐走进的脚步声,还有时不时摇晃的灯火,不知道来人是谁,安月如只能屏息等着。 “哼,好久不见啊,安月如。”在灯火的照射下,凤轩的脸出现在安月如眼前,看着凤轩那不可一世的得意脸孔,若不是有牢房隔着,安月如真恨不得在这里就和凤轩同归于尽,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到底要折磨她到何时? “呵呵,想不到二皇子竟会屈尊到这牢房里来,实在是难得。”安月如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坐在稻草堆上,看也不看凤轩。 似乎是被安月如的动作惹怒了,凤轩咬咬牙,而后回头向狱卒吩咐道“你把牢门给本王打开!” 狱卒颤颤巍巍的掏出了钥匙,却发现牢门的锁子早就被打开了,方才安月如三人十分匆忙,带长公主和墨子然出门的狱卒又粗心的忘记了锁上牢门,结果居然落下了这么一个大一个把柄,正好被凤轩逮个正着。 “二……二皇子,这……这……”狱卒支支吾吾的指着那被打开的锁头,却始终没胆子说出口,其实长公主和墨子然到牢房里来的事他根本就不清楚,这牢房有好几个狱卒看守,平日有什么好处都是私下里自己拿,因此是哪个狱卒将人带进来,他根本就不知情。 “哼,不用看了,咱们的安大小姐认识的贵人那么多,给一点好处,多的是狱卒放行呢。”凤轩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倒是直接就打开了牢门,而后进到牢房内。 “你们先出去,本王和安大小姐有些话要仔细说说。”凤轩看着安月如狞笑一声,而后对外头的狱卒和下人命令道。 虽然觉得奇怪,虽然有些迟疑,但那些狱卒和下人纷纷应了声,而后低着脑袋走出了牢房,一时间,原本就十分黑暗的牢房被唯一的烛光照的更显可怖,特别是时不时就摇晃的烛火,衬得凤轩狞笑着的脸庞更是骇人,就连平日十分胆大的安月如都有些害怕了,没忍住向后缩了缩。 安月如的这个动作正好被凤轩瞧见,平日在他面前一点都不会显得惧怕的安月如居然露出了这一面,又怎能不让凤轩觉得得意非常。 “哼,没想到你也会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让人唏嘘呢,堂堂右相府的大小姐,居然成了阶下囚。”凤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刺激到安月如的机会,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怪里怪气的说道。 凤轩的话音刚落,安月如倒是没了先前的惧意,反倒是昂起了脑袋,和凤轩正视,根本就没了方才的惧意。 看到安月如的变化,凤轩忍不住微眯起了眼睛,盯着安月如瞧,没想到安月如居然反应这么快,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没了方才对自己带着惧意的模样,反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瞧着自己,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显得有些见不得光了。 “收起你那副嘴脸,本王今日来可不是看你这副不知错的模样的!”凤轩收起了方才的思绪,手指着安月如就大声呵斥道。 不过是瞥了凤轩一眼,安月如就收回了眼神,而后斜过脑袋,不再搭理凤轩,她知道凤轩这人越是搭理就越是来劲,现在她也没有能力和凤轩一较高下,这里都是凤轩的手下,若是凤轩想取她的性命也不是难事,而且皇上现在极为看重凤轩,就算是自己在凤轩的手里丢了性命,恐怕凤轩都不会被怪罪。 若不是人上人,在凤国你的性命就是如此卑微,安月如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即使她是右相之女又如何,即使她是右相的嫡女又如何?还不是步步被凤轩逼进,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陷害,在凤国就算是皇上也有可能随时暴亡,她安月如又何尝能够成为一个特例呢? 不到最后一刻,安月如都不想放弃自己的性命,这里有太多她舍不下的东西,而且重新获得的一次生命,对于安月如来说就更是珍贵,若不是被推上刑场的那一刻,她都不想认输,特别是不想死在凤轩的手里,这对她来说恐怕是最不能接受的一种羞辱了,被这样一个阴险小人杀死,她的自尊心绝对不能容忍。 “怎么?打算不说话?安月如,你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静啊,平时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啊?”凤轩看着安月如一直不回答,而且还将脑袋转到另一边,压根就视他为无物,他从小到大何曾被人无视过,况且现在他风头正盛,更是被周围人奉承,因此安月如这举动就更是显得刺眼。 一把走上前,凤轩不由分说就捏紧了安月如的下巴,那小小的下巴被凤轩捏得生疼,凤轩似乎是想要将安月如的下巴捏碎一般,手劲越来越大,安月如一直皱着眉头隐忍着,虽然她很想出手和凤轩一较高下,但是现在不是她逞能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让凤轩离开,不要招惹到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哼!”大概是看着安月如一直不说话,也不动手,就像只温顺的兔子,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凤轩倒是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猛地就松开了手,不过还是手劲之大还是让安月如的脑袋偏到了一边。 阵阵发疼的下巴告诉安月如,方才她经历了怎样一番羞辱,拳头紧紧的攥着,安月如在拼命忍耐着。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调查身份 “安月如,你今日倒是老实的很,是不是住在着牢房里边被吓怕了?你别怕,过几日等本王找到了机会,马上就能让你上断头台结束这一切。”凤轩在安月如的脸上拍了拍,动作十分的轻浮,仿佛安月如就是他可以随意羞辱的奴隶一般。 皱着眉头,攥着拳头,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安月如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隐忍着。 “安月如,你可别怪本王太狠心,虽然你曾是我的三弟妹,但是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太过碍眼,本王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取了你的性命,希望你下地狱的时候别怪本王,哈哈哈!”得意的仰头大笑,凤轩已经是止不住的得意,,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顺利,他和皇后的计划也已经一个个实现,他们两母子享受了这难得的好日子,又怎能不得意忘形呢? “三皇子,有急事。”就在安月如实在是受不了凤轩刺耳的笑声时,凤轩的下人突然进了牢房禀告,而且口气还十分的慌张,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凤轩闻言,立马就换了脸色,甚至来不及搭理安月如,便出了牢房。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安月如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凤轩走的及时,要不然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忍耐不住,上前和凤轩较量一番。 凤轩走了之后,却忘记将那盏烛火带走,倒是给了这黑暗的牢房一点光亮,就着这微微的光亮,安月如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忍不住,躺在稻草堆上,进入了梦乡。 烛火就快燃尽了,这时有人用轻轻的将烛火吹灭,而后打开了牢房门。 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脸颊,安月如微微睁开了眼睛,而后立马就惊得半坐起半个身子,直直的盯着那人,小小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正好可以映出那人的轮廓,安月如有些迟疑,而后小声说道:“凤奕?” 话音刚落,那人便扑哧一笑,而后便在安月如身边的稻草堆上坐了下来,动作十分自然,倒是显得此处不是牢房而是自家一般自在。 “你倒是认得出我。”凤奕叹了一口气,听不出其中的意味,而后便是拉长了声音,说出了这一句。 安月如撇过脸,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凤奕居然会夜深人静的时候潜进牢房,他堂堂一个凤国四皇子,居然连光明正大进牢房都不敢。 似乎是知道安月如在想些什么,凤奕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不能引起凤轩的注意,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因此所有事情都是私下进行。” “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啊,你是凤国的四皇子,我是右相之女,仅此而已。”不知道为何,安月如觉得心里堵得有些烦闷,竟然说出了这一番略带赌气的话,说完之后,安月如马上就懊恼起来,这倒是显得她对凤奕十分在意了。 看着安月如撇过脸,一副后悔不已的模样,凤奕忍不住又笑出了声,说实话,凤奕的笑声十分动听,低沉又略带磁性,大概是这些日子有些劳累,凤奕的声音更带了些许的沙哑,在黑暗的牢房里更是明显。 “你笑什么?”大概是为了掩藏住自己的失态,安月如转头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安大小姐进牢里住了两天之后,竟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凤奕闻言,摆摆手,而后回道。 “你!……”安月如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干脆不搭理凤奕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而已,听说风轩今日来过了?”说笑之后,凤奕马上正色道。 听了凤奕的问话,安月如懒懒的应了一声,凤奕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和墨兄这几日都会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我们在行动,凤轩也在行动,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安月如听完之后,又是懒懒的应了一声,若是墨子然听到安月如这般回答,早就忍不住和安月如拌嘴了,但是凤奕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 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安月如终于还是没忍住,转过头,看着凤奕的眼睛问道:“你为何要救我?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大可不必这么劳心劳力。” 凤奕原本就十分清亮的眼眸,在黑暗之中被月光映着更是夺目,凤奕久久不说话,就这样瞧着安月如,倒是让安月如有些脸热,急忙将脸偏到了一边。 “你说呢?”安月如等了好一会儿,凤奕最后居然只是淡淡的笑着,而后说了这一句。 犹豫了一下,安月如还是打算再问问凤奕,结果凤奕已经站起身子,而后拍拍身上沾着的稻草,喃喃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你先在这牢房里边住几日,我和墨兄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你放心。” 一句“你放心”,让安月如原本有些惊慌失措的心平静下来,不知为何,安月如对凤奕居然是信心十足,她相信凤奕一定会找到法子将她救出去的,因此原本因为前路不明而烦躁不已的她,现在倒是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凤奕就要离去,安月如竟然下意识就拉住了凤奕的手,感觉到凤奕带着薄茧的手微微动了动,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 “四皇子……谢谢。”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还是略显生分的向凤奕致谢,凤奕不过是淡淡一笑,便出了牢房门。 凤奕身上的药香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安月如吸了吸鼻子,这才重新坐回稻草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蛐蛐时不时的叫几声,或许是凤奕的到来安抚到了安月如,不知不觉,安月如又进入了梦乡。 马车上,凤奕正查看着暗卫搜集来的各种资料,这几日他和墨子然都在四处奔波,甚至派了人赶往西域,想要查清楚那些西域人的来历,特别是那个医术高明的西域神医,不过一晚,便能将病重的皇上医治好,就算是再世华佗都没有这种本事吧。 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而后有一人直接跳上了马车,凤奕连眼皮都没有抬,便知道来者是何人。 “怎么样了?今日有什么发现?”凤奕眼睛还在盯着手里的资料,而一旁的人早就半趟在垫子上,翘着二郎腿回道:“似乎是有了一个新发现。” 话音刚落,凤奕便放下手里的资料,回头看向墨子然,眼神透出了一抹晶亮“有何发现?” 看到凤奕这么有兴致的模样,墨子然这才坐直了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后一边抿着茶水一边说道:“那西域神医似乎和皇上身边的一个宫女来往十分密切,而且那宫女也不像是凤国人,倒带着西域人独有的长相。” 听完了墨子然的话,凤奕没有回话,皇上的身边怎么会有带着西域血统的宫女?要知道在凤国的皇宫里,非凤国人是绝对不允许做宫女或是太监的,因此西域神医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才会让凤国人觉得讶异。 “你可调查过那女子的身份?确定她不是凤国人?”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凤奕才想起来要继续向墨子然问话。 墨子然无奈的摇摇头,而后说道:“你太心急了,我今日才发现的这个疑点,就算派人出查探也要好一会儿才能收到消息呢,凤兄,我有件事觉得很奇怪,你能回答我吗?” 墨子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而后稍微向凤奕近了近身子,而后又压低声音问道。 似乎是看出了墨子然眼里的不怀好意,凤奕瞥了墨子然一眼,便拒绝道“不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难道你就不紧张安大小姐的死活?” “我当然紧张了……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你和月如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怎么对月如的事情就这么上心呢?”墨子然鼻子轻微的哼了一声,而后没好气的问道。 早就料到墨子然会这么问,凤奕沉着声音说道:“是皇姐,她和安大小姐的关系很好,我看皇姐日日为安大小姐担心,而且这摆明就是被冤枉,因此才想着要出手帮忙。” “这样啊,只是长公主怎么没跟我说过?”墨子然点点头,但是却皱着眉头,而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凤奕的身上。 凤奕倒是气定神闲,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模样,反倒开口向墨子然问道:“这段时间,你和皇姐似乎走得很近啊?难道……” 话音刚落,墨子然便立马摆手否认道“哪里有走的很近?只是月如和长公主关系极好,我这才顺便跟着出门罢了。” 说罢,墨子然突然起身,而后跳下了马车“本公子还要调查那宫女的身份,就先走人了。” 看着墨子然离去的背影,凤奕无奈的笑了笑,而后重新拿起那些资料,仔细的查看起来。 不到一刻钟,方才跳下马车的墨子然,突然又叫停了马车,而后跳上了马车。 “凤兄,有消息了。”墨子然笑着说道,凤奕闻言,也同样回了墨子然一个笑脸。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牢狱之灾 牢房内。 “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吗?”安月如看着破碗里边已经发霉的馊食,不时还有蚊虫在馊食上转悠着,若是她还能吃的下去,恐怕不用凤轩出手,立马就会被这些馊食毒害身亡了。 狱卒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虽然没吐在安月如的周围,但这动作却让安月如有些动怒了。 “能给你一口饭吃都不错了,这些怎么就不能吃了?现在不少地方闹饥荒,能吃上一口饭都是难得,你一个阶下囚还挑剔什么啊?”那狱卒白了安月如一眼,而后随意的将那破碗摔到了安月如的面前,险些就泼到一地。 安月如下意识的后退了些,那碗里的馊食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熏得她不自觉就向后退了一小步。 “喂!你过来,我有句话要和你说。”安月如突然说道,口气还十分温和,听起来倒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因此那狱卒也就考虑了一会儿,便迈着步子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隔着牢房栏栅的缝隙,安月如突然伸手抓住了那狱卒的脖子,而后稍稍用力,那狱卒便挣扎着惨叫起来:“你!你做什么!还不快……咳咳,放开我!” “你不是说这些馊食可以吃的下去吗?那就吃给本小姐看看。”安月如早就将那破碗拿到手里,而后将那破碗放到了狱卒的鼻子下,那狱卒便马上变了脸色,哇哇大叫起来。 “我不吃!姑奶奶,我方才是随口胡说罢了,你就当我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放过我吧。”忍着喉间的疼痛,狱卒沙哑着声音急忙说道。 安月如冷笑一声,也不管那狱卒说些什么,直接就将那破碗对着狱卒的嘴巴就塞过去,那些已经发霉腐臭的馊食很快就有不少进到了狱卒的嘴巴里边,再加上那狱卒不时开口说话,更是吃进了不少馊食。 听到了牢房里边的动静,外边守门的狱卒立马就提起武器奔了进来,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让人不知所措的场景。 瞥了那些进来的狱卒一眼,安月如这才松开了手,那嘴巴里塞满了馊食的狱卒很快就冲出牢房,而后一阵呕吐声响起。 “那些馊食已经被方才那狱卒吃光了,本小姐没有吃食了,就麻烦各位大哥再给我准备一份了。”安月如笑着对其他狱卒说道,只是这笑容却让那些狱卒觉得不寒而栗,急忙应了一声,而后呆呆的出了牢房。 直到人都走光了,安月如这才背靠着斑驳不堪的墙壁,叹了一口气,虽说她方才冲动了一些,但实在是那狱卒太过欺人太甚,她安月如虽是阶下囚,但也不该是这种非人的待遇,为了自己能在这牢房里边得到一点尊重,安月如最后还是没忍住出了手。 果然,安月如的粗暴还是得到了回报,那些狱卒新换上的饭食虽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也是冒着热气的粗茶淡饭,比起先前的馊食,算是好上许多了。 终于能够好好的吃上一顿饭,安月如就着菜大口大口的嚼着米饭,一点大家小姐的模样都没,看的那送饭的狱卒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在牢房住的这几日,安月如根本不知道具体时辰是多少,最多只能分的清楚白天和夜晚,这昏暗的牢房难得有阳光照射进来,因此此时此刻,安月如正享受着从小小窗户照射进来的一小道阳光。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有了动静,安月如一个回头便看到了穿戴着盔甲的士兵,看着那些士兵不苟言笑的模样,安月如没来由的心下一沉,难道这些士兵是奉了谁的命令,要来取她的性命? “安月如,跟我们走。”狱卒畏畏缩缩的将牢房门打开,而后那领头的士兵便扬声说道。 安月如不过是皱了一下眉头,便不发一语的走上前,奇怪的是那些士兵并没有用锁链层层的绕着她,而是将她围在中心,而后将她带走。 安月如跟着那些士兵走出了牢房,而后又上了马车,这种待遇让安月如更加迷茫起来,难道这些士兵不是来取她性命的?那是为了什么而来? 就在安月如疑惑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安月如还来不及反应,便有一个宫女跳上马车,手里还捧着一套干净的衣裳。 “安大小姐,请换上这些干净的衣裳。”那宫女将衣裳摆放到安月如的面前,便退下了马车。 看着那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衣裳,安月如更是迷茫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仅莫名其妙的被人带出了牢房,现在还被宫女要求要换上这些干净的衣裳,难道真是临死前的恩惠? 带着这个想法,安月如还是换下了穿在自己身上好几日的脏衣裳,好几日没有穿上干净的衣裳,安月如倒是觉得现在神清气爽,不再像之前那般难受了。 “安大小姐,请问换好衣裳了吗?”帘子外,那宫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不想搭理,但安月如还是无奈的应了一声,而后那宫女果然又端着一盆清水上来,而后居然还亲自替安月如擦干净了露在外边的皮肤和脸。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那宫女又将梳子取了出来,安月如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那宫女给她梳理墨发的功夫,开口问道。 “圣上要召见安大小姐,只是安大小姐这几日都在牢房待着,若是以方才那般模样面圣,必定是对圣上的不敬,因此才派奴婢前来替安大小姐打理好一切。”宫女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安月如有些讶异,皇上居然要召见她?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难道是事情出现了转机?安月如不由得就想起了凤奕,难道是凤奕已经找到救她的法子了? 带着深深的疑惑,安月如跟着宫女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原来她坐着的马车早就到了皇宫门口。 “宣安烨磊之女安月如觐见!” 安月如迈着小步踏进了宫殿,这个场面她是第一次面对,难免会有些无所适从。 “罪女安月如拜见圣上,愿圣上万福金安。”安月如不知道该怎么拜见皇上才是对的,只能整个人趴在地上,而后说道。 皇上倒是没有怪罪,只是让安月如站起身子,安月如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错,既然已经到了宫殿之中,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琴儿,安月如已经带到了,你继续说下去吧。”皇上突然沉声说道。 听到皇上这个称呼,安月如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过去,没想到长公主和墨子然,还有凤奕三个人就站在一边,发现安月如看过来之后,长公主和墨子然还对安月如笑了笑,而凤奕则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模样。 看到凤奕一副身外人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好在皇上的注意力都放在长公主的身上,而没有注意到她,不过安月如却听到了另一边一声不屑的“嗤”。 转头看去,没想到站着的却是凤轩和凤阳两个人,瞧见安月如看过来,凤阳目光闪烁的看向安月如,很快又将眼睛转向了其他地方,看起来似乎有些心虚。 倒是凤轩,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次甚至还带了一些不屑,似乎是觉得安月如一行人有些不自量力。 “将人带上来!”长公主一声令下,外边的士兵便得了命令,很快就将一男一女押到殿中。 安月如看清楚那一男一女之后,有些惊讶,那女子安月如不认识,但是那男子安月如却是认得的,分明就是那个害她入狱的西域神医,没想到之前那个不可一世的西域神医,如今居然跪倒在地上,时不时还颤抖着身子。 凤轩似乎也是没有料到这场面,先是十分惊慌的动了动身子,而后反应过来又神色不定,拳头也紧紧的攥着,看来凤轩害怕的事情终于到了。 “父皇,这女子便是西域神医的相好,你贵人多忘事,应该不认得,但是经过儿臣多方面的查证,这名女子确实是父皇宫里伺候的宫女。”长公主上前指着那半个身子趴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皇上皱着眉头,想要看清那女子的面容,结果却看不清,于是有些不耐烦喝道“抬起头来!” 那女子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抬起了脑袋,看着那女子很是明显的西域面孔,在场的人都有些讶异,不过长公主三人除外。 想不到在宫里居然会有西域人,而且还是在皇上的宫中,一时间皇上恼怒的拿过一旁宫女手里端着的茶杯,直接摔到了那西域女子的面前,飞溅的茶水和碎玻璃泼了那女子一脸,但是她却不敢有一点动静,依旧是低垂着脑袋。 “你是怎么混进宫中的,快说!”皇上冰冷着声音,沉声问道。 那西域女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的将脑袋转向了凤轩,而后正打算开口说话,凤轩却是立马就慌张的打断了那女子呼之欲出的话。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凤轩大步走到殿中,而后说道。 皇上稍稍点了点脑袋,算是同意了凤轩。 “儿臣觉得这女子是有人故意找来假冒,想要陷害西域神医的,如今西域神医是父皇眼中的红人,自然会有人嫉恨神医,而施下了这个计谋!”凤轩的话音刚落,长公主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请皇上不要怪罪 这是长公主第一次和凤轩这么直接的反目,要知道他们虽然关系不是十分亲近,但都一直保持着基本的和谐,因此长公主这么明显的敌视,还是让凤轩有些诧异了。 “父皇,这女子和西域神医是不是认识,还是听咱们的神医说清楚吧。”长公主上前拉着西域神医的头发,一把就将西域神医的脑袋抓了起来,安月如看着长公主的动作,十分的吃惊,想不到长公主也会有这样一面。 不知道墨子然瞧见了长公主这个样子,会不会觉得反感,想到这里,安月如有些担心的看向墨子然,没想到墨子然却是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反而是带着些许的欣赏,难不成墨子然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 “皇……皇上…….她,她确实是奴才的相好,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西域神医早已是一脸的冷汗,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他再逃避下去,只能顶着凤轩狠厉的目光,咬牙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能继续把话说完。 西域神医沉默起来,长公主却是继续说道:“父皇,还是儿臣来解释清楚吧。” 故意走到凤轩的身边,长公主这才重新开口说道:“父皇身上的毒并不是安月如所为,而是这名女子受了西域神医的吩咐偷偷犯下的罪行,这名女子正好是负责父皇御膳的宫女,也正好给了她下毒的机会。” 凤轩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甚至有些咯咯作响,就连安月如都察觉到了凤轩的慌张,看来这次还真是抓到凤轩的软肋了。 “父皇中毒之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宫中太医也查不出病因,这是不怪太医,因为父皇所中之毒是西域才有的奇毒,就连西域人都很少知晓,只有像西域神医这样的人物才能任意使用,之后发生的一切,父皇也知道了,但是这西域神医为何要陷害安月如,还请父皇亲自问个清楚。”长公主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之后,接下来又将审问西域神医的主权交到了皇上的手里。 皇上微眯起眼睛,开始分析起所有的一切,很快他就将目光放到了凤轩的身上,看着凤轩不打自招的心虚模样,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用差了,西域神医诡计多端,不怀好意,居然犯下了这种罪行,还陷害右相之女安月如,来人!将西域神医和那西域女子拉下去,择日行刑!”皇上冷着声音说道。 殿中没有任何动静,就连西域神医和西域女子被拖下去的时候也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挣扎,殿中还能听见的就是凤轩喘着粗气的声音,没想到皇上还是没有揭开凤轩不堪的一面,不知道是打算私下跟凤轩算个清楚,还是打算当作什么都不知情,就这样放过凤轩了。 “安月如,这次你被西域神医陷害,也是朕大意了。”皇上将目光放到安月如的身上,而后略显不情愿的说道。 安月如赶紧就跪下,连连说道:“此事全是西域神医太过诡计多端,皇上一世英名,难免会有被迷惑之时。” 安月如这回答还算过得去,皇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冰冷的目光放到凤轩的身上,而后喝道“轩儿,你跟朕过来!” 凤轩的身子惊得抖了抖,而后赶紧应了一声,低着脑袋跟了进去。 “安妹妹,总算是结束了,快些起来。”直到皇上和凤轩都不见了踪影,长公主这才笑着将安月如扶起。 长公主将安月如扶起之后,墨子然和凤奕很快也走上前来,墨子然正打算开口说话,却见一直站在殿内没有离开的凤阳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众人都有些讶异,经过和离一事,安月如和凤阳理应是形同陌路才是,怎么凤阳竟然还会上前,只是不知道凤阳究竟想说些什么。 “你……你这几日过的可好?”凤阳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没来由的尴尬,这是安月如现在心里的想法,特别是在凤奕的面前,安月如就是觉得十分不自在,但是凤阳好心来问候,安月如又不能摆出一副拒之门外的脸孔,毕竟凤阳再怎么说也是长公主的皇弟。 “还行,虽然牢房的条件差了些,但好在最后还是保住了这条性命。”安月如淡淡的回道。 果然,凤阳看见了安月如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立马就变了脸色,冷哼了一声,而后便背着手出了宫殿。 长公主和墨子然被凤阳这么突兀的变化弄得有些一头雾水,这凤阳在外头可是以贤良温和而出名的,但是刚才那番表现和贤良温和一点都扯不上关系。 “长公主,你的三皇弟还真是……”墨子然故意拉长了声音,明摆着就是在讽刺凤阳的多变,长公主瞥了墨子然一眼,而后用手肘在墨子然的胸前狠狠的撞了一下,墨子然立马就惨叫一声,而后纠结着一张脸捂着胸口处。 凤奕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不管是凤阳上前,还是众人说笑,凤奕一直都是面色淡然的站着,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安月如虽然不愿,但还是时不时就将目光放到凤奕的身上,而且有好几次都被凤奕逮个正着,到最后安月如干脆直接就将脸转到一边。 “皇姐,墨兄,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凤奕突然打断了正在说话的长公主和墨子然,而且还自动忽略掉了安月如。 “嗯,四皇弟,这次你真是帮了不少忙,若不是有你出手,那西域女子和西域神医又怎会承认。”长公主一脸感激的看着凤奕,长公主和凤奕的感情虽说比起凤轩和凤阳要好上许多,但是凤奕这次出手帮忙,却是让长公主十分感激的。 长公主又哪里知道凤奕和安月如之间的关系,她只是不想失去安月如这个虽然认识不久,但却十分投缘的好友罢了,她也没想到凤奕会出手帮忙。 没有回答长公主的话,凤奕只是淡笑着摇摇头,而后便转身离去,安月如一直盯着凤奕的背影,直到凤奕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安月如才反应过来,没想到看见的却是墨子然瞧着她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害怕被墨子然看出些什么,安月如马上就将脸撇过去,而后开口问道。 “没事。”原本以为墨子然会长篇大论的说一堆废话,没想到墨子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这完全就不是墨子然该有的习惯,安月如心下一沉,开始害怕墨子然是不是瞧出什么不对劲了。 突然的沉默引起了长公主的注意,这时她才发现他们三人还待在大殿中,于是赶紧催促道“墨三公子,你和安妹妹先出宫吧,我还得去瞧瞧父皇和二皇弟是什么情况呢。” 墨子然和安月如闻言点了点脑袋,而后三人在殿外分开,长公主赶往皇上和凤轩的去处,而安月如和墨子然则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咳咳……”马车上,安月如一直在看向车窗外,直到墨子然大声的咳了好几声,才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看着墨子然表现的如此明显,安月如直接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支支吾吾的可不是你墨三公子的风格。” 得了安月如的同意,墨子然这才稍稍靠近安月如,而后问道:“月如,你和四皇子……” “我和四皇子?我和四皇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问这是什么问题?”大概是心虚,墨子然的话还没问完,安月如就急忙打断了墨子然,而后否认道。 这下倒是有了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一时间,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安月如闭着眼睛,连连后悔自己的冲动,懊恼自己怎么能犯下这种错误,而墨子然则手指摩挲着下巴,看着安月如的眼神意味不明。 “月如,有时候越是否认一件事情,就越是有嫌疑呢。”墨子然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微笑,而后又靠近安月如,小声的说道,墨子然的声音因为故意压低而显得略微沙哑,更显得这句话有些意味不明之感。 不由得紧张起来,安月如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直接就看着墨子然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搞的神神叨叨,倒显得真像有那么一回事了。” 得了安月如的同意,墨子然立马就心满意足的咧开了嘴,而后问道:“你和四皇子当真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没关系,他为何这次那么尽心尽力的将你救出来,甚至比起我和长公主都要勤快,而且你们两个人的态度也太奇怪了,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原来墨子然是因为这样才会怀疑她和凤奕之间的关系,听到这里,安月如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怀疑而已,并不是看到或者是发现到什么,这样情况总是好一些的。 “难道长公主没有跟你说嘛?是因为她的缘故,四皇子才会出手帮忙的,而且四皇子是重义之人,不会看着我被冤枉而熟视无睹的。”安月如面不改色的说完了这一番话,这下倒是墨子然有些茫然了,而后开始沉默起来。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世特工身份的缘故 墨子然的沉默倒是给了安月如一些休息的机会,住了几日牢房,又被皇上召见,现在还被墨子然怀疑,真是连续给安月如的精神施加了不少的压力,现在墨子然沉默不语,对于安月如来说,倒是十分难得的好事了。 原来凤奕为了将自己救出来,居然出了这么多力,就连那西域神医和西域女子都是凤奕解决的,难怪之前安月如会觉得奇怪,这西域神医和西域女子怎会那么轻易就将事情都承认了,原来竟是凤奕出手帮忙。 心中一股暖流,安月如在这几日第一次觉得被人这样在乎,被人这样保护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前世特工身份的缘故,安月如一直都不喜欢依靠别人,特别是依靠男子,因此凡事都喜欢自己亲自解决,就连遇到生死攸关的危机,她都没有求过自己的丈夫,也难怪前世的丈夫总会向她抱怨,自己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了。 但是凤奕的身份和凤家人的身份,却让安月如望而却步,她不是对凤奕没有感情,甚至可以说她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凤奕,但是古代三妻四妾的传统和凤家的明争暗斗,都让安月如放弃了凤奕,经过前世的纷纷扰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平淡的日子,而不是这样充满了无数危机,无数算计的日子。 马车到了右相府门口,不过才刚刚停下,帘子就被一把掀开,而后宝儿和心儿带着泪水的笑脸出现在安月如的面前,没想到第一个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宝儿和心儿,安月如不由得眼眶也有些微热了。 “大小姐!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大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宝儿越说哭的就越大声,到最后甚至是带着浓浓哭音说出这番话。 “当然了,大小姐就是个有福气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回不来的。”心儿虽然脸上也带着泪水,但毕竟比宝儿沉稳不少,还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宝儿和心儿见安月如要下马车,各自将手伸到了安月如的面前,结果安月如盯着自己面前的两只手,一时间有些呆住了,而宝儿和心儿反应过来,两人犹豫一会儿,居然又各自将手抽了回去,看见两人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会像之前那样因为争风吃醋而闹脾气,反而是学会了谦让对方,安月如心中很是欢喜,而后不等宝儿和心儿将手抽回去,就伸出双手,刚好能将宝儿和心儿的手都抓住。 略微呆愣一会儿,宝儿和心儿便相视一笑,而后齐齐将安月如扶下马车。 “大小姐,只要你回来就好了,奴婢再也不会随便发脾气了。”心儿脸上带着内疚,低着脑袋对安月如保证道,在安月如被关在牢房的几天里,她和宝儿说了很多话,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欣慰的点点头,安月如这才想起了马车上的墨子然,于是回头对着已经开始行驶的马车招了招手,墨子然正巧将脑袋伸出车窗外,刚好瞧见了安月如的动作,回给了安月如一个灿烂的笑容。 回到房间,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安月如又环顾了一遍自己的房间,最终确认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经过几日被关在黑暗之中的日子,安月如觉得自己犹如重获新生一般,能够回来真是太好了。 “大小姐,梳洗一会儿就去偏厅吧,夫人知道你回来了,早就在偏厅等着你了。”心儿将一盆清水端进来,看着安月如躺在床榻上昏昏欲睡,赶紧提醒道。 被心儿这么一提醒,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被抓走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的右相夫人,安月如心中就很是心疼,赶紧从床榻上起身,而后随便擦了一把脸,心儿又替安月如理了理墨发,看着精神一些之后,这才和安月如出了门。 两主仆来到偏厅,正要进去,却听见了一个十分不受人喜欢的声音在偏厅里吵个没完,大概听清楚里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皱着眉头踏脚进到前厅内。 “二姨娘这是想说什么呢?本小姐人就在这,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踏进偏厅,安月如第一眼就能瞧见坐在椅子上眉飞色舞说个不停的二姨娘,看的出来自己不在右相府的日子二姨娘过的十分惬意,如今居然穿金戴银,十足一个富家太太的模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进了牢房的大小姐啊。”二姨娘看见安月如先是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又昂起了脑袋,而后怪声怪气的嘲讽道。 冷哼一声,安月如丝毫不变脸色,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是在二姨娘的眼里,安月如这淡淡的微笑倒成了对她的讽刺一般,十分的刺眼。 “进牢房又怎么样?至少我是清清白白的,至不够**人所害,这才进了牢房。”安月如在二姨娘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后故意看向二姨娘的眼睛。 果然,安月如的眼睛一瞧过来,二姨娘便马上避开了安月如的眼睛。 “一个大家小姐,还能把牢房说的这么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小姐脑子不清醒,知道的八成就觉得大小姐不正经了。”二姨娘手里挥着帕子,那帕子上浓烈的脂粉味熏得安月如有些透不过气。 厌恶的将脑袋撇到另一边,安月如直接说道:“是啊,我的脸皮是厚些,但是牢房怎么样也比所谓的风花雪月之地好上许多,不知道二姨娘觉得呢?” 二姨娘原本端着一杯茶水,打算润润嗓子,听到安月如这番话,立马停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端着茶杯的手轻轻的抖动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恼怒。 “你!你随口胡说八道些什么?”二姨娘挑着眉头,略带威胁。 安月如哪里害怕二姨娘的威胁,不过是白了二姨娘一眼,又继续说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二姨娘自个儿清楚,不过二姨娘应该是不会在乎这些的,一个自愿进风月之地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呢?” “嘭”的一声,二姨娘直接将茶杯摔到桌子上,她绝对没想到安月如会知道这么多,包括她之前的事情,安月如都这么清楚,摆明了就是派人去调查自己了,二姨娘马上就忘记了方才的慌张,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涂着蔻丹的手指直接指着安月如。 “臭丫头!你居然敢派人去调查我?小心我告诉老爷!”二姨娘狰狞着面孔说道。 “二姨娘可别冤枉人,我可没有派人去调查你,再说了,我哪里有那本事派人去调查事情啊。”安月如接过心儿递过来的茶水,而后小口的抿了抿。 二姨娘闻言,立马就站起身子,而后走到安月如的面前“臭丫头!你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免得到时候老爷知道了此事,肯定不会放过你!” 听着二姨娘嘴巴里说出来话,安月如想着,看来右相早就不相信她这个女儿了,要不然怎么二姨娘会这般嚣张,明显是清楚她和二姨娘之间,右相一定会选择二姨娘,因此才使得二姨娘一时得意的失去了该有的脑子。 “街边的市井都在说啊,二姨娘如今成了右相府的姨娘,更是惹了不少人的注意,听说二姨娘现在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点,有不少认识二姨娘的人都拿二姨娘来说笑呢。”安月如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实不是二姨娘认识的人无端端拿二姨娘来说笑,而是安月如早些时候就吩咐清风,若是找到机会,一定要将二姨娘之事散播的到处都是。 现在看来,比起她一个人,二姨娘还是更害怕市井众人的议论声。 “安月如,你给我等着!等我去办完事情,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二姨娘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将事情解决,不过她也不会忘记威胁安月如一番。 “月如!月如!我的女儿,你回来了!”二姨娘正打算离开,右相夫人却被丫鬟扶着,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见右相夫人苍白着一张脸,手脚也没有什么力气,甚至还需要两个丫鬟同时扶着才能走动,安月如不由得心疼起来,看来她这几日被关进牢房的日子里,右相夫人也不好过,直接越过二姨娘,安月如就将右相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 “哼,都病成这副鬼样子了,还出来做什么啊,矫情。”二姨娘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而后白了右相夫人一眼,这才接着说道。 看着二姨娘还不出门,安月如一边替右相夫人理了理发丝,一边看都不看二姨娘一眼,直接冰冷着声音说道:“二姨娘若是有事就赶紧出门,免得到时候事情传的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就大事不好了。”安月如说完这话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看的二姨娘不由得紧张起来,来不及挖苦右相夫人和安月如,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娘亲,你没事吧,怎么几日不见,你的脸色竟然这么差了?”安月如心疼的看着右相夫人,不仅消瘦了,脸色还十分的难看,怎能不让安月如心疼。 “月如,我没事,休息几天便好了。”右相夫人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而后拍拍安月如的手背,算是安慰了安月如一番。 !! 第一百七十章 二姨娘滚出右相府 一旁的心儿踌躇了一会儿,最后开口打断了安月如和右相夫人的谈话“大小姐,夫人是因为连续被二姨娘气到了身子才会生病的,原本夫人就因为大小姐而担心不已,谁知道那二姨娘又整日来找夫人的麻烦,夫人根本就没有清静的日子过。” 原来又是二姨娘,安月如心想,这个二姨娘真是不够安分的,原本以为打她一顿,送去别院之后便会老实一点,没想到回来之后还是一副模样,而且还变本加厉起来,看来不是得了凤轩的吩咐就是得了右相的保护,但是她安月如绝对不能容忍二姨娘继续待在右相府为非作歹,特别是在伤害右相夫人之后,安月如就更是忍不下去了。 “你放心,等过些日子,我一定会让二姨娘滚出右相府的。”安月如向心儿保证道,心儿了然的点点脑袋,右相夫人却是赶紧阻止了安月如“月如,那二姨娘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一个小丫头又怎么斗得过她那老狐狸,你千万别冲动啊,她就算怎么伤害娘亲都无所谓,但是一旦伤害到你,娘亲绝对不能接受。” “娘亲,你放心吧,我安月如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她二姨娘是老狐狸,我安月如也不是小白兔,你就尽管安心养病便是。”安月如笑着将右相夫人扶起,而后亲自将右相夫人扶回房内,在路上,右相夫人还一直在劝安月如不要冲动,不要招惹二姨娘,安月如口头上虽然答应了,但心里早就决定了要好好整治二姨娘一番,特别是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这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又和右相夫人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安月如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内,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安月如突然站起身子打开了窗户,而后发了暗号让清风尽快出现。 不过一会儿,清风就从窗台跳了进来,看见安月如之后,马上就松了一口气“主子,你总算是平安无恙的出来了,这几日你被关在牢房内,我们随时都准备去劫狱呢,好在最后还是忍住了。” “也幸好你忍住了,要不然我现在真是有苦都说不出了。”安月如笑着说道,好在清风他们没有去劫狱,否则就算是劫狱成功还是不成功,她现在一定都是有苦说不出,说不定一辈子都要背着毒害皇上的罪名洗不掉了。 “对了,我有件事情要你去查查,右相府的二姨娘你知道吧,你去查查她有没有曾经关系比较好,又突然形同陌路的相识,若是找到的话就来禀报。”安月如想起要吩咐清风的正事,这才正色道。 清风了然的点点头,而后领了命令,这才跳出窗外。 直到清风消失之后,安月如才松了一口气,伸伸懒腰,打算沐浴之后便好好的睡一觉。 皇后宫中 在寺院礼佛的皇后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来不及收拾什么便急匆匆的回到宫内,一回到自己寝殿之中,便瞧见了坐在殿中不发一言,低垂着脑袋的凤轩,甚少瞧见这样的凤轩,皇后带着些许紧张和心疼,急忙上前。 正要说些什么,却反应过来,挥了挥手,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便低着脑袋出了门,而且还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轩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过一日,事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皇后不由得慌张起来,她听说了皇上找凤轩私自谈话的事,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若是皇上真的发现了什么,那他们母子哪里还有活口?不过才享受了几天被皇上重视的日子,皇后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安月如,还有皇姐和凤奕!对了,还有那个浑身铜臭味的墨子然!这几个人真是差点将本王害死!还好本王反应够机灵,虽然父皇已经不再宠信,但至少不会怪罪。”凤轩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一番话,他现在恨不得取了安月如几个人的性命。 “你父皇已经发现什么了?”皇后最关心的不是谁告发了那个西域神医,而是皇上对他们母子的态度,这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凤轩好似分不清重点,还在纠结着安月如几个人。 “皇姐就算了,那个墨子然本王将来或许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但是该死的安月如和凤奕,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不取了他们的狗命,本王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凤轩好似根本就没有听见皇后在问些什么,依旧是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安月如几个人的名字。 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皇后忍不住上前甩了凤轩一巴掌,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不过离开一日,便毁了之前计划好的一切。 “你给本宫清醒一点,你还记得你的对手是谁吗?现在还纠结在那些不重要的人身上!”皇后喘着气,大声的喝道。 凤轩被皇后这么一巴掌的甩过来,脸上还火辣辣的疼,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凤奕难道不重要吗?他也是父皇的儿子啊。而且这次他还帮了安月如,否则那个贱人又怎么能被还了清白,本王一定要想法子陷害凤奕,绝对不能让凤奕活在世上!” “啪!”又是响亮的巴掌声,凤轩这次呆呆的捂着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带着一脸怒容的皇后。 “母后!你……”凤轩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又打了他一巴掌,难道他说的不对? 看着凤轩一脸的不服气,皇后刚放下的手掌又要挥起来,不过看到凤轩下意识的躲到一边之后,皇后还是缓了缓心神,而后将手放下去,语重心长的说道:“轩儿,你不要怪母后对你太过严厉,只是你做事这么长时间,难道还认不清你真正的敌人是谁吗?那个凤奕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病秧子罢了,他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你居然还有闲工夫去想法子对付他?等你除掉凤眼,成功登上皇位,你想要取谁的性命都不是难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听了皇后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凤轩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点头“母后说的是,是儿臣考虑不周,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对付凤阳,儿臣自然知晓。” “你知道便好,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你父皇也因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本宫也是因为饥荒才会去寺院礼佛求福,你这次若是能给你父皇出一份力,又何必害怕你父皇不重视你呢?”皇后见凤轩终于明白她的苦心,这才满意的坐到榻上,而后得意的说道。 凤轩了然的点点头,不过除了皇后说的这些,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母后,不如我们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积累钱财,到时候何必还要在乎墨家这个富可敌国的家族。” 听到了凤轩的话,皇后倒是十分的感兴趣,认真的听着凤轩的话,两母子在房内开始计划着如何趁着饥荒大赚一笔。 “宝儿,你拿着私房钱要去什么地方啊?”安月如一出门便看见宝儿怀里捧着钱袋,她最是清楚这钱袋里边装的都是宝儿这些年的私房钱,就是平时需要用钱的地方宝儿都不舍得用,因此现在瞧见才觉得奇怪。 “大小姐,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除了京城还有不少的大米,我想着现在用私房钱买多些大米,到时候真正却大米的时候,窝在高价卖出去,岂不是能赚不少银两?”宝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都是闪亮亮的。 虽说宝儿说的挺有道理,但是安月如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大赚一笔的话,那些富商早就出动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宝儿。 “你现在要出去?我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如就和你一起出去看看吧。”生怕宝儿太过单纯被骗了,安月如急忙上前说道。 宝儿点点头,大概是因为赶时间的缘故,也没来得及和安月如说什么,就只是脚步匆忙的赶往粮食铺,没想到到了粮食铺,方才还堆着大堆大米的铺子早就空荡荡的一片,宝儿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呆住了。 “怎么回事啊?方才不是还有很多大米的吗?怎么现在什么都没了?”宝儿回过神来之后,立马抓着粮食铺的帮手问道。 那帮手挠挠头,也是一副不清楚的模样“掌柜的突然让我们将大米收好,说是不准再卖了。” 听到帮手这么说,宝儿失望的低下了脑袋,原本以为可以赚多些银两,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功夫,那粮食铺的掌柜便改了主意。 安月如一直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背后似乎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但现在又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 “宝儿,咱们回去吧。”看着宝儿一脸的失落,安月如赶紧上前挽着宝儿的手说道。 两主仆一路上都在看着粮食铺子,发现那些粮食铺子居然一个个都相继清空了大米,有不少想要买大米的百姓都在铺子前头闹事,就希望那些铺子能将大米拿出来,毕竟现在除了京城之外,很多地方都开始闹饥荒了,这些粮食有多重要,大家都是明白的,现在粮食铺相继都清空了大米,而且那些大米还不知道去向何处,更是惹得百姓们人心惶惶起来,整个京城都透着一股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忧虑和慌张。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皇妃给的请帖 “真是奇怪了。”安月如心中想到,这发生的一切绝对不简单,安月如是这么认为的。 两主仆回到右相府之后,心儿拿着一张帖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小姐!是二皇妃给的请帖。” 方茹云?想到方茹云是凤轩的正妃,安月如还是有些防备的,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且方茹云看起来绝对没有表满上那么的简单,相反是一个十分聪明又懂得隐藏住的女子。 接下心儿递过来的请帖,安月如看了看,却发现是方茹云明日要举办宴会,邀请安月如出席,不知道都有谁会出席方茹云的宴席,安月如倒是有了几分的不情愿。 想到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一定是座上宾,安月如就不想去参加这个危机重重的宴席,若是又被人推进湖里,这次应该就没有那么走运,正好有人能将她救下了。 “宝儿,心儿,你们去准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安月如吩咐道,宝儿和心儿得了命令,很快就去准备马车了,其实安月如只是想要去找找长公主和墨子然,要是他们二人都去方茹云的宴席,倒是能让安月如放心不少,至少遇到危急时刻,还有人能够互相依靠。 宝儿和心儿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将马车准备好了,安月如上了马车,心里想着要如何对付二姨娘的事情,这次她不能再放过二姨娘,不论是出于二姨娘在右相府里边的兴风作浪,还是二姨娘背后的靠山是凤轩这件事。 “心儿姐姐,你看,这一路上的粮食铺子都关门了,是不是故意的啊。”宝儿的声音从帘子外响起,看来宝儿还没有忘记粮食铺将大米收回的事情。 “当然是故意的了,不过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心儿回应的声音很快响起,不过都没有什么重点,只是继续和宝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民以食为天,安月如总觉得这些大米日后会成为**的一个原因,不知道背后指使者会是谁,安月如能想到的就是风轩和凤阳,除了他们两个,似乎很少有人能有这个本事和胆量了。 “是长公主和墨三公子!大小姐!”宝儿的突然大声叫道。没等宝儿催促,安月如便撩开了帘子,没想到却看见长公主和墨子然齐齐从首饰铺子走了出来,而且还是在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首饰铺子,价钱不菲,也就只有长公主和墨子然才舍得进去了。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时不时的小动作,安月如有些疑惑,要知道之前墨子然还拒绝了长公主,而且他们墨家的规矩也是墨子然过不去的一道坎,更何况墨子然心中不是还放着一个不知名的姑娘?想到这里,安月如就更是疑惑了,不过区区几日,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长公主,墨三公子。”马车停在了长公主和墨子然身边,安月如跳下马车,把长公主和墨子然都吓了一跳。 看着长公主微红的脸颊和墨子然神色奇怪的脸色,安月如敢肯定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寻常,不过安月如也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别人不说她就当作不制动啊。 “安妹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长公主先反应过来,上前挽着安月如的手说道。 “是啊,正巧想要去找长公主和墨三公子呢。”安月如笑着回应道,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长公主和墨子然又神色紧张起来,生怕安月如发现了什么一般。 “找我们?安妹妹,你找我们两个人有什么事吗?”长公主略显小心的问道。 安月如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狡黠的模样更是吓得长公主和墨子然有些慌张起来。 “没事,我只是收到了二皇妃的请帖,想问问长公主和墨三公子有没有收到请帖,要是大家都能一起去,那也是一件好事。”安月如接过心儿递过来的请帖,放在手里晃了晃,长公主和墨子然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自然是收到了,不过本公子没打算去,都是女子,想起来都觉得烦躁。”墨子然拿出了怀里放着的请帖,看样子像是刚刚收到的,没来得及放好,只能塞到怀里暂时放着。 听墨子然这形容,看来方茹云的宴席必定又是一群女子,想到上次在长公主宴席上发生的种种不愉快,安月如就有些烦闷,特别是这次主办人还是方茹云,凤轩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如今方茹云居然请了她参加宴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大概是看出了安月如脸上的担忧之情,长公主上前安慰道“安妹妹,你放心,我也会去参加宴席的,到时候我陪着你一起便是,看那些女子还敢不敢对你使绊子。” 感激一笑,安月如正打算说话,却看见不少拿着空袋子失落而归的百姓,正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想着长公主和墨子然可能知道些什么,安月如赶紧转了话题“长公主,墨三公子,你们知道粮食铺子突然都清空粮食的消息吗?不过一会儿功夫,京城的粮食铺子就都将粮食清空了,分明就是有人命令或是给了消息,否则又怎会悄无声息的做一件事情呢。” “清空粮食?这件事情我没听父皇提起过。”长公主也是十分的讶异,若是皇上做下的决定,一般都会有人告知她才对。 长公主没有答案,于是安月如又将目光放到了墨子然的身上。 “月如,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府里的人也没有跟我提及,你若是当真好奇,我可以替你打听打听。”墨子然一见安月如将目光看过来,赶紧摆手否认道。 没想到墨家居然会不知情,安月如觉得这件事可能真的不止这么简单,总感觉有什么阴谋一般,但是又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月如,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行离开了,你陪长公主好好逛逛吧。”墨子然眼珠子转了一圈,而后脸色有些尴尬。 安月如大概是瞧出了什么不对劲,这墨子然一看就是摆明心虚了,至于是因为什么而心虚,其实不用细说,安月如也猜出来了。这长公主和墨子然终究是日久生情了啊。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长公主逛逛的。”安月如话中有话,长公主和墨子然闻言却是齐齐低下脑袋,神色略显慌张。 墨子然略显不自在的和众人告别,而后安月如便陪着长公主一起在大街上闲逛,或许是因为饥荒的缘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担忧,没有之前的那种无忧无虑之感,看来大家都害怕饥荒会影响到京城。 安月如倒是不害怕的,毕竟这是京城,若是这里也被饥荒所害,那凤国还真是千疮百孔了,皇上也必定难辞其咎,不能及时的扼制住饥荒的蔓延,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一种羞耻。 “安妹妹,明日的宴会还是小心为上,听说二皇弟的府中处处都藏着可以致命的机关,你若是到了二皇弟府上,千万不要四处闲逛才好。”长公主略微皱着眉头,向身边的安月如提醒道。 原来凤轩的府上居然是机关重重,安月如想着,这倒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凤轩那样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准备也不会让她觉得惊讶,况且,或许是因为做了太多坏事,凤轩才会这般小心的吧。 “长公主尽管放心,明日我会好好跟在你身边的,绝对不会乱跑。”安月如眯起眼睛,笑着挽住了长公主的手臂。 或许是因为两人有些地方太过相似,又或许是因为两人某些地方十分投缘,安月如和长公主的感情竟然一日比一日好,不过长公主如今似乎和墨子然有了些许情愫,这倒是一件好事,只是墨家的规矩倒成了阻止二人的一堵墙了。 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最终还是没有向长公主打听关于她和墨子然的消息,暂且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情吧。 陪着长公主逛了一会儿,安月如才回到了右相府,一回到右相府,安月如就觉得气氛有些异常,让宝儿去打听一番之后,果然有了发现。 “大小姐,听说你一出门,二姨娘就给她的院子招了好多丫鬟和下人,还说是老爷同意的。”宝儿一口气还没喘匀,便急忙告知安月如她打听到的消息。 右相府的下人和丫鬟一向是统一招收,而且现在府里的人手也足够了,完全没必要再招新的下人和丫鬟,这二姨娘不仅私自招收下人和丫鬟,还无视了府里人手众多,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二姨娘招了几个人?”安月如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小口,而后问道。 宝儿掰着手指算清楚之后,这才回道:“大小姐,似乎是找了五六个下人和丫鬟呢,再加上二姨娘之前伺候的人,都有差不多十号人了。” “十号人?这二姨娘未免也太没规矩了吧,就是咱们小姐的院子都没有这么多伺候的人啊。”心儿将茶水端了进来,听见了宝儿的话之后,立马就将茶水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而后忿忿不平的说道。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找她算账 二姨娘确实做的有些过分,她不过一个姨娘罢了,居然能私自招收这么多的人手进府,但是安月如却觉得二姨娘此举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反而是有别的目的。 安月如不由得就想起了粮食铺子的那件事,总觉得二姨娘会和那件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双手撑着下巴,安月如想了好一会儿。 若是能快些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的话,兴许就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只是清风调查还需要一些时间,安月如就算心里再着急,也只能等着了。 “大小姐,你就不生气吗?现在老爷时常不在府里,夫人又生病卧床,照理说府里应该是你当家才是,那二姨娘完全就不将大小姐放在眼里,大小姐你怎么还能忍得住啊?”宝儿原本以为安月如会立马拍桌而起,而后去找二姨娘算账,却没想到安月如只是一直沉默不语,根本就没有要找二姨娘算账的趋势。 “生气?生什么气,二姨娘要怎么做就随便她好了,不过这些好日子她也过不了多久了,就且让她放肆几日吧。”安月如伸了个懒腰,而后懒懒说道。 二姨娘自然是要对付的,但是不急于一时,而且安月如突然觉得留着二姨娘在府里,兴许还能打听出些什么,毕竟二姨娘是凤轩派来的人,有时候有些消息二姨娘必定会知道,以二姨娘嚣张又冲动的性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不打自招的说出凤轩的秘密了。 抱着这个念头,安月如进入了梦乡,心儿给安月如点上了安神香,而后便拍拍正在给安月如扇扇子的宝儿,两人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第二日。 “大小姐,已经日上三竿了,你快醒醒啊。”心儿进到屋内,发现安月如依旧躺在床榻上,有些无奈的上前推了推安月如。 被心儿推了推,安月如很快就睁开了双眼,若是宝儿,若不是有什么急事,一定会老老实实的等她醒了,而不是像心儿这样主动叫醒自己,揉着眼睛,安月如觉得自己还有些困乏,稍稍缓缓神之后,才发现天色才刚刚微亮而已。 难怪自己会觉得有些困乏了,原来心儿天都没有大亮便叫醒了自己,凤国的大家小姐一般都是这个时辰起身,而后梳妆打扮,给长辈请安,再学习各种礼仪和琴棋书画,但是安月如却是个绝对的例外,一般没有急事,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身,或许是因为前世做特工的时候日夜颠倒的缘故吧,安月如到了凤国之后倒成了一个喜欢赖床的懒虫了。 “大小姐,你怎么还坐着啊,快些起身梳妆打扮吧。”心儿将要给安月如换上的衣裳从柜子里边取了出来,转身才发现安月如依旧坐在床榻上,而且有一种还要继续睡回笼觉的感觉,于是急忙走到安月如的面前催促道。 这个时候,安月如万分的想念着宝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翻开被子,摇晃着身子下了床榻。 “大小姐不要觉得奇怪,更不要生气,只是今日要参加二皇妃的宴席,心儿不想小姐输给旁人,若是再被人在宴席上笑话就不好了。”心儿嘟着嘴巴,给安月如递上了湿帕子。 心儿一向是比较好强的,而且自己也有些小心机,虽然不是坏事,但有些时候还是给安月如带来了一些困扰。 擦了擦脸,心儿放好帕子之后,立马将她准备好的衣裳拿到了安月如的面前:“大小姐,你看这件裙子怎样?这是时下最时兴的款式,而且料子也是上等的,大小姐若是穿上一定会衬得更加好看的。” 安月如看着心儿手里的艳色烟纱散花裙,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而后说道:“换一件吧,这件太过显眼了。” “大小姐,显眼一些不好吗?别家的小姐都是恨不得大红大绿,穿金戴银的穿在身上,就怕别家的公子看不见,怎么大小姐却处处相反,每次都穿的这么素净。”心儿埋怨道。 “你家小姐都是和离过的人了,还想让哪家的公子看上眼啊?而且你也是清楚的,你家小姐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整死你家小姐才好,穿的素净一些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心儿,我知道你是为我……但是,还是去换一件吧。”安月如将那件散花裙又往心儿的手里塞了塞,心儿这才不情不愿的给安月如找来了一件素色长裙。 “对了,宝儿去哪里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过来伺候的吗?”安月如正坐在铜镜前,心儿正在替她梳理墨发,不过安月如很快就想起了一直没出现的宝儿,若是平日,宝儿一定会在周围吱吱喳喳个没完,今日倒是一直不见踪影了。 心儿先是扑哧一笑,这才接着说道:“宝儿一大早便听见二姨娘院子里十分热闹,这才想着要去二姨娘院子里打听打听,说待会儿才过来呢。” 心儿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猛地的推开,而后宝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看见宝儿身上沾着草屑,发丝也有些凌乱,安月如不免有些讶异“宝儿,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二姨娘发现了吧?” 闻言,宝儿立马就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奴婢没有被二姨娘发现,只是看见二姨娘院子里招收的下人似乎都和二姨娘认识,有说有笑的,宝儿觉得奇怪,这才赶紧回来了。” 二姨娘招收的下人居然和她认识?难道又是凤轩安排进右相府的人手?想到这里,安月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真是如此,凤轩还真是记恨她啊,一个二姨娘还不够,甚至还加了这么多人手,只是依照右相那个性子,他当真会容忍凤轩这么肆无忌惮? 安月如想着右相应该不会同意凤轩加派这么多人手进来,但是二姨娘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安月如想着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但是现在急着去参加方茹云的宴席,暂且只能等一会儿了。 给安月如梳妆打扮之后,心儿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虽然安月如的打扮十分不惹眼,但好在安月如天生丽质,倒是显出了有别于别家小姐,反倒是显出了与众不同的气质。 “大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宝儿进到屋内,提醒道。 看着时候也差不多,安月如这才和宝儿,心儿出了门,只是经过二姨娘院子的时候,安月如听见了二姨娘院子里边的吵杂声,看来二姨娘的院子热闹非常啊。 来不及一探究竟,安月如便上了马车,方茹云的宴席正午便要开始,而且要到傍晚才会结束,在马车上,安月如就在想着今日要如何才能度过了,不知道方茹云将她邀请到宴席上会不会是出于什么阴谋。 心里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安月如便撩开了帘子看着外边的街道,却发现有不少浑身衣不蔽体的流民居然来到了京城,手里拿着破碗正挨家挨户的讨一口饭吃,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安月如将帘子放下,而后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些流民来到了京城内,想必很快就能引起百姓的惊慌,而后甚至会发生**,只是不知道当今圣上会怎么处理这次的饥荒之事了。 “大小姐,外面好多流民啊。”宝儿也看见了那些流民,掀开帘子就朝安月如说道,其实宝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受饥荒之苦的流民,看着那些饿的几乎不成人形,但是眼神却犹如饿狼一般,宝儿不免觉得有些害怕。 “你和心儿若是害怕,就进马车里来吧。”安月如一眼就瞧出了宝儿的惧意,向里边靠了靠,正好给宝儿和心儿让出了一些位置。 话音刚落,宝儿和心儿便立马进到了马车里边:“大小姐,那些流民好可怕,虽然都饿的站不直身子了,但是看过来的眼神似乎要吃掉我们一样,我和心儿姐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场景呢。”宝儿说着说着便缩了缩身子,心儿也点了点脑袋,表示同意了宝儿方才的那番话。 发现流民越来越多,安月如心中不免也开始有些惊慌了,不知道这些流民会不会因为太过饥饿而做出什么事来,好在不过一会儿,周围便出现了许多驱赶流民的官兵,一时间,路上开始出现了惊叫声和兵器声,看来最终还是动用了武力。 “大小姐,前面都被官兵堵住去路了,马车根本过不去。”车夫突然停下了马车,而后隔着帘子对安月如说道。 看着眼下这情形,能到方茹云的宴席上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只是若是自己不出现,不知道方茹云会不会觉得不满,心中犹豫了好一会儿,安月如最后还是决定下马车一探究竟。 “咦。”这不是安大小姐吗?”安月如才刚刚下了马车,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住了自己,回过身子,安月如发现居然是刘语兰。 “原来是刘大小姐。”安月如淡淡的回道,其实她对刘语兰没有什么好感,不是因为刘语兰心仪凤奕,而是觉得刘语兰对自己总是透着一股厌恶,看着刘语兰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安月如更是确信了这一点。 不易发现的别过身子,安月如将自己和刘语兰的距离分开了一点,刘语兰似乎是发现了安月如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后又突然向安月如靠近“安大小姐这是要去二皇妃的宴席吗?不巧,我也正好要出席呢,不如咱们就一同前行吧?”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小姐自有道理 下意识的抗拒,安月如干脆转身走到了宝儿和心儿身边,而后对两人说道:“咱们过去那边瞧瞧吧。” 看着安月如远去的身影,刘语兰过了一会儿才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后一改方才的温和,而是阴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大小姐,你怎么不和刘大小姐说会儿话呢?这刘大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啊,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小姐想要和她亲近呢,可是她这人却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宝儿不明白安月如为何要同刘语兰这么疏远,不过她身边的心儿却是明白的:“大小姐会这么做总是有她的道理,你不明白就少说话。” 闻言,宝儿有些不高兴的将脑袋转到了一边。 看着眼前被官兵堵住的流民,安月如扫视了一圈,最后居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墨子然,想着墨子然昨日说不会参加方茹云的宴席,没想到现在居然在大街上闲逛。 “月如?你怎么还在这里?”墨子然也瞧见了安月如,抬脚便向安月如走了过来。 用手指了指那些官兵和流民,不用说话,墨子然便立马明白了过来,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都是我糊涂了,现在这些官兵和流民堵着路,你根本就去不了嘛,不过我昨晚有些发现,你要不要听听?”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愿意听听的,但是现在四周嘈杂不堪,而且这里也不是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场所,安月如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就是一间茶楼,反正现在也不能去参加宴席,倒不如上去茶楼坐一坐。 “墨三公子,咱们去那茶楼吧。”安月如说这话的时候,还警惕的向后看了看,其实她只是担心刘语兰会突然出现而已,安月如对刘语兰总是特别的小心防范着,她总觉得刘语兰太过聪明,若是不小心一些,什么时候被刘语兰插一刀也是有可能的,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墨子然了然的点点头,而后一行人到了上了茶楼的二楼厢房,透过窗户,正好能将下边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那些官兵层层将流民堵着,不仅流民无法动弹,就连不少马车和行人都只能原地等着。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安月如坐下之后才发现今日的墨子然身着一身黑袍,虽然身材清瘦,但还是隐约透出了些许肌肉线条,墨发也扎了起来,衬得墨子然原本就阴柔的脸孔更是迷人,一时间,安月如居然有些看呆了,一开始她就知道墨子然面容精致,甚至赛过不少女子,但是从来没觉得墨子然竟会有这么迷人的一面。 “怎么?看呆了?本公子若是仔细打扮起来,必定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啊。”墨子然也瞧见了安月如的分神,明白过来之后,立马就毫不掩饰的夸奖着自己。 嫌弃的瞥了墨子然一眼,安月如立马就说道:“你还是先把正事说了再自夸吧。” 闻言,墨子然马上收起了那副嬉笑模样,而后稍稍靠向安月如,压低声音说道:“我待会儿要去凤轩的府上查点东西,你要不要一同前行?” 看着墨子然眨巴着眼睛,安月如大概明白了墨子然待会儿要做的事,无非就是偷偷潜伏进凤轩府里,而后趁着凤轩府里因为宴席而混乱的时机,正好能查清楚一些事情。不过安月如很快就想起昨日长公主说的那番话,若是凤轩府中真的藏着很多机关,那墨子然此行不是十分危险? “你可知道凤轩府里有什么?长公主说凤轩府里可是藏了不少机关,难道你就不害怕吗?这些事情还是让暗卫替你做吧。”安月如有些担忧的说道。 墨子然却是摆摆手,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这个本公子早就清楚了,只是这件事还是本公子亲自调查的好,月如,你若是害怕就待在茶楼等着我便是,一个时辰之后,本公子应该能回来了。” 看着墨子然自信满满的模样,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道“我和你一起去吧,至少能有一个照应。” 宝儿和心儿一直站在安月如的身边,瞧见了安月如和墨子然要起身前往凤轩府里之后,宝儿和心儿想要上前阻止安月如,但是看着安月如已经下了茶楼,两人只能对视一眼,而后叹了一口气。 跟着墨子然跳上了屋顶,安月如想着好在自己平日还有练习轻功,否则现在站不稳身子,两人到达后院之后,瞧着一队士兵正好巡逻过去,这才跳了下来。 “想不到凤轩府上居然还有士兵巡逻。”看着那群远走的士兵,安月如还心有余悸,若是被那些士兵发现了,她和墨子然恐怕都要进牢房小住几日了。 “哼,这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凤轩小心过头了就更证明这府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了。”墨子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四周张望着,他以前虽然来过,但仅仅是来参加宴席罢了,凤轩府里的大致地形,他却不是那么了解的。 看着墨子然略显茫然的四下张望,安月如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墨三公子,你该不会不认得路吧?那我们两人岂不是要像无头苍蝇一般瞎转?” 被安月如这么一催促,墨子然也有些慌乱了,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便说道:“别着急,咱们往这边去吧,反正你我都是宴席上的客人,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走错了不就行了。”墨子然倒是机灵,马上就想出了这个借口。 安月如仔细一想,发现这宴席确实是一个潜进凤轩府上的好机会,这才跟上了墨子然,两人转了好几圈,看见凤轩府上的下人也是光明正大的经过,那些下人也没有觉得奇怪,都忙着端菜上酒,根本没空搭理墨子然和安月如两人。 两人正打算继续向前,却看见了凤轩正和身边的人说话,而且还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走过来,墨子然和安月如互看一眼,而后立马躲进了身后的房间里边。 “你去和王妃说,让她提前结束宴席,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若是被父皇知道我们还在举办宴席,必定会借此怪罪本王。”凤轩背着手对他身边的下人吩咐道,那下人领了命令之后,马上就转身离去。 凤轩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最后才踱着步子往南边走远,墨子然和安月如在房间里边终于能松一口气了,方才他们就害怕凤轩会突然朝这房间走进来。 “长公主说这里有不少机关,但是我们进到府里之后,一切都十分正常,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啊。”墨子然站起身子,而后打量这间房间的摆设,发现居然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而已。 墨子然随意的翻动的一下周围的摆设,安月如却是突然惊慌的看向墨子然,而后没来得及多想便一把上前将墨子然扑倒,两人倒在地上之后,连续翻了两圈,这才稳住了身子。 感觉到有什么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墨子然小心的看过去,却发现有不少尖刀已经插进了门板上,若是方才安月如没有及时的扑倒自己,那现在被尖刀插满身子的就是自己了。 “你没事吧?”墨子然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从安月如的身上爬起来,而后一脸通红的问道,安月如摇摇脑袋,然后上前将一把尖刀拔下,居然瞧见了尖刀上边涂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若是安月如没猜错,必定是毒药,看来凤轩还真是准备周全,若是被这尖刀伤到了,绝对不是受伤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没事,好在我们躲过去了,不过凤轩府里果然是安着机关的,只是这间客房为何都会安上机关?难道就不怕宾客会不小心触动机关?”安月如觉得奇怪,不过话音刚落,她和墨子然就同时沉默了下来。 墨子然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四处翻找起来,若不是安月如方才说了那一番话,他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说不定还会继续急着去寻找凤轩的书房,好在有安月如误打误撞的提醒一番。 安月如不知道墨子然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只能站在一旁,还能替墨子然注意着四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机关和暗器,好在墨子然十分小心,还没有触发到什么机关。 “怎么回事,居然找不到。”翻找了好一会儿,墨子然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最后有些负气的说道。 依旧着前世的经验,安月如突然不发一语走到了床边,而后小心地翻开了被褥,没想到出现在安月如和墨子然面前的居然是一处可以打开的板子。 “月如,还好有你在,这凤轩居然藏的这么隐蔽,放在这种地方谁会想得到?”墨子然扬起了笑脸,而后赶紧上前打开了那块板子,好在没有什么暗器从里边飞出来。 看见里边放着一本册子,墨子然赶紧将那本册子取了出来,而后大致翻动了一遍,确认了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安月如还不知道这本册子是什么东西,想着难道会是凤轩的账本?就在她疑惑之时,墨子然将那本册子递了过来。 “你看一遍就知道了。”墨子然指了指那本册子,让安月如自行看过一遍,而后便小心的将被褥铺整齐,看起来似乎没被人翻动过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可以大赚一笔 安月如翻开册子,看见的却是不少看不懂的人名和数量,看了好一会儿,安月如都不明白,烦躁的将册子合上之后,这才还给了墨子然“看不明白,大概是账本吧,不过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小心地将册子放好,墨子然这才说道:“这都是那些粮食铺掌柜的名字和他们上缴的粮食数量,若是本公子没猜错,凤轩就是想将这些粮食收集到一起,等时机够了就突然放出,而后再抬高价钱,届时城中早就缺粮食缺的很,就算是价钱再高,为了能吃上一口饭,也会有不少人抢着购买,凤轩到时候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听完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之前那些粮食铺的掌柜会突然清空粮食了,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但是凤轩这般收集粮食,那些粮食铺的掌柜难道就不会有意见吗?” 敲敲安月如的脑门,墨子然接着解释道“难道你以为那些粮食铺的掌柜会白白交出粮食?他们必定是和凤轩做好了交易,凤轩若是大赚了一笔,又怎么会少了他们的份。” 原来又是勾结到了一起,安月如顿时明白过来,看来凤轩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的皇位做好准备,若是没有足够的钱财,凤轩很多事情都不能顺利施展身手呢,因此这次闹饥荒,凤轩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方法来谋取钱财。 “这个方法其实不算聪明,老早就有人这样做过了,但是当时皇上发现之后,可以说是气的马上就灭了那人的九族,因此以后都没有人再敢这么做,想不到凤轩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墨子然想着安月如应该不明白之前发生的事情,于是又解释道。 “风轩当然不会害怕了,他就算犯下了这种错误,皇后也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而且现在不是还没被发现吗?”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说道,她知道凤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因此现在顶风作案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小心的看向门外,确定没有人经过之后,两个人才赶紧出了房门,大概是收到了凤轩的消息,墨子然和安月如听见外边一阵嘈杂声,想来是宾客离去的时候弄出来的动静。 “咱们也快走吧。”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安月如和墨子然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跳上了房顶,而后墨子然也赶紧跟上,两人趁着现在宾客离去弄出的嘈杂声,快步跳下了房顶。 直到回到茶楼,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那些官兵和流民早就不见了踪影,四周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不少路人都行色匆匆,脸上的忧色也越来越明显,想来也是被方才发生的**影响到了。 安月如不知道墨子然要将那册子带到何处,不过她也不是十分好奇,只是和墨子然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宝儿和心儿离开了茶楼,回到马车处,安月如发现刘语兰早就不见了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你方才和墨三公子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吧?”宝儿将安月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后,这才问道。 闻言,安月如摇摇脑袋,而后对宝儿和心儿正色道“方才的事你们绝对不能和别人提起,明白吗?” “明白。” 得到了宝儿和心儿肯定的答案,安月如这才点点头,今日在凤轩府上发现的那本册子,不由得让安月如联想到了二姨娘招收的那几个下人,凤轩若是将粮食收集到一起,那必定要找仓库才可以保存,哪里会有仓库呢?除了粮食铺子就是达官贵人的府上了。 “难道二姨娘找来的下人是替他们搬运粮食的?”安月如皱着眉头,暗自想到,若真是如此,那她要想些法子才行,现在墨子然已经将册子带走,若是什么时候告发了凤轩,那替凤轩藏着粮食的人必定会受牵连,而他们右相府必定就是其中之一,况且安月如也不想替凤轩做下这种坏事。 “宝儿,心儿,你们两人回府之后替我仔细盯着二姨娘的院子,若是发现二姨娘的院子有什么动静,立刻就来禀报。”安月如决定之后,对着宝儿和心儿吩咐道。 宝儿和心儿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安月如这样吩咐必定有她的道理,因此也没有细问就连连答应下来。 回到右相府之后,宝儿率先去了二姨娘的院子盯着,而心儿则扶着安月如回到了屋内,结果安月如回到屋内根本就坐不下来。 “大小姐,要不然咱们去后花园逛逛吧,你平常都待在房里,要不然就是直接出府,一定没有好好看过后花园的景色呢。”心儿瞧着安月如一直来回踱步,赶紧建议道。 安月如闻言想了想,发现她确实很少去后花园逛逛,突然间也有了兴趣,带着心儿百年出了门。 大朵大朵簇拥在一起的花朵,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不时飞过的蜜蜂,这些景色倒是显得后花园生机盎然,十分怡人了,大概是被后花园的景色吸引到,安月如惬意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而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大小姐,要不然我替你取些点心来吧。”看到安月如这般模样,心儿笑着将安月如扶到了石凳上坐下,而后说道。 想到自己出门一趟,除了喝了些茶水之外再没有吃别的东西,现在倒真的有些饿了,安月如便点了点脑袋,心儿得了同意赶紧快步走远。 一时间,后花园只剩下了安月如一人,除了远处的花匠,便再没有旁人了,看着不远处有一处立在湖中的亭子,安月如突然有了兴趣,踱着步子便走到了亭子里,看着湖边游动的鲤鱼,安月如更是觉得自己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也是因为这份平静,安月如听见自己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刚开始安月如还以为是心儿,不过听见那脚步声十分鬼鬼祟祟之后,安月如便会心一笑,而后一个转身便抓住那人的手臂,不过轻轻一扭,那人便哇哇大叫起来“哎哟喂,你个臭丫头,快些放开我!” 看着二姨娘狰狞着一张脸惨叫着,安月如冷笑一声,而后加大了自己的手劲,弄得二姨娘更是纠结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放开你?你方才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想推我下水啊?”安月如边说边朝二姨娘的腿上狠狠的踢了一脚,惹得二姨娘又是惨叫一声。 “谁要推你下水了!你这个臭丫头分明就是想要诬陷我,难道这亭子只有你能过来?”二姨娘依旧是硬着一张嘴,就是不肯承认她方才想对安月如做些什么。 了然的冷笑一声,安月如猛地就将二姨娘推到了亭子的栏杆边上,而后将二姨娘重重一压,二姨娘的半个身子就掉出了栏杆外,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二姨娘开始慌张起来,哇哇大叫的声音更是刺耳。 “你这臭丫头!安月如你这个贱人!你若是真的将我推到湖里边,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二姨娘虽然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边,但是骂起人来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死到临头还敢威胁本小姐?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小姐倒是想看看你会让我怎么不好过呢。”安月如突然又将二姨娘推到了栏杆外,这下二姨娘的身子就差一丁点儿便可以掉出栏杆外了。 “啊!安月如!你若是真的将我推进湖里,信不信我当真会杀了你!”安月如这么一动作,二姨娘立马就慌张起来,一边挣扎着想要抓住其他地方,一边还不忘记对安月如破口大骂。 “哼,既然如此还是先让你吃吃苦头的好,免得二姨娘一直大言不惭的威胁本小姐呢。”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安月如一个咬牙便猛地一推,二姨娘张大一张嘴,眼巴巴的瞧着安月如,而后扑通一声便掉进了湖中。 在水里翻滚了好几下,二姨娘才想起来要呼救,谁知道安月如早就抢在她前头,向四周大声求救道“救命啊,快来人啊!二姨娘掉水里啦!快来人啊!” 看着安月如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在亭子里装好人,二姨娘很想出声将安月如大骂一顿,无奈她每张开一次嘴巴就会吞进不少的湖水,说实话那湖水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而且现在天气渐凉,二姨娘即使会水性也觉得越来越寒冷,而且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沉,想着不能在待在水里拖延下去,二姨娘便向岸边划去,谁知道安月如却突然从亭子边上扔了一个石块下来,溅起的水花直把二姨娘吓一跳。 “安月如!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往水里扔石块!”二姨娘扑腾起水花,而后指着亭子里的安月如就大声骂道。 谁知道安月如不仅没有搭理二姨娘,反而是做出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样,又开始大声呼救起来“快来人啊!二姨娘溺水了!”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落水 “安月如!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无视我,若是我上到岸上,肯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二姨娘此时被湖水泡着,又喝了不少的湖水,整个人不仅难受的很,还被安月如气的无处发泄,于是二姨娘的声音就更是刺耳。 不少赶过来的下人和丫鬟听到了二姨娘的骂声,都有些呆住了,而后反应过来皆是脸上带着嫌弃之气看着湖水扑腾着水花的二姨娘。 发现亭子边上又不少下人和丫鬟正瞧着自己在湖里出丑,二姨娘就更是不耐,烦躁的对着那些下人和丫鬟骂道“你们这些废物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快将我救上岸!” 闻言,有些下人才反应过来,赶紧动作起来,原本二姨娘还以为那些下人会直接跳下水将自己救上岸,谁知道过了一会儿,那些下人只是扔了一条绳子下来,而后对着湖里的二姨娘就叫道“二姨娘,你顺着这绳子爬上岸吧,现在天气渐冷,而且府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我们都不方便下水将你救上岸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居然让本姨娘自己顺着绳子爬上岸?你是不是不想在右相府呆了?”二姨娘气的一口气都喘不匀,没想到这些下人也趁着她掉进湖里的时候落井下石。 “二姨娘,没法子啊,咱们真是不方便啊,而且你本身就会水性,恐怕水性比我们中间的人都好,哪里还需要我们下水去将你救上岸啊。”下人们依旧是不愿意下水将二姨娘救上岸。 其实下人们这么做除了安月如提示之外,也因为二姨娘平时在右相府里都是横行霸道惯了,不仅经常打骂他们,就连二姨娘院子里的下人都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因此这下下人早就对二姨娘心生不满了,如今得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他们又怎么会错过呢。 安月如一直隐藏在人群身后看着在湖里咬牙切齿的二姨娘,看着二姨娘恨极了却没有地方发泄,真是一件再畅快不过的消遣了。 “你……!你们给我记着!”二姨娘最终还是妥协着抓住了那根绳子,而后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心里想到,若不是湖水太过寒冷,而岸边又有一段距离,自己又何尝需要顺着这根绳子向上怕,而且那些下人根本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现在一个个都趴在栏杆上嬉皮笑脸的,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教训他们一顿。 想到这里,二姨娘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而后更加专注的向上爬着。 “啊?原来已经有人来救二姨娘了啊,我方才以为没人听见,还特地跑向别的地方找人去了,这下真是太好了,二姨娘。”安月如看着时机差不多,这才赶紧推开人群,而后装作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样,对着还挂在绳子上一脸愤恨的二姨娘说道。 “二姨娘爬的多辛苦啊,还是本小姐帮帮忙吧。”安月如将目光放到那根系在栏杆的绳子上,突然将那绳子松开,而后装作想要抓住绳子却突然失手的模样。 二姨娘就这样看着那根绳子从安月如的手里松开,而后自己再一次掉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等二姨娘从湖里浮起的时候,发现那些下人和丫鬟不知何时已经四下散去,亭子里只剩下了安月如一个人。 “安月如!你给我记着!”二姨娘用力的拍打着水面,而后才缓缓向岸边游去,看着二姨娘在湖水里游动着,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喃喃说道:“我一直在等着呢。” 等二姨娘终于游到了岸边,并且爬上岸之后,安月如早就不见了踪影,二姨娘整个身子都半跪在地上,而后大口的喘着气,脸上的神情却是愤恨到了极点,似乎恨不得将安月如碎尸万段一般。 “小贱人,敢跟我耍花招,你且等着,看日后我整不死你!”嘴里狠狠的吐出了一口唾沫,二姨娘这才眯起眼睛,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月如踱着步子在后花园里慢慢走着,不过一会儿就见到了端着点心走过来的心儿,瞧见了安月如,心儿这才跑到了安月如的面前,气还没喘匀便急忙问道:“大小姐,方才我听下人说,似乎是二姨娘掉进湖里了。” 点点脑袋,安月如找了石凳坐下,这才开口说道:“是我将二姨娘推下湖的,二姨娘原本想动手将我推下水,谁知道被我发现了这才出手教训了她一顿,想必她现在正恨不得宰了我呢。” 看着安月如面色无波的说完这番话,心儿却是着急非常,这二姨娘居然想要加害安月如,真是最毒妇人心。 “大小姐,这个二姨娘实在是可恶至极,大小姐不能再忍耐了,就怕有一天这二姨娘当真的会做出伤害大小姐的卑鄙之事。”心儿还有些忿忿不平。 “二姨娘不是早就不老实了,对了,我有一件事要你现在就去办,你记得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安月如让心儿靠近她,而后附在心儿的耳边旁悄声吩咐。 心儿了然的点点头,这才赶紧转身去办事,安月如又看了一会儿后花园的风景,听着二姨娘从不远处传来骂骂咧咧的叫骂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这才站起身子,自己踱着步子回到房间里边。 “大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安月如前脚才刚走进屋内,心儿后脚就拿着一张图纸递给了安月如。 接下图纸,安月如打开仔细的看过一遍,原来这图纸是右相府的建筑构造图,右相府所有的地理情况都可以一看究竟。 安月如找到二姨娘现在住的院子之后,用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最后将手指停在了二姨娘院子的一处地方,而后让心儿上前瞧瞧。 “这是……地窖?”心儿微眯起眼睛看了一小会儿,这才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安月如点了点脑袋,原来二姨娘的院子里居然有着一处地窖,也难怪会成为凤轩藏粮食的地点了,看来凤轩早就对右相府的构造了如指掌,又或者是右相自己主动请缨,让凤轩将那些粮食都放在右相府里边的。 右相要做什么安月如不会插手,但是现如今右相做的事很有可能会连累到整个右相府,这就不能不让安月如担心了,她实在不希望右相夫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连累。 “心儿,你去瞧瞧宝儿的情况怎么样了。”安月如想到了一直在二姨娘院子监视的宝儿,若是宝儿发现了什么新情况,她也好及时的想出法子。 “嗯,奴婢这就去。”心儿点点脑袋,而后正打算踏出房门,却发现宝儿从远处跑了回来,这才收回了步子,回头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宝儿回来了。” “大小姐!我打听到了。”宝儿人还走到屋内,就开始大声朝着屋内的安月如和心儿说话了。 心儿瞪了宝儿一眼,而后将宝儿一把拉近了屋内,还将房门关上,这才埋怨道“你在外头大声喧哗什么啊,若是被别的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宝儿也知道了自己方才有些鲁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吐了吐舌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我听到二姨娘院子里的下人谈天的时候说今晚要开始行动了,只是是什么行动我就不知晓了,他们都没有细说。” 听完了宝儿的消息,安月如的食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使得宝儿和心儿都安静的等待着安月如的下一步指示。 过了好一会儿,安月如心中似乎有了答案,这才将宝儿和心儿叫到了身边而后小声的吩咐着。 安月如说了许久,这才停顿下来,宝儿和心儿对视一眼,脸上都带着些许担忧,安月如想的这个点子,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安月如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点子不管用,相反是继续安慰宝儿和心儿,说道:“这次只有我们三个人行动,到时候成功了我会让清风他们出来帮忙的,只希望你们两个人到时候一定要千万小心。” 郑重的点点头,宝儿和心儿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次的任务绝对是她们两个人之前没有帮安月如做过的,所以总会有些干劲又有些担忧,就怕到时候办不好出了什么差错,她们两个人就难辞其咎了。 走到柜子前,安月如拿出了自己的药盒,好在凤轩和西域神医没有将她的药盒毁掉,要不然现在就没有现成的**药了。 这个方子是安月如让清风去寻来的,听说是现在的江湖人士最喜欢用的**药,只要吸入一点便会立即晕倒,而且可以睡好几个时辰才清醒过来。 “你们两个拿好,这是**药,这是解药,你们现在就先将解药吃下,到时候就不会对这**药产生反应了。”安月如将两个瓶子都放到了宝儿和心儿的面前,而后拿起其中一个瓶子对宝儿和心儿说道。 宝儿和心儿点点头,而后有着心儿将瓶子打开,而后取出里边的解药,分给了宝儿一颗,两人连用清水送服都不用,直接就吞了进去。 “大小姐,现在时辰还早得很,我们现在就吃下解药,到时候会不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啊。”宝儿又吞了吞口水,这才问道。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不是活腻了 “你放心吧,这解药要明日才会失去药效,现在吃进去更好吸收,咱们先等等,待会儿你再去给二姨娘传个口信,就说我今晚约她到后花园一聚,经过今日在后花园的一番折腾,想必二姨娘早就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了,因此应该也会去后花园一趟。” 宝儿和心儿了然的点点头,如今是安月如吩咐什么,她们两个人照做便是,因此也没有多问,只等着天色一暗,就立刻行动。 时间过的很快,夜色很快就降临了,这期间,安月如依旧是吃饭练功两不误,直到时辰到了,这才站起身子,打开了窗户,朝窗外发了一记暗号,很快清风便出现在窗户外边,安月如没有让清风进到屋内,而是压低声音在清风的耳边说了一遍,清风了然的点点头,马上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宝儿和心儿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安月如一声令下,立马就会前往二姨娘的院子,而后让二姨娘的下人和丫鬟好好的试试**药的滋味。 “宝儿,心儿,你们两个可以行动了,心儿你记得一定要将二姨娘叫到后花园去,我现在就去后花园等着二姨娘。”安月如拿出披风,自己将披风的带子系好,而后才对宝儿和心儿说道。 “是,大小姐尽管放心便是,宝儿,咱们走。”心儿说完话之后便叫上了宝儿,两人脚步匆忙的出了门。 “看来今晚就能好好整治你了呢,二姨娘。”安月如看着如墨一般的夜色,突然勾起了一抹微笑,而后抬脚出了门。 来到后花园没多久,安月如就听见了渐渐朝她走进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十分的匆忙而且脚步声十分沉重,按照安月如的分析,这八成就是二姨娘没错。 果然,安月如一个转身,就看见二姨娘一脸怒意的朝她走进“安月如!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叫我来后花园?你是不是活腻了?” 看着二姨娘将袖子挽起,一副就要上前将她大打一顿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扑哧一笑,在二姨娘听来,安月如这笑声好似在讽刺自己一般,使得二姨娘更是气极。 “二姨娘,你怎么一见到我便出口伤人啊?今日若不是我叫人来救你,你早就淹死在湖里边了。”安月如瞥了二姨娘一眼,而后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在二姨娘看来居然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哼,你还有脸说,你分明就是让人来看我笑话的吧,我还用你叫人来救吗?恐怕整个右相府都没有比我水性更好的人了。”二姨娘冷哼一声,而后略带得意的说道。 其实二姨娘说的没错,她的水性确实十分了得,因此在掉进湖里之后,二姨娘才没有像别人那般很快就沉进湖里或者是最后体力不支。 “二姨娘何必这么动气呢,我只不过是觉得今日做的事情有些过分,因此才想着叫二姨娘到后花园罢了,没有逼得目的。”安月如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而后还叹了一口气,这才悠悠说道。 闻言,二姨娘微眯起双眼,而后将安月如上下打量一番,眼睛里写着的是对安月如的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这个臭丫头心思最多,真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你?” “二姨娘若是不相信,尽管可以将我推下湖中,我保证自己一点反抗都不会有。”见二姨娘不相信,安月如抬脚便向亭子走去。 二姨娘见状,也随后跟了上去,看着安月如张开双手,而后示意她上前推一把的时候,二姨娘立马就放下了防范,而后挽起袖子,走到安月如的面前,用力的朝安月如推过去。 本以为就可以这样将安月如推进湖里,让安月如也尝尝在冰冷的湖水里边求救的感觉,谁知道安月如突然一个转身,速度十分快,还没让二姨娘反应过来,安月如便勾起一抹笑容,而后反手朝二姨娘的背后拍去,二姨娘便在惊讶之中,又从亭子的栏杆上翻了下去,直接掉进湖里边。 一日之内,连续两次掉进湖里,就算是二姨娘的水性再好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况且现在夜色正浓,温度也越来越低,二姨娘不过是在湖水里泡了一会儿,便觉得周身十分的寒冷。 “二姨娘当真是猪脑子呢,还真以为我会任由你处置吗?你就慢慢在水里泡着好了,这次我可不会让人来救你。”安月如趴在栏杆上,先是啧啧两声,而后才得意的对二姨娘说道。 “安月如!”二姨娘已经是气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拍打着水面发泄,还大声的叫着安月如的名字,可惜安月如早就不见了踪影。 估摸着二姨娘要游到岸边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上岸之后二姨娘必定还要折腾一阵,宝儿和心儿应该也已经得手,现在就看清风他们能不能将那些粮食运到凤轩府外了。 原来安月如是打算趁着夜色正浓,将粮食从右相府运到凤轩的府外,这样到了天亮之时,必定能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只是凤轩不用怎么猜想便会将想到是自己所为,但是安月如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若皇上真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到要全程搜索的话,他们右相府必定是头等重罪,届时就不是右相一个人受罚那么简单了,为了右相夫人,为了整个右相府,安月如也必须这么做。 回到屋内,清风早就在黑暗之中等着自己,不等安月如问话,清风便俯身说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那些粮食我们已经运到了二皇子的府外,只是周围有不少流民游荡着,不知道那些粮食会不会被流民动了。” 安月如没有想到这几天在京城中游荡的流民,若是被流民发现了那些粮食,必定是争先抢后的争抢,到时候必定会引起一阵躁动,凤轩八成是发觉。 原本打算趁着这次打击凤轩一番,如今看来倒是让凤轩躲过一劫了,安月如心中虽有不甘,但是能将那些如同定时炸弹一般危险的粮食运出去,也算是了结了她心中的担忧。 果然,第二日,安月如就收到了宝儿带来的消息,二姨娘一大早便神色郁郁的出了右相府,看来是凤轩找她过去兴师问罪了,而且宝儿也没有听说二皇子府上有什么动静,看来那些粮食也是昨晚就被凤轩发现,而后及时的解决了。 看来二姨娘此去必定会将一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原本凤轩似乎已经将自己遗忘掉,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又要招惹上凤轩了,只是这是没法子的法子,若是不这么做,只会更加危险而已,况且又怎么知道,凤轩将那些粮食藏在右相府里没有其他的目的呢。 “大小姐,听说皇上让二皇子和三皇子去处理城中饥荒流民一事,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如同水火不相容一般,现在越演越烈呢。”宝儿眼珠子一转,又想起自己今日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而后赶紧向安月如禀报,说完这些话之后,宝儿才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神情?”发觉到宝儿的变化,安月如懒懒的问道。 宝儿纠结着一张小脸,而后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小姐,难道你就对三皇子没有一点感觉了吗?方才我那样说,你都没什么变化。” 原来宝儿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觉得奇怪,想来也是,虽然她和凤轩已经和离了,但之前对凤轩的痴情也是京城众人皆知的,只是那个安月如并不是现在的自己,因此才会让宝儿觉得奇怪的吧。 “都已经不是夫妇了,还要有什么变化,宝儿,我告诉你,今后你对三皇子不用抱有特殊的对待,他和二皇子……还有四皇子都一样,没什么差别。”安月如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凤奕也算了进去。 宝儿嘟着嘴巴,点了点脑袋,这才去替安月如准备吃食。 看着宝儿离去的背影,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运功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安月如更加觉得武功的重要性,如今更是抓紧时间练功,这样也能在关键时刻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敌人打倒,若不是这具身子太过柔弱,安月如现在的功力应该更上一层楼才对。 “一直提不上力气,看来身子还是太弱了。”安月如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提起力气,最后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想着再找别的法子试一试。 就在安月如将盘好的双腿放下之时,房门却被人试着打开,不过安月如在宝儿出门的时候就已经锁住了房门,因此外边那人推了好几下都不能将房门打开。 “安月如!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把门打开!”听见二姨娘在门外大声的叫嚷着,安月如只觉得十分的烦躁,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以为是右相回来兴师问罪了,现在看来只是二姨娘,倒是让安月如放松不少。 一把将房门打开,安月如看着二姨娘倒是一点都没露出心虚的模样,看的二姨娘更是觉得刺眼。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果然是贵气逼人 不悦的推了安月如一把,二姨娘直接进到安月如的屋内,安月如背着二姨娘翻了个白眼,这才转身对着在她房间里四处张望的二姨娘说道:“你想如何?” 大概是没料到安月如会这么说,又或许是被安月如的态度激怒了,二姨娘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走到安月如的面前指着安月如就骂道“你这臭丫头,这次害的我险些连命都没有了,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接下来的时间还多,我就陪着你慢慢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看着二姨娘的手指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戳动着,安月如猛地就抓住了二姨娘的手臂,而后一把将二姨娘的手臂向后扭,二姨娘立马就变了脸色,开始哇哇大叫起来“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重重的冷哼一声,安月如附在二姨娘的耳边说道:“既然如此,本小姐倒是想看看你这二姨娘能怎么整治我,看看到底是老姜厉害还是小辣椒厉害啊。” 一点都不服输,安月如一把就将二姨娘推出门外,而后看着没站稳身子跌倒在地上的二姨娘,安月如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这才回身将房门“嘭”的一声关上。 连续吃了好几次亏,可以说一直败在安月如的手下,再加上今日被凤轩狠狠的臭骂了一顿,二姨娘现在真是恨极了安月如。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站起身子之后,二姨娘朝着安月如的房门狠狠的踹了一脚,又撂下了这番狠话,这才满意的离去。 等二姨娘一离去,一直等在窗户外边的清风才一跃而进“主子,你上次要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这二姨娘有一个相识多年的死对头,叫做月姑的,就住在城西。” 听到了二姨娘有一个相识多年的死对头,安月如立马就露出了一抹笑容,若真是如此,二姨娘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随时等候我的吩咐。”安月如点点脑袋,而后挥挥手让清风退下,清风跳出窗户之后,安月如这才站起身子,想着今后对付二姨娘的垫子,如今二姨娘已经对她撂下狠话,若是她还不主动出手,那就等着被二姨娘整治的下场吧。 虽然安月如很是厌烦这种没完没了的争斗,但现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解决了二姨娘才是,只要二姨娘待在右相府里,不仅是对她,就是整个右相府都没有一个清静的日子。 想着月姑才是对付二姨娘的关键,安月如趁着心儿进屋的功夫,特地吩咐心儿出府去将月姑请到府内,而且还不能被二姨娘发现,否则月姑就别想进到右相府了。 安月如吃过午饭之后,心儿也正好将月姑带到了安月如的房中,兴许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月姑一直张大着嘴巴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只是在看向安月如的时候,脸上一股谄媚之意。 安月如自然是看得出月姑的谄媚,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其实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只要她们确定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便行了。 “月姑,这是我们右相府的大小姐。”心儿一路上和月姑闲聊了许多,也可以说算得上比较熟悉,因此趁着月姑对着安月如谄媚笑着的时候,赶紧介绍道。 “原来这就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啊,果然是贵气逼人呢。”月姑笑着露出了一口不整齐的大黄牙,声音也很是沙哑,说话之间透出了一抹粗狂之气,和二姨娘比起来终究不是一个档次的,二姨娘虽然惹人厌,但还是有些姿色的。 看着月姑透出的一股市井之气,安月如拿起桌边的茶杯,小抿了一口之后才悠悠说道:“不知月姑可否认得我们府中的二姨娘?听说她和你是老相识了呢。” 听了安月如的话,月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若是她真的认识右相府的二姨娘,老早就会拖家带口的过来攀关系了,怎么还会待在那破瓦房里三餐揭不开锅呢。 “大小姐应该是弄错了,右相府的二姨娘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粗鄙之人呢。”月如摸摸后脑勺,而后嘿嘿直笑道。 安月如会心一笑,而后给心儿使了使眼色,说道:“心儿,你去将二姨娘的画像拿出来,让月姑好好认认,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认识二姨娘。” 听着安月如说的话,月姑突然有了一丝惧意,难不成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右相府的大小姐,因此这大小姐才想让她到右相府里来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月姑想着想着,额头便渗出了不少的冷汗,但是又不敢擦拭,只能低着脑袋等着安月如说话。 心儿也不清楚安月如怎么会有二姨娘的画像,只是在打开画像的时候,心儿都觉得这画像与二姨娘对比起来十分的相像。 其实这是安月如前几日自己亲自画下的画像,就是等着什么时候能够有用处,安月如在前世的时候就学过一些绘画的课程,因此虽然是用毛笔作画,但是对安月如倒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画出来的画像也与二姨娘十分的相似。 “大小姐,是这副画吗?”心儿将画像打开,而后放在安月如的面前,让安月如辨认一番,安月如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点了点脑袋。 心儿得到了确认,这才将画像拿到了月姑的面前“月姑,这就是我们右相府二姨娘的画像,你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月姑小心地抬了抬眼睛,而后看向画像,只不过一眼,月姑便变了脸色,立马讶异的指着那画像问道:“这是你们右相府的二姨娘?” 心儿确信的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就是我们右相府的二姨娘,是前些时候才被老爷带回右相府的……”心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得,压低了声音又对月姑说道:“听说这二姨娘从前是烟花之地的女子。” 心儿的话音刚落,月姑便马上拍了拍手掌,而后说道:“这就对了,果然是她,没想到她居然成了右相府的二姨娘,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看着月姑脸上的神色和说话的语气,安月如可以确定,月姑不仅和二姨娘关系不和,甚至到了见面就可以打起来的地步了,也不知道若是二姨娘见到月姑会是怎么一个反应。 “月姑,既然你认出了二姨娘,我也就不和你明人说暗话了,这二姨娘和我们的关系极差,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安月如站起身子,而后走到月姑的身边,朝着月姑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似乎是要将什么重任交到月姑的手里一般。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安月如,月姑有些不明所以,心儿了然的赶紧上前解释道“这二姨娘不知道是生性如此还是怎么了,一到右相府就把右相府弄得乌烟瘴气的,但是老爷又十分宠爱二姨娘,可以说二姨娘要什么就有什么,犯了错也从来不会怪罪二姨娘,咱们大小姐就因为二姨娘被老爷训过好几次了。” 心儿故意将二姨娘说的很是受宠,正好加深了月姑的嫉妒之意,看着月姑越来越僵硬的神情,心儿和安月如对视一笑,接着说道:“月姑,有些事情就不瞒你了,在你来右相府之前,二姨娘还跑到大小姐的房里将大小姐臭骂了一顿,还说一定不会让大小姐有好日子过之类的话,大小姐原本就一直受二姨娘欺负,现在更是委屈得不得了。” 月姑闻言向安月如看过去,果然瞧见了安月如一脸的无奈和委屈,甚至眼圈都有些微红了,看起来还真是被二姨娘欺负的够呛。 “看来翠萍还是那副德行啊,这么多年都没变化。”月姑喃喃说道,心儿听见月姑这番话,却是有些讶异的问道:“翠萍?难不成翠萍就是二姨娘的名字?” “没错,这是你们右相府二姨娘的小名,从小大家就是这样叫她的,只是后来她自己主动去了烟花之地,就换了一个好听很多的名字,只是在我们那里,大家还是只认得翠萍这个名字。”月姑点点头,而后将二姨娘名字的来历。 想到那样嚣张跋扈的二姨娘居然有这样一个名字,心儿差点没忍住笑,幸好安月如接着对月姑说道:“月姑,我这次找你来也是没有法子才会如此的,这二姨娘实在是太过可恶,但是我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主要是有我爹爹一直给她撑腰,她才这么无法无天的,就算现在爹爹常年不在府内,也没人能治得了二姨娘。” 说到这里,安月如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更是显得委屈又可怜。 “这……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让我待在右相府里对付翠萍,以前在我们那里,就只有我能对付得了翠萍,虽说她现在成了右相府的二姨娘,但是只要大小姐能给我做做靠山,我倒是能对付得了她的。”月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上前对安月如说道。 看着月姑眼里闪烁着的期待,安月如觉得月姑还是不甘的吧,表面上虽说是为了帮她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实际上就是知道了二姨娘有这么好的出路之后,心里不甘罢了,看月姑方才所说,她和二姨娘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到后来二姨娘主动去了烟花之地,想必月姑也是十分看不起的,却没想到二姨娘现在成了右相府的二姨娘,又怎么能让月姑心甘情愿的接受呢。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府中布局 不过月姑的这种不甘也正好能够帮到安月如,若是能借着月姑的一臂之力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那就再好不过了。 “月姑,你毕竟和二姨娘是旧识,不知道你会不会在见到二姨娘之后,又突然不想帮忙了,那到时我岂不是要失望一场?”安月如没有立即答应月姑,而是朝月姑反问道。 话音刚落,月姑就大声保证道:“大小姐尽管放心,我和翠萍绝对不会和好的,我们之间有太多说不清的深仇大恨,我恨不得将她赶出右相府,又怎么会帮着她呢。” 听完月姑这番话,安月如倒是不急着回答,而是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走了好几步,直到月姑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安月如才说道:“既然月姑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这一次,希望月姑能替我们右相府将二姨娘这个祸害赶出去,如此一来就是最好的了。” “大小姐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月姑闻言,马上露出了笑脸,而后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看着月姑自信满满的模样,安月如只是点了点脑袋,便转身对心儿说道:“心儿,你带月姑下去安排吧,记得要给月姑安排好一点的房间,不要怠慢了月姑。” “是,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办。”心儿闻言福了福身子,而后向正在打量房间的月姑说道:“还请月姑跟上。” 月姑反应过来之后,连连点头,而后依依不舍得跟着心儿踏出了房门。 终于将二姨娘的死对头月姑弄进了右相府,安月如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曲子,而后走到桌前,看着自己亲自画的画像,没想到自己和二姨娘虽然是死对头,但是这画像还是画出了二姨娘的神韵的,特别是二姨娘那眼睛里透出的市井之气,想到月姑和二姨娘见面之后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情形,安月如倒是更有兴趣了。 “大小姐,事情都办好了,不过那月姑说要回家一趟,要拿点换洗的衣裳。”心儿将月姑安顿好之后,这才急忙回屋给安月如禀报。 闻言,安月如只是应了一声,而后又将目光放到了书本上,不过一会儿,安月如突然合起书本,现在月姑回家拿换洗的衣裳去了,原本安月如是打算一给月姑安顿好住处,便带着月姑去二姨娘的院子,看看月姑和二姨娘见面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却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看来只能暂且先等着了。 “心儿,现在城里有没有出现什么**?”想到那些因为饥荒而不断从各地奔向京城的流民,安月如倒是有些担忧起来。 “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了,皇上特地让二皇子和三皇子处理此事,虽然二皇子和三皇子斗得不可开交,但皇上交代的事情似乎也处理的挺好的。”心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安月如。 听到这个消息安月如倒是有些失望了,原本还以为凤轩和凤阳会因为皇位之争而在这次的机会中明争暗斗一番,毕竟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能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话,倒是能让皇上有很大的改观了,谁知道风轩和凤阳竟然能顺利的完成这件任务,倒是让安月如有些讶异了。 想到凤奕居然就这么被所有人忽略了,安月如心中不由得有些淡淡的酸涩,她知道凤奕的能力绝对不会差过风轩和凤阳,甚至已经高出他们两人许多,但是因为常年以病秧子,与世无争的形象出现,凤奕在众人的印象里已经是毫无威胁感的一个废物了,也难怪凤轩和凤阳都不会将凤奕放在眼里了。 “对了,宝儿去哪里了?怎么都没瞧见她?”安月如突然想起了总是在她周围唧唧咋咋吵个不停的宝儿,没有宝儿在周围说话,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宝儿去前厅帮忙去了,听说二姨娘又在为难府里的几个丫鬟了,现在正让那几个丫鬟将全府上上下下都打理干净呢,几个小丫头又不敢反抗,只能苦着脸开始打扫了,宝儿大概是瞧她们可怜,这才去帮忙的。”心儿急忙回道。 原来是二姨娘又开始拿府里的下人出气了,安月如想着,二姨娘八成是因为在自己这里受了气,又没处发泄,这才找了府里的丫鬟和下人来出气。 “宝儿倒是热心肠,只是那二姨娘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一个姨娘还想将右相府弄得鸡犬不宁不成?”安月如用手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想到二姨娘那副泼妇模样,安月如倒是有些头疼不已了,虽然前两次自己都占了上风,但安月如觉得二姨娘不像是那种会轻易被别人欺负的人。 “大小姐尽管放心便是,等那月姑回府了应该能好好的整治二姨娘一番。”心儿见安月如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赶紧给安月如倒了一杯热茶。 看着自己眼前冒着热气的热茶,安月如吹了吹才小小的抿了一口。 “大小姐!”宝儿突然推开了房门,而后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一口气还来不及喘上一口,便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急忙说道。 看着宝儿一惊一乍的惊慌模样,安月如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什么人到了右相府? 果然,宝儿立马继续说道:“大小姐,长公主方才到了前厅,说是要邀你出府游玩呢。” 想到长公主每次找自己不是游玩就是去见墨子然,安月如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次若还是带着她去见墨子然甚至是凤奕,安月如真有些吃不消了。 “大小姐,你还愣着做什么啊?长公主在外头等着呢。”宝儿说完话之后,就等着安月如站起身子或者是说句话来回应回应,谁知道安月如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而且还叹了一口气,更是让宝儿心急起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月如笑着站起了身子,这才跟着宝儿一同来到了前厅,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瞧见二姨娘,若是碰见了二姨娘,安月如心想自己八成躲不过了。 “安妹妹,你可算是出现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些时候了。”长公主正单手支撑在桌面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看见安月如出现之后,立马就上前拉过了安月如。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似乎是有事找我?”安月如看着长公主的模样,实在是不像在府里闲着无事可做才会来找自己的,反倒像是因为某一件事而专程来找自己的。 看着长公主立马就点了点脑袋,安月如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安妹妹,四妹妹有了身孕,我想和你一同去瞧瞧她。”长公主微笑着淡淡说道。 安月如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有些迷茫长公主所说的四妹妹是何人,等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起长公主的四妹妹就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凤斯萧,想到凤斯萧,安月如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凤斯萧,可以说凤斯萧嫁作人妇之后,她就没有见过凤斯萧了。 “没想到四公主居然有了身孕,既然如此,我必定是要亲自去向四公主道喜的。”安月如也同样笑着回了长公主的话。 安月如本以为会和长公主一同去驸马府上给凤斯萧贺喜,却没想到长公主直接让车夫将马车驶到附近的一家茶楼去,安月如还以为凤斯萧会在茶楼等着她和长公主,却没想到从茶楼走下来居然是墨子然和凤奕。 想起自己之前还想着长公主每每找自己不是出门游玩就是和墨子然,凤奕见面,如今看来倒真是那么一回事。 每次见到凤奕,安月如总觉得自己心里既欢喜又酸涩,毕竟她再怎么将凤奕放在心上,他们都没有什么可能了,不仅是因为自己和凤奕如今的关系,更是因为安月如心里一直执着的观念,就算是在凤国,就算自己已经成为了古代女子,安月如也绝对不能接受所谓的三妻四妾。 大概是因为前世被丈夫取了性命,安月如到了凤国之后就想着能有一个一心一意对着她一人的男子便好,家世样貌也没那么重要,却没想到在这个讲究三妻四妾的凤国,安月如这个小小的念想倒成了妄想。 “安妹妹,你别介意,墨三公子和四皇弟也想一同去瞧瞧四妹妹呢。”大概是瞧出安月如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长公主赶紧开口说道。 难道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安月如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挤出了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当然不会介意了,多些人也是好的。” “月如,你脸上的神情似乎不是这么觉得的,难道你就这么嫌弃本公子吗?”墨子然不知何时已经上了马车,而且还突然向安月如靠近,一脸委屈的附在安月如肩上说道。 墨子然这么突然的亲密举止将安月如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墨子然的脑袋推到了一边,而后立刻看向长公主。 好在长公主只是在和凤奕说话,倒是没有注意到她和墨子然这边的情况。 松了一口气之后,安月如嫌弃的看着墨子然压低声音说道:“你倒是注意一些啊,若是被长公主瞧见了,她会怎么想啊?”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撕破脸 “啊?”墨子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安月如的话中有话,过了一会儿才慌张的摆手否认道“你不要瞎想,本公子和长……可是清清白白的。” 墨子然方才差点就将长公主的名字说出口,好在最后及时收住了,但方才那番惊慌失措的解释还是引起了长公主和凤奕的注意。 “墨兄,你这是怎么了?”凤奕无奈的看着墨子然说道。 长公主虽然没说话,但是一双美目一直瞧着墨子然,弄得墨子然一直僵硬着一颗脑袋,想要转向别的地方又不敢,只能尴尬的目视前方。 发觉到马车里边不一般的气氛,安月如轻轻的咳了两声,而后随意说道:“不知道四公主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安月如的这番话还是吸引了长公主的注意力,也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长公主说着说着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看着长公主突然沉默的看向车窗外,安月如向墨子然使了使眼色,想让墨子然上前安慰长公主,谁知道墨子然只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完全不明白安月如眨巴着眼睛是要他做什么。 面对迟钝的墨子然,安月如最后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干脆就白了墨子然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另一边,没想到却正好瞧见了同样向这个方向看过来的凤奕,一时间两人竟是呆呆的看着对方,有些出神了。 “那不是凤阳吗?真是个碍眼的家伙。”正好撩开帘子看向外边的墨子然一眼就瞧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凤阳,不知为何,墨子然觉得凤阳十分的碍眼,于是撇了撇嘴,不悦的说道。 墨子然的这番话正好让安月如和凤奕反应过来,急忙将目光各自转向了别的地方,还好墨子然和长公主都没有发现,安月如不免有些埋怨自己的失态,怎么会正好就和凤奕对视了呢,而且还因此心跳不已。 “月如,你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外边的人是凤阳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凤阳不是你的……”墨子然见安月如对他方才说的那番话没有任何反应,想到凤阳之前是安月如的夫君,安月如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太过奇怪,于是墨子然打算开口提醒安月如一番,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公主用手肘捅了一下,痛的说不出话来。 “三皇弟应该还要忙,咱们就不打招呼了。”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就看向安月如。 安月如就算再迟钝也猜的出来长公主是因为何事才会这样时不时的瞧着自己,想不到她和凤阳和离这么长时间了,在旁人的眼里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知为何,安月如突然将目光放到了凤奕的身上,却发现凤奕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没有任何的关系,凤奕这般模样有些刺疼了安月如的双眼。 原来凤奕根本就不在意啊,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安月如不自觉的撇撇嘴,而后看着自己的裙裾发起了呆。 “凤轩也来了,还和凤阳说话呢,两个人好像要吵起来了。”墨子然一直撩开帘子看着外边的情况,在经过凤阳的时候,墨子然瞧见了一样骑着高头大马的凤轩到了凤阳的身边,而后两个人似乎是起了矛盾,说话的声音就连安月如都听见了。 “哼,凤阳,你倒是聪明,什么都让本王亲自动手,你就在这坐收渔翁之利啊。”凤轩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含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想不到凤轩和凤阳居然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闹不和了,之前还会伪装伪装做出一副面和心不合的模样,现在是直接撕破脸了,一点兄弟之情都不顾及了。 虽然凤奕表现得不明显,但安月如还是瞧见了凤奕眉间一瞬而逝的皱起,看来凤奕也很厌恶这种兄弟之间的争斗,但是身为凤家人,这原本就是躲不过,终究要面对的事实,凤奕因为在别人眼里是个不足一提的病秧子,这倒是给他少了不少的麻烦,至少不用像凤轩和凤阳一般,直接就撕破脸了。 “二皇兄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你是父皇看重之人,而且皇弟有不少事情也是亲力亲为的,二皇兄没瞧见就直接抹灭了皇弟的努力,真是让皇弟觉得十分心寒。”凤阳倒是不急不忙的接过了凤轩方才那番略显刺耳的话。 虽然凤阳在外人面前是以贤王为名,但是安月如了解凤阳,若周围没有旁人,凤阳说出口的话一定不会输给凤轩。 果不其然,安月如顺着墨子然撩开的帘子看过去,就瞧见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出现在凤轩和凤阳的周围。 看着凤轩脸上不甘的神色,这次似乎是凤阳占了上风,不过马车行驶的越来越远,最后连凤轩和凤阳说些什么都听不清了,只能隐隐约约的瞧见凤轩和凤阳齐齐跳下马,而后发生了什么,竟是瞧不清了。 “真是扫兴,本公子还没有看尽兴呢。”墨子然略显烦躁的将帘子放下,一转身就瞧见了安月如正朝他递了个眼色,墨子然顺着安月如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瞧见了长公主默不作神,神色郁郁的模样。 看来长公主还是十分在意的,不管关系怎么生疏,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长公主还是在乎的。 墨子然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上前安慰长公主一番,安月如在一旁白了墨子然一眼,想着墨子然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如今正好是他安慰长公主的时机,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煞风景。 马车内突然沉默下来,四个人都是各怀心事,各自看向别的方向,好在很快就到了驸马府,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墨子然率先跳下了马车,因为安月如和长公主都没有将丫鬟带在身边,,因此墨子然便主动将安月如和长公主扶下马车,倒是显得十分贴心了。 在门口迎接安月如一行人的是陈墨的奶娘,自从陈墨和凤斯萧成亲之后,陈墨的奶娘替他们打理着驸马府上上下下的琐事,倒是让这对成亲不久的小夫妇轻松不少。 安月如听长公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中倒是有了一股羡慕之意,看来凤斯萧当初的选择没有错,和陈墨成亲之后,凤斯萧当真是他们之间过的最为美满的人了。 “四妹妹真是好福气,不仅能和心仪之人成亲,现在还有了身孕。”长公主不免感叹道,和凤斯萧比起来,她不仅没有了夫君,甚至连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凄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气,长公主不必忧伤。”瞧出了长公主脸上的失落之情,安月如挽着长公主的手,安慰道。 长公主闻言向安月如致去了感激的笑容,同时将目光扫向了墨子然,不过墨子然正在和凤奕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似乎根本就没发现长公主的目光。 看着长公主将目光收回,而且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月如只觉得这场景十分的熟悉,似乎她也曾经这样过,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凤奕,似乎发现了凤奕看向自己,安月如赶紧收回了目光。 “皇姐!四皇兄!”凤斯萧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凤斯萧正被陈墨搀扶着朝他们走近。 “原来安大小姐也来了,还有墨三公子?真是想不到啊。”凤斯萧虽然已经嫁作人妇,但那可以看透人心一般的双眼还是闪亮亮的,让安月如一行人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脸。 “萧儿,你走慢些,别摔着了。”陈墨扶着凤斯萧,却没想到凤斯萧的脚步越来越快,担心凤斯萧会摔倒,陈墨赶紧提醒道。 凤斯萧原本想要还嘴,没想到陈墨却是一脸的认真,凤斯萧见状马上就堆起了笑脸,挽着陈墨的手来回摇晃着,娇声说道:“有你在,我才不怕摔倒呢。” 陈墨虽然听了脸上透出了一抹微红,但是脸上的喜悦之情再明显不过。 看着凤斯萧和陈墨这对小夫妇的相处情景,安月如一行人有些尴尬的做出一些声响,希望能借此引起凤斯萧和陈墨的注意力,好让他们两个人收敛一些。 好在奶娘及时出现,将安月如一行人带到了一处亭子,桌上早就摆满了各式瓜果和点心,看来是奶娘早就准备好的。 “皇姐,你怎么越来越貌美了?”凤斯萧被陈墨扶着坐下,而后歪着脑袋看了长公主好一会儿,这才赞叹道。 被凤斯萧这么直接的赞叹,长公主不由得就有些害臊起来,同时又下意识的看向墨子然。 瞧着长公主的娇羞模样,凤斯萧的眼睛不时看向长公主又看向墨子然,嘴角也渐渐露出了一抹说不明的笑容来,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哪有的事,还不是那个模样,还是我们四妹妹的嘴巴越来越甜了,说的话怎么这么好听呢。”长公主反应过来之后,拉着凤斯萧的手就说笑道。 长公主和凤斯萧在说话,安月如却早早就出了亭子,走到一处花丛茜,看着不时在花丛见飞舞的蝴蝶,安月如竟是想起了凤玖笙,特别是今日瞧见了凤斯萧,就让安月如更是想念起那个亦敌亦友的凤玖笙。 “虽然对于你来说,一直沉睡不醒也是一件好事,但是没有你在的日子,还是少了很多乐趣呢。”安月如抚着一朵艳红色的花朵,嘴里喃喃说道。 !! 第一百八十章 长睡不起 “想起了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凤奕突然出现在安月如的身后,似乎还听见了安月如方才说的那番话,走到安月如的身边,突然开口说道。 凤奕的突然出现和说的那番话把安月如吓了一跳,想不到凤奕居然会知道自己在想着凤玖笙,而且凤玖笙会现在犹如活死人一般也是因为凤奕的缘故,别人不知道,安月如却是清楚的。 虽然这样做对于凤玖笙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作为凤玖笙的哥哥,凤奕这样做会不会太过绝情了?安月如一直都想当面向凤奕问问,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即使有这个机会安月如也有些说不出口。 “笙儿和这朵花很像,你觉得呢?安大小姐。”凤奕将那多艳红色的花朵摘下,而后递给了安月如。 听着凤奕略带深意的问题,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开口问道:“难道四皇子就没有后悔过吗?做了那样一件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妹妹,你的亲人啊。” “安大小姐觉得我做的是错事吗?难道那个样子对于她来说不是另一种程度的解脱吗?她清醒的时候,很痛苦啊,不是吗?”凤奕背着手,稍稍仰起了脑袋,而后喃喃说道。 凤奕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感情,说出来的问题也让安月如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安月如竟然找不到反驳凤奕的话来,对于凤家人来说,凤奕对凤玖笙所做的事情可以算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安月如接受不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怎么会有一个哥哥为了某种利益而让自己的妹妹长睡不起的。 “凤奕,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做了那样一件事,真的只是单纯的为她好吗?”安月如突然直呼了凤奕的全名,而后将自己心中一直藏着的问题问了出来。 只是淡淡的笑着,凤奕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当然不是了,我可没有这么伟大。” 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凤奕突然转身离去。 看着凤奕离去的背影,安月如竟然觉得凤奕的背影十分的孤寂,仿佛这一路上的艰辛都是他一个人去承受一般。 脚步不听使唤,安月如下意识就抬脚向凤奕追去。 “月如,你想去哪里啊?”安月如还没走两步。便被墨子然挡住了去路。 看着凤奕越走越远,自己面前又站着一脸疑惑的墨子然,安月如最后无奈的说道:“没去哪里,只是想四处逛逛而已,对了,你方才去哪里了,都没有瞧见你呢。” “还不是那个凤斯萧的眼神太可怕了,好像本公子上上下下都被她看穿了一样,本公子实在是受不了,就随便逛逛,没想到居然看见你和四皇子在说话,你们两个人能有什么要说的啊?”墨子然突然眯起了双眼,而后将安月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像要学着凤斯萧将安月如看穿一般。 安月如朝墨子然的脑袋推了一把,墨子然的脑袋便偏到了另一边“你瞎想什么呢,我要回去了,长公主应该也说完话了。” 说罢,安月如朝亭子走去,墨子然想要跟上,但是想到凤斯萧那可以看穿人心一般的眼神,墨子然又迟疑了,而后踌躇了一会儿,向凤奕走去。 “安妹妹,你方才去何处了?我刚才和四妹妹说了很多话呢,还在奇怪你怎么不在呢。”长公主正在捂着嘴笑着,大概是凤斯萧说了什么有趣的事,看见了安月如,长公主急忙招呼道。 看见了凤斯萧朝自己看过来,安月如下意识就想到了墨子然方才的那番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缘故,安月如竟然觉得凤斯萧的眼神让她十分的不自在,好似再待得久一些,自己的秘密都要被凤斯萧知晓了。 “安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关系怎么样了呢?”凤斯萧朝安月如递去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的心脏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凤斯萧还是看出来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安月如知道凤斯萧说的是什么事,只有长公主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凤斯萧。 “四妹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关系怎么样了?”长公主有些好奇的向凤斯萧打听道。 一口气提到了心头上,安月如想着凤斯萧该不会直接就对长公主说出来吧,那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长公主呢?而且现在她和凤奕已经断了关系,若是凤斯萧当真说出口,岂不是让她和凤奕左右为难? “没事,我方才说错话了,只是想问问安大小姐身子怎么样了而已。”凤斯萧看着安月如,突然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后对长公主说道。 虽然凤斯萧没有说出口,但是安月如还是觉得坐如针毡,想着还是尽快离开才是,若是再继续待在凤斯萧的身边,她真是坐立不安的难受。 “长公主,我突然想起府中还有要事要办,现在急着赶回去呢“就在长公主和凤斯萧说笑之时,一直心不在焉的安月如突然站起身子对长公主说道。 其实安月如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她突然想起还有月姑的事情要处理,若是月姑在自己在右相府里的时候碰见了二姨娘,不知道会不会被二姨娘直接赶出右相府,毕竟没有自己撑腰,二姨娘随便下令就能让下人将月姑赶出右相府了。 “这么突然?安妹妹若是有急事就先回去吧。”长公主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就笑着对安月如说道。 凤斯萧也吩咐奶娘给安月如准备一辆马车,不过在安月如离去的时候,凤斯萧又向安月如递去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待在凤斯萧的身边已经收到了好几个这样让人心惊的微笑,安月如仿佛逃脱一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驸马府,甚至连墨子然和凤奕她都没有上前打个招呼。 坐上马车,感觉不到凤斯萧让人窒息的眼神之后,安月如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方才真是让她坐立难安,幸好她还是逃出来了。 想不到凤斯萧年纪不大,倒是每次都能让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犹如透明人一般,看来凤家还真是才人辈出啊。 心里想着凤斯萧和凤奕,安月如倒是很快就到了右相府,下了马车之后才发现宝儿一直在大门着急的来回踱步,看见安月如之后,宝儿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急忙朝安月如迎上去。 “大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发生大事了,月姑和二姨娘吵起来了,现在心儿姐姐正在拦着呢,就怕惊扰到夫人了,现在夫人的身子又不好……”宝儿的碎碎念还没说完,安月如便提起裙角朝府内走去。 不用宝儿带路,光是月姑和二姨娘的嗓门就让安月如知道了大概方向在何处,果然,安月如走到后花园一眼就瞧见了正厮打在一起的月姑和二姨娘,周围还有不少丫鬟和下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热闹,就是不上前阻拦。 只有心儿左右为难的苦着脸想要阻拦,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开,还险些摔倒在地,还好安月如及时扶住了心儿。 “大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快想想法子吧,月姑和二姨娘一看到对方就二话不说的打起来了,奴婢想要阻拦都没法子。”心儿看清楚来人是安月如之后,立马就向安月如禀告。 “我知道了,你先让人提两桶水过来。”安月如看着正抓着对方饿乱发,不停的厮打在一起的月姑和二姨娘,回头向心儿吩咐道。 心儿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她知道安月如这样吩咐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二话不说就让周围看热闹的下人赶紧提两桶水过来。 下人很快就将两桶水提上前来,而后看着安月如,等着安月如的吩咐。 “你们把这两桶水朝她们两个人泼过去!”安月如抬抬下巴,吩咐道。 那些下人先是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明白过来之后立刻就将两桶水泼到了月姑和二姨娘的身上。 “哎哟!哪个混蛋!” “谁啊?” 月姑和二姨娘被冰冷的湖水泼到身上,马上就分开来,而后怒着一张脸骂道。 看清楚正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安月如之后,月姑马上就安静下来,二姨娘虽然有一刻的静止,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先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而后指着安月如骂道“你这个臭丫头!这个黄脸婆就是你带进府来的吧,你当我们右相府是什么地方啊,什么猪啊狗啊的都可以进来啊!” 二姨娘这番话说的十分难听,而且还不将安月如放在眼里,还将月姑羞辱了一遍,说完话之后,二姨娘还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在理。 “你满嘴喷什么粪呢?再说一遍试试!”被二姨娘方才的那番话点燃了怒火,才静下来没多久的月姑突然又挽起了袖子朝二姨娘骂道。 “哼!我就说了怎么了?你来啊!老娘才不怕你呢!”二姨娘丝毫不害怕月姑,反倒是抬脚朝月姑踹了一脚过去,不过月姑身手极为灵活的躲过了。 二姨娘不服气的骂道“就会躲,你有种就别躲啊!从小到大都只会躲,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好了,你们还要闹多久?真当我不存在?”似乎是受够了月姑和二姨娘的吵闹,安月如没好气的冷声说道。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定有你好看 月姑立马就停住了原本想要挥向二姨娘的拳头,而后老实的走到了安月如的身后,在安月如身后老老实实的站着。 “果然是你带进府的啊,安月如,你倒是可以啊,还查出我的仇人啊。”二姨娘一见月姑的举动,不用想便知道是安月如将月姑带进右相府来的,她原本就对安月如心中有气,如今看到安月如甚至还将她的仇人带到右相府来和自己对着干,自然更是气急,因此说出口的话也就不经过大脑,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了。 “大胆!二姨娘,你不过区区一个姨娘,方才居然对大小姐说这么过分的话,太不知道规矩了!”心儿听到了二姨娘没上没下的骂声之后,立马就站在二姨娘的面前,指着二姨娘说道。 “臭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二姨娘不屑的朝心儿啐了一口,而后想要上前抓住心儿的头发,看到二姨娘这么粗鲁的举动,安月如皱着眉头上前一把抓住二姨娘的手臂,而后用力一扭,二姨娘便惨叫起来。 “哎哟!安月如!你这个小贱人!又来这招!”二姨娘整张脸都痛的变形了,但是还不忘记将安月如痛骂一顿。 安月如丝毫不在意二姨娘不堪入耳的骂声,只是朝心儿吩咐道“心儿,你去找一根绳子过来,记住要结实一点的。” “是,大小姐。”心儿领了命令,马上就下去将绳子拿上来。 二姨娘看着安月如,不知道安月如想要怎么做,只是心里的不安更是明显起来,就怕安月如又想出了什么歪点子:“安月如!你快些将我放开,要不然等老爷回来了,一定有你好看的!” “你倒是等啊,你能留着一条命等到爹爹再说吧。”安月如不屑的冷笑一声,而后接过了心儿递过来的麻绳,将二姨娘捆得结结实实,二姨娘想要挣扎开来,结果发现自己越是挣扎,绑在身上的绳子就越是勒的生疼。 这种绳子的打法是安月如前世作为特工的时候特地学来的,为的就是能将人质绑的结结实实的,没想到前世没用过几次,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别挣扎了,这绳子越挣扎就越是紧,你不想被勒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别动。”安月如看着二姨娘依旧在扭动着身子,试图将绳子松开,于是不屑的提醒道。 “安月如,你想做什么!”听到了安月如的话,二姨娘心中更是不安,有些歇斯底里的朝安月如叫道。 安月如没有搭理二姨娘,只是对身后的月姑说道:“月姑,你过来。” 听见安月如将月姑叫道身边,二姨娘立马就露出了十分慌张的神情,而且脸上的惧意十分的明显,就怕安月如真的让月姑教训她一顿,以她跟月姑之间的矛盾,怕是能活着从月姑手里逃出来都是一件难事了。 情急之下,二姨娘立马朝着安月如叫道“安月如!你若是敢将我交给她,小心你爹回来宰了你!” 二姨娘这番话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而后齐齐看向她,那些下人和丫鬟甚至做好了看戏的准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哟,二姨娘口气挺大啊,本小姐叫月姑可不是因为二姨娘,想必二姨娘是心中明知没理,心虚了吧。”安月如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一点都没有被二姨娘突然的骂声扰到情绪。 “谁心里没理了!你这个臭丫头找个这个黄脸婆进府不就是想找老娘的麻烦吗?如今你将我捆成了这副德行,倒是装起无辜来了,亏你还是右相府的大小姐呢。”二姨娘虽然被骂声捆得结结实实的,但嘴上的功夫依然了得,对着安月如和月姑就连番说了一连串,唾沫星子就险些喷到了安月如的脸上。 月姑原本心中对二姨娘就有气,现在有又安月如站在身边撑腰,自然是心中对二姨娘有不满就直接发泄了,谁知道月姑正打算上前教训二姨娘一番,就被安月如叫住了“月姑,你先在这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行动。” 月姑还以为安月如是一个性子软弱的大家小姐,要不然怎么会被二姨娘欺负的只能让她进右相府来帮忙呢,结果现在被安月如这么冷着声音叫住,月姑竟是有了一种对安月如的惧意,看来这右相府的大小姐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软弱啊。 “是,是,是,我这就站着不动。”月姑连忙带着谄媚的笑容,而后对着安月如点头哈腰。 看到月姑这般谄媚的模样,才安静了一小会儿的二姨娘又不屑的啐了一口,动作和声响大的让周围的人都齐齐看向二姨娘。 “既然二姨娘都这么说了,那本小姐也不好再无视二姨娘和月姑制造出来的风波了。”安月如慢慢踱着步子,边说话边走到了二姨娘的面前。 安月如的这番话让二姨娘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二姨娘就算不明白,也知道安月如此时必定是不安好心,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来对付她了。 “安月如,你最好小心些,若是伤到了老娘,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二姨娘到这个关头更是紧张起来,特别是看到安月如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摆明就是要好好修理自己,穷途末路之下,二姨娘只能继续对这安月如大声说道,一方面想借此来吓唬安月如,另一方面也想让安月如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背后的靠山是安月如不能得罪的。 嫌弃的啧啧了两声,安月如开始踱着步子在二姨娘身边转圈,弄得二姨娘更是心慌起来,想要大骂安月如一顿,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纠结着一张脸,愤恨的盯着安月如。 “二姨娘说的话真是难听,你好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不过是右相府的一个姨娘而已,还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的,难道你进府的时候没人教过你规矩吗?”安月如将脚步停下,而后伸手将二姨娘的下巴捏起来,使得原本半垂着脑袋的二姨娘不得不看着安月如。 见二姨娘哑口无言,安月如又松开了二姨娘的下巴,而后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方才捏着二姨娘的手指,这般嫌弃的动作看的二姨娘更是火冒三丈,对着安月如就大骂道“安月如!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乳臭未干也是你的主子!二姨娘这些日子嚣张惯了,似乎忘记了在这右相府里边你只是一个区区姨娘罢了,心儿去将管家找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为何不将府里的规矩教给二姨娘,弄得二姨娘如今这般的放肆!”安月如转身吩咐心儿,而后又回过身子继续对二姨娘说道:“二姨娘到了右相府之后,似乎每日都在惹是生非呢,如今爹爹因为朝中之事根本无暇顾及府中的大事小事,娘亲也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卧床休息,如今看来只有我才能教教二姨娘什么叫做规矩了呢。 听着安月如淡淡的说完这番话,二姨娘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更是惊慌起来,看来安月如是想趁着这个功夫好好的修理她一顿了,二姨娘抬脚就想要离开,谁知道自己被绳子捆着,原本就行动不便,这前脚还没走几步便被月姑挡住了去路。 “想去哪里啊,翠萍,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月姑将二姨娘推回原地,二姨娘站稳住身子之后,回头恶狠狠的等着月姑说道:“关你何事啊,你一个下等货色还敢来管老娘的事了,信不信老娘要了你的狗命!” “二姨娘还真是死性不改呢,方才我还在说你的规矩没有学好,现在你又对着本小姐请来的贵客破口大骂,还骂的如此不堪入耳,看来本小姐确实要好好的教教二姨娘什么叫做规矩了。”安月如走到二姨娘的面前,稍稍弯了弯腿,正好可以和二姨娘平视着,而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的二姨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贵客?就这样的市井妇女,还能称得上是贵客,咱们的大小姐莫不是脑子不清醒了?”二姨娘讶异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仰头哈哈大笑一番之后才嘲讽道。 “二姨娘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安月如也不生气,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仿佛二姨娘的说的话都无关紧要。 就因为安月如这般淡定,二姨娘更加心慌起来,心里更加担忧安月如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安月如,你要打就打吧,还啰嗦个什么劲啊,最好把我打的半死的,到时候老爷回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二姨娘咬牙切齿的对着安月如大骂道,其实也是想借着右相提醒安月如一番,不要做的太过分,以免被右相责骂。 不过安月如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右相是不是会责骂自己,反倒是不屑的笑了一声,而后摇着脑袋看着二姨娘,那表情仿佛二姨娘就是世上最大的笑话一般。 安月如这个反应果然又激怒了二姨娘,就在二姨娘又准备对着安月如破口大骂的时候,心儿领着管家走了过来,二姨娘见状急忙就狠狠的瞪着管家,想要以此来警告管家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出口。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泼妇骂街的姿态 可惜月姑早就了解了二姨娘的性子,不等二姨娘威胁管家,月姑便走到了二姨娘的面前,而后用自己的身子直接将二姨娘和管家的视线隔绝开来,被月姑这么出手整治,二姨娘先是错愕,而后就对着月姑的背影骂道“有你什么事啊!你这个臭婆娘!滚回你的猪窝去!” “安静!”安月如皱着眉头冷声喝道,四周立马就安静下来,那些下人和丫鬟都低着脑袋不敢有一丁点儿的动静,而二姨娘也是张着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反驳安月如的话来。 “管家,二姨娘今日又犯了错误,不仅和我请到府中的贵客动起手了,还对着本小姐骂骂咧咧的,十足一个泼妇骂街的姿态,一点右相府的规矩都没有,亏她还是右相府的二姨娘呢,难道你没有将规矩都告诉她吗?”安月如见周围都安静下来,就连二姨娘都是张着嘴巴等着自己说话,这才在管家面前慢慢的踱着步子,而后问道。 闻言,管家为难的看了看安月如,又带着些许惧意瞧了瞧被月姑挡住的二姨娘,额头上甚至很快就渗出了汗珠子来,看着管家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再看到管家时不时就将目光放到被月姑挡着的二姨娘身上,安月如心中已经了然。 “管家,你别怕,凡事都有本小姐撑腰呢,这里还轮不到某些人当家。”安月如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而后边看着二姨娘边对管家说道,这举动已经很是明显的告诉众人,方才那番话就是说给二姨娘听的。 二姨娘自然也知道安月如指的是自己,但是又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安月如,她是第一次觉得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安月如,好让自己清静一些。 “有大小姐这番话,老奴就放心了,其实之前老奴确实又教过二姨娘府里的规矩……但是二姨娘不是没有耐心学习就是将老奴痛骂一顿,这些倒还好,更过分的是二姨娘甚至会将老奴痛打一顿,大小姐,如今你知道了二姨娘的行径,可一定要好好管教二姨娘啊,除了你真的没人能管得了二姨娘了,现在老爷也时常不在府中……”管家心中似乎有着很大的委屈,一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了,说到最后甚至要长篇大论一番。 虽然打断人说话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但是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管家将放在心里的牢骚发个够,安月如也只能做做坏人,示意管家闭嘴了“好了,这件事本小姐已经知道了,听了那么多,也知道管家心中必定是为我们右相府着想的,而且……这二姨娘确实是需要管教一番了。”安月如说着话便走到了二姨娘的面前,而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二姨娘浑身都想打冷战的笑容来。 二姨娘倒宁愿安月如是一脸冷色甚至是一脸的怒意,这样都好过现在这个意味不明的表情,似乎现在还在对你微笑,下一刻就要生吞活剥掉你一般。 “安月如,你想做什么啊,老娘方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二姨娘原本又想将右相搬出来,这样正好能吓唬住安月如,或者是让安月如收敛一点,不要做的太过分,无奈安月如根本就没心情听二姨娘想说些什么,直接就将自己手里的帕子塞到了二姨娘的嘴巴里头,使得二姨娘之后想说出口的话根本就没有法子再说出口了。 “二姨娘真是时时刻刻在告诉我们什么叫做一点规矩都没有啊,既然管家都教不了你规矩,本小姐身为右相府的大小姐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了,不过二姨娘方才和请来的贵客厮打到了一起,而且月姑的身上被二姨娘抓的是伤痕累累啊。”安月如拉起月姑的袖子,而后露出的地方都是二姨娘用尖利的指甲划伤的。 “唔唔唔!”二姨娘看着月姑手上的伤痕,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无奈自己的嘴巴被安月如用帕子塞着,根本就不能开口说话,情急之下,二姨娘只能一边跺着脚一边唔唔的叫着,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二姨娘平时得罪的人太多,如今这个时候大家都等着看她受难,又怎么会出声替她说话呢,特别是月姑,站在安月如的身边直接就一脸笑容,看的二姨娘更是觉得刺眼。 “来人呐,去将二姨娘押到马厩去。”安月如没有叫人将棍子拿上,而是让人将二姨娘押到马厩去,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有些迷惑了,搞不清楚安月如到底想做些什么。 “唔唔唔!”得知自己要被安月如押到马厩去,二姨娘知道安月如绝对不会轻易就放过自己的,现下让人将自己押到马厩去必定是有其他的目的,想到这里,二姨娘便更是慌乱起来,恨不得拔腿就跑,无奈四周紧紧盯着她的下人有好几个,二姨娘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 被下人押着带去了马厩,安月如也随后跟上,有不少下人和管家犹豫了一会儿,也赶紧跟了上来,大家都等着看二姨娘吃苦受难的那一刻。 到了马厩之后,众人便停下来,而后等着安月如指示,安月如只是上前一把将二姨娘嘴里塞着的帕子拿掉,而后二姨娘才终于能够开口说话。 “安月如!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唔唔唔!”二姨娘一张嘴就是朝着安月如骂骂咧咧,见这二姨娘依旧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泼妇模样,安月如也失去了耐性,重新将那帕子塞到了二姨娘的嘴里,一时间二姨娘又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却说不了一句话了。 “既然二姨娘还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模样,就别怪本小姐等会儿太过严厉了,来人,给本小姐找一匹性子最烈的马匹出来。”安月如很少来马厩,现下来到马厩,看着那一排马匹,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 周围的下人和丫鬟听见安月如的吩咐,都觉得十分奇怪,不知道安月如想做些什么,倒是心儿和宝儿相视一笑,似乎是明白了安月如想要如何教训二姨娘,站在她们身边的月姑则眨巴着眼睛,一脸的茫然。 “二姨娘,你屡教不改,本小姐也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但你每一次都是变本加厉,根本就不知道悔改,如今不给你一次教训你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了。”安月如看着二姨娘安静了一些,又上前扯掉了二姨娘嘴里的帕子,并且在二姨娘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安月如直接义正言辞的说了方才的那番话,使得二姨娘一愣一愣的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安月如,你!你这个臭丫头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自己心中有数,分明就是你这个臭丫头使得诡计!”二姨娘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对着安月如的鼻子就喷着唾沫星子大骂道,如今她真是恨极了安月如,还想着若是右相回府了,必定要在他跟前好好的告安月如一状,看这臭丫头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安月如嫌弃的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而后给心儿使了一个眼色,心儿和宝儿便上前将二姨娘一人一边抓住,二姨娘便再也动弹不得。 “大小姐,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咱们右相府性子最烈的马匹,甚少有人能驯服。”马夫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拉到安月如的面前,即使是一直看管着马匹的马夫牵着,那匹马都一直在挣扎着,看起来确实是一匹不好驯服的野马。 众人都在屏气凝神等着安月如怎么回答,他们都不知道安月如要这样一匹不能驯服的野马做什么,难道是用来对付二姨娘? 想到这里,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二姨娘的身上,结果却看见了一脸惊恐的二姨娘。 “二姨娘,这匹马的性子这么烈,你说像不像你呢?要不然你骑着这匹马转两圈吧。”安月如上前摸摸那匹马,没想到那匹马便更加开始暴躁了,似乎很是厌恶他人的触碰,见马夫一个人快要拉不住马匹了,下人才纷纷上前帮忙,幸好及时稳住了那匹马,没有造成什么危险。 心儿了然的将二姨娘嘴里的帕子扯掉,二姨娘马上就慌着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嫌命活的够长了才会骑这匹马呢,安月如,你别做梦了,我是绝对不会骑得!” 以为安月如想要自己骑上这匹马,而后摔得半死不活的,二姨娘就更是恨极了安月如,而且还更加心慌起来,毕竟现在安月如占了上风,若是真想让自己骑上马匹,只要叫几个壮硕一些的下人强行将自己推上去便行了。 想到这里,二姨娘看着安月如的神情便更加戒备了。 “二姨娘真是说笑,本小姐只不过问问你罢了,你怎么就当真了呢,这匹马的性子这么烈,我怎么会真的让你骑上去呢?不过…….本小姐倒是想看看,这匹马究竟有多烈。”安月如说话间便跳上了马背,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没有人想的到,安月如这个右相府的大小姐居然还有这身功夫,一匹烈的没人能轻易驯服得了的马匹,居然被安月如三两下就搞定了,而且那马匹现在正乖乖的听着安月如的命令。 跳下马,安月如走到二姨娘的面前,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二姨娘,这匹马被我驯服了呢。” “哼,那又如何。”二姨娘很是不服气的将脑袋撇向另外一边,而后又转转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诡计,伸手就想向安月如的脸打过去,不过月姑早就看到了二姨娘的动作,马上就上前抓住了二姨娘扫向安月如脸上的手。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年纪想生孩子 有些诧异的看着月姑,二姨娘反应过来之后,不服气的将手从月姑的手里抽出来,而后退了一步,才指着月姑骂道“你这个臭婆娘多管闲事做什么,这里有你管事的份吗?” “怎么没有我管事的份了?难道你不知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而且你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好意思总是叫我婆娘呢?脸皮真厚。”月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而后悠悠说道。 这一番话差点没把二姨娘气死,二姨娘总算是明白安月如为何要将月姑找进右相府了,光是现在就能让她暴跳如雷,更别说是以后了。 狠狠的瞪着月姑,二姨娘心里在计划着要怎么才能将月姑赶出右相府,若是还能好好的教训安月如一番,那就更好不过了。 “月姑,你快些将二姨娘请过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时,安月如的声音在二姨娘和月姑的身后响起,听着安月如这番话,二姨娘只觉得一头雾水,不过心中也感觉到越来越不安。 转过身子,二姨娘就看见安月如的身边已经换了另外一匹马,而且那匹马的背上还坐着心儿,虽然很想嘲笑一番,但二姨娘这次聪明的没有开口说话,谁知道安月如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个时候还是安静一些才好。 “喂,大小姐叫你呢,你快些过去吧!”月姑朝安月如点了点头,转头对二姨娘说话又是立马换了语气,那种不屑的语气险些让二姨娘气的破口大骂,好在二姨娘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月姑带着二姨娘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安月如又拿出了绳子,将方才才松绑的二姨娘又结结实实的捆住了。 直到安月如将自己捆住了,二姨娘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惊慌的大叫道“你将我捆起来做什么?安月如,你到底玩够了没有?” “二姨娘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玩够了没?难不成你忘记自己还没受罚吗?府里的规矩你都没遵守,这次不好好让你受受罪,你怎么会长记性呢。”安月如笑着将二姨娘一把扛起,而后直接堆到了马背上。 二姨娘不知道安月如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整个人居然是横着趴在马背上的,如此一来肚子也正好卡在马背上,要是不动还好,一动起来真是难受的很。 突然,二姨娘就明白了安月如到底想做什么,难怪说这是对自己的想法呢,想到这马匹跑动起来之后,那种让人难受的颠簸感,再加上此时肚子就已经感觉到不舒服,甚至喉头都有些发痒,仿佛随时就会呕吐一番。 “安月如,你快些将我放下!若是我肚子里头有着老爷的孩子,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吗?”为了尽快从马背上下去,二姨娘已经开始编造各种的谎言。 谁知道安月如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反倒是捂着嘴笑着说道:“二姨娘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呢,且不说爹爹年纪已经不小,就是二姨娘……你这年纪想生孩子都难吧。” 二姨娘平日虽然不提,但是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年纪来说事,谁知道今日就被月姑和安月如都笑话了一番,现在这安月如更是明显就带着嘲讽之意,怎会不让她气极。 “安月如,你给我等着,别高兴的太早!”二姨娘自知今日这所为的惩罚必定是躲不过了,倒不如趁着马匹还没动起来的时候朝安月如撂下狠话。 “放心,本小姐一直都在等着呢。”安月如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但是在二姨娘的眼里却是最为可怕的一个神情。 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心儿便了然的扬起了鞭子,而后甩在了马身上,那马儿便开始撒着蹄子奔跑起来,心儿还专门挑了石子最多的路,这下更是让二姨娘难受的就快将昨日的饭食都吐出来了。 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心儿才将马儿停了下来,而后回到了原处“大小姐,二姨娘已经吐得差不多了。” “什么叫吐得差不多……呕……”二姨娘闻言还想起来将心儿骂一顿,谁知道这一动身子,胃又是一阵泛酸,虽然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但二姨娘还是难受得连连发出呕吐的声音。 看着二姨娘顶着一头乱发,脸色已经苍白不堪,身上也布满了因为难受而渗出的冷汗,这副可怜的模样还是让安月如有些于心不忍的。 “来人,快些将二姨娘送回房吧,记得要好好照顾二姨娘。”安月如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其实安月如说的这番话是出于自己的好心,但是听在二姨娘的耳朵里又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了。 “安月如,你是什么意思!就别黄鼠狼给鸡拜年,装好人了!你……呕……”二姨娘原本还弯着身子捂着肚子,听到安月如方才那番话之后,立马就直起身子指着安月如骂道,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又难受的弯下了身子发出阵阵干呕声。 二姨娘想着现在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直接就拿棍子大打一顿来的痛快,现在这样虽不至于受皮肉之苦,却比皮肉之苦要难受许多的感觉让二姨娘觉得万分的痛苦。 “你这个婆娘就是不知道得过且过,大小姐好心关心你,你还说这种话,也难怪会受罚了。”月姑不知何时走到了二姨娘的身边,大概是二姨娘身上发出的呕吐味让月姑觉得难闻,月姑还嫌弃的捏住了鼻子,这个动作正好被二姨娘瞧见。 二姨娘挥起手就想要对着月姑打一顿,谁知道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都软的不像话,根本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现在完全就是任人蹂躏的地步了。 “好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二姨娘送回房。”安月如见状回头对那几个还站着发呆的丫鬟说道,闻言,那几个丫鬟马上就低着脑袋上前扶起二姨娘,而后给安月如说一声之后,便马上扶着二姨娘回房。 “大小姐,你真是有一手,居然能将翠萍整治得这么可怜,若是以往只有她整治别人的份啊。”月姑看着二姨娘走远之后,这才竖起大拇指对安月如赞叹道。 安月如却是苦笑一声,而后露出了无奈的神情“那是因为有右相府大小姐这个身份在呢,只是等爹爹回来之后,我必定要被训斥一顿了。” 看着安月如仰头叹了一口气,月姑只觉得右相实在是太过宠溺二姨娘了,也难怪二姨娘会这般的嚣张,不可一世,其实月姑只是从安月如和周围人的描述中想象出右相是怎么对待二姨娘的,如今看来二姨娘就是一个仗着右相宠爱便无法无天的姨娘,甚至一点基本的规矩都不理,好在今日有安月如教训了一番,想到这里,月姑看着安月如的眼神就更是佩服了。 月姑不知道,安月如却是知道的,二姨娘哪里是因为右相宠爱才会这般嚣张的,且不说右相从来没有和二姨娘同过房,光是右相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右相府安月如便也能看出其中的怪异之处,只可惜月姑是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样这一点的。 “好了,咱们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日也是累坏了,月姑,你也回房歇息去吧,今日真是辛苦你了。”安月如伸了个懒腰,而后对月姑说道,其实今日若不是有月姑盯着二姨娘,保不准自己还真的会被二姨娘伤到,毕竟二姨娘的身手还是十分灵活的,之前若不是有月姑挡着,她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二姨娘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呢。 “哎哎,我这就回去,那么好的床榻自然是要好好睡一觉的。”月姑哈着身子给安月如行了好几个礼,这才离去。 直到周围的人都散去,安月如这才踱着步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的心儿和宝儿老老实实的跟着,三人一路上居然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心儿和宝儿知道,安月如现在一定很累,因此能不打扰到安月如便安安静静的就好。 “大小姐,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你先等等。”心儿知道安月如一定想要好好沐浴一番,今日安月如也在马背上颠簸了好一阵,汗液和灰尘粘在身上一定会让安月如难受的很。 安月如点点脑袋,心儿便迈着步子出了门,宝儿却是探头探脑的往窗户外看去,安月如转头便发现了宝儿有些奇怪的举动。 “宝儿,你这是做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安月如想着那处是清风的藏身之所,宝儿该不会是发现了清风的身影了吧,但是以清风的身手应该能躲得过啊,怎么会让宝儿瞧见了呢? “没有,奴婢只是闻到了一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奇怪这才想看看外边是不是有人呢。”宝儿又伸了脑袋看向外边,结果却是什么都没瞧见,有些失望的宝儿将窗户关好之后,这才回道。 原来宝儿只是闻到了清风身上的味道才会怀疑,安月如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在宝儿有些讶异又有些慌神的神情中开口问道:“你这是闻到了谁的味道啊,该不会是心儿身上的味道吧,心儿方才出门替我准备沐浴去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是主子,我是暗卫 安月如明知道宝儿闻到的是清风身上的味道,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调戏道。其实她早就看出来宝儿和清风之间产生了火花,俗话说的好,打是情骂是爱,虽然宝儿和清风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一碰到一次就产生的火花却让安月如注意到了。 果不其然,宝儿现在就注意到了清风,甚至连清风身上的味道都注意到了,就算是安月如这个经常和清风见面的主子都不知道清风身上是什么味道,没想到宝儿却记得清清楚楚。 “啊?不是,怎么会是心儿姐姐呢,其实是另外一个人。”宝儿连忙摆手说道,而后在安月如了然的神情下,宝儿闭着眼睛咬咬牙便说道:“其实是大小姐身边的清风,就是那个讨人厌的暗卫,那个清风不是每次都从那个窗户进来的吗?” 看着宝儿想要装作不在意的尴尬模样,安月如摇摇脑袋,而后笑着说道:“你又没见过他从哪里进来,你又怎么知道清风都是从那窗户进来的了?” “我见过啊,他……”宝儿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说到一半之后马上反应过来,而后一脸的后悔。 抬头看着安月如憋笑的神情,宝儿嘟着嘴巴说道:“大小姐分明就是在调戏奴婢,奴婢不说了。” 说罢,宝儿便转身出了门,看着宝儿出了门,安月如眼珠子转了转,又走到窗户边,而后打开窗户,发了暗号。 不一会儿,清风便神色略显不自然的出现在安月如面前:“主子找我?” 安月如点点头,而后示意清风进到屋内,若是以往清风必定会立马就进屋,但是今日却有些迟疑了,清风瞥了一眼安月如脸上的神情,更是犹豫起来。 “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进来?”安月如自然是知道清风在想些什么,趁着清风还没有随便找个借口走人,安月如赶紧开口反问道。 果不其然,安月如话音刚落,清风便慌张的纵身一跃,而后进到了屋内,低着脑袋不敢看安月如一眼“主子,清风知错了。” “错?你哪里错了?清风,其实你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跟老鼠见到猫似得,我没有这么可怕。”安月如坐了下来,还给清风倒了一杯茶,而后示意让清风也坐下。 清风犹豫了好一会儿,正准备跟安月如说自己站着便好,没想到却看见了安月如狠厉的眼神朝他看过来,清风立马就二话不说,老实坐下。 “你是主子,我是暗卫,自然是要对主子怀着敬畏之意的。”清风目视前方,不看安月如,僵硬的说道。 “清风,方才宝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真不知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你都进屋待了有一会儿了,我也没闻出什么不对劲来。”安月如也不接过清风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说完话还深呼吸了一口气,结果又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清风便立马整张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安月如转头看过来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这样的清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清风和宝儿真的对上眼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倒是有些兴奋了,或许是她前辈子和这辈子的感情之路都不太顺遂,安月如现在特别想看到一对恩爱的伴侣出现在自己身边,眼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有那个势头,但是想到墨子然家族的那个规矩,安月如又觉得长公主和墨子然之间是长路漫漫,还会有很多的辛酸之事。 因此,现在的宝儿和清风倒是给了安月如一些希望,这样一对口是心非的小冤家,似乎比起一般的男女更是让安月如觉得完美呢。 “她方才说了什么话?属下没听到呢。”本以为清风会直接承认听到了话,谁知道过了半响清风反倒是向安月如反问道,还摆出一脸的疑惑。 白了清风一眼,安月如接着说道:“清风,你可有心上人?家中是否婚配?” 话音刚落,清风马上又红了一张脸,这次甚至是僵硬的连脑袋都不敢转动了,只是目视着前方,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属下没有婚配,心上人……也没有。” 听到清风方才说的话停顿了一小会儿,安月如更是无奈起自己属下对于情感方面的单纯和迟钝,这让人一听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啊。 “好了,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先回去吧。”安月如看着清风再僵硬着坐下去恐怕会有抽筋的危险,这才笑着说道。 清风闻言马上就松了一口气,而后站起身子正想对安月如告别,却没想到房门被一把推开,而后宝儿从门外边走进来边说道:“大小姐,可以沐浴……” 屋内的鸦雀无声和尴尬让安月如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才将手握成拳,而后放到嘴边重重的咳了两声,一直看着对方不言不语的清风和宝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慌里慌张的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话要和对方说呢?”安月如的目光在清风和宝儿的身上来回看了好几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向清风和宝儿问道。 谁知道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宝儿和清风连忙就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 两人的异口同声让安月如先是讶异了一下,而后又捂着嘴巴笑道“想不到你们两个人还挺默契的啊。” “大小姐,你不要瞎说了,谁和这个讨厌的家伙默契啊,奴婢看到他都觉得心烦。”宝儿红着一张脸,有些气冲冲的反驳道。 大概是宝儿的反应太过明显,又或者是宝儿方才说的那番话让清风觉得不舒服了,清风直接就转过什么,直视着宝儿说道:“请问在下有什么地方得罪到宝儿姑娘了?你要这么讨厌在下啊?要说做的过分,宝儿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每次看到在下都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脸孔,要说该有意见也是在下才对。” 见清风歪过脑袋,带着不悦说了这一番话,在安月如的眼里又成了另外一番意味,想到这里,安月如忍不住又捂着嘴巴笑出了声。 不过宝儿没有注意到安月如的反应,她现在正看着清风怒道“你什么意思啊?我过分了?我哪里过分了?你这个野蛮人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野蛮人?你说谁野蛮人了?请问在下哪里野蛮了?若我是野蛮人的话,宝儿姑娘也是泼妇了吧。”清风一点都不退让,瞥了宝儿一眼,继续喃喃说道,虽然最后那句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宝儿听的一清二楚了,霎时间,宝儿就气的鼓起了一张脸,指着清风就骂了起来。 听着清风和宝儿你一句我一句的斗气,安月如不觉得烦躁,只觉得十分有意思,好长时间都没有看过这样冤家似的一对了,现在安月如倒是站在一边,也不说话,而且还一脸的津津有味。 “你们在做什么啊?前厅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清风?怎么是你啊?”心儿突然猛地就推开了房门,而后在众人的诧异神情中,指着清风说道。 虽然清风是神出鬼没的暗卫,但是心儿以前还是见过他几次的,因此一眼就将清风认出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听到心儿这么问,清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如今居然正在和一个小丫头斗嘴,若是被其他同僚知道的话,八成会当作天大的笑话一般嘲笑他,好在心儿及时出现了,要不然他和宝儿还不知道要斗嘴斗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清风又偷偷的斜着眼睛看了身边依然气鼓鼓的宝儿一眼,不知道为何,现在这般气鼓鼓的宝儿居然比平时更加俏丽了,看的清风心里居然有了一抹奇异的感觉,反应过来之后,清风连忙将脑袋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大小姐,原来你也在屋内啊,怎么你也不劝劝呢,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在你屋内大吵大闹的也不合规矩啊。”心儿再走近一点,结果又瞧见了安月如,而且安月如还看着清风和宝儿露出了不明所以的淡笑,想到安月如居然就这样看着清风和宝儿大吵大闹的,心儿有些埋怨道。 “我想劝来着,但是清风和宝儿根本就没给我插话的机会啊。”安月如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些调皮的说道,今日的安月如倒是有了些童心,想看看清风和宝儿会怎么应对了。 “什么?大小姐,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你什么时候劝过了?你不是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吗?”宝儿听见了安月如的回答,立马就皱着一张脸,而后委屈的上前对安月如说道。 清风原本也是想要问问安月如为何要这样说的,但是听到宝儿略带责怪的语气,立马就不满的对宝儿说道:“喂,你一个小丫鬟怎么能这么跟大小姐说话呢?难道府里的规矩你都不知道吗?” “要你多管闲事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没瞧见这屋里都是女子啊,若是被别人知道你在这里,那还得了,快给我出去!”宝儿红着一张脸转身将清风推到了窗边,可怜的清风就这样一路被宝儿直接逼得连连后退,连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推到了窗边。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闹腾不断 “是啊,方才已经有不少的下人和丫鬟听到这里的动静了,若是你再待下去,免不了会被人发现什么的,要知道二姨娘现在对我们屋里是虎视眈眈的,就等着揪出我们大小姐什么错误来,好整治一番了。”心儿没看出来宝儿和清风之间的不对劲,一脸认真的劝道。 清风一脸的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宝儿,便跳出了窗户,而后消失在夜色中,看到清风离开了,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安月如则一脸可惜的模样,有些有气无力的坐到了床榻上“心儿,你怎么就这么不会看眼色呢。”安月如半撑住身子,而后对着在给自己沏安神茶的心儿说道。 手里拿着青花瓷壶盖,心儿有些错愕,似乎还不明白安月如说的是什么意思,抬起头来正准备问个清楚,宝儿却慌里慌张的拿过心儿手里的壶盖,而后说道:“心儿姐姐,洗澡水你不是已经给大小姐准备好了,方才耽搁了好些时候,怕是水都凉了,我替你沏茶,你伺候大小姐沐浴吧。” 说完话,宝儿马上就自顾自的沏起了茶,根本不等心儿同意,心儿有些愕然,安月如却是忍不住笑出声,而后一边站起身子走向门外,一边招呼着心儿“走吧,心儿。” 心儿闻言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宝儿,而后不明所以的跟着安月如出了门,直到安月如和心儿都已经离开,宝儿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 “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觉得你们方才都有些怪怪的。”心儿追上了安月如,跟在安月如身后赶紧问道,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一直挠着她的心窝窝,只想着赶紧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月如不说话,只是停下脚步,而后回过身子,在心儿的脑门上点了点,更是惹得心儿一头雾水。 “心儿,你平日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今日就看不透了,看来你对男女之事还是太过迟钝了,快赶上我这个大小姐了。”安月如摇摇头,不由得自嘲一番,原本她以为自己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就够迟钝了,没想到心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摸着自己方才被安月如点过的额头,心儿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一脸的恍然大悟,很快又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大小姐,你是说宝儿和清风……” 心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安月如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而后赶紧就收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八字还没一撇了,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们发展便好,这样一对冤家相处起来也是蛮有趣的。”安月如说完话,便淡笑着继续向前走。 心儿跟上步子,看着安月如愉悦的神情,不由得笑道“大小姐今日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呢,以前都没看到你有过这样的一面,大小姐还是多笑笑才好看。” 安月如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享受着自己难得的好心情,来到凤国这么长时间,像今日这样的好心情怕是没有几次,就连前世自己的世界也是犹如黑白色一般,唯一的彩色就是被丈夫杀害的哪一日喷出的血红色。 微眯起眼睛,安月如摇摇脑袋,让这些不愉快的回忆都赶出了脑袋,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是她一直想要追寻的吗?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生活中只要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够了,那些打打杀杀她真是不想再触碰了,只是时至今日,她安月如还能安然的度过自己的小日子吗? 虽然水已经有些微凉,但安月如也没有再换水,只是静静的沐浴完毕,便打算回房休息,谁知道走到拐角处,就听见二姨娘的院子里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想到二姨娘今日那副要虚脱的模样,安月如想着二姨娘的体力还真是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恢复过来了,就算是她这个有些武功底子的人都要甘拜下风了。 “大小姐,一定又是二姨娘在拿她院子里的下人发泄怒气了,几乎三天两头就要这样子,我们路过的时候都能听见,刚开始还会觉得奇怪,现在都见怪不怪了。”心儿见安月如披着一头湿发,迟疑的站着,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向安月如解释道。 “二姨娘经常这样做吗?”安月如问道。 “应该是吧,这种事还是宝儿最清楚。”心儿有些不确定,她路过二姨娘院子的机会不多,一般都是宝儿和她说起她才会晓得,因此安月如现在这么问,她也不敢肯定。 听了心儿的回答,安月如又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喃喃说道:“走吧,今日也算是给二姨娘吃过苦头了,现在就不找她麻烦了。” 想到二姨娘今日那副几乎要了半条命一般的模样,安月如还是决定让二姨娘好好休息一番,否则二姨娘怎么还能有精力和月姑斗下去呢。 想到月姑和二姨娘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踱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今日的风势挺大,安月如一路上走着,原本湿漉漉的长发都已经被吹得半干,在屋内看了一会儿书,墨发也已经全干了之后,安月如才吩咐宝儿给她铺好床,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觉。 宝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上前给安月如铺床,没想到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听见了敲门声,宝儿和安月如先是一愣,而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还是安月如先反应过来,提醒宝儿赶紧去开门。 宝儿应了一声,而后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结果房门才刚刚开了一条小缝,外边的人便哭喊着冲进屋内,而后跪倒在地上,将安月如和宝儿都吓得愣住了。 “大小姐,快救命啊!”跪在地上的是在右相府待了好十几年的婆子,可以说是右相府下人里边的元老了,就因为如此,安月如倒也能认得出她。 “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月如见那婆子趴在地上一直不住的抽泣,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无奈实在听不清楚,于是安月如示意宝儿将那婆子扶起来再说。 宝儿了然的点点头,而后上前将那婆子扶起,等那婆子终于缓了一会儿之后,才慌张的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快去二姨娘的院子看看吧,老奴的女儿在二姨娘的院子里做丫鬟,那二姨娘平日就喜欢那丫鬟出气,今日被大小姐你教训了一顿之后,回去就更是残暴了,现在将老奴的女儿吊起来毒打,若是大小姐再不去阻止,恐怕老奴的女儿真是要一命呜呼了啊!”那婆子说到最后,竟是无力的再次跪倒在地,而后呜呜直哭。 原来又是二姨娘在做坏事,这次还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说二姨娘将人打死了,就算是打成重伤,安月如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别说了,咱们这就过去,宝儿你去将月姑叫上。”安月如急忙站起身子,而后对宝儿吩咐道,说罢,便率先出了门。 心儿正巧拿着东西走过来,瞧见安月如和那婆子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又看见宝儿快步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只觉得一头雾水,这才急忙叫住了宝儿。 “宝儿,你先等等,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你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心儿还没等宝儿站稳住身子就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宝儿急着要去叫上月姑,于是急忙回道:“是二姨娘又在作死了,心儿姐姐快跟上吧,多一个人在大小姐身边也是好的。” 说罢,宝儿马上就提起裙角跑远了,只剩下心儿一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是四下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的踪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拿到房间内放好,而后向二姨娘的院子跑去。 才刚刚来到院子门口,安月如就听见了里边凄厉的叫喊声和嘈杂声,看来二姨娘还真是下了狠手,现在已经是混乱一片了,只是自己今日教训二姨娘居然会让她疯狂成这副模样,真是让安月如想不到。 “啊?大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看来二姨娘已经下手了!”那婆子当然也听见了里边的动静,不等安月如说话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别着急,咱们这就进去看看。”安月如将那婆子安慰了一番之后,急忙进到院子内,其实安月如从来没来过二姨娘的院子,一般不是二姨娘自己主动去找她,就是宝儿和心儿过来,她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想进来。 “大小姐,老奴给你带路。”大概是瞧出了安月如有些不认得路,婆子赶紧走在安月如的前方给安月如引路。 两个人心急如焚的赶路,不过一会儿就走到了房间内,那凄厉的哭喊声和嘈杂声就更是明显,使得婆子的眼泪又是忍不住流了满脸,安月如也是紧皱着眉头。 “臭丫头!安月如!去死吧!”只听见二姨娘凶狠的骂声和鞭子摔在身上的声音,那鞭子甩出去的时候发出的呼呼声也十分的骇人。 “二姨娘好体力啊,看来今日还没有将你教训够啊。”安月如皱着眉头进到屋内,一进去便闻到了一阵血腥味,其实这真血腥味十分的轻微,但是安月如前世就是特工,对于这样的气味就更是敏感,因此一踏进屋内,安月如的眉头就皱的更是厉害起来。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忘了规矩 听到了安月如的声音,原本还甩着鞭子教训丫鬟的二姨娘立马就抖了抖身子,而后僵硬的没有一点动作,也不回头看向安月如,也不转身大骂安月如一顿。 趁着这个功夫,安月如赶紧看向那个被二姨娘用麻绳吊起来,而后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昏迷过去的丫鬟,身边的婆子看到这情况,想要大哭出声却又害怕二姨娘更是生气,只能捂住嘴巴,发出隐忍的哭声。 “二姨娘,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兴许是被二姨娘的行为气到了,也或者是因为婆子的哭声让安月如对二姨娘更是忍无可忍,安月如竟是大声的怒道。 二姨娘很明显被吓了一眺,经过今日被安月如教训了一番之后,二姨娘对安月如就更是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虽然嘴上不说,还一副看不起安月如的模样,但是二姨娘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的,就怕安月如又是哪根筋不对,一定要教训自己了。 “自然是没有的事,请问我们右相府的大小姐这么晚还到我的院子来是为了什么事啊?”二姨娘迟疑了一会儿,便僵着一张脸转过身子。 看到二姨娘脸上十分不自在的神情,安月如的怒火莫名就更强了。 “二姨娘还好意思问这种话啊?这夜色正浓的,二姨娘不好好休息一番,竟然还将丫鬟吊起来毒打,请问二姨娘之前学的规矩是不是又忘记了?”安月如一边走到二姨娘的面前,一边示意外边站着的下人将那被吊起来的丫鬟放下来。 但是除了二姨娘的嘲笑声之外,那些站在外边的下人竟然是纹丝不动,一点想要出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扑哧!”二姨娘没忍住,带着嘲笑之意笑出了声,安月如一看便很是不悦的问道:“不知道咱们的二姨娘在笑些什么呢?这可怜的丫鬟被你打得血肉模糊的,你是不是觉得十分有趣啊?” “我可不是在笑那丫鬟,我分明就是在笑咱们右相府的大小姐啊,好一个大小姐啊,叫下人出手做事都没人听,说出去也是贻笑大方,丢死人了。”想着今日被安月如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别说是面子了,现在怕是全部人都拿她来说笑了,想到这里,二姨娘就气的恨不能将安月如大肆嘲笑一番。 不过安月如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自顾自的走到那被吊着的丫鬟底下,而后向四下寻找一番,发现了一张凳子之后马上就拿过来,打算踩着凳子将那丫鬟放下来。 那几个原本待在外边看热闹的下人很快就面面相觑起来,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冲进屋内,替安月如将那丫鬟放了下来。 安月如和二姨娘都没想到那些下人会进来帮忙,都有些错愕,直到那婆子扑到了丫鬟的身上嚎啕大哭,安月如才反应过来。 “你还是快些将她带去疗伤吧,现在她已经昏迷不醒了,不是能浪费时间的时候了。”安月如见那婆子只是趴在地上呜呜直哭,急忙出声催促道。 好在婆子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背着去找大夫,安月如皱着眉头正打算让那几个下人出力,其中一个下人居然不用安月如提醒便上前帮忙。 直到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安月如才转过什么,微眯起眼睛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你应该知道右相府的规矩吧,难道你一个姨娘就能这样肆意妄为的虐待丫鬟了,若是闹出了人命,我看我们整个右相府都要被你毁了吧。”安月如说着说着倒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看来很有可能是凤轩的吩咐。 不过二姨娘的反应很快就否决了安月如方才的猜想“我打我自己屋里的丫鬟还要报备给你吗?况且我拿丫鬟出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去问问那些下人,说说他们是不是自愿让我虐打的?” 二姨娘说的下人就是方才待在外边不敢进屋帮忙的下人,虽说后来替安月如将那丫鬟放下了,但还是低着脑袋,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想必就是因为忌讳二姨娘才是。 “二姨娘当真是不要脸,难道丫鬟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你就这样那她们出气?”安月如忍着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怒火,悠悠对二姨娘说道。 谁知道二姨娘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而后说道:“什么叫做主子和下人?难道我打一个丫鬟还不行了?他们可是都卖身给右相府了,难道我还不能动手打他们?大小姐若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还不如出去外边看看别的大家小姐是不是也这样做才好,你以为每个大家小姐都跟你似得?” 兴许是因为对安月如带着怨气,二姨娘忍不住就说了一连串的话。 “二姨娘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了,难道二姨娘在本小姐的面前不也同样是下人吗?那我现在就将你吊起来毒打一顿可好?”安月如冷哼了一声,而后抢过二姨娘手里的鞭子,抓在自己的手里对着二姨娘面前的空气甩了好几下,吓得二姨娘惊慌失措的大叫了好几声。 “安月如!我看脑子不清醒的人是你!老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爹爹的姨娘,这个右相府的姨娘,怎么说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你休要将我和那么下等的丫鬟相提并论!”二姨娘没有了之前的惧意,倒是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不用细想,安月如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想必是二姨娘通知了右相,而且右相还给她一个安慰,眼下看来二姨娘也是因为会有右相撑腰才会这么嚣张了。 “二姨娘这话说的十分精彩,你身为右相府的姨娘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安月如点点头,而后语气深沉的说道,二姨娘原本还想插嘴说些什么,安月如又开口说道:“不过,二姨娘似乎是忘记了右相府,甚至是凤国的规矩,不管你是什么姨娘,在本小姐的面前都是下人,本小姐完全有能力私自处罚你!” 看到安月如根本就不受自己的威胁,反而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二姨娘不免有些后悔起来。 “安月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今日闹得还不够吗?居然夜深人静的还过来找我的麻烦。”二姨娘纠结着一张脸,没好气的指着安月如说道,她们两个一向是犹如老鼠见到猫一样,至于谁是老鼠谁是猫,看现在二姨娘的模样,倒是十足的老鼠了。 “二姨娘还有脸说这番话?原本我是想息事宁人,让你好好睡一觉的,谁知道你居然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毒打自己的下人,若不是我来的及时,还不知道方才那丫鬟能不能活命了。”安月如冷着声音,脸色也很是冰冷,若是二姨娘继续死不悔改下去,她不介意自己亲自出手教训二姨娘一次。 “哼,多管闲事。”二姨娘撇过脸,还冷哼了一声,眼里的不屑和无视被安月如逮个正着。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月如打算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但是心里的怒气就是怎么忍都忍不住,就在安月如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心儿和宝儿带着月姑来到了屋外。 “大小姐,没事吧。”宝儿首先瞧见了二姨娘,看到二姨娘脸上不怀好意的神色,宝儿急忙跑到安月如的身边,而后小心的看着二姨娘。 “我没事,你们待在旁边就好了,今晚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二姨娘一番的。”安月如挥挥手,表示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而后又瞪着二姨娘狠狠的说道。 大概是以为安月如要对自己动手,二姨娘居然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而后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了一把匕首,在安月如几个人的面前唰唰的刺了好几下,而后眼神也从之前的无助变成了现在的嚣张。 “翠萍,你这是做什么啊?居然拿着匕首挥来挥去的,若是伤到人就不好办了。”月姑见二姨娘拿着匕首一脸的嚣张,不屑的开口说道。 大概是现在才发现了月姑的身影,二姨娘立马就指着月姑破口大骂道“你进来做什么?你这个黄脸婆别脏了我的屋子!还不快些出去!”二姨娘说话间又挥着那把匕首冲向了月姑。 实在是受不了二姨娘的闹腾,趁着二姨娘冲向月姑的时候,安月如将自己的脚丫伸到了二姨娘的脚下,结果二姨娘就狠狠的摔了一跤。 疼得纠结起一张脸,二姨娘回过头才发现是安月如做的好事,立马就撑着身子站起来,而后对着安月如说道:“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等老爷回府,我就让你好看!” 看见二姨娘又将右相拿出来做挡箭牌,安月如立马就失去了耐心,直接走到二姨娘的身边,而后又抬脚踢向二姨娘拿着匕首的手,之间安月如一个飞踢,二姨娘手里的匕首便化作一道弧度,而后直接飞到了远处去。 “安月如!你这个小贱人!当真是……!”二姨娘气的胸口一直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想要将安月如大骂一顿,结果发现自己的话到嘴边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本小姐就是主子 “闭上你的嘴!若是再对大小姐不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宝儿和心儿最是不能忍受他人对安月如骂骂咧咧的,何况二姨娘方才骂的这么难听,就是街上的妇人都未必能将那个称呼说的这般顺溜。 “有你们这两个臭丫头什么事啊,滚一边去!”二姨娘不屑的瞪了心儿和宝儿一眼,而后挥挥手将想要宝儿和心儿走到一边去,气的宝儿和心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无奈二姨娘不管怎么样始终是府里的姨娘,宝儿和心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在一旁不服气的站着。 安月如看了看站在边上的月姑,又看了看二姨娘,随后似乎在琢磨些什么东西,使得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心儿,你将二姨娘院子里的下人都找过来,本小姐有话要说。”安月如突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心儿吩咐道。 心儿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看到安月如脸上的笑容之后,还是马上二话不说就出去召集院子里的下人了。 二姨娘一脸惊恐的看着安月如,就害怕安月如又想出了什么折磨她的点子来,想到今日在马背上那种难受的感觉,二姨娘的喉头又是一阵发酸。 “安月如!你想做什么,你不过是右相府的大小姐而已,还真自己是右相府的主子了?”二姨娘慌里慌张的赶紧问道,就怕安月如当真又对自己做些什么。 “二姨娘可以去查查凤国的律法,本小姐在右相府里就是主子,就是比你高上不知道几个层次的主子,我不要求你给我行礼都算不错了,你还敢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脸皮够厚啊。”安月如摇摇脑袋,而后一脸无奈的说道,仿佛二姨娘已经无可救药一般。 二姨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心儿已经将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召集到一起了,直到看见二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安月如才知道自己平日是有多放纵二姨娘了,那足足有十多号人的场面还是让安月如的火气越来越大了,想她不过一个姨娘,居然还能使唤得了这么多的下人,看来这个右相府不仅是二姨娘需要管制,就连全部人都要重新学习一遍规矩了。 “大小姐好。”二姨娘院子里的下人瞧见了安月如的身影,皆是异口同声的问好。 安月如只是略微点了点脑袋,而后说道:“你们待在二姨娘的院子里开心吗?还是觉得十分受罪?” 大概是安月如的这个问题太过直白,又或者是安月如身后的二姨娘一直在使眼色,那群下人皆是低着脑袋,仿佛很害怕回答这个问题一样。 发觉到自己身后的二姨娘,安月如赶紧转过头去,果然瞧见了二姨娘十分迅速的转过了脑袋,而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们尽管放心便是,本小姐现在问你们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你们待在这里过的不开心,或者是深受折磨的话,本小姐可以批准你们离开二姨娘的院子,不用再待在这里受罪。”安月如故意加大了自己的声量,好让里边的二姨娘能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听见安月如要将自己屋内的下人都赶走之后,二姨娘马上就冲了出来,指着那群下人就说道:“你们谁敢离开院子试试,小心以后在右相府都呆不下去!” “哟,二姨娘这是光明正大的威胁了,你们别怕,这二姨娘只不过身份比你们高一点而已,怎么说她也是半个下人,你们不听她的也没关系,而且你们离开院子之后尽管放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本小姐便是,本小姐会护你们周全。”安月如见二姨娘又是当着她的面大放厥词,终于有些无奈的对着那群下人说道,如今她也算是见识到二姨娘脸皮厚的功夫了。 听见了安月如的话,那群下人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似乎正在讨论要不要离开二姨娘的院子,见到这种情况,二姨娘立马就慌神起来,着急的指着那群下人又说道:“你们谁敢离开试试,我的手段你们还没领教够吗?” “放心,一切都有本小姐呢,若是二姨娘敢对你们做什么,本小姐马上就会教训她的。”安月如背着手,故意在二姨娘威胁完那些下人之后,紧接着说道,一点机会都不给二姨娘。 “安月如!你不要做的太过分,若是这些下人都走了,我这院子岂不是没有下人了!你要我怎么办?”二姨娘微眯起眼睛,看着安月如怒道。 安月如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听到二姨娘这个问道,倒是一点回答的意思都没有,只看着那群低着脑袋依旧在窃窃私语的下人。 “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机会只有一次,这次你们若是迟疑了,下次可就没有机会了。”安月如看着时机差不多,这才开口问道。 其中一个领头的下人看了看四周,得到了同意之后才吞了吞口水,而后说道:“禀告大小姐,我们这些人在二姨娘的院子里都受够了,如今有离开的机会我们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你们这群白眼狼!亏老娘以前对你们还这般好!你们现在就这样回报我?”二姨娘听见了下人的回答之后,马上就跳着怒道,声音大的都可以掀翻屋顶了。 那领头的下人缩了缩脖子,而后又壮着胆子回道:“你真是睁眼说瞎话,你若是对我们好的话,恐怕都会天打雷劈了,还有你之前叫我们做了多少坏事,你自己倒是忘得一清二楚了!” 听了那下人的话,安月如皱着眉头向二姨娘看过去,果然看见了二姨娘心虚的急忙将避开。 “你给老娘闭嘴!”二姨娘生怕那下人说出什么来,指着那下人就骂道。 看来二姨娘知道自己的下人要离开,怕是害怕自己要他们做的坏事都宣扬出去吧,想到这里,安月如对那群下人说道:“你们快些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就会又新的下人来代替你们的,你们不必担心二姨娘会没人照顾。” 安月如这话说的好听,那群下人却是一点迟疑都没有,马上就四下散去,纷纷冲进自己的屋内收拾起了行礼,看到那群下人的举动,二姨娘气的握紧了拳头。 “看来二姨娘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啊,本小姐倒是十分好奇呢。”安月如踱着步子走到二姨娘的面前,而后将脸靠近二姨娘,悠悠的说道。 二姨娘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而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你将我院子里的下人都赶走了,现在怎么办?” “二姨娘这招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不错,可惜本小姐一眼就瞧出来了,不过你这个问题我还是会回答的,你别着急。”安月如知道二姨娘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才问了方才那个问题,不过替二姨娘准备下人的事她也已经想好了。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四周便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着安月如说话,就看安月如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了。 “月姑,你过来。”安月如脸上带着些许调皮的笑容,而后转过身子,微微挑眉将一直站在后边的月姑叫上前来。 安月如一说完话,二姨娘便将脸拉了下来,一脸的不快,不用安月如说清楚她自己心中也已经有数了,想到这里,二姨娘看着安月如的眼神更加狠厉起来。 察觉到二姨娘看着自己的眼神,安月如居然在这个时候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二姨娘一脸的不悦“二姨娘这是什么神情?难不成对本小姐有很大的意见?” “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敢对你有什么意见呢,若是还对你有意见恐怕不止是下人都被赶走了,就连这院子都没得住了。”二姨娘被逮个正着,十分不自在的说道。 “二姨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不是正要给你安排新的人手吗?月姑,你愿意到二姨娘的院子里来做婆子吗?你放心,等会儿我还会再安排两个丫鬟过来的,那两个丫鬟就听你的使唤便可。”安月如转身对月姑说道,月姑听了安月如的话,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答应,没想到安月如居然将她安排到了二姨娘的院子里来,这倒是让月姑突然有些干劲十足了。 果然像她猜想的那样,二姨娘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瞪了安月如和月姑一眼,这安月如居然将月姑安排进她的院子里边,还给月姑找了两个帮忙的丫鬟,这不是明摆着给月姑找帮手吗?想到自己现在腹背受敌,前有安月如,后有月姑,二姨娘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开口说道:“大小姐,你这是什么安排?这月姑难道不是你请进右相府的贵客吗?你现在居然让贵客来做右相府的婆子,岂不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我将月姑请到右相府就是为了让她考虑考虑,本小姐觉得月姑手脚麻利,人品俱佳,绝对是一个难能可贵的人才,现在我将月姑安排到二姨娘的院子里边,岂不是美事一桩?而且我听说二姨娘和月姑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呢,这下岂不是更加完美了。”安月如早就料到二姨娘会这么说,不过她现在要将月姑安排进二姨娘院子的想法已经板上钉钉了,不管二姨娘怎么反抗,她都不会退让一步的。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何体统 二姨娘听了安月如的话,虽然是一脸的怒意,但是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火气忍了下来,而后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倒真是伶牙俐齿,不过若是今后发生了什么对月姑不利的事情,还望大小姐不要后悔才是。” “二姨娘尽管放心,对谁不利还不清楚呢,我相信月姑是一个绝对的聪明人,二姨娘,你说是不是呢?”安月如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对月姑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果然,二姨娘脸上微妙的神情正好证明了安月如的想法“哼,随便你们,只是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就行!” 说罢,二姨娘打算转身进屋,月姑却突然冲到了二姨娘的身边,而后一副亲密的样子挽住了二姨娘的手臂,弄得二姨娘开始挣扎起来“你做什么,快些放开我!” “我现在是二姨娘的婆子,自然是要伺候二姨娘的,来!我扶你进屋!”月姑挽着二姨娘的手越来越紧,使得二姨娘心里更是不畅快,下意识的就要扯开月姑,无奈月姑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二姨娘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对着月姑骂骂咧咧,月姑倒是一点也不服输,笑着和二姨娘回嘴,直把二姨娘气的连连翻了好几下白眼。 看到二姨娘和月姑已经进到屋内,安月如这才叫上心儿和宝儿,离开了二姨娘的院子。 路上,安月如对着身后的心儿吩咐道“你明日去找两个脑子灵活,比较听话的丫鬟给月姑使唤。” 心儿了然的应了一声,便跟在安月如的身后,回到了屋内,经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纷乱,安月如总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躺在柔软得恰到好处的床榻上,不过一会儿,安月如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 安月如才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屋外二姨娘和月姑吵架的声音,虽然不想搭理,但是二姨娘和月姑的嗓门简直可以掀翻整个右相府一般,感觉到外边的气氛越来越不同,安月如无奈的披了件外裳,而后打开了房门。 原本以为二姨娘和月姑是在自己的门口吵起架来的,没想到却是在左边的走廊上,看着二姨娘和月姑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安月如快步走上前,直接就站在两人面前,引起了二姨娘和月姑的注意。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这一大清早就吵架,当右相府是集市吗?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安月如冷着脸,带着些许的怒气。 闻言,月姑马上就低下了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但是二姨娘依然还是一副对安月如十分不屑的神情“安月如,我和自己的婆子说话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你不过是一个三皇子不要的东西,还敢在右相府里作威作福了,若不是老爷愿意收留你,你觉得你还能在右相府里待着吗?” 一大清早的,大概是因为方才和月姑大吵了一架,二姨娘说出口的话便十分的难听,在月姑听来甚至有些刺耳了,不过安月如倒还是一脸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仿佛二姨娘嘴里骂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想不到二姨娘的口才这么好呢,果然是牙尖嘴利啊!”二姨娘话音刚落,安月如就鼓起了掌,而后还一脸赞叹的模样,但是眼睛里露出的怒意已经让二姨娘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安月如,你不过是一个被三皇子抛弃的正妃,现在右相府愿意收留你已经是大幸了,你非但不感激还对右相府指手画脚的,还敢三番五次的针对我这个右相府的姨娘了,你有这资格吗?”二姨娘后退了一小步之后,又壮起了胆子,朝着安月如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周围看热闹的下人和丫鬟立马就四下散去,当作什么都没有瞧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安月如的厉害他们是见识过的,所以现在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免得祸及自身。 “来人,将二姨娘关到柴房去,本小姐不说话就不要将二姨娘放出来!”安月如踱着步子,一边说这话,一边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屋内,仿佛方才说的那番话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但是周围的下人很快就朝二姨娘跑来,二姨娘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下人抓住肩膀,而后押到柴房去。 “安月如,你居然敢将老娘关进柴房!难道方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见吗?你有什么资格!”二姨娘伸长脖子,加大声量就对着安月如大叫。 闻言,安月如很快就停下了脚步,而后慢慢回过身子,看着二姨娘悠悠说道:“但是这个府里就是愿意听本小姐的呢?你又能奈我何?”说罢,安月如转过身子,继续向自己屋内走去,完全不搭理二姨娘在后边的大喊大叫。 “大小姐……”安月如才刚走进屋内,月姑便追了上来。 “说吧,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安月如知道月姑有话要说,刚坐下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闻言,月姑赶紧向安月如禀告道“大小姐,二姨娘对你安排的两个丫鬟有很大的意见,而且她还觉得院子里的人手太少了,不够她使唤,就想着要来找大小姐大闹一番,老奴自然是不会让二姨娘来叨扰到大小姐的,于是就赶紧将二姨娘拦下,谁知道就这样在走廊吵起来了。” 原来二姨娘又是为了这种小事大动干戈,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对月姑吩咐道“这几日你就看着二姨娘吧,一日三餐照常给她送,哪天她不吵不闹,老实一点了,你再将她放出来。” 月姑听了,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发现安月如盯着自己之后这才收敛了一点,忍着二姨娘这么久,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被二姨娘压着,月姑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所以安月如这次给了她这个机会,月姑就差乐开花了。 和月姑不同,心儿却是十分担忧的,踌躇了一会儿,上前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这样私自将二姨娘关起来,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会不会被责罚啊,而且二姨娘也不是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啊,大小姐,要不然你再考虑一下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二姨娘本来就做错了,大小姐身为右相府的嫡女,难道还不能惩罚一个姨娘了?”月姑生怕安月如改主意,立马就大声反驳道。 心儿不悦的白了月姑一眼,而后不高兴的喃喃说道:“你就是顾着自己的那点私心,若是大小姐真的被老爷责罚了,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月姑被心儿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的上前指着心儿叫道。 眼看着月姑和心儿就要吵起来,安月如大声喝道“行了!先将二姨娘关起来再说吧。” 闻言,心儿失落的退到了角落,而月姑则是喜笑颜开,谁知道安月如又接着说道:“月姑,我叫你看着二姨娘不是让你折磨她,她毕竟是我们右相府的二姨娘,若是受到了什么不应该的伤害,我第一个就拿你是问。” “是是是,大小姐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将二姨娘看好的。”月姑虽然满口答应,但是语气中的失落和不满很是明显。 “好了,你先去忙吧。”一大清早就被折腾了好久,安月如也有些疲惫了,朝月姑挥挥手就将月姑打发下去了。 “有些累了,你扶我回房吧。”安月如按了按太阳穴,皱着眉头对心儿说道,这些日子烦心的事情太多,外头有凤轩虎视眈眈,府里又有二姨娘整日无事生非,安月如一点清闲都没有。 心儿了然的上前扶着安月如,将安月如扶到床榻上,俯身说道:“大小姐,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方才宝儿说她要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她这小丫头去做什么了,等她回来我问问她。” 听到心儿的话,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似乎宝儿真的不见了踪影,不过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宝儿就是这样闲不下来,而且不少消息都是宝儿打听到的,说不定待会儿能打听到什么 见安月如开始闭目养神,心儿悄声的退出了房门。 不过一会儿,安月如便听见了外边传来了宝儿和心儿的说话声,她一直都没有睡着,大概是被二姨娘这么一闹,瞌睡虫都跑光了,听见心儿和宝儿在外头越说月起劲,安月如干脆坐起身子,而后朝门口叫道“心儿,宝儿,你们进来。” “大小姐,你没有休息啊?”心儿和宝儿一同推开了房门,看见安月如已经翻身下床了,赶紧问道。 摇了摇脑袋,安月如直接朝宝儿问道:“你方才去外边打听到了什么“怎么和心儿说的这般起劲?” “心儿姐姐和我说大小姐将二姨娘关起来了,她十分担心老爷回府就会责骂大小姐,但是我方才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二皇子已经带着老爷出城处理饥荒的事情了,还有……三皇子也跟着一同去了。”宝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安月如,但是说到凤阳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安月如,生怕安月如觉得心里不舒服。 好在安月如依旧是面色淡然,看不出凤阳能对她有什么影响。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所谓的嗟来之食 难怪这些日子凤轩都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原来是出城了,想到凤轩和凤阳现在斗得水火不相容,安月如想着倒是给自己一些清闲的日子了,只是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能胜出。 “那就再关二姨娘几天吧,让她吃吃苦头。”安月如悠悠说道,心儿和宝儿连连答应下来。 柴房。 虽说月姑还没有将午饭送过来,但是二姨娘从关进柴房的那一刻便不停地用脚踹着房门,仿佛要将房门踢开一般,站在外边的下人都纷纷捂住了耳朵。 “安月如!你这臭丫头,居然敢将老娘关起来!等我出去了,一定会让老爷重重的罚你一顿!”虽说安月如不再附近,但是二姨娘还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怒骂道,就连外边站着的下人都觉得二姨娘的精力怎么这么好,一点都没有停歇过。 “别骂了,翠萍啊,你的肚子应该饿了吧,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就在这时,月姑突然提着食盒便挤出了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了过来,二姨娘从小窗户瞧见了月姑,更是气的牙痒痒。 “你这半老徐娘笑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别高兴的太早!”二姨娘用力的踢了一脚房门,竟是震得外边都感觉到了,可想而知二姨娘现在有多生气。 月姑也不说话,只是将食盒打开,而后将里边的饭菜一份一份的拿了出来,从小窗户边上就递给了二姨娘“翠萍,我知道你现在火气大的很,但是这饭菜还是的吃的,来,吃午饭了!” 二姨娘骂了一个上午,再加上一直不停地踢着房门,早就是饥肠辘辘了,如今闻见了隐约飘来的菜香味,更是饿的肚子直叫,但是看着月姑脸上得意的神情,二姨娘又迟疑着不想接下这所谓的嗟来之食。 月姑端着饭碗等了好一会儿,二姨娘都没有接下的意思,久而久之月姑也没了耐性,原本她就想好好折磨二姨娘一番,如今这二姨娘反倒还耍起了小性子,月姑又怎么能够忍受呢。 “既然二姨娘的肚子不饿,我就将这些饭菜拿回去了,晚饭的时候再送过来吧。”月姑正打算将手收回,二姨娘却一把就抓住了月姑的手,咬着牙齿说道:“谁说我不吃了。” 冷哼了一声,月姑一边白了二姨娘一眼,一边将饭菜递给了二姨娘。 二姨娘将饭菜都看过之后,马上就冷着一张脸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点肉末都没有就算了,这些发黄的菜叶也拿来给我吃,你当我是什么啊!” 闻言,月姑立马神色不自然的辩解道“这些都是大小姐让我准备的,她说你不吃就算了,让你待在这柴房里边是思过的,不是享受的,你还想吃的多好啊?” 听到月姑这么说,二姨娘居然立刻就相信了月姑说的话,将手中的饭碗直接就摔到了地上,而后发出了一针破碎声。 月姑在外边心虚的看了小窗户一眼,而后低着脑袋提着食盒就快步离开了,让她好好伺候二姨娘她是真的不甘,如今也只有顶着安月如的名头整一整二姨娘了,只盼着安月如不要发现才好。 “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整死你!”二姨娘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散了一地的饭菜,眼神愈加狠厉。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干嘛一直揉着耳朵啊?”宝儿跳着进了屋,却瞧见安月如一直不停地揉着耳朵,有些疑惑的问道。 安月如又揉了揉耳朵,这才回道:“不知道是怎么了,耳朵一直发热呢,热的难受。” “发热?大小姐,这是因为有人在背后骂你啊,奴婢猜想一定是那个被你关起来的二姨娘吧。”宝儿的心情似乎很好,说完话之后,又马上堆起了笑脸,而后看着安月如眯眼直笑,但是又一直不说话。 安月如不用问,便猜到了宝儿有事相求,于是瞥了宝儿一眼之后便悠悠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别站在那里傻笑了。” 闻言,宝儿立马就欢呼起来,而后走到安月如的面前,眨巴着眼睛说道:“大小姐,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吧,听说禅隐寺的山脚下正在举办百花会呢,那里的花朵开的最是鲜艳,奴婢也想去看一看呢。” 看着宝儿一脸的期盼,安月如想要拒绝又说不出口,今日她被二姨娘扰的实在有些疲惫,再让她出门也是没有那份心思,但是宝儿现在又这样苦苦相求,倒是让安月如有些犹豫了。 “大小姐……”见安月如始终不说话,宝儿又小心的问了一句。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去,咱们现在就出门吧,你去将心儿叫上。”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站起身子说道,宝儿得了安月如的同意,立马高兴的蹦了起来,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现在这大小姐比丫鬟还累……”安月如无奈的说了一句,而后给自己挑了一件素净一点的衣裳,打开柜子安月如才发现,她的柜子里边似乎越来越多素净的衣裳,艳色的衣裳是越来越少。 好在凤轩和凤阳已经出了城,应该不会在路上遇到他们,而且这些日子因为饥荒和流民,有不少大家小姐都很少出门游玩了,安月如想着应该不会碰上霓裳郡主和方茹雪那几个人,这样看来,今日出门一趟也可以安心的游玩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换好了衣裳,打开房门的时候宝儿正打算进门,见安月如开门还吓了一跳,稍稍缓了缓神之后,立马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心儿姐姐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瞧着宝儿这般心急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摇了摇脑袋,有些无可奈何的出了门。 走到后院的时候,安月如听见了隐约传来的骂声,想到柴房就在这附近,安月如不用细想也猜到了是谁在骂人了,想不到二姨娘对她的意见这么大,仅仅是将她关进柴房就能骂这么久,也真是犹如深仇大恨一般了。 “大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教训教训二姨娘,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骂骂咧咧个没完吧?”宝儿也听见了二姨娘的骂声,而且那骂声还十分的刺耳难听,宝儿马上就被激得想要教训二姨娘一顿。 “不用了,随便她吧。”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月如摇摇头说道,今日已经被二姨娘扰的够心烦的了,安月如现在倒是能离二姨娘多远就多远。 闻言,宝儿点了点头,而后和安月如离开了后院,走出右相府,心儿早就候在马车边上了,瞧见了安月如出来之后,立马就迎了上去“大小姐,奴婢扶你上马车吧,这个宝儿只顾着自己想玩,大小姐若是不想出门其实也不必勉强。” “没事,宝儿说得对,今日天气很好,我也想出门看一看了,而且那百花会我也没见过,去看看长长见识也是挺好的。”安月如淡笑着回道,而后在心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禅隐寺正好在城外不远处,虽说地处僻静之处,但是也路途也不算遥远,而且山脚下的花朵最是闻名,不少公子小姐都喜欢去那里散心,因此安月如平日也是听过这个地方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看一看,这次倒是能好好欣赏一番了。 “大小姐,到了。”宝儿最先跳下了马车,而后便笑着招呼着安月如。 安月如掀开帘子,看了看,居然闻到了一阵花香味传来,看来这百花会果然是名副其实,到处都飘满了花香味,实在是怡人心脾。 不过安月如也注意到了,这附近还有不少说笑声和打闹声,看来今日不止是她们,还有不少人也到了这百花会,安月如只盼着不要出现什么她不想见到的人才好。 越是想什么就越来什么,安月如才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的刘语兰,萧玉和吴玉珍正和一个背对着她的男子说笑,看着萧玉和吴玉珍不时露出来的娇羞模样,想必那男子定是长得十分俊美,要不然又怎能惹得这萧玉和吴玉珍一脸的娇羞呢。 “大小姐,是刘小姐她们。”心儿也瞧见了刘语兰三人,而且还注意到了那个男子,有些紧张的挽着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点点头,便打算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安月如对刘语兰是没有好感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有这种想法,因此瞧见了刘语兰,安月如竟然是下意识的就想要远离。 不过刘语兰却是一眼就瞧见了安月如,而后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对身边的萧玉窃窃私语起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安大小姐吗?”萧玉突然尖着嗓子大声叫住了安月如,无奈安月如原本还想走开,现在却是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转过身子,安月如俯身行了一礼,而后笑着说道:“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各位小姐,想必各位小姐还有要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话,安月如便打算转身离去,谁知道萧玉一把就冲了上来,挡住了安月如的去路。 !! 第一百九十章 自作自受 看着眼前一脸不屑的萧玉,安月如很是烦躁的瞥了一眼,便转过脑袋不想再搭理萧玉,这个萧玉虽然性子冲动,但是也容易受人撩动,上次就算了,这次还要重蹈覆辙,安月如也是有些无奈了。 “安月如,你想去哪里啊?是不是自知心虚,想要快些走人啊?上次你害的我好生丢脸,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萧玉双手插在腰间,而后怒视着安月如说道。 看着萧玉这般模样,倒是有点市井妇人的感觉了,想到在右相府要面对二姨娘那个泼妇,到了这百花会还要见到萧玉这个不讲理的刁蛮大小姐,安月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萧小姐,上次的事情分明是你自己无事生非,我不计较就算了,你自己丢了脸难道还要我来负责?要知道有句话叫做自作自受啊。” “你说谁自作自受呢!你这个残花败柳,居然还有脸来说我!”萧玉猛地就戳着安月如的鼻梁骨骂道,安月如最是讨厌别人这个举动,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萧玉的手,而后用力一扭,萧玉便变了脸色,立马哇哇大叫起来,一点大家小姐的模样都没有。 看到这情形,刘语兰才赶紧走上前劝道:“安大小姐,还请松手,萧大小姐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就如同安月如心里想的那样,刘语兰一开始就撩动萧玉过来找她的麻烦,直到萧玉被自己扭住了才赶紧上来装好人,无奈于小女孩的心思,安月如一把就松开了萧玉。 看着萧玉红着眼睛,愤恨的瞪着自己,安月如白了萧玉一眼,便打算转身离开,谁知道又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安月如抬头一看,便瞧见了一张俊颜,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难怪方才萧玉和吴玉珍会对着这个男子露出娇羞的姿态了,看这男子的面貌也确实是能让女子神魂颠倒的,只可惜安月如不是其中之一。 皱了皱眉头,安月如又向左边走去,谁知道那男子又上前挡住了安月如的去路,这下明摆着就是针对安月如而来,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要来参与女子的争斗,安月如有些不悦的抬头说道:“这位公子,若是有事就尽管开门见山的说,不用这样做。” 那男子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呵呵笑出了声,这才把玩着手中的玉扇,说道:“本公子好久,没有遇见这样的小辣椒了,真是合我的心意呢。”说罢,那男子又死盯着安月如,还将安月如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实在是让人不悦。 想到这样长相的男子一开口居然是如此轻浮,安月如就更是不屑了“让路!” 冷着声音简单的说完了两个字,安月如便抬头看着那男子,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那男子先是一愣,而后才对着萧玉说道:“玉儿,这位姑娘大概是不知道我是谁,你快上前来介绍介绍啊。” 闻言,萧玉有些不高兴的踱着步子,一字一句的念道“这是远山候的独子,身份高贵,容貌俊美,安月如,你倒是幸运啊,居然能被我表哥看上。” 原来这男子是萧玉的表哥,果然是出自一家人呢,一样的难缠,想到这里,安月如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脸上的不悦也更是明显,不过那男子似乎一点都瞧不出来,反而俯身靠近安月如说道:“在下洛风,想请姑娘去小聚一会儿,不知姑娘愿不愿意。”说罢,洛风还露出了看似迷人的微笑。 不过安月如一点都没看在眼里,光是瞧见这洛风的轻浮模样就够她反感的了“不用了,而且我不是什么姑娘了,我已经嫁过人了,就像公子的萧表妹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残花败柳呢。” 听见安月如怪里怪气的说了这一番话,洛风马上就皱着眉头看向了萧玉,瞧见萧玉避开自己的视线之后,洛风马上就收起了方才的笑容,而后给安月如让出了一条路。 终于能够离开,安月如这才带着心儿赶紧离去,想不到难得出门一趟,不仅遇见了刘语兰三人,还遇见了一个这么轻浮的男子。 宝儿方才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瞧见安月如和心儿之后,才赶紧跑了过来“大小姐,你没事吧?” “你还知道回来啊?方才一下马车就不见了踪影,你都不知道方才那人真是……”心儿一瞧见宝儿便没好气的说了一通,方才若是那洛风真的对安月如做了什么,她一个人又怎么应付得了。 宝儿似乎瞧见了方才的情形,立马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而后说道:“那个远山候的公子似乎是出了名的风流贵公子,虽然尚未娶亲,但是欠下的风流债可不少,还整天勾搭清白的良家女子,听说在他们那边的名声都臭了才被远山候赶到了京城来,想不到居然会碰见他。”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心儿十分诧异的看着宝儿,要知道连她都不知道洛风的来历,这宝儿怎么会这么清楚呢。” “是我前几日出门打听到的消息,但是和大小姐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没有说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那洛公子应该不会再跟上来了。”宝儿吐了吐舌头,指着不远处的花丛说道。 安月如点点头,便带着心儿和宝儿走向花丛,而另外一边,洛风却是一脸不满的看着刘语兰“刘大小姐,你之前不是说安右相的女儿很是艳丽吗?怎么现在一看,不仅穿着素淡,长得也只不过几分姿色罢了,哪里像你说的那样,而且还是一个嫁过人的破鞋,你这是闲着没事干,耍本公子吗?” 原来之前刘语兰就同洛风说过安月如,还将安月如形容得十分美貌,刘语兰是见过安月如穿着艳色衣裳的模样的,那个时候的安月如十分的明艳动人,那双眼睛最是如此,有一种逼人的明艳之感,因此刘语兰才会这么说,想不到今日的安月如居然会打扮的如此素净,和自己形容的完全不同,也难怪洛风现在会这般生气了。 “洛公子,那安大小姐今日并没有专门打扮过,因此才会显得素净,你方才也瞧见了,她那张脸蛋若是仔细打扮了,定然不会输给其他女子的。”刘语兰倒是带着一张笑脸继续说道。 洛风听罢,依然是不悦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又变了脸色,将自己的一张俊脸贴近刘语兰,而后说道:“本公子对那安大小姐是没有什么兴趣了,不过对刘大小姐你倒是兴趣十足,刘大小姐真乃绝世佳人……” 看到洛风居然冲着自己而来,刘语兰按下自己心里的厌恶之感,而后堆起笑脸对洛风说道:“洛公子还不知道安大小姐嫁过的人是谁吧,相信我说过之后,你必定会对那安大小姐有兴趣的。” 闻言,洛风倒真是收起了方才调笑的模样,问道:“哦?那刘大小姐倒是说说,看看本公子是不是真的有兴趣了。” “那安大小姐曾经是三皇子的正妃呢,虽然现在已经和离了,但是三皇子对安大小姐似乎还是恋恋不忘呢。”刘语兰口气暧昧的说道,这一下更是让洛风浮想联翩,而萧玉则不屑的冷哼说道:“这个残花败柳就是喜欢勾搭男人,不知道多少男子都迷上她了,就连那墨家的三公子都是如此。” “墨家的三公子?你说的可是墨三公子墨子然?”听见了萧玉的话,洛风立刻问道,得到了萧玉的肯定之后,洛风更是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玉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知道安月如虽说已经是众人口中的残花败柳,在洛风的眼里更是不值得一提的破鞋,但是加上了凤阳和墨子然之后,倒成了另外一回事了,像洛风这样的男子,就喜欢征服女子来取得自信心,若是能征服安月如,那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到自己得到安月如之后,凤阳和墨子然嫉恨的神情,洛风就愈发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恨不得现在就强要了安月如。 看着洛风脸上的神情,刘语兰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后上前说道:“洛公子,你若是决定了,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一份力,要知道安右相现在可是二皇子身边的大红人呢,若是二皇子当真当上了太子,安右相可就更上一层楼了,到时候洛公子怕是连安大小姐的手都摸不着了。” “胡说,本公子乃是远山候的独子,难道还怕他们右相府瞧不上吗?”洛风听了刘语兰的话,立马怒道,不过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以前就听远山候说过,二皇子当上太子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安右相还是二皇子身边的大红人,若是二皇子真的登上了皇位,那安右相必定能奉公加爵,到时候就不是他们远山候能相提并论的了。 看着洛风脸上的神情,刘语兰忍不住在萧玉和吴玉珍不明的眼神下勾唇一笑。 “那远山候的公子还真是个登徒子,大小姐都走到这边来了,他还步步跟紧,真是讨厌。”心儿稍稍扭了扭脑袋,便瞧见了斜后方的洛风一直时不时的向她们三人看过来,那眼神要多腻人就有多腻人,惹得心儿忍不住骂道。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举止轻浮 宝儿闻言也随后看去,她不像心儿那样偷偷摸摸的瞧,而是直接扭过头去,看见洛风心虚的看向别处之后,宝儿才白了一眼,而后回头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要不然咱们就回府去吧,这里的风景就算再好,有这种碍眼的家伙在也是难受。” 听着宝儿这么直白的话,安月如忍不住捂着嘴巴笑道“你这丫头嘴巴就是毒,不过那洛风确实有些奇怪啊,方才还对我嫌弃的很,怎么现在就换了一副模样,该不会……” 该不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吧,安月如想到这里,伸头向洛风后边看去,果然看见了鬼鬼祟祟跟在后头的刘语兰,萧玉和吴玉珍三个人,看到刘语兰,安月如眉头一皱,心下已经是明白了几分。 “该不会什么?大小姐,你说话怎么不说清楚啊,弄得奴婢心里着急的很。”宝儿最是不能忍受别人说话只说到一半,如今安月如这样说了,眼神还十分的奇怪,因此更是惹得宝儿好奇的很。 “没事,只是随口说说的罢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那远山候的公子似乎要走过来了。”安月如随口敷衍道,不过后面一句倒是真的,因为洛风此时真带着一脸腻人的笑容朝她走了过来,引得安月如一阵反感,这人虽说长了一副好皮相,但是行为举止实在是轻浮。 心儿和宝儿闻言向后看去,果然看见了洛风把玩着玉扇朝她们走过来,两人下意识的白了洛风一眼,而后迅速挽着安月如就要离开,弄得洛风不由得错愕的上前阻止了她们。 “安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不是才刚刚到吗?怎么就要离开了。”洛风伸开长臂,而后挡在了安月如的面前,正好将安月如的去路都挡住了,只能不悦的看着他,不过洛风却好像根本就没有瞧见一样,依旧是摆着那副让人嫌恶的笑容。 “我们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啊,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宝儿最是急性子,本来就厌烦洛风,如今被洛风这么堵着路不让走,更是有些气闷,忍不住开口说道。 洛风一脸的愕然,他绝对想不到,还会有女子这样对他说话,凭着他自小就有的好皮相和讨女人欢心的嘴巴,哪次不是被女子捧在手心上的,怎么会知道今日就被人说了一通,还是这样一个小丫鬟。 “你!你这个丫鬟有资格说话吗?本公子问的是你家大小姐,可没有搭理你!”洛风反应过来之后,用玉扇指着宝儿的鼻尖骂道,宝儿下意识的就拍开了洛风的玉扇,而后便是洛风一脸怒意的神情。 “你没看见我们家大小姐不想搭理你吗?你一个远山候的独子也没必要和我们这样的小女子计较了,麻烦就给我们让一条道吧。”宝儿摸摸鼻子,而后又怪里怪气的讽刺道。 洛风原本就一脸怒意的神情,现在就差没被气得晕死过去了,抓起拳头想向宝儿挥过去,无奈于自己的面子又只能勉强将手放下,而后愤恨的盯着宝儿。 安月如瞧着再这样下去,恐怕宝儿真会惹怒了这个远山候的独子,虽说她们三个人算是地头蛇,在京城里边怎么样也比洛风认识的人多一些,但是这远山候就是因为立了军功才会被封侯加爵的,在皇上心目中必定有不一样的地位,此时若是洛风真要教训宝儿,她也想不到能找谁帮忙了。 “宝儿,别说了,快给洛公子道歉。”安月如冷声对宝儿说道,使得宝儿一脸的委屈,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大小姐……好吧,洛公子,方才做的不对,还请见谅。”宝儿转头委屈的看着安月如,谁知道反而被安月如瞪了一眼,跟着安月如这么久,宝儿也大概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因此转头不情不愿的对洛风说道。 宝儿话音刚落,安月如便拉起了宝儿的手,而后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洛风说道:“洛公子,今日多有得罪,还望不要介意,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罢,安月如就要带着宝儿和心儿离开,谁知道洛风一脚就跨上前来,而后又伸长了自己的胳膊,挡住了安月如三人的去路,这下倒是安月如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冷着脸问道:“洛公子究竟想做什么?你我不过一面之缘,洛公子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了吧。” “在下只是想和安大小姐说会儿,顺便邀你赏赏花,无奈安大小姐一直不搭理在下,如今还要离去,在下也是没法子才会挡住了安大小姐的去路啊。”洛风勾唇一笑,而后把玩着手中的玉扇,一脸的不正经。 安月如瞥了洛风一眼,正打算无视他的存在越过去,谁知道洛风一把就抓住了安月如的手腕,使得安月如立马就看向了洛风,喝道“洛公子这是做什么?我和你素不相识,还请洛公子放尊重些。” “安大小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在下只不过想和安大小姐赏赏花而已,安大小姐居然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难道是因为右相现在是二皇子身边的红人,就看不起我们远山候了吗?”洛风冷笑一声,而后略带嘲讽说道。 “你放开我们家大小姐!”宝儿最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安月如,立马就上前想要扯开洛风抓着安月如的手,心儿见状也放下了方才的顾及,急忙帮忙,她们都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无礼之徒还当真是第一次见。 “滚开!”洛风被宝儿和心儿拉扯着,心中早就厌烦得不得了,一把就踢开了宝儿,而后又推了心儿一把,两人没站稳住身子,全都跌坐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安月如一直在忍耐着自己的脾气,就想着能安然躲过这洛风就行,谁知道这洛风居然对宝儿和心儿下了这种狠手,看着宝儿和心儿因为保护她而被推到地上,现在还疼得纠结着一张小脸的模样,安月如立马就抛开了之前的顾虑,打算好好教训洛风一顿。 感觉到安月如正在挣脱,洛风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快放开她!”洛风顺着声音看去,便瞧见了不远处的湖边,两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正站在竹筏上,指着自己喝道。 洛风才刚来京城没多久,而且他一向喜欢和女子待在一块,一来到京城就有刘语兰,萧玉和吴玉珍三人围绕在身旁陪伴,这三人都是家世好相貌佳的大家小姐,洛风早就乐不可支了,怎么还会有心情去搭理别的京城权贵呢,因此现在看到那两个长身玉立,带着些许怒意盯着他的男子,洛风竟是有些懵了。 其实不止是洛风懵了,安月如自己也懵了,她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凤奕和墨子然,看着墨子然和凤奕下了竹筏,逐渐逼近自己,安月如不知为何,居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凤奕。 “你们是谁?居然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洛风虽然不知道墨子然和凤奕是什么人,但看见他们衣装不凡,气势逼人的模样,也知道他们必定非富即贵,但是洛风就是不愿意在二人面前服软,因此昂着脑袋就叫道。 看着洛风越来越嚣张的模样,墨子然冷笑一声,而后上前将洛风拉着安月如的手分开,将安月如护在身后,这才说道:“没看见安大小姐不愿意搭理你这个登徒子吗?知趣点就早点滚蛋!” “登徒子?你居然敢说本公子是登徒子?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洛风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叫他登徒子,一向只有女子缠着他,他又何必冒着登徒子这样的名号去勾搭女子,因此现在听到墨子然这样说,洛风早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何况还是墨子然这样一个长相女气的人。 除了洛风不知道,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墨子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男生女相,虽然因为这副皮囊能让很多人疯狂爱慕,但是墨子然就是讨厌自己的这张脸,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子,因此洛风这不经大脑的挑衅,很快就引起了墨子然的怒气。 感觉到墨子然要冲上前去,安月如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墨子然,谁知道却根本就拦不住,墨子然早就冲上去提起了洛风的领子,而后怒道“你再说一次,小爷我就将你打成残废!” “你!你敢?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远山候的独子,你若是识趣最好就放开本公子,然后给我道歉!”洛风被墨子然这样提着领子,虽然觉得丢脸,但现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向墨子然恐吓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远山候的独子啊,我们墨家似乎有笔生意是和你们远山候府做的呢,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做下去了。”墨子然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加大声量在洛风面前说道。 洛风怎么样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提着他领子的男子居然会是墨子然,墨家的三公子,他虽然从来不问府中的大事小事,但是墨家对于他们远山候府的重要性,洛风也是知道的,想不到安月如居然还认识墨三公子,想到这里,洛风下意识的就向安月如看过去。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纯良女子 “看什么看?再看一眼信不信本公子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墨子然瞧见了洛风的动作,那眼神实在是让人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因此提着洛风领子的力气又大了些,惹得洛风急忙收回了眼神,而后想着刘语兰之前说的居然是真话,这墨子然对安月如确实是十分在意的,想到这里,洛风对安月如更是志在必得了。 一直躲在后头的刘语兰三个人早就看见了这一幕,却又不敢出现,只能躲在草丛里琢磨着应该要怎么办,刘语兰却是盯着凤奕,一脸的迷恋。 “你们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凤奕突然看向刘语兰三个人的方向,而后冷声喝道,刘语兰原本呆呆的看着凤奕,却没想到凤奕突然看过来,眼睛里迸发的怒意居然让刘语兰心下一动,竟是忍不住嘣嘣直跳。 “惨了,被发现了,那不是四皇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萧玉下意识就惨叫道,真是没想到今日会碰见那么多人。 而吴玉珍早就发现了凤奕,若是之前,她一定忍不住会跳到凤奕的身边,而后缠着他,但是现在吴玉珍却心虚的想要一直躲着,最好不要被凤奕发现,她不想让凤奕觉得她和洛风又任何一点关系。 凤奕话音刚落,墨子然就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又三个人躲在后头,而且还是女子,想到之前安月如出席宴席就会被那些大家小姐刁难,难道这次又是那些大家小姐做的好事?想到这里,墨子然放开了洛风,而后快步走上前,一把就掀开了刘语兰三个人躲着的草丛“原来是你们,想不到咱们京城第一才女也会在这里做贼一样的躲着啊。” 被墨子然这么讽刺,刘语兰下意识就看向了凤奕,无奈凤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时不时的看向安月如,眼睛里的关心都要溢出来了,此时此景刺眼的让刘语兰咬牙切齿的撇过脑袋,但是这个动作在墨子然的眼里又成了另外一番解读。 “怎么,刘大小姐难道不服气?你们三个人躲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墨子然冷哼一声,而后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和刘语兰接触不多,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在众人的嘴里又是百般好,但是在墨子然的眼里,这刘语兰还不及安月如的一半,怎么看都不觉得是个纯良的女子。 “墨三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小女子怎么会不服气呢,我们三个人只是因为害怕才会躲在此处的,方才的场景你也不是不知道。”刘语兰用手撩了撩发丝,而后低眉顺眼的说道。 刘语兰这模样若是在其他男人的眼里定会是楚楚可怜,恨不得护在身边的,但看在墨子然的眼里,却是装模作样的想要掩饰什么。 洛风的反应正好说明了一切,看见刘语兰一脸的楚楚可怜,洛风早就按捺不住,不顾墨子然就在刘语兰身边,一把上前就将墨子然推到了一边,而后将刘语兰护在身后,就像方才墨子然将安月如护在身后一样。 墨子然被洛风猛地一推,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而后带着怒意瞪着洛风,正打算发作自己的怒气,安月如却上前拉住了墨子然“好了,咱们回去吧,今日就当作是闹剧吧,别闹得太大。” 听安月如这么说,但是墨子然还是吞不下这口气,不顾安月如还想继续上前,凤奕不知何时走到了墨子然的身边,而后拍了拍墨子然的肩膀,说道:“回去吧。” 闻言,墨子然又狠狠的瞪了洛风一眼,这才说道:“你这小子给我记住,下次你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本公子一定不会放过你,还有你!刘大小姐!”墨子然没有忘记躲在洛风身后的刘语兰,没好气的指着她说道。 见墨子然还不走,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拉着墨子然就说道:“走吧,墨三公子。” 安月如一行人这才离开,刘语兰便从洛风的身后走上前来,而后痴痴的看着凤奕离去的背影,那样美好的男子,身边站的怎么会是安月如!想到这里,刘语兰看着安月如的眼神愈加狠厉起来,就连身边的吴玉珍都觉得不对劲了“兰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刘语兰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这一番动作让刘语兰醒悟过来,连忙淡笑着说道:“没什么,咱们先回城里吧,洛公子这番定是受气了,小女子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给你赔罪。” 洛风起先确实是十分生气,但是瞧见了刘语兰一副娇媚模样,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摸摸刘语兰的脸蛋,瞧见了洛风的动作,刘语兰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而后闪到了吴玉珍的身边,正好让洛风的动作扑了个空。 墨子然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板着脸,安月如说了好些话,墨子然都没有搭理,一点都不像他平常的风格,因此不用过多猜测,安月如也看出来墨子然这是生气了,而且是十分生气。 “墨三公子?笑一个啊。”安月如推了推墨子然的手臂,而后笑着说道,这已经是安月如的最大限度了,要知道哄人开心她一向都不擅长。 墨子然轻飘飘的扫了安月如一眼,很快又将视线看向了别的地方,就是不打算搭理安月如,这下倒让安月如失去了耐性,原本就不擅长哄人开心的她立马破罐子破摔了。 “墨子然!你究竟想做什么啊!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你吧,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耍性子吗?”安月如停下步子,指着墨子然就喝道。 果然,墨子然听见了安月如的话,也停下了步子,这一下全部人都停了下来,就想看看墨子然和安月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和那个远山候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啊?拉拉扯扯就算了,还不让我教训那个登徒子!”墨子然略带埋怨的说道,本想好好教训洛风一顿,谁知道安月如和凤奕居然都阻止自己,想到这里,墨子然又指着凤奕说道:“还有你,四皇子,你为什么也不让我教训那个臭小子啊,瞧他那嚣张的模样,真不顺心!” 被墨子然这么大剌剌的说了一通,安月如和凤奕都有些无奈,两个人皆是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而有又尴尬的连忙避开了视线,安月如只觉得自己的脸蛋越来越热,就好像有炭火在烧着一样。 “你自己也知道他是远山候的公子,远山候曾经立下军功,而且还深得父皇的器重,你们墨家虽是凤国第一富商,但还是不要和远山候对着干才好,对你们墨家没有好处。”凤奕冷着脸,淡淡的说道,脸上甚至没有一点表情,不过凤奕平时也是这个模样,因此其他人都没有觉得诧异。 听了凤奕这一席话,墨子然自己也想了好一会儿,发觉方才也是有些冲动了,虽说洛风是个人模狗样的人物,但是为了他而得罪了远山候似乎也不太划算,若自己方才真是对洛风下了重手,恐怕不仅是远山候,就是自己的族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样想着,墨子然的气也消了许多,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之后,墨子然说道:“月如,方才是我口气重了些,你千万别介意啊,不过你和那个远山候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和四皇子看见的时候,你们就在拉拉扯扯了。” 话音刚落,宝儿就鼓着脸气呼呼的说道:“哪里有拉拉扯扯了,墨三公子,你休要胡说!” 说罢,宝儿和心儿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墨子然和凤奕这才了解了大概,凤奕倒是神色如常,他一开始就相信安月如,知道安月如不会无缘无故和洛风扯上关系,现下听到了宝儿和心儿的解释,也没有觉得过多的讶异,倒是墨子然听了之后,更是忿忿不平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宰了洛风。 “好了,这件事情过去就算了,反正以后能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安月如见墨子然还是很在意,笑着安抚道。 安月如和墨子然的互动让凤奕觉得十分刺眼,虽然安月如已经和自己了断了关系,但是凤奕还是改不了自己总要在意安月如的习惯,私下甚至还让自己的暗卫去注意安月如的一举一动,就怕安月如出了什么事,自己不能及时赶到。 一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安月如的马车,墨子然和凤奕是骑马而来,因此不与安月如同行,几个人打算在这里就告别,墨子然却眼尖的瞧见了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今日来参加百花会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都已经回去了,方才安月如一行人走了许久,也不过见到三三两两的马车经过而已,那么现在这辆马车又是谁的呢? 墨子然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月如正觉得奇怪,想要问问清楚,墨子然却抬脚就走向了那辆马车,而后缠着车夫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又晃悠着步子走了回来,看起来似乎很是开心。 “怎么了?难道那辆马车是长公主府上的?”不知怎的,安月如下意识就想到了长公主,此话一说,不仅是墨子然,就连凤奕和宝儿,心儿三个人都齐齐看向墨子然,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墨子然和长公主的事情似乎还是一个秘密,而且她也是凭着自己的直觉猜测的罢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闷闷不乐 “什么长公主!月如,你胡说什么呢!”墨子然连忙摆手否认道,神色也十分的不自然,好像有些心虚。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月如只能干笑着说道:“那你是发现了什么呢?” “那辆马车是刘语兰一行人的,哼,本公子就说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的马车停在这里呢,原来是他们的,方才的气不出不行。”墨子然说话间已经捡起了一颗小石子,而后用力一弹,便直接飞到了马身上,那高头大马受到了这样的疼痛,立马嘶叫着就挣扎起来,任凭车夫怎么叫喝都不顶用,墨子然趁热打铁又扔了一颗,那马匹便再也忍不住,嘶叫着拖着马车飞奔起来,车夫见这情况,下意识就追了上去,不一会儿,只剩下了滚滚浓烟。 等墨子然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安月如和凤奕倒是还好,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宝儿和心儿却是立马就笑着蹦了起来,连连赞叹起来,想到刘语兰一行人出来之后瞧不见马车,更看不见车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模样,宝儿和心儿就乐不可支。 “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啊,快些回府了。”宝儿和心儿说笑间,安月如已经上了马车,见两人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无奈的掀开帘子,而后说道,这一下又和凤奕的视线对上了。 感觉到凤奕如火一般的眼神,安月如马上烧红了脸,而后避开了凤奕的视线,将帘子放了下来,宝儿和心儿这个时候正要上马车,谁知道安月如又突然放下了帘子,弄得两个人一头雾水,又只能小声的埋怨几句。 宝儿和心儿掀开帘子的功夫,正好可以瞧见里头一脸尴尬的安月如,看见安月如这个模样,凤奕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难得的一面倒是让墨子然有些讶异了“想不到咱们的四皇子也会笑成这副模样啊,和之前的不苟言笑完全不同啊。” 其实墨子然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凤奕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甚少露出笑容,不过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说的也都是略带沉重的大事,因此凤奕不苟言笑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奇怪。 今日若不是为了商量大事,两人在竹筏上见到了安月如被洛风缠着,还不知道安月如要怎么应对呢,墨子然不知道,凤奕却是清楚的,想必安月如会忍耐不住,最后将洛风毒打一顿的吧,他最是清楚真正的安月如是什么模样,这些日子,安月如的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安月如靠在马车壁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虽然已经远离了洛风,但安月如总觉得洛风还会再次出现,远山候的独子,再加上自小就被女子捧在手心上,想必今日也是第一次碰壁,以洛风的小心眼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无奈自己不过出一趟门就招惹上了洛风这个大麻烦,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十分明显,还引起了心儿和宝儿的注意,两个人一路上都在注意着安月如的表情,果然看见了安月如闷闷不乐的模样。 “大小姐,你还在想那个该死的远山候公子吗?反正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他,大小姐就别烦恼了。”宝儿笑着安慰道。 “你忘记他和刘大小姐一行人认识了?若是他真的想,那再来找大小姐的麻烦也不是问题。”心儿瞥了宝儿一眼,而后推了推宝儿的脑袋,惹得宝儿嘟着嘴巴,一脸的郁闷。 其实心儿说的,安月如早就想到了,他们这些官家儿女要想遇见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宴席上就可以碰见,只怕刘语兰又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那洛风只会越来越难缠啊。 轻轻的撩开了窗帘,安月如只想着顺其自然便好,别人要在背后使坏,你也不能预先防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右相府,安月如才刚下马车,便瞧见月姑从里边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看见安月如之后,更是马上就冲上前来,苦着脸说道:“大小姐,你快去看看二姨娘吧,她一直不吃饭,说是要饿死在柴房里边,等老爷回来要一个说法啊。” 闻言,安月如皱着吗眉头有些烦躁,她明明都好吃好喝供着二姨娘了,怎么她的意见还这么大,难道被关进柴房里面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好好伺候二姨娘了吗?难道你没有照做?还是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安月如眼神犀利的扫向了月姑,本来心虚的月姑更是急忙避开了安月如的视线。 这下安月如倒是觉得月姑有几分可疑了,本来月姑和二姨娘的关系就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许多年的仇人了,如今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月姑又怎么会放过呢,虽然自己已经警告过月姑了,但安月如还是觉得月姑会做些手脚,就算是小小的手脚月姑也不会放过的。 “月姑,你最好不要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啊。”安月如稍稍靠近了月姑,那逼人的气势更是惹得月姑急忙向后缩了缩脖子,一副心虚的模样更是明显起来。 “没有的事,大小姐一定要相信奴婢。”月姑摆摆手,急忙否认道,只是眼睛一直都不敢正视安月如,只是左右闪躲着。 安月如又怎么会看不出月姑这是做了亏心事才会有的表现,但是对付二姨娘又少不了月姑,现在月姑也只是做了一些小手脚,对于安月如来说也不碍事,只是现下二姨娘闹脾气倒是让安月如有些头大了。 虽然很想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但安月如也清楚,二姨娘是凤轩派来的人,右相就算对二姨娘再有意见也不会将二姨娘赶出府的,说不定还会教训自己一顿,如今二姨娘还要耍什么性子,若真的不吃饭了,等右相回来,安月如定是不好交代。 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安月如紧皱着眉头说道:“带我去找二姨娘。” 听见安月如要亲近解决此事,月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担心起二姨娘会不会对安月如说什么,万一将她私自做的事情抖了出来,那安月如会怎么对付她呢?想到这里,月姑偷偷向安月如看了一眼,只觉得浑身更加冰冷起来。 宝儿和心儿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紧紧的跟在了安月如的身后,今日在洛风那里受了好些气,若是能发泄在二姨娘的身上,她们是再乐意不过的了。 月姑将安月如带到了柴房,安月如就听见了二姨娘骂骂咧咧的声音,虽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是声量还是一点不减,想着二姨娘一直没有吃饭,居然还有这种体力,安月如也真是佩服了。 “喊什么,当右相府是菜市场吗?”在柴房门口站稳住身子,安月如冷声喝道,那些守着柴房的下人原本都捂着耳朵,一脸煎熬,看见安月如过来之后,急忙将手放下。 “安月如!你这个小贱人还知道过来!不是不让老娘吃饭吗?那就饿死老娘好了!看到时候你怎么跟老爷交代!”二姨娘听见了安月如的声音,顾不得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冲到小窗户边上就看着安月如恶狠狠的说道。 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走到小窗户边上,和二姨娘面对面看着“二姨娘这副鬼模样,不知道爹爹瞧见了还会不会疼惜呢。” 二姨娘自然是不在乎右相怎么看她的,反正她原本就是二皇子派来的人,和右相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因此听见安月如这么说,二姨娘也不甚在意,不过很快,二姨娘又赶紧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在安月如的面前露出蓬头垢面的一面来。 宝儿和心儿抬了椅子放在边上,安月如正好可以坐在上头,和小窗户里边的二姨娘说话。 二姨娘看着安月如坐在椅子上,一副闲散模样,旁边还有这么多人伺候,她自己却被关在柴房里边,不仅连顿好饭都吃不饱,甚至还蓬头垢面的,堪比街上的乞丐。 “安月如!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二姨娘已经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拍打着小窗户就大声叫道。 安月如瞥了二姨娘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姨娘的体力倒是真好,喊了这么久也不见的累了,不如再饿个两三天吧。” 听着安月如这么说,心儿和宝儿倒是很开心的拍拍手,而后赞成道“这样挺好的,我们也觉得二姨娘饿个两三天不是问题!” “你敢!安月如,你这个小贱人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信不信老爷回来将你赶出右相府!你这个没人要的破鞋居然还有脸回来住,当真是脸皮厚的很!”二姨娘气的怒骂道,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四下的下人和丫鬟都没忍住,偷偷瞧了安月如一眼,他们就想看看安月如听见二姨娘方才那番话是什么反应,不过让他们失望了,安月如依旧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笑着,一点怒意都没有。 “二姨娘当真是说笑了,我再怎么说也是右相府的嫡女,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我的娘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倒是二姨娘自己,你一个勾栏院出来的,怎么就有脸皮在右相府待着了呢?”安月如轻飘飘的回道,更是惹得二姨娘气的说不出话来。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东窗事发 四周的下人和丫鬟闻言,皆是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起来,有些甚至还开始窃窃私语了。 “还有,爹爹这几日都和二皇子出城办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二姨娘若是想等到爹爹回来再吃饭也没有关系,只是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留口气呢,恐怕早就饿成白骨了吧。”安月如捋了捋自己的发丝,而后继续说道。 话音刚落,四周便有人扑哧一笑,终是忍不住了笑声,二姨娘自然也是听见了,只是现在她又不能真的要将肚子饿到右相回府,只能暂且忍着一口气,等着右相回来再好好教训安月如一番了。 “你让这个黄脸婆带来的都是什么吃食?那是人吃的吗?这样下去别说饿着了,就是有饭吃,我也会被饿死!”二姨娘眼睛一转,便看向了月姑,而后指着月姑对安月如说道。 果然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月姑确实趁着自己不知道做了手脚,安月如不由得看向月姑,发现月姑已经颤抖着身子,低着脑袋不发一语,看来是东窗事发,心虚起来了。 叹了一口气,安月如站起身子,而后说道:“你放心吧,接下来定然会好吃好喝伺候你的,只要你不要大喊大叫个没完就行。” 看着安月如,二姨娘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待会儿让人给我准备大鱼大肉,要不然有你好看。”说罢,二姨娘又想向安月如啐上一口,可惜安月如早就闪到了一边。 “你放心吧,本小姐说到做到。”安月如对着二姨娘说完话,转身便要离开,不过在经过月姑的时候,压着声音说道:“你跟我过来!” 月姑哆哆嗦嗦的跟在安月如的身后,就怕安月如等会儿将自己大打一顿,而后赶出右相府去,在右相府不仅能给二姨娘使绊子,还能吃好喝好,月姑打心底是不想离开,因此才会十分害怕。 安月如走到一处花坛边上便停了下来,这里正好走动的人不多,不会有什么下人和丫鬟经过,不过安月如还是吩咐了宝儿和心儿一番,让她们二人好好的看守着,不要让别人靠近,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安月如还是不想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知晓。 “月姑,这件事情你是初犯,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再有下次,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安月如在花坛边站定,而后背着身子对身后的月姑说道,月姑闻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而后连连应道:“大小姐尽管放心,月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次……” 月姑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把话说完,无非就是没脸再解释什么,安月如也懒得听,只是将手举了起来,而后示意月姑不用再说了。 “我知道你和二姨娘的关系不好,而且你们两个还有很深的矛盾,但是你若要报复二姨娘也不该挑这个时机,更不该背着我做这种事,你放心吧,迟早有一天会让你教训二姨娘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安月如慢慢转过身子,走到月姑的面前,直视着月姑。 月姑连连点头,她现在也只能放下对二姨娘的怨恨和不满,等着最好的时机再教训二姨娘一番了“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这次是奴婢做的不对。”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不用再提了。”见月姑明白过来,安月如才挥了挥手,示意月姑可以下去了,月姑便低着脑袋弯着腰快步离去。 “大小姐,这件事情就这样了?难道你不教训一下月姑?”宝儿方才站在不远处,安月如和月姑的对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因此对安月如这么轻易就放过月姑,宝儿有些不解。 “你懂什么,大小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考量,你以为是小孩子耍性子呢。”心儿上前推了推宝儿的脑袋,笑着说道。 宝儿不满的瞪着心儿,小声说道:“你别总是推我的脑袋,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怎么不是小孩子了,成天嘻嘻哈哈个没完,没个正形。”心儿被宝儿这么一说,也有些不高兴了,瞥了宝儿一眼,而后喃喃说道。 看着宝儿和心儿又在斗嘴,安月如实在是有些疲惫,心里想着有女人的地方总是有争吵,之前在百花会就险些被刘语兰陷害了,现在回来又要处理二姨娘和月姑之间的事,而且二姨娘现在必定认为是自己吩咐人给她准备了那些吃食,原本两个人就不和,现在更是新仇加上旧恨,不知道右相回来,二姨娘会如何加油添醋的告状了。 “走吧,有些累了。”安月如抬头望了望天空,发现已经是乌云密布,想必等会儿会是倾盆大雨,于是对还在争吵个没完的宝儿和心儿说道。 回到屋内已经接近傍晚,今日折腾了一日,安月如也有些疲惫了,才刚回房就用胳膊撑在桌子上,而后一下又一下的按压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 “大小姐是不是觉得累了?要不然我去弄碗醒神汤吧。”心儿给安月如倒了一杯茶,发现安月如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赶紧问道。 虽然醒神汤的滋味不是很好,但是自己实在是太过疲惫,于是安月如点了点脑袋,同意了心儿。 心儿前脚才出了门,宝儿后脚就走了进来,一脸的郁闷,安月如瞥了宝儿一眼,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丫头八成还在和心儿闹脾气呢。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和心儿吵了几句,你到现在还没消气啊?”安月如站起身子,有些无力的伸了一个懒腰,倒是舒服了一些。 宝儿有些委屈的看了安月如一眼,而后又低下脑袋,喃喃说道:“大小姐就是帮着心儿姐姐,明明是她先来说我的。” 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安月如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打起精神对宝儿说道:“你先去替我准备洗澡水吧,我想沐浴了。” 宝儿有些诧异的看了安月如一眼,还没吃过晚饭就沐浴,不像是安月如的习惯,不过安月如今日也的确是累了,还受了不少的惊吓,想要沐浴完毕之后好好睡一觉也是正常的,虽然心中有疑问,不过宝儿也没再多想,只是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宝儿这才刚离开,安月如就走到窗户便,打开之后伸头向外边望了一眼,发现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发了几声暗号,安月如便回到了座位上,拿起方才心儿给她倒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果然不过一会儿,清风便从窗户外边跳了进来,看见安月如之后,马上就握拳俯身问道:“主子有要事吗?” 放下手中的茶杯,安月如看着清风说道:“我想让你去调查一个人,远山候的独子洛风,若是能查出来他害怕什么人就更好了。” 清风抬头看了安月如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而后又小心的问道:“主子还有其他事吗?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属下就……” 看着清风急着要走,安月如想要笑出声来,还好忍住了“你有急事吗?这么着急离开?” “没有,没有,只是……”清风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果然安月如这么一问,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结结巴巴了半天就是找不出一个借口来掩饰。 安月如怎么会不知,清风就是害怕宝儿突然进屋来,安月如想着宝儿大概也是这个想法,这两个人应该都不想在自己的面前看到对方,若是自己能够离开房间,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想到这里,安月如突然清了清嗓子,而后说道:“我有些事要去找二姨娘,又怕有人会进来随意翻找我的东西,要不然你就待在屋内替我把风吧。” 说罢,安月如起身便要离开,清风尴尬着想要将安月如拦下,结果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任由着安月如随便说了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而后离开。 安月如一出了门便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等着宝儿出现,她估摸着宝儿应该不久后就会出现。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宝儿就蹦跳着走了回来,大大咧咧的打开了房门,甚至都没有敲敲房门,一只脚才刚迈进去,宝儿就呆住了,而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吓得清风赶紧将宝儿拉了进去,而后一把就将房门关紧了,使得安月如想看看里边的情况都没法子。 “你怎么在这里?想要吓死人吗?” “是你自己连房门都不敲,还好意思质问我?你一个当丫鬟的,怎么连这个规矩都不懂,若不是主子不介意,你早就被赶出去了!” “大小姐都没有说话,你啰嗦个什么劲啊,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待在女子的闺房里边,羞不羞啊!” 宝儿和清风的斗嘴声一直从房间里边飘了出来,安月如虽然站的有些距离,但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听着宝儿和清风的吵闹声,安月如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这两个人一待在一起就跟活宝似得,气氛绝对不会冷下来。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兴风作浪 “大小姐,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啊?”心儿端着醒神汤从院子外边走进来,看见安月如正躲在柱子后头捂着嘴发笑,有些疑惑的走到安月如身后问道。 大概是有些做贼心虚,安月如马上就被吓得捂住了胸口,回头发现是心儿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在这里看看风景而已,这是醒神汤吗?拿来给我喝吧。” 安月如害怕心儿会冲进屋内,赶紧将心儿手里的醒神汤接下,而后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这下更是让心儿觉得有些奇怪,特别是屋内一直传来宝儿的说话声,更是引起了心儿的注意。 “这个宝儿在和谁说话呢?怎么还将房门关起来了,听声音还是个男人?真是奇怪了。”心儿一边疑惑的说道,一边看向安月如,谁知道安月如已经将醒神汤喝完了,还将手中的空碗递给了心儿,一副没听到心儿方才在说什么的模样。 “大小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心儿见安月如没反应,又开口说道。 “哪里有什么男人的声音?恐怕是你听错了,宝儿只是今日和你斗嘴了,心情不好,在房间里边发泄而已,不过你也是的,你毕竟比她年长些,有时候还是让着她一点吧。”安月如咳了两声,有些神色不自然的说道,最后还顺便说了心儿一通。 大概是被安月如说中了心事,心儿马上拿着空碗,低头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先将这空碗拿回去放好,大小姐还是进屋吧,今夜天有些凉了。” 轻轻的点了点脑袋,安月如看着心儿离去之后,这才赶紧走到房门前,敲了敲房门,听见里边没了说话声之后,这才推开了房门。 一进到屋内,安月如就看见宝儿和清风都红着一张脸,发丝也有些微乱,气息也有些不稳,这样看起来倒是让人难免会遐想到什么了。 看着安月如默不作声,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他们,宝儿立马就慌着解释道:“大小姐别误会,我和这个混蛋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清风闻言瞥了宝儿一眼,想说些什么,又碍于安月如在场,只能憋了回去。 “清风,你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安月如回头对清风吩咐道,清风立马就俯身应了声,而后飞快就跳出了窗户,只留下他特有的气息在屋内缭绕。 “洗澡水准备好了吗?”安月如也没向宝儿说什么,只是一脸如常的问道,这些倒是宝儿有些诧异了,原本她还以为安月如会审问一番的,没想到安月如居然没多问一句。 “好了,好了,大小姐,咱们这就过去吧。”宝儿连连点头,而后打开房门给安月如引路,安月如走在宝儿的身后,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沐浴完毕之后,安月如刚好回到房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听着外边哗啦啦的雨声,安月如竟是困意十足,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一大清早安月如便被门外的嘈杂声惊醒,一起身便看见门外有不少人影在推搡着,皱着眉头,安月如披上外裳将房门打开,结果将外边的人都吓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看见原本被关在柴房的二姨娘现在居然大剌剌的站在门口,而且还带着不少的婆子在身后,看着她虎视眈眈的模样,安月如便知八成是右相回来了。 “哟,咱们的大小姐可算是醒过来了,你这个臭丫头给我让开!”二姨娘怪里怪气的看着安月如说了一句,而后一把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宝儿。 “二姨娘这是做什么?一大清早就弄得人不得安宁,你不是应该在柴房里老实待着才对吗?”安月如看着二姨娘,没好气的问道,虽然已经知道二姨娘必是有备而来,但这个时候还是当作尚未知道比较好。 果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二姨娘就冷哼了一声,接着朝自己身后的婆子递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便磨磨蹭蹭的边看安月如的脸色,边上前来,想要靠近安月如。 “安月如,你真是失算了啊,昨日还说老爷没有这么快回来呢,结果老爷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现在在前厅等着你呢,看你怎么跟他解释!”二姨娘一脸的得意,光是想到安月如被右相大骂一顿的模样就够她高兴不已的了。 “二姨娘真是说笑了,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又何必害怕爹爹的责怪呢,倒是二姨娘你……趁着爹爹不在府里就整日兴风作浪的。”安月如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发丝,而后悠悠说道。 “你!……”二姨娘有些词穷,有些哑口无言,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对着那几个婆子骂道:“你们几个废物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将她带去前厅!傻站着干嘛!” 那几个婆子本来就对二姨娘不满,而且还对安月如有些畏惧,因此听到二姨娘这么大声的训斥,皆是不满的瞪了二姨娘一眼,但又不敢有什么表示,只能畏畏缩缩的上前抓住了安月如,还小声的道歉道:“大小姐,咱们几个都是身不由己啊,还望你不要怪罪!” 安月如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喃喃道:“我知道。”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让那几个婆子都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在二姨娘眼里却十分的碍眼,现在她明明占了上风,但是看周围人的表现,明显都是站在安月如那边的,这让二姨娘十分的不爽,上前一脚就踹在了其中一个婆子的大腿上,而后骂道:“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快些走啊!” 那个婆子被二姨娘这么突然的猛地一脚踹过来,立马就瞪着二姨娘,差点就破口大骂,不过看见二姨娘一脸的怒容之后,那个婆子还是慢慢的将脑袋低了下来,而后一边在心里骂着二姨娘,一边带着安月如前往前厅。 安月如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应付右相,虽然在这件事上她是占了理,但若是右相有意要帮二姨娘,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怎么,咱们的大小姐该不会是在想等会儿要怎么跟老爷解释吧?”二姨娘走到安月如的身边,看着安月如怪里怪气的说道,声音极具嘲讽,不过安月如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再也不搭理二姨娘了,使得二姨娘愈加咬牙切齿,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到了前厅,二姨娘率先走到右相的身边,而后跪倒在右相的身边,口气凄凉的说道:“老爷,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这几日被大小姐折磨得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啊。” 而后,二姨娘便一边抽泣着,一边扯着右相的裤子,右相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扯开了二姨娘拉着他的手。 安月如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虽然右相做的不是很明显,看来右相对二姨娘的意见也是很大的,只是碍于凤轩,只能忍耐罢了。 “月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回来就听见二姨娘被关在柴房里边,而且你还饿了她好些日子?”右相烦躁的瞥了二姨娘一眼,而后抬头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抬起头来,看着右相,发现右相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而且眼睛下边还有很深的黑眼圈,看来是连日奔波回来,而且还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原以为回府就能好好休息一番,谁知道会被二姨娘缠着。 “爹爹休要听二姨娘满嘴的胡说八道,她是因为犯下了错事,女儿才会将她关到柴房里边的,而且昨日二姨娘才大吃大喝了一顿呢,怎么现在就睁眼说起瞎话来了呢。”安月如给右相行了一礼,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有,相比起二姨娘浮夸的委屈模样,安月如倒是真实许多。 闻言,右相的手指放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一下又一下,眉头也紧紧地皱着,可就是不开口说一句话,弄得二姨娘也没了装哭的心思,抬起头来看着右相委屈的说道:“老爷,难道你就相信大小姐说的了?我虽然脾气大了些,但是分寸还是懂得的,怎么敢在大小姐的面前犯下错事呢。” 说到这里,二姨娘转头瞪了安月如一眼,而后继续对右相说道:“而且,大小姐还将我院子里边的下人和丫鬟都赶走了,最后还请了一个讨人厌的婆子进来,真是让我过的好不安生!” 右相叹了一口气,手放在太阳穴上重重的按了按,已经两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右相只想自己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谁知道一回来就碰上这么烦心的事情,这二姨娘是二皇子一定要派到右相府的,这样就算了,谁知道这二姨娘就是个市井泼妇,三天两头就给他找麻烦,刚开始右相还会出手帮忙,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这心思了,除了烦躁就是厌恶。 “月如,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二姨娘就不能好好相处吗?”右相更加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顺便挪了挪身子,离二姨娘远了些。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水火不相容 “爹爹,若不是二姨娘整日在府中兴风作浪,甚至还辱骂女儿,女儿又怎会冒着被她破口大骂的风险将她关进柴房呢,你也知道二姨娘说话十分难听。”安月如也学着二姨娘做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二姨娘一听安月如的话,再想到安月如昨日的嚣张模样,就恨不得上去撕开安月如的伪装,不过碍于右相在场,二姨娘只能一脸愤恨的看着安月如,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你也听到月如说的了,你毕竟只是一个姨娘,有时候脾气不要这么火爆,谁受得了啊?”右相点了点头,而后转过头对二姨娘说道,口气十分的嫌弃。 二姨娘原本就觉得自己十分委屈,现在还被右相这么说了一通,本以为右相会替她说两句话,甚至是将安月如责骂一番,好替自己拿回一点面子,谁知道右相居然站在安月如那边,替安月如说话,二姨娘只觉得心里委屈,更是气的不得了。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安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我都被这臭丫头关进柴房了,而且还不给吃的,若不是你回来的早一些,恐怕我都被饿死了,即使这样你也不肯帮我讨回公道吗?”二姨娘情急之下,立马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甚至还将手举了起来,直接指着右相骂道。 “满嘴污言秽语!我这里是右相府,不是市井之地,你注意一点!”右相十分不悦的拍了拍桌子,吓得二姨娘立马就将举着的手拿了下来,一脸后悔,责怪自己方才怎么没有忍住,居然当着右相的面就破口大骂了。 “爹爹不要生气,都是女儿太过冲动了,当时也是气极,一时没有忍住才会将二姨娘关进柴房里边的,但是不给饭食什么的,这是绝对没有发生的事情,爹爹若是不信,可以问过府里的下人,他们都可以为女儿作证!”安月如突然就跪倒在地,而后一脸真挚的盯着右相说道,眼神包含了无数的委屈,甚至还有些泪汪汪的,衬得二姨娘更像是为非作歹的恶人一般。 看着安月如这般模样,右相也不忍再说什么,虽然他已经投靠了二皇子,对安月如也没有以往那般好,但安月如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儿,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右相府的嫡女,怎么样规矩也会比二姨娘学的好,因此右相这一次的确是站在安月如这边的,对二姨娘就更是觉得不满了。 和右相不同,二姨娘在看到安月如这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模样之后,心中就更是火大了,恨不得上前将安月如的面具撕下来。 “安月如!你倒是会装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现在又来装什么大好人了!”二姨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安月如怒骂道。 右相皱着眉头还来不及说话,二姨娘又接着说道:“你这个嫁出去又没人要的破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嫁给三皇子的啊?全京城怕是都知道,拿这个来当笑话了,现在看来你们右相府还真是一个笑话呢!” 二姨娘不知不觉就将右相府也说了进去,坐在一旁的右相听到了这一句,更是拍着桌子大骂道:“你给我闭嘴!满口胡说些什么!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二姨娘眨巴着眼睛,还不明白右相为什么生气,直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倒在地,抓着右相的裤腿就哭叫道:“老爷,老爷!我错了,你别怪我啊!” 右相烦躁的将二姨娘一脚踹开,本来他和二姨娘就没什么关系,无非是凤轩强行将二姨娘弄进右相府才给了她这么一个身份,原以为二姨娘会安分一些,做好她该做的事情便好,谁知道二姨娘是一次比一次过分,现在甚至还辱骂起他们右相府了,右相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 “闭嘴!你还有脸说月如将你关进柴房是假公济私,我看你就是自找的,满嘴污言秽语,谁都受不了你,我看将你关起来几日也是对的。”右相喝了一大口茶,而后重重的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更是吓得二姨娘连连哆嗦。 安月如看着右相的脸色,想着要不要上前劝几句,谁知道右相突然就站起身子,猛地甩了袖子,便转身离去,根本不搭理她和二姨娘两个人。 看见右相离去,安月如这才缓缓走到二姨娘的身边,发现二姨娘还将脑袋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起来,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才引起了二姨娘的注意,赶紧抬起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老爷?老爷?”发现右相不见了踪影,二姨娘小声的叫了两声,确认右相确实不见了踪影之后,才站起身子没好气的看着安月如”臭丫头,这次倒是让你占了上风了,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二姨娘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占了上风啊?明明是二姨娘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专门给自己找麻烦,怎么现在还说起我来了?”安月如用帕子捂着嘴轻声笑道,更是惹得二姨娘好一阵火大。 抬起手来指着安月如,二姨娘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她有二皇子在背后撑腰,但是对于右相她也是有几分惧意的,毕竟是当朝右相,就是将自己杀了,二皇子也不会有多大的意见吧,因此方才右相大发雷霆之时,二姨娘才会那么惊恐。 “二姨娘还是好自为之吧。”轻飘飘的说完这一句,安月如便转身离去,只剩下阵阵香味萦绕在二姨娘的鼻间。 “臭丫头!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看着安月如的背影,二姨娘恶狠狠的说道,她和安月如的矛盾越来越大,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宝儿和心儿一直等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特别是右相发怒的时候,两人十分的紧张,生怕右相责骂的是自家小姐,还好现在看到安月如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两人立刻就迎了上去。 “大小姐,你没事吧,老爷没有责怪你吧?”心儿紧张的将安月如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怕安月如方才被右相教训了一顿,发现安月如没什么事之后,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和心儿的关注点不同,宝儿注意的是二姨娘,原本还想看看二姨娘的笑话,谁知道伸着脑袋看了半天都没瞧见二姨娘从里头走出来。 “大小姐,那个可恶的二姨娘呢?她不会是不敢出来了吧?”宝儿转身看着安月如赶紧问道,却被心儿敲了敲脑门,弄得宝儿又是不满的看着心儿,埋怨道”你敲我的脑门做什么?难道我问问二姨娘的下落都不可以吗?” “你不关心大小姐就算了,还只记挂着二姨娘,我不打你打谁啊!”心儿也没好气的瞪着宝儿说道。 “大小姐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宝儿突然加大了声量就对着心儿叫道。 见宝儿这个样子,心儿立马就双手叉腰,打算和宝儿大吵一番,安月如却是直接越过她们两个人,率先走在了前面,宝儿和心儿先是有些愕然,反应过来之后,一边互相责怪对方,一边提着裙角就追上了安月如。 只是斜着眼睛看了宝儿和心儿一眼,安月如悠悠说道:“你们两个人闹够了?还是也想进柴房住几天啊?” 听见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赶紧摇头说道:“不用,不用,我们两个哪里都不去,只要伺候好大小姐就行了。” 看着宝儿和心儿,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回到了院子里,一路上,安月如都能看见不时偷偷看向她,而后窃窃私语的下人和丫鬟,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说她和二姨娘的事情。 “大小姐,要不要我去让他们闭嘴?怎么能当着大小姐的面说三道四呢?”心儿也听见了那些下人和丫鬟的窃窃私语,没好气的白了那些下人和丫鬟一眼,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不用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吧。”安月如摇摇头,没有搭理那些下人和丫鬟,继续走着,心儿虽然嘴上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服气的瞪了那些下人和丫鬟一眼,宝儿倒是一如往常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奇怪心儿为何挤眉弄眼的。 进到屋内,安月如还没坐稳身子,就听见外边又有了嘈杂声,心想难道是二姨娘还没闹完,还要来找她的麻烦,皱着眉头站起身子,安月如还没来得及问话,宝儿便兴冲冲的从外头冲了进来,看到安月如之后,马上说道:“大小姐,外边发生大事了,听说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打起来了,就在咱们右相府后院呢!” 原来不是二姨娘闹事,而是凤轩和凤阳的人打起来,凤轩和凤阳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水火不相容,因此他们的手下打起来也不奇怪,只是在京城里边,不管不顾的就斗起来,也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暗中下毒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在吗?他们就这样放任手下打斗?”安月如朝宝儿问道,宝儿紧接着又说道”二皇子和三皇子才刚从城外回来,听说连续奔波了两日,都累的没力气说话了,哪里还能知道这些啊,听说外边好多人看热闹呢,都在说二皇子和三皇子勾心斗角的,就连手下的人都是这样。” “这种话不要乱说,免得惹祸上身。”安月如皱着眉头警告了宝儿一句,宝儿摸着后脑勺,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而后又着急的问道”大小姐,难道你就不好奇吗?不想出去看看?” “你觉得我一个右相府的大小姐出去看别人打斗合适吗?原本在京城就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现在还要出去给人增加笑料吗?”安月如瞥了宝儿一眼,而后悠悠说道。 宝儿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不过又一直看向门外,似乎很是着急,安月如知道宝儿想出去看看,因此笑着点了点宝儿的脑袋,而后说道:“你若是想出去看热闹就去吧,别离得太近,若是伤到你就不好了。” 得了安月如的同意,宝儿立马就笑着答应道:“放心吧,大小姐,我肯定会小心的,我先出去啦!”说完,宝儿一下子就冲了出去,险些撞到刚刚进门的心儿,看着宝儿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心儿疑惑的问道”宝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啊?” “你没听见外边的动静吗?听说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手下打起来,宝儿现在正出去看戏呢。”安月如伸了个懒腰,而后说道,心儿挠挠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奴婢方才都在大门口呢,只看到有不少人着急的跑来跑去,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想到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手下在闹事啊,难道他们就不怕皇上知道吗?听说现在为了饥荒的事情,皇上每日都很是心烦呢,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听到心儿的话,安月如最注意的就是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上次好不容易才救回来,难道这次又要昏迷不醒?安月如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仅仅是因为饥荒,还不至于让皇上如此伤身伤神,毕竟做皇帝的,抗压能力一定不在话下。 “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难道太医院没有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吗?”安月如向正在绣着花的心儿问道,心儿放下手中的针线,而后回道:“大小姐是怀疑皇上还像上次一样吧?听说皇上这次真的是身子不好呢,虽然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大概是平日睡不好,所以才累着了吧。” 安月如下意识的点了点脑袋,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皇上的身子又出问题一定没有这么简单,现在凤轩和凤阳水火不相容,若是有一方想要急功近利,暗中给皇上下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人是谁,安月如也猜不出来了,以她对两人的了解,凤轩和凤阳都很有可能。 外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声,安月如和心儿都有些讶异了,难道就没有人来管管他们吗?怎么说这里也是京城,不会连个官兵都没有吧,就在安月如和心儿疑惑之时,嘈杂声突然就渐渐小了下来,而后便没了动静,想必是有人出面管制了。 听见没了动静,安月如也没了心思关注,只是走到心儿的面前坐下,看着心儿一下又一下的绣着手中的帕子,想着自己连针线都拿不好,更别说像心儿这样灵活了。 “大小姐是要试一试吗?”心儿抬头看见安月如看的有些入神,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针线递了过去,安月如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我可不会绣这些玩意,还不如让我耍耍刀剑呢。” 听见安月如的话,心儿低头笑道:“大小姐以前为了二皇子可是学了好久的女红呢,还把手都刺破了,那时候真是让奴婢心疼死了……”说到这里,心儿突然收住了嘴,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安月如倒是不在意,淡淡的笑着便站起了身子。 想着真正的安月如曾经为了凤阳付出这么多代价,她一来之后,不是和凤阳做对,就是和凤阳和离,现在更是和凤阳成了连招呼都懒得打的陌生人,不知道真正的安月如看到这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心儿小心地观察着安月如脸上的神情,就怕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让安月如伤心了,还好安月如还是一脸如常,没有什么变化,这才让心儿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奴婢回来了。”宝儿突然推开了房门,而后大剌剌的踏着步子走了进来,看见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你还知道回来啊?真是成天没个正形。”心儿瞥了宝儿一眼,看见宝儿满脸大汗,还气喘吁吁的,实在是一点做丫鬟的自觉都没有,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宝儿不悦的扫了心儿一眼,而后小声说道:“管的真多。”虽然宝儿这句话特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心儿听的一清二楚”你!……”心儿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安月如重重的咳了两声,知道安月如有些不满,心儿还是将自己的怒意收了回去,低下头继续绣花。 “你们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呢,起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两日总是跟猫见着老鼠似得,总是不太平。”安月如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叹道。 宝儿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瞥了一眼心儿之后,又收了声音,只是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心儿也只低着脑袋做着女红,两人好像都没听见安月如方才说的话。 看着宝儿和心儿闹脾气,安月如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向宝儿问道:“方才你出去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啊。” 果然,宝儿一听安月如的问话,立马就兴起着说道:“方才二皇子和三皇子突然出现了,那些手下马上就乖乖站到一边,不该再有什么动静了,不过二皇子和三皇子看到对方就跟看到仇人似得,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但是看起来好可怕啊。” 听见宝儿说的,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凤轩和凤阳就算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互相打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本来他们的关系就差的够呛,何况现在还勾心斗角的。 “然后呢?接着说。”安月如接着问道。 “然后二皇子和三皇子说了好多听不明白的对话之后,就约好过几日邀请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过去看他们的手下比试武术,哪一方赢了,作为主子的他们就要给另一方赔礼道歉。”宝儿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而后悠悠说道。 没想到凤轩和凤阳竟然当面立下了这种战书,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自己的两个儿子闹得不可开交,堪比仇人一般。 “大小姐,奴婢想着应该也会邀请你去,到时候你会支持谁啊?”宝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而后嘿嘿笑着问道,结果被安月如狠狠的白了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要支持谁才能去吗?我谁都不支持。” 安月如的话音刚落,宝儿立马就夸张的叫道:“当然要支持啦,怎么说三皇子也曾经是咱们的右相府姑爷,大小姐你……” 听到宝儿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心儿立马就放下手中的针线,朝着宝儿就骂道:“你平日没个正形就算了,现在连脑子都没了,这些话是你应该说的吗?大小姐和三皇子都已经和离了,你还总是把大小姐和三皇子扯在一起做什么?” 心儿虽然总是和宝儿吵闹,但是像现在这般认真还是极少的,因此心儿这么一骂,宝儿便没了之前的脾气,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心儿,又不敢多说什么。 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心儿是为了她好,但是这样骂了宝儿一通,也实在是有些尴尬,于是趁着宝儿还没反应过来,推着宝儿说道:“我想吃桂花汤圆了,宝儿你去给我弄一碗来吧。”说罢,便用力将宝儿推到了门外。 看着宝儿有些呆滞的走远,安月如这才转过身子对心儿说道:“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宝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总是有些毛毛躁躁的,有时候说错话也不奇怪。” “大小姐就是这样,总是让着宝儿,宠着宝儿,这才让宝儿越来越放肆,方才那些话是她一个丫鬟该说的吗?”心儿猛地就站起来,而后将自己针线和帕子都摔到了篮子里,口气生硬的说道。 这么一说,倒是让安月如有些哑口无言了,毕竟不是从小到大就受教育的官府嫡女,对于这种主子和丫鬟之间的阶级关系也没有分的这么清楚,所以有时候会让宝儿有些没大没小的,安月如也不在意,就连心儿她也是同样对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只是不知道心儿今日为何会这般动气。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受宠若惊 “心儿,你这是怎么了?”安月如小心的看着心儿脸上的神情,生怕心儿是因为心里藏着心事才会这般失态,结果心儿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脑袋,便低着脑袋说道:“奴婢出去转转。” 说罢,心儿低着脑袋迅速的出了房门,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房间,现在却变成了安月如一个人傻站着,有些不明所以。 “今天都怎么了?真是……”安月如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而后自言自语道,想不明白今天大家都怎么了,脾气都这么大。 宝儿倒是真的端了一碗桂花汤圆进屋,还没进门就探着脑袋往屋内瞧,大概是要看看心儿在不在里头,确认心儿并不在里边之后,宝儿才呼了一口气,而后将桂花汤圆端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大小姐,你的桂花汤圆来了。”宝儿笑嘻嘻的将汤碗放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一脸的谄媚,安月如眼睛都不用抬,便知道宝儿有话要说了。 用勺子一下又一下的勺着碗里的汤圆,安月如又不打算吃,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宝儿,你若是有话想说直接开口就行了。” 果然,宝儿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大小姐,心儿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我方才当真是没注意,不小心就说的过分了些,大小姐你没有生气吧?” 见宝儿这么小心翼翼的问着,安月如不免有些心疼,这个丫头大概是真的在乎,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 “放心吧,你心儿姐姐只是心情不好罢了,等她想清楚自然就会跟你和好了。”安月如笑着安慰道,而后吃了一口汤圆,甜蜜的味道散发在口中。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心儿就忘记了上午的不愉快,和宝儿继续说说笑笑,仿佛上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倒是宝儿有些受宠若惊了,心儿时冷时热的表现,让宝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想着难道是自己对宝儿太过偏心,所以让心儿有些吃味了?安月如是知道心儿的为人的,心儿虽然忠心对她,凡事都会为她着想,但有些时候心眼还是小了些,人也有些小聪明,这些都不是坏事,只是偶尔会闹些小脾气罢了。 “还以为只有男女之间才会争风吃醋,想不到女子之间也是如此,做人真难啊。”看着宝儿和心儿笑着打闹,安月如无奈的感叹道,想着果然有女子的地方就不太平。 宝儿和心儿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却见一个下人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宝儿,宝儿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兴冲冲的将书信拿到了安月如的面前“大小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邀请帖拿过来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真是雷厉风行啊。” 接过宝儿递过来的请帖,安月如大概看了一眼,发现这请帖做的十分精致,原以为是风轩和凤阳共同发过来的,打开一看才发现署名只有凤轩两个字,看来这两兄弟是打算分开发了,关系也的确是太僵了些。 “只有二皇子一个人的名字啊?难道三皇子的请帖等会儿也会拿过来?”宝儿伸着脑袋看向安月如手中的请帖,而后惊讶的说道。 虽然宝儿说的是于情于理的事,但安月如觉得凤阳八成是不会递请帖过来的,她和凤阳的关系说好算不上,说差也算不上,最多就是个见面都会觉得尴尬的陌生人罢了,这凤阳大概也不情愿给自己递请帖,让自己过去给他找不痛快吧。 “谁知道呢,就算三皇子没有递帖子过来,我们也得去啊,毕竟二皇子的帖子在这里呢。”说着,安月如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请帖,其实安月如心里是不乐意去的,一想到京城里边不少的达官贵人和公子小姐都会参加,安月如就失了兴趣,虽然比试武术她也很想瞧一瞧。 “说的也是,三天之后才会举行呢,看来这两日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手下都要勤练武术了。”宝儿又看了看日子,这才点头说道。 安月如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了宝儿,接着又拿起方才看过的书籍仔细翻阅起来,宝儿顺手接过了安月如递过来的请帖,站直身子居然看见长公主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惊道:“大小姐,是长公主呢,好久都没有见到长公主了!” 听见宝儿的话,安月如也十分的诧异,算一算她确实有些日子没有和长公主见面了,因此才会觉得惊讶,长公主今日怎么会来找她呢?难道是为了凤轩和凤阳的事。 “安妹妹,原来你在这里,我不请自来,你不会介意吧。”长公主一看到安月如,便带着满面笑容问道,安月如自然是急忙摇头:“我还说长公主怎么这些日子都不见人呢,想必是有要事在忙着呢。” 说罢,安月如上前将长公主扶到椅子坐下,长公主喘口气之后,这才说道:“这些日子父皇的身子都不好,二皇弟他们又要处理饥荒的事宜,我想着父皇一个人在宫中实在寂寞,这才进宫待了些日子,顺便陪陪父皇。” 原来长公主这些天都在宫里陪着皇上,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测,安月如很想问问长公主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琢磨着还是自己先调查清楚。 宝儿从长公主进来之时,就一直杵在安月如的身边,手中的请帖也大剌剌的拿在手上,长公主只不过轻轻一瞥,便瞧见了宝儿手中拿的请帖,好奇的问道:“这是哪家的帖子啊?” 看见长公主正盯着自己手中拿着的帖子,宝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睛还一直看向安月如,似乎是在征求安月如的意见。 “是二皇子的请帖呢,难道长公主不知情吗?二皇子和三皇子立下了战书,两个人过几日便要举行对决,让自己的手下来一场武术比试呢。”安月如示意宝儿将请帖递给长公主,而后趁着长公主翻阅请帖的时候赶紧解释道。 长公主似乎是真的不知情,翻阅帖子的时候一直紧皱着眉头,嘴里更是说道:“这两个不懂事的家伙,父皇的身子都那样了,他们还有这闲情逸致比试什么武术,当真是闲的发慌了!”有些不悦的将请帖扔到了桌子上,长公主干脆直接站起身子,看着远处的风景,一直紧蹙着眉头。 看着长公主忧心忡忡的模样,安月如心想她应该是在为皇上的身子担忧,毕竟是最疼爱她的父皇,长公主还是很在意的吧。 不敢打扰长公主,安月如只是悄悄的将那请帖收好,便又交到了宝儿的手上,示意宝儿快些将帖子放好,宝儿了然的点点头,趁着长公主还没转过身子,赶紧将帖子塞到了自己的衣裳里头。 “安妹妹,到时候你带上我一块儿去吧,我倒是看看他们两个在做什么,整日游手好闲,正经事不见做。”长公主稍微缓了缓之后,这才对安月如说道。 虽然有些愕然,但安月如还是点了点脑袋,答应了长公主,没想到长公主居然不知道凤轩和凤阳要对决的事情,看来凤轩和凤阳还是有意隐瞒的,至少是不想让皇上知晓。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安月如说道。 “安妹妹,不如咱们出去逛逛吧,这几日都待在宫里,实在是闷得慌,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真是想出去逛逛呢。”大概是心里不痛快,长公主突然想要出门逛逛,好发泄心中的郁闷。 虽然不是很喜欢出门,但看着长公主一脸的烦闷,安月如还是答应了长公主的提议,带着宝儿和心儿便跟着长公主上了马车。 “安妹妹想去哪里逛逛?我听说城西有一个东柳亭,那边的风景很不错,而且人也不是很多,不会像上次一样……”长公主说的是上次安月如掉进湖里的事,这让她有些愧疚还有些心有余悸,因此这次特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专挑人烟稀少之地了。 “既然长公主喜欢,那咱们就去东柳亭吧。”安月如笑着回道,其实去哪里她倒不是很在意,只要长公主能开心就行。 一路上,安月如和长公主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虽然长公主一直在开口说话,但是眼神中透露出的担忧,安月如还是看的出来的,看来皇上这次的身子确实是出了一些问题,否则长公主又怎么会一直忧心忡忡的呢。 “长公主,皇上的身子会没事的,调养几日便好了。”安月如将自己的手伏在长公主的手上,而后安慰道。 长公主转过脸对着安月如感激一笑,随后又看向车窗外,悠悠说道:“二皇弟说明日会找名医进宫给父皇治病,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安妹妹,你说我们凤家可笑不可笑,儿子给父亲找人治病,还要担心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当真是可笑啊……”长公主说完话,便露出了一抹略带苍凉的微笑,安月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长公主,只能用力的抓了抓长公主的手。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如火如荼 “二皇子又要找人去给皇上看病吗?难道皇上同意了?”安月如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对长公主问道,上次皇上明明已经察觉出来凤轩做的手脚,怎么这次居然会同意呢?真是让人想不通。 “父皇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又怎么会答应呢,是皇后答应的,现在除了父皇就是她的权势最大了,谁又能阻止得了呢。”长公主也很是担心,其实经过上次西域神医的事件,她也知道了很多东西,所以才会这般担忧。 “难怪长公主这一路上都不见笑容,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而烦恼啊,不过长公主当真不用担忧,我觉得二皇子这次不会做什么手脚的。”安月如正色道,倒是长公主有些诧异,急忙看向安月如。 “二皇子既然会主动要找名医过来给皇上看病,再经过上一次西域神医的事件引起了皇上对他的怀疑和猜忌,二皇子这次必定是为了找回皇上对他的信任和宠信才会这么积极的,若是我没猜错,皇后必定也是知情者。”安月如向长公主解释道,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皇后和凤轩究竟想要怎么做,她也猜不透,只是觉得凤轩的脑子应该不会这么不好使,在这种关头将皇上弄死。 听完了安月如的一番话,长公主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虽然眉宇间还是有着淡淡的忧愁,但是比起方才还是好上不少了。 “安妹妹,还好有你安慰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希望二皇弟这次良心发现才好,不要又造出什么罪孽来了。”长公主边说边看向窗外,眉宇间的忧愁又逐渐明显了起来。 马车一路上都没有停过,直到宝儿和心儿掀开帘子提醒了一声,安月如和长公主才发觉马车已经到了东柳亭,连忙在宝儿和心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长公主这次倒是一个丫鬟都没带在身边,不过好在有心儿在一旁伺候着,也正好够了。 “安妹妹,那里便是亭子,咱们过去休息一会儿吧。”长公主看见了不远处的亭子,赶紧拉过安月如就说道,两人笑着正打算走到亭子边坐下,没想到却突然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嬉笑声。 若是嬉笑声还不至于让安月如和长公主诧异,可这嬉笑声分明就是男女之间**才会有的,因此安月如和长公主一听见,便立马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什么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也做这种苟且之事,难道家里的床铺都坏了吗?”宝儿倒是依然大大咧咧的,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尴尬的,立马就破口大骂道。 虽然宝儿这话说的十分直白,而且有些粗俗,但是在安月如和长公主听来,却是说的十分符合的。 “你这丫头又在大喊大叫什么啊,若是被那人听到就不好了,咱们这几个人除了那车夫,其他的都是女子啊。”心儿害怕宝儿方才的大嗓门会被那一对男女听见,立马提醒道。 宝儿很是不在意的挥挥手,而后扶起了安月如的手,将安月如带到了亭子上坐下,长公主和心儿也随后走了过来,不过几个人在亭子里边的石桌上居然发现了一个打开的包袱,而且这包袱被翻得十分杂乱,里边还露出了女子穿的肚兜,弄得未出阁的心儿和宝儿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眼睛。 “这……该不会是里边那个姑娘的吧?”长公主指了指那声音的来源,而后说道。 安月如用树枝将那肚兜轻轻的挑了起来,而后往包袱里边塞了塞,正好能将那肚兜放的严实些“八成是的,只是这姑娘实在是奇怪,怎么和男人苟合还将自己的包袱随便打开,而且还扔在了亭子里边。 “安妹妹,那姑娘不会是被人强行……”长公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抓着安月如就说道。 安月如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被长公主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了,看这包袱的大小,那姑娘似乎是打算出远门的,若真是这样,那被歹徒劫财劫色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啊?不会吧?这光天化日的还会有这种事情?”宝儿随后也反应过来,夸张的大叫道。 心儿一把上前就捂住了宝儿的嘴巴,而后埋怨道:“你倒是小声一点啊,越是危险你就越是喜欢大呼小叫的啊。” 被心儿这么捂着嘴巴,宝儿立马就抓住了心儿的手,然后一把扯开,喘着气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采花大盗不成?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劫财又劫色的人!” “好了,安静一点,若真是采花大盗在干坏事,咱们得将那姑娘救下才是。”长公主示意宝儿和心儿安静一点,而后看着不远处说道。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有些讶异,难不成长公主是打算要去将那姑娘救下?想到长公主今日不仅连丫鬟都没带,甚至连个护卫都没有,若是那采花大盗的身手十分了得,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救下长公主了。 等安月如回过神来,长公主已经在和心儿和宝儿商量等会儿要怎么做了,见她们三个人如火如荼的讨论着,安月如赶紧说道:“这件事太危险了,长公主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听见安月如这么说,长公主摆摆手,说道:“没事的,咱们几个人应该还是能打得过那个采花大盗的,不管怎么说,咱们都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长公主这么热衷于这件事,安月如也只好默不作声了,反正她的身手应该对付一个采花大盗也是绰绰有余的。 “好了,咱们这就过去吧,事不宜迟。”长公主挽起袖子,而后带着心儿和宝儿踮起脚尖就朝那处跑去,安月如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钻到了草丛里边。 过了好一会儿,那处都没有动静,安月如皱着眉头正觉得奇怪,抬起脚正要赶过去,却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之后便是慌乱的说话声,这让安月如更是不安起来,赶紧就冲了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萧玉!你一个侯爷之女,居然……居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你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吗?”长公主指着衣裳不整,坐在地上捂着脸的萧玉骂道,安月如一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萧玉。 “长公主,求求你别告诉我爹,我……我只是……”萧玉捂着脸一边抽泣,一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结果换来的却是长公主不耐烦的瞥了一眼。 心儿和宝儿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现在是萧玉这个大家小姐被发现在和男人做着苟且之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八成会传的沸沸扬扬,也难怪长公主会如此厌烦了,一个大家小姐居然做出这种**之事。 “站住!是谁!”安月如眼尖的瞧见一个男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萧玉的身上,拿着衣裳就想要偷偷离开,一把上前就将那男人拎了起来。 “哎哟!放手!”那男人被安月如猛地就甩到了地上,捂着脸嗷叫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将脑袋抬了起来,没想到将安月如一行人吓了一跳,这个人居然是洛风。 “居然是你!”安月如下意识就指着洛风惊讶说道,原本就知道他是浪荡子,却没想到这浪荡子居然还真的做下了这种苟且之事,况且还是萧玉这样一个大家小姐。 听见了安月如的声音,洛风微眯起眼睛看着安月如,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安月如是什么人,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安大小姐吗?原来身手这么好,也真是一个十足的泼妇了!” “你这个浪荡子也有脸说别人?你怎么不解释解释和萧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啊?”长公主皱着眉头走到洛风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洛风倒是“嘶”了一声,而后看着长公主不说话,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公主,自然不知道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只是觉得长公主长得有几分姿色,完全对他的胃口,因此才上下打量着长公主。 长公主本来就对洛风这个浪荡子很不满,现在又被他拿着这样腻人的眼神上下打量,自然更是不满,背过身子就冷着声音说道:“本公主在问你话呢,还不如实回答!” “公主?”听见长公主的话,洛风还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呢喃道,倒是萧玉立马就掐了他一把,而后压低声音说道:“这是长公主,你还不快些回话!” 知晓了站在面前的女子居然是皇上最为宠爱的长公主,洛风立马就吓得哆嗦起来,连连爬到长公主脚下,想要抓住长公主的裙角,谁知道被安月如及时拦下“洛公子有话就直说,不要拉拉扯扯的!” 抬头瞪了安月如一眼,洛风赶紧对长公主说道:“在下是远山候的独子,前几日才来到京城求学,谁知道萧大小姐居然对在下暗生情愫,在下又是没见过世面的,被萧大小姐一勾引便失去了理智,才会犯下这种大错。” !! 第二百章 意乱情迷 听着洛风说出口的一字一句,再想到刚刚洛风的深情款款和甜言蜜语,萧玉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有些惶惶忽忽的,还没分清楚现实和梦境,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方才还那么柔情似水的一个人,现在就冷若冰霜,彻底和她撇清关系了。 “你……你这个负心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什么叫做我勾引你,分明是你一直对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我才会听了你的蛊惑,跟着你去私奔的!谁知道你这么猴急,居然在这里就想要了我的身子,还好被长公主发现了,要不然我的清白不是要毁在你这个人渣手里了!”萧玉指着洛风便喝道,说到最后竟是忍不住捂着嘴巴哭出声来,好不凄凉。 洛风倒是一点都不惊慌,反倒是冷哼一声,而后说道:“萧大小姐又何必将自己说的这么清白呢,你的身子不是早就给我了吗?方才也不知道是谁意乱情迷,硬要拖着我进草丛行苟且之事呢。” 洛风的一字一句让萧玉忍不住颤抖着身子,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被洛风说中了心事,还是因为太过气愤,看着洛风支吾了好一会儿,竟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看着萧玉和洛风这一对方才还要携手私奔的鸳鸯,现在竟成了互相指责,互相推卸责任的仇人,长公主只能长叹一声,虽然她已经嫁作人妇,现在更成了京城最为出名的寡妇,但是长公主一直是相信的,相信在凤国会有真感情,而不是这样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虚伪。 “洛风!你这个!”萧玉气的指着洛风又想大骂起来,长公主却是失去了耐性,冷着声音喝道“你们两个人闹过没有?” 话音刚落,萧玉和洛风便不敢再有一点动静,乖乖的跪在地上,不发一语。 “你们两人是真的打算私奔吗?你们明明是门当户对的,若是情投意合,又何必冒着风险私奔呢?”安月如倒是十分好奇,这两个人怎么会私奔,特别是洛风,明显就是一个安稳不下来的浪荡子,怎么会同意和萧玉一同私奔呢。 萧玉和洛风默契的抬眼白了安月如一眼,之后便不屑的低下了脑袋,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安月如,看着萧玉和洛风这副模样,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好在长公主重重的咳了两声,这才提醒了萧玉和洛风赶快答话。 “洛风在远山早就有了娃娃亲,听说是什么镖局的当家,那是什么身份?怎么能配得起洛风的身份呢,因此洛风当着远山候的面大吵大闹,又犯下了一些小错误,这才被远山候赶到了京城,若是洛风回去跟远山候说要娶我为妻,远山候必定不会答应的。”萧玉闷着声音回答道,似乎对洛风的那么娃娃亲很是憎恶。 “不是这样的,长公主,绝对不是萧玉说的那样,明明就是萧玉自己要嫁给徐副将那个满脸麻子的儿子,才会这么着急的让在下和她一同私奔的!”洛风一听见萧玉的话,便立马急着解释道,说话之间更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萧玉留着。 “你!洛风!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萧玉听见洛风的指责,马上就红了眼睛,看起来真是十分可怜。 原以为可以听听萧玉和洛风解释解释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私奔,没想到两个人又是互相指责起来,哪里还看的到一丁点的情分,长公主和安月如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特别是长公主,干脆伸手示意萧玉和洛风闭嘴。 萧玉和洛风虽然还在吵闹,但是看见长公主不悦的神情之后,还是马上就收起了声音,不敢再说什么。 “该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公主而已,还不能支配你们的人生,不过我还是好言相劝,你们都闹成这样了,还有必要私奔吗?况且你们自小就娇生惯养,能吃得了一点苦头吗?剩下的事你们两个人自己商量吧,该怎么做也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安妹妹,咱们回去吧,实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长公主冷着声音说完这一番话,便上前挽着安月如的手,跟安月如携手离开了。 宝儿和心儿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方才她们两个人一直在捂着嘴巴偷笑,看着萧玉和洛风的热闹。 直到安月如一行人都远去,萧玉和洛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了一眼又立马没好气的转过头去。 “安妹妹,你说这人世间还有什么真情可言吗?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似乎都很难有真情可言呢。”长公主看着前方,悠悠说道,口气虽然十分淡然,但是安月如知道,长公主心里必定不好受,生在凤家已经让她看了太多的冷漠无情了。 “长公主,会有的,总有一天你会遇见的。”安月如笑着将长公主的手握在手里,安慰道。 看着安月如一脸真挚,长公主终于笑的开心了些。 因为萧玉和洛风的缘故,长公主也没了继续散心的心情,干脆就直接上了马车,而后回到城里。 “长公主,大小姐,是墨三公子和四皇子呢。”宝儿坐在马车外头,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坐在阁楼上谈事的墨子然和凤奕,不过凤奕和墨子然似乎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眉头都是微微皱起,神情也十分严肃。 听见宝儿的话,长公主倒是立马就掀开了帘子,顺着宝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墨子然和凤奕似乎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看着墨子然和凤奕专心谈事的模样,长公主最后只是淡淡的笑着,而后将帘子放下,回到了马车内。 安月如一直都没有向外头看去,因此也不知道凤奕和墨子然是什么情况,原以为长公主会下了马车,去找墨子然和凤奕,谁知道长公主突然又收起了帘子,还叫车夫继续赶路。 “长公主难道不去找墨三公子吗?”安月如疑惑的问道,难不成长公主和墨子然又出什么问题了? “他们在谈事情呢,我们就别去打扰了。”长公主喃喃说道,安月如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之后又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 长公主吩咐车夫将安月如送到右相府之后便离开了,难得出一趟门,还撞见了萧玉和洛风的苟且之事,而且还知道了洛风在远山有娃娃亲,安月如觉得那个和洛风定亲的姑娘说不定就是将洛风弄回远山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宝儿和心儿同样也在说着洛风和萧玉的笑话,说到兴起,两个人还不顾形象的拍手大笑。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他们毕竟都是大家小姐和公子,不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见宝儿和心儿不管不顾的在路上说笑,安月如有些无奈的提醒道,虽说这里是右相府,但毕竟有一个二姨娘在,若是被二姨娘听见了,保不准又要闹出什么是非来。 被安月如这么一提醒,宝儿和心儿才醒悟过来,连忙噤声,不过宝儿没过多久,又走上前挽着安月如的手,而后问道:“大小姐,你说萧家大小姐和洛公子会怎么样啊?他们都闹得这么难看了,还会私奔吗?或者干脆打道回府?” 瞥了宝儿一眼,安月如伸手推了推宝儿的脑门,而后说道:“你一个小丫头,管别人这么多做什么。” 宝儿被安月如这么一推,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巴,而后小声的说道:“奴婢不是好奇吗?难道大小姐就一点都不好奇?那个萧大小姐和洛公子可讨厌了。” 宝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些,使得安月如干脆停下来,而后向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转身对宝儿说道:“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必定会拿去说三道四的,你觉得得罪萧玉和洛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怎么说他们也是名门贵族啊。” 被安月如说了这么一通,宝儿也知道自己太过鲁莽了,还好安月如提醒了一番,要不然还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 “大小姐终于知道要说一说宝儿了,你以前就是总让着她,弄得她口无遮拦的,若真是说错了什么话,那不是要给咱们右相府找麻烦了?”心儿上前来,一开口就直接说道。 原本宝儿和心儿的关系才缓和了些,结果现在心儿又说了这样一番话,宝儿立马就不高兴的瞪着心儿说道:“心儿姐姐,你若是对我有意见就尽管说了便是,不用每次都来挖苦我!” “谁挖苦你了?若不是真的关心你,你以为我有这闲工夫去告诉你哪里做的不对吗?”心儿也不服气,她觉得自己嘴上说的虽然难听了一点,但是心里切切实实是为宝儿着想的,谁知道宝儿每次都不领情,这让心儿有些苦闷。 “你们两个继续啊,我先回房了。”看着宝儿和心儿这些日子没完没了的斗嘴,没完没了的争风吃醋,安月如也是有些烦躁了,况且先前出门一趟,她也有些疲惫了,更是没什么心思看着宝儿和心儿斗嘴了。 发现安月如已经转身走人,宝儿和心儿这才连连懊恼,一边指责对方,一边追上了安月如。 !! 第二百零一章 不可告人的勾当 回到屋内,安月如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宝儿和心儿都出了房间,这才走到窗户便,将清风叫了进来。 “上次我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安月如还没站稳住身子,就向清风问道。 清风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支吾道:“主子,远山离京城有些距离,我们的人也要好几日才能到达远山呢,所以事情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现在立刻飞鸽传书,我有新的任务。”安月如指着书桌,示意清风坐下,清风有些不明所以的坐在了椅子上,而后眼前又出现了一只毛笔,抬头才发现是安月如递过来的。 “大小姐?”清风疑惑的问道,不明白安月如是什么意思,安月如清了清嗓子,而后轻飘飘的说道”我的字有些难看,所以这书信就由你来写了吧。” 其实安月如说的不是假话,她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能写的一手钢笔字都算不错了,毛笔字是一点都不会,虽然在闲暇时间也会练练毛笔字,但还是有些不堪入目,上不了台面,因此安月如才会让清风代笔。 安月如交代了清风一番,又看着清风将书信写好,这才让清风将书信收好,而后飞鸽传书给前往远山的暗卫,不过这个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宝儿和心儿的说话声,清风立刻就反射性的站起来,而后没等安月如说什么,便走到窗边,一跃而出了。 “大小姐,你要的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宝儿和心儿一同进到屋内,心儿还好,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宝儿有些神色不明,时不时偷偷看向安月如,又看看窗外。 “放在桌子上就好了。”安月如手里还拿着方才清风递过来的毛笔,又正好站在书桌旁,因此引起了心儿的疑惑。 “大小姐今日怎么会有雅兴练字啊?以前这书桌不是就跟摆设一样吗?”心儿笑着调侃道,安月如只能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对了,大小姐,奴婢方才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萧大小姐已经回到府上了,似乎还被侯爷大骂了一顿呢。”宝儿想起方才打听到的消息,急忙对安月如说道。 早就猜到萧玉和洛风会打道回府,安月如也不觉得诧异,只是轻轻的点了点脑袋,便将毛笔收好,而后又问道:“二姨娘没有出什么乱子吧?” “大小姐前脚才刚出了门,二姨娘后脚就跟上了,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老爷也进宫了,听说二皇子现在正带着神医进宫,要给皇上治病呢,若是真的将皇上的身子医治好了,二皇子又要出风头了。”宝儿还以为安月如要练字,上前给安月如研起了磨,弄得安月如有些不明所以。 没想到凤轩的速度这么快,居然马上就将什么神医找进宫里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又或者凤轩还不打算放过自己,还要再陷害自己一次? 终究是只能猜测,安月如也没了细究的心思,让宝儿不用研磨之后,便起身出了门。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宝儿赶紧追了上来,心儿倒是一门心思在做女红。 “去看看咱们的二姨娘回来了没有。”安月如悠悠说道,她知道二姨娘不是会随意出门闲逛的人,今日凤轩带了神医进宫,安月如实在是想不出二姨娘出门这么长时间能做什么。 结果才刚走到二姨娘的院子,安月如和宝儿便瞧见二姨娘和月姑并肩走着,一路上两人都在骂骂咧咧的,不过二姨娘明显占了上风,说话的速度十分快,月姑想要插一句话都十分有难度。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小姐吗?怎么会有心思来我这小院子门口站着啊?”二姨娘瞥见了安月如,立马上前怪里怪气的说道。 “本小姐是来看看二姨娘今日究竟去何处潇洒的,难道这都不可以吗?二姨娘倒真是自由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安月如冷哼了一声,而后慢慢说道。 “怎么?难道老娘出趟门还要问过你不成?你一个臭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一家之主了?”二姨娘猛地就睁大眼睛,瞪着安月如骂道。 安月如没有接话,只是示意宝儿开口,宝儿了然,立马就清了清嗓子,而后说道:“咱们右相府的规矩,凡是姨娘,下人,丫鬟,婆子要出门,都要经过夫人或者小姐的同意,二姨娘这次又犯了右相府的规矩呢。” 听完宝儿的话,二姨娘有些愕然,她怎么会知道右相府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这破规矩真是能让她气的吐血,若是出趟门还要经过安月如的同意,那她倒宁愿成天到晚都待在院子里头了。 “行了,什么事都是你们说了算,我不过一个姨娘罢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啊,不就出了一趟门吗?至于斤斤计较吗?况且有这个黄脸婆跟着,老娘去哪里都不方便!”二姨娘指着月姑就骂道,一路上月姑都紧紧跟在她的身边,她想去什么地方都不方便,但是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右相府,因此才在大街上逛了好久才回来。 知道月姑必定是跟紧了二姨娘,安月如向月姑致去了赞赏的眼神,月姑一瞧见便暗自高兴起来,甚至都忘记了方才二姨娘方才的那番话。 “月姑是专门伺候你的,难道一路上跟着你就不对了?还是二姨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还不能让人跟着啊?”安月如斜眼看向二姨娘,而后轻飘飘的说了句。 二姨娘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虽然强作镇定,但还是看的出有几分慌乱“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行得正站得直,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如此便好,既然二姨娘回府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月姑,你这次做的很好,下次好好紧紧的跟着二姨娘啊。”安月如临走前又对月姑吩咐道,月姑连连点头的模样,直把二姨娘气的够呛。 听着身后二姨娘和月姑骂骂咧咧的声音,安月如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过两日便是凤轩和凤阳对决之日,安月如想着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计划好才是。 这两日安月如都在右相府里好好的待着,一方面等着清风的消息,一方面也勤加练功,以防凤轩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自己身手好些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大小姐,听说皇上的身子渐渐康复了,二皇子找的那个当真是神医啊,现在外边都在说二皇子风头正盛,恐怕三皇子都不是对手了。”宝儿一进门就向安月如说道,没想到凤轩这次还真的将皇上的病治好了,而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这样也好,想必长公主可以松一口气了。”安月如将自己盘好的腿放下,而后说道,宝儿顺手递给了安月如刚浸过水的湿帕子。 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安月如向宝儿问道:“外边还有没有什么消息?二皇子没有什么动静吗?” “皇上听说了二皇子和三皇子要对决的事情,不但没有生气,还让二皇子多玩两天,听说二皇子现在就去准备了呢。”宝儿回忆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没想到凤轩这次又得了功劳,恐怕这次当真是要一步登天了。 “那……三皇子呢?”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向宝儿问道,其实不是她心里有什么,而是害怕宝儿又要胡思乱想,不是将她和凤阳扯在一起,就是自己想出许多书上才有的情节。 果然,宝儿一听安月如的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赶紧开口问道:“奴婢就说大小姐怎么会忘记三皇子呢,想必大小姐也很关心三皇子吧?” “你想的太多了,我只不过是担心三皇子心情不好,到时候惹到他就不好了。”安月如神色依然,也不见有几分慌张,而是淡淡的回答道。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宝儿倒是有些堂皇了,先前才被心儿说过一次,现在又犯这种错误,宝儿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而后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奴婢以后都不会说起三皇子了。” “没事,你把三皇子当作二皇子那样看待就好了,不用特别对待。”安月如摆摆手,示意宝儿继续说,宝儿这才说道”三皇子的心情当然不好啦,听说从宫门出来的时候,一张脸快比黑炭还要黑了,谁见了都要躲到一边去,不过那个方家二小姐就不怕死的去跟三皇子说话,没想到被三皇子骂了一通,哭着跑回左相府了。” 宝儿说到最后,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来,方茹雪经常欺负安月如,宝儿自然是知道的,因此知道方茹雪受了凤阳一顿气之后,宝儿不由得就幸灾乐祸了。 “你看你,至于这么高兴吗?”安月如推了推宝儿的脑门,无奈的笑着说道,没想到方茹雪会在凤阳那里碰到钉子,安月如还以为以方茹雪的姿色和家世,这些日子早就将凤阳拿下了,谁知道现在还被凤阳当着众人的面骂了一顿,也真是可怜了方茹雪了。 !! 第二百零二章 你说他该不该骂 “好了,明日就要参加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对决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虽然咱们只是去看热闹的,但还是准备妥当好一些。”安月如见宝儿还在捧着肚子哈哈直笑,上前对宝儿吩咐道,宝儿这才稍微收起了笑声,连连答应道。 大概是因为白日练功的缘故,安月如这一夜倒是睡的十分香甜,因此一睁眼醒来,安月如只觉得活力充沛。 “大小姐,你今日起的这么早啊,方才二皇子府上来人了,说是让我们准备两三天的衣裳呢,说是二皇子准备了一处宅院,要让全部人在里边小住两日。”心儿正在柜子前给安月如准备衣物,转身瞧见了安月如已经起床,这才赶紧说道。 “小住两日?这二皇子倒还真是清闲,难道皇上就没有意见吗?”安月如皱着眉头问道,凤国一向不主张这种带着颓靡的享受方式,因此让大家小姐和公子在宅院里住两日,仅仅是为了看凤轩和凤阳对决,人力物力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安月如只觉得奇怪,这样皇上都不会有意见? “大概是因为二皇子给皇上找了神医,医治好了皇上的身子,特地给二皇子的奖赏吧,就算有意见,也没人敢提啊,现在二皇子可是皇上的心头好呢,咱们右相府也因为和二皇子走得近,周围的人都开始毕恭毕敬了,大小姐,这人啊,还真是势利呢。”心儿一边将安月如扶到铜镜前坐下,一边替安月如挽发,顺便感慨一番。 安月如由着心儿替她梳理墨发,也不答话,只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 “大小姐,长公主的马车已经等在外头了。”宝儿端着早食过来,慌慌张张就说道,没想到长公主会来的这么早。 “你先去将长公主请到前厅歇息吧,我还没有这么快能准备好呢。”安月如指着自己还散着的墨发,对宝儿说道。 宝儿连忙应道,而后便急忙出了门,心儿的动作也快乐许多,生怕长公主等的急了。 “没想到长公主来的这么早,还好大小姐今日起得早,要不然现在还要更加手忙脚乱呢。”心儿一边手脚利落的替安月如梳好头发,一边说道。 长公主被宝儿领着在前厅坐着,正好可以等安月如出来,一边喝着茶,长公主一边向四周打量,没想到却看见一个女人时不时就偷偷看向她,而且那眼神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长公主原本还想当作没看见,专心等着安月如出来便好,谁知道那女人干脆在长公主的四周转悠起来,宝儿端着茶水上来,却对那女人视而不见,这倒是让长公主忍不住了。 “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有话要说?”长公主直接对那女人说道,那女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对大剌剌的看着长公主说道”你是何人?坐在这里做什么?” 长公主正好拿起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听见那女人的问话,险些就将茶水喷了出来,还好及时忍住了。 “你方才说什么?难道你不认识我?在右相府还会有不认得我的下人?”长公主实在是有些诧异,毕竟她也是右相府的常客了,平时没事总会来右相府找安月如,谁知道现在居然有人大剌剌的问她是谁? “自然是不知道了,我是刚到右相府来的,有很多人都不认识呢。”那女人白了长公主一眼,而后没好气的说道,长公主是第一次这么被人对待,有些无言,只能无奈的看着那女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月姑那个黄脸婆死哪里去了?老娘一大早起来就不见她的人影,亏你们的大小姐还总是夸奖她呢,明明就是一个不顶用的草包!”二姨娘的骂声从里间断断续续传了出来,惹得长公主有些想要发笑,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又忍了下来,不过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女人却是立马就黑了脸,小声的骂道:“一大早就发疯,真是烦人。” 闻言,长公主这才抬头向那女人问道:“难不成你就是那个月姑?” 月姑瞥了长公主一眼,接着说道:“是啊,我就是右相府二姨娘身边伺候的婆子,方才在里间骂骂咧咧的女人就是咱们右相府的二姨娘,真是有够丢人现眼的。”月姑说到二姨娘的时候,还不忘埋汰她一句。 “二姨娘,你声音小些,长公主可在前厅坐着呢,你这样骂骂咧咧的真是有够丢人!”宝儿没好气的说话声从里间传出来,月姑听见了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有些呆滞的看向长公主,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你就是长公主?” 看着月姑惊慌失措的模样,长公主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而后说道:“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我还觉得奇怪呢,你们右相府怎么会有人不认得我呢。” “扑通!”月姑二话不说就直接跪倒在地,而后颤抖着身子连连磕头道:“长公主,请恕民妇不敬之罪,民妇不知道你就是当朝长公主啊!” 长公主笑了笑,正打算让月姑站起来,谁知道安月如一行人却和二姨娘骂骂咧咧的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月姑哆嗦着身子跪倒在地之后,都有些诧异。 “哎哟,这是怎么了?月姑,你这是招惹到什么大人物了吗?”二姨娘眼睛只看得见月姑,第一时间就是挖苦月姑一番,谁知道却被安月如冷声喝道:“长公主在此,你胡说些什么呢?” 闻言,二姨娘立马就探过脑袋,果然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长公主,不免有些腿软,而后跟着月姑一起跪倒在地“叩见长公主,还请长公主恕罪!”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我也没说要治你们的罪啊,不知者不罪,快些起来吧。”长公主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虽然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温和了,但是月姑和二姨娘还是畏畏缩缩的不敢站起来,只是将脑袋都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这……安妹妹,你快点说一说啊!”长公主见月姑和二姨娘还是没反应,这才无奈的看着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对着月姑和二姨娘就冷声说道:“长公主让你们起来呢,还跪在地上做什么?是打算一直跪倒天黑吗?” 闻言,月姑和二姨娘这才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脑袋依然低着,不敢看向长公主。 “安妹妹,时间也不早了,好多人都已经出发了,咱们这也出发吧,要不然可赶不上了。”长公主站起身子,上前挽着安月如说道,这两天她都在宫里待着,正好碰见了凤轩,也将前后经过了解了一遍,因此今日才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安月如点点头,吩咐心儿和宝儿将包袱带上马车,便和长公主一起出了门,月姑和二姨娘等到人都走了,这才刚抬起头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都是你这个黄脸婆,居然连长公主都不认识,若是害我跟你一同受了罪,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二姨娘朝月姑啐了一口,而后骂道。 月姑也丝毫不认输,朝这二姨娘也啐了一口,同样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半斤八两有什么脸来说我?”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黄脸婆!” “你自己不也是黄脸婆吗?还真当你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啊?” “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怎么看了?” 月姑和二姨娘骂骂咧咧的声音一直从前厅传到了大门口,安月如和长公主正好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安月如只觉得十分烦人,不经意间就紧皱起了眉头,长公主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甚至笑着对安月如说道:“安妹妹,你们右相府挺有意思的,比我府里热闹多了。” 安月如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便和长公主上了马车,没想到在路上居然遇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墨子然,看着墨子然在骑在马上训斥自己小厮的模样,惹得安月如有些忍俊不禁。 “谁在笑本公子?”墨子然耳尖的听到了安月如的笑声,没好气的转过脑袋四处张望起来,结果一眼就瞧见了长公主的马车。 “月如,是不是你啊?”墨子然将马骑到马车边上,接着用手敲了敲马车,正好让安月如和长公主听见。 闻言,安月如首先看向了长公主,谁知道长公主只是直视前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是和墨子然有了矛盾一般。 “墨三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了?一大清早就拿小厮来发脾气啊?”安月如撩开帘子,而后看着墨子然笑道。 墨子然先是看向了马车里边的长公主,这才将视线挪开,回答道:“你们要去哪里,本公子也要去哪里啊,至于这小厮嘛,今天早上明明让他准备好这两日的衣裳的,结果临出门了他又忘记了,害的本公子现在又要返回去,你说他该不该骂?” 说话间,墨子然又作势要踢那小厮一脚,谁知道那小厮身手十分灵活,一个转身就躲了过去,而后连连求饶“三公子,不就是衣裳忘记带了吗?你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你平日忘记带的东西也不少啊!” !! 第二百零三章 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你这个小子还敢顶嘴啦?看本公子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墨子然怒道,而后又向伸脚过去,那小厮咬咬牙撒腿便跑得不见了踪影,墨子然见状立马就追了上去,一瞬间就没了人影。 “长公主?墨三公子已经走了。”安月如放下帘子,转头看向长公主,发现长公主还是僵硬着目视前方,这才无奈的提醒道。 反应过来之后,长公主急忙说道:“走了?走就走了呗,安妹妹为何特地跟我说啊?”说罢,长公主还有些欲盖拟彰的理了理鬓边的发丝。 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安月如没有再多说什么,长公主和墨子然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当事人去处理比较好,她这个局外人只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凤轩准备的宅院离城内有些距离,再加上今日出发前往宅院的马车实在是有些拥挤,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了傍晚才到达宅院。 “累死人了……” “真是的,怎么挑这么偏远的地方啊……” “根本就是来受罪的……” 安月如和长公主还没下马车,便听见外边时不时就传来的叫苦声,看来这一路上的奔波还是让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和公子受不了了。 “大小姐,长公主,下马车了。”心儿和宝儿各自站在一边,伸出手扶着安月如和长公主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安月如便瞧见了不少的小厮和丫鬟正在前前后后的安排,看见安月如和长公主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了上来。 “长公主,安大小姐,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还请跟随奴婢而来。”一个高瘦个子,白皮肤的丫鬟低眉顺眼的说道。 长公主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说道:“我昨日已经同二皇弟说好了,要住在安妹妹的隔壁,你们应该有为我准备吧?” “长公主尽管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个丫鬟连声应道,依旧是不紧不慢,丝毫不见惊慌。 那丫鬟在前头给安月如和长公主带路,长公主则靠近安月如,而后示意安月如看向前方的丫鬟,悄声说道:“这是二皇弟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自小就陪着二皇弟一同长大,名叫鸣琉,你小心些才是。” 知道长公主是在提醒自己,安月如赶紧点头,原本就觉得鸣琉做事十分利落,看见她和长公主也不见一点惊慌,甚至还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凤轩的贴身宫女,也难怪了。 这出宅院虽然没有京城中的府邸那么的精致,但胜在风景独好,鸟语花香,宅院里的房间也非常多,正好够这些大家小姐和公子们居住,也难怪凤轩这么会享受的人会挑选这出宅院小住两日了。 走到拐角处,安月如还在打量着四周的风景,结果长公主却推了她一把,安月如看过去,却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凤阳和方茹雪,还有霓裳郡主,方茹雪不知道在向凤阳说什么,一脸的娇媚,本以为凤阳会有一些反应,却没想到凤阳只是淡淡的瞥了方茹雪一眼,便将目光放到了别的地方。 被凤阳这么冷漠的无视了,方茹雪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但是很快又堆起了笑脸,看着凤阳说话,霓裳郡主则站在一边同身边的丫鬟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安月如总觉得霓裳郡主看着方茹雪的眼神有着淡淡的嘲讽。 “安妹妹,你看那方家二小姐是不是真的喜欢三皇弟啊?我在宫里的时候,就总是见到她缠着三皇弟,可惜三皇弟都不搭理她,这方家二小姐可是咱们凤国的第一美女啊,三皇弟真是不解风情呢。”长公主看着方茹雪和凤阳,喃喃说道。 虽说方茹雪是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安月如知道凤阳的性子,他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就算是和女人交往,也必定是因为利益才会如此,要说凤阳最爱的人是谁,恐怕就只有他自己了,因此方茹雪现在受到凤阳的冷落,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诧异凤阳怎么会做的这么明显罢了。 “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也说不清楚吧。”安月如淡淡回道,长公主却猛地想起安月如和凤阳曾经是夫妇,一脸的尴尬。 长公主点点头,觉得安月如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行人跟在鸣琉的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住处。 “长公主,安大小姐,这就是你们的住处了,是二皇子特地吩咐奴婢准备的。”鸣琉指着两间相连的房间,而后对安月如和长公主说道。 这一路上安月如都在小心的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不远处就是一个池子,里边还有不少的锦鲤在游来游去,方才那鸣琉又说这是凤轩特地吩咐他们安排的住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虽然心里不安,但安月如还是默不作声的进到了屋内,屋里的摆设十分简单,装饰也不是十分的奢靡,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住处,安月如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能好好睡一觉便成,别的她都不是很在意。 “安妹妹,你对这里满意吗?”长公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笑着对安月如问道。 “还不错,干净简洁,我挺喜欢的。”安月如点点头,如实回答道,她确实对这里十分的满意,只是不远处住的是霓裳郡主和方茹雪,这就让安月如有些头疼了,好在长公主都跟她呆在一块,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也不敢擅自上前来找安月如的麻烦。 “安妹妹,咱们出去逛一逛吧,听说宅院后面有一处树林,明日二皇弟和三皇弟的手下就要在那里比试武艺呢。”长公主似乎是十分喜欢这个地方,兴奋的对安月如说道。 其实安月如是想在房间里边好好休息一番的,但是看着长公主的兴致这么高,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笑着带上宝儿和心儿一同出了门。 一出门,安月如便瞧见了正好回来的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大概是有些日子没有瞧见安月如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居然有些诧异,本来还不怀好意的想要上前来教训安月如一番,谁知道一转眼又瞧见了站在安月如身边的长公主,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立马就干笑着进了屋。 “她们两个方才是想过来找你的麻烦?”长公主皱着眉头问道,虽然霓裳郡主两人和安月如之间的纠葛她不是很清楚,但是目睹过几次之后,她也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分明就是在针对安月如。 “大概吧,不过好在有长公主在呢,要不然霓裳郡主和方家大小姐八成又会过来找我麻烦了。”面对着长公主,安月如也不想敷衍的说些假话,直接说道。 长公主点点头,而后拍拍安月如的手背,正色道:“安妹妹,你尽管放心,若是她们两个人找你的麻烦,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向长公主致去一笑,安月如便和长公主携手出了宅院,一路上都有不少的大家小姐和公子经过,不过都是三三两两的在说话,因此也没有过多注意到安月如和长公主。 后院的树林有些距离,安月如陪着长公主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目的地,而且她们到达宅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现在天色更是暗了下来,好在附近都有下人提着灯笼巡逻。 长公主突然松开了安月如的手,拿过了一个下人手里的灯笼,而后交到了心儿的手里“这样就不怕看不着路了。” 安月如淡淡的笑了笑,宝儿却神色慌张的四下张望着,小声说道:“天色都这么黑了,咱们还是别进去了,若是里边有什么狮子老虎之类的,岂不是……”还没说完,宝儿便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害怕。 “宝儿,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吧,反正这里有心儿陪着,也不碍事。”安月如看着宝儿实在是害怕,柔声说道。 宝儿又四下看了一遍,最后还是苦着脸说道:“算了,奴婢还是跟着大小姐和长公主吧,这么黑,奴婢不敢一个人回去。” 看着宝儿苦闷着一张小脸,安月如和长公主不由得笑出声来,一行人在树林里走着,时不时还能看见萤火虫一闪一闪的飞过,吹过的微风还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十分的怡人。 “忘记咱们还没有吃过晚饭呢,安妹妹,你不会饿了吧?”长公主突然觉得腹中饥饿,这才想到她们自从下了马车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赶紧向安月如问道。 “确实有些饿了,要不然咱们回去了吧,这天色也不早了。”安月如摸摸自己的肚皮,笑着对长公主说道,一行人正打算离去,却听见不远处有男女的说话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成了哭喊声。 安月如和长公主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究竟,宝儿却是一把就拉住了安月如“大小姐,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万一是什么强盗土匪就不好了!” “就是强盗土匪才要上前查看一番啊,若是有人遇到了危险,咱们这不是见死不救了?”安月如将宝儿的手拿下,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 第二百零四章 勾三搭四 其实不是安月如太过热心肠,而是因为她隐隐约约觉得里边的说话声十分的熟悉,特别是男子的声音,更让安月如觉得在哪里听过似得,加上今日来到宅院的都是大家小姐和公子,凤轩和凤阳的人又在四周巡逻,怎会有什么强盗土匪出现呢? 看着安月如已经上前查看,长公主也赶紧跟了上去,心儿自然是不会落后,唯独宝儿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漆黑的一片,吓得宝儿立马就追上了安月如一行人。 “大小姐,你们等等我啊!”宝儿急忙追上前去,无奈安月如一行人走的太快,心儿手上又提着灯笼,等宝儿想起来要追上去的时候,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就这样,宝儿惊慌的在黑漆漆的夜里横冲直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安月如一行人,只是因为没站稳住身子,整个人都撞到了心儿的身上,害的心儿差点将手里的灯笼甩了出去。 “哎呀,宝儿,你这是做什么啊?毛毛躁躁的!”心儿皱着眉头将宝儿从自己的身上推了起来,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不就是不小心撞到你而已吗?你至于这样?”宝儿起身给自己拍了拍身上有些杂乱的衣裳,而后一脸觉得心儿大惊小怪的模样。 看着心儿和宝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安月如和长公主害怕会打草惊蛇,急忙就喝道:“安静一点,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宝儿和心儿反应过来,急忙应了一声,接着便乖乖的跟在安月如和长公主的身后,不敢再有什么动静了。 就着灯笼微弱的光线,安月如和长公主都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三个人,若是她们没看错,正好是两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背靠在大树边上,身材高大的男子。 害怕心儿手上的灯笼被人发现,长公主直接就将心儿手上的灯笼吹灭了,惹得宝儿想要抗议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紧紧的靠着心儿。 “洛风,你究竟想怎么样?上次在长公主面前那样做就算了,这次还背着我勾三搭四,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啊!”萧玉一边凄厉的哭着,一边抬起头来指着洛风骂道。 洛风背靠在大树边上,一副懒散模样,之前他好不容易才将萧玉哄好,让她不要将事态扩大,谁知道竟然会在这里被萧玉逮个正着,现在是百口莫辩,只盼着萧玉能够放过他了。 “你说什么东西?什么叫做勾三搭四啊?我和洛公子男未婚女未嫁的,难道就不能互相心仪对方了?”另外一个女子还没等萧玉说完,便没好气的用手指指着萧玉的脑门,时不时还用力的推了推,使得萧玉脑袋都被推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是哪家的小姐?居然敢推我的脑袋?你知道我是谁吗?”萧玉想要抓住那女子的头发,谁知道那女子十分灵活的就躲了过去,最后只让萧玉扑了个空。 “我是哪家小姐有这么重要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侯爷的女儿,还是一个挂名侯爷的女儿,连个功劳都没有立过。”那个女子说话十分的嚣张,丝毫不把萧玉放在眼里,到最后甚至不屑的冷笑起来。 听着那女子的口气,她的家世应该不会差过萧玉,甚至还在萧玉的家世之上,只是这里光线幽暗,长公主和安月如根本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只能听着声音模糊的辨识着。 “难道是苏将军的二女儿?”长公主微眯起眼睛,而后小声说道,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苏将军的二女儿一向很少在京城出现,听说一直被苏将军带在身边教养,性子十分野,堪比男子。 “苏将军?那个立过战功的苏将军?”安月如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苏将军的事迹她也是听说过的,那样一个勇猛智慧的男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儿呢? 摇了摇头,长公主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瞎猜的罢了,在京城哪家小姐不知道萧玉的名号,萧玉又怎么会不知道京城各个大家小姐的长相,因此才会想到是不是甚少在京城内出现的苏家二小姐。” 长公主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萧玉确实对京城内各家小姐十分的了解,因此之前才会被霓裳郡主几个人说几句,便来针对自己,因为之前的安月如确实名声不是很好,萧玉大概也是知道不少她的笑话吧。 “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的手脚可不知道轻重,若是不小心伤到你了,你可不要哭爹喊娘的。”那女子见萧玉又要伸着拳头挥过来,准确无误的就将萧玉的拳头拍到了另外一边。 看着那女子的动作,安月如也觉得她确实有些武功底子,虽然不知道功夫到底多高,但肯定是有两下子的,也难怪敢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萧玉了。 “洛风,你这个孬种!难道你就只会躲在女人的身后啊?”萧玉被那女子一次次的打击,最后有些颓败的冲着洛风大喊道,洛风原本一直站在大树边上,被萧玉这么一喊,马上就被吓得抖了抖身子。 “你鬼叫什么啊?若是将其他人引过来了那还得了?我和这位苏小姐也没有发生什么,不过就是离得近些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咱们还是先行回去,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洛风嬉皮笑脸的就朝萧玉靠近,而后一把搂住了萧玉的肩膀,谄媚的笑着说道。 萧玉怎会不知道洛风想要做什么,无非就是将她骗回去之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其实萧玉会对洛风献身也是因为她是真的心仪洛风,恨不得跟洛风做上一对夫妻,谁知道现在夫妻之实是有了,但是夫妻的名头却一天更比一天远。 “你别想忽悠我!上次你是怎么说的,这次你又是怎么做的?洛风,我警告你,我可不是随你欺负的小白羊!”萧玉用力的挤开了洛风,而后指着洛风就大骂道,若是洛风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她当真会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洛风的。 洛风最为害怕的就是萧玉破罐子破摔,将什么事情都抖出来了,他原本就是因为和女子之间的关系太过混乱,才会被远山候赶到京城来的,若是这个时候被远山候知道了他在京城做的好事……想到这里,洛风鬓边不由得渗出了汗水。 “怎么?你不会说话啊?你若是不说,本小姐现在就回宅院里边,将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家!”萧玉看着洛风神色不明,又一直默不作声,最后失望的说道,还以为洛风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负心汉。 “你发什么疯啊?你若是全都说了,岂不是连自己的名声也坏了,你爹会放过你吗?”洛风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急忙上前捂住了萧玉的嘴巴,使得萧玉情绪十分的激动,一直在拍打着洛风的胳膊。 一直没说话的苏二小姐突然开口,冷声说道:“原来你和萧大小姐的事情都是真的,亏我方才还相信你呢,好在我及时悬崖勒马,没有继续做下错事,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解决,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罢,苏二小姐头也不回的直接越过萧玉和洛风走人了。 洛风有些诧异,萧玉却是趁着这个功夫一把就抓住了洛风的手臂,而后一张嘴就咬了下去,痛的洛风立马就哇哇大叫起来,立刻就松开了萧玉。 洛风看着自己被萧玉咬伤的地方,抬手便想朝萧玉脸上狠狠的甩去一巴掌,萧玉倒也不害怕,将自己的侧脸抬高了一些,还指着那里对洛风说道:“是不是想打我啊?来啊,往这里打,最好打得用力些,让全部人都能看见!” “萧玉,你冷静一些好不好,你到底想要怎么做啊?”洛风有些颓败的将双手垂在身侧,一副十分无力的模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要你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而已,我萧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不顾名节,水性杨花的女子,你自己掂量着,看看该怎么做吧。”说罢,萧玉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一场好戏就这样落幕,洛风还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长公主却早就失去了兴趣,再加上没吃过晚饭,现在肚子正在唱空城计,因此萧玉前脚刚走,长公主便拉着安月如后脚跟上。 “真是烦人。”洛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被萧玉咬伤的地方,一脸的烦闷,就在这时,洛风却听见了树叶的沙沙声,接着便看见一名女子曼妙的身影。 “是谁?”洛风有些戒备,经过方才那一番事,洛风对女子也是有了些防备。 “是我,洛公子。”那女子渐渐走近洛风,洛风眯起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走上前,想要伸手去逗弄那名女子。 刘语兰下意识就皱着眉头避开了洛风的动作,方才她一直都躲在暗处看着洛风和萧玉,苏二小姐之间的争执,好不容易等萧玉离开了,这才能走出来。 !! 第二百零五章 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 意识到刘语兰有意要躲开自己的动作,洛风马上就冷淡下来,瞥了刘语兰一眼,而后冷着声音说道:“刘大小姐这是想做什么啊?夜黑风高的和我单独待在一块。” “想必洛公子现在一定是十分烦闷的吧,若是萧玉当真去与其他人说,那洛公子不止臭名远扬,还要被逼着娶萧玉了,那到时候洛公子又怎么跟远山候和那未来的娇妻交代呢?”刘语兰一字一句,媚着声音说道,若不是知道刘语兰有意要避开自己,洛风当真会忍不住上前调戏刘语兰一番。 听着刘语兰方才说的那番话,洛风倒是有了几分兴趣“难道刘大小姐有解决的办法不成?” “自然是有的,办法就在安右相的嫡女,安大小姐身上。”刘语兰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而后说着安月如名字的时候,甚至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洛风虽然觉得十分奇怪,但还是兴趣十足的走近刘语兰,而后压低声音对刘玉兰说道:“刘大小姐若是有什么解决的法子,倒是可以跟我说说,若是成功了,在下一定会十分感激刘大小姐的。” “我不用洛公子感激,只要洛公子借着安大小姐能解决烦恼便好。”说罢,刘语兰突然靠近洛风,而后在洛风的耳边悄声说着她的计划。 安月如和长公主走在路上,正打算回到宅院内,安月如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特别是耳朵,热乎乎的十分难受。 看着安月如一路上都在用手搓着耳朵,长公主疑惑的问道:“安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怎么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事,就是觉得耳朵有些热热的,大概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吧。”其实安月如对这个还是挺在意的,上次她在右相府里边耳朵发热的时候,就是月姑在二姨娘的面前诬陷自己的时候,不知道这次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耳朵才会热的这般厉害。 “耳朵热热的?难不成是有人想要加害你?虽然这些都是民间的说法,但是必定不会空穴来风的。”长公主也很是疑惑,上前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安月如的耳朵,发现确实有些微烫,这才对安月如说道。 “算了,顺其自然吧,厌恶我的人这么多,若是有谁想在这里加害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暗箭难防,我还是只能小心一些了。”安月如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一方面在安慰着长公主,一方面也在安慰着自己。 闻言,长公主略微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以她的了解,在宅院里边只有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会这么针对安月如,不过安月如却不是这么想,虽然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有这个可能,但是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刘语兰,安月如总觉得刘语兰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的如此光明正大,背后做些手脚或许更符合刘语兰的性子。 回到院子里,长公主和安月如正巧看见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站在走廊处,方茹雪正背靠着柱子,而后用帕子捂着脸哭哭啼啼的,霓裳郡主则在一旁拍拍她的背,小声的安慰着。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安月如也没有上前关心方茹雪的心思,只是继续向房间走去,连脚步都没有一丝停留,不过长公主倒是停了下来,顺便伸手拉住了安月如。 “安妹妹,咱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打听出什么东西。”长公主朝安月如挤了挤眉眼,弄得安月如有些一头雾水的。 “哟,这不是咱们的方二小姐吗?这是在做什么啊?哪个混蛋敢欺负咱们方左相的宝贝女儿啊?”长公主还没走到方茹雪和霓裳郡主的跟前,便扬着声音说道。 安月如走在长公主的身后,只觉得长公主方才那番话实在是太过浮夸了,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听见了必定会觉得长公主是在幸灾乐祸啊。 果不其然,霓裳郡主和方茹雪一抬头,安月如就瞧见两个人并不算好的脸色,特别是方茹雪,肿着一双核桃眼,看起来还真是哭的十分凄凉。 “原来是长公主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女儿家的心事罢了。”方茹雪僵硬着一张笑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着哭腔,而后一字一句的对长公主说道,不过在看到长公主身后的安月如之后,方茹雪立马就冰冷着一张脸,没好气的白了安月如一眼。 方茹雪这般反应,弄得安月如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惹人厌了,照理说每次都是方茹雪和霓裳郡主来找自己的麻烦,怎么现在弄得好像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一般? 不过安月如也不打算跟方茹雪这种还没出嫁的娇小姐计较,只是安静的站在长公主的身边,也不搭理方茹雪和霓裳郡主,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茹雪,你到这个时候还在装什么坚强啊?既然长公主都在这里了,你怎么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跟长公主说一说呢,若是长公主能帮到你,岂不是最好?”霓裳郡主责备的看了方茹雪一眼,而后立马转头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茹雪才不是因为什么心事才会在这里哭的这么凄凉的,分明就是因为三皇子才会如此,长公主,你是三皇子的皇姐,若是能帮到茹雪的,你一定要出手啊!” 听到方茹雪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凤阳,安月如倒是不觉得惊讶,看来方茹雪对凤阳比对凤奕上心多了,以前方茹雪对凤奕哪里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死缠烂打啊。 “霓裳,你不要对长公主说这样,羞死人了!”方茹雪面色难看的拉过霓裳郡主,而后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全部人都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有什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吗,情窦初开,儿女情长的,很正常啊。”长公主淡笑着说道。 听到长公主这么理解,霓裳郡主更是打开了话匣子,直接就扯开方茹雪拉着她的手,而后对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你若是能帮茹雪说句话就好了,三皇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些天才对茹雪温柔体贴,前一句雪儿后一句雪儿的,谁知道现在又像换了个人似得,不仅连看都不愿意看茹雪一眼,还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使了什么诡计呢。”最后,霓裳郡主怪里怪气的看着安月如说道,摆明就是想说是安月如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安月如下意识的撇撇嘴,而后目视前方,也不看着霓裳郡主,便悠悠说道:“霓裳郡主真是想太多了,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正为对决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呢,心情不好也是自然的,怎么霓裳郡主就能想出这么多阴谋诡计来呢,怕不是平时做的坏事多了,觉得别人也是这个样子吧?” 被安月如这么明着暗着讽刺了一通,霓裳郡主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冲着安月如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方茹雪拉了一把,示意她看向长公主。 发现长公主的脸色并不好看之后,霓裳郡主才不甘心的白了安月如一眼,接着便看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茹雪的一片深情怎么三皇子就是不明白呢?” 长公主还没开口说话,方茹雪却有些恼羞成怒了,被霓裳郡主这么大剌剌的将自己的感情说了一通,就算方茹雪脸皮再厚都会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在安月如的面前,谁都知道安月如是凤阳的前位王妃,自己比安月如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过安月如,但就是被凤阳不冷不热的待着,方茹雪自然会觉得十分丢脸。 “霓裳,你不要再说了!”方茹雪没忍住,朝着霓裳郡主就喝道,大概是很少看见方茹雪发脾气,霓裳郡主下意识就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反而觉得方茹雪太过大惊小怪。 “不就跟长公主说一说罢了,你至于这么生气吗?你和三皇子的事情不是已经众人皆知了吗?你还怕什么啊?”霓裳郡主皱起眉头,没好气的对方茹雪说道。 被霓裳郡主这么一说,方茹雪更是觉得恼怒,咬着银牙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气来,朝着霓裳郡主冷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有些讶异的看着方茹雪离去的身影,霓裳郡主还想将方茹雪叫住,长公主却开口说道:“霓裳,我知道你是为方二小姐着想,但是三皇弟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这个做皇姐的总不能去插手他的私事吧?这件事成不成还是得看三皇弟和方二小姐了。” 闻言,霓裳郡主张嘴想要说什么,眸光一转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安月如,很快又话锋一转,喃喃说道:“长公主,我还是先去找茹雪了,她现在正伤心着呢。” 长公主点了点头,霓裳郡主便提起裙角走人,转身之前还狠狠地瞪了安月如一眼,不过安月如已经习惯霓裳郡主对她的各种仇视和敌对,倒是不怎么在意。 “安妹妹,我看在背后想要加害你的人八成不是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呢。”等霓裳郡主不见了踪影,长公主才挽过安月如,而后小声说道。 !! 第二百零六章 就不避避嫌 安月如下意识的点了点脑袋,其实她一开始就不觉得会是霓裳郡主和方茹雪做的,她们两个人只有在宴席或者是能出风头的地方才会想到要整治她,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刘语兰了,只是安月如心中还是不能确定。 “走吧,想必长公主现在一定是饥肠辘辘的了,咱们先回房吃过晚饭再说吧。”说罢,安月如回头吩咐心儿和宝儿去准备晚饭,便挽着长公主的手一同回到了房间内。 心儿和宝儿各自拿了食盒回来,长公主却说自己在房间里边太过孤单,还是同安月如一起吃比较好,看着长公主姿态优雅的吃着碗里的饭,安月如忍不住问道:“难道长公主这次出门都没有带一个贴身丫鬟在身边吗?” 听见安月如这么问,长公主放下手里的碗筷,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嘴巴,这才说道:“是啊,你身边的宝儿和心儿就很好,总是带这么多人在身边,我也有些烦躁了,所以就想着这次出门一个伺候的人都不带在身边。” 原来长公主是打算将宝儿和心儿物尽其用啊,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倒是宝儿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什么,结果被站在一旁的心儿狠狠地掐了掐胳膊,这才苦着脸说道:“你掐我做什么啊?” 因为宝儿的声音刻意压低,因此在安月如和长公主听来就像窃窃私语一般,更是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宝儿,你方才说什么呢?怎么跟蚊子叫似得?”安月如转头向宝儿问道,宝儿有些诧异的张嘴“啊”了几声,又在心儿的示意下才赶紧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知道宝儿和心儿经常这样神神叨叨的,安月如也没有多问,继续和长公主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过很快她们便听见外边传来了方茹雪的说话声。 大概是因为今日知道了方茹雪的心事,长公主看了安月如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靠在窗边就小心的向外头看去。 “方茹雪和霓裳吵起来了呢,两个人平时这么好,现在居然推推搡搡的。”长公主一边微眯起眼睛看着外边的动静,一边悠悠向屋内众人说着外边的情况。 想不到方茹雪和霓裳郡主也会吵起来,安月如记得自己刚到凤国的时候,霓裳郡主和方茹雪的关系就很好,经常合伙起来让自己难堪,两个人也甚少闹别扭,现在看来,凤阳倒成了扫把星一样,一出现就让方茹雪和霓裳郡主吵起来了。 “三皇弟居然出现了,真是让人惊讶呢。”就在安月如发呆的时候,长公主突然出声小声的惊讶道,凤阳的出现让长公主实在是有些震惊。 听到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站在长公主的身边,两个人一同小心的向外头看去。 “方茹雪,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是打算闹到全部人都知道你的丑事才算完吗?”凤阳出现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前安慰方茹雪一番,相反却没好气的看着方茹雪喝道。 方茹雪原本还和霓裳郡主推推搡搡个没完,结果被凤阳这么一喝,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耸拉着脑袋呆呆的站着。 安月如和长公主都不知道方茹雪和霓裳郡主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凤阳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因此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对方,而后又将视线放到了外边。 “三……三皇子,你别生气,我只不过是想和霓裳郡主闹一闹而已。”方茹雪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闭着眼睛就委屈的向凤阳说道,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又何曾做过这么低声下气给人道歉的事情,哪个不是将她捧在手心上的,如今遇到了凤阳,真是一天更比一天低微。 “你跟本王说这些做什么,这都是你和霓裳郡主之间的纠葛,跟本王无关。”凤阳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丝毫没有他在外人面前的温和模样,反倒是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被凤阳这么冷漠的拒绝,方茹雪委屈的嘟起了粉嫩的小嘴,而后可怜兮兮的盯着凤阳,就盼着凤阳能够怜香惜玉,和自己好好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漠。 不速之客往往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方茹雪还在期盼着凤阳能给她一丁点儿的柔情,从南边却走来了墨子然,似乎是瞧见了方茹雪一行人,墨子然带着略带讽刺的笑容来到了方茹雪三个人的面前。 “这不是咱们的三皇子吗?怎么到这西院来了,若是本公子都没记错,这里应当是女子的住处吧,三皇子难道就不会避避嫌吗?”墨子然怪里怪气的对着凤阳说道,语气间充满了嘲讽,因此凤阳一听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本王在哪里还要经过墨三公子的同意吗?难道墨三公子自己不也是出现在这里?”凤阳斜看了墨子然一眼,而后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道,虽然墨家不是能够随便得罪的家族,但是凤阳打心底就是对墨子然没好感,大概是因为墨子然和安月如一向走的很近的缘故吧。 “自然是不用经过在下的同意了,不过本公子也提醒三皇子一声,这宅院里边人多嘴杂,若是被某些人拿去说事就不好了,毕竟方二小姐和三皇子还是清清白白的嘛,方二小姐,你说是不是?”墨子然将眼神看向了方茹雪,起初方茹雪还有些呆愣,被霓裳郡主小小的推了一把之后,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连连点头。 凤阳冷着脸扫了方茹雪一眼,而后甩了甩袖子转身便出了西院,方茹雪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被霓裳郡主好一顿嫌弃“我说你真是的,点什么头呢,本来三皇子就不高兴了,你还这么配合墨三公子,不是找三皇子讨厌吗?” 方茹雪本来就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被霓裳郡主这么一顿嫌弃,自然更是心烦,大着声音就说道:“不用你管!” 霓裳郡主起先有些错愕,回过神来之后,朝方茹雪推了一把,说道:“难道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啊!” 说罢,两个人各自朝对方白了一眼,默契的朝相反方向走远。 安月如和长公主一直在窗边看着外边发生的一切,看见方茹雪和霓裳郡主的闹剧终于散场了,安月如和长公主才收回了心思。 正打算说话,门外却传来了墨子然的声音“若是本公子没走错,这里八成就是月如的住处了吧?”而后,墨子然二话不说,在宝儿和心儿讶异的眼神中走了进来。 “月……!”墨子然才刚叫了安月如,便瞧见了站在安月如身边的长公主,而后便张大了嘴巴久久未能说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的左右张望。 看见了墨子然的窘态,安月如下意识就看向了身旁的长公主,结果发现长公主也好不到哪里去,脸颊微红,眼睛不知道看向了何处,总之就是当墨子然不存在一般。 就连宝儿和心儿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不过碍于长公主的身份,她们两个小丫鬟也不敢随便打趣,互看了一眼之后,知趣的出了房间。 “墨三公子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安月如干笑着说道,而后走向墨子然。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墨子然才反应过来,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这才说道:“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听说你附近住的是方茹雪和霓裳郡主,我害怕你被她们两个欺负呢,这才想着过来瞧瞧。” “你方才也瞧见了,这方二小姐和霓裳郡主满脑子都放在了三皇子身上,怎么还会有空搭理我呢?”安月如摊摊手,无奈的说道。 墨子然不经意又看了长公主一眼,而后摸摸鼻子,闷着声音对安月如说道:“既然你没事了,我这就回去了,四皇子还在树林里等着我呢。” 听见墨子然提到了凤奕,安月如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而后说道:“原来四皇子也到了,我还想着他身子不好,应该不会出远门呢。” 闻言,墨子然又干笑了几声,这才出了房间,从进来到出去,墨子然和长公主都仿佛当对方不存在一样,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这种刻意的无视实在是让安月如忍不住开始遐想了。 “安妹妹,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要看二皇弟和三皇弟的对决,我就先回房了。”墨子然才刚走没多久,长公主就笑着对安月如说道,而后脚步慌乱的出了门,安月如想说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安月如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笑着说道,往屋内看了一圈,却发现宝儿和心儿早就不见了踪影,安月如只能在屋内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够消遣的东西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本书籍,安月如正打算坐下来消磨时光,却听见有人敲了敲房门,来不及细想,安月如便上前打开了房门。 !! 第二百零七章 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 “请问是安大小姐吗?”门外站的是一个个子娇小的丫鬟,安月如估摸着应该是宅院里边伺候的丫鬟,只是这个时间还来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呢? “是的,有什么事吗?”安月如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问道。 那丫鬟点了点脑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安月如的问题,反倒是从袖口拿出了一小卷纸条,而后塞到了安月如的手里“这是别人让奴婢交给安大小姐的。”说罢,那丫鬟弯着腰给安月如行了一礼,便后退着离开了。 看着丫鬟塞到自己手里的纸条,安月如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仔细向那丫鬟问问,谁知道那丫鬟早就不见了踪影。 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宝儿和心儿的踪影之后,安月如这才回到了房间,而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将那一小卷纸条打开,安月如便瞧见了上边写的内容“子时树林一聚。”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甚至连个署名都没有,而且字迹也不是安月如认识的,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安月如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这么晚会叫她去树林? 以安月如对凤奕和墨子然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而且这字迹清秀,看起来也不像是男子的字迹,将那纸条收好,安月如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最后又拿起了书本,仔细翻阅起来。 宝儿和心儿回房之后,又伺候着安月如沐浴,两个人都不知道纸条的事情,安月如躺在床榻上之后,心儿便将屋内的烛火都熄灭了只留了一小盏灯亮着微弱的光。 安月如躺在床榻上,许久都没有动静,她估摸着现在也差不多到子时了,原本她就不打算去应这个约,既没有署名又弄得神神秘秘的,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诡计,而且安月如绝不会忘记,在这个宅院里边,还有凤轩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虽说凤轩这段时间都没有找过她的麻烦,但安月如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困意逐渐压沉了眼皮,安月如强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迷迷糊糊就准备进入梦乡,不过一声轻微的声响还是让安月如马上就精神抖擞了起来,这还是做特工的时候留下的习惯,即使在熟睡状态,一有什么不对劲也能马上清醒过来。 听着轻微的声响,安月如估摸着应该是有人从窗户爬进来了,果不其然,安月如故意翻转了身子,正好整个人斜躺着,微微睁开了眼睛,安月如瞧见窗户已经被打开,银白色的月光就这样洒了进来,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正蹲在地上,大概是因为安月如方才翻了身子,害怕安月如醒来发现自己,因此才蹲在了地上,不敢有什么动作。 见安月如又没了动静,那身影才赶紧站了起来,朝安月如走去。 心中冷哼一声,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凭着自身的功力,安月如还是很轻松就能凭着感觉知晓那个人的动作,等到那人想要伸手抓住自己的时候,安月如一把就伸手捏住了那人的虎口,而后翻身而起,一个用力,已经是将那人的手臂扭住了。 “啊!”那人被安月如这么用力的一扭,立马就惨叫一声,而后连连挣扎起来,安月如皱着眉头探了探那人的武功底子,结果发现那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别说什么武功底子了,就是花拳绣腿大概也练不来。 “你是什么人?”又将手劲用的大些,安月如对着那人就怒道,那人起先打算不回话,被安月如又一使劲之后,立马就叫道”安大小姐,是在下啊!你快些放手吧,疼死我了!” 听见那人的声音,安月如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便将那人松开,那人哀叫了好几声,才慢慢转过身子。 “不知洛公子夜黑风高的不好好休息,跑到本小姐的房间来做什么。”安月如一边将屋内的灯火点燃,一边悠悠问道,其实不用细问洛风,她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洛风趁这种夜黑风高的时候潜进她的房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安月如想着八成是刘语兰出的主意。 闻言,洛风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还看着安月如点灯的动作,久久不语。 等屋内的灯火都被点燃了,安月如这才转过身子,而后走到洛风的面前,朝着洛风灿烂一笑,洛风瞧见了安月如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安月如拽着领子拎了起来。 察觉到安月如的不同,洛风惊讶的指着安月如说道:“你!你会武功?” “会武功倒是说不上,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但是对付洛公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还是绰绰有余的。”安月如淡笑着回道,语气里却是充满了嘲讽。 洛风自然是听得出安月如语气里的嘲讽之意,下意识就对着安月如怒道:“你是什么意思?本公子还会对付不了你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本小姐是不是弱女子,洛公子现在就可以试一试。”说罢,安月如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气,一把就将洛风提起来,洛风的双脚里面就悬在空中。 “快些将本公子放下!我错了还不成吗?”洛风最是没有原则,知道安月如身手极好之后,立马就软着声音求饶道,一点男子气概都不剩。 闻言,安月如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接着便一把松开了手,洛风一下子就跌落在地上,还来不及捂着痛处嗷嗷直叫,安月如就问道:“说吧,你方才鬼鬼祟祟的进到我的屋内,究竟是想做什么?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 听见了安月如的问话,洛风先是滴溜溜的转了好几下眼珠子,接着便是权衡着其中的利益,好一会儿才紧闭着双唇,接着便是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早就料到了洛风会这么做,若是不让洛风吃点苦头,他又怎会老老实实的招了呢,想到这里,安月如走到了洛风的面前,虽然洛风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安月如还是用一只手就揪住了洛风,接着另一只手朝洛风的嘴巴一盖,洛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喉头滑进了肚子里,接着便是惊慌失措的扣起了喉咙。 “没用的,这是本小姐特地从西域求来的好东西,只要进了肚子,就别想弄出来了。”安月如若无其事的走到椅子边,而后在洛风面前施施然坐了下来。 果然,洛风扣了好几下喉头,甚至差点吐出了酸水,也不见有什么东西被扣出来了,试了好几下之后,洛风终于放弃了挣扎,走到安月如面前哀求道:“安大小姐,咱们毕竟有些交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还是别开玩笑了,将解药给我吧。” 淡淡的瞥了一眼洛风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安月如冷笑一声,接着便犹如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水。 看着安月如一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洛风总算是知道气急和怒极是什么滋味了,但是他现在有求于安月如,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等拿到解药再说了。 “本小姐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人,若是洛公子做的能够让我满意了,解药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洛公子一直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打算说出来,既然如此也别怪本小姐太过绝情了。”放下手里的茶杯,安月如淡淡说道,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起来。 得到了安月如的回答,洛风咬了咬牙根,最后狠狠心,闭着眼睛大声说道:“是刘大小姐让在下这么做的,在下会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接着,洛风又在安月如的眼神示意下,将他和萧玉的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又将刘语兰的计划也告知了安月如。 “刘大小姐告诉我,只要能将安大小姐迷倒,而后做出一副我们两欢度一宿的错觉,之后的事情她自会处理,也会让萧玉自己识趣的放过我。”洛风一字一句的对安月如说道,这些都是刘语兰告诉他的,虽然没有说完全,但是意思也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早就猜到是刘语兰让洛风做的,但安月如还是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刘语兰三番两次陷害自己的事情,难道仅仅是因为凤奕?想到这里,安月如就更是不解了,她和凤奕老早就切断了关系,两个人见面也犹如陌生人一般,照理说刘语兰不至于这么针对自己啊。 “安大小姐?”见安月如没有动静,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洛风有些不满的提醒了一声,若不是方才安月如将毒药喂到他的嘴里,他早就一走了之了,又何苦在这里苦哈哈的等着安月如回应。 “原来是刘大小姐啊,我和刘大小姐无冤无仇,倒是真不知刘大小姐为何处处针对我呢。”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没好气的回道。 洛风也懒得搭理安月如和刘语兰之间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就想着安月如尽快将解药给自己便好。 !! 第二百零八章 一心要解燃眉之急 “安大小姐,这些事可以等到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解药给在下啊,若是误了时辰,岂不是麻烦了!”洛风情急之下,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洛公子这是着什么急啊,你肚子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呢,方才只是本小姐开了一个玩笑罢了。”看着洛风心急如焚的模样,安月如喃喃说道。 闻言,洛风先是呆愣了好一会儿,逐渐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手指着安月如,久久不能吐出一个字。 “你……你!你居然敢欺骗本公子?”洛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安月如怒骂道,但是碍于安月如的身手,洛风又不敢欺身上前,只能站在安月如一步之外。 “怎么?洛公子是觉得本小姐欺骗你了?殊不知将你玩在手心里的人是刘大小姐啊。”安月如冷声说道。 闻言,洛风有些不明所以然,刘语兰怎么会害他,明明是一直在提他出主意。 洛风还来不及反驳安月如,又听安月如说道:“其实这件事想想就很简单了,刘大小姐给洛公子出了这个馊主意,虽然能够解一解燃眉之急,但是实际的情况洛公子似乎还不清楚呢。” “什么实际情况?安大小姐倒是说一说。”闻言,洛风倒是有了些兴趣,很想看看安月如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洛公子就没有想过若是被人逮个正着,你会是什么下场?即使洛公子成功了,你以为我爹爹和你爹爹就会放过你了吗?远山候的独子夜黑风高潜进安右相的嫡女,还做下了苟且之事,怕是说出去都会让人贻笑大方吧。”安月如轻飘飘的给洛风分析着其中的利益关系,其实整件事情都一目了然,没有什么深谋远虑的阴谋诡计,只是洛风一门心思要解决燃眉之急,又对刘语兰听之任之,才会如此盲目的行动。 安月如想着刘语兰大概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才会这么随意的就给洛风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吧。 果然,洛风一听完安月如的话,一张俊脸就犹如泼了油墨一般,神色不明,好不精彩。 “不管是洛公子还是我被整个凤国人当作笑话,刘大小姐可都是明哲保身,犹如局外人一般,就算是洛公子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毕竟洛公子原本就臭名远扬了啊。”说到最后,安月如还特意加重了音量,引得洛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对着安月如就想破口大骂,不过看到安月如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又想到安月如身上的好功夫,洛风还是将一口气又吞了回去。 “既然安大小姐分析的这般清楚,现下要怎么做你可考虑好了?”洛风理了理自己方才被安月如揪的有些杂乱的衣裳,接着闷声问道。 闻言,安月如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洛风还真是不可理喻,自己半夜三更潜进房间来,想做什么坏事,结果现在还要她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安月如真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本小姐觉得洛公子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紧从这房间出去,而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最好对刘大小姐也不要提起,这就是我的建议了,听不听就看洛公子的了。”安月如迅速的说完了这一番话,接着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洛风赶紧离开。 洛风就算脑子再不好使,也瞧出来安月如对他的反感了“本公子自然会走,不过安月如,你别以为本公子会轻易放过你!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说罢,洛风打算从门口直接大剌剌的走出去,结果还没打开门又反应过来,灰溜溜的走到了窗边,扶着窗沿慢悠悠的跳出了窗户,结果还没向屋内的安月如说一句话,窗户就被安月如猛地关上了。 “不可理喻!”安月如紧蹙着眉头,淡淡的说完这一句,便熄灭了屋内的灯火,接着便上了床榻,慢慢进入了睡梦中,只是她不知道,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屋外,久久才离去。 第二日一大早,凤轩和凤阳的对决如期举行,长公主一早就到安月如的房间里等着了,时不时还和安月如说笑起来,安月如没有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长公主,倒是长公主问了好几次安月如,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安妹妹,你昨晚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和我说啊,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的。”长公主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而后喃喃说道。 闻言,安月如有些讶异的看向长公主,结果发现长公主只是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茶杯上,似乎方才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出来的“长公主为何这么说?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虽然也有犹豫过要不要同长公主实话实说,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安月如还是将险些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闻言,长公主抬头看了安月如一眼,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神情,但仅仅是眼神就让安月如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了,长公主就这样盯着安月如好一会儿,最后淡淡的说道:“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安妹妹没事便好。” 随即,长公主又将脑袋低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安月如多疑,她总觉得长公主今日像是话中有话一般,不论是神情还是眼神,都让安月如觉得自己完全被看穿了,难道长公主知道了昨晚洛风潜进房间的事?想到这里,安月如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以长公主的性子,若是知道洛风潜进自己的房间,怎么可能沉得住气,早就抡着家伙冲进来了。 又瞥了一眼长公主,发现长公主正在和宝儿说笑,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安月如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多疑了,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之后,安月如一行人便打算到树林去观战了,凤轩和凤阳都没有强行要求所有住在宅院里的人都要去观战,只是看个人的喜好罢了,因此一路上安月如和长公主都能瞧见不少的大家小姐和公子站在路边说笑,仿佛不是来观战,而是来踏青的。 “安妹妹,其实我对那什么对决也没有什么兴趣呢,若不是二皇弟和三皇弟举办的,我压根都懒得看一眼,要不然咱们过去瞧一瞧,然后就去别的地方吧,你看这地方的景色也非常不错呢。”长公主擦擦额间细密的汗珠子,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其实安月如对这场对决是非常有兴趣的,有武功底子的她能看到高手对决是再好不过的了,特别是凤轩和凤阳的手下,必定都不是泛泛之辈,因此安月如对这场对决也早就有了期待,但是现在长公主又这么要求。 僵硬着笑脸,安月如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给出一个答案,长公主歪着脑袋看着安月如,似乎也瞧出了什么不对劲,淡淡的笑着说道:“没事,安妹妹若是对观战有兴趣尽管去看便是,我可以一个人到处逛逛的。”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对观战有兴趣呢,长公主若是想到处去逛逛,我自当会奉陪到底。”到最后,安月如还是答应了长公主,毕竟她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长公主的。 “那真是太好了。”闻言,长公主灿烂一笑,而后还不等安月如反应,便拉着安月如快步走向擂台。 已经有不少的公子聚集在擂台下了,看着他们欢呼喝彩的模样,看来对决也已经开始了,安月如虽然不算身材娇小,但是面对这么多人高马大的公子哥,在人群外围的安月如也只能伸着脑袋,踮着脚尖尽量看清楚台上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接着就是推推搡搡着没完,安月如因为踮着脚尖,被里边的人这样一推,即使有些武功底子也站不住,一下子就踉跄了好几步,幸好被人及时扶住了身子。 “谢……”安月如稳住身子之后,转头想向那人致谢,谁知道才刚转过头,安月如想要说出口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人多,安大小姐还是小心些好。”凤奕淡淡的说道,面色无波。 闻言,安月如有些不自在的将脑袋低了些,而后应了一声,凤奕便越过她,走向不远处的长公主了。 淡淡的药香味萦绕在安月如的鼻间,直到凤奕已经走远,安月如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何这般紧张,明明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为何还会因为凤奕心动呢。 拍了拍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安月如继续将目光放到了台上,而不远处,刘语兰正用狠厉的目光注视着安月如,方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凤奕对待安月如的不同和两个人虽然不言不语,也能感觉得到的奇异气场也让刘语兰嫉妒的发狂。 刘语兰心里想着,安月如怎么有资格这样被凤奕特殊对待呢?一个完全没有优点的女子,一个根本比不上她的女子,有资格站在凤奕身边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刘大小姐。”洛风悄悄的走到刘语兰的身后,而后又轻飘飘的叫了刘语兰。 !! 第二百零九章 窃窃私语 被洛风这么一叫,方才还在想事情的刘语兰立马就吓了一跳,而后转过头没好气的瞪了洛风一眼,若不是有用得着洛风的地方,她刘语兰才不会搭理这个浪荡子。 “何事?洛公子没必要这样吓人吧?”瞥了洛风一眼,刘语兰口气生冷的问道。 闻言,洛风有些错愕,大概是刘语兰冰冷的态度让他有些讶异吧,想到刘语兰给他出的馊点子,洛风立马就狰狞着一张脸,死死地瞪着刘语兰。 洛风脸上的变化,刘语兰都看在眼里,当看见洛风一脸凶狠之后,刘语兰便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急忙换了一张略带谄媚的笑容,而后问道:“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昨晚你没有成功潜进安大小姐的房间吗?” 闻言,洛风这才想起安月如昨晚说的话,虽然他对安月如没什么好感,但是相对于刘语兰,他还是相信安月如多一些,因此僵硬着一张笑脸,回道:“昨晚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就没有行动了。” 刘语兰何其聪明,洛风这样拙劣的演技又怎能骗过刘语兰,知道洛风在说假话,刘语兰也不揭穿,只是看了洛风一眼,便淡笑着转过脑袋,而后不再搭理洛风。 摸摸自己的鼻子,洛风有些尴尬的站在刘语兰身边站了好一会儿,发现刘语兰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之后,洛风冷哼一声,而后负气离去。 “没用的废物。”直到洛风走远,刘语兰才冷声说道,原本她还指望着洛风能给她办成一件事,如今看来,这洛风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她也没必要好声好气的待着他了。 想到还要陪着长公主去散心,而且自己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台上发生的一切,安月如也没有了兴趣,干脆直接转身去找长公主,谁知道刚走没两步,便瞧见了黑着一张俊脸的洛风从她对面走了过来。 下意识的想要避开洛风,安月如正打算走到另一边,却没想到洛风好像没瞧见她一样,直接目不斜视的越过她。 有些讶异的回头看了洛风一眼,安月如一头雾水,这实在不像是洛风的风格,难不成洛风在哪里受了气,所以才没空搭理自己?想到这里,安月如向四下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正在和萧玉聊天的刘语兰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这段时间只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安月如总会第一时间怀疑到刘语兰身上,而且刘语兰也确实可疑,安月如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才华横溢,知书达理的京城第一才女肯定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月如,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又不看对决又一个傻傻的站在这里。”墨子然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看见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抬脚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闻言,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没什么,只是在看看四周的风景罢了。” 墨子然点了点脑袋,接着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亭子,对安月如说道:“要不然咱们过去坐坐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宝儿和心儿都跟在长公主的身边伺候着,看见安月如跟着墨子然走远之后,宝儿和心儿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前,却见长公主神色不明的一边看着安月如和墨子然,一边和凤奕说着话。 “长公主,我们大小姐已经和墨三公子走远了,我害怕他们没有伺候的人,要不然我这就跟上去吧。”宝儿最是按捺不住,直接就大剌剌的对长公主说道,而后还没等长公主回话,宝儿又接着说道:“反正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都一起跟上前去吧。” 闻言,长公主马上就大声说道:“不用了,你和心儿一同过去就行了,我要在这里和四皇弟说事情呢。”说罢,长公主又是尴尬的笑了笑,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宝儿和心儿对视一眼,有些疑惑,长公主和四皇子明明都是在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怎么现在弄得这么神秘,不过两个人心里都记挂着安月如,也来不及细想这么多,给长公主行了一礼,便携手朝安月如走去。 “皇姐,你……”凤奕眼角笑出了细纹,而后看着长公主说道,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长公主用手肘狠狠的捅了一下,立马就纠结着一张脸将打算说出口的话都收回去了。 “大小姐,你等等我们俩啊!”宝儿和心儿向安月如跑来,时不时还朝着安月如大声叫道,使得路边的人都疑惑的看了过来。 待看清楚安月如和墨子然正走在一起之后,那些大家小姐便开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而后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还看向安月如和墨子然。 虽然正在和墨子然说话,但是路边的窃窃私语安月如还是能听得到一些的,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看来她和墨子然已经是京城的一大谈资了。 “这些人真是闲的嘴巴发慌,本公子当真是……”墨子然也听见了旁人的说三道四,他倒是不在乎,但是安月如一个女子,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被人闲言碎语呢,想到这里,墨子然挽起袖子就向那些大家小姐走去。 见墨子然要上前,安月如赶紧拉住了墨子然,而后说道:“算了,别管她们了,你若是上前解释了,她们有会说你是心中有鬼,越在乎越解释了。” 虽然心中气不过,但是安月如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大家小姐虽然都是好生教养长大的,但有些时候搬弄是非和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会气死人,所以墨子然方才若是冲动上前,搞不好又要被编出什么谈资了。 “算了,算了,月如,你说得对,咱们过去亭子那边,不要搭理这些长舌妇了。”墨子然又朝那些大家小姐白了一眼,这才转过身子对安月如说道。 轻轻点了点脑袋,安月如叫上宝儿和心儿,一同走到了亭子处,结果发现亭子里边还有其他人,而且里边的三个人正神色不明的盯着自己。 “本公子还以为没人呢,原来三皇子也在此处啊,而且还带着方二小姐和霓裳郡主,真是艳福不浅啊。”墨子然走上亭子,看着凤阳,又扫了扫方茹雪和霓裳郡主,而后怪里怪气的说道。 任谁都听得出墨子然话里的嘲讽之意,霓裳郡主最是忍不得,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怎么能忍得住呢。 “墨子……”霓裳郡主张嘴就想将墨子然大骂一顿,但是凤阳却突然出手示意霓裳郡主闭嘴,方茹雪也朝着霓裳郡主连连摇头,示意霓裳郡主不要轻举妄动。 “哟,霓裳郡主叫本公子做什么呢?怎么不继续说话了?继续说啊。”墨子然见霓裳郡主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没好气的问道。 霓裳郡主原本对墨子然就有气,但是现在又被凤阳和方茹雪示意不能轻举妄动,一向急性子的霓裳郡主怎么能熬得住,不一会儿便用力推了墨子然一把,而后大步离去。 霓裳郡主的举动有些突然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墨子然也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霓裳郡主今日是吃了辣子不成,怎么还没说几句话就对本公子动手动脚的,亏她还是咱们凤国的郡主呢,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听见了墨子然这般嫌弃的语气,方茹雪很想替霓裳郡主说两句话,无奈自己又没那个胆子,只能低着脑袋默不作声了。 “墨三公子不要在意,霓裳郡主只是今日心情不佳罢了,不是有意要针对墨三公子的。”凤奕倒是一脸如常,温文尔雅的笑着说道,只是目光时不时就会看向安月如。 发现安月如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之后,凤阳心中莫名有了一股子气,而后一下就站了起来。 “三皇子这是打算前去对决场地吗?也是啊,今日可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手下的对决日呢,三皇子怎么还待在亭子里边,还是快去看看战况吧。”墨子然指了指不远处人声鼎沸的对决场地,而后对凤阳说道。 听墨子然这么一提,凤阳才想起来还有对决之事,被霓裳郡主和方茹雪拉到这亭子里来谈事情,没想到会将对决之事给忘了,想到这里,凤阳抬脚便出了亭子,方茹雪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总算是清静了,月如,咱们坐在这里好好休息一番吧。”墨子然拍了拍椅子,而后示意安月如坐下,但是安月如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对决之事,她实在是很好奇最后的赢家会是谁,不管是凤轩赢了,还是凤阳赢了,输的那一方都会十分气闷的吧,而且还要给对方道歉。 想到凤轩和凤阳水火不相容的样子,安月如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给另一个人低声下气道歉的模样。 “月如?月如?”墨子然见安月如没有动静,又欺身上前,靠近安月如问道,吓得宝儿和心儿都想提醒安月如一番。 !! 第二百一十章 等着看好戏便是 闻言,安月如正打算回话,结果眼神一转,就看见墨子然的脸蛋尽在眼前,就差一步就可以贴上自己了,慌张之下,安月如一把就推开了墨子然,弄得墨子然呲牙咧嘴的抱怨道:“月如,你这是做什么啊,痛死本公子了。” “你还好意思说,突然贴这么近,是想吓死人不成?”瞥了墨子然一眼,安月如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吗,你自己不回答我就算了,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我不是担心你吗?”墨子然苦着脸,好不委屈。 看着墨子然可怜兮兮的模样,安月如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我方才是在想着对决之事呢,不知道最后的赢家会是谁,若是凤轩和凤阳对另一个人道歉,都很奇怪吧。” 闻言,墨子然也有了一点兴趣,虽然他来这宅院的目的不是因为观看这场对决“要不然咱们也前去瞧瞧吧,看那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也快要结束了吧。” 安月如早就等着墨子然这句话了,还没等墨子然说完,便提起裙角朝对决场地走去,墨子然见状赶紧跟上,可惜他们还没走到对决场地,便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和欢呼声,比起之前的还要大上许多,看来对决已经结束,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三皇弟,快些到台上来啊,你还傻站在下面做什么啊?”凤轩不知何时走到了台上,而后对着站在人群外围,一脸郁郁的凤阳说道。 其实看着凤阳的神情便知道对决的结果了,想不到最后会是凤轩赢了,这段时间凤轩也算是出尽了风头,京城谁都认为凤轩是太子的首要人选,凤轩也立了好几件功劳,比起不功不过的凤阳,凤轩确实是风头正劲。 “想不到是二皇子赢了,明明三皇子的手下底子更好嘛。”墨子然有些失望的说道,以他的了解,凤阳的手下都是精锐,都是凤阳亲自训练了好些日子的,不管是个人素质还是功夫底子都比凤轩的手下好上不少,怎么今日就会输的这般难看了呢。 听见凤轩的话,全部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凤阳的身上,更是让凤阳觉得难堪,就连原本站在凤阳身后的方茹雪都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正好离凤阳有一段距离。 安月如正好瞧见了方茹雪刻意疏离凤阳的动作,心中只觉得凤阳十分可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凤阳才能找到一个专心对他的女子。 “三皇弟,你还傻站在台下做什么啊,难道还想耍赖不成?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输的那一方要无条件给对方道歉啊。”凤轩的心情似乎很好,就算是看到凤阳依旧站在台下不愿意上来,也还是堆起笑脸说道,看不出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安月如倒是不觉得奇怪,凤轩原本就是这样一个鼠目寸光的人,能在这场对决上赢了凤阳就已经让凤轩高兴不已了,若不是有皇后作为后盾,安月如真不知道凤轩还能出什么大事。 被凤轩这么说了一通,原本还碍于皇子身份不敢有什么动静的人群立马就躁动起来,有些人甚至还大着胆子让凤阳快些上台,不要耽误时间了。 被众人这么群起而攻之,凤阳咬紧牙根,就是不发一语,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今日会输的这么惨,要知道他的手下都是特地训练出来的精锐,怎么可能会比不过凤轩那些只知道喝酒吃肉的酒囊饭袋呢?现在倒不是凤阳不乐意愿赌服输,而是他不相信自己会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想到这里,凤阳将视线看向了站在台上等着他的凤轩。 “怎么?三皇弟,难道你就不打算上台了?就打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亏你还是凤家人呢,别给咱们凤家丢人啊,这里有这么多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都在等着呢。”凤轩看着凤阳,继续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也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忘记了要在这种时候做做兄友弟恭的模样。 不少的大家小姐和公子见到这一幕,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早就传闻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关系十分差,甚至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刚开始还是传闻,现在看来倒是成了事实了,二皇子这般逼迫三皇子,已经是一点面子都不留了吧。 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安月如向身边的墨子然说道:“看来二皇子太过得意了,居然忘记要装模作样了,现在大家的重点都放在他和三皇子的勾心斗角上了。” 墨子然笑着点了点脑袋,他最高兴的就是看到这种不加掩饰的勾心斗角了,因此从一开始就十分高兴。 “咱们等着看好戏便是,管他们这么做作甚。”墨子然眼神依旧放在台上,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看着墨子然如此兴奋的模样,安月如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却察觉到她身边站了一个人,虽然没有转过身子,但是鼻间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已经告诉安月如来人是谁了。 “安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啊,害的我一阵好找。”长公主突然挤开了凤奕,而后来到了安月如的身边,挽着安月如就说道。 看见凤奕无奈的走到了墨子然身边,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好在长公主来的及时,要不然自己不知道会心跳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安月如今日瞧见凤奕总是觉得不对劲,以往都没有这样过,怎么今日凤奕只要一接近自己,都会觉得心跳加快,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呢。 只是指了指台上,安月如便不再说话了,长公主也被凤轩和凤阳吸引了注意力,看见凤轩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凤阳,还在对凤阳说着酸言酸语,长公主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十分的不满。 凤轩依旧在台上说着,凤阳也依旧在台下站在,就在众人都以为凤阳打算就这样耍赖到底的时候,凤阳却突然抬脚走到了台上。 看着凤阳走到台上,众人都十分讶异,有些人甚至发出了惊呼声,不过安月如倒是不觉得奇怪,凤阳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即使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凤轩道歉。 “哟,三皇弟总算愿意上来啦,本王还以为三皇弟要一辈子待在下面做缩头乌龟呢。”凤轩倒也懒得装模作样了,看着凤阳直接嘲讽道,台上众人闻言,一阵哗然。 安月如感觉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公主有些怒意,急忙转过头去,果然瞧见了长公主紧皱着眉头,一张俏脸纠结得不成样子,碰巧的是墨子然也同样担忧的看向了长公主,而且还正好被安月如逮个正着,被安月如发现之后,墨子然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而后急忙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动作有些生硬。 看到这一幕,安月如只是偷偷的笑了笑,而后便伏在长公主的耳边,说道:“长公主,你没事吧。若是看着心里不舒服,咱们就回去吧。” 话音刚落,长公主便面无表情的望着台上,而后竟起步向台上走去,将安月如和墨子然都吓了一眺,凤奕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嘴角淡淡的笑容显得有些突兀。 台下的众人显然也被长公主的动作吓到了,方才还有些糟乱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全部人都将目光放到了长公主的身上,就连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一样,一脸诧异的神情。 “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凤轩正在出尽了风头,现在被长公主打断,自然是十分的不满,而且他又重新获得了皇上的信任,自然更是得意,因此看着长公主也一点惧意都没有,反倒是带着些许不悦。 “二皇弟,我觉得你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长公主面无表情的对着凤轩,而后淡淡说道,话音刚落,台下便一阵哗然,凤轩和凤阳也同样诧异的看着长公主,以他们对长公主的了解,长公主并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若是跟她自身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一般她都只会待在一边看热闹而已。 况且长公主和他们二人的关系也说不上太好,从小到大长公主就深受皇上的宠爱,长公主和大皇子皆是他们自小羡慕的对象,也许是因为这种差距,他们也一直觉得和长公主有一种无形的隔阂,即使长公主已经成为了孤苦无依的寡妇。 “皇姐,若是皇弟方才没有听错,你是让我适可而止?”凤轩挤眉弄眼的对着长公主又问了一遍,长公主有些无奈但也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皇姐真是在说笑了,本王和三皇弟的赌约老早之前就定好了,如今大费周章准备了这么多,还邀请了众人前来观摩,难道会因为皇姐的一句话便不遵守约定了吗?皇姐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还是不要搀和男子之间的事才好,难道皇姐是因为府中没了当家的男子,才会这般在意吗?”凤轩冷笑一声,而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对长公主说道,最后甚至还带着些许讽刺之意,扬起声音笑了出来。 !!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恼羞成怒 听见凤轩这么不给长公主面子,台下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而安月如几个人皆是皱着眉头,神色郁郁,特别是墨子然,已经在安月如耳边小声说道:“月如,要不然你上去将长公主拉下来吧,长公主这么突兀的冲上去,又被二皇子这么说了一通,我怕她会忍不住甩给二皇子几巴掌啊。” 果不其然,墨子然的话音刚落,台上便听见了响亮的耳光声,接着四下竟是鸦雀无声,许多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而后看着台上的长公主和凤轩。 安月如和墨子然方才在说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着响亮的耳光声和凤轩捂着脸,一脸难以置信又带着恼怒的神情,他们也猜出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公主这一巴掌打得真好。”墨子然一转话锋,小声对安月如说道,安月如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叫好,凤轩这段时间太过得意了,也没人给他一个教训,现在长公主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甩了凤轩一巴掌,可算是让凤轩丢尽脸了。 不过看着凤轩的神情越来越狠厉,安月如也开始担心起来,凤轩这个人原本心眼就小的跟什么似得,若是因为今天这巴掌记恨起长公主,不知道将来会对长公主做出什么事情。 “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弟方才没有说错什么话吧?你居然出手打人?若是父皇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皇姐若是因为死了夫君才变得这般泼辣,尽管跟皇弟说了便是,皇弟认识的男子可还算多呢。”凤轩将自己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而后才咬着牙齿对长公主说道,口气十分的生硬,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长公主掐死一般。 看着眼前这一幕,安月如下意识就想要抬脚走到台上,谁知道墨子然比她的速度还快,不过墨子然很快又收住了步子,因为凤阳此时正挡在长公主的面前,正好将凤轩和长公主隔开。 “二皇兄,凡事还是适可而止吧,你毕竟是凤国的二皇子,怎好拿自己皇姐的事情来说事。”凤阳向长公主示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对凤轩正色道。 一时间,台下原本打算看热闹的众人都对凤阳钦佩起来,纷纷说着凤阳不愧是凤国的贤王,这个时候还是三皇子会为长公主出头,言语之间也充满了对凤轩的不屑,原本凤轩这阵子出的风头就够他们眼红的了,如今能埋汰凤轩一番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咬紧牙根,目光凶狠,凤轩自然是听到了台下众人的话,原本他还占着上风,现在被长公主这么一搅合,倒成了凤阳才是胜者了,想到这里,凤轩又将目光放到了长公主身上。 “二皇弟,你也别觉得奇怪,我方才为何要打你一巴掌你自己最是清楚,若是二皇弟有话要对父皇说,那就尽管去吧,只是皇姐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不要得意过头了,小心哪天摔到了谷底也没人搭理你。”说罢,长公主直接面无表情的走下台,而后朝安月如示意的点了点头,便越过人群走远了。 安月如见状赶紧跟上,墨子然下意识的也想追上去,不过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凤奕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笑什么?难道你就不关心台上发生的一切?”墨子然瞥了凤奕一眼,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凤奕淡笑着轻轻的叹了一声,没有回答墨子然的问题,只是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台上。 “可恶!”见到长公主已经离开,凤轩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追上去,只能呆呆的站在台上,而后拳头都紧握得都发出了”咯咯“声。 “二皇兄,你今日可真是不理智啊,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咱们的皇姐,你怎么说话如此刻薄,若是被父皇知道了,被怪罪的人可是你啊,你可不要忘记皇姐从小到大都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啊。”见长公主已经走远,安月如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凤阳更是随性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口气中包含的嘲讽之意怕是谁都听的出来。 “你给本王闭嘴!分明就是你这个懦夫不肯道歉才惹出这么多是非的,等回到城里本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微眯起双眼,凤轩恶狠狠地盯着凤阳说道,一点兄弟情谊都看不见,两个人就好像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直接在台上就撕破了脸皮,让众人目睹了一切。 凤阳起先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凤轩会这么沉不住气,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直白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无奈的笑了笑,凤阳俯身给凤轩行了一礼,而后说道:“皇弟认赌服输,这次是皇弟的手下技艺不精,输给了皇兄的精锐,皇弟也心服口服。” 凤阳说罢,台下众人竟是齐齐鼓起了掌,凤轩还没来得及得意,笑容便僵在了嘴边,而后换成了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这一切都跟他想象中不一样,原本还想着能在众人面前将凤阳踩在脚下,让众人知道谁才是胜者的,谁知道被长公主这么一搅合,自己倒成了今天最大的笑话了。 看着凤轩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凤阳又慢慢的走向了凤轩,而后在凤轩耳边小声的说道:“二皇兄,你今日做了什么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后谁胜谁负,且等着看吧。” 说罢,凤阳转过脸对着众人又是换上了一脸温和笑容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觉得凤阳胜过凤轩太多。 直到凤阳走下了台,凤轩才回过神来,想起方才凤阳说的那番话,凤轩更是觉得气急,没想到凤轩居然猜到了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竟是低估他了。 为了今日的胜利,凤轩一早就在部署要如何才能取胜了,因此一早就收买了人心,做了不少的准备,原以为今日赢了便可以大大的教训凤阳一番,谁知道最后竟是自己吃了哑巴亏。 “散场了,散场了,咱们也回去吧。”墨子然伸伸懒腰,而后还打了个哈欠,似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很是无聊一般。 看着墨子然夸张的动作,凤奕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刚好周围的人群也已经渐渐散开,凤奕想着也没有什么好呆的了,这才和墨子然一起回到了宅院内。 谁知道一到宅院门口,便瞧见了安府的马车等在门前,宝儿和心儿正将包袱都拿了出来,看到凤奕和墨子然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四皇子,墨三公子,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心儿扛着包袱给凤奕和墨子然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嗯,已经散场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你们拿着包袱出来是怎么回事?不是明早才是回城的日子吗?”墨子然点了点头,而后指着心儿和宝儿手上的包袱问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宝儿无奈的说道:“是长公主一定要回城里,说是不想待在这里了,长公主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呢。” 听见宝儿这么说,心儿急忙瞪了宝儿一眼,引得宝儿有些一头雾水的,还大剌剌的问道:“你瞪着我做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长公主现在的心情还不好呢,大小姐不是在里边安慰长公主吗?” 闻言,心儿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而后压低声音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到现在还学不会吗?” 听了心儿的话,宝儿嘟着嘴巴又想反驳什么,不过在扫到凤奕和墨子然之后,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赶紧躲到了心儿的背后,不敢再说什么。 见到宝儿这个模样,更是让墨子然心急,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一边故意清清嗓子,一边看向凤奕,示意凤奕该做些什么了。 无奈凤奕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向四周看着,扫到墨子然的时候还点了点脑袋,更是让墨子然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四皇子……”墨子然才刚刚说话,就看到安月如扶着长公主从里边走了出来,见到长公主一直低着脑袋,安月如时不时伏在长公主耳边安慰着,墨子然就更是心急如焚了,但是又不能上前安慰一番,只能无可奈何的站在原地挠着后脑勺了。 “墨三公子,你怎么这么奇怪啊?好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宝儿站在心儿身后垫高了脚尖,而后睁大眼睛看着墨子然说道。 墨子然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气,而后又深呼吸了一大口,这才朝宝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弄得宝儿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说错话了。 “大小姐,包袱已经放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上马车了。”将视线放到安月如和长公主的身上,宝儿大声的叫道,一时间又是引起了墨子然的不满。 凤奕看着墨子然明明心急如焚却强作镇定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脑袋,而后背着手走到了长公主的面前,也不看安月如,只是用温和的语气对着长公主说道:“皇姐,没事吧?方才二皇兄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样也影响你的心情。”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闹出人命了 闻言,长公主终于抬起了脑袋,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但面对着凤奕,长公主还是勉强的露出了笑容“没事,只是多年姐弟,居然被二皇弟这么讽刺一番,实在是觉得有些心寒。” 凤奕轻轻的应了一声,而后又不经意的看了安月如一眼,弄得安月如一下子就觉得脸颊发烫起来,但是又不敢有什么表示,只能看着一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墨子然。 “墨三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若是想过来就过来啊,在那里伸着脑袋做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有些尴尬,安月如下意识就想着叫上墨子然,正好分散方才的尴尬。 听见安月如这么大剌剌的叫了自己,还说的这么直白,墨子然竟是瘪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月如,你没事吧?”墨子然一走上前来,便对着安月如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弄得安月如捂着嘴巴忍不住笑出声来“墨三公子,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啊,我怎么会有事呢,你想问的不会是别人吧?” 说话间,安月如示意墨子然看向长公主,结果长公主早就面色尴尬的看向了凤奕,一时间,大家都默不作声,谁都不说话了,气氛更是诡异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月如,你们这是要回城里了?难道不再多待一晚吗?”墨子然首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咳了两声之后便对着安月如说道。 “还是早些回去吧,来这宅院的大家小姐和公子这么多,若是一同出发,马车肯定很多,到时候又要等上许久才能回到府上了,还不如现在就回去呢,反正这宅院里边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安月如实话实说道,这宅院里边除了没完没了的明争暗斗外,也没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东西了,而且还是和霓裳郡主,方茹雪二人住在一起,更是让安月如避之不及了,加上长公主的情绪也确实不好。 安月如想着大概是凤轩没头没脑的提到了死去的驸马爷,这才引起了长公主的伤心事,加上凤轩和凤阳今日又是这么直接就将皇家兄弟之间的斗争放在了长公主的面前,怎能让长公主接受呢。 方才在房间里边,长公主就对安月如说了很多,安月如明白,长公主心里还是希望凤家人和和睦睦的,但是身为皇家人,这些东西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 “这样啊,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一些吧,趁着天色没黑之前赶回城里吧。”墨子然抬头看了看天色,而后对安月如提醒道,现在因为饥荒之时,有不少流民都躲到了京城附近,虽然凤轩和凤阳之前有专门派人处理过,但是成效不算高,还是有不少流民躲了过去,因此安月如这一车女子,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有我在,你放心吧。”安月如话中有话,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却是引得墨子然和长公主齐齐看向她,有些红了脸。 凤奕和安月如一开始就像陌生人一样,一直到安月如和长公主都上了马车,凤奕和安月如也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这种刻意的疏远让墨子然和长公主都注意到了。 看着安月如一行人的马车已经走远,墨子然才将身子偏向了凤奕,而后笑嘻嘻的想对凤奕说些什么,谁知道凤奕却喃喃的说了一句“回去吧。”而后便不搭理墨子然,转身朝宅院里边走去,弄得墨子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马车一路上行驶的都很顺利,没有遇到流民,甚至连一刻停留都没有,直接就进到了城内,安月如先将长公主送回到府上,这才回到了右相府。 一进到府内,安月如还没走两步,便瞧见月姑提着裙角,一脸的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冲她跑了过来,脚步还有些踉跄,安月如下意识就觉得一定是二姨娘又惹出什么是非来了。 果然,月姑还没站稳住身子,就跪倒在地,而后哭着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二姨娘就要将右相府弄的不像样了。” 听见月姑这番话,安月如皱着眉头示意她站起身子,而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哭哭啼啼的,有话好好说。” 闻言,月姑赶紧收起了哭声,仿佛方才根本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一样,惹得宝儿和心儿不由得笑出声来。 “大小姐,你这才刚出了府,夫人也随即去了寺庙礼佛去了,这右相府就只有二姨娘一个人一家独大了,更是闹得不像话了,现在还闹出了人命……”月姑赶紧将二姨娘做的好事向安月如禀告了一番,谁知道还没说完,安月如便惊讶道”二姨娘闹出了人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的可是真话?” 闻言,月姑有些目光闪躲,不过很快又急急点着脑袋说道:“自然是真话,二姨娘将府上的一个小丫鬟弄死了,现在还想将事实掩藏起来,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关呢,老奴已经阻止不了二姨娘了,正愁着该如何是好呢,没想到大小姐就回府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听月姑说完这番话,安月如更是紧皱起了眉头,若二姨娘当真是弄出了人命,那就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事情了,他们右相府说不定还要担上不小的责任,虽然右相现在和二皇子走得近,但朝中早就有人看不惯右相了,若是被人拿去做文章,当真是不知道怎样才好,这二姨娘当真是个祸星,每日不惹出一点是非,她就不畅快啊。 “快些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二姨娘究竟想做什么了。”安月如冷着声音怒道,若二姨娘当真是闹出了人命,她安月如也不怕使出狠招了,对付二姨娘这样屡教不改的人,也没必要一直由着她撒泼了。 闻言,月姑立马就扬起了笑脸,而后连连哈着腰,走在前边给安月如引路,宝儿和心儿方才就听见了月姑的话,两个人在安月如的身后窃窃私语起来,她们两人总觉得不对劲,似乎月姑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一会儿,月姑就带着安月如来到了后院,这后院一般都是丫鬟和婆子的住处,因此不少丫鬟和婆子瞧见了安月如,都十分惶恐的低下了脑袋,而后连连行礼。 “大小姐,就是这里,二姨娘还将人藏在这个房间里面呢,而且还不让人进去,你瞧,这还安排了不少人手看着呢。”月姑指着守在房门处的两个壮汉,对安月如说道。 虽然安月如对府中的人手不是了如指掌,但是大部分她也是认得的,唯独守在门口的这两个壮汉,安月如是见都没见过。 两个壮汉似乎也不认得安月如,瞧着安月如大眼瞪小眼的,就是一声招呼都不打。 “喂,你这个黄脸婆又找了什么人过来?有我们两兄弟在这里守着,你们休想进去。”其中一个肤色略黑的壮汉直接对着月姑就没好气的怒道。 听着那壮汉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月姑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而后抖了抖,这才指着安月如对那两个壮汉说道:“这是咱们右相府的大小姐,现在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上,就属我们大小姐地位最高,你们识相些就快点让开。” 闻言,那两个壮汉皆是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居然不是立即让开,而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完事,还对着安月如和月姑说道:“我管你是什么大小姐还是呆小姐的,现在我们只听二姨娘的话,别人一概不搭理。” 见那两个壮汉这么嚣张,宝儿都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气鼓鼓的就想冲上前要一个说法,谁知道被安月如拉住了手,还用力的往回拖了回去,弄得宝儿更是一头雾水。 “月姑,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会待在我们右相府里边,难道我只不过出去两日,二姨娘就弄出这么多幺蛾子了?”安月如冷着声音向月姑问道。 听见了安月如的问话,月姑赶紧回答道:“大小姐,这两个人都是二姨娘自己花钱从外边请进来的,不仅只听二姨娘的吩咐,还油盐不进的,我们府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们两个,只能由着他们和二姨娘在府里兴风作浪了。” 听完了月姑的话,安月如点了点脑袋,而后淡笑着对那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人是右相府里的吗?” 那两个壮汉显然没有想到安月如还能这么淡笑着和他们说话,下意识就回答道:“自然不是,我们两个人是收了银子办事,只要二姨娘一声令下,叫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倒真是忠心呢,我们右相府要是有这样的下人,还愁二姨娘这样的红颜祸水出来惹是非吗。”安月如冷冷说道,而后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两个壮汉的面前。 那两个壮汉也算是有些武功底子,于是看到安月如的步伐便知道安月如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了,两个人正打算向安月如问话,却见二姨娘从不远处惊慌的跑了过来,立马就闭起了嘴,而后面无表情的守在了原处。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安月如,你想做什么啊?”二姨娘才刚跑到安月如的面前,就喘着气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二姨娘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模样,但安月如看的出来二姨娘眼里的心虚,心里便知道二姨娘必定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这般。 “怎么?本小姐还不能在府里待着了?二姨娘前些日子才学过规矩,怎么现在又忘了,以你的身份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吗?”安月如悠悠说道,立马就引得二姨娘哑口无言了。 察觉到自己方才表现的太过明显,二姨娘赶紧说道:“这倒不是,只是想着咱们的大小姐一回府不直接回房休息,反而是跑到这丫鬟和婆子的住处来,觉得有些惊讶罢了,大小姐身子一定是累得慌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说罢,二姨娘给安月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月姑倒是没忍住,直接对着二姨娘就说道:“二姨娘是不是心里有事觉得心虚才急着大小姐回房啊?” “有你这黄脸婆什么事,给我闭嘴,回去我再收拾你!”听见月姑又出来说三道四,二姨娘马上就怒着一张脸对月姑说道,说罢,还恶狠狠地瞪了月姑一眼。 月姑倒是一点都不怕,若是真的打起来,二姨娘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因此月姑反而还和二姨娘对视起来,最后竟是二姨娘有些心虚的避开了月姑的视线。 “二姨娘,本小姐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了,你这两日在府上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大概也清楚,前不久才刚被爹爹训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更是一次比一次过分,若你这次当真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本小姐也只能将你扭送衙门,让衙门处置你了。”安月如踱着步子,在二姨娘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闻言,二姨娘立马就慌了起来,特别是听到衙门二字的时候,更是紧张的不得了,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进衙门受苦一样。 “安月如,你别听这个黄脸婆说两句就相信了,我不过是害的一个丫鬟受了点轻伤罢了,哪有这么严重!”被安月如这么一说,二姨娘倒是不打算继续装傻,而是直接说道,只是说出来的情况和月姑说的又是两码事,至少一个是已经闹出了人命,一个只是受了轻伤。 一时间,安月如将目光放在月姑和二姨娘的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发现她们两个人都是目光闪躲的模样,说明两个人说的都是假话。 安月如心里估摸了一会儿,大概也猜出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提起裙角就想进到屋内,谁知道那两个壮汉又一下子挡在了安月如的面前,使得安月如是一点都进不去。 “二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受了轻伤吗?难不成这也不让本小姐看?”安月如冷哼一声,而后回头看着二姨娘说道。 闻言,二姨娘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而后小声说道:“大小姐还是回房里好好待着吧,一个大家小姐整天这么多管闲事的做什么啊。” 二姨娘说的这番话安月如自然是听到了,在二姨娘说话间,安月如早就走到了二姨娘面前,待二姨娘话音刚落,安月如就直接说道:“二姨娘莫不是心中有鬼,不想让本小姐知道吧,本小姐身为右相府的嫡女,管制府中大小事宜本来就是应该的,怎么二姨娘还这么多意见啊?” “哪敢有什么意见啊,只是觉得大小姐不要处处针对我,若是老爷知道了,肯定会为我打抱不平的。”二姨娘心里急得很,就像这安月如越快离去越好,于是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着急了,甚至还将右相搬了出来。 若是以前,安月如可能还会有些忌讳,但是上次右相对待二姨娘的态度她也不是不知道,右相分明就开始有些烦躁二姨娘了,若这次二姨娘当真是犯下了什么大错,右相绝对不会帮着二姨娘的,想到这里,安月如对二姨娘的威胁更是不屑起来。 “那二姨娘就去好好和爹爹说一番吧,且不论二姨娘对屋内的丫鬟做了什么好事,就是私自花钱请了人进府里也是犯了咱们右相府的规矩,不知道爹爹知道以后,是训斥本小姐,还是二姨娘你呢。”安月如灿烂一笑,而后对二姨娘说道,更是让二姨娘迟疑起来。 懒得跟二姨娘再磨叽下去,安月如直接就走上前,而后身手迅速的在两个壮汉身上点了穴,方才还看着安月如虎视眈眈的两个壮汉霎时间便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两个眼珠子凶狠的看着安月如,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直到安月如推开了房门,二姨娘才反应过来,急忙就向那两个壮汉叫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他拦下!” 闻言,那两个壮汉却是想动弹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定在原处,有着二姨娘上前又拍又打的,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又拍又打了好一会儿,二姨娘也明白过来,这两个壮汉是被人点了穴道,这才动弹不得的,但是谁能点了这两个壮汉的穴道呢?二姨娘迟疑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是安月如做的好事,她虽然知道安月如有些武功底子,但是绝对想不到安月如还会点穴,因此不由得惊讶又带着些许惧意。 安月如推开房门之后,便进到了屋内,一进到屋内,安月如便被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熏得捂住了鼻子,房间的窗户都被关上了,除了房门打开才透出了一点光线之外,便再没了其他的光线。 宝儿和心儿随后也跟了进来,两个人一进来也是马上捂住了鼻子,而后带着些许惧意开始寻找起来,想到月姑说的二姨娘闹出了人命,再闻到这股奇怪的味道,若真是被她们瞧见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岂不是会被吓死。 “大……大小姐,床上有人!”宝儿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床上确实有人,而且那人还轻微的动了动身子,吓得宝儿立刻就大声叫道。 听见宝儿这么一叫,月姑和二姨娘更是马上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就冲了进来,唯恐自己错过什么一般。 “心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闻言,安月如先是吩咐心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这才走到了床边,宝儿害怕安月如受到什么伤害,也赶紧跟了上去。 “大小姐,小心一点。”看着安月如就要将被子掀开,宝儿担忧的提醒道。 安月如小心的将被子掀开,结果才掀开了一点,便听见宝儿的惊呼声,安月如看过去,这才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边更是显得十分骇人,难怪月姑会说二姨娘害死人了。 不过安月如凭着这丫鬟的气息还是能确定她还活在世上的,只是气息微弱,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这般幸运了。 “大小姐,这不是后厨的小兰吗?她怎么会得罪二姨娘呢?”宝儿眯着眼睛认出了躺在床上的人是谁,而后赶紧向安月如禀告道。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向二姨娘看去,谁知道二姨娘蹑手蹑脚的正打算出门,没想到被安月如逮个正着“二姨娘这是想去哪里啊?莫不是心虚想要逃跑吧?” 听见安月如这么说,二姨娘马上就啐了一口,而后僵硬着一张笑脸转过身子“没有的事,我只是想看看门外有什么东西罢了,这就回来。”说罢,二姨娘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站好,却不敢将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兰身上。 心儿将屋内的烛火点燃,这才显得屋内亮堂了许多,安月如瞥了二姨娘一眼,倒是不问二姨娘的话,而是朝月姑示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姨娘怎么会将小兰弄成这副模样,月姑,你来解释解释。” 话音刚落,月姑还没来得及回话,二姨娘就不满道:“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让月姑来解释,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加油添醋乱说一通才怪呢。” “哦?既然二姨娘的意见这么大,那就由你来解释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吧,记得不能说谎啊。”安月如冷笑一声,而后说道。 闻言,二姨娘马上瘪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安月如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她,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解释什么呢。 想到这里,二姨娘喃喃说道:“还是让月姑来解释吧。” 听到安月如的话,二姨娘不满的撇了撇嘴巴,而后乖乖的给月姑让出了一个位置,月姑见状得意的挤开了二姨娘,而后又是引起了二姨娘强烈的不满,但是碍于安月如在场,又不能对月姑怎么样,只能将这口气吞下肚,强忍着。 “月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直接当着二姨娘的面说吧,若是二姨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尽管当面指出来便是。”安月如对着月姑稍稍抬了抬下巴,而后吩咐道。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尽管处罚便是 月姑原本还想加油添醋一番,现在听到安月如这么说,也没了那想法,只能如实说道:“大小姐也知道了这躺在床上的丫鬟是后厨的小兰了,二姨娘昨天想要吃水晶饺子,就特意吩咐厨房的人做了一份,并且让小兰亲自送到了二姨娘的院子里边,谁知道二姨娘吃了一口便发脾气说这水晶饺子味道不对,还将小兰大骂了一通。” 月姑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心的看了二姨娘一眼,发现二姨娘只是昂着脑袋,一脸问心无愧的模样,更是觉得不屑了。 听到月姑说到这里,安月如也只是觉得二姨娘无事生非,想要在下人面前显示出自己身份的不同罢了,若不是后边闹出了什么动静,也无非就是将二姨娘训斥一通便可以了事。 “然后呢?继续说吧。”见月姑停了下来,安月如继续提醒道。 闻言,月姑这才继续说道:“这小兰大概性子也是有些烈的,听了二姨娘一顿骂之后非但不害怕,还大着嗓门向二姨娘顶嘴,这样一来二去,二姨娘大概也急了,于是就吩咐人将小兰捆起来,而后扔到了后花园的湖水里边,浮浮沉沉的泡了好些时候,若不是最后小兰昏迷了,还不知道要被二姨娘泡到什么时候呢。”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这完全是二姨娘会做出来的事,不过那小兰也确实有些自找苦吃,若是顺着二姨娘不顶嘴,最多骂几句就可以放她走了,谁知道这小兰居然不怕死的跟二姨娘对着干,以二姨娘小心眼的性子来看,会轻易放过小兰才是怪事了。 “二姨娘,月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是月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的?”安月如朝着依旧目视前方,好像局外人一般的二姨娘说道。 听到安月如的话,二姨娘一副回过神来的模样,还对着安月如好奇的应了一声,还真像煞有其事一般,不过安月如可不吃这一套,直接重复道:“方才月姑说的那番话,不知道二姨娘有没有意见,还是月姑有什么地方说的夸张了些,二姨娘可以提出来。” 闻言,二姨娘闷声说道:“没有,她说的挺对的,事情就是这样,大小姐若是想要处罚我,尽管处罚便是。” 二姨娘这次倒是大方,没有东扯西扯的不愿意受罚,而是直接接受了,这倒是让安月如有些诧异了,而后也反应过来,二姨娘这摆明就是知道自己做贼心虚,才会这么容易就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别人都说朽木不可雕也,现在看来二姨娘倒还是有救的,若是按照以前的德行,八成会继续撒泼,这次居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实在是让本小姐有些惊讶啊。”安月如也不掩饰,直接当着二姨娘的面讽刺道。 二姨娘自知理亏,只是白了安月如一眼,便没再多说什么了,没有了二姨娘顶嘴,安月如也没了兴致,直接冷着声音说道:“二姨娘这次险些闹出了人命,虽说小兰还尚有气息,但是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现在的情况也十分的危急,至于二姨娘受罚一事,本小姐想着还是先搁置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小兰救醒,不要给我们右相府惹事才好。” 话音刚落,二姨娘便有些诧异的看了安月如一眼,似乎是觉得安月如这次这么大方实在是有些奇怪,不过她也没多想,现在让她将小兰救醒就够她头大的了,还不如直接受罚呢。 “二姨娘,谁惹出来的是非谁自己承担,这小兰昏迷不醒都是你一个人造成的,因此将小兰救醒就是你的任务了,还有外边那两个人,你也赶紧给本小姐弄出右相府,不要什么张三李四都弄进右相府来,若是被爹爹瞧见了,你恐怕又要被训斥一顿了。”安月如悠悠对二姨娘说道,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好心的提醒了二姨娘一番,不过看着二姨娘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领情。 “二姨娘?你是哑巴吗?”见二姨娘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应都不应一声,原本就对二姨娘有意见的宝儿立刻没好气的问道。 “有你这臭丫头什么事啊?给我闭嘴!”被宝儿这么一吼,二姨娘倒是反应了过来,对着宝儿就大声喝到。 “行了,安静一点。”看到宝儿和二姨娘要吵起来了,安月如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而后冷声说道,宝儿听见了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倒是二姨娘有些不满的支吾个没完。 安月如也懒得搭理二姨娘了,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件事,现在正是回房休息的时候,于是安月如转头看着月姑吩咐道:“二姨娘就由你监督了,若是她什么事情没办好你就立即告诉我,我会亲自督促二姨娘办事的。” 说话间,安月如还时不时看向二姨娘,更是惹得二姨娘不悦,不过又不敢当着安月如的面说些什么,只能等安月如和宝儿,心儿出了门,才对着安月如的背影骂骂咧咧。 “行了,你该干自己的正事了吧,大小姐方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若是什么事情没办好,就别怪我不念旧情,公事公办了。”月姑推了二姨娘一把,而后带着嘲讽之意说道。 二姨娘方才就憋了一口气在心里,好不容易等安月如离开了才能发泄出来,谁知道这个时候月姑自己又上前来找骂,二姨娘更是气急,直接就反推了回去,力气大的月姑都站不住身子了“老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黄脸婆来说三道四了?不要以为有安月如给你撑腰你就嚣张!” 两个人互相骂骂咧咧个没完,竟是在房间里边打了起来,不少的丫鬟和婆子都伸着脑袋往里边看,但是又不敢进到屋内一步,也不敢上前拦架,小兰的下场她们也瞧见了,谁都害怕会变成第二个小兰,因此每个人都不敢上前招惹二姨娘,只能看着月姑和二姨娘抓着头发,撕扯着衣裳,却一点反应都不敢有了。 “大小姐,你方才应该好好教训二姨娘一顿的,你看她那嚣张样,不在府里惹出一点是非她都浑身难受了。”宝儿扶着安月如,一脸不忿的神情,她对二姨娘当真是怨念极了,自从二姨娘进到右相府,他们右相府每日都是鸡飞狗跳的,没有一日安宁过,好在有大小姐管着二姨娘,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右相府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听着宝儿的话,安月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言语,对于二姨娘她现在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平时骂也骂过了,笑也笑过了,现在居然是一点埋汰二姨娘的心思都没了。 回到了屋内,安月如二话不说就躺在了榻上,而后一脸惬意的表情,坐了好久的马车才回到了右相府,结果还没坐下来又奔着去处理二姨娘惹出的是非,现在好不容易才能躺在柔软的榻上休息一番,又怎能不让安月如觉得惬意呢。 “大小姐,你还是沐浴过后再休息吧,若是能吃上一点东西填填肚子也是挺好的。”心儿看着安月如躺在榻上昏昏欲睡的模样,赶紧上前提醒道。 安月如方才还当真是差点就进入了梦乡,好在心儿及时提醒了一番,回过神来之后,安月如吩咐心儿去替她准备沐浴,之后便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而后打了一个哈欠,勉勉强强的下了塌。 听见外边又有了动静,宝儿也不见了踪影,安月如估摸着大概是二姨娘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宝儿一早就去围观了,因此安月如也不着急,静静的待在房间里边等着宝儿送上消息。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宝儿便推开了房门,而后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方才跑了很长一段路。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给宝儿递去了一杯茶水,安月如笑着问道,宝儿倒是顺手接过了安月如递过来的茶杯,牛饮了一口之后,这才说道:“大小姐,是月姑和二姨娘打起来了,听说两个人在小兰的房间里边打了好久呢,二姨娘和月姑的头发都被扯掉不少了,现在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呢,那些丫鬟想让奴婢来问问大小姐,能不能前去阻止一下。”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脑袋,而后说道:“就让她们打吧,不闹出一点动静来,我看二姨娘是不会安稳的。” 闻言,宝儿有些失望了应了一声,原本还想着安月如会教训二姨娘和月姑一番,谁知道安月如居然只是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再没有其他的言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外边的嘈杂声终于安静了下来,心儿也刚好推开房门让安月如准备沐浴。 沐浴完毕之后,安月如更是困意十足,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而后沉沉睡去,宝儿和心儿见状,也赶紧将门窗关好,小心的退到了门外,轮流把守着。 第二日一早,安月如便睁开了双眼,而后估摸着在宅院的大家小姐和公子正午就可以到城内了,因此安月如也不着急,只是坐起来,而后伸了一个懒腰,便下了床。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 “大小姐,你醒了,听说过几日就是皇上的狩猎之日了,皇上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去狩猎过了,这次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大场面。”宝儿一进门,才刚瞧见安月如,便急忙说道,眼中都是对狩猎的期盼。 “反正我是没份,即使会去狩猎也都是达官贵人和朝中臣子,怎么会轮得到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呢。”安月如无奈的耸耸肩,而后自嘲道,像皇上狩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找朝中重臣了,又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大家小姐的份呢。 宝儿点了点脑儿,发觉安月如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以前安月如参加狩猎也不过是一些小姐公子举办的罢了,而且安月如也只是去凑个人数罢了,别说猎到什么猎物了,就是骑马安月如也都没骑过。 “大小姐说的也对,反正狩猎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出去逛一逛而已。”宝儿倒是想得开,方才还在纠结安月如不能去狩猎了,现在又笑着说道,还顺便安慰了安月如一番。 接下了宝儿递过来的茶水,安月如小小的含了一口在嘴里,而后又吐了出来,在古代没有牙膏牙刷之类的东西,也只能靠着茶水和盐粒清洁牙齿了,刚开始安月如还觉得十分难受,总想着能够痛痛快快的刷上一次牙,现在倒是习惯了,也没有计较这么多了。 安月如想着,她到凤国之后,还是改变了很多啊,不管是性子还是习惯,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潜移默化了,虽然不是意见坏事,但安月如还是想着前世作为特工的那个自己,那个被称作比男人还要厉害的特工。 “大小姐……大小姐?”看到安月如一脸怅然,宝儿有些疑惑的叫了一声,结果安月如一点反应都没有,惹得宝儿又喊了一声,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还以为宝儿有什么事情要说,安月如急忙问道,谁知道宝儿只是摇了摇头,而后抬起东西便说道:“没事,只是想叫叫大小姐罢了。”说罢,宝儿脚步迅速的出了门。 想着今日在右相府里好好待着,应该能够练上一会儿功夫,安月如便站起身子打算活动活动身子,谁知道隐隐约约却听见了心儿和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 “大小姐,是长公主呢。”心儿笑着将长公主引到了屋内,而后给长公主倒了一杯茶水,又伺候了好一会儿,这才退了出去。 “长公主?你今日怎会有时间过来?难道不用到宫里去面见圣上吗?”安月如昨天就听长公主自己说过,今日要去皇宫里好好陪陪皇上的,因此现在看见了长公主,倒是让安月如觉得十分诧异了。 “我一大清早就进宫去了,原本想陪父皇好好说会儿话,谁知道父皇急着狩猎的事情,倒是没空搭理我了,我这才出了宫,路过右相府的时候这才想着进来看看你。”长公主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看起来心情比起昨日要好上许多。 看着长公主开心不已的模样,安月如也很是高兴,不过她最在意的还是皇上的身子,不知道为何,安月如心里很是确定,凤轩和皇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皇上的,若是有机会让皇上吃上慢性毒药,而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也挺像凤轩和皇后会做出来的事。 “这样啊,皇上似乎对狩猎之事很是热衷呢,想不到还会亲自准备。”安月如点点头,而后悠悠说道。 “是啊,大概是因为之前都病着,有心无力吧,现在身子好了,自然更是轻松了。”长公主笑着感慨道,因为皇上的身子大好,真是让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和长公主不同,安月如只能干笑着回应长公主,她对皇上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虽然皇上是大家嘴里所谓的痴情种,但是这种过于偏执的爱恋,让安月如很是理解不能,这种爱难道不会太过沉重,太过骇人了吗?因为一个女子而伤害其他的女子,因为一个女人的孩子而伤害其他女人的孩子,甚至还将凤玖笙养成了替他办事的工具。 想到了凤玖笙,安月如更是眸光微暗,安月如没听凤玖笙提起过,因此她也不知道凤玖笙自小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擅长用面具伪装自己的人,这其中皇上一定是功不可没的,一直到现在,安月如都不能明白,一个父亲怎么会狠心将自己的女儿训练成一个工具。 察觉到安月如的不对劲,长公主朝着安月如叫了一声,安月如才回过神来,急忙问道:“长公主,怎么了?” “我想着安妹妹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参加狩猎呢,这狩猎一向不是我的强项,我到那里也是四处闲逛,实在是无聊的很,若是有安妹妹陪着就好了。”长公主苦苦哀求道,其实狩猎挺热闹的,只是身边若是没有知心好友,再热闹也让长公主觉得无聊,因此才想着让安月如一同前往。 闻言,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会有谁一同去狩猎,安月如不用猜也知道凤奕定然会在其中,虽然想到凤奕心中又酸又涩,但是碍于长公主的面子,安月如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看着长公主发自内心的笑脸,安月如也心情大好,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长公主才离开了右相府。 直到长公主走远,宝儿和心儿才一起从外边走进屋内,看着安月如嘿嘿直笑。 “你们两个人不会一直站在门外等着吧,还露出这种笑容,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看着宝儿和心儿露出的笑容,安月如便知道两个人有话要说,果不其然,宝儿最先沉不住气,直接就问道:“大小姐,方才长公主是不是邀了你一同参加狩猎啊?” “是啊,怎么了?”安月如有些疑惑的问道,她不知道为何区区一个狩猎就能让宝儿和心儿兴奋成这样。 “大小姐,要不然你带上我们吧,我们也很想去见见世面呢。”闻言,宝儿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月如说道。 原来宝儿和心儿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瞪了宝儿一眼,而后说道:“若是要参加狩猎,我当然会带上你们了,难不成还将你们丢在府里啊?” “大小姐应该不清楚,参加狩猎一般都只能带一个丫鬟或者下人在身边,因为到时候会有宫里的宫女出来伺候,所以带太多的丫鬟和下人也会成为累赘。”心儿知道安月如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赶紧解释道。 听了心儿的话,安月如只是点了点脑袋,没有再说什么,到时候再跟长公主商量便是,多带上一个丫鬟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到了正午时分,外边果然是马蹄声和车轮声不断,看来那些在宅院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都已经打道回府了,安月如想到了昨日在台上丢尽了脸的凤轩,不知道凤轩在狩猎上会怎么出风头,若还是被凤阳抢了风头,凤轩八成会气死吧。 一连平淡的过了几日,右相一直没有回到府上,右相夫人也在寺庙礼佛,二姨娘也老实的找着各种大夫给小兰治病,看起来一切都是平淡无波的进行着,安月如睡在躺椅上,总觉得有种要发生什么事情的错觉。 到了第五日,长公主总算是出现了,还特地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不是平常的华丽长裙,而是干净简单的裤装,弄得安月如也吩咐心儿特地寻了一件裤装出来,穿上之后这才跟着长公主出了门。 还以为今日要骑着高头大马过去,谁知道长公主的马车早就在门外等着了。 “长公主,难道今日不用骑马吗?”安月如按捺不住,向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有些错愕的看了安月如一眼,而后笑着说道:“想不到安妹妹竟是女中豪杰,还打算骑着高头大马过去啊?我们这些骑术不精的只要乖乖坐着马车便是。” 闻言,安月如这才了然的点了点脑袋,不过她知道有一个人定然会骑着高头大马过去,果然,一撩开帘子就瞧见了正骑着马匹在街上慢慢晃荡的墨子然,安月如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正好撩开帘子就瞧见了墨子然,倒是一种缘分了。 “墨三公子,这么巧啊,居然在这里碰见你了。”待马车行至墨子然身边的时候,安月如笑着对墨子然打着招呼,难得的热情倒是吓了墨子然一跳,看着墨子然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情,又是引得安月如笑出声来,原本看到墨子然就不自在的长公主也同样忍俊不禁。 “月如,居然是你,难道你也要参加狩猎大会?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呢。”墨子然回过神来之后,一脸惊喜的说道。 安月如将帘子又掀开了许多,正好能让墨子然看清楚里边的长公主,而后安月如指着长公主对墨子然说道:“是长公主邀请的,要不然我哪里有资格参加皇上举办的狩猎大会啊。” 闻言,墨子然神色不自然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墨子然居然和长公主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个人皆是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将脸撇到了另一边。 !! 第二百一十六章 跟她计较什么 “月如,你和长公主先走吧,我还要去找四皇子呢。”墨子然指着不远处对安月如说道,听到墨子然说到凤奕,安月如心中又是一跳,竟是止不住蹦蹦直跳。 应了墨子然一声,安月如便放下了帘子,而后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长公主一直看着自己,发现长公主的眼神有些奇怪,安月如问道:“长公主,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 闻言,长公主摇了摇脑袋,而后喃喃说道:“月如,你对墨三公子…….” 听见长公主这么说,安月如还以为长公主是怀疑她和墨子然有什么关系了,生怕长公主误会,安月如赶紧打断了长公主,而后摆手说道:“绝对没有,我和墨三公子就是普通的熟识罢了,长公主别误会。” 听了安月如的话,又看着安月如这么急着解释,长公主竟是有些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要向安月如解释一番,结果发现又没有这个必要了,最终还是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没再说些什么。 皇上的狩猎大会设在郊外,因此从京城出发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到达,安月如一路上都撩开帘子看着外边的风景,长公主早就熟睡过去了,看着长公主的睡颜,安月如淡淡的笑了笑,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到了下午,马车才到达了狩猎大会的地点,安月如和长公主早就是浑身难受了,这一路上颠簸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宝儿和心儿倒还是活蹦乱跳的,两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很好,一直笑嘻嘻的。 将长公主和安月如扶下了马车,一行人便进到了早就被围起来的狩猎场,有不少的官兵正在四处巡逻着,看起来规模就不一样。 “长公主。”其中一个官兵瞧见了长公主,急忙上前行礼,而后俯身说道”长公主,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闻言,长公主点了点脑袋,而后示意安月如跟上,安月如原本以为只是狩猎而已,没必要住上几日,现在看来,倒还真是要住上几日的功夫了,想到之前在凤轩宅院上发生的一切,安月如只觉得这次能平安度过就好。 结果才刚刚进到了狩猎场内,安月如便瞧见了和吴玉珍在说话的刘语兰,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会来参加狩猎大会,刘语兰瞪着眼睛一直看着安月如,眼神都没从安月如身上离开过,弄得吴玉珍都有些疑惑了。 “想不到刘大小姐也会来参加狩猎大会呢,以她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不是应该好好待在府里才对吗?”安月如无奈的向长公主说道,方才刘语兰的眼神弄得她实在是难受。 “因为四皇弟也来参加狩猎大会了啊,不止刘大小姐呢,我想方二小姐必定也来了,现在只要凤阳去到什么地方,方二小姐都会跟在身边,倒成了夫妻一般。”长公主说完了这番话,才反应过来凤阳和安月如曾经是什么关系,立马就露出了懊恼的神情,而后苦着一张脸看着安月如。 知道长公主想说些什么,安月如直接说道:“长公主不必在意,既然已经和离了,那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只要照常对待就好了。” 其实安月如说的是心里话,她对凤阳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了,应该说从她来到凤国的第一天,这个全新的安月如便对凤阳没什么感情了,因此长公主方才说起方茹雪和凤阳的事情,安月如也是不痛不痒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概是觉得安月如在安慰自己,长公主也没有立即笑着答应,而是一脸尴尬的应了几声,弄得安月如更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了。 因为是在狩猎场内住下来,因此一早就搭建好了不少的帐篷,安月如甚少看见这样的场面,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宝儿和心儿更是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安妹妹,你住在我隔壁的帐篷便好,这样互相也有照应,若是霓裳她们来找你的麻烦,我也方便出来帮忙。”长公主率先在其中一个帐篷边上停了下来,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其实这些帐篷除了皇上住的不一样,其他人都是大同小异,选哪个住下来都是一样的,只是看看旁边住的人会是谁罢了。 安月如正这样想着,附近的一处帐篷却出来了一个人,安月如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凤阳,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脑袋,安月如赶紧带着宝儿和心儿进到了帐篷里边。 安月如想着凤阳就住在附近,以方茹雪对凤阳的痴缠程度,她必定也住在附近,而且这也说明了霓裳郡主也住在附近,想不到不仅在宅院这么有缘分,到了这帐篷也是一样,安月如有些无力的笑了笑,而后在帐篷内唯一的榻上躺了下来。 宝儿一直在外边转悠,心儿则在帐篷里边伺候安月如,听着外边越来越热闹的说话声,安月如估摸着墨子然应该也差不多到了,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墨子然的说话声。 “大小姐,是墨三公子呢。”心儿也听见了墨子然的声音,能在这里遇见墨子然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好事,因此安月如立马就从榻上起身,而后走到帐篷外边,顺着墨子然的声音想要找到墨子然的人影。 不一会儿安月如便瞧见了正牵着马匹和身边人说话的墨子然,而后走上前去,谁知道在墨子然身后不远处居然是凤奕和吴玉珍,看着吴玉珍围着凤奕直转,还一直和凤奕说着话,虽然凤奕一直没搭理吴玉珍,安月如还是觉得不舒服,心里有股酸涩的感觉。 察觉到凤奕向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安月如急忙后退了一小步,正好借着帐篷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四皇子,你说好不好嘛。难得出门一趟,你就不想四处逛逛吗?”吴玉珍的声音越来越近,隐隐约约传过来的脚步声也说明他们正在慢慢的走近,安月如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到帐篷里边的时候,长公主却正好掀开了帘子出来,看见安月如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还有些诧异的问道”安妹妹,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安月如立马就摆手示意长公主不要说话,长公主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顺着安月如的意思安静了下来,而后走到安月如的身边,一起听着不远处的说话声。 “吴小姐,恐怕是不行了,你也知道我这身子不是太好,今日也奔波了许久,我也有些劳累了。”凤奕沙哑着声音回答道,说到最后还重重的咳了几声。 安月如知道凤奕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因此听到凤奕这般装模作样之后,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弄得长公主更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安月如在笑什么。 “四皇子…….“被凤奕拒绝之后,吴玉珍可怜兮兮的继续哀求道,虽然看不见吴玉珍的表情,但是听着声音就有够让人心软的,若是一般的男子,早就忍不住答应了吧,唯独凤奕就是例外,依旧连声拒绝。 “吴小姐,你也看到四皇子的情况了,他都咳成这样了,你还一直哀求,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正好将马匹交给了官兵,墨子然一走上前来就看见了吴玉珍对凤奕的死缠烂打,看着凤奕咳得脖子都红了,墨子然才走上前悠悠说道。 “要你管啊,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吴玉珍似乎很是讨厌墨子然,还没等墨子然说完,便没好气的骂道,而且骂的十分难听,还是墨子然最为忌讳的话。 安月如和长公主都知道墨子然最是忌讳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子,因此听到吴玉珍的话,两个人竟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对方,就怕墨子然一个没忍住,将吴玉珍狠狠地揍一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本公子听听!”果然,墨子然立马就冷笑起来,而后冰冷着声音对吴玉珍说道,口气中竟是充满了危险。 吴玉珍大概也害怕了,久久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了一个“我……”之后便没了声响。 估摸着墨子然现在正站在吴玉珍面前狠狠地盯着她,安月如和长公主都很想要伸头瞧一眼,没想到凤奕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消了她们两个人的想法。 “墨兄,咱们过去那边瞧瞧吧,吴小姐大概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吧。”凤奕依旧是沙哑着声音,但是口气却不容拒绝。 果然,吴玉珍很快就连声应道:“对对对,我还要去找刘大小姐呢,这就先离开了。” 说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安月如想着应该是吴玉珍离开了。 “你也是,怎么不让本公子教训教训那个吴玉珍啊,居然敢这么说本公子,我看她是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墨子然没好气的对凤奕说道,原本他就觉得吴玉珍死缠烂打的十分烦人,没想到这吴玉珍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形容他不男不女,若不是有凤奕拦着,他早就狠狠地教训吴玉珍一顿了。 “她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什么。”凤奕淡淡的笑着说道,现在声音竟是一点沙哑都没有,和方才完全不同。 !!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连我都不能说吗 “本公子看着那吴玉珍对你情根深种啊,若是当着皇上的面求赐婚,你岂不是没法子了。”墨子然突然嬉笑着说道,其实墨子然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吴玉珍还真是这种没头没脑会当着皇上的面求赐婚的人,况且现在也只有凤奕没有娶亲了,吴玉珍的家世和相貌也能配得上凤奕,皇上保不准当场就会同意了。 墨子然说的这番话似乎也让凤奕很是头大,其实方才吴玉珍就有意无意向他透露这一点了,虽然他明着暗着示意吴玉珍他们两个人没可能,但是这吴玉珍就好像认定了自己一样,一定要这么做,无论怎么劝都是徒劳。 揉揉太阳穴,眉头也皱了起来,凤奕只觉得十分烦心,要他处理大事可以,但是这种小女子的爱慕却是让他头痛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别想这么多了,我方才就是随口胡说罢了,看那吴玉珍也没胆子说出口。”墨子然看着凤奕一脸烦心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方才说的话吓到了凤奕,赶紧安慰道。 安月如和长公主都听到了方才的那番话,长公主倒是还好,只是觉得吴玉珍不够格当她的弟妹罢了,安月如却是心里苦涩不断,想到凤奕有一天会迎娶其他的女子,安月如就觉得心里被什么堵着一样,实在是闷得难受。 “安妹妹,咱们回去吧。”长公主也待得有些累了,直起腰身对安月如说道,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根干枯的树枝,竟是发出了”嘎吱“的断裂声。 这断裂声实在是太过突兀,因此墨子然和凤奕立马就听的一清二楚,墨子然更是立刻就扬起声音喝道:“是谁!” 随即,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长公主和安月如对看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无奈,原本还想着偷偷回到帐篷里边,谁知道会这么大意弄出了声响,被凤奕和墨子然发现了。 两个人犹豫着正要离开,谁知道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影,而后挡住了她们的出路,安月如还能保持淡定,长公主却不由得慌张起来,低着脑袋,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月如?你和……长公主站在这里做什么啊?不会一直在偷听吧。”墨子然微眯起眼睛,而后悠悠说道,而且还不自在的瞥了长公主一眼,很快又将目光转到了其他地方,显得有些刻意。 听到墨子然这么说,安月如立马就一边摆手一边辩解道:“没有的事,你不要瞎说,我和长公主不过是刚好经过罢了。” 闻言,墨子然斜着眼睛看着安月如,明显不相信安月如的话,而凤奕一直偏过脑袋看着另一边,微风拂过的时候还会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钻到安月如的鼻间,弄得安月如莫名就开始紧张起来。 “算了,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明天就是狩猎的日子了,你计划明天要怎么办了吗?”墨子然摆摆手,也懒得再计较这件事情,不管安月如和长公主是不是有意偷听,只要凤奕不在乎就行了,反正方才也没有他墨子然什么事。 这样想着,墨子然嘴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而后看向了凤奕,正巧凤奕也转过头来,一下就看到了墨子然有些诡异的神情。 “你们先聊吧,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凤奕背着手,有些疲惫的对墨子然说道,而后又跟长公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接着便不搭理墨子然,一个人迈着步子离开了。 见到凤奕离开,墨子然有些惊讶,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对着安月如说道:“月如,咱们明天见啊。”一边赶紧追上了凤奕。 看到凤奕和墨子然离开,安月如和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若是墨子然真的要计较,她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毕竟偷听他人说话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丢人。 “还好没被发现。”长公主拍着胸口,有些心有余悸。 “不是没被发现,是墨三公子不想较真罢了。”安月如倒是清楚墨子然的想法,直接对着长公主说道。 闻言,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干笑着转开了话题“不知道那吴玉珍想做什么啊,若是真的在父皇面前求着赐婚,不知道父皇会不会答应呢。” 长公主不是很清楚安月如和凤奕之间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刻意的装作不认识,但是也绝对没有多想,因此听到了吴玉珍的话,长公主立马就好奇起来。 听到长公主这番话,安月如心中就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击打一般,有些酸涩,有些疼痛,但是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僵硬着笑脸,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不知道呢,不过吴小姐胆子挺大的,说不好会真的在皇上面前求着赐婚呢。”安月如干笑着说道,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提起凤奕和吴玉珍之间的事情,虽然和凤奕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但是听到吴玉珍要求赐婚的消息,还是让安月如心酸不已。 “我当真是不喜欢那个吴玉珍呢,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本来四皇弟的身子就不好,若是再摊上这么一个王妃,岂不是……哎!”长公主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凤奕的未来,她希望凤奕能找一个贤良淑慧的女子当王妃,而不是吴玉珍这样任性不懂事的大小姐。 看的出来长公主是真心为凤奕在担心,安月如淡笑着安慰道:“也许吴小姐会是一个好娘子呢,现在不是还没有嫁人嘛?娇气一些也不奇怪。” “安妹妹,你还替那个吴玉珍说话呢?我记得她和霓裳,方茹雪,萧玉那几个都有找过你的麻烦啊,说起来她们几个都是一个性子,刁蛮任性。”长公主说到最后,撇了撇嘴巴,看起来很是嫌弃吴玉珍几个人。 又是尴尬的笑了笑,安月如便上前挽着长公主的手,而后说道:“咱们还是回到帐篷里边再说吧,等到明天再看看情况吧。” 闻言,长公主也只能点点头,而后跟着安月如一同回到了帐篷里边,又在帐篷里边和宝儿,心儿说笑了一会儿,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边。 吴玉珍一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边,便坐在榻上皱着眉头打算着什么,刘语兰手上拿着一把野花,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瞧见了吴玉珍这个模样,心里竟是有了不好的感觉。 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吴玉珍的面前,刘语兰将自己手中的野花伸到了吴玉珍的面前,这才让吴玉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刘语兰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兰姐姐啊,吓死我了。” 吴玉珍拍着胸口,而后夸张的说道,刘语兰却是将野花塞到了吴玉珍的手里,而后顺便在吴玉珍的身边坐了下来,十分亲昵的对吴玉珍说道:“方才和萧妹妹出去摘野花了,外边的景色真好,就是找不到吴妹妹的人影,到你帐篷里边又瞧见你这副神情,吴妹妹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听到刘语兰这么说,吴玉珍马上就拿着方才刘语兰塞到手里的野花,而后挡住了自己的一张俏脸,急忙说道:“兰姐姐这是在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秘密啊。” 刘语兰何其聪明,她怎么会不知道吴玉珍这模样分明就是藏着什么事呢,她接近吴玉珍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吴玉珍对凤奕很是上心,像吴玉珍这样一个潜在的危险,还是随时掌控比较好,因此刘语兰才会特意接近吴玉珍,就等着吴玉珍想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及时破坏掉。 “吴妹妹,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都瞧出来了,难道你有话连我都不能说吗?”刘语兰将吴玉珍面前的野花拿了下来,而后可怜兮兮的说道。 果然,吴玉珍很快就犹豫起来,过了一会儿之后马上就将自己明日的打算都告诉了刘语兰,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是刘语兰现在恨不得掐死吴玉珍,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居然想要求着皇上赐婚,若皇上真的答应了……想到这里,刘语兰更是心焦起来,拳头更是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兰姐姐?兰姐姐?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吴玉珍说完了话,却发现刘语兰神情僵硬的目视前方放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这才在刘语兰的面前挥了挥手,正好让刘语兰回过神来。 “哦?自然是听见了,姐姐真是佩服妹妹的勇气呢,我还有事,这就先回去了。”说完,刘语兰立马就站了起来,吴玉珍还没反应过来,刘语兰便迅速离去,而后不见了踪影,弄得吴玉珍有些一头雾水的,却又懒得去计较。 神色木然的出了帐篷,刘语兰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狰狞的脸孔,她绝对不能让吴玉珍成功,若是吴玉珍真的求赐婚成功了,她还有什么机会?难不成要做凤奕的侧妃?想到这里,刘语兰的眼神更加狠厉起来,银牙也被咬的“咯咯“响。 !! 第二百一十八章 被你形容的跟坏人一样 站在原地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刘语兰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踏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边,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明日又会如何破坏掉吴玉珍的好事。 而吴玉珍坐在榻上,手里正拿着刘语兰方才给的野花把玩着,想着明日的计划,吴玉珍不由得开心的笑出声来,只是时不时就会打上一个喷嚏,让吴玉珍有些疑惑了,还以为是手中的野花造成的,急忙一把丢到了角落。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清晨,大概是因为睡在帐篷里边,又或者是因为住在林子里边,安月如很早就被鸟叫声吵醒了,懒懒的坐起来之后,这才伸了一个懒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宝儿和心儿居然还头靠着头在睡觉,看着两个人默契的微微张开嘴巴呼着气,安月如淡淡的笑着,而后悄声下了床榻。 走到了帐篷外边,安月如发现天色才刚刚微亮,地上的青草还沾着露水,空气也带着淡淡的潮湿,即便如此,还是让安月如感到很是惬意,有一种新的一天,刚刚开始的感觉。 闭着眼睛,安月如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打算回到帐篷里边,没想到却听见了很是明显的“扑哧“一声,这分明就是有人躲在附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想到洛风那个家伙很有可能会在附近,安月如下意识就皱着眉头冷声说道:“是谁?躲在暗处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安月如便听见一阵窸窣声,接着便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闻到这股淡淡的药香味,安月如立马就明白这个人是谁了,脑袋轰隆一声,下意识抬脚就要离开,无奈凤奕早就开口说道:“安大小姐还真是谨慎,我不过是轻轻的笑出声来,都被你形容的跟坏人一样。” 闻言,安月如有些尴尬的压低声音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以为是什么躲在暗处的坏人,并没有想到是四皇子,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到四皇子了,还望四皇子不要见怪。” 安月如这话说的十分生分,而且也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因此凤奕还没听完,便皱起了眉头,而后突然弯腰向安月如靠近。 安月如这才一抬头,就看见凤奕的一张俊脸与自己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立马就惊讶的叫了一声,而后脸和脖子都通红了起来。 “呵……”轻轻的笑出声来,还带着些许怅然,凤奕伸手在安月如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 感觉到凤奕的动作,曾经那么熟悉的亲近,曾经那么熟悉的疼惜,一下子就让安月如的鼻间有些酸涩起来。 “安妹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长公主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安月如脑袋里所有的想法,一下子就让安月如清醒了过来,而后赶紧向凤奕看去,谁知道凤奕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味证明安月如方才不是在做梦。 “安妹妹?”见安月如一直没有反应,长公主快步走上前来,担忧的看着安月如说道,还以为安月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我……我是看今天的天气很好,出来练一练。”安月如回过神来之后,一边装作在锻炼身子的模样,一边喃喃说道。 闻言,长公主点了点脑袋,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方才若不是听到安月如的惊叫声,她也不会醒来,而后赶紧出了帐篷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看到的只是安月如站在一处发呆的模样。 虽然什么都没瞧见,但长公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总觉得刚才有什么人在和安月如说话,但是又看不到人影,一头雾水的长公主也懒得再去想什么了,看了看天色,发现也可以做好准备去狩猎了,这才对安月如说道:“安妹妹,早点回去做准备吧,父皇很讨厌拖拖拉拉的人,若是迟了,肯定会惹他不高兴的。” 长公主最是了解皇上,因此急着对安月如催促道,安月如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便有些呆愣的回到了帐篷里边。 “大小姐,你这么早就起来啦?”宝儿听见了安月如的动静,打着哈欠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淡淡的应了一声,便重新坐回到榻上,想着方才和凤奕发生的一切,安月如觉得凤奕是不是一大清早起来,脑子还不清醒,才会对自己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尽量不要瞎想,无奈这个动作在宝儿看来,有些突兀,完全不明白安月如在做什么。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怪怪的?”宝儿给安月如倒了一杯茶水,而后递给了安月如,又小心地问道。 闻言,安月如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了宝儿的问话“哪有什么奇怪的,是你自己刚起来,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快些将心儿叫醒,我们要赶快准备了,若是迟了皇上肯定会怪罪的。” 听到安月如这番话,宝儿立马就慌慌张张的将心儿叫醒,而后拉着还有些迷糊的心儿伺候安月如。 等安月如全都准备好了,掀开帘子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人才刚刚有了动静,终于四周不再是鸟叫声,而是时不时响起的说话声了。 等长公主也做好了准备,两个人才带上宝儿和心儿一同到了狩猎的场地,发现那里除了伺候的丫鬟和把守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安妹妹,不好意思啊,看来是我太紧张了,没想到大家的动作都这么慢呢,就连父皇都没来。”长公主看着安月如,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若是以往,皇上早就等在此处了,但是这次却这么慢,倒是让长公主有些诧异了。 “没事,早些来也是好的,不用这么慌慌张张。”安月如笑着说道,而后和长公主一起看着四周的风景,时不时还会闲聊几句,倒是让时间过的快了许多,渐渐的来的人便越来越多,最后竟是三三两两的站了不少的大家小姐和公子哥。 长公主皱着眉头,向四下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奇怪,父皇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出现呢?” 看着长公主这么担心的模样,安月如想要安慰一番,却听见不远处有了动静,接着便是马蹄声,而后便是皇上的声音“诸位,今日是朕举办狩猎大会的日子,想来也是有好些日子没有举行狩猎大会了,这次让诸位前来,就是好好的欢庆一番,还望大家不要拘谨,能猎到多少猎物就猎到多少猎物,尽管放手去博便是!” 话音刚落,四周便响起了响亮的欢呼声,不少公子哥和达官贵人瞧见皇上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身影早就沉不住气想要放手一搏了,现在又听到了皇上这番豪言壮语,就更是忍不住了,早早就让自家下人牵好了马匹等在一旁。 又是听见了一阵骚动声,原来是方茹云领着一众美艳的婢女而来,看着各位公子哥翩翩笑道:“这些婢女都是我们府里最为标致的女子,不仅琴棋书画洋洋精通,还温柔似水,若是哪位公子今日拔得了头筹,这些婢女就是我们二皇子府的奖励了,这些都是经过皇上同意的,各位公子不用担心,尽管尽力一搏便是。” 方茹云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躁动,纷纷给方茹云和凤轩喝彩,一时间凤轩又成为了众人之中的焦点,看着凤轩得意洋洋地模样,站在安月如身边的长公主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二皇弟还真是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呢。” 听着长公主略带嘲讽的语气,安月如只是但笑不语,虽然她也很想回应对凤轩的厌恶之意,但长公主毕竟是凤轩的皇姐,她嘴上虽是骂着凤轩,但是心里对凤轩还是有护短之意的吧,毕竟是一家人呢。 又向四周看了一圈,安月如首先注意到的是凤阳铁青的脸色,而后便是一脸莫不关心的墨子然和被吴玉珍纠缠的凤奕,看着凤奕带着淡淡笑意正在和吴玉珍说话,安月如只觉得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凤奕能对她好,自然也能对其他女子好,毕竟在这个地方,男子三妻四妾从来就不是什么怪事。 “安妹妹?安妹妹?你怎么又分神了?”长公主想要和安月如说会儿话,结果发现安月如又是呆愣着一张脸,有些无奈的叫道。 回过神来,安月如这才看着长公主急忙应道:“怎么了?长公主。” 看到安月如这个模样,长公主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只是推推安月如的手臂,而后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让你看戏呢,这狩猎大会从来都是男子之间的事情,哪里有我们女子的份啊,等他们都骑着马出去了,咱们也就轻松了。” 说话间,安月如向众人看去,在皇上的带领下,各位公子哥都骑着高头大马,策马奔腾跟着皇上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树林里边,一时间,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场地立马就安静下来,只剩下马蹄带起的尘土还在飞扬着。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眼不见为净 “哼,真是的,本郡主明明骑术就十分了得,为什么不让女子参加啊,都不让参加了还让女子跟着过来做什么啊。”才刚刚安静下来,众人便听到了霓裳郡主的埋怨声,原来方才霓裳郡主连马匹都牵过来了,想要跟着众人一同前去狩猎,谁知道被凤轩瞧见了,立马就训斥了一顿,而后将霓裳郡主的马匹都收走了。 原本就对凤轩有些意见,霓裳郡主这下更是气的牙痒痒,扫到方茹云的时候,甚至还很是明显的冷哼了一声,弄得方茹雪都有些不自在了。 大概是察觉到霓裳郡主的不对劲,方茹云想要上前套套近乎,谁知道霓裳郡主却一把拉着方茹雪走远了,弄得方茹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 “安妹妹,咱们也过去那边瞧瞧。”长公主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指着不远处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点点脑袋,正打算带着宝儿和心儿一同跟着长公主前去,没想到方茹云却带着谄媚的笑容朝她们走了过来,还看着长公主说道:“皇姐……” 结果,方茹云还没走进,长公主便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接着便拉着安月如快步走远“安妹妹,咱们走吧。” 无奈的看着长公主的背影,方茹云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正好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稍稍低下了脑袋,掩藏在墨发之下的方茹云马上就换了一副表情,看起来十分的饿狠厉。 长公主不想搭理方茹云是有原因的,自从上次被凤轩毫不留情的嘲讽一番之后,长公主心里就一直有着疙瘩,虽然和凤轩还能保持明面上的客套,但是心里已经下意识不想搭理他和方茹云两个人。 以前她和方茹云虽说不是十分投缘,但是见面还是能说说笑笑,如今因为凤轩,长公主竟是和方茹云说话的兴致都没了,虽然觉得自己这样过于小气,但长公主就是放不下心结,干脆就不要搭理方茹云便是。 “长公主,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啊?二皇妃毕竟是你的弟妹,有时候还是要应付一下的。”安月如看着长公主神色郁郁的模样,大概猜出来是什么原因了,于是开口劝解道。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实在是不能好声好气的对待他们夫妇二人了,我的心眼一定很小。”长公主无奈的说着,而后还用手势比划着,似乎自己的心眼真的只有这么点一样。 笑着将长公主的手拍了下来,安月如指着不远处说道:“那边很多花花草草呢,咱们过去瞧瞧吧。” 安月如和长公主走近之后才发现,原来刘语兰和吴玉珍也在此处,只是吴玉珍带着笑容看着一朵花儿发呆,而刘语兰则铁青着一张脸,似乎心情很差,看到吴玉珍和刘语兰相差这么大的表情,长公主和安月如对视一眼,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安妹妹,咱们去那边吧。”长公主知道刘语兰和吴玉珍对安月如有敌意,因此一看见她们两个人也没打算上前说话,而是拉着安月如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刘语兰早就看见了安月如,知道安月如有长公主做靠山,刘语兰也不会傻到当面去针对安月如,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安月如和长公主走远,只是刘语兰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略带诡异的笑容。 感觉到有些奇怪,安月如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而后皱着眉头,总觉得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来不及细想,安月如已经被长公主带到了一处花丛间,闻着花香味,看着蝴蝶和蜜蜂在花丛间飞舞,安月如也忘记了刚才的心事,和长公主在花丛间打闹起来。 另一边,吴玉珍突然扔下了手里的花朵,而后扬起笑脸对刘语兰说道:“兰姐姐,我已经决定好了呢。” 闻言,刘语兰不经意的冷笑了一声,当着吴玉珍的面却是一脸的温柔“是吗?真是太好了呢,吴妹妹。” 安月如和长公主打闹了好一会儿,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信号声,估摸着是谁打到了猎物,听到信号声,长公主站起身子整了整有些微乱的衣裳,而后对安月如说道:“安妹妹,咱们先回去吧,父皇肯定打到猎物了。” 听到长公主的话,安月如没有觉得讶异,她并不傻,自然是知道在这种狩猎大会中,一定要等皇上打到了猎物,那些皇子和公子哥才敢放手去博,这本来就是用来取悦皇帝的一种方式。 安月如和长公主回到了场地,发现皇上已经骑着马匹回来了,身边的士兵肩上还扛着一头鹿,看来皇上这次收获颇丰。 众人给皇上行礼之后,这才纷纷上前恭维皇上一番,安月如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因此主动退到了一边,等着长公主跟皇上说完话。 结果转眼间就看见了吴玉珍红着一张脸,身后跟着的是一脸不屑的刘语兰,安月如心底一沉,大概猜测到吴玉珍想做什么了,看来她和长公主偷听到的一切还真的要成真了,吴玉珍现在还真是放下了女子的矜持和脸面,要主动向皇上求赐婚了。 紧紧地拽紧了自己的手掌,安月如尽量让自己不要在意,看着吴玉珍一步步的走向皇上,安月如干脆闭起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就在这时,原本和长公主说话的皇上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让众人都有些错愕的看了过去,吴玉珍和刘语兰也停住了脚步,有些踌躇的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皇上和长公主又不知说了什么,突然又骑上了马匹,而后不管众人就骑着马儿又冲回到林子里边去了,原本还想着要求赐婚的吴玉珍一下子就泄了气,苦着一张脸回过头看着刘语兰。 原本刘语兰见到皇上突然骑着马儿冲进林子里很想笑出声来的,没想到吴玉珍突然转过头来,刘语兰只能僵硬着一张脸,而后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吴妹妹,在等一会儿吧,等会儿休息了皇上自然会回来的。”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提起了勇气,谁知道皇上会突然骑马走远了。”吴玉珍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埋怨道。 刘语兰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虽然现在吴玉珍没成功,但刘语兰知道,吴玉珍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等会儿宴席开始了,她必定要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提出求赐婚的请求,到时候皇上碍于这么多人的面,八成也不好意思拒绝,说不好就同意了。 想到这里,刘语兰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而后闭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却是立马就换上了另一副表情,笑靥如花的看着吴玉珍,开始说笑起来。 “安妹妹,我先回帐篷拿点东西。”长公主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笑着说道。 闻言,安月如了然的点点头,而后让宝儿跟着长公主一起回帐篷,之后便和心儿一同在林子里边转悠起来。 不时经过的马蹄声和男子的笑声在告诉安月如,附近有不少的公子哥在狩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误认为是猎物,而后射伤,想到这里,安月如打算带着心儿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谁知道却突然听见了一声惊呼声,接着便是“咻咻“的箭声。 知道箭是冲着自己来的,安月如也不用担心心儿了,而是专心辨认着箭的方向,而后偏了偏身子便避开了箭,但是在外人看来,却是走运的不经意间避开了。 看着已经插进树干里边的箭,心儿捂着胸口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上前查看安月如有没有受伤,确认安月如并没有大碍之后,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月如,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还好你没有受伤。”墨子然骑在马上,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方才那箭就是他射出去的,原以为是什么猎物,没想到却是活生生的人,这才被吓得立马就惊呼起来,却没想到原来是安月如。 也是怪自己一直心不在焉的,这才会将安月如误认为是猎物,想到这里,墨子然赶紧跳下了马,而后上前对安月如说道:“月如,你没事吧,方才都是我不好,若你真的受伤了,我真是难辞其咎了。” “墨三公子,你一个骑术和箭术都十分了得的公子,怎么会将我们大小姐误认为是猎物呢,还好是没出什么事,万一我们大小姐受伤了……”心儿一看见墨子然便有气,以前墨子然大大咧咧的没个正形就算了,现在更是差点害安月如丢了性命,怎能不让心儿气极。 听到心儿的责怪声,墨子然也是十分的自责,他也知道自己有错,于是也不还嘴,只是低着脑袋任由心儿骂着,安月如瞧见了也知道墨子然十分自责,这才赶紧拉着心儿说道:“好了,心儿,反正也没出什么事情,墨三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闻言,心儿这才停了嘴,但是看着墨子然的眼神还是充满了不满。 !! 第二百二十章 实在是有些虚伪 “怎么了?墨兄?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凤奕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在安月如和墨子然反应过来之后,凤奕已经跳下了马,而后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带着些许尴尬,墨子然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凤奕,没想到这么一说又是引起了心儿的不满。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墨兄,你也是太不小心了。”凤奕略显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对墨子然说道。 墨子然本来就尴尬的很,现在又听到凤奕这么埋汰自己,自然更是气闷,有些不高兴的喃喃说道:“本公子不是都认错了吗,你们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闻言,凤奕和安月如下意识都笑出声来,而后反应过来,两个人皆是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墨子然不悦的咳了几声,两个人才回过神来,赶紧将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 “墨兄,现在周围随时都会出现要狩猎的人,难免还会发生什么危险,不如咱们将安大小姐和她的丫鬟送回场地吧,反正估摸着宴席也要开始了,你应该不会急着要猎到一只猎物吧?”凤奕突然沉声说道。 闻言,安月如又是紧张的瞥了凤奕一眼,结果凤奕却面色如常,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墨子然感叹道:“如此正好,本公子真是一路上都没有心思狩猎,如今也正好回去休息了。” 于是,凤奕和墨子然便牵着马儿陪着安月如和心儿回到场地,一路上,凤奕都是走在安月如身边,虽然有时候会稍稍慢过安月如,却能让安月如感觉到他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凤奕在身边,安月如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墨子然问一句她才说一句,时间长了,墨子然对这样一问一答的模式也没有兴趣了,干脆就不说话了,四个人这样走着却一点说话声都没有,让心儿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一个小丫鬟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回到了场地。 “我们送到这里就行了,若是被其他人看见就不好了。”在接近场地的时候,凤奕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虽然凤奕没有明说,但是安月如知道他指的是谁,分明就是怕被那个要在今日向皇上求赐婚的吴玉珍看见,而后心里不高兴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突然就拉下了脸,而后头也不回也走了出去,这般突兀就连心儿都有些讶异。 “大小姐……!”心儿朝着安月如的背影喊了一声,却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安月如早就走了有一段距离了。 有些无奈,又有些一头雾水的心儿赶紧向凤奕道谢,而后又白了墨子然一眼,这才追上了安月如。 被心儿连续嫌弃了好几次,墨子然都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于是苦着一张脸看了看凤奕,谁知道凤奕却是一脸好笑的神情看着他,弄得墨子然更是火大。 “好啊,你就等着看本公子的笑话是吧!”墨子然指着凤奕怒道。 凤奕却是叹了一口气,而后一脸的冤枉“哪里的事,分明是你自己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你该不会是在想皇姐吧?” 墨子然没有想到凤奕会这么大剌剌的提起长公主,立马就紧张的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罢,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骑上了马匹,而后又回到了林子里边。 安月如回到场地之后,发现不少人都在打量着她,不止是吴玉珍和刘语兰,看到眼前的场景,安月如心想还好方才凤奕没有送她进来,要不然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是非了。 “安妹妹!”长公主和宝儿站在不远处,瞧见了安月如之后便笑着挥手示意。 见状,安月如示意心儿赶紧跟上,而后来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安妹妹,你这是去了哪里啊?怎么脸这么红?”长公主疑惑的看着安月如说道。 被长公主这么一提,安月如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的确是有些发烫,赶紧掩饰道:“没什么,方才走的远了一些,急着赶回来肯定会有些累的。”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长公主也不再多问,而是挽着安月如的手说道:“方才我准备宴席去了,只要等父皇和那些公子哥回来,咱们就可以开席了。” 听到长公主的话,安月如只觉得心里一沉,而后下意识向吴玉珍看去,看来等会儿吴玉珍就要行动了吧。 因为出去狩猎的人都没有回来齐,因此周围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若是女子难免就会看着身边某个人指指点点的说些闲话,安月如现在正是这样的境况,不远处正有几个大家小姐聚在一起,一直不断的看向她,而后窃窃私语。 安月如想着她们还不如声音大点,好让自己也听的清楚,总好过像现在一样,什么都听不清却又扰的人心里难受的很。 “安妹妹,怎么了?”长公主方才又去安排宴席的事情,回来之后便瞧见安月如一个人站在一旁,周围的大家小姐又有些奇怪,这才疑惑的问道。 “没事。”安月如摇摇脑袋,而后说道,其实以她的性子早就忍不住冲上去跟那些说三道四的大家小姐理论一番了,无奈这里是皇上举办的狩猎大会,她不能随便就惹出什么事端,这样对长公主也不好,因此长公主这么一问起,安月如只能随便糊弄过去了。 不过长公主并不是愚笨之人,怎么会看不出周围人的怪异,因此只是稍稍咳了几声,那几个大家小姐便心虚的低下脑袋,而后顾左右而言他,装作什么都没说过了。 “安妹妹,咱们过去那边吧。”长公主瞥了一眼那几个大家小姐,而后转头将安月如拉到了另一边。 那几个大家小姐见安月如和长公主已经走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开始看着安月如指指点点。 “安妹妹,若是那几个长舌妇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尽管跟我说便是。”长公主看着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淡淡的笑道:“没必要了,随便她们说就是了,别人要说什么,我们也管不了啊。”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长公主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安妹妹,你还真是放得开,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使了什么诡计呢,要不然怎么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开始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了。” 闻言,安月如只是点点头,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其实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她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刘语兰,安月如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针对刘语兰,只是下意识就觉得会是她做的,想到这里,安月如不由得向刘语兰看去。 刘语兰此时正在站在萧玉和吴玉珍的身边,而吴玉珍和萧玉正在说说笑笑的,刘语兰却像个局外人一样,一脸阴郁的站在一边,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目光,刘语兰猛地就向安月如看了过来,不过轻轻一瞥又迅速的将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就好像不经意间扫过一样,但是却让安月如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刘语兰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古怪,不得不让安月如担忧起来。 “安妹妹?安妹妹?”长公主见安月如一直不说话,又看着别的地方发呆,有些担忧的推了安月如一把,而后叫道。 回过神来的安月如赶紧应了一声,长公主又接着说道:“不知道宝儿和心儿去哪里了,方才还看见她们呢,现在就不见踪影了。” “她们想到处逛逛,我看也没什么事,就让她们去了。”安月如先是环顾了四周,这才对长公主说道,想来宝儿和心儿早就玩疯,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随行的主子呢,别家的小姐哪里会对丫鬟这么好啊。”长公主无奈的笑着,而后摇摇头,说道。 两个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便瞧见宝儿和心儿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看着宝儿和心儿气喘吁吁的模样,安月如刚想问话,就听见从远处渐渐传来了马蹄声和男子的笑声,看来是出去狩猎的公子哥都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便有三三两两的公子哥骑着马匹回到了场地,而皇上和三位皇子则最后才回到场地。 见状,长公主赶紧上前招呼大家进入宴席,现在也已经是正午时分,不少人都已经饥肠辘辘了。 因为是在野外,因此长公主安排在两边各自摆上了矮桌,而后用兽皮垫子作为坐垫,男子和女子各自坐在一边,而食物也是以山珍野味为主,正好贴合今日狩猎的氛围。 “琴儿,这些都是你亲自打点的?”皇上将手里的猎物扔给了身旁的士兵,而后笑着向长公主问道,一脸的慈爱。 “是啊,都是女儿亲自打点的,还希望父皇满意。”闻言,长公主笑着蹲了蹲膝盖,正好给皇上行了一礼,而后才笑着对皇上说道。 看到眼前这父慈女爱的场面,周围的公子和小姐皆是发出了阵阵感叹声,不过在安月如听来,这些感叹声实在是有些虚伪。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其中必然有诈 “好了,想必各位的肚子都已经饿了,现在就坐下来好好尝尝这难得的山珍野味吧。”又和长公主说了会儿话,皇上这才向众人说道。 得到了皇上的同意,众人才窸窸窣窣的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安月如的身边必定是坐着长公主,不过长公主还在和皇上说话,因此安月如现在位置上坐下来,而后向四周张望,结果这一看,就看见了坐在她身边的吴玉珍。 “吴妹妹,咱们坐在这里吧。”刘语兰笑着将吴玉珍拉到了安月如身边的座位,而后又替吴玉珍理了理身上的衣裳。 “兰姐姐,这件衣裳真的好看吗?不会太过薄透了吗?”吴玉珍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而后有些担忧的向刘语兰问道。 闻言,安月如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吴玉珍的衣裳上,发现吴玉珍身上穿的衣裳颜色亮丽,料子轻软,但胜在十分飘逸,若是走起路来一定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若是吴玉珍想要吸引凤奕的注意,这也是个好办法,只是安月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吴玉珍身上穿的这件衣裳是刘语兰给她挑的,刚开始吴玉珍还不想穿,刘语兰硬是说了好些话才让吴玉珍勉为其难的穿上了,因此现在吴玉珍才会这般的扭捏,总觉得难受。 “吴妹妹,你不知道这件衣裳的料子多难寻啊,有好多大家小姐想买都买不到呢,现在穿在你身上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了,你瞧瞧,不是有不少人盯着你吗?”刘语兰抬了抬下巴,示意吴玉珍看过去。 闻言,吴玉珍一抬头,果然发现了不少大家小姐在看着自己,眼睛里还有着些许羡慕,如此一来,吴玉珍倒是没有了方才的难为情,而后渐渐的高昂起了自己的脑袋,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难为情。 安月如一直在一边注意着刘语兰的一举一动,发现刘语兰对吴玉珍穿的衣裳特别注意之后,安月如觉得其中必然有诈。 还来不及细想,长公主便在安月如的身边坐下,而皇上也开始坐在正中的主位上招呼大家开席了,一时间众人开始举杯畅饮起来,好不热闹。 “父皇,你今日真是太勇猛了,实乃孩儿的榜样!”凤轩突然站起身子,而后对着皇上举起了酒杯,好一顿奉承,周围人虽然皆是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但又不敢表现的太过,反而还虚伪的堆起笑脸附和凤轩方才说的那番话。 凤阳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接着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父皇今日的表现正是说明我凤国皇帝一统天下,所向披靡之势,实乃我凤国之福!” 闻言,众人皆是呆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连连附和,安月如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凤轩和凤阳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溜须拍马,平时都看不出来他们这么伶牙利嘴,今日倒是见识一番了。 皇上大概是听这些奉承听的多了,也没有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反倒是一脸慈爱的笑着,而后招呼着凤轩和凤阳赶紧坐下。 “是,父皇!”凤轩和凤阳异口同声的应道,而后又默契的同一时间将手中的酒水喝完,这才坐了下来,趁着皇上没有发现,两个人皆是不屑的瞥了对方一眼。 两三杯酒水下了肚,不少公子和小姐已经大着胆子开始说笑起来,虽说当着皇上的面有些不知道分寸,但也让宴席热闹了许多,不像方才那般沉闷。 皇上倒是不计较,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人说话,长公主则时不时看向墨子然一眼,而后又尴尬的别过脑袋,弄得安月如有些不明所以,搞不清楚她和墨子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姐姐,我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大着胆子和皇上求赐婚了。”就在这时,吴玉珍突然理了理自己身上衣裳,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盯着凤奕,对身边的刘语兰说道。 刘语兰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也下意识的有些诧异,回过神来之后才淡淡的说道:“嗯。” 又是呼了好几口气,吴玉珍才对着坐在主位皇上扬起声音说道:“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吴玉珍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宴席上的每一个人立马就安静下来,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皇上微眯起双眼,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平西候的独女,对于吴玉珍他是知道的,平日性子泼辣,又有一身功夫,因此比起霓裳郡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有话要对朕说?倒是有些稀奇了,你上前来说说,朕倒是要听听你要说些什么。”皇上像是很有兴趣,还向吴玉珍招了招手,示意吴玉珍走进。 得到了皇上的同意,吴玉珍马上就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而后立马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被谁扯了一下,吴玉珍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朝身后看了一眼,吴玉珍先是看到了安月如有些诧异又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后便是刘语兰一脸期待,淡淡微笑的脸。 吴玉珍对安月如一向都没有好感,因此看到安月如这神神叨叨的模样,更是觉得不耐烦,现在她最紧要做的,就是向皇上求赐婚,想到这里,吴玉珍也顾不得方才被扯的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就从座位上起身,而后走到了正中间跪下。 安月如犹豫了好一会儿,正准备拦住吴玉珍,谁知道吴玉珍不仅已经快步离开了座位,转身之前还白了她一眼,更是让安月如有一种好心当驴肝肺的感觉,因此安月如也懒得再做什么好人,就等着看吴玉珍的笑话便是。 “安妹妹,这吴玉珍还真是够胆子啊……”长公主压低声音靠近安月如,而后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长公主便吃惊的捂住了嘴巴,而后便开始憋笑起来。 有不少的公子和小姐也看到了吴玉珍身后的不对劲,又是惊讶又是想要笑话吴玉珍,但是碍于皇上在场,那些公子和小姐也只能强忍着笑意,看看吴玉珍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了。 “皇上,臣女心仪四皇子,像求皇上赐婚,一了臣女相思之苦!”吴玉珍倒是胆子大了不少,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当着皇上的面一字一句的说道。 话音刚落,吴玉珍的身后便是一阵惊呼声,众人似乎都十分的惊讶,完全没有想到吴玉珍一个大家小姐,居然会这么厚着脸皮为自己讨婚事,还是向皇上讨婚事,若是皇上不同意或是四皇子不喜欢,那不是丢死人了? “你……?想要嫁给奕儿?”皇上也十分的诧异,这吴玉珍生性泼辣,虽然平日也有她心仪凤奕的一些传闻,但传闻毕竟是传闻,又有谁会真的相信呢,因此吴玉珍现在这么大剌剌的说了出来,倒是让皇上有些惊讶了。 “是的,还望皇上体谅臣女的一片痴心,答应臣女的请求!”吴玉珍脸颊微红,一副娇羞模样。 看着跪在地上的吴玉珍,皇上的手指在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而后看了凤奕一眼,发现凤奕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没有血色的脸色也说明了凤奕是个十足的病秧子。 想到自己这么些年一直忽视凤奕,甚少主动关心凤奕,皇上难免有些自责,再加上凤奕的身子一直不好,现在更是成了整个凤国人尽皆知的病秧子,虽说凤奕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但是现在有这个可以补偿凤奕的机会,倒是让皇上犹豫不决了。 看着跪在正中间的吴玉珍,皇上开始估摸起吴玉珍的价值了,吴玉珍不仅家世显赫,相貌也不差,除了性子泼辣些,任性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再者对皇上最为重要的就是能笼络平西候,这平西候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若是凤奕娶了吴玉珍,那对他绝对是好处多过坏处的。 权衡了好一会儿,皇上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同意,凤奕却突然站起身子,先是轻轻的咳了咳,而后才沙哑着声音毕恭毕敬的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承蒙吴小姐的一番好意了,只是儿臣绝对不能娶一个不知廉耻之人,还望父皇考虑清楚!” 话音刚落,有些公子和小姐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有些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了,弄得吴玉珍和皇上更是一头雾水,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在场的人只有她和皇上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皇,女儿也觉得此事不妥,四皇弟原本就是个脾气温和之人,这吴小姐不仅生性刁蛮了一些,还如此不知羞耻,实在不是四皇弟的上上之选啊。”长公主也忍不住皱着眉头劝道。 一时间,众人的说话声更是大了起来,吴玉珍就算再愚笨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伸手往背后摸去,这一摸立马就变了脸色。 吴玉珍没想到的是,她的衣裳背后早就露出了一条缝子,这原本就薄透的衣裳更是衬得有些暴露了,就连吴玉珍的肚兜呆子都从缝子里头掉了出来,更是显得引人遐想,有不少公子哥已经盯着吴玉珍的后背吞了吞口水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关我何事 “皇上!还请皇上明察,不是……”吴玉珍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向皇上请罪,无奈皇上早就铁青了一张脸,听见吴玉珍的话之后更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原本他还没有注意,现在看着吴玉珍身上穿的衣裳就更是不顺眼,一个大家小姐穿成这样,保不准嫁作人妇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知道皇上已经十分不悦了,吴玉珍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趴在地上,时不时就哆嗦着身子,等着皇上说话。 “好了,此事无需再提,你还是回去学学规矩再想嫁为人妇的事情吧。”皇上挥挥手,而后打发道,说罢,便站起身子,而后背着手离开了座位。 等皇上一走,众人才松懈下来,更是忍不住朝着吴玉珍指指点点起来,原本被皇上拒绝就十分难堪了,现在还要听到众人的嘲讽,怎么能让吴玉珍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接受。 来不及细想,吴玉珍就像一只鸵鸟一样,低着脑袋站起身子,而后赶紧就往帐篷里跑去。 “吴妹妹!”看到吴玉珍逃走,刘语兰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一把从座位上站起来,而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追了上去,又不少大家小姐看到这一幕,便开始议论起了刘语兰,觉得刘语兰这个时候还会关心吴玉珍,实在是重情重义之人。 听着周围人对刘语兰的夸赞,安月如只觉得十分可笑,吴玉珍背后那条裂缝她早就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因此刚开始才会觉得诧异,她绝对想不到刘语兰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对付吴玉珍。 想到害了吴玉珍在皇上和众人面前丢脸的罪魁祸首现在不仅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还得到了众人的称赞,安月如就觉得十分无奈。 “安妹妹,还好方才没成功呢,要不然父皇肯定会同意的。”长公主心有余悸的吐出了一口气,而后向安月如说道。 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安月如没有接话,她现在烦心的是刘语兰和吴玉珍,不知为何,安月如总觉得等会儿刘语兰和吴玉珍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安妹妹,你还要吃吗?若是不吃了咱们就过去外边转转吧,明日就要回去了,现在看看风景也是很好的。”长公主见安月如不动筷子,还以为安月如早就填饱了肚子,这才说道。 其实安月如从一开始就没吃一口菜,她的注意力都方才刘语兰和吴玉珍身上了,谁知道现在会被长公主这么催促。 “我还要再吃一点呢,长公主若是想要出去逛逛,可以让心儿陪伴啊。”安月如指了指心儿,而后对长公主说道。 虽然不能和安月如一同前行,但是心儿也是不错的选择,因此长公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和心儿一同去了别的地方散心。 周围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的从位置上离开,不过一会儿就只剩下安月如和几个人在座位上没离开了,其中一个就是手撑着下巴,一直看着安月如,百无聊赖的墨子然。 “月如,好在吴玉珍没有成功啊。”墨子然不知何时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而后悠悠说道。 话音刚落,安月如便被吓得忍不住低喝了一声,转头发现是墨子然之后,这才没好气的说道:“人家有没有成功关我何事?” “本公子可没有说关你的事啊,只是本公子单纯不喜欢那个吴玉珍罢了,若是她真的成了四皇子的王妃,那才是噩梦呢。”墨子然翻翻白眼,而后轻飘飘的说道,这么一来倒是显得安月如有些一惊一乍了。 三口两口就塞了几口食物,安月如算是填饱了肚子,这才打算从位置上离开,没想到墨子然也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看样子是要一直跟在她身后了。 “墨三公子,你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你一个未成亲的公子哥还是不要跟在我这个被和离的黄脸婆后面吧。”安月如推了墨子然一把,正好使得墨子然踉跄了两步,两人的距离也拉开了许多。 “谁说本公子跟着你了?再说了,就算本公子跟了,那些长舌妇还管得着吗?”墨子然呲了一声,而后没好气的说道,最后还故意加大了声量,正好让周围的大家小姐都听的一清二楚。 安月如知道墨子然这是故意说的,方才她就知道那些大家小姐一直在盯着她窃窃私语的,就跟之前一样,因此安月如才会想到要和墨子然保持距离,以免又被这些大家小姐加油添醋的说三道四。 被墨子然这么直白的说了一通,那些大家小姐也有些尴尬的向其他地方走去,只是每个人都朝墨子然白了一眼,倒成了墨子然的不对了。 “这些长舌妇真是有够烦人的。”墨子然嫌弃的说道,这才转过身子对安月如说道:“月如,我先去找四皇子了,要是有什么人为难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本公子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些人的。” 见墨子然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笑着推了墨子然一把,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墨子然这才离开了。 安月如又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宝儿似乎不见了踪影,难怪之前会觉得这么安静,原来是宝儿不在身边。 心里想着要找找宝儿的踪影,又顺便避开这些一直对她指指点点的大家小姐,安月如抬脚便走进了树林里边,倒是让那些大家小姐更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而吴玉珍回到帐篷之后,马上就气的将身上的衣裳全部扯了下来,而后看见什么便狠狠的摔到地上,刚好能发泄心中的怒气。 刘语兰随后跟了进来,一进帐篷还险些被吴玉珍扔的烛台摔到,幸好刘语兰及时躲过了,要不然一张俏脸怕是要破相了。 “吴妹妹,你这是再做什么?差点伤到姐姐了。”刘语兰看着叮当掉在地上还连续滚了好几圈的烛台,而后口气有些生硬的说道。 吴玉珍原本心中就有气,现在看到刘语兰只觉得更加厌烦,心中更是觉得刘语兰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她一定要自己穿上这件衣裳,又怎会弄出这么多的是非。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丢人,现在大家都把我当作笑话,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吴玉珍带着哭腔指着刘语兰怒道,说着说着眼睛便有些红了,方才被皇上拒绝和被众人取笑的委屈一下子就随着眼泪涌了出来。 见状,刘语兰虽然心中十分不耐烦,但还是做出了一副心疼模样,上前抱住了吴玉珍。 被刘语兰这么抱着,吴玉珍心中更是怒极,猛地就推开了刘语兰“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让我穿那件衣裳!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吴玉珍没完没了的指着刘语兰骂道。 刘语兰原本就没什么耐心对着吴玉珍,现在又被吴玉珍这么指责,自然更是厌恶,但一想到要靠吴玉珍对付安月如,刘语兰还是立马就换上了笑脸,而后对吴玉珍说道:“吴妹妹说这话当真是伤了姐姐的心啊,这件衣裳怎么说也是今日宴席上最为引人瞩目的衣裳,就是长公主都没有吴妹妹吸引人啊,怎么吴妹妹现在倒是怪气姐姐了。” 说罢,刘语兰还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吴玉珍本来就很崇拜刘语兰,现在看到刘语兰这般委屈,立马就心软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姐姐,你倒是解释解释啊。”吴玉珍闷声说道,若是被她知道是谁故意让她丢人现眼,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吴妹妹,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好的一件衣裳,怎么会突然有了裂缝呢?”见吴玉珍已经上钩,刘语兰不经意的勾唇一笑,而后逐渐引诱吴玉珍相信自己的话。 闻言,吴玉珍皱着眉头开始默不作声的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而后最让吴玉珍怀疑的就是起身的时候被人扯的那一下,刚开始她也觉得是安月如做的好事,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吴玉珍又觉得安月如不像是这么猖獗的人。 “吴妹妹,你倒是想想啊,真的没有什么人比较可疑吗?”刘语兰见吴玉珍半天不说话,有些心急的催促道。 “有倒是有,只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做的,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吴玉珍嘟着嘴巴,没好气的说道。 见吴玉珍失去了闹心,刘语兰尽量让自己维持一张笑脸,而后推推吴玉珍,这才说道:“说不定其他人看到了,或者知道其中的原因呢,你先换一件衣裳咱们再出去问问吧。” 闻言,吴玉珍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急于知道是谁害她这般丢脸的念头还是让吴玉珍加快了动作,不一会儿就换上了另一件衣裳,而后出了帐篷。 大概是觉得自己方才有些丢脸,吴玉珍一出了帐篷就一直低着脑袋遮遮掩掩的,刘语兰劝了好半天才让吴玉珍自然一点。 “吴妹妹,那边有好几个大家小姐在说话呢,说不定她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过去问问吧。”刘语兰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正聚在一起说话的几个大家小姐说道,而后嘴角又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眉来眼去 那几个大家小姐正是一直看着安月如在指指点点的几个,因此被刘语兰看见,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听到刘语兰这么说,吴玉珍乖乖的跟在刘语兰的身后,而后加入了那几个大家小姐。 “哟,这不是咱们的吴小姐吗?吴小姐方才当真是勇气可嘉啊,居然敢向皇上求赐婚呢,只可惜了……”其中一个小姐看着吴玉珍话中有话道。 吴玉珍又怎么听不出那小姐是在取笑自己,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朝那大家小姐甩过去,不过被刘语兰赶紧拦了下来“吴妹妹,冷静一些!”刘语兰压低声音喝到。 被刘语兰这么一喝,吴玉珍也觉得有些心虚,乖乖的将手放下来,而后听着刘语兰和那大家小姐说话。 “吴妹妹的衣裳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就露出一条裂缝啊,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啊,当时坐在吴妹妹身边的不过是我和安大小姐……”刘语兰一脸疑惑的说道,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大家小姐打断了。 “等等,你说吴小姐身边坐的分别是你和安大小姐?那结果不就清楚了,摆明就是安大小姐所为嘛。”那大家小姐啧啧一声,而后才悠悠说道。 闻言,吴玉珍立马就激动的朝着那大家小姐问道:“你说是安大小姐所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哎哟,这里恐怕只有吴小姐不知道了吧,亏你还心仪四皇子呢,怎么会连这个消息都没听说过呢,这四皇子可是很喜欢安大小姐的,虽说安大小姐曾经是他的二嫂,又是一个被和离的弃妇,但是四皇子就是对安大小姐极为喜欢呢,两个人总是眉来眼去的,我们几个人都瞧见了,你们说是不是?”那大家小姐语气夸张的说完之后,还让周围的小姐发话,那些小姐似乎恨不得事态更加热闹一般,不仅不劝解,还连连点头称是。 想到是安月如害的自己这般丢脸,想到凤奕对安月如很是喜欢,想到两个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眉来眼去,光是想到这里,就让吴玉珍恨不得将安月如一刀两断。 “吴妹妹,没想到居然会是安大小姐,这下该如何是好呢,她毕竟是安右相的嫡女,还是四皇子的心上人,你能拿她怎么办啊?”刘语兰十分着急的说道,好似真心为吴玉珍担忧一般,只是到底是不是真心,只有刘语兰自己才清楚了。 “右相之女又怎么了?四皇子的心上人又怎么了?她安月如居然敢对我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而且我还要四皇子也知道那个女人做的好事!”吴玉珍已经是气的满脸通红,而且开始四下寻找安月如的踪迹了。 那几个大家小姐似乎早就等着看热闹了,更是迫不及待的就指着方才安月如离去的位置,而后说道:“方才她往那边去了,搞不好是和四皇子幽会去了,要知道先前墨三公子一直在和她说话啊,墨三公子和四皇子的关系可是非常好的呢。” “哎,你们说墨三公子是不是也喜欢安大小姐啊,我看他经常和安大小姐待在一块呢,以前不是也有人说过他俩吗?”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安月如本来就是一副狐媚样,当初还死不要脸的嫁给了三皇子,本以为和离之后会本分一点,谁知道越来越狐媚了。” 那几个大家小姐说到最后越说越起劲,甚至忘记了吴玉珍和刘语兰的存在,开始讨论起了安月如,弄得吴玉珍更是气的不得了,想到凤奕会喜欢这么狐媚的女子,怎么能让吴玉珍接受! “兰姐姐,我这就去找安月如算账,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吴玉珍挽起袖子,而后回头对刘语兰说道。 听到吴玉珍这么说,刘语兰就差没有当场笑出声来了,只是现在还要装模作样一番,刘语兰赶紧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而后对吴玉珍说道:“吴妹妹,我实在是不放心啊,那安大小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若是被她欺负了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吴玉珍正想接话,那几个大家小姐却突然出声说道:“吴小姐不是会武功吗?况且你若是过去了,到时候那安月如说你们以多欺少怎么办?方才她可是一个人进树林里去的。” 听到那些大家小姐这么说,吴玉珍也顺着说道:“是啊,兰姐姐,你尽管放心便是,我武功好着呢,肯定不会让那安月如欺负的,相反的,我还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让她收敛收敛,不要再勾引我的四皇子!” 闻言,刘语兰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睛却透出了一抹狰狞,只可惜在场的人都瞧不出来“如此便好,吴妹妹尽管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的。” 闻言,吴玉珍朝刘语兰点点头,便独自一人顺着那几个大家小姐指的方向,进到树林里边找安月如去了,而刘语兰看着吴玉珍的背影,突然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安月如进到树林之后,连续转悠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宝儿的踪影,想着宝儿应该是和长公主,心儿一起去别的地方了,安月如打算先回场地再说。 谁知道才刚转过身子,就听见了有人的说话声,这个人的声音安月如是再熟悉不过的,分明就是凤阳。 听到凤阳不知道和什么人在说话,而且还像在交代什么一样,安月如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刚想竖起耳朵听一听,又听见不远传传来了脚步声。 大概是那脚步声惊扰到了凤阳,说话声马上就停止了,而后安月如便瞧见凤阳慌慌张张的走远了,看着凤阳的背影,安月如想着凤阳一定在计划着什么,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 “安月如!原来你躲在这里,倒是让我一阵好找啊!”吴玉珍终于看见了安月如,没好气的怒道。 转过身子,安月如才认出了吴玉珍,而后一头雾水,特别是吴玉珍这么怒气冲冲的看着她,更是让安月如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了?若是我没记错,我和你似乎没有什么恩怨吧。”安月如直接问道。 闻言,吴玉珍先是迟疑了一会儿,而后回过神来更是觉得安月如假惺惺的让人恶心,想到安月如陷害她就算了,现在还要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吴玉珍气的立马就冲到安月如的面前,而后挥着拳头便向安月如打了过来。 知道吴玉珍有武功底子,但是安月如又何尝是绣花枕头,不过一伸手便接着了吴玉珍挥过来的拳头。 吴玉珍一脸错愕的看着安月如,眼睛都瞪着大大的,她实在是想不到,安月如居然还有两下子。 待吴玉珍反应过来,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安月如的手里抽开,无奈安月如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吴玉珍咬紧牙关使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瞪着安月如,等着安月如放开她。 “若是吴小姐答应好好说话,我自然会放开你的,相反,若是吴小姐还打算一直无理取闹下去,到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安月如看吴玉珍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喃喃说道。 闻言,吴玉珍立马就凶神恶煞的盯着安月如,心想安月如居然还敢威胁她?吴玉珍自小就跟着武师学武,虽说算不上什么武术高手,但也没有一个女子能打得过她,如今居然被安月如这么拽着手不说,还被安月如这么威胁,怎么能让吴玉珍吞得下这口气! “呸!想让我服输,别做梦了!”吴玉珍朝安月如啐了一口,而后骂道,可惜安月如只是偏偏脑袋,便躲了过去。 “吴大小姐何必这么激动?我可没有让你服输,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话而已,你一出现便对我动粗,我可是连原因都不清楚呢,让人死也得有个理由是不是?”安月如淡淡的笑着,平心静气的和吴玉珍说道。 吴玉珍像是十分诧异安月如的表现,奇怪安月如怎么还能笑着同她说话,一时间竟是有些呆住了。 “好吧,我会好好和你说话的,只要你放开我!”犹豫了一会儿,吴玉珍最终还是闷着声音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将手一松,便放开了吴玉珍,谁知道安月如才一松手,吴玉珍又想挥着拳头打向安月如。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连眉头都没有皱便将吴玉珍的手腕抓住,而且手劲比起方才还要大上不少,一下子就让吴玉珍痛的惊呼出声! “哎哟,你干什么啊!快点放开本小姐,我的手都快被你捏断了!”吴玉珍一张脸都拧在了一起,痛的哇哇大叫。 “吴大小姐自己不遵守约定,怎么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呢?”安月如不搭理吴玉珍,将自己的手劲加大,吴玉珍几乎是红了眼睛,哇哇叫出声来。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到底是谁丢脸 见情况也差不多了,安月如这才收了手,一把就放开了吴玉珍“吴大小姐,你确实是有一点武功底子的,但是在我的面前不过就是三脚猫而已,你若是继续无理取闹,不自量力,就别怪我将你拖到大家面前要一个说法了!” 吴玉珍原本正揉着自己的痛处,听到安月如这番话之后,立马就先后退了一大步,这才指着安月如骂道:“安月如!你还有脸将我拖到众人面前要一个说法?若是我将你做的丑事告诉全部人,你看到底是谁丢脸!” 听见吴玉珍的话,安月如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看来她又被人陷害了,现在吴玉珍一定认为是她做的手脚,才让吴玉珍在皇上和众人面前丢脸的。 “怎么?不敢说话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丑事了吧?若不是你,皇上早就答应我的请求了,现在倒好,一切都不可能了。”吴玉珍见安月如久久不说话,没好气的说道,最后还带着些许哭腔,看来她确实对凤奕很上心,求赐婚被拒绝也确实很伤心。 “吴大小姐还真是单纯,难不成刘大小姐跟你说什么,你就真的信了?”安月如冷笑一声,为吴玉珍的单纯感到无奈。 听到安月如的话,吴玉珍有一刻的迟疑,而后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兰姐姐还会骗我不成?你休想挑拨离间!” “刘大小姐是不是真心为你好,当然是你本人更清楚了,只是吴大小姐自己都有些怀疑刘大小姐了吧?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安月如耸耸肩,而后无奈的说道,她看的出来吴玉珍的惊慌,这种惊慌说明吴玉珍自己都意识到刘语兰对她并不是真心的了,至于吴玉珍能不能发现,安月如倒是不打算管这么多了,毕竟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 闻言,吴玉珍皱着眉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吴玉珍更加觉得不安了,来到京城之后,她是很喜欢刘语兰那样多才多艺,又温柔贤淑的女子的,再加上刘语兰还是京城第一才女,更是吴玉珍仰慕不已,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就好像打破了吴玉珍心里的美好一般,让吴玉珍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你……你别胡说八道了,兰姐姐怎么可能会那样对我?一定都是你做的好事!”吴玉珍指着安月如骂道,只是口气却不是那么坚定,有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感觉。 无奈的摊摊手,安月如正色道:“吴大小姐,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么多了,总之你的衣裳不是我替你选的,你衣裳的裂缝也不是我所为,你若是相信便罢,不相信也罢,都随便你……只是刘语兰三番两次针对我,陷害我,若是我再一直忍下去也太过软弱了。” 说罢,安月如抬脚便走出了树林,吴玉珍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追了上去,只是心里一直在想着刘语兰之前的表现,越想就越不安,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 安月如刚刚走出树林,便看到了凤奕和墨子然站在不远处说话,墨子然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磕着,看见安月如之后还十分开心的和安月如挥挥手,谁知道安月如直接无视他和凤奕,越过他们便向前边走去。 看到安月如这么不冷不淡的对待自己,还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直接走了过去,墨子然立马就已疑惑的向凤奕问道:“月如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吃了火药一样,难不成是你做的好事?” 闻言,凤奕面色无波的摆手道:“瞎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做,你往后看看自然会明白。” 凤奕抬抬下巴,示意墨子然向后边看去,果不其然,墨子然一转头便看见了随后走出树林的吴玉珍,看到吴玉珍一脸神不守舍的模样,墨子然立马就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走到吴玉珍的面前,直接问道:“喂,你是不是去找月如的麻烦了?是不是还嫌你今天的事情不够多,丢脸丢的还不够啊?” 吴玉珍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还被墨子然拦着不让走,自然更是火气上头,忍不住推了墨子然一把,而后骂道:“关你什么事了?一个大男人整天搀和女人的事情干嘛?本来长得就像女子了,现在更像了!” 墨子然被吴玉珍这么突然一骂,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吴玉珍每次都会说到墨子然的痛处,明知墨子然最讨厌别人将他比作女子,还三番两次的提起。 “吴玉珍!你别以为本公子……!”墨子然拉起袖子正想吓唬吓唬吴玉珍,谁知道凤奕突然上前,而后拉了墨子然一把,说道”墨兄,咱们去那边吧。”说罢,不等墨子然说话,便拉着墨子然走远了。 吴玉珍看着凤奕的背影,突然低下了脑袋,整个人透着一股失落的颓败感。 安月如在场地找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刘语兰的身影,也不知道刘语兰是不是有意躲着。 正在踌躇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长公主的声音,安月如往后一看,就看见了长公主和宝儿,心儿三个人。 “安妹妹,你方才去了哪里啊?我们回来都没有看见你,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呢。”长公主一瞧见安月如便急忙走上前来,而后关心的问道。 “是啊,大小姐,我们方才找了你好久呢,还以为你去什么地方了。”宝儿也连连点头说道。 心儿倒是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安月如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而后开口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怎么一脸的烦闷?” 闻言,长公主和宝儿这才注意到了安月如的神情,仔细一瞧,发现安月如确实有些不对劲。 见状,长公主赶紧拉着安月如的手,关心道:“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若真是如此你尽管和我说。”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急忙否认,这种事情她又怎么会跟长公主说呢,况且这是她和刘语兰的私人恩怨,她也不想牵扯到其他人。 像是早就知道了安月如会否认,长公主继续追着安月如问,宝儿和心儿也同样围着安月如转,这一来而去的,安月如倒还真是被问的烦了,直接就说了出来。 “方才吴玉珍去树林里边找我的麻烦,因为她认为是我将她的衣裳弄出了一条裂缝,致使她在皇上和众人面前丢脸,求赐婚才没有成功的。”安月如喃喃说道。 闻言,长公主自然是气极,她清楚安月如不会做这种事“原来是吴玉珍啊,早就知道她性子刁蛮,现在自己丢了脸还想着要找你麻烦,当真是可恶,看来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就不知道收收自己的脾气!” 长公主没好气的怒道,先前因为吴玉珍嘲讽墨子然长相似女子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吴玉珍居然还去找了安月如的麻烦,长公主一向重情重义,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呢,不等安月如说话,长公主就打算转身去找吴玉珍要个说法。 见状,安月如赶紧拉住了长公主,而后解释道:“这件事不全是吴玉珍的错,其实我生气的是另有其人,吴玉珍不过就是一个棋子,被他人挑拨罢了。” 闻言,长公主这才停了下来,看着安月如,示意安月如继续说下去。 “其实是刘语兰,刘大小姐在背后挑事的,先是给吴玉珍选了一件薄透的衣裳,而后又将吴玉珍的衣裳弄出了一条裂缝,最后再将所有过错都怪在我的头上,这才让吴玉珍气的去找我的麻烦。”安月如闷声解释道。 闻言,长公主静静的站着,也没有怒骂,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咱们的京城第一才女竟是这种人物,看来我得去找父皇谈谈心了。” 闻言,安月如想要拉住长公主,原本就是她和刘语兰之间的恩怨,现在若是被长公主告到了皇上那里,那事情就不简单了,绝对不是她和刘语兰之间的恩怨,还有可能变成安府和刘府之间的矛盾了。 “长公主……!”安月如刚叫出声,长公主便气势汹汹的走远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无奈之下,安月如只能皱着眉头等在原地,看看结果究竟是如何了。 “大小姐,长公主不会真的去找皇上告状了吧?要是被刘阁老知道了,肯定会将全部责任都怪哉大小姐头上的。”心儿十分担忧的说道。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摆摆手,示意心儿不要再说了,毕竟现在事情已成定定局,说的再多也没用,不过若是刘语兰这次能吃点苦头,说不定就不会三番两次的要寻她的麻烦了。 “月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和吴玉珍都那么奇怪?”墨子然不知何时走到了安月如身边,见安月如神色郁郁,这才问道。 “没事。”安月如摇摇头,而后回道。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鬼鬼祟祟 闻言,墨子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安月如好一会儿,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月如,你若是有事尽管对我说便是,我墨子然虽说不是什么权大势大的人,但也能护你周全。” “哟?咱们墨家三公子还不够权大势大啊?怕是京城都没有几个比你家世好的公子哥吧?”宝儿闷着声音说道,而后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明显就是在拆墨子然的台。 听到宝儿这么说,墨子然马上就没好气的回道:“你这个小丫头又瞎说什么呢?” 两个人正要吵起来,却见长公主已经从皇上的帐篷里边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很是欢快,只是见到墨子然之后,马上就尴尬的无所适从,慌乱的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 “长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见到长公主,宝儿最是高兴,立马就冲到长公主的身边,亲热的喊道。 见状,墨子然故意咳了几声,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只是长公主的眼睛时不时就扫向墨子然的背影。 安月如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她了然的笑了笑,而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倒是宝儿一直追问着长公主。 “长公主?长公主?皇上怎么说啊?”宝儿连续叫了几声,长公主都没有反应,轻轻推一推,长公主才回过神来。 “回京城之后父皇会找刘阁老好好说一说的,若是刘语兰被罚面壁思过也不奇怪。”长公主喃喃说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皆是对视一笑,还好皇上愿意帮忙,要不然不知道刘语兰还要嚣张到什么时候了。 安月如却依然是面色无波,完全不像宝儿和心儿那样高兴,其实安月如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帮她,无非就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罢了,自从大皇子死去之后,皇上对长公主就愈加好了,大概是因为长公主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吧。 “安妹妹,你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啊?”长公主发现安月如依然是一脸淡然,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伤心,仿佛她方才说的都是关于别人的事一般。 “自然是高兴的,但也为今后担心,我觉得刘大小姐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安月如悠悠说道,虽然和刘语兰认识的时间补偿,但安月如看得出,刘语兰是一个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人,这次让她被皇上和刘阁老责骂,刘语兰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呢。 “别担心,有我在呢,若是那刘语兰再对你做什么坏事,我自然不会轻饶她的。”长公主拍拍安月如的肩膀,而后保证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长公主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刘语兰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派闲散模样,只是看到安月如安好无恙,刘语兰还露出了很是诧异的神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安月如和长公主瞧见了,自然更是确定刘语兰心中有鬼了。 “长公主,安大小姐。”刘语兰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摆出了一副淡然的模样,而后朝长公主和安月如打了招呼。 见刘语兰这么若无其事的和自己打招呼,安月如倒也能保持笑容,给刘语兰回了一礼,只是长公主却白了刘语兰一眼,而后冷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刘语兰了。 见状,刘语兰脸色微变,心底一沉,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安大小姐有没有瞧见吴大小姐?若是知道她在哪里,还请告知。”刘语兰走到安月如的面前,又仔细打量了安月如一番,确认安月如真的毫发无伤之后,刘语兰的眼角抽了抽。 “你怎么知道安妹妹会清楚吴玉珍的下落?”闻言,长公主立马转过头,没好气的饿看着刘语兰问道。 长公主这么直白的问题立刻就让刘语兰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应道:“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若是安大小姐知道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知道我就继续寻找便是。” “哼。”闻言,长公主直接冷哼了一声,接着便不再理睬刘语兰了,这下更是让刘语兰不安起来,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那我就先去寻找吴妹妹的下落了,长公主和安大小姐玩的愉快。” 说罢,刘语兰快步离去,宝儿和心儿直到刘语兰离去之后才敢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方才她们差点就忍不住当着刘语兰的面嫌弃她了,只是碍于安月如,才不敢这么做。 “长公主,其实你不用这么明显,毕竟她是刘阁老的独女,”安月如无奈的对长公主说道。 “知道了,反正见到她的机会也不多,以后尽量避开她便是。”闻言,长公主点点头,而后说道。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打算回到帐篷里边休息,却看见吴玉珍一脸铁青的从树林里头窜了出来,连安月如和长公主都没看一眼便冲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边。 见状,长公主和安月如面面相觑,心想着吴玉珍到底是怎么了?结果刘语兰随后便出现了。 “八成是吵架了。”长公主靠近安月如,而后压低声音说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别管了,咱们回去吧。”又看了一眼刘语兰,安月如这才对长公主说道。 闻言,长公主点点头,而后和安月如各自回到了帐篷里边,宝儿和心儿跟着安月如进到了帐篷里边,两个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想对安月如说什么,结果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只是伺候着安月如午睡去了。 睡了一觉起身,外边已经有不少说笑声了,安月如躺在床榻上不愿意起来,想着外边应该很是热闹,皇上应该明日就会启程回城里了。 “大小姐,你还不起来啊?长公主都在外边等了好久了。”宝儿将脑袋探出帐篷外,而后回头发现安月如还赖在床榻上不愿意起来,闷着声音催促道。 无奈的伸了个懒腰,安月如挣扎着坐了起来,睡了一个午觉之后,安月如发现自己更加困倦了,恨不得再多睡一会儿,但是现在长公主就在外边等着,她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睡个回笼觉,只能挣扎着站起来了。 心儿发现安月如终于起身了,赶紧上前给安月如梳妆打扮,任由着心儿整理自己的衣裳,安月如的右眼皮却突然跳了跳,俗话说的话,若是右眼皮跳了,那必定会发生什么事,难不成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安月如心下一沉,想着刘语兰不要又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大小姐,好了。”心儿最后给安月如挽了发,又整理了一会儿鬓边的发丝,这才说道。 “嗯。”微微点了点脑袋,安月如便站起身子,而后走到了帐篷外边,下午的阳光稍稍有些刺眼,安月如微微眯起了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之后,这才寻找着长公主的身影,结果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长公主在哪。 “宝儿,你不是说长公主早就在外边了吗?怎么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安月如向站在一旁的宝儿问道。 闻言,宝儿挠着后脑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才苦着脸说道:“方才我明明看见长公主在这附近的啊,怎么现在就不见了呢。” 想着长公主也许到其他地方转悠去了,安月如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自顾自的踱着步子慢慢走着,因为皇上还没起身,因此大多数人都是随意活动。 安月如一路上都在四处观察着,大概是因为方才右眼皮跳了跳,弄得安月如到现在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不是长公主吗?”宝儿突然惊呼了一声,而后指着不远处说道。 安月如顺着宝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了长公主,不过长公主一边四下查看一边又鬼鬼祟祟的往树林里走,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见状,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宝儿似乎很是兴奋,一路上都在憋笑着,若不是心儿连连提醒,宝儿怕是早就忍不住大笑出声了。 “长公主停下来了!”宝儿一路上都在注意着长公主的一举一动,因此长公主突然停下了脚步,宝儿马上就反应过来,及时拉住了安月如和心儿。 看到长公主左顾右盼的,安月如想着难不成是在等什么人?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安月如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看见长公主一脸的惊喜。 “你可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长公主对着那人笑道,脸颊还带着些许微红,眼睛也透着丝丝情意,这样的长公主倒是安月如从来没有见过的,因此有一瞬间,安月如有些呆了。 “有些事情耽搁了,你没有等的太久吧。”墨子然用自己的袖子给长公主擦着额边的汗珠,而后笑道。 宝儿和心儿早就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们绝对想不到,长公主居然和墨子然看上眼了,这怎能不让她们觉得惊讶。 !!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说不清道不明 看到眼前这一幕,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她早就发现长公主和墨子然之间有什么奇怪的情愫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到这一刻,安月如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长公主和墨子然到底是什么时候定情的,倒是让安月如十分好奇。 “琴儿,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自己做的簪子。”墨子然从自己的衣裳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而后递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顺势接下,而后当着墨子然的面直接打开了,之后便是一脸的惊喜“这是你做的?太美了,这个样式的簪子我一直都想要呢,上次在碧珠阁都买不到。”长公主将那簪子拿了出来,而后在阳光下更显得那簪子熠熠夺目。 安月如定睛一瞧,发现那簪子通体如白玉,簪头是一朵白莲样式,而簪身则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上头还有一颗红色宝石做成的吊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耀眼。 “大小姐,这簪子好漂亮,真的是墨三公子亲手做的?”宝儿忍不住惊讶道,这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墨子然做的出来的,不管是精致程度还是设计好的样式,墨子然怎么看都不是能工巧匠吧。 “嘘,咱们慢慢看吧。”安月如示意宝儿放低声音,而后悄声说道。 闻言,宝儿立马就安静下来,而后乖乖的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啦,上次你在碧珠阁买不到那簪子,不知道有多失落,我就琢磨着要亲手做一支给你,所以亲自到碧珠阁买了图纸,有找了最好的师傅教学,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墨子然摆出一副可怜模样,而后可怜兮兮的看着长公主,似乎在撒娇一般。 见状,长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连推了墨子然好几下“你真是没个正形。” “既然我这么辛苦,你也这么喜欢,不如就给我一个奖励吧。”墨子然突然摸摸自己的嘴唇,而后一脸贼笑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顿时就红了一张脸,她自然明白墨子然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么直白,她又怎么好意思呢,虽说她已经嫁过人了,但是在面对墨子然的时候,就是会害羞,就是扭扭捏捏的放不开,这也让长公主很是无奈。 “瞎说什么呢,回城里我再还你一件礼物便是。”长公主低下脑袋,而后压低声音说道。 看着长公主这么娇羞的模样,墨子然也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发,而后说道:“要不然你抱一抱我吧,这样也可以。” 闻言,长公主立马抬头瞥了墨子然一眼,这一眼极为妩媚,马上就让墨子然吞了吞口水,而后便是尴尬的不知所措。 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长公主最终还是踌躇着走到了墨子然的面前,而后闭起眼睛一把就保住了墨子然。 墨子然似乎有些惊讶,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扬起了一张笑脸,反抱回长公主,两个人周围萦绕着淡淡的温馨。 “走了。”安月如看着也差不多了,推了宝儿一把,没想到宝儿还露出了很不耐烦的表情,说道:“别推我,我还没看够呢。” 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看着宝儿,过了好一会儿,宝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苦着脸说道:“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心儿呢。” 无奈的白了宝儿一眼,安月如这才说道:“好了,闹够没有,咱们回去吧。” 闻言,宝儿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安月如离开了,若不是心儿一路上连续推了好几把,宝儿怕是要一步三回头了。 安月如走出树林,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回到帐篷里边,却看见凤奕怀里抱着一只白兔朝她走过来,看着凤奕怀里抱着的白兔,安月如心里有了一种想伸出手摸一摸的冲动,无奈她和凤奕的关系太过尴尬,安月如只能收起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大小姐,四皇子好像是朝着你走过来的。”心儿似乎发现了什么,而后附在安月如耳边说道。 闻言,安月如心里先是咯噔一下,而后看向凤奕,果然看见凤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此刻正向自己走了过来。 安月如下意识就想要避开凤奕,谁知道凤奕已经快步来到了安月如的面前,宝儿和心儿见状对视一眼,接着识相的想要赶快离开,虽然宝儿还是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被心儿带着离开了。 “安大小姐,我皇姐没有和你在一起吗?”凤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带有的药香又传进了安月如的鼻子里,更是让安月如紧张不已。 原来凤奕是想打听长公主的下落,明白过来之后,安月如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一股失落感也涌上了心头。 “是啊,一出来就没有瞧见长公主了,或许是去其他地方了。”安月如向四下张望着,而后对凤奕说道,唯独一直没有看向凤奕。 闻言,凤奕先是轻声笑了笑,而后摸了摸怀里的白兔,继续对安月如说道:“本来抓到了一只兔子,还想着送给皇姐的,既然现在皇姐不在,我就将这只兔子送给安大小姐吧,也算是这只兔子和安大小姐的缘分。”说罢,凤奕将那只白兔递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看着自己眼前毛绒绒的兔子,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那只白兔接到了手里,而后闷声向凤奕说道:“谢谢四皇子。” “不用谢。”凤奕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而后便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就离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安月如才敢看向凤奕,看着凤奕离去的背影,安月如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安月如不知道,有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用狠厉的眼神看着她,这个人正是凤阳,虽然安月如已经和他和离,他和安月如作为夫妇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意,但凤阳就是不自觉的会在乎安月如,会觉得安月如就是他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拥有,除了他。 但是凤阳却看见了方才的那一幕,竟是刺得他眼睛生疼,虽然知道凤奕和安月如没什么可能性,但凤阳就是觉得难受,心里就是憋得慌,恨不得现在就将安月如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王爷,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这时,凤阳的身后传来了暗卫的声音,这才让凤阳稍稍收起了方才失去的神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将身子隐入了树林之中,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抱着白兔回到了场地,宝儿和心儿马上就迎了上来,而后接过了安月如手里的白兔,两个人似乎都被那只白兔吸引了注意力,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大小姐,方才皇上已经起身了,还带着好些人一起出去狩猎了,咱们可以四处歇息,不必太过拘束了。”心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淡淡的点了点脑袋,只是之前的不安很快又涌上了心头,难道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安月如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 “月如,原来你在这里啊,你有没有看见……这只兔子不是四皇子抓到的吗?怎么到你们手上啦?”墨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安月如的身后,而后向安月如打听凤奕的下落,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又看见了宝儿怀里的白兔,立马就疑惑的问道。 “是四皇子给我们家大小姐的!”安月如还来不及回话,宝儿就抢先说道,说完还像一个要奖励的孩子一样朝安月如抛了抛媚眼,更是让安月如无奈的不得了。 “哦,原来如此。”闻言,墨子然立刻就怪声说道,说完之后还怪笑着看向安月如,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白了墨子然一眼,安月如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长公主,而后向墨子然挑了挑眉,墨子然起初还不明白安月如是什么意思,等明白过来之后马上就变了脸色,想要和安月如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慌慌张张的骑着马匹离开了。 “大小姐,墨三公子怎么了?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宝儿看着墨子然离去的背影,而后疑惑的说道。 “谁知道呢,人家墨三公子的秘密多的是。”安月如喃喃说道。 话音刚落,长公主就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方才安月如说的话长公主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立刻就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什么秘密啊?” 闻言,安月如马上摆手解释道:“没什么秘密,我随口胡说的罢了。” 见长公主没有继续问下去,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谁知道长公主紧接着说道:“这只兔子是从哪里来的啊,好可爱。”说罢,长公主走上前抱起了那只白兔,而后一脸的宠溺,似乎很是喜欢这只白兔。 安月如心想,这只白兔还是凤奕想要送给你的呢。不知道为何,安月如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若不是找不到长公主,凤奕又怎么会将这只白兔送给自己呢。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做好你该做的本分 想着这只白兔原本就是要送给长公主的,安月如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就替凤奕送给长公主好了,结果最后安月如还是决定自己留下了,她承认,自己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凤奕送给她的这只东西,舍不得凤奕一点点的温柔。 “好了,还给你。”长公主又抚摸了一会儿兔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将白兔还给了宝儿,接着上前挽着安月如的手臂,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从远处传来了惊叫声,接着便是刀剑打斗的声音,众人也听见了,皆是被吓得安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不知道呢,是不是出事啦?” “会不会出人命啦?” 四周响起了众人慌张的声音,各种各样的猜测充斥在人群里,更是让安月如心里觉得不安,看来之前的不安还是应验了,现在还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人出事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突然担心起了凤奕,不知道凤奕有没有出事,还有墨子然,这两个人都是她心里最记挂,最不希望出事的,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回来才是。 “安静,何必惊慌!”见周围的人越说越离谱,长公主终于忍不住怒道,这个时候她若还不出声说话,怕是人群又躁动不安了。 这时,方茹云突然走向了长公主,而后一脸担忧的说道:“皇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看到问话的人是方茹云,长公主直接就白了一眼,而后没好气的说道:“你作为二皇妃还这么惊慌失措,自乱阵脚做什么?尽管慢慢等着便是,这里都是大家小姐,若是再有人随意跑动,万一到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来担这个责任吗?” 闻言,方茹云马上就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只是看着长公主,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有安月如注意道,方茹云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都扣进肉里了,似乎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怒气。 而站在人群里边的方茹雪却是立马就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方茹云嚣张了这么久,这次终于在长公主面前吃了亏了,她方茹雪也总算是能出一口气了。 “方二小姐,你怎么好像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啊?你姐姐被训斥了你还这么高兴啊?当真是姐妹情深呢。”吴玉珍突然走到方茹雪的身边,而后怪里怪气的说道。 闻言,方茹雪立马就收起了自己太过明显的表情,而后转过头没好气的看着吴玉珍,两个人竟是一触即发。 吴玉珍之前就和方茹雪有些矛盾,又听了刘语兰说方茹雪之前对凤奕有意,这才对方茹雪越来越反感,再加上先前发生的一切,吴玉珍竟是堵了一口气没地方发,于是这才找方茹雪发泄心中的怒气。 “哼,吴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看你是眼神不好吧,自己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还有闲情逸致搭理别人的闲事,不知道是脸皮太厚还是脑子不好使呢。”方茹雪冷哼一声,而后嘲讽道。 方茹雪这话实在是说的太难听,吴玉珍一向暴脾气,自然更是忍不下去,马上就抓着方茹雪的领子,而后骂道:“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 见状,霓裳郡主和萧玉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劝架,而刘语兰则隐藏在众人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方茹雪和吴玉珍的打斗。 方茹雪和吴玉珍现在都在气头上,恨不得将对方大打一顿,又怎么会被轻易劝架呢,于是霓裳郡主和萧玉不仅没有成功拦住方茹雪和吴玉珍,还被两人推到了地上,哀叫连连。 长公主这边还在担心着树林里的情况,一下子又听到了方茹雪和吴玉珍这边的动静,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怒喝道:“发什么疯?现在是你们胡闹的时候吗?” 话音刚落,方茹雪和吴玉珍便不敢再有什么动作,顶着一头被抓乱的头发和一身脏乱不堪的衣裳,呆愣愣的看着长公主。 众人看到这情形,也赶紧识趣的给长公主让出了一条道,方茹云发现自己的妹妹又惹祸了,立马苦着脸跟上了长公主的脚步,而安月如则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现在长公主正担忧着树林里的情况,方茹雪和吴玉珍居然还有胆子在这个时候闹事,简直就是自寻苦吃了。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还不快给长公主赔罪!”方茹云率先走在了长公主的前面,而后急忙对方茹雪和吴玉珍说道,说话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给方茹雪递信号。 无奈方茹雪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懂方茹云想要表达什么,弄得方茹云急的想要给方茹雪扇一巴掌,好将她的脑袋扇的清醒些。 “二皇妃这是在做什么呢?不会是在给方二小姐递信号吧。”长公主走到方茹云的身后,而后悠悠说道,话音刚落,方茹云的身子抖了抖,赶紧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想要将这孩子教训一番,怎么在这个时候生事呢,当真是不懂事。” “二皇妃也知道啊,你们方家当真是教养得当呢,一个两个都这么懂事。”长公主就好像吃了火药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嘲讽着方茹云,弄得方茹云几乎忍不住就要开口向长公主要一个说法了。 安月如也觉得长公主说的有些过了,大概是因为心慌的缘故吧,长公主才会这么失态,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安月如也是了解长公主的,每当遇到什么急事,长公主总会有些神不守舍,有时候说话还会有些刺耳,只是凤轩之前得罪了长公主,这才让方茹云受的罪多了一些。 同情的看了方茹云一眼,安月如便老老实实的站到了另一边,等着看热闹。 “长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牵连到我们方家?再说了,若不是这个吴玉珍挑事,我会这么做吗?”方茹云能忍得住,方茹雪却是忍不住了,本来和吴玉珍打斗之后她就觉得委屈得不得了,现在又要听见长公主这么刺耳的讽刺,自然更是觉得难受,马上就带着哭腔说道,好似有着无尽的委屈一样。 “你也知道不要牵扯到你们方家了?那平时就该谨言慎行,做好你该做的本分,不要什么事情都搀和一脚,惹人讨厌。”长公主冷哼一声,继续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方茹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方茹云却是苦着一张脸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了,虽然憋不下这口气,但情势所迫,方茹雪最终还是撇撇嘴,而后安静下来。 见状,刘语兰这才走上前来,打圆场道:“没事,没事,不就是小打小闹而已嘛,大家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小打小闹?刘大小姐说的倒是轻巧,不过也是,只要不关乎刘大小姐的事情都是小打小闹而已嘛。”吴玉珍一听刘语兰这么说,立刻就冷笑一声,而后话中有话道。 闻言,所有人都有些诧异,要知道刘语兰和吴玉珍关系好是全部人都知道的,在狩猎场这段时间,她们两个人哪次不是黏在一起的,因此现在听到吴玉珍这么讽刺刘语兰,倒是让众人惊讶之余更加好奇两个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吴妹妹在说笑呢,大家不要介意。”闻言,刘语兰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回应道,本以为这件事情就会这样打发过去,谁知道吴玉珍又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整理自己身上脏乱的衣裳,一边对刘语兰说道”兰姐姐,你当真是这世上最会说谎的人呢,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我当真还被你蒙在鼓里当猴耍呢,也不知道下一个被你当作棋子的人会是谁呢。” 说罢,吴玉珍直接将自己被扯乱的头发散开来,而后推开人群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边,这样的吴玉珍倒是第一次见,安月如也有些想要拍手称快了,她原本以为吴玉珍还会被蒙在鼓里,又或者是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宁愿装傻充愣,谁知道吴玉珍最后居然会如此果断的对待刘语兰,倒是让安月如有些惊讶了,只是不知道吴玉珍和刘语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了仇人一般。 听到吴玉珍的话,众人自然是将目光转到了刘语兰的身上,况且吴玉珍方才分明是话中有话,更是让众人看着刘语兰指指点点起来。 刘语兰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立马就铁青着一张脸,紧紧的攥着拳头,眉头也紧锁着,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这件事应该闹够了吧。”方茹云最会做好人,虽然她们方家和刘家一向不对头,但是这个时候若是出手为刘语兰解围,自然是最好不过,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吧。 方茹云的小心思长公主怎么会看不出来,本来就不待见她,长公主现在更是不屑,很是明显的冷哼了一声,而后转身便走到了另一处待着。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明白了其中玄机 听见了长公主的冷哼声,方茹云的身子又抖了抖,而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拍了拍刘语兰的肩膀,最后才将一直坐在地上的方茹雪拉了起来。 “茹雪,你倒是安分一点啊,这个时候还要生事,想要给方家惹事吗?你不知道长公主对你姐夫不待见啊?”方茹云拉起方茹雪之后,立马就附在方茹雪的耳边,而后说道。 闻言,方茹雪不仅不接受,还推开了方茹云,而后没好气的说道:“说什么不待见,还不是二皇子自找的,若不是他当真众人的面揭长公主的痛处,长公主会这样针对我们方家吗?说到底都是二皇子的错!” 方茹雪现在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凤轩的头上,在她的心里,方茹云这个姐姐做的所有都是错的,包括嫁给凤轩,包括从此凌驾在她之上,这是方茹雪不能接受的,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被一无是处的方茹云凌驾之上呢? 原本一番好意,谁知道却被方茹雪这么直白的讽刺了一番,方茹云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就被长公主明里暗里的针对了,现在还被自己的妹妹责怪,方茹云心里怎么能不难受,怎么能不委屈。 话不说多,方茹云直接就低着脑袋站到了角落里,也不管方茹雪怎么想了,一时间方才还闹腾的人群立马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结果。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了马蹄声,众人皆是屏息等待着,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墨子然骑着高头大马从远处奔来,看到众人之后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冲到了帐篷外边,这才翻身下马立刻冲到了帐篷里边,不过一会儿又提着药箱赶了出来,重新翻身上马打算离开。 见状,长公主赶紧冲到了墨子然的面前,想让墨子然给一个说法,不用长公主明说,墨子然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现在不是可以慢慢回答的时候,因此墨子然一边踢了马肚子,一边对长公主说道:“现在不便明说,待会儿就知道了,放心,没有大碍。” 听到墨子然这番话,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长公主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一下子竟软了脚,险些站不住了,好在安月如及时护住了长公主,这才没有让长公主摔倒。 “安妹妹,真是太好了,没有人出事呢。”长公主冷静下来之后,喃喃说道。 安月如点点头,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好在没有人出事,好在墨子然和凤奕还是安好的。 “可是墨三公子方才拿了药香离开,肯定是有人受伤了吧。”人群里一个大家小姐突然扬声说道,话音刚落,大家又开始躁动起来。 “安静,大概是有人在狩猎的过程中受伤了,最多就是被箭误伤到而已,不用太过担心。”方茹云始终是安静不下来,看到人群躁动之后,立马就大声说道。 方茹云毕竟还是顶着二皇妃的身份,再加上她平日也颇有威信,因此这番话一说出口,众人立马就安静下来,只是长公主和方茹雪皆是一脸的不高兴。 方茹雪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方茹云不过抬眼一扫便瞧见了方茹雪的表情,立马就变了脸色,心想这方茹雪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改日要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众人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不少人马从远处奔了回来,看来出去狩猎的人都已经赶回来,但是定睛一瞧,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是沉闷,如此一来更是让长公主担心不已,看来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事态严重。 “皇姐!”凤奕最先到达,一看见长公主更是马上就跳下了马,而后走到长公主面前,第一件事居然紧紧的抓住长公主的手,像是要给长公主传递力量一般。 “皇姐,父皇受伤了,方才狩猎的时候被人暗杀,好在三皇兄及时赶到,将父皇救下,否则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凤奕紧抓着长公主的手,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闻言,长公主竟是连续摇晃了几下身子,若不是被凤奕拉住了手,一定会忍不住向后踉跄几步,没想到当真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而且当事人还是皇上,怎么能让长公主接受呢,当初大皇子和大驸马死去的时候就险些让长公主撑不住,现在若是皇上也遭殃了,不知道长公主要如何才能撑下去了。 和长公主不同,安月如关心的却是别的事情,到底是谁要暗杀皇上呢?难不成是凤轩?安月如是知道凤轩的野心的,她甚至知道凤轩恨不得立刻就登上皇位,因此凤轩也是最有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只是这个时候,安月如却觉得不像是凤轩会做的事。 凤轩就是再愚钝,都不可能会在狩猎之时派人去暗杀皇上,若是以凤轩和皇后的风格,他们必定会用毒药一点一点的了解皇上的性命,像暗杀皇上这种事,倒不像他们母子的风格了,只是现在不能断定到底是不是凤轩做的,安月如也只能将心事藏在心里,而后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凤奕一边安慰着长公主,一边看向安月如,似乎是知道安月如心里在想些什么,安月如也同样看向了凤奕,并且向凤奕点了点脑袋,两个人不发一语,竟是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躲在人群里边的刘语兰一直在盯着凤奕,痴痴的看着,因此凤奕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当凤奕和安月如对视的时候,她恨不得上前去将安月如撕烂,安月如和凤奕之间的气场是刘语兰最为嫉妒的,那种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全部的感觉,让刘语兰恨不得杀了安月如。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语兰的目光,安月如抬头向人群看去,结果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瞧见了刻意躲着的刘语兰,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刘语兰原本心眼就小的很,偏偏又要装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心胸宽广之人,想必刘语兰现在一定难受的很,明明在乎,嫉妒的不得了,却要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四皇弟,父皇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状况吧?父皇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长公主越想越不安心,而后从凤奕的怀里挣扎开来,向要去看看皇上的情况。 凤奕方才一定抱着长公主,一方面是想安慰长公主,一方面也是想及时拦住长公主,因此长公主才一动作,凤奕就及时制止住了。 “皇姐只管放心,之前墨兄就回来取了药箱,已经替父皇处理过伤口了,并且已经派了马车将父皇接回来,皇姐只管在这里好好等着便是。”凤奕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又透着一股让人信任的沉稳,使得长公主很快就不再挣扎,而后站在原地等着。 见状,凤奕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招呼手下准备好一切,等着皇上回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安月如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凤奕忙碌的身影,她不知道凤奕是不是真心想要救皇上,必定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主动关心过他,从来都没有为他付出过真心啊。 想到这里,安月如叹了一口气,而后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只是每时每刻安月如都能感觉到刘语兰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一定在盯着她,安月如想当作不知道,无奈却总是忍不住去注意。 “回来了,皇上回来了!”凤奕才刚刚打点好一切,便听见外边一阵躁动,接着便是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马蹄声,而后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场地。 第一件事先是将皇上送到帐篷里边救治,幸好随身都带着太医,要不然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安月如注意着凤轩和凤阳脸上的神情,发现凤轩一脸的心事重重,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紧紧皱起的眉头,就连方茹云上前搭话,凤轩都没有搭理,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弄得方茹云好不尴尬。 而凤阳不同,他表面虽然做出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但是眼角眉梢的得意安月如却看的清清楚楚。 一瞬间,安月如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嘴角撇了撇,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当作不知道便好。 长公主一瞧见皇上便一直紧跟在后边,最后甚至跟着进了帐篷,无奈太医要给皇上疗伤,长公主一个女子又实在不太适合目睹这么血腥的场面,于是凤奕又将长公主带了出来,好一番安慰。 “皇姐,你尽管放心便是,父皇只是受了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见长公主一直红着眼睛,凤奕赶紧安慰道,无奈凤奕的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长公主不仅愈加担忧,就连眼泪都要涌出来了。 “四皇子,这是怎么了?”墨子然提着药箱翻身下马,而后走到了凤奕和长公主的面前,看到长公主红着眼睛,眼眶含泪之后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无奈他和长公主还不被众人所知,墨子然也只能当作陌生人一般对待长公主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惹火上身 闻言,凤奕抬眼看了墨子然,而后摇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担心父皇的伤势罢了。” “原来如此,长公主不必担心,皇上不会有事的。”墨子然了然的点点头,而后稍稍靠近长公主,压低声音安慰道。 听了墨子然的话,长公主虽然没有立刻停止悲伤,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的,方才有些失态了,四皇弟不要介意。”长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而后对凤奕说道,唯独没有看向墨子然。 不过墨子然也不介意,只是耸耸肩,而后就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之后便迈着步子走到了安月如身边“月如,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站在这里,还要站在什么地方啊,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皇上的消息呢。”安月如瞥了墨子然一眼,而后喃喃说道。 闻言,墨子然正打算回话,却听见凤轩和凤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个人似乎就要吵起来一般,只是凤轩脸上带着怒气,而凤阳却带着些许得意,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三皇弟倒真是厉害,还会来这一手啊。”凤轩冷笑一声,而后话中有话道。 “二皇兄说的是什么话,本王完全听不懂呢。”凤阳摊摊手,而后做出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对着凤轩说道。 微眯起双眼,凤轩盯着凤阳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冷笑一声便走去了别的地方,他现在心烦意乱的很,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凤阳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会做出这种事呢,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是他对皇上下的手,若皇上当真是相信了,他凤轩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岂不是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凤轩更是慌乱起来,来回踱着步子,好像要借此找到解决的办法一样。 方茹云一直站在附近看着凤轩的一举一动,其实她很想上前向凤轩打听情况的,但是凤轩的脾气她又很清楚,现在凤轩正在气头,若是自己上前搭话,必定会惹火上身,还是乖乖的待在原地便好。 众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情况,太医一直在帐篷里边替皇上医治,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想必伤情一定很严重,凤轩想到这里就恨不得上前将凤阳痛打一顿,这个该死的凤阳居然还有这一招,倒是让凤轩有些大意了。 过了好一会儿,帐篷的帘子终于有了动静,众人屏气凝神,果然瞧见了太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而后对凤轩,凤阳和凤奕说道:“三位皇子,皇上有请。” 听到太医这么说,凤轩先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再狠狠地瞪向凤阳,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凤阳的,这个卑鄙的小人居然敢陷害他,他凤轩这么锱铢必较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他。 等太医出了帐篷,凤奕三人才迈着步子走到了帐篷里边,原本有些人还想看看热闹,凤轩气的一下子就将帘子放下来了,将帐篷里边发生的一切完全阻隔住了。 带着些许失落,人群这才重新躁动起来,讨论起了皇上的伤情和幕后的始作俑者。 安月如一直竖着耳朵专心听着,看看其他人能不能讨论出什么,结果大家一致认为都是凤轩一个人所为,看来凤轩的名声的确太臭了,一发生什么坏事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 帐篷里边 皇上的胸膛正包着层层纱布,虽然如此还是挡不住鲜血稍微渗出了一点,此刻正躺在床榻上,脸色也显得十分苍白,看来是因为失血的缘故。 “你们三个人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朕只给你们两次机会,若是不说了就再也不说了。”皇上沙哑着声音对凤奕三个人问道。 闻言,凤奕自然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而凤轩和凤阳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便是凤阳直接上前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微微皱起了眉头,皇上盯着凤阳说道:“你有话尽管说便是。” 得到了皇上的同意,凤阳这才指着凤轩,而后说道:“父皇,这次的行刺事件全都是二皇兄一人所为,他最近风头出的太多,人也有些得意了,难免就会有些得意忘形。 “父皇,你别听三皇弟胡说,儿臣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儿臣若是有这个心思,当初又怎么会找神医来给父皇医治呢?”凤阳一字一句的说话,时不时看向凤阳的时候还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眼神。 闻言,皇上久久不说话,只是指着放在不远处的一支箭,示意凤轩解释清楚,看着那支箭,凤轩难堪的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只箭确实是他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凤阳是怎么弄到那支箭的,按理说他一直都将东西背在身上,凤阳又从哪里找的机会偷到了自己身上的箭呢? 看凤轩一直不说话,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皇上只能是失望至极,当初因为凤轩找了神医给他医治好了身子,他还对凤轩有了很大的改观,谁知道凤轩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整个人还是一样只会耍些阴谋诡计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和他那个身为一国之母的娘亲一样。 “父皇,儿臣……”凤轩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终决定要向皇上告发凤阳,既然凤阳不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那他定然也不会对凤阳客气的。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以后不准你们再提起。”皇上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而后挥挥手示意凤奕三个人出去。 三个人又给皇上行了一礼,这才掀开帘子出了帐篷,才刚刚走出帐篷,就有不少人围了上来,想要打听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凤轩很想当着众人的面为自己解释一番,但是想到皇上方才说的那番话,凤轩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四皇弟,怎么样了?父皇的身子好点了没?”长公主一瞧见凤奕便立刻冲上前去,而后一边向凤奕打听情况,一边急着要冲进帐篷。 见状,凤奕赶紧将长公主拦下,而后提醒道:“皇姐,还是明日再看过父皇吧,父皇需要休息。”说罢,凤奕又将长公主拉远了一些。 见凤奕这么坚持,长公主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而后应道:“好吧,既然四皇弟这么说,我就照做吧。” 闻言,凤奕淡淡的笑了笑,而后便和长公主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想借此分散长公主对皇上的关切之意。 安月如百无聊赖的在原地站着,其实她很想回到帐篷里边好好休息一番,更想吃顿饱饭,经过一个下午的折腾,她的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最后还是方茹云打点了一切,让大家回到帐篷里边,之后又各自送上了晚饭,安月如带着宝儿和心儿在帐篷里吃着饭,宝儿和心儿正在说笑着,安月如却在想着心事,不知道凤轩和凤阳会斗成什么样子,现在已经是水深火热的状态了,若是再继续发展下去,无非就是你死我活,好好的两兄弟弄成现在这般境地,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剧了。 “大小姐,奴婢方才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明日早晨就可以回城里了呢。”宝儿想起了方才打听到的消息,赶紧向安月如禀报。 其实不用宝儿提醒,安月如也知道明日一定会回京城的,不为别的,光是为了皇上的伤势都应该马不停蹄的回到京城里边去。 “嗯,知道了,咱们今晚早点休息吧,若是明早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安月如知道自己会睡过头,这才对宝儿和心儿吩咐道。 两个丫鬟默契的点点头,而后将碗里的饭都扒干净了,这才收拾了一番,接着便是伺候安月如睡觉,来到这里之后根本就没有条件洗一个舒适的热水澡,因此安月如刚吃饱饭便躺到了床榻上,这里既没有书解闷,也没有人说会儿话,安月如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安月如睡的太早了,等到夜半时分安月如又突然醒来过来,而后打了个哈欠,打算在闭眼休息一会儿,但是又耳尖的听见了两个男子的说话声,安月如本身就有武功底子,因此听的更是清楚,她能认得出来,这两个男子必定是凤轩和凤阳,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黑灯瞎火的躲在暗处说些什么。 “凤阳,你倒是够狠啊,我还没对你下手呢,你居然就来这一套!”凤轩指着凤阳的鼻梁骨威胁道,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讨厌,太过挑衅了,凤阳直接不留情面的就拍开了凤轩的手。 凤轩大概是没想到凤阳会这么明显,冷笑一声之后这才说道:“凤阳,你还真不是东西,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本王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把。” “本王看做梦的人是二皇兄才对吧,难不成二皇兄还以为自己真能登上皇位?”凤阳不屑的说道。 “本王能不能登上皇位你尽管看着便是,等到本王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凤轩狞笑几声,而后原本就阴深深的眼神更是显得可怖。 !! 第二百三十章 认清了某些人的嘴脸 “本王自然会等着,还希望咱们凤国的二皇子不要只是嘴上功夫,拿出点实力啊。”凤阳悠悠说道,而后便不再搭理凤轩,自顾自走回帐篷里边,气的凤轩哑口无言。 直到凤轩和凤阳的声音都消失在夜色中,安月如这才收回了神智,经过方才凤轩和凤阳的对话,安月如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凤阳有意陷害,现在更将罪名都怪到了凤轩的头上,也难怪凤轩会气成那样了。 “当真是凤家没有亲情可言啊。”悠悠说完了这一句,安月如便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安月如一早起身就听见外边又动静了,听着车轮滚滚和马蹄声,看来已经有人离开狩猎场地了,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一切,安月如竟是有些惆怅了,不过两日时间,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认清了某些人的嘴脸,这一趟来的也十分合算。 “安妹妹,已经可以回京城了,你待会儿上了马车便回去吧,我还得陪着父皇一同回去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父皇。”长公主发现了安月如之后马上就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点了点头,之后便和长公主道了别,这才走到外边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好一会儿,原本闭目养精的安月如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就瞪大眼睛,而后掀开帘子向宝儿说道:“你有没有将白兔带上,还是完全忘记它的存在了。” “当然是带上了,那只兔子在心儿姐姐的怀里呢。”宝儿指着另一边的心儿,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见状,安月如这才点了点脑袋,不过宝儿又转了好几圈眼珠子,而后笑着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倒真是在乎这兔子呢,难道是因为四皇子的缘故。” 闻言,安月如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紧张了起来,难道自己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就连宝儿都看出来了? “胡说什么呢,这兔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命,我们总不能随意的扔到另外一边去吧。”安月如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静的模样,而后对宝儿说道。 知道不能从安月如的嘴里套出什么,宝儿嘟着嘴巴无奈的将帘子放下,而后朝心儿做了个鬼脸。 一路上的颠簸,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京城里边,安月如撩开帘子看了看,发现京城的繁华,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终于回到了京城,终于远离了狩猎场的各种明争暗斗,安月如只觉得浑身轻松。 只是到了右相府,刚下了马车,安月如又看见了月姑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见安月如回来之后更是马上就迎了上来,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对安月如说。 若是以往安月如肯定会直接让月姑说出来,不过这次安月如先是示意月姑安静,接着让心儿给她备好洗澡水,沐浴完毕之后这才将月姑叫进了屋内。 “是不是二姨娘又惹出什么事端了?”接过心儿递过来的茶水,安月如小小的抿了一口,这才对月姑说道。 闻言,月姑赶紧靠近安月如,而后说道:“这两日大小姐都不在府内,二姨娘不仅没有惹是生非,还十分的自觉,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听到月姑这么说,安月如只是点了点脑袋,并没有觉得高兴,她知道月姑绝对不会因为二姨娘没有惹是生非就专门来找自己报告的,安月如清楚月姑必定是发现了二姨娘的错处才会这么兴致勃勃的。 心儿站在一旁见茶水有些微凉,不等安月如吩咐便提着茶壶出了房门,月姑一直看着心儿出门,而后才直盯盯的看着安月如,似乎在等安月如开口说话。 “然后呢?继续说吧。”安月如淡淡回道,果然话音刚落,月姑就接着说道:“后来我总觉得不对劲,就私下注意了二姨娘的一举一动,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还是被我找到二姨娘的可疑之处了。” 月姑的话还没说完,宝儿便端着宵夜走了进来,看到月姑还有些错愕,大概是没料到月姑会在屋内吧“大小姐,你要的鸡丝粥。”宝儿将宵夜放在桌上,而后立刻站到了安月如的身后不发一语的看着月姑。 无奈的抬眼扫了宝儿一眼,安月如心想这宝儿当真是喜欢凑热闹,若是放到21世纪,宝儿不去做狗仔队都是一种损失了。 “月姑,你继续说吧。”见月姑迟疑的停了嘴,安月如示意月姑继续说下去。 闻言,月姑立马继续说道:“大小姐认识远山候的独子洛风吧?昨日我发现二姨娘私下和那个洛风有联系,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和洛风在商量什么计谋呢。” 听到月姑的话,安月如马上就皱起了眉头,这二姨娘什么时候和洛风认识上了,而且还偷偷摸摸的在计划什么,难不成这两个人在商量着怎么对付她?想到二姨娘和洛风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安月如突然觉得有防范的必要了。 “你说的都是真话?当真是自己看到的?二姨娘是怎么和洛公子联系的?”安月如稍稍缓过神之后,向月姑问道。 “二姨娘和那洛公子都是在城里的天香楼见面的,就这短短两日都见了两面了,两个人待在厢房呢好些时候才出来,奴婢本来是想偷听的,无奈那天香楼实在是太过严格,奴婢实在是没法子了。”说到最后,月姑一脸的可惜,若是能逮到二姨娘的错处,那岂不是大快人心,她一直等着二姨娘失魂落魄的那一刻呢。 “这样啊……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想法子应对的。”安月如向月姑抬抬下巴,而后示意月姑先离去。 闻言,月姑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安月如都这么说了,再加上安月如刚从狩猎大会回来,必定也是舟车劳顿,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去对付二姨娘,想到这里,月姑这才应了一声,而后退了出去。 “大小姐,那二姨娘到底想做什么啊,真不知道二姨娘是怎么和那个洛公子勾搭上的,一个是右相府的二姨娘,一个是远山候的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啊。”宝儿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月姑离去了,自然是迫不及待就开口说道。 “先别急,咱们弄清楚二姨娘和洛风到底想做什么再说吧,这几日你就注意二姨娘的一举一动,若是她和洛风见面了,你再来告诉我。”安月如闭眼想了一会儿,而后对宝儿吩咐道。 若是发现二姨娘和洛风见面了,到时候再让清风行动,安月如相信凭清风的实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二姨娘和洛风是轻而易举之事,根本不必担心。 听到安月如的吩咐,宝儿立马就点了点脑袋,一脸的期待和欣喜,似乎对安月如交给她的任务很是满意。 看着宝儿这么高兴的模样,安月如只觉得有些哑然失笑,她前世若是有宝儿对任务的这种兴致,八成早就不仅仅是一个特工而已了吧。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了。”安月如对宝儿说道,宝儿行了一礼,便乖乖的退出了房间,而后安月如才走到窗边,将清风叫了进来,给清风交代了该做的事情之后,这才让清风离去。 打点好了一切,安月如也有了困意,在狩猎大会这两日也算是惊心动魄的了,回到右相府之后安月如只想好好睡一觉,希望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的了,这样才能应付接下来的考验。 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安月如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风轩和凤阳的大战似乎一触即发,没想到凤阳居然会在狩猎大会上就陷害凤轩,安月如更没想到的是凤轩居然一点防范都没有,这实在不像是凤轩这么多疑的人会忽略掉的事情,只能说凤轩这段时间太过得意忘形,以至于大意疏忽了吧。 又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些事情,安月如便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微亮。 大概是起来的时辰早了些,安月如呆呆的坐在床榻上,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稍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了凤奕送的兔子,也不知道心儿将那只兔子安置到什么地方去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赶紧翻身下床,而后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裳,这才打开了房门,打算去外边找找兔子的下落,谁知道这才一开门,便瞧见二姨娘神色匆忙的从左边的走廊经过,大概是没注意到安月如,二姨娘居然直接就走了过去,看都没看安月如一眼。 知道二姨娘必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安月如稍稍整了整外裳便提起脚步跟了上去,二姨娘大概是刚从外边回来,发丝有些微乱,衣裳也不算十分整洁,这二姨娘一直待在右相府里边,怎么可能出门一趟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难道二姨娘昨晚便出了右相府,而后一夜未归?安月如的脑子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月姑和宝儿不可能无时无刻都盯着二姨娘,何况是在人防备最弱的深夜。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动不动就拈酸吃醋 看着二姨娘走回自己的院子,安月如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靠在了墙边,等了一会儿,确认二姨娘不会再出来之后,安月如才慢慢的踱着步子,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着。 二姨娘和洛风勾搭上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自己,若二姨娘和洛风真的是冲着自己而来,那就要早点做好准备了,想到这里,安月如抬头看了看已经升起的太阳,而后叹了一口气,朝屋内走去。 “自从来到凤国之后还当真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呢。”安月如走进房间之前,站在房门前喃喃说道。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这一大清早的你不好好休息,跑去什么地方了?”心儿正好在房间里等着安月如,还在奇怪安月如去哪里了,这一转身便瞧见了。 “出去转转了,刚好今天起得早。”安月如随口便打发了心儿。 心儿应了一声便伺候着安月如洗漱“当真是奇怪了,宝儿这家伙怎么老看不见人啊,今日一早奴婢还想让她过来伺候大小姐的,谁知道居然找不到人了。”心儿一边给安月如梳理墨发,一边疑惑的说道。 听到心儿这么说,安月如才想起来没有知会过心儿,于是向心儿解释了一番,心儿这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大小姐现在什么事情都只和宝儿说了,也不跟奴婢说一声。”闻言,心儿很是不高兴的嘟着嘴巴说道,颇有一番埋怨安月如的意味。 知道心儿又吃味了,安月如无奈的解释道:“你昨日不是不在房间里边吗,而且由你贴身伺候我,我比较习惯,宝儿平常又闲不下来,给她安排这任务不是挺合适的吗?”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心儿这才缓了缓脸色,嘴角带着些许笑容,而后继续给安月如梳理墨发,在铜镜里看到心儿的倒影,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这心儿和宝儿平日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似得,动不动就拈酸吃醋。 即便如此,在自己遇到危险或者困难的时候,宝儿和心儿还是能齐心合力的携手帮忙,在安月如看来,宝儿和心儿都是她的得力助手,都是她离不开的左右手。 三皇子府 凤阳站在一丛开的茂盛的牡丹花前,久久不说话,突然伸手就摘下了一朵牡丹花,看着那鲜艳欲滴的花瓣,凤阳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虽说让凤轩吃了一点苦头,但是凤阳却高兴不起来。 如此一来必定是引起了凤轩的注意力,像凤轩这么小心眼又爱计较的真小人,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凤阳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是不会看着凤轩登上皇位的,能登上皇位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凤阳的眼眸突然迸射出了一抹狠厉,而后将手里的牡丹话用力一揉,那原本鲜艳欲滴的花朵转瞬间就变碎渣子,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光彩。 “三皇子,那只白兔安大小姐已经带回右相府了,而且还好生饲养着。”凤阳的暗卫突然出现,而后半跪在地上向凤阳禀告。 因为看到了凤奕送给安月如白兔的那一幕,因此凤阳一直忘不了那一幕,终于还是忍不住让自己的暗卫暗中去调查一番,现在听到暗卫的消息,凤阳心里更是堵得慌,明明已经和安月如和离了,又为何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要注意二皇子府上的一举一动,他们若是有什么异样要赶紧告诉本王。”凤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淡忘掉这种不堪的酸涩感,而后对暗卫吩咐道。 “是,属下知道。”暗卫应了一声,而后迅速离开。 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牡丹花丛,凤阳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能将安月如再变成自己的女人,若是能再让她成为自己的正妃,岂不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凤阳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后得意不已。 在右相府的安月如不知道凤阳在计划些什么,她只是感觉到心神不宁而已,一般这种时候都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安月如舀着碗里的清粥,眉头却始终紧紧的皱了起来。 “大小姐,你又在担心什么啊?奴婢看那二姨娘和洛公子八成弄不出什么水花来,你不必太过担心啊。”心儿看着安月如一直神色郁郁,赶紧给安月如夹了一些小菜,而后安慰道。 “我知道的,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对了,你有听说皇上回宫之后是什么情况吗?他有没有责罚二皇子,或者是有其他变化?”安月如想起来之前在狩猎场发生的一切,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凤轩,于是赶紧向心儿问道。 心儿的消息一向没有宝儿灵通,而且这宫里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知晓呢,就算传到宫外也早就是编排了好几个版本,加油添醋的加了好些消息了。 “奴婢不知道呢,皇上回到宫里之后外边都很安静,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啊。”心儿摇摇头,而后说道。 听到心儿的话,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想着皇上八成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传到宫外了,也是一阵不小的**,只是不知道当时在狩猎场的公子和小姐会不会传出去了。 安月如正这样想着,门外却传来了下人的说话声,心儿见状赶紧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封帖子走了回来。 “大小姐,是那个洛公子的请帖呢,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呢。”心儿看着手里的请帖,十分担忧的说道。 安月如倒是不觉得奇怪,自从知道二姨娘和洛风勾结到一起之后,她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定会商量出什么对付自己的计谋,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在进行他们的第一步了。 “拿过来吧,我看看上面写什么。”安月如伸手示意心儿将请帖拿上来,心儿赶紧就上前递给了安月如。 安月如拿过帖子打开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洛风要举办宴席,邀请她过去参加,若是别人安月如还不觉得奇怪,但是这洛风就显得十分刻意了,这所谓的宴席对于她来说就是鸿门宴,谁知道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小姐,上面写什么了?”心儿伸着脑袋想要看看请帖上写什么,结果却什么都看不清,这才向安月如问道。 “没什么,就是过两天洛公子要举办一个宴席,邀我过去参加而已。”安月如收起请帖,而后随意的扔在了桌上。 闻言,心儿的眉头微微皱起,担忧的说道:“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呢,这洛公子不是和二姨娘勾结到一起了吗?指不定就是在商量做什么坏事呢,大小姐,要不然咱们别参加了。” 安月如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这才将茶杯放下,而后说道:“为何不参加?既然洛公子都邀请了咱们必须要去啊,这一次不成功必定还会有下一次,还不如这次就一打尽,磨磨二姨娘和洛公子的锐气呢。” 听着安月如的话,心儿一直连连点头,好一会儿才感叹道:“还是大小姐有想法。” “也不是我有想法,只是二姨娘一直无事生非,我的肚量再大也会觉得厌烦的,这次她居然还敢和洛风勾结到一起,若只是一再忍让,不知道二姨娘下次还会和谁勾结到一起呢,我只不过想过几天安生日子罢了。”安月如淡淡一笑,而后说道。 其实二姨娘若是乖乖的待在右相府里,她也不会刻意针对她,谁知道这二姨娘是越挫越勇,来到右相府吃了这么多苦头之后不仅没有收敛,还总是想着如何对付自己,也难怪凤轩会将二姨娘强行塞进右相府了,确实是一个极为有毅力又烦人的家伙呢。 “心儿,你去将宝儿叫回来吧。”安月如突然对心儿吩咐道,原本还打算让宝儿盯着二姨娘,若是发现二姨娘和洛风见面了,就马上告诉自己,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虽然有些疑惑,但心儿还是没有多问一句,便应了一声,而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安月如想着现在只有靠清风才能真正调查清楚二姨娘和洛风的目的了,趁着还有两日时间,安月如打算让清风去调查清楚二姨娘和洛风的计划,若是能调查清楚,她也好做好准备,而后打得二姨娘和洛风一个措手不及。 这样想着,安月如便走到了窗边,而后将清风叫到了屋内,因为安月如上次的吩咐,清风一进屋便准备追踪二姨娘的下落,谁知道还没开口,安月如便抢先说道:“你现在去查清楚二姨娘和洛风到底在计划些什么,记住务必要调查清楚,不管你派多少人手都要给我一个答复。” 看着安月如一脸的严肃,那种久违的使命感又涌上了清风的心头,有好些日子都没有出任务了,自从凤玖笙出事之后,安月如也一直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状态,因此不到必须时刻,她是不会吩咐清风办事的,原本随时待命的清风现在也有了一些松懈感,因此现下听到安月如的吩咐的任务,清风竟是高兴的不得了。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欲言又止 “是,主子,你尽管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的。”清风单膝跪在地上,而后双手握拳给安月如行了一礼。 安月如点点头,她方才也没想要说的这么严肃,谁知道说出口的话马上就变了一个调子,看来还是前世作为特工的时候养下的毛病啊。 安月如打算再说些什么,谁知道房门却被猛地推开,随后便是一脸紧张的宝儿和跟着她身后一直碎碎念的心儿走了进来。 清风一瞧见宝儿脸上便开始不自在了,将脑袋压得低低的,就是不看宝儿,而宝儿原本打算开口说话,看到清风之后,也是立马就变了脸色。 看着清风和宝儿的变化,安月如会心的露出了微笑,但很快又收起了笑容,装作埋怨宝儿的模样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慢啊?” “还慢啊?奴婢都是拼命跑着回来的。”宝儿听了安月如的话,马上就苦着脸说道,站在她身后的心儿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而后说道”怎么这样跟大小姐说话呢,没大没小。” “大小姐都没说话,你这么多意见做什么啊?”宝儿不服气的瞪着心儿说道,还没等心儿还嘴,清风就忍不住了,没好气的对着宝儿说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这样对主子说话,实在是大不敬!” 听见清风说话,宝儿立马就安静下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回嘴,只是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不自然,好像在掩饰什么一样。 见状,安月如赶紧开口说道:“好了,都安静一些吧,让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听你们斗嘴的,清风,任务已经告诉你了,你若是没事就尽快回去吧。”见宝儿十分的不自在,安月如无奈的将清风打发走了。 见清风跳出了窗外,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抬眼看了看安月如,发现安月如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宝儿才吐出了一口气。 其实宝儿的动作安月如都知道,看来这情窦初开的小妮子对清风是十分上心了,居然会在意清风,这倒是让安月如觉得十分意外了。 “大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啊?”心儿见安月如和宝儿都不说话,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怪异,这才赶紧提醒一声。 闻言,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看着宝儿问道:“你没看见二姨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这倒是没有,二姨娘不仅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连院子都没出,奴婢也是等了好些时候,从昨晚等到现在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大小姐,奴婢当真是没办法了。”宝儿摇摇头,而后苦着脸说道。 “那你一定不知道二姨娘昨晚就出了院子,今天一大早才回来的事情吧?”安月如将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而后悠悠说道。 闻言,宝儿自然是十分诧异的看着安月如,明明她一直都紧盯着二姨娘的院子门口,虽然半夜的时候眼皮睁不开有稍微眯了会儿眼睛,但二姨娘应该不会这么巧,刚好就是那个时候离开院子吧? “大小姐,你当真没有看错吗?二姨娘昨晚真的有离开过院子?”宝儿又向安月如问了一遍,得到了安月如肯定的回复之后,宝儿抓了抓后脑勺,还是不敢相信。 “恐怕二姨娘早就发现你的存在了,所以才能趁着你打瞌睡的功夫顺利溜出院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洛风的注意力一定都放在你的身上,他们的防范也会放松不少,宝儿,你继续回二姨娘的院子附近待着,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安月如敲着桌面的动作急促了些,而后喃喃说道。 闻言,宝儿自然是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现在安月如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做,甚至连问一问都没必要。 “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好好安排的。”安月如看着宝儿一脸的疲惫,想到宝儿因为要监视二姨娘,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立马就心疼起来,上前拍了拍宝儿的手背,而后柔声说道。 闻言,宝儿感动的点点头,这才抬脚走出了房间,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安月如和心儿两个人了。 看着心儿欲言又止的模样,安月如知道心儿必定也想要做些什么,但现在的确不是分配任务的时候,二姨娘和洛风究竟想做什么安月如也不清楚,因此也不能放开手去做好准备,心儿就更是不知道怎么安排了。 “心儿,你也出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想些事情。”安月如不知道怎么应付喜欢拈酸吃醋的心儿,趁着心儿还没有开口问话的功夫,赶紧说道。 听到了安月如的吩咐,心儿张张嘴又无奈的闭上了,既然安月如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将心里想说的话搁置下来了。 “那奴婢先出去了,大小姐有事情尽管吩咐,奴婢一直都在门外等着。”心儿给安月如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看着心儿出了门,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会儿了,现在就等着清风的消息,到时候再想想怎么对付二姨娘和洛风了,若是能将他们两个人一打尽,也算是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清风的消息来的十分迅速,第二日清早,清风便给安月如发了信号,等安月如打开了窗户,清风这才轻巧的翻身进到了屋内,正打算给安月如汇报得到的消息,没想到却看见了在给安月如准备温水的宝儿。 宝儿手里捧着铜盆,发现清风之后还诧异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神色不自然的避开了清风的视线,而后低着脑袋将铜盆放好,这才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要的温水已经准备好了,需要奴婢伺候洗漱吗?” 闻言,安月如抬眼看了看清风,而后指了清风附近的位置对宝儿说道:“不用了,洗漱这种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你先去那边乖乖等着吧,等会儿替我更衣。” 顺着安月如手指的方向,宝儿一看过去就看见了清风,而后脸色便逐渐红了起来,加上宝儿年纪尚小,倒衬得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似得。 “是,大小姐,奴婢这就过去乖乖待着。”宝儿闷着声音对安月如说道,而后低着脑袋走到了清风的附近乖乖站着,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反应。 看着清风和宝儿奇怪的模样,安月如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而后又生怕引起清风和宝儿的注意,这才收起了笑容。 “清风,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二姨娘和洛风的计划了?”安月如抬抬下巴,示意清风回话。 果不其然,安月如的话音刚落,清风便双手抱拳,而后正色道:“主子,你先前猜的没错,二姨娘和洛风果然私下商量出了一个对你有害的计划,打算趁着洛风宴席的机会陷害于你……” 接着,清风将自己调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安月如,安月如边听边时不时点点头,好像清风在和她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应对的,你没必要太担心。”安月如点点脑袋,而后肯定的看着清风说道,她知道清风一定很担心,毕竟二姨娘和洛风的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卑鄙了,若他们当真是得逞了,她安月如也别想再过安生的日子了。 “大小姐,他……清风说的都是真的?二姨娘和那个什么洛公子当真想出了这么下流的点子?既然这么危险……大小姐,你还是憋屈参加那个什么宴席了,好好待在府里吧。”宝儿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慌,她实在是不想安月如碰到一点的危险。 知道宝儿是在担心自己,安月如微笑章走上前,而后拍了拍宝儿的脑袋,就好像在安慰宝儿一般“你放心吧,既然都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了,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既然二姨娘和洛风如此卑鄙,那我就可以更卑鄙,到时候可别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了。” 听到安月如的话,宝儿点点头,而后又想说些什么,无奈安月如一直让她出去,宝儿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等屋内只剩下自己,安月如才开始想着要怎么对付二姨娘和洛风,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想趁着宴席举办之时毁坏她的名声,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在凤国,一个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若是名声被毁了就等于人生也被毁了,对于一个女人是毁灭性的打击,安月如不知道自己和二姨娘,洛风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居然会下这样的狠手。 平日她总想着二姨娘老实一点不惹事,她便不会在意二姨娘,谁知道这二姨娘居然三番两次的想要找她的麻烦,一点都不安生,现在更是和洛风勾结到一起,就连陷害的计谋都进步了不少。 安月如想着这次一定要给二姨娘一点教训,若是能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就更好了,这样她也省了不少的烦心事,只要二姨娘待在右相府,安月如总会觉得自己随时随刻就会被二姨娘无事生非一番,若是二姨娘被赶出右相府了,她的日子就清闲多了。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没证据就不要诬陷我 坐到椅子上,安月如开始想着要怎么对付二姨娘和洛风才好,其实对付他们两个人的方法十分简单,唯独缺的就是时机罢了,安月如心里计划着到时候要如何进行每一步,到最后若是能让二姨娘和洛风吃点苦头就最好不过了。 想好了计划,安月如倒是过的十分舒心,也没有再过多烦恼,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二姨娘和洛风的阴谋诡计一样。 “大小姐,二姨娘来给你请安了。”宝儿伸着脑袋进来,怪里怪气的说道,而后还给安月如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安月如看向她身后的二姨娘。 闻言,安月如抬眼看了看外边,发现现在都接近傍晚了,这二姨娘还来请什么安?无非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 “让她进来吧。”安月如将自己手中的书本放下,而后悠悠对门外的宝儿说道。 闻言,宝儿这才转身没好气的看着二姨娘说道:“大小姐让你进去呢。” 二姨娘和宝儿本来就看对方不顺眼,现在更是对对方不屑一顾,因此听到宝儿这样的口气,二姨娘也很是不爽,在经过宝儿的时候还故意在宝儿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惹得宝儿痛呼出声,而后瞪着得意洋洋的二姨娘,想要骂些什么又碍于安月如在场,只能将一口气憋了回去。 其实方才那一幕安月如都看在眼里了,二姨娘的得意和嚣张安月如也同样没有错过,看来二姨娘这次必定是带着十足的把握,觉得安月如会在宴席上出丑了。 “二姨娘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难不成改行唱大戏了?”安月如似笑非笑的看着打扮得十分艳丽的二姨娘,而后憋着笑好不容易才说完这番话。 “你才去唱大戏呢……!”听到安月如的嘲讽,二姨娘立马就没好气的指着安月如骂道,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将手放下,还做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收到远山候独子洛公子的请帖呢?我可是收到洛公子的请帖了。”二姨娘掩嘴笑道。 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看着二姨娘略显做作的模样,看来二姨娘必定是胜券在握才会这么得意忘形了,若是安月如不知道二姨娘和洛风的计划搞不好还会中招,现在知道了,安月如也必定会小心防范,因此面对神色诡异的二姨娘,安月如倒不是这么在意了。 “请帖?你是说这个吗?自然是收到了,只是本小姐不知道以二姨娘这样的身份也可以参加宴席呢,难道二姨娘不觉得丢人?”安月如拿起桌上的请帖,而后在二姨娘的面前晃了晃,接着又对二姨娘说道。 说实话,二姨娘现在真是恨不得让安月如好好吃吃苦头,治治安月如那高傲的性子,好让自己扬眉吐气。 “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啊?我被邀出席宴席为何还要觉得丢人啊?难不成咱们右相府就这么见不得人?”二姨娘摊开双手,而后一脸的无辜。 “倒不是觉得咱们右相府见不得人,而是觉得二姨娘这样的身份,实在是没有资格参加洛公子的宴席吧,里边应该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姨娘出席吧?”安月如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对二姨娘说道。 知道安月如话中有话的讽刺自己,二姨娘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回过神来,立马就没好气的说道:“姨娘又怎么了?难道姨娘不是右相府的一份子吗?要说丢人,难道大小姐和三皇子就不丢脸了?怕是整个凤国都知道大小姐的事情了。”二姨娘一点都不示弱,甚至开始挖苦安月如的痛处。 若是真正的安月如兴许会觉得十分的痛苦,但是现在的安月如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弄得二姨娘十分不自在,原本她还以为安月如会气的跳起来,而后成功被她引发怒气,谁知道安月如居然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大小姐?你不觉得生气吗?难道不觉得我说的有些过分?”见安月如依然十分淡定的品着茶,二姨娘只觉得安月如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在强作镇定? “怎么会过分呢?本小姐觉得二姨娘当真是发自肺腑的关心我啊,居然连和离之事都随便拿出来调侃,若是被三皇子知道了,他必定会十分气极。”安月如长叹一口气,这才喃喃说道,弄得二姨娘更是一头雾水。 听到安月如的话,二姨娘马上就不自在了,想着安月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会告诉三皇子?毕竟有些传闻二姨娘也是听到了,若是安月如又和三皇子扯上什么关系,二姨娘也觉得正常。 “对了,本小姐一直很好奇呢,二姨娘是怎么被洛公子邀请的呢?你们一个是右相府足不出户的姨娘,一个是远山候的独子,怎么看也扯不到一块儿吧,该不会是二姨娘趁着本小姐去狩猎的功夫,偷偷溜出去了吧?”安月如突然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看着二姨娘脸上的表情,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 “我……我怎么可能半夜溜出去呢?大小姐若是没证据就不要诬陷我。”二姨娘指着安月如骂道。 “那二姨娘尽管指示指示究竟要怎么做才满意啊?”安月如冷笑一声,而后没好气的看着二姨娘说道。 “什么怎么做?我只是让大小姐不要随便冤枉人才是,难道大小姐就喜欢无故冤枉人?”二姨娘抬起了下巴,而后气势汹汹的看着安月如。 二姨娘的话音刚落,安月如便捂着嘴巴扑哧一笑,弄得二姨娘一愣一愣的,完全搞不清楚安月如要做什么。 “二姨娘何必这么生气,本小姐不过是在和你说笑罢了,谁知道二姨娘越说便越生气了呢。”安月如笑盈盈的说道,完全看不出方才的气势汹汹。 “你……”二姨娘抬手指着安月如,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将手放了下去,原本她还想着借此机会好好修理安月如一番,谁知道这安月如居然在关键时刻就变卦了,现在这副带着一脸笑容的模样倒是让自己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二姨娘若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吧,本小姐想要休息一会儿了。”安月如突然朝门外抬了抬下巴,示意二姨娘识趣点快些离开。 不过二姨娘本来就是冲着无事生非而来,又怎么会轻易离去呢,今日若是不在安月如的房里闹出什么动静来,二姨娘倒是真不甘心离开了,不过二姨娘心里虽是这么打算,宝儿却堵着一肚子气等着发泄,现在听到安月如这么说了,更是一把上前拉住了二姨娘,而后不等二姨娘反应过来,就死命的将二姨娘往门外拖。 “二姨娘还是快些出去吧,咱们大小姐要好好休息呢。”宝儿一边拖着二姨娘,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顾及安月如,她早就将二姨娘胖揍一顿了,无奈现在只能忍着,实在是委屈的很。 待二姨娘反应过来,自然是不会任由宝儿随便拖着“你这臭丫头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啊,还不快些将我放开!”二姨娘一边扯着宝儿,一边怒道。 一时间,宝儿和二姨娘都不肯退步,两个人的力气都不小,因此堵在门口拉拉扯扯,竟是分不出个高下。 安月如无奈的揉着太阳穴,看着门口处吵吵嚷嚷的二姨娘和宝儿,突然大声喝道:“二姨娘,你若是继续在我的房里大吵大闹个没完,到时候可别怪本小姐不顾情面了!” 话音刚落,宝儿立刻就松开了二姨娘,而后站到了一边,二姨娘则握了握拳头,似乎在忍耐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宝儿一眼,这才离开。 等二姨娘走远,宝儿才对着二姨娘的背影啐了一口,而后一脸不高兴的回到屋内“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接着才转身喃喃说道”大小姐方才就不该放了二姨娘的,她分明就是想来惹是生非,找大小姐麻烦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知道她有意来找麻烦,又何必顺她的意呢?来日方长,这些都不急。”安月如悠悠说道。 宝儿仔细琢磨了安月如的话,很快脸色便阴天转为了晴天,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果然还是大小姐沉得住气,总有一日能让二姨娘吃吃苦头的。” 知道宝儿已经想开,安月如这才站起身子,而后笑着推了推宝儿的脑门“你啊,就是脾气太急了,那二姨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跟她对着干呢。” 听到安月如的话,宝儿马上就挠挠后脑勺,而后吐吐舌头笑了,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宝儿这才出了房间,而安月如则坐在椅子上,想着接着来该怎么对付二姨娘和洛风。 不用细问清风,安月如都知道二姨娘和洛风不怀好意了,这两个人居然要对她做出那种事,那她安月如也不会再留什么情面了,希望这次能将二姨娘一打尽,若是能让安右相气的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那就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方才还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事情的结果究竟是怎么样,就看过两天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没什么好脸色 二皇子府。 凤轩在后花园的石凳上坐着,手指放在石桌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眼睛微微眯起,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似乎再琢磨着什么东西。 方茹云站在不远处张望着,突然抢过身边丫鬟手里的点心,而后说道:“这点心我拿过去给王爷便是,你先下去吧。” 闻言,刚刚还有些错愕的丫鬟立马就明白过来,赶紧弯腰应了一声,而后默默退了下去。 见状,方茹云稍稍缓了缓心神,这才抬脚走向凤轩,自从从狩猎大会上回来,她就没有和凤轩说过一句话,不是被凤轩一直阴沉的表情吓到,就是一直找不到凤轩的影子,好不容易凤轩终于从书房里边走出来了,方茹云这才逮到了机会。 将点心小心的一盒盒摆在石桌上,方茹云略显谄媚的看着凤轩笑道:“夫君,吃点东西吧,这些点心都是特意为你做的。” 闻言,凤轩这才稍稍抬眼扫了方茹云一眼,本以为会接过方茹云的话,谁知道凤轩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摆在桌上的点心,接着便闷声说道:“本王不吃,你撤下去吧,还有不要来打扰本王,本王烦心的很。” 话音刚落,方茹云便尴尬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本来还计划着要好好安抚凤轩一番,谁知道现在凤轩这么直接就拒绝了她,真是让方茹云心里难受的很。 “夫……”方茹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凤轩没好气的喝道:“难道本王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里?还不快些下去!” 凤轩这才刚说完,方茹云便赶紧低下了脑袋,而后唯唯诺诺的说道:“妾身这就下去。”说罢,方茹云蹲了蹲身子,给凤轩行了一礼,接着便赶紧退了下去。 虽然她和凤轩在外人的眼里总是夫妻和睦,十分恩爱的模样,但是方茹云自己清楚,她和凤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说恩爱了,光是凤轩在府里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就够方茹云难受的了,更别说凤轩在外边招惹的女人有多少了。 想到方茹雪一直嫉妒自己成为了二皇妃,方茹云只觉得方茹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可以嫁给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又偏偏死缠着凤阳,如今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只知道方茹雪对凤阳的心思了,那些原本还想要将方茹雪娶回家的贵公子也都识趣的不见了踪影,也难怪这段时间方左相会发愁了。 凤轩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方茹云离去的背影,这才重新盯着桌面,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凤阳才好,凤阳居然会在狩猎大会上出手,这是让凤轩绝对没想到的,他都还没对凤阳下手,这个家伙就抢先一步了,若不是皇上顾及情面,恐怕他的人头早就落地了,又怎么还能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好好的坐着呢。 “居然敢对本王下手,哼,接下来就别怪本王不顾念兄弟之情了。”风轩的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着,突然冷笑着说道。 时间过的很快,今日便是洛风宴席举办的日子,安月如不知道洛风邀请了什么人,只想着这次去赴宴能将二姨娘一打尽便好,否则以二姨娘的性子,还不知道要蹦达到什么时候。 “大小姐,今日穿的素淡些?”心儿手上拿了好几件素淡的衣裳,倒不是她了解安月如,而是安月如每次参加宴席都穿的比丫鬟还要素净,久而久之,心儿也放弃了让安月如穿的艳丽些的心思,干脆顺着安月如了。 “嗯,随便挑一件就好。”安月如抬眼随意的看了一眼,接着便对心儿说道。 看着安月如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心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便将剩下的衣裳放回到柜子里,而宝儿则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走进了安月如,而后小声问道:“大小姐,有没有什么任务需要奴婢偷偷去做啊?” 看着宝儿眨巴着眼睛,似乎很是期待的模样,安月如最后哑然失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丫头好像很有兴致啊,现在暂时还没有你要做的事情,等有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宝儿还没来得及失望,心儿便走上前推了她一把,而后埋怨道:“你怎么成天就想着这些啊,真是不安生。” 被心儿这么推了一把,宝儿没好气的转过身白了心儿一眼,接着闷声说道:“我是为大小姐担心呢,你知道什么啊!” 大概是没料到宝儿会是这个态度,心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安月如突然重重的咳了几声,心儿知道安月如这是在提醒她和宝儿,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心儿和宝儿,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越来越合不来,两个人一处在一起不是动不动就斗嘴,就是互相不搭理对方,这下倒是让她这个做小姐的有些不自在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总是和对方闹别扭,接下来还怎么为我办事啊?今日赴的可是鸿门宴,你们两个若还是这样相处,到时候恐怕本小姐就回不来了。”安月如沉着声音说道,果然话音刚落,心儿和宝儿便立马低下了脑袋,不敢再说什么。 宝儿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打算说些什么,心儿却抢先开口了“大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会和宝儿好好相处,一定不会让大小姐为难的。” 听到心儿这么说,宝儿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心儿的话。 看到心儿和宝儿这个样子,安月如这才满意的笑道:“你们知道就好,明明都是我的左右手,但总是互相闹脾气,真是让我烦恼的很。”说罢,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 心儿和宝儿这才明白之前给安月如添了困扰,十分自责的低下了脑袋,今日要参加洛风的宴席,安月如也不想将气氛弄得太过沉闷,这样对她们三个人的心情都影响不好,于是赶紧站起身子,而后将心儿和宝儿的手放到一起“你们两个人好好的,我就很高兴了。” “大小姐放心,奴婢和宝儿一定会好好相处,不会再随便闹脾气了。”心儿赶紧说道。 “对对对,奴婢也是这么想的。”闻言,宝儿赶紧点头附和。 看到心儿和宝儿一脸认真的连连保证,安月如笑着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快些伺候我更衣吧,别误了参加宴席的时辰了。” 等安月如一行人准备好了,二姨娘早就等在大门口了,而且瞧见安月如一行人之后更是一脸的不耐烦,还没好气的埋怨道:“大小姐真是有够拖拖拉拉的,若是耽误了时辰岂不是给咱们右相府丢脸了。” 见二姨娘说的这么严重,宝儿自然是不会忍得下这口气的,再加上先前和二姨娘还有矛盾,宝儿更是气的直接冲上前,站在二姨娘的面前抬着下巴怒道:“有什么好丢脸的?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都有脸去参加宴席了,咱们大小姐耽误点时间又怎么了?” 宝儿这话说的十分刺耳,因此二姨娘几乎是立马就怒的跳起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宝儿倒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瞧见二姨娘这模样不仅一点惧意都没有,反倒把自己的脑袋昂的更高了,气的二姨娘伸手就向宝儿拍过去。 安月如和心儿早就上了马车,看见宝儿和二姨娘已经开始推推搡搡,安月如这才无奈的撩开帘子,而后冲着宝儿喊道:“宝儿,上马车吧,咱们还要去参加宴席呢。” 闻言,宝儿立马就停了手,而后响亮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朝马车奔了过去,二姨娘还迷迷糊糊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本她是想和安月如一起坐马车过去参加宴席的,这样也能顺便在路上扰得安月如不安宁,谁知道现在安月如二话不说就叫车夫起了马车,不一会儿便走远了,二姨娘想要追出去已经是没人搭理她了。 “安月如!给我停下来!”二姨娘气急败坏的指着安月如的马车骂道,但是却根本就没人搭理她,弄得二姨娘更是气的胸闷,差点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二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啊?站在大街上骂骂咧咧的,真是丢人。”月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右相府里走了出来,看着二姨娘一顿嫌弃,而后朝后面招了招手,便有车夫赶着马车走了上来。 闻言,二姨娘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对待月姑的,但现在只有月姑准备好了马车,二姨娘没法子只能铁青着一张脸走到了马车旁边,谁知道月姑很是殷勤的向二姨娘伸了手“二姨娘,奴婢扶你上马车吧。”月姑笑盈盈的说道,看起来倒是十分亲和,若是不知情的人八成会以为二姨娘和月姑的关系很好,但实际上是什么样子,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谁要你扶啊,一边去!”二姨娘自然是知道月姑没有这么好心,伸手就将月姑的手拍到了另一边,甚至还没好气的瞪了月姑一眼,发泄完了之后这才自己颤颤巍巍的爬上马车。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反将一军 不知道是二姨娘的身子不稳,还是马车的问题,二姨娘居然猛地就跌到了地上,看着二姨娘半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可怜模样,月姑憋住笑,好不容易才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上前对二姨娘说道:“哎哟,这是怎么了啊?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啊?方才都说了让奴婢扶着二姨娘上马车了,谁知道二姨娘就是不愿意啊,这下伤着了吧?真是让奴婢好生心疼啊!” 看着月姑这副假好心的样子,二姨娘自然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再加上之前又被宝儿和安月如气着了,二姨娘只觉得今日是什么地方都不顺心,不过一想到今日能将安月如打入万丈深渊,让安月如丢尽脸,二姨娘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要你假好心!一边去!”二姨娘瞪着月姑怒道,而后还推了想要将她扶起的月姑一把。 “二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奴婢是贴心伺候你的,怎么会是假好心呢?”月姑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甚至还用手抹了抹眼睛,若是被旁人见到,分明就是二姨娘在欺负月姑。 十分不耐烦的白了月姑一眼,二姨娘已经失去了耐性,她和月姑相识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月姑是假好心还是真好意?现在她急着赶去参加洛风的宴席,哪里还有时间跟月姑在这里浪费。 于是二姨娘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便推着月姑说道:“你先上马车。”原来二姨娘是害怕其中有诈,自己若是又登上去恐怕又会再摔一跤,所以才想着让月姑先行上去。 闻言,月姑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很是自然的应了一声,接着便上了马车,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弄得二姨娘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踌躇着上了马车,幸好没有再发生什么。 看着没什么情况,二姨娘这才吩咐车夫快马加鞭,一定要尽快赶到洛风的府邸,而月姑则坐在二姨娘的身旁,神色诡异的盯着二姨娘,似乎在计划些什么。 安月如一行人倒是很快就到了洛风的府邸,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洛风的府邸居然规模还不小,而且之前她也经常经过洛风的府邸,只是没有多加注意罢了,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洛风的府邸。 “大小姐,这府邸是远山候早年在京城的时候皇上赐下的,之前还没人住呢,没想到现在倒是让那个洛公子捡到大便宜了,这么大的府邸啊……”宝儿感叹道。 “本来就是远山候的府邸,洛公子作为远山候的独子,也不能说是捡到大便宜了吧,你待会儿便说错话了。”安月如笑着对宝儿提醒道。 闻言,宝儿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吐了吐舌头。 看着眼前的洛府,安月如突然想起了清风和她说的话,想到今日二姨娘和洛风要用那种卑鄙的方法对付她,安月如心里便有了一股气,她原本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料到这二姨娘和洛风居然是一次又一次的要找自己的麻烦,看来今日不分出一个胜负,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平静了。 打定了注意,安月如抬脚便走向了洛府,大门口已经有不少丫鬟和下人在迎接宾客了,安月如注意看了一下,发现洛府的丫鬟都十分貌美,看来倒真是符合洛风的风流性子了,只是不知道萧玉看到之后会是怎样一番心情。 “月如?没想到你也来了?”一声讶异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安月如一抬头却瞧见了墨子然朝自己走过来。 没想到墨子然也会来参加洛风的宴席,要知道墨子然是很瞧不起洛风的,若是他看不顺眼的人是绝对不会搭理那人的,因此安月如才会觉得惊讶。 “别这样看我,我也是被家里人逼着来赴宴的,这个该死的洛风居然将请帖直接发到老宅子去了,老爷子直接就看见了,我不想来都没办法。”墨子然摊摊手,而后无奈的说道,若不是看在远山候的面子,墨家人也不会想要理睬洛风这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的。 “看来这次我们不是同病相怜了,我是自愿前来的。”安月如笑着说道。 闻言,墨子然似乎很是惊讶,他知道安月如一向不喜欢参与各种宴席,特别是越讨厌的人越是如此,因此安月如会自愿来参加洛风的宴席倒是让墨子然没想到了。 “月如,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墨子然表情怪异的看着安月如说道,不过很快就被安月如用力的拧了胳膊一把,痛的墨子然哇哇大叫起来。 “你才吃错药了呢,我们大小姐今日是有事情要办,你知道什么啊!”宝儿很是不服气的瞪着墨子然说道。 宝儿这番话果然引起了墨子然的注意,看着墨子然十分好奇的样子,安月如很是无奈的瞪了宝儿一眼,接着顾左右而言他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进去吧。” 而后,安月如二话不说就率先进了洛府,旁边的丫鬟见状赶紧上前给安月如带路,墨子然才刚回过神来,安月如就已经进到洛府之内了,弄得墨子然赶紧追了上去。 安月如一行人前脚才刚进了洛府,二姨娘和月姑后脚便到达了洛府大门口,还没下马车二姨娘便在车内拿着小镜子给自己理了理头发,弄得一旁的月姑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好了,走吧。”二姨娘放下手里的镜子,而后闷声说道,月姑懒懒的跟着二姨娘下了马车,接着便在洛府丫鬟的带领下进到了宴席之内。 洛风在京城认识的人不算多,大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是姿色出众的女子,因此一进到宴席之内,满是女子说笑声的场面倒是让二姨娘有些诧异了,伸着脑袋看了一圈,二姨娘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安月如。 此时安月如身边正坐着墨子然,大概是墨子然容貌似女子,坐在一堆女人中间也不会觉得突兀。 “真是的,这个墨子然怎么也跟来了。”看见了墨子然,二姨娘很是不高兴的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不过这不甚明显的碎碎念还是被月姑听到了四五分。 “二姨娘在说什么?”月姑明知故问的盯着二姨娘问道,谁知道却被二姨娘没好气的喝道”关你什么事?一个婆子管这么多作甚,还不快伺候本姨娘坐下。” 果不其然,月姑被二姨娘这么当面训斥了一通,立马就变了脸色,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将二姨娘领到了安月如的身边“大小姐,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啊,你旁边的位置没有人坐吧?这洛公子也不会安排人带路,我们二姨娘现在都没有地方可以坐下了。” 被月姑这么一形容,二姨娘倒真像是没人搭理的可怜虫,还要自己找位置坐,不过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二姨娘也不好再对月姑大喊大叫的,只能强忍住心里的不爽,也不等安月如说话,便径自坐到了安月如身边的位置。 安月如自然不会拒绝,她知道这是洛风和二姨娘老早就安排好的位置,不管怎么样二姨娘都一定会想办法坐到她身边的,安月如也不担心,现在就顺其自然,将计就计,看看二姨娘的动作再想办法反将一军了。 洛风果然是极爱面子的人,光是一份份端上来的菜色都足以让不少见多了世面的公子和小姐惊讶,安月如和墨子然倒是另类,只是毫无兴致的瞥了一眼,便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 安月如没想到的是,居然在不远处看见了萧玉,没想到萧玉还会来参加洛风的宴席,安月如还以为他们早就闹翻了,光是洛风那喜新厌旧的速度,也不可能还钟情于萧玉,看着萧玉一直闷闷不乐的,甚至带着些许愤恨,安月如大概知道她和洛风是个什么情况了。 宴席早就开始了,不少人已经开始举着筷子,拿着勺子品尝佳肴了,只是作为主人的洛风却一直没有出现,看着身旁的二姨娘坐如针毡的模样,安月如一边吃着嘴里的白玉丸子,一边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对付二姨娘和洛风。 “各位吃的可还好?本公子准备的美食应该还合大家的胃口吧?”就在这时,作为主人的洛风终于出现了,还带着一众美婢端着一壶壶美酒出现了。 看着洛风和他身后的那一群美婢,墨子然突然不屑的呲了一声,而后说道:“真是享尽了齐人之福呢。”语气带着十分的嘲讽。 安月如知道墨子然很是不屑洛风的行径,她自己也同样如此,再加上此次新加上的新仇,更是让安月如恨不得现在就狠狠的将洛风痛打一顿,看看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会不会随便就拿别人的名节开玩笑。 洛风的话音刚落,自然是众人的奉承,不管怎么说看在远山候的面子上,还是要对洛风和和气气的,洛风似乎十分受用,毫不掩饰自己的洋洋得意,甚至还将下巴抬得高高的,整个人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等着众人给他溜须拍马。 !!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脸谄媚 洛风这个模样更是让墨子然心里不爽,嫌弃的呸了一声,墨子然便故意将自己的碗筷重重放下,弄出的动静还是让不少人注意到了,同样洛风也看向了墨子然。 “哎哟,这不是咱们墨家三少吗?当真是稀客啊,墨三公子居然会赏脸前来。”洛风一瞧见墨子然便一脸谄媚的模样,还向墨子然走了过来。 墨子然心中纵是不爽,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一样堆起了僵硬的笑脸回道:“洛公子举办的宴席怎么能不来呢,况且这菜色实在是美味无比,本公子当真是没来错呢。” 墨子然会这么反感洛风,其实也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自从上次看见了洛风和萧玉的丑事,长公主便忍不住告诉了墨子然,接着墨子然也瞧出了洛风似乎有意针对安月如,这才会对没见过几次面的洛风这么反感。 “墨三公子这么夸赞,还真是让本公子不好意思了呢。”洛风哈哈大笑,而后目光时不时就会看向安月如,接着便是和二姨娘四目相对,两个人很快便递交了一个眼色。 “对了,这些美酒都是本公子特地让家父从远山运过来给大家尝尝的,都是陈年美酒,希望大家喜欢啊,来人,快给各位贵人满上!”洛风突然指了指身后众美婢手里端着的美酒,而后扬声说道,接着便招呼众美婢给众人满上酒水。 见状,安月如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因此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因此当那丫鬟做出失手的样子不小心将酒水洒出来的时候,安月如第一时间就避了避身子,虽然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被洒了不少酒水,但遭殃最多的还是坐在她身边等着看戏的二姨娘。 似乎是没料到酒水会洒到自己的身上,二姨娘一直诧异的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酒水,想将酒水拍的干净些。 “哎呀,安大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鬟做出十分惊慌的样子,而后立马就跪倒在地上,脑袋还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 这丫鬟弄出来的动静倒显得安月如大惊小怪,有意责骂了,不少人已经伸着脑袋看向安月如这边,还互相窃窃私语起来,看着安月如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安月如知道这是洛风和二姨娘计划中的第一步,他们就是想用这些雕虫小技一步步的搞坏自己的名声,不过安月如也不在乎,本来她在京城众人的嘴里就是个大笑话了,光是和凤阳和离之事就足够京城的人笑话了。 “你发什么疯啊?月如又没有说话,你做这个样子是想吓唬谁啊?”安月如还没说话,墨子然便不高兴的冷声喝道。 那丫鬟听见墨子然的声音,立马就抖了抖身子,这男生女相的墨三公子平常总是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但只要是京城之人都知道,这墨三公子实际上就是个小魔王,只要是得罪他的人哪个会有好下场,就是之前那十分得宠的凤玖笙都一样会让墨子然几分,因此现在听到墨子然带着怒意的声音,那丫鬟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 “我……不是,奴婢没有……”那丫鬟脑袋趴在地上,又不敢抬头看着墨子然说话,只能闷着声音回道。 “既然没有你就给本公子站起来,安大小姐方才有怪罪你吗?你怎么自己倒恶人先告状,做出这么可怜的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安大小姐有仇,故意做出这个模样来误导他人呢。”墨子然冷哼一声,接着怪声说道。 这下倒真是说中了那丫鬟的心事,之前她就是受洛风的吩咐才会这样做的,现在被墨子然这么一说,倒真像是墨子然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让那丫鬟更是惊慌失措了。 “没有,没有,安大小姐没有这样说过,都是奴婢自己胆小怕事,还以为安大小姐会怪罪。”那丫鬟急忙摇摇头,而后解释道。 听了那丫鬟的话,其余人马上又转了话风,都说起了那丫鬟的不是。 墨子然淡淡的笑了笑,而后很是明显的叹了口气,接着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悠悠说道:“看来你日子过的很苦啊,会第一时间就这么下意识的认为,难不成你在这洛府里边经常被人这样对待?该不会是你的主子经常无故责骂你吧?” 墨子然这明显是话中有话,他说的主子还能有谁,无非就是洛风了,其余人听到墨子然的话,也是马上就议论起了洛风,看着那丫鬟方才战战兢兢的模样,倒真像是平常就受尽了欺凌,方才才会那般反应的。 一开始有了猜测,接下来就会说的越来越过分,不少和洛风有私交的大家小姐都变了脸色,洛风和她们相处的时候都是百般温柔,千般体贴的,可是他府里的丫鬟却这般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难不成洛风的温柔都只是在做做样子? 洛风一边招呼着旁人,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墨子然,原本计划好的一切没想到会被墨子然这个家伙搅乱了,现在他倒是成了众人嘴里议论的主角,自己辛辛苦苦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岂不是要被墨子然这个家伙毁了? 那丫鬟似乎也十分害怕,现在被墨子然这么一说,还不知道等宴席结束了洛风会怎么教训她了,其实洛风私底下是什么模样只有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最清楚,又哪里来的什么温柔和体贴?平时不撒气到她们这些丫鬟身上都不错了。 “墨三公子,不是这样的……”那丫鬟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洛风却突然上前,笑着将那丫鬟扶起,而后对墨子然说道:“这小丫头是前两日才进府的,可能有些地方不周到,做事有些担惊受怕的,难免就会怕安大小姐责怪了,还望安大小姐和墨三公子不要见怪。”接着,洛风趁众人没注意,偷偷拧了那丫鬟一把,那丫鬟纠结着一张脸,想要痛呼出声又不敢,只能皱着眉头强忍着。 “本公子怎么会见怪呢,只是觉得这小丫鬟怪可怜的,你看这小脸都皱成什么样了,怕是很难受吧。”墨子然突然笑着,而后悠悠说道。 听的墨子然又是话中有话,方才还觉得洛风很是不错的众人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丫鬟的脸上,果然瞧见了那丫鬟痛苦的皱起了一张脸蛋,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静,只能默默的忍着。 如此一来,到更是让众人觉得不对劲了,看着洛风的目光也越来越奇怪,觉察到众人的反应,洛风强忍住对墨子然的怒意和对丫鬟的不耐烦,压着声音对身边的丫鬟喝道:“还不快些下去!” 话音刚落,那丫鬟便抖了抖身子,而后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就缩着脖子快速的退了下去,见那丫鬟退了下去,众人才稍稍安静了一些,只是看着洛风的目光越来越让洛风觉得不舒服。 二姨娘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洛风,还以为洛风会将事情办的很顺利,谁知道现在居然会出了这些幺蛾子,不仅没有让安月如吃亏,还反倒让洛风成了众人的话柄。 想到这里,二姨娘又将目光看向了墨子然,若不是墨子然出手帮忙,事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不知不觉,二姨娘看着墨子然的目光越来越愤恨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墨子然却是一眼就看见了二姨娘瞧着自己的目光,没好气的抬抬下巴,而后对着二姨娘说道:“喂,你这样看着本公子做什么?难不成是对本公子有意见?还是看上本公子了?话说你好像是安右相的二姨娘吧,这样盯着一个公子哥当真好?” 原本二姨娘盯着墨子然还没什么,但是被墨子然这么一说,倒显得二姨娘十分不自重了,周围的人原本就对姨娘这种身份十分不屑,现在听到墨子然的话更是鄙夷的盯着二姨娘议论起来。 一时间,光是墨子然不咸不淡的三言两语,居然将洛风和二姨娘连连挫败,这倒是让安月如没想到的。 “墨三公子,适可而止吧。”见情况越来越糟,洛风最后还是忍不住,特意靠近墨子然,而后压低声音说道,语气还带着些许哀求,墨子然也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因此突然一转话风,扬着灿烂的笑脸看着二姨娘说道:“方才在和你开玩笑呢,安右相的二姨娘想必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对本公子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感兴趣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墨子然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点头称是,剩下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纷纷捂着嘴偷笑,而后鄙夷的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墨子然方才那番话看起来是在替她解围,可实际上又是明着将她损了一遍,也难怪其他人会把她当笑话一样看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的衣裳怎么都湿了 二姨娘的手不由自主就紧紧的抓着膝盖,尽量让自己的忍住怒意,保持平静,而后二姨娘又恨恨的看向了安月如,她知道墨子然和安月如的关系很好,若不是这样墨子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针对自己,现在更让自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成了笑话,当真是让二姨娘恨得不得了。 安月如自然是知道二姨娘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多毒辣,但她一点都不在乎,今日墨子然也算是为了她出了一口气,安月如现在也着实见识到了墨子然的嘴上功夫有多了得,难怪当初会有人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墨子然了。 “嗯,洛公子的美酒却是味道很好,不愧是远山候珍藏的佳酿啊,今日本公子有幸品尝到了,当真是福分啊。”墨子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拿起了酒杯,而后一饮而尽,最后还很是惬意的拿着空酒杯对洛风说道。 闻言,洛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色尴尬的招呼着墨子然,不过洛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立马就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而后做出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看着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你的衣裳怎么都湿了,方才当真是没有注意到呢,一定是被酒水洒到了,若是不快些换下衣裳,恐怕会着凉得了风寒呢。” 其实安月如的衣裳根本就没被洒到多少酒水,也不会严重到着凉得风寒之类的,但是现在被洛风这么夸张的一形容,倒显得安月如像是刚从河里被捞出来一样了。 “月如,你衣裳有被洒到吗?本公子看看。”墨子然眉头一挑,而后让安月如转过身来,想要看看安月如是不是真的被洒湿了衣裳,不过安月如原本就是打算将计就计的,因此趁着转过来的功夫捏了捏墨子然的胳膊,想借此提醒墨子然一番。 被安月如这么一捏,墨子然似乎有些愕然,起先还搞不清楚安月如想做什么,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指着安月如衣裳的某一处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呢。” 闻言,二姨娘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大小姐,你还是赶快跟着洛公子的丫鬟去将衣裳换下来吧,若是生病就不好了,到时候老爷一定会很担心的。” 安月如早就猜到二姨娘会这么说了,因此立马就转过身子对着二姨娘惊讶道:“二姨娘,你的衣裳也湿了呢,要不然咱们一起去吧。” 闻言,二姨娘马上就紧张起来,神色也十分的不自然,下意识就摆摆手说道:“我就不用了,还是大小姐去吧。” “这怎么好呢,若是二姨娘生病了,爹爹一定会很担心的,现在娘亲去寺庙礼佛了,府里也只有二姨娘能好好伺候爹爹了,若是二姨娘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安月如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挂着亲切的笑容,甚至还上前勾住了二姨娘的手臂,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亲热,好似关系真的十分融洽一般。 周围的人也在议论着安月如和二姨娘,不是觉得两个人关系融洽十分羡慕,就是十分厌烦二姨娘不领情的,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声也传到了二姨娘的耳朵里,竟是让二姨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本二姨娘和洛风的计划就是让安月如独自一人跟着洛府的丫鬟走的,现在被安月如这么一搅和倒是左右为难了。 “要不然二姨娘就跟着安大小姐一同前去吧。”洛风突然开口说道,倒是引得二姨娘一脸的诧异。 不过既然洛风都开口说话了,二姨娘也只有跟着安月如一同前往了,至少洛风会这么决定一定也有十分的把握,但二姨娘貌似猜错了,洛风纯粹就是想着速战速决罢了,什么弯弯绕绕的他都没有细想,到底事情会不会成功他也没有顾虑过,他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尽快让安月如吃到苦头,丢尽脸,而后他才好和刚认识的相好私会,现在浪费在宴席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逐渐让洛风觉得不耐烦了。 “啊?这样啊,这样也好,大小姐,咱们一起去吧。”二姨娘站起身子,而后示意安月如跟着洛府的丫鬟一起走。 一直伺候在安月如和二姨娘身边的宝儿,心儿,月姑三个人自然是要跟上的,不过洛风很快又伸手阻止道:“你们三个人就不用跟过去了,我洛府的丫鬟足够多了,你们三个人再跟上去也是个累赘,还不如在这里乖乖等着呢。” “怎么就是累赘了?洛公子这话说的朕难听,奴婢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本来就是要随身伺候的,怎么就不能跟上去了。”宝儿不高兴的闷声说道。 洛风似乎是没料到宝儿会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这番话,有些不高兴的瞥了宝儿一眼,正打算说些什么,安月如却对着宝儿说道:“宝儿,你和心儿待在这里就行了,反正有洛府的丫鬟伺候着,你就不用担心了。” 闻言,宝儿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安月如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乖乖照办了,其实宝儿猜到了二姨娘和洛风想在今日的宴席上做什么坏事了,因此现在更是担心安月如的安危,恨不得一刻都不离安月如的身边,谁知道现在竟会被强行留在原地,只能看着安月如跟二姨娘由着洛府的丫鬟带着越走越远。 安月如和二姨娘一路上都跟着洛府的丫鬟,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各自带着心事,脸上的神情却大不一样,安月如一脸淡然,似乎根本就不担心等会儿会发生什么,而二姨娘则洋洋得意,似乎志在必得。 “安大小姐,二姨娘,这里是府里的客房,等会儿会有人将干净的衣裳送上来的,奴婢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带路的丫鬟将二姨娘和安月如带到了一处客房门前便停了下来,而后很是反常的说完了这一番话,便低着脑袋迅速离开了。 安月如看着那丫鬟离去的背影,悠悠说道:“洛府的规矩还真是奇特呢,将贵客独自留在这里还真是照顾得十分周到呢。” 闻言,二姨娘轻笑一声,而后说道:“大小姐又何必在意这么多呢?这洛府本来就忙着伺候宴席上的宾客,况且人手也不够多,将我们带到客房门前也差不多了,大小姐就不用计较这么多了。” 听了二姨娘的话,安月如立马就一脸惊讶的转头看着二姨娘,而后说道:“没想到二姨娘居然会这么通情达理呢,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啊,该不会是二姨娘心里有什么事,才会帮洛府的丫鬟说话吧?” 安月如这一番话几乎是说中了二姨娘的心事,因此二姨娘马上就变了脸色,不过二姨娘毕竟是烟花地出来的人,变脸的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不过一会儿就换做了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会有什么心事呢,无非就是心情好些,觉得这洛府伺候的也周到,这才想着要替洛府的丫鬟说句话呢。” 说完话,二姨娘又指着那客房对安月如说道:“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若是再不将衣裳换下来,得了风寒就不好了。”说罢,二姨娘甚至急的想要上前拉过安月如。 不过安月如很快就偏过了身子,避开了二姨娘的手“二姨娘若是着急换衣裳你就自己进去吧,本小姐不想去了,况且我的衣裳也没被洒到多少酒水,这样大惊小怪的没必要。” 说罢,安月如转身便要离去,二姨娘自然是不会让安月如离去的,若是安月如离去了,她和洛风辛辛苦苦准备好的一切岂不是都要泡汤了?人一惊慌失措就会露出马脚,因此二姨娘不由分说就上前紧紧的拉住了安月如的胳膊,似乎是害怕安月如离去一样。 早就知道洛风和二姨娘计划的安月如自然是知道二姨娘这么紧张是为了什么,不过安月如还是做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而后盯着二姨娘拉着的胳膊的手说道:“二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啊?难不成本小姐要去什么地方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大小姐还是将衣裳换下的了,毕竟都已经来到客房门口了,顺便进去不就行了。”二姨娘倒是能保持一脸的笑容,只是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略显虚伪。 “本小姐一向不喜欢别人强求,我说过不去便不会去,二姨娘若是再强拉着,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安月如没好气的看着二姨娘说道。 闻言,二姨娘倒依旧是拉着安月如的胳膊不放开,在她眼里安月如不过是仗着右相府大小姐的身份虚张声势罢了,若真是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安月如又哪里敢对她做什么。 “大……”二姨娘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接着整个身子都动不了,嘴巴也说不出话,只是一开一合的张着,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图谋不轨 “方才已经提醒你了,你自己不听的,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二姨娘,你也嚣张的够久了,这次是你自作自受,就看你怎么躲过去了。”安月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二姨娘不寒而栗。 接着,安月如一把推开了客房的门,而后在二姨娘求饶和惊恐的眼神下,安月如带着淡笑一把就将二姨娘推了进去,接着轻轻的将客房的门关上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看洛风和二姨娘的本事了。 “月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右相府的那个二姨娘呢?”墨子然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玩着面前的酒杯,而洛风则坐在附近一直盯着墨子然,生怕墨子然突然兴起闹事,毁了他和二姨娘的计划就不好了,谁知道这才一转头就看见了安月如,而且安月如身边还没有二姨娘的身影,更是让洛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二姨娘?难道她没有回来吗?方才我们在客房门前就分开了,我的衣裳正好快干了,我琢磨着没必要换下来这么麻烦,就先行回来了,还在路上逛了逛,按理说二姨娘应该会比我快些回来才是,怎么会不见她的踪影呢?”安月如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而后还四下环视了一圈,好似在寻找二姨娘的身影。 安月如这番话倒是让不少人有了兴致,有不少等着看右相府笑话甚至摩拳擦掌准备找出二姨娘的错处,若是右相府的二姨娘在洛府犯下了什么错误,那右相的面子必定也不好看,而不见了踪影的二姨娘会在什么地方呢?这倒是让在场的不少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寻找了。 “不会是躲在什么地方睡着了吧,洛公子,你还不快些派人去寻找二姨娘的踪影。”墨子然悠悠说道,而后还瞥了洛风一眼。 洛风的手指一直在台面上急促的敲打着,似乎是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消除自己心中的急躁,方才就不该让二姨娘跟着安月如一同前去,这安月如一看就是诡计多端的,也不知道二姨娘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到这里,洛风更是慌张起来。 见洛风没有反应,墨子然又没好气的叫了一声,洛风这才回过神来“我让府里的下人去找就行了,大家继续喝好吃好吧。” “都吃了这么久了,就算肚子再大都吃不下去了,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呢。”墨子然站起身子,而后一边活动身子一边看着洛风说道。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附和墨子然的话了,其实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都是想趁这个机会去寻找二姨娘的下落。 安月如给自己舀了一口汤,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就看洛风和二姨娘会怎么应对了,既然他们不怀好意,那就让他们两个人吃下自己种的苦果吧。 不少人已经纷纷离开位置,洛风就算是再着急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只能愤恨的看向安月如和墨子然,原本还想着能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毁了安月如的名声,却没想到安月如居然躲过了,倒是二姨娘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洛风越想越不对劲,突然开始觉得不安,于是唤过身边的丫鬟,小声的吩咐了一句,那丫鬟便迅速的离开了,安月如一直都在观察洛风的一举一动,看到洛风吩咐了那丫鬟之后,安月如便知道洛风有所动作了,赶紧看向墨子然,还挑了挑眉提醒了墨子然。 大概是两个人真的默契十足,墨子然不过一会儿就明白了安月如的意图,而后悠悠说道:“月如,要不然咱们去那边逛逛吧,本公子也想看看这洛府是什么景致呢。” 看着墨子然手指的方向就是客房处,赶紧就出声阻止道:“还是我带墨三公子去逛逛吧,毕竟你对洛府还不是很熟悉。” 闻言,墨子然嫌弃的看了洛风一眼,而后闷声说道:“洛公子还是招呼其他人吧,我和月如随便逛逛就好,你放心吧,绝对不会像那个二姨娘一样,莫名其妙就不见踪影的。” 说罢,墨子然跟安月如起身便快步走远了,洛风就算是脑子再不好使也看出了两个人的意图,但是又不好当面阻止,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月如,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二姨娘的下落啊?”墨子然转头看了洛风一眼,而后对身边的安月如问道。 “是啊,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抢先找到二姨娘了。”安月如压低声音回道,方才洛风已经吩咐了丫鬟过来处理,安月如不知道那丫鬟有没有将二姨娘带走,若是带走了二姨娘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明白了安月如的意思,墨子然点了点脑袋,而后和安月如一起脚步加快了起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洛风都有些追不上了,安月如和墨子然本来武功底子就不差,现在刻意加快脚步更是让宝儿和心儿都跟不上,更别说到了京城之后就花天酒地,身子愈加虚弱的洛风了。 一路上有不少人似乎察觉到了安月如一行人的不对劲,不由自主的也跟了上来,弄得洛风更是慌张不已,就担心人越来越多,待会儿就越来越不好办了。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客房门前,却发现洛府的几个丫鬟挤在门前窃窃私语,还一直紧皱着眉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个年纪小的丫鬟瞧见了洛风,更是立马就上前说道:“公子,这房门根本就打不开啊,好像有人在里头呢。” 闻言,其余人都对那房间里的人有了兴致,而洛风几乎是立刻就变了脸色,想要责骂那不懂看眼色的丫鬟,又碍于众人在场,只能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僵硬的笑着说道:“是吗?可能是有人在里边休息吧,毕竟方才也喝了不少佳酿了,有人会觉得身子不适也是有可能的。” 洛风这话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其余人基本都认定待在房间里头的人是二姨娘,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呢,有不少人的爹爹都是安右相的死对头,而且现在安右相又是凤轩身边的红人,更是让这些人眼红的不行,因此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且慢,洛公子此言差矣,说不定待在里边的人就是右相府的二姨娘呢,而且不管房间里的人是谁,只要不清楚咱们就要弄明白啊,若是有人躲在里边图谋不轨,那不就出大事了。”说话的人是曹太傅的公子,曹太傅曾经是大皇子的老师,因此和凤轩一向是死对头,大皇子死去自后更是如此,因此曹太傅的公子最是希望抓到右相的把柄。 闻言,洛风的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那曹公子的意思是这房间里边的人就是右相府的二姨娘了?” “在下可没有这么说,只是说有一定的可能性罢了,况且只不过是看一看房间里边的人是谁罢了,若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也没必要怕人看见吧。”曹公子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安月如一眼,在他眼里安月如和二姨娘就是一个队伍的,因此对安月如也没什么好脾气。 听到了曹公子的话,有不少人纷纷出声表示赞同,洛风的额头不由得渗出了汗珠,而后在心里埋怨二姨娘蠢笨不堪,怎么尽给自己找麻烦,若不是和二姨娘成了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洛风早就撒手不管了。 “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啊,难不成你和右相府的二姨娘有什么牵连?”那曹公子眼睛十分毒辣,立马就看出了洛风脸上的不对劲,而后步步逼近洛风,一字一句的问道。 说实话,这曹公子的问话确实让洛风心里咯噔一跳,现在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本公子为何要心虚?来人,将这房门踢开,倒是让曹公子看看里边究竟有什么。”洛风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咬着牙根对下人吩咐道。 那些下人得了洛风的命令自然是二话不说就走到了房门前,而后用力撞了好几下房门,最后才讲房门撞开了。 众人看着突然被撞开的房门,都站在原地没有动静,还是墨子然晃着步子走上前,才让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跟了上去。 “大小姐,咱们也跟上去吧。”宝儿似乎很是兴奋,看见安月如还站在原地不动,赶紧催促道。 安月如淡然的点点头,而后在洛风狠厉的目光下走上前去,结果安月如才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边传来了一阵惊呼声,接着便是众人的议论声,似乎真是发现了什么。 安月如还没回过神来,就猛地被人撞了一下,差点就扭到了脚踝,站定身子之后才发现是铁青着一张脸的洛风,看来洛风也已经心中有数,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大小姐,快些去吧,若是慢了就赶不上看好戏了。”宝儿将安月如扶起,而后十分着急的指着里边说道,似乎很是害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场面。 !! 第二百三十九章 衣不蔽体 无奈的笑了笑,安月如便带着宝儿和心儿进到了屋内,结果才刚一进来,便被那曹公子指名点姓道:“安大小姐,你来的正好,快些过来看看啊,你们右相府今日可真是丢大脸了。” 闻言,安月如不用多想都知道出事的人是二姨娘了,好在之前就做好了防范,要不然现在丢脸的人岂不就是自己了,安月如倒是很好奇二姨娘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才会被众人嫌弃和鄙夷。 安月如没有多说什么就抬脚走上前去,其他人也识趣,纷纷给安月如让出了一条道,正好让安月如看个清楚。 只见二姨娘身上只穿着一件遮不了多少肉的肚兜,下身也只穿着一件里裤,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但是看二姨娘剧烈起伏胸口,人又明显是清醒的,分明就是知道自己丢人现眼,不敢睁眼面对众人罢了。 看到这里,安月如还以为二姨娘不过是衣不蔽体,有些难堪罢了,若真是如此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之后说是发酒疯就可以掩盖过去了,但是看见众人的表情,安月如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安月如扫了一眼,便瞧见躲在角落的一个人影,那曹公子也是反应快,几乎是马上就对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你也瞧见那边那个躲起来的人影了,那分明就是一个男子,你们右相府的二姨娘和男子在洛府的客房里私会,若是说出去岂不是无地自容了?” 安月如没想到这曹公子简单一句话就将整个右相府拉下水了,现在不仅仅是二姨娘一个人丢人现眼,而是他们整个右相府都跟着丢脸了。 安月如还是存有私心的,她不希望二姨娘自己犯下的错误还要整个右相府陪着分担,于是冷静下来之后,淡笑着对那曹公子说道:“曹公子说笑了,难不成因为一个人的错误就要否定整个右相府吗?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安大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这二姨娘和你们右相府的关系也可以这样形容吧,不管怎么说这二姨娘都是右相的身边人,现在做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怕是右相管教不严吧。”曹公子没好气的笑出声来,而后步步逼近安月如。 闻言,安月如有些愣住了,这曹公子实在是牙尖嘴利,纵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现在竟是因为二姨娘一个人,害的整个右相府跟着被拖下水,不知道安右相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气的晕倒在地。 “本公子有话要说,听说曹公子才高八斗,还是曹太傅的爱子,理应明是非,懂事理才是,怎么现在居然在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墨子然终究是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说道。 闻言,曹公子僵硬着一张笑脸,看着墨子然说道:“在下并没有为难安大小姐,只是想要一个说法罢了。” “这是人家右相府的家事,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啊?你是言官还是什么啊,一个大男人还管着管那的,累不累啊。”墨子然冷哼一声,而后怪声说道。 墨子然这话虽然有些难听,但说的也有些道理,曹公子确实没有过多的理由干预右相府的私事,不管二姨娘犯下了什么错,现在都是右相府自己的私事,曹公子若是问的再多,就有些不对劲了。 “你……”曹公子想要反驳几句,结果刚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憋屈的站到了另一边,没好气的看着安月如。 见墨子然三言两语又搞定了曹公子,安月如对墨子然的佩服之情就越来越明显,没想到墨子然平日吊儿郎当的,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这么靠得住。 “洛公子,这是我们右相府的私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不如就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吧。”安月如先是走到床边看了二姨娘一眼,而后便转身对洛风说道。 其实安月如这话正好说到洛风的心坎上了,原本他就想着越少人知道二姨娘的丑事就约好,现在安月如这么说,无非就是给了他强大的助力。 “安大小姐这话说的有道理,这屋里边确实围了不少人,诸位若是看够了还是先行离去吧。”洛风向四周的公子和小姐说道。 曹公子自然是不想离开的,旁边的人都一个个出了房间,曹公子且依然待在原地,脚都没有挪动一丁点。 “曹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洛风瞧见了曹公子,而后疑惑道。 “在下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因此想在此处了解清楚,你们若是想走就走吧。”曹公子挥挥手,示意洛风可以先行离去。 闻言,洛风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巴,这曹公子摆明了就是想要跟安月如对着干,他也好顺水推舟,让安月如吃吃曹公子的亏。 见曹公子一直不愿意离去,安月如也懒得再说什么了,方才也被那么多人目睹到二姨娘的丑态,还不知道出去之后要怎么加油添醋瞎说一番呢。 “二姨娘,你若是清醒的就快些起来吧,咱们先回右相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安月如走到床边,捡起二姨娘的衣裳,而后随意的丢到了二姨娘的身上,闷声说道。 闻言,曹公子自然是第一个反对的,他还想看安月如会怎么应付此事呢,怎么能让安月如和二姨娘就这么离开呢“安大小姐,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后继续由着你们右相府的二姨娘在外边不知羞耻的勾搭男人?” “曹公子这话说的真是奇怪,这原本就是我们右相府的私事,又没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难不成还要让全京城的人评理?曹公子一个大男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安月如没好气的回道,她对曹公子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这个人摆明就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应该说是找整个右相府的麻烦才对。 之前还想看看二姨娘是如何出丑的,谁知道被这曹公子三言两语的一引导,这丑事又成了右相府的错了。 曹公子也不搭话,只是突然抬脚走向了躲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影,而后一把就将那人揪了出来,安月如和墨子然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是谁。 “嗯?这不是顾员外的公子吗?你……怎么会和右相府的二姨娘扯上关系了?”曹公子似乎也十分的诧异,一脸的难以置信。 安月如和墨子然还有些一头雾水,那顾公子却突然将手指放到嘴里,而后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一样津津有味的吸着自己的手指。 见状,安月如和墨子然终于明白方才曹公子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了,这顾公子一看就是痴傻之人,二姨娘和他又怎么会扯上什么关系呢。 “洛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你还邀请了顾公子前来?你应该知道顾公子……不是很适合出门吧。”曹公子盯着顾公子好一会儿,之后才连连摇头,向洛风问道。 洛风十分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接着便是随便敷衍道:“本公子也不知道顾公子为何会出现在府上,大概是趁着今日人多,这才跑进来的吧。” “哎,被洛公子这么一说,这二姨娘和顾公子之间倒成了可以对薄公堂的案件一般,其中还真是疑点重重啊。”曹公子环视了屋内的所有人,而后悠悠说道。 曹公子怪里怪气的说了这番话,在场所有人都是各怀心事,特别是安月如和洛风,只觉得这曹公子越来越烦人了,实在是有些碍事。 “二姨娘,咱们回去吧。”见二姨娘依旧躺在床上装睡,安月如没好气的上前推了二姨娘一把,而后冷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二姨娘才睁开了眼睛,而后尴尬的坐起身子,不敢看向任何一个人。 “安大小姐是打算就这样回去右相府吗?”曹公子见安月如有离开的意思,赶紧上前一步,而后挡在安月如面前问道。 闻言,安月如没有搭理曹公子,而后转身又向二姨娘催促道:“还发什么愣?快些起来!” 听到安月如的话,二姨娘扁扁嘴,而后一脸不情愿的坐在床上穿好了衣裳,接着才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本来还打算看安月如笑话的,没想到却成了她却成了大笑话了,还被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到了,今后还怎么见人啊。 想到这里,二姨娘突然抬头瞪了洛风一眼,弄得洛风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两个人现在都在互相推卸责任,都觉得和对方联手就是一个错误,都是对方拖累了自己。 安月如朝宝儿使了个眼色,宝儿便了然的点点头,而后走到二姨娘的身边,没好气的叫道:“走了!”宝儿这声音实在是有些响亮,因此将二姨娘吓了一大跳,回过神之后还没来得及朝宝儿发泄,就被宝儿推了一把。 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乖乖的跟着安月如回右相府,二姨娘也没有再说什么,低着脑袋跟着安月如就出了门,曹公子虽然有意阻拦,但碍于情势,只能无奈的看着安月如离去。 !! 第二百四十章 心不在焉 洛风一直看着安月如和二姨娘离去,这才收回了目光,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一直和安月如形影不离的墨子然现在居然蹲在地上,还一直在和顾公子说话,见状,洛风不由得紧张起来,这顾公子是怎么进到洛府之中的,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若是被墨子然发现什么,他岂不是遭殃了? 想到这里,洛风赶紧上前对墨子然说道:“墨三公子,安大小姐都已经回府了,你还不跟过去?” 闻言,墨子然也不急着回话,而是看着顾公子笑道:“你刚才和大哥哥说的,我都记住了,等有时间了大哥哥会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顾公子吸着手指头,一脸高兴的看着墨子然嘿嘿直笑,但是看在洛风的眼里,却有些不寒而栗了,墨子然方才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难不成墨子然真的打听到什么了? 想到这里,洛风赶紧看向墨子然,却发现墨子然一直在瞧着自己,好一会儿才猛地冷笑一声,接着直接就越过了曹公子,而后离开了。 见墨子然里看,曹公子这才看向了洛风,却发现洛风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心不在焉,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似得,想到方才洛风还一脸淡然,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曹公子只觉得事情发展的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几个人似乎都藏着很多秘密,值得他去研究一番了。 安月如出了洛府之后便直接上了马车,二姨娘踌躇了好一会儿也被宝儿推上了马车,她心虚非常,自然是不敢独自面对安月如的,因此坐在马车里当真是坐如针毡。 “二姨娘,若是右相府的声名被你毁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安月如突然出声说道。 闻言,二姨娘下意识就想要反驳,这一抬头却发现安月如正冷着一张脸盯着自己,整个身子立马就软了下来,而后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有些话我也不想说的太直白,但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最清楚,自作自受的苦头你也算是吃到了,这次右相府被你拖下水也是我没有料到的,能顺利过去还好,若是不能,到时候就不是我想找你算账了,你觉得我爹爹会轻易放过你吗?”见二姨娘哑口无言,安月如背靠在靠垫上,而后看着二姨娘闷声说道。 闻言,二姨娘脸色立马就变了,冷汗也一直从背后冒出来,她现在就算再着急都没有,丑事都已经传出去了,她一个姨娘又怎能堵住这么多人的嘴呢? 看着二姨娘六神无主的模样,安月如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别说是二姨娘,就是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曹公子摆明就是冲着他们右相府而来,好巧不巧又被他看到了二姨娘的丑事,回去之后不大做文章才是怪事。 想到这里,安月如突然睁开了眼睛,而后冷冷的盯着二姨娘,弄得二姨娘更是紧张不已,还以为安月如要对她做什么。 一时间,马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气氛,安月如和二姨娘都闷不作声,就连宝儿和心儿都觉得奇怪,纷纷探头看向两人,不过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一下马车就觉得气氛不对了,守在门口的下人和丫鬟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一个个都低着脑袋,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安月如觉得自己若是没想错,右相八成已经回来了,而且还知道了二姨娘的丑事。 “你做好准备吧,爹爹八成是已经回府了。”安月如也不转头,只是看着右相府的正门,而后闷声对身后的二姨娘说道。 闻言,二姨娘几乎是立马就软了身子,她知道自己会被右相责罚,但谁知道右相会回来的这么快,甚至连一点让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二姨娘方才还打算去找凤轩求求情,看凤轩能不能帮她在右相面前说两句好话的,谁知道这右相居然已经回到右相府了,二姨娘现在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花,只想着能躲过此劫便是最好的了。 “走吧,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啊,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吗?”安月如回头发现二姨娘依然站在原地,而且一脸郁郁,这才没好气的催促道。 虽然心里有万分不情愿,但二姨娘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了,迟早还是要面对的,因此硬着头皮就跟在安月如的后面进了右相府。 果不其然,安月如和二姨娘才刚走到前厅,就发现右相紧皱着眉头端着茶杯坐在正中,发现安月如和二姨娘之后,右相甚至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泼洒了出来,有不少还洒到了右相的手上,几乎是立马就烫的右相手背发红,但右相却如同一点知觉都没有一样,依然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沉闷。 看见右相这般模样,安月如就是不问个究竟都知道右相现在必定是气急了,于是赶紧拉着二姨娘就跪下道:“还请爹爹责罚。” 二姨娘起先还对安月如的拉扯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连连将脑袋磕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现在她就只有看看安月如怎么做,而后她依样画葫芦了。 闻言,右相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将手指放在桌子上,突然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整个前厅没有一丝声响,除了右相那有节奏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敲打声之外。 如此一来,更是让二姨娘慌张的不得了,背后甚至渗出了滴滴冷汗,却不敢有一点动静,她虽然是凤轩派到右相府来的,但右相毕竟是一朝重臣,又怎么会是她这个烟花地出来的半老徐娘可以对付的,就算右相现在要了她的命,凤轩八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月如,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让二姨娘说话。”久久,右相才终于开口说道。 闻言,安月如赶紧应了一声,而后站到了另一边,淡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姨娘,现在二姨娘犯下了这种丑事,看她这次还能怎么蒙混过关了。 “老爷,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事啊?怎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呢?”二姨娘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抬头笑嘻嘻的看着右相问道,她心里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若是右相根本就不知道在洛府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其他事情而发怒的话,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但是二姨娘猜错了,右相在回来的路上就碰见了不少从洛府出来的公子和小姐,他们虽然没有当面同右相说,但也有意当着右相的面话中有话的嘲讽一番,三言两语下来,右相也知道在洛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立马就登上了马车,而后让车夫快马加鞭赶回了右相府。 右相如今因为跟着凤轩而风头正盛,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实际也有不少人眼红无比,若是被有心人抓到什么错处,必定会拿来针对一番,更会加油添醋,没完没了的缠着自己,因此右相在朝堂上都是万分小心,就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谁知道难得回一趟府,却发生了这种丢人的丑事,怎能不让右相气极。 “你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我们右相府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丢人的事了?堂堂一个右相府的面子都被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给丢了!”右相气的将桌子上的茶杯一甩,那茶杯就直接擦过二姨娘,而后在二姨娘的身边‘哐当’一声变成了碎片。 二姨娘和右相接触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又怎么会见过右相这个模样,因此立马就被吓得软了身子,若不是用手撑着地面,早就忍不住瘫在地上了。 安月如也一脸的惊讶,右相这般发怒的样子她还真是没有见过,虽然之前教训二姨娘的时候也发怒了,但和现在相比,绝对不是一回事,看来这次二姨娘还真是碰到了老虎尾巴,恐怕不能轻易躲过了。 “老爷……老爷……不能怪我啊,大小姐也有责任啊,若不是她……”二姨娘一慌神就忍不住说错话,差点就将自己陷害安月如不成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关键时刻二姨娘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收嘴。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推卸责任,分明就是你自己做的丑事,怎么还怪到月如的身上了?若不是……我又怎会三番两次的容忍你在右相府里兴风作浪,一次两次便算了,你这次甚至让老夫成了朝中的笑柄,你说你要怎么做才能挽救?”右相气的马上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而后指着二姨娘颤声骂道,甚至还险些在安月如面前说漏嘴了。 被右相这么一厉声训斥,二姨娘更是六神无主了,原本还想拖着安月如一起下水,谁知道右相会这么说,若是自己再不识趣,恐怕下场会更惨,想到这里,二姨娘立马就开始大声嚎哭起来,而后爬到了右相的脚边,哭喊着说道:“老爷,我错了,你别怪罪我啊,况且我和那什么傻子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就算想和别人勾搭也不会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啊。”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有人故意为之 听到二姨娘的辩解,安月如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了声,这二姨娘话虽然说的难听,但也有几分道理,谁偷情会找一个痴傻的傻子啊,不过二姨娘这番话也让右相不由得怀疑起来,既然二姨娘和那顾员外的公子没关系,那岂不是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到这里,右相又没好气的看着二姨娘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岂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难不成你又要说是月如在洛府有意陷害你吧?” 闻言,二姨娘心里咯噔一下,而后不自在的扫了安月如一眼,她方才确实是想这么说的,不过听右相的口气,摆明就是不相信会是安月如有意陷害的,自己若是再傻乎乎的说下去,恐怕又会引得右相发怒。 “当然不是了,大小姐和洛府的人又不熟悉,况且大小姐乃是名门闺秀,怎么会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呢。”二姨娘谄媚的对右相笑着说道。 见状,右相很是明显的冷哼了一声,而后说道:“还算你识趣,若是你还想将月如拉下水,甚至陷害她,毁坏我右相府的名声,到时候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听到这里,安月如和二姨娘都了然了,右相这分明就是要保住右相府的名声,二姨娘若还是要将安月如拖下水,无非是给右相府再次抹黑,因此右相绝对不会容许这件事情发生,二姨娘也不是一个蠢笨之人,自然清楚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对。 “是是是,老爷尽管放心便是,大小姐和这件事情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我自己不知好歹得罪了小人,才会被人陷害。”二姨娘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而后连连说道。 “照你这么说,确实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了?你若是能说出那个人,老夫可以既往不咎,饶了你这一次。”右相捋了捋胡子,而后悠悠说道。 闻言,安月如将目光放到了二姨娘身上,果然看见了二姨娘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看到这里,安月如心想,看来洛风和二姨娘这次是要闹矛盾了,不出意外的话,二姨娘必定会将责任都推到洛风的身上。 果不其然,二姨娘过了一会儿,马上就看着右相说道:“老爷,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远山候的独子,洛公子所为。” 见状,安月如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二姨娘当真是现身说明了两个真小人凑到一起也是不成事的,现在一出事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当真是一场好戏。 “远山候的独子?……此事你可确认?”右相重新坐回到太师椅上,而后看着二姨娘正色道。 闻言,二姨娘有些心虚的低下了脑袋,而后又信誓旦旦的说道:“老爷,此事绝对不会错的,那洛公子原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之前我还奇怪他为何会发请帖给我这个右相府的姨娘呢,原来是为了做这个卑鄙之事。” 听了二姨娘的话,右相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儿,二姨娘磨磨蹭蹭的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右相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道:“远山候的独子不好好待在远山,跑到京城来做什么呢,也是时候该回远山去了。”说完这话,右相便闭起了眼睛,没有了下文。 二姨娘紧盯着右相,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她还等着右相说些什么,就是狠狠的将她训斥一顿也是好的,像现在这样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还真是让人惴惴不安啊。 看着二姨娘一头雾水的样子,安月如无奈的摇摇头,二姨娘的脑子一向灵活,虽然尽想些坏点子,但是今日被右相一顿训斥之后,竟是迟钝了不少,右相方才那番话,二姨娘显然没听懂。 “月如,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了,我在朝中还有不少事。”右相突然站起身子,而后看着安月如吩咐道。 安月如自然是连声答应,有了右相的这句话,二姨娘自然是随便她怎么处置的,只是可惜了这次丑事没有让右相狠下心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看来右相还是顾及凤轩的面子,不敢私自将二姨娘赶走啊。 “爹爹尽管放心,女儿会好好处置此事的。”安月如低头应道,闻言,右相点点头,而后又狠狠地瞪了依旧跪在地上的二姨娘一眼,使得原本还打算向右相求情的二姨娘又慌里慌张的将脑袋磕在了地板上。 看着右相走远,安月如才走到二姨娘身边,而后冷声说道:“爹爹已经走远了,二姨娘不用再装模作样的了。” 听到安月如这番话,二姨娘自然是立马就抬头起来狠狠地瞪着安月如,虽然很想在安月如的脸上狠狠的扇上一巴掌,但是经过今日在洛府发生的事情,二姨娘心里也知道安月如必定武功不低,自己若是这样做,岂不是不自量力吗。 一点都不在乎二姨娘的反应,安月如走到椅子边上,而后吩咐心儿给她满上一杯茶,这才悠然的坐了下来,此番动作更是让二姨娘气的不得了,她像个落水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但是这安月如却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能让二姨娘接受呢。 想到这里,二姨娘立马就想要站起来,谁知道安月如用茶杯盖一甩,那茶杯盖便准确无误的甩到了二姨娘的膝盖上,而后使得二姨娘膝盖一软,又重新跪回到地上,还因为跪下的力道太大,痛的一张脸呲牙咧嘴的。 “本小姐让你站起来了吗?二姨娘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事啊,我们右相府这些年的脸都被二姨娘丢尽了,恐怕这次定会被人议论个三年五载才算完事吧。”安月如喃喃说道。 此时,心儿正好端着一杯茶水走上前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茶杯盖还一脸的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将茶水放在安月如旁边的桌子上,心儿便乖乖的守在了安月如的身边,奇怪的是,宝儿却不见了踪影。 “哟,大小姐也好意思说这种话啊,要说丢了右相府的脸,大小姐若是论第二,又有谁敢论第一啊。”闻言,二姨娘立马怪声怪气的说道,明显就是话中有话,还有嘲讽之意。 安月如知道二姨娘说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当初和凤阳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论是死皮赖脸的要嫁给凤阳,还是最后和凤阳和离,都成为了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小姐当然好意思了,当初我和三皇子可是明媒正娶,最后和离也得到了皇上的同意,怎么就丢人了?俗话说的好,谁人背后不说人啊,本小姐无非就是给他们增加谈资罢了,跟二姨娘这件事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安月如无所谓的挑挑眉,而后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嘴边吹了吹,这才小小的抿了一口。 听了安月如这番话,二姨娘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安月如的确是京城众人的笑柄,到现在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她,但安月如说的没错,在洛府发生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个性质。 见二姨娘心虚的不说话,安月如将茶杯放下,而后悠悠说道:“本小姐不管二姨娘是不是被人有意陷害,或者是自己想做坏事反倒是吃了苦头,这次你丢了右相府的脸是事实,爹爹还要在朝堂上面对诸位大臣的嘲笑,二姨娘若是不吃点教训,也太不像话了。” 闻言,二姨娘猛地就抬头看向安月如,没想到安月如居然知道了她和洛风的目的,怪不得当时自己会被点穴,而后才会被顾员外的那个傻儿子傻里傻气的拖到了房子里边,甚至关上了房门,最后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你放心吧,本小姐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最多把你关个一年半载的,若是你表现的好,说不定还能提早出来呢。”安月如喃喃说道。 闻言,二姨娘立马就张大了嘴巴,这安月如明显是想把她当作犯人一样关起来啊,别说一年半载了,就是关上个把月她都受不了,她宁愿安月如将她狠狠的打上一顿,而后快点了事都好啊。 看到二姨娘一脸苦瓜样,安月如将茶杯端了起来,正好挡住了自己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的样子,之前她是不知道二姨娘的性子才会以暴制暴的对付二姨娘,现在了解清楚了,安月如也知道要怎么惩罚二姨娘才会让二姨娘生不如死,因此才想到了这个点子,二姨娘若是被关上个一年半载,不知道出来又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安月如,你什么意思?关上个一年半载你还不如一刀了结我算了,你这臭丫头要是敢把我关起来,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二姨娘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就看着安月如大骂起来。 安月如拿着帕子在脸上细细的擦拭了一遍,看起来就像在擦拭二姨娘因为激动而喷出来的唾沫一样,此番动作更是让二姨娘气的不得了,无奈她却不能狠狠的将安月如揍上一顿,只能憋着一口气,却越来越觉得胸闷的难受。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爹爹方才说的话难道二姨娘没有听清楚吗?你现在的死活可是任由本小姐处置呢,当然二姨娘的意愿本小姐也会尊重的,既然二姨娘宁愿死都不宁愿被关起来的话……心儿,你去拿一把剑来。”安月如微微抬了抬下巴,而后看着心儿说道。 听到安月如的话,不仅是二姨娘,就连心儿都有些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而后快步离去。 二姨娘倒是十分慌张,等心儿离去之后,立马就看着安月如恶狠狠的骂道:“安月如,你想做什么啊?老娘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二姨娘着什么急啊?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要取你的性命了?不过是砍砍手,砍砍脚罢了,你不必担心。”安月如淡笑着,仿佛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样。 闻言,二姨娘自然是立刻就惊慌起来,她相信安月如是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情的人,安月如的心狠手辣她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方才右相又撂下了那句话就走,更是让安月如可以肆无忌惮的处置她了,二姨娘心想现在就是想像凤轩求救都没法子了,自己就是等死的命。 “安月如!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我做了什么要严重到砍手砍脚啊!你不要仗着老爷撑腰就无法无天了!”二姨娘失魂落魄的指着安月如骂道。 可惜安月如根本就不会拿她当一回事,安月如只是若无其事的将手撑在下巴上,而后悠悠说道:“二姨娘怕是规矩都没有学好吧,在右相府,爹爹就是天,就是地,方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小命可是任由本小姐处置呢,不过是砍手砍脚罢了,你这么惊慌作甚。” “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你可知道我背后有谁撑腰!”二姨娘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将凤轩和自己的关系抖出来了,于是急忙开口警告安月如。 谁知道安月如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笑着说道:“你背后的人我自然知道是谁了,不过现在他可无暇顾及你这个不值得一提的小喽啰的,朝中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呢。” 安月如这番话虽然没有将凤轩明讲出来,但是二姨娘也猜到了安月如的话中有话,不用安月如说的太明白,她便清楚了其中的意味。 看着二姨娘一脸错愕和难以置信的样子,安月如又悠悠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姨娘,有些事情毕竟是纸都包不住火的。” 闻言,二姨娘有些颓败的低下了脑袋,而后等着安月如处置她,心儿在这个时候也正好拿着一把长剑走了进来,在右相府哪里能随便拿到武器,这还是安月如平日练剑的时候藏起来的,要不然心儿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到一把长剑了。 “大小姐,你要的长剑。”心儿毕恭毕敬的将长剑放到了安月如的手上,而后低着脑袋退到了安月如的身后。 安月如将那长剑从剑鞘中拔出,那冒着寒光的剑身就足以让二姨娘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安月如一边擦拭着剑身,一边喃喃说道:“许久没有练剑了,不知道武艺有没有生疏呢,待会儿若是手抖了,伤到不该伤的地方就不好了。” 原本二姨娘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现在听到安月如这一番话,更是浑身发抖,牙齿也一直打着冷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待剑身擦拭完毕,安月如这才站起身子,而后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到了二姨娘的面前,看见安月如的裙摆出现在自己眼前,二姨娘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晕眩,耳边也嗡嗡作响,只想着自己平日嚣张惯了,现在竟是落得这般下场。 “二姨娘,你说本小姐你先将你的手臂砍下来,还是先将你的小腿砍下来呢?”安月如将剑尖指向二姨娘,而后喃喃说道。 光是听见安月如这问话,就足以让二姨娘晕倒过去了,不过二姨娘性子还是带着不服输的劲,因此她虽然害怕的不得了,但还是强忍着抬起头来,颤声回道:“你干脆一剑将我杀了得了,何必这样折磨我!” “二姨娘这话说的,你又不是犯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滔天大罪,当真是罪不至死啊。”安月如轻轻摇摇脑袋,而后淡淡说道。 闻言,二姨娘几乎是忍不住就要跳起来和安月如拼个你死我活了,不过安月如又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二姨娘犯下的不是什么滔天大罪,本小姐觉得还是可以饶恕的,二姨娘,要么你自己选择吧,是被关个一年半载,还是砍掉手脚呢?我可是大发慈悲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可不要浪费了啊。” 听见安月如的话,二姨娘几乎是立马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月如,原本还以为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没想到安月如又给了这个机会,只是现在到了选择的关头,二姨娘又开始犹豫了。 若是选择了被关起来一年半载,虽然能躲过被砍掉手脚的下场,但是那种长期的折磨更让二姨娘难以忍受,更何况这样岂不是向安月如屈服了?但是二姨娘又绝对不希望自己的手脚被砍掉,因此一时间二姨娘陷入了纠结的沉思中。 看着二姨娘犹豫不决的模样,心儿赶紧开口催促道:“二姨娘,你还发什么呆啊,大小姐还等着你回话呢。” 闻言,二姨娘立刻就抬头瞪了心儿一眼,她现在虽然落魄的不得了,但毕竟是这右相府的二姨娘,怎么能忍受一个小丫鬟来指责自己呢。 “哟,还敢瞪人?二姨娘当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心儿看到二姨娘这个模样,自然是马上就表达了不满,她本来对二姨娘就十分厌恶,现在二姨娘又让右相府蒙羞,更是让心儿觉得不齿,因此心儿才敢壮着胆子说出这番话。 “心儿,给二姨娘一点时间吧,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呢。”见状,安月如伸手示意心儿安静,而后喃喃说道。 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是安月如都这么说了,心儿也只能将心中对二姨娘的不满忍住,应了一声之后退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二姨娘依然闷不作声,安月如也没了耐心,迅速一划,二姨娘的几根头发丝便飘落到了地上,引得二姨娘连连惊呼,方才当真是好生惊险,她还以为安月如忍不住对她下手了,却没想到只是削了几根头发丝。 “二姨娘,本小姐的耐性不是非常好,你也知道的,方才给了你不少时间,你大概也考虑清楚了吧,要怎么选择你现在给出一个答案吧。”安月如将剑收到了身旁,而后微眯起眼睛,看着二姨娘说道。 闻言,二姨娘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闭起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尽管听大小姐处置。” 听到二姨娘这番话,安月如也明白了她的选择,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摆明就同意将她关起来一年半载的责罚了,二姨娘也是一个死要面子的,都这样了还不能直接说出口,非要绕几十个弯。 “二姨娘也算识趣,这次你让右相府丢了脸,爹爹又没时间责罚你,才会将这次的重任交到我的手上,本小姐仔细权衡了一番,发现将你关起来才是最好的责罚,不知道二姨娘有没有意见呢?”安月如将长剑递给了心儿,示意心儿将长剑收好,见状,心儿了然的点点头,而后小心的将长剑收回到剑鞘里边。 听到安月如的话,二姨娘很是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巴,安月如这么重复一遍无非就是让自己难受,就算自己有意见又能怎么样,事已至此,她也只有认命了。 “没有任何意见,任凭大小姐处置。”二姨娘口齿含糊的闷声说道。 看着二姨娘那昂着脑袋,十分不服气的模样,安月如又接着说道:“二姨娘这次也吃点教训吧,若不是自己心里藏着坏心思,甚至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无非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闻言,二姨娘下意识就抬起头来看着安月如,原来安月如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以说她和洛风的勾当安月如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难怪之前能这么及时的防范自己了,原本还以为安月如很好对付,却没想到这个人竟藏了这么深的心思,也难怪二皇子如此憎恶她了。 二姨娘还来不及多想,心儿便招呼了下人进来,而后由着安月如吩咐,那两个下人便一人一手押着二姨娘,将二姨娘带走了。 “心儿,你让月如好好的看守二姨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二姨娘。”安月如转头对心儿说道。 闻言,心儿了然的点点头,而后给安月如行了一礼之后,便迅速退下赶去办事了。 终于将二姨娘解决,安月如也可以松一口气了,虽然这次没有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但还是让二姨娘吃了大亏,能将她关起来也不算是憾事,至少能过些清静的日子了。 “大小姐,听说你方才处置了二姨娘?”就在这时,宝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立刻就张嘴问道。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当真是漏洞百出 方才安月如就在奇怪宝儿的去向,因此现在看到宝儿,安月如没有立刻回答宝儿的问题,而是向宝儿问道:“方才我就没看见你的踪影,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啊?没去哪里啊,就是墨三公子有些话想问奴婢,奴婢就出去回答了。”宝儿有些心虚的挠挠头,而后闷声回道。 “墨三公子?”安月如有些一头雾水,墨子然怎么会出现在右相府门口呢?明明自己先行带着二姨娘离开了,墨子然还待在洛府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疑惑,宝儿又开口解释道:“咱们前脚才刚走,墨三公子后脚就追上来了,只是大小姐没看见而已,奴婢正好瞧见了。” 有些困惑的看着宝儿好一会儿,安月如最终还是收起了目光,宝儿方才那番话当真是漏洞百出,而且宝儿这丫头说谎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很是不自在,安月如一眼就能看出来。 虽然不知道宝儿方才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安月如也不想多加追问下去了,既然宝儿不想说,自然有她的目的,而且安月如十分确信,宝儿是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的,因此也没有追究下去的心思。 “大小姐,你怎么处置二姨娘了?是将她狠狠的痛打一顿,还是将她赶出右相府了?”宝儿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脸好奇的盯着安月如说道。 见状,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走上前推了推宝儿的脑袋,这才说道:“我没有将她赶出右相府,甚至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只是将她关起来罢了。” 听了安月如的话,宝儿立马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本来还以为安月如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二姨娘一番,谁知道竟然是这个结果。 “大小姐,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放过呢,若是能将二姨娘赶出去多好,她除了会惹是生非针对大小姐,还会什么啊,留在右相府也是浪费右相府的粮食。”宝儿嘟着嘴巴,十分不满的埋怨道。 闻言,安月如笑着摇摇头,而后说道:“虽然爹爹说了二姨娘任由我处置,但我若真的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了,那就当真是傻了,而且将二姨娘关起来会更让她受不了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决定吗?”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就是觉得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沉闷的点了点脑袋,见状啊,安月如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便让宝儿退下了。 其实安月如不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右相,另一方面又是因为凤轩,安月如还是不想做放虎归山的事情,原本还打算让右相亲自将二姨娘赶出右相府的,这样凤轩也不好再说什么,谁知道右相最后竟会将所有事情都堆给了自己,也好在她方才没有因为一时冲动而将二姨娘赶出了右相府。 三皇子府 凤阳手里捏着棋子,正看着面前的棋局紧皱着眉头,而他的对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出来吧。”察觉到了动静,凤阳头也不抬就闷声说道,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一个人从屋顶飞跃而下。 “主子,朝中有变故,二皇子似乎已经行动了,就连二皇子身边的右相都进宫去了。”凤阳的暗卫低着脑袋向凤阳禀报道。 闻言,凤阳放下手中捏着的棋子,而后眯起眼睛,问道:“有什么变故?二皇子那边打算做什么?” “恕属下无能,现在还不知道二皇子的目的,只是察觉到二皇子的不对劲,这才赶着回来禀告给主子听。”暗卫将脑袋垂了下来,闷声回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凤阳将眼睛闭起,许久都没有说话,亭子里的纱幔也被微风吹得四处翻飞,就在暗卫以为凤阳不会回答之后,凤阳又突然抬手一挥,而后依然紧闭着眼睛,说道:“你先退下吧,继续观察二皇子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了什么尽快赶回来告诉本王。” 闻言,暗卫立马就半跪下身子,而后扬声说道:“是,主子,属下一定会办好,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轻轻的应了一声,凤阳又挥了挥手,那暗卫才纵身一跃,又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一会儿,凤阳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重新将视线放到了方才的棋局上,现在他和凤轩之间的局势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了,不管哪一步走错,最后都会满盘皆输,就犹如面前的棋局一般,想到这里,凤阳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了一抹危险的光芒,而后用力一扫,那棋局便乱成一团,不少棋子也散落一地。 “大小姐,奴婢已经吩咐过月姑了,她也同意这一年都负责看守二姨娘了。”心儿撩开了帘子走了进来,已经临近冬天了,因此心儿一早就吩咐人挂上了帘子,要不是安月如阻拦,心儿甚至已经在屋内升起暖炉了。 安月如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心儿实在是太过小心了,现在不过临近冬天就做好了这么多的准备,弄得她只觉得屋内闷热不堪,说道:“心儿,你还是将这帘子撤下去吧,不仅将光线都挡住了,还热得慌。”说罢,安月如扇的更频繁了些。 “大小姐,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你自小身子就弱,奴婢也是害怕你着凉才会这般小心的。”心儿将一碗热汤放下,稍稍扇了扇,便端到了安月如的面前道:“大小姐,这是养身的补汤,趁热喝的效果最好了。”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补汤,安月如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将那碗热汤端到手上,闭闭眼便几口囫囵喝了下去,虽然这具身子是有些体弱,但自从安月如穿越而来之后,只要有时间都会练功以强身健体,现在别说是体弱了,就是和一般的男子的相比都要强上不少,平日她也跟心儿说过,但心儿就是执着的一定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想念之前的安月如吧。 想到这里,安月如也不再婉拒心儿的好意了,心儿让她怎么做就这样做便是。 “大小姐,今日的天气不错啊,而且很多人在城外放纸鸢呢,大小姐若是闲得无聊也可以和奴婢一同前往啊。”心儿将方才的汤碗收好,而后对安月如笑着说道。 闻言,安月如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情,她还想着现在清静下来了可以勤加练功的,或许是因为前世身为特工的缘故,安月如现在一天不练功就觉得浑身难受。 “大小姐?”见安月如没反应,心儿又叫了一声。 “好吧,你先去准备纸鸢吧,让宝儿过来伺候就行了。”安月如有些无奈的说道,看见心儿这么热情满满的样子,安月如也实在不好拒绝。 心儿连忙应了一声,而后便出了门,不一会儿宝儿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还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大概是觉得有些闷热吧,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现在有这么冷吗?你挂上帘子做什么啊?”宝儿嫌弃的扯了扯挂在门口的帘子。 “你过来伺候我更衣吧,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无奈的看了宝儿一眼,安月如指着不远处放着的衣裳说道。 宝儿连连答应,而后一边伺候着安月如更衣,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道:“大小姐,你听到外边的传闻了吗?听说方家二小姐想向皇上求赐婚呢,真是跟那个吴小姐一样啊。”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也不觉得惊讶,方茹雪对凤阳的迷恋安月如都看见过,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成了亲之后,方茹雪见识到真正的凤阳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迷恋。 “别人的事,你别管这么多了。”安月如喃喃说道。 闻言,宝儿立马就纠结着一张小脸,而后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怎么说……”说到这里,宝儿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而后尴尬的看着安月如。 无奈的摇摇头,安月如伸手在宝儿的额头上弹了弹,然后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就是这样,好在我不在乎,若是换了别的主子,早就发脾气了。” 听见安月如的话,宝儿自然是连连点头,而后趁着安月如没有注意到,宝儿吐了吐舌头,往自己的脑袋上拍了拍,一副十分自责的样子。 准备的差不多了,安月如和心儿,宝儿便出了右相府,没有了二姨娘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没有了二姨娘的故意为难,安月如倒是觉得有些安静过头了,原本在右相府除了下人之外,就甚少有人了。 右相夫人去寺庙礼佛了,右相又是个大忙人,平日连见一面都难,右相府的各位公子也是公务缠身,一年只有几次才会回到府中,因此这偌大的右相府平日就只有安月如一个主子了。 上了马车之后,一行人便直接出到了城外,果然像心儿说的那样,一路上都有不少拿着纸鸢在说说笑笑的老百姓,安月如倒是很想下马车和这些老百姓一同前行的,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和小姐相比,她觉得还是普通的老百姓舒坦些,可惜她现在的身份注定不能这样做了。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明明方才还在那里 “大小姐,吃点点心吧,还有一段距离呢。”心儿将放在食盒里的点心用白玉筷子夹了出来,而后放在碟子里递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大小姐,你说这次会不会遇上什么熟人呢?”宝儿猛地就掀开了帘子,而后看着外边好奇的说道。 被宝儿这么突然的掀开帘子,一阵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吹了进来,惹得心儿急忙将帘子强行放下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不知道大小姐怕寒吗?” “大小姐畏寒我没看出来,我倒是看出来你过于小心了,至于这样吗?”宝儿没好气的瞥了心儿一眼,而后闷声说道。 “你……”心儿有些不服气的看向宝儿,然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安月如出声阻止道:“好了,你们两个一碰到一起就会斗嘴,我都不知道劝过多少次了,你们都没有听过。” 安月如实在是有些无奈了,她明着暗着和心儿,宝儿都说过,她们两个当时都会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一定好好相处,但谁知道真的到下次之后,又是没完没了的斗嘴,弄得安月如都有些烦躁了。 “是,大小姐,奴婢知错了。”心儿和宝儿难得默契的低头说道,说完之后,两人又是不服气的看向了对方。 小小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安月如接过心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边的碎屑,宝儿说的没错,会碰到熟人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会碰到的人是谁而已,安月如只盼着不要碰见霓裳郡主,刘语兰,洛风之类的死对头就行了。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这才到了心儿说的地方,一下马车,安月如便看见不少公子和小姐在丫鬟和下人的帮助下扯着手中的风筝线,有不少人都在比拼谁的纸鸢放的最高。 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些公子和小姐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比拼啊,有不少人都瞧见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安月如,奇怪的是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安月如倒是没有多想,或许是因为二姨娘那件事的缘故吧,这些公子和小姐想要嘲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大小姐,纸鸢已经准备好了。”心儿将准备好的纸鸢递给了安月如,而宝儿则拿着食盒和凳子,发现一处阴凉地之后赶紧就跑了过去,这个地方正好可以让安月如休息,谁知道宝儿还没跑多久,就看见突然出现了一行人抢先了一步。 有些错愕的停了下来,宝儿露出了一副懊恼的神情,要是自己的速度再快一些,说不定就可以抢到这个难得的好位置了,不过待看清楚那一行人是谁之后,宝儿又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咦?这不是宝儿吗?难道安妹妹也在这里?”长公主抬眼瞧见了宝儿,十分诧异的张大嘴巴说道,站在她身边的墨子然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脑袋一直看向别的地方,就好像装作自己只是路过一样。 “是啊,长公主,没想到你也会出来放纸鸢啊……而且还是和墨三公子在一起。”宝儿看向了墨子然,有些尴尬的嘿嘿笑着说道,就算她脑子再不好使,也看的出来长公主和墨子然的关系不一般了,难怪之前会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传闻,之前看他们两个人也有些怪异,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啊。 看见了宝儿的表情,墨子然立马就按捺不住了,有些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你这小丫头瞎想什么呢,是四皇子身体不适,但是又和长公主约好了出来放纸鸢,不想让长公主失落才拜托本公子陪着长公主出来的,你别乱想啊,要是再和月如乱说些什么的话,本公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罢,墨子然还将自己的拳头挥了挥,一副恐吓宝儿的样子。 闻言,长公主没好气的瞥了墨子然一眼,弄得墨子然更是心虚不已,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宝儿则嘟着嘴巴,一直盯着墨子然,弄得墨子然更是不自在了。 一时间,全部人都不说话了,就连伺候在长公主身边的丫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儿,你们家大小姐在哪里呢?我刚好也要放纸鸢呢,不如你带我过去吧。”长公主突然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纸鸢,而后对宝儿说道。 闻言,宝儿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指着方才安月如和心儿站着的地方道:“我们大小姐在……”宝儿转头一看,却发现安月如和心儿早就不见了踪影,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道:“哎?大小姐呢?明明方才还在那里的啊!”说话间,宝儿又慌张环顾了一圈,却依然没有看见安月如和心儿的身影。 “是不是去其他地方了,咱们一起去找找吧。”长公主站起身子,而后将纸鸢放回到丫鬟的手上,上前拉着宝儿就说道。 墨子然见状自然是立马跟上,这里虽然风景独好,但毕竟是在城外,凡事还是小心为妙,因此墨子然二话不说就紧跟在长公主和宝儿的身后,保护着两个人。 “大小姐,还没有找到吗?要不然咱们就不要找了,反正就是一个纸鸢罢了,大不了就在这里散散心算了。”心儿跟在安月如的身后,有些无奈的劝道。 方才安月如才刚将纸鸢放到空中,就因为扯线的动作太大而放飞了纸鸢,两主仆找了好久都没有看见纸鸢的踪影,倒是一路上不少公子和小姐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安月如,作为本人的安月如倒是不在意,心儿却觉得浑身难受了,现在更是希望安月如尽快离开。 “也是,找不到就算了,对了,宝儿去哪里了?”安月如一直昂着脑袋想要寻找纸鸢的下落,现在倒是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了,舒展了身子之后,安月如这才想起了宝儿。 闻言,心儿急忙回道:“宝儿八成还在之前的地方呢,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她要是找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的。” 听到心儿的话,安月如点了点脑袋,而后两个人正打算离开,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正好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有些不悦的抬起了头,安月如发现这个人居然是凤阳。 看着面无表情的凤阳,心儿有些畏惧的躲到了安月如的身后,虽然安月如和凤阳已经和离了,但是之前发生的一切还是让心儿对凤阳有些恐惧,不管怎么说,当初凤阳对安月如可是非常过分的,若不是碍着他三皇子的身份,心儿当真是想痛骂他一顿了。 “三皇子。”安月如首先反应过来,颔首给凤阳打了招呼。 “嗯。”凤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身子依然不动,好像是故意挡着安月如的去路一般。 安月如将脑袋低着,眼睛也只看着地面,虽然对凤阳没有什么感情,但安月如还是觉得不自在,兴许是因为这具身子的缘故吧,不管怎么说,真正的安月如还是对凤阳有感情的。 实在是有些无奈,安月如往旁边走去,打算直接越过凤阳便离开,谁知道凤阳又突然挡在了安月如的面前,正好让安月如无路可去,现在这情况让躲在安月如身后的心儿都有些惊呆了。 “三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实在是有些烦躁,安月如直接抬头瞪着凤阳说道,谁都知道凤阳现在和方茹雪可是情投意合,这凤阳若是闲的无聊还来招惹他,那还当真是幼稚的可以了。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和安大小姐说两句话而已。”说罢,凤阳瞥了心儿一眼,示意心儿自行离去。 心儿小心的看了安月如一眼,等着安月如吩咐道:“心儿,你先下去吧。”安月如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让心儿先退下了,若是凤阳待会儿想对她做什么,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安月如相信凭着自己的身手,对付凤阳还是绰绰有余的。 心儿应了一声,接着便一步三回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安月如,直到心儿走远,安月如才看着凤阳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三皇子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话就快说吧。” “你!……安月如,你倒是跟以前一样啊,牙尖嘴利的让人厌烦。”闻言,凤阳自然是十分的不满,迫于面子问题,他甚至开始带着嘲讽之意将安月如嫌弃了一番。 “是啊,小女子是让人厌烦,既然如此三皇子有话就快说吧,何必磨磨蹭蹭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安月如继续闷声说道。 凤阳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接着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听说你们右相府昨日在洛府出事了?该不会是你这大小姐惹出的是非吧。” 听见凤阳的话,安月如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不耐烦的说道:“三皇子还是多多关心朝中大事才是,现在二皇子可是风头正盛呢,三皇子这么悠闲出来放纸鸢,可真是心宽啊。”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听到安月如这一番话,凤阳立即就黑了脸,这个女人当真是一次次的挑战他的忍耐度,好几次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将她大骂一顿,但是碍于面子又只能强忍下来,若她还是自己的王妃,又何苦忍得这般辛苦。 方才凤阳也看见了墨子然的身影,虽然墨子然是跟着长公主而来,但凤阳就是觉得不舒服,特别是安月如也恰巧出现在此处,怎能不让凤阳多想,墨子然和安月如的传闻他不是没有听过,虽然没有被证实过,但毕竟空穴不来风,因此这也成了凤阳心里的一个疙瘩,他不想在乎安月如,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一来二去当真是将凤阳折磨的够呛,现在凤阳更是有了将安月如再娶回王府的心思。 “安月如,本王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想到这里,凤阳终究还是没忍住,打算向安月如探探口风。 知道凤阳问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问题,安月如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虽然安月如的态度让凤阳觉得不痛快,但凤阳还是继续开口说道:“若是本王再将你娶回王府,你可高兴?” 听到凤阳这番话,安月如几乎是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凤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三皇子,你的脑袋可还清醒?若是我没记错,我们两个人和离都有一段时间了吧,你现在来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呢?” “你别管有什么意思,只管回答便是,再让你做本王的王妃,你可愿意?”凤阳不理睬安月如方才的那番话,接着问道。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喃喃道:“三皇子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我方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已经和离了,好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何况是人。” 听到安月如这一番话,答案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凤阳自然也很清楚,但是他不甘心,这个现在他得不到的女人曾经也是那么爱慕着他的女人啊,曾经死皮赖脸一定要嫁给自己的安月如,现在居然冷冰冰的对待自己,这怎么能让凤阳接受呢。 或许是因为心里的不甘,又或者是因为真的对安月如有了那份心思,凤阳竟是恨不得明日就将安月如娶回去,看看到时候安月如还能不能说出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 “三皇子……”就在安月如和凤阳两个人沉默之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让人尴尬不已的场景。 安月如和凤阳转头看去,就瞧见方茹雪一身鹅黄色长裙,正站在花丛边上,当真是人美花娇,看见方茹雪一脸哀怨的神情,安月如不自觉就向后退了一步,正好离凤阳的距离远了些。 大概是发现了安月如有些奇怪的举动,凤阳瞥了安月如一眼,接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会被方茹雪发现,这几日方茹雪都在缠着他,一直说要求皇上赐婚,而后成为他的正妃,凤阳也是烦得不得了,才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下来。 其实作为自己正妃的人选,方茹雪是再好不过的了,不仅因为方茹雪的姿色,还因为方茹雪显赫的家世,不过方茹雪的家世也正是凤阳所忌惮的,他怎么能娶方家人进门呢,这无非就是给自己使绊子啊。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谈起,方茹雪又是最好不过的筹码,整个京城都知道,左相一向疼爱二小姐,若是能好好的利用方茹雪的身份,说不定日后也能为凤阳所用。 凤阳的心思方茹雪是不知道的,在她面前的凤阳一向是温柔体贴又带着些许距离的,有时候甚至会显得冷冰冰,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样子,虽然凤阳经常这样对待自己,但方茹雪就是对凤阳越来越上心了,现在更是恨不得马上就嫁给凤阳,成为凤阳的正妃。 其实方茹雪会选择凤阳也藏了些许心思,现在能和二皇子对着干的无非就是三皇子了,病怏怏的四皇子根本不成事,也没人将他当作一回事,自小就嫉妒方茹云的方茹雪更是恨不得马上就超过方茹云,将方茹云狠狠的踩在脚下,因此嫁给凤阳才能有竞争的机会,否则她方茹雪就只能看着方茹云的身份越来越高贵,最后甚至能成为凤国的一国之母了。 “三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才你不是说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吗?”方茹雪的目光不时看向安月如,最后竟是深情的盯着凤阳,露出了一脸幽怨的神情。 安月如有些不自在的站在一旁,这场面前世她只在电视机上看过,没想到在这凤国也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倒是显得她像个不入流的第三者一样了。 “三皇子,你方才说的那件事我已经给出答案了,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呢。”安月如淡淡的笑着,而后说道。 凤阳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无奈方茹雪在场,凤阳最后也只能不甘心的点点头,而后看着安月如离去了。 “三皇子……我们去放纸鸢吧,你看天上很多纸鸢呢。”方茹雪不喜欢凤阳将目光放在安月如的身上,到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竟是嫉妒安月如嫉妒的快疯了,为了尽快分散凤阳的注意,方茹雪立马指着天上飞着的各种纸鸢对凤阳说道。 只是淡淡的朝天上瞥了一眼,凤阳又低下了脑袋,而后闷声说道:“本王有些累了,回去吧。”说罢,不等方茹雪同意,凤阳便率先提起步子走远了。 有些委屈的看着凤阳离去的背影,方茹雪猛地又回头朝安月如离去的方向看去,眼神充满了嫉恨,这该死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来坏她的好事,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吃亏,以前的过节便算了,现在甚至想要勾搭凤阳,怎能让她咽得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方茹雪心里憋着一口气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捡起地上的石头,而后狠狠地向不远处的花丛抛出,有几支鲜艳的花枝很快就被那石头砸断了。 稍稍平息了一会儿,方茹雪才发现凤阳早就不见了踪影,这才慌里慌张的赶紧跟了上去。 “大小姐,三皇子走了?”心儿一直站在不远处等着,瞧见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凤阳之前是怎么对待安月如的,没有人会比心儿更清楚了,那些日子当真是犹如噩梦一般,如果可以,心儿甚至不想再想起一丁点。 “走了,方家二小姐来找三皇子了,然后我就赶紧回来了。”安月如摊摊手,无奈的说道,好在方茹雪及时出现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凤阳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也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想做什么,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还来缠着大小姐。”心儿有些闷闷不乐的埋怨道,她对凤阳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好了,别管他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还不知道宝儿那丫头是不是又在找我们了呢。”安月如笑着安抚心儿,而后挽着心儿的手说道。 闻言,心儿点点头,而后和安月如一同回到原地,不过才刚刚没走多远,两个人又被挡住了去路。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啊,安大小姐。”洛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冷笑着说道。 没想到今日不过是出来放放纸鸢,居然还能连续碰到这么多不想见到的人,安月如不由得有些无奈的,虽然对洛风很是不耐烦,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洛风是远山候的儿子啊。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洛公子呢,没想到洛公子还这么有闲情逸致,居然出来放纸鸢。”安月如笑着给洛风行了一礼,而后一脸淡然的说道,倒是看不出和洛风有什么矛盾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二姨娘在洛府发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不少公子和小姐看到眼前这一幕都颇有兴致的指指点点,一时间竟是让安月如和洛风成了众人的焦点。 若是之前洛风兴许还会不在乎,但是发生了二姨娘的丑事之后,洛风现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实在是受不了被这么多人围着然后指指点点的,就好像身上有蚂蚁的爬着一样,让他忍不住大声喝道:“看什么看?一边去!” 这些公子和小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哪个家世在京城不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听见洛风这么无礼的骂声,自然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了,更何况洛风还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外人,他们这些地头蛇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哟,洛公子这是恼羞成怒了啊?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不让人看啊,不会是心虚了吧。”人群中有人怪里怪气的说了这一番话,立马就有人连声附和。 一时间竟是让洛风有些下不来台了,原本他还以为二姨娘被安月如带走之后,一切都会与他无关,至少只要二姨娘不将他抖出来就会没事,谁知道那不争气的二姨娘居然在右相的面前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更想不到的是不知道谁将这事情散播出去了,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难怪他今日一出门旁人看他的眼神就十分奇怪。 !! 第二百四十六章 让她出来负责任 洛风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想要找安月如理论一番的,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想要接近安月如这个瘟神,自从好几次在安月如身上吃亏之后,洛风对安月如就莫名有了一种恐惧感,甚至一点都不想接近安月如了。 “安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啊?”人群突然让出了一条道,而后长公主和墨子然,还有宝儿都出现在了安月如的面前,一瞧见安月如,长公主更是笑着走上前来。 “你们不放纸鸢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啊?”墨子然斜眼看向围观的人群,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那些公子和小姐立马散开了,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就是不看长公主的面子,也知道墨子然不好惹啊,自然是识趣的尽快散开了。 见状,洛风只觉得心里更是堵着一口气了,他和墨子然本来就有矛盾,如今被众人这般差别对待,更是让洛风觉得烦闷。 见人群散去,洛风这才冷哼了一声,而后抬抬下巴,看着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不知道你们右相府的二姨娘去哪里了,现在本公子的名声都被她弄坏了,你可得让她出来负责任啊。” “这是洛公子和二姨娘之间的纠葛,我就不奉陪了,洛公子若是想找二姨娘,可以等一年之后二姨娘面壁思过的限期到了再到右相府即可。”安月如朝长公主笑了笑了,这才冷着脸对洛风说道。 听了安月如的话,洛风立马就咬了咬牙根,没想到安月如居然将二姨娘关起来了,还打算就这样置身事外,若不是为了陷害安月如,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弄得自己现在被人议论纷纷,竟是成了众人饭后的谈资。 “安月如……”洛风不满的说道,不过才刚一开口,长公主便出声打断道“洛公子,这件事情是你和右相府二姨娘之间的纠葛,又何必一直缠着安妹妹呢,你一个大男人是非分明还是有的吧。” “安妹妹,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去那边聊聊吧。”长公主又将脑袋转向了安月如,而后笑着说道。 一时间,竟是没人搭理洛风了,仿佛洛风就是空气一般,没人搭话,也没人看上一眼。 一向被女子当作众星捧月一般对待的洛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了,虽然心里堵着一口气,但是碍于长公主的身份,洛风又不敢表示什么,只能铁青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看着安月如发出了狠厉的目光。 也不理睬洛风,安月如和长公主携手走到了另一边,而墨子然经过洛风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扬着无害的笑容悠悠说道:“洛公子在京城待的时间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远山了呢。”说罢,墨子然朝洛风挥挥手,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洛风才回过神来,方才墨子然说的那番话他十分在意,想要继续追问下去,却发现墨子然早就走远了,洛风越想越不安,难道右相已经行动了?想着自己过不久就会被远山候赶回去,洛风更加气闷不已。 “安妹妹,之前在洛府发生的时候墨三公子都跟我说了,好在你没有出事呢。”长公主拉着安月如的手,笑着感叹道。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没有立即回话,只是将目光来回看向长公主和墨子然,接着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心虚,长公主越看安月如这样就越觉得不对劲,急忙抬头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而后尴尬的看着安月如说道:“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啊?” 闻言,安月如也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回头对宝儿和心儿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去将马车准备好吧。” “我们两个?大小姐,不就是准备马车而已吗,用得着奴婢和心儿姐姐一同前去吧,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听见安月如的吩咐,宝儿用手指着自己,而后夸张的说道,她实在是不明白安月如的用意。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儿一把就拉过了宝儿道:“大小姐说什么你就尽管去办,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啊。”说罢,心儿用力就将宝儿拉远了,宝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被心儿拉拉扯扯的走远了。 看着宝儿和心儿走远,安月如这才看向长公主,而后上下打量着长公主,大概是被安月如这眼神看的心虚了,长公主急忙问道:“安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 “长公主,你和墨三公子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还要对我隐瞒到什么时候啊?”安月如无奈的笑着说道。 闻言,长公主看了看墨子然,而墨子然也同样看向了长公主,过了好一会儿,墨子然才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月如,你还真是明察秋毫啊,又被你发现了。” “我们打算过些日子就和父皇求赐婚,子然也会和族里的人说清楚的。”长公主也点点头,承认了她和墨子然之间的关系。 见墨子然和长公主终于是开门见山的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安月如也觉得很是欣慰,终于是见到两个人圆满的在一起了,现在挡在两个人面前的无非就是皇上和墨家族人这两道坎了。 “我相信你们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的,只是现在的局势不是说破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你们还是再等一等吧。”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向长公主和墨子然建议道。 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来墨子然和长公主的关系不对劲了,只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明说,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凤轩和凤阳争斗,朝中动荡的局势也实在不是墨子然和长公主坦白的最好时机,况且如今墨家在皇上面前也是一个尴尬不已的身份。 “月如,你说的对,其实我和琴儿早就讨论过了,凤轩和凤阳如今对皇位的虎视眈眈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实在不是我和琴儿谈论终身大事的时机,况且琴儿也很是担心皇上的安危。”说到这里,墨子然又担忧的看向了长公主,这段时间长公主一有时间就往宫里跑,就怕皇上的身子又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里,安月如也明白如今的情况十分危急了,看来凤轩和凤阳已经一点都不忌讳皇上了啊,不过安月如也能明白两个人的肆无忌惮,如今能登上皇位的不是凤轩就是凤阳,至于凤奕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不仅因为凤奕在众人面前病秧子的形象,还因为凤奕一直以来的不管事让人有了无能王爷的印象,也难怪如今说起争夺皇位之事,都没有凤奕的份了。 墨子然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不少人正时不时看向他们,于是转头对安月如和长公主说道:“我们还是上了马车再说吧,这里不是说这些事的好地方。” 闻言,安月如和长公主皆是点了点脑袋,而后等着宝儿和心儿回来之后,一行人便登上了马车离开了。 看着马车走远,凤阳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旁的方茹雪小心的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就怕错过凤阳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她发现自己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楚凤阳心里真正地想法。 “你们是不是知道了朝中的局势了?”安月如看着面前的墨子然和长公主问道,闻言,墨子然和长公主对看一眼,这才说道:“凤轩从狩猎大会回来之后就开始行动了,现在正在募集朝中的势力,想要散播关于凤阳的不利消息,已经到了一点都不顾及皇上的地步了,而且皇上这几日的身子又出现问题了,琴儿这才担心的不得了,一连进宫好几趟,就怕凤轩或者是凤阳没有按捺住野心,向皇上出手。” 听了墨子然这一番话,安月如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最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总是躲在府里,居然是一点都不知情。 “长公主,不用太过担心,二皇子和三皇子应该不会这么狠心的。”安月如伸手放在长公主的手背上,而后看着一脸担忧的长公主安慰道,其实安月如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几分把握,凤轩和凤阳是什么性子,安月如还是清楚的,凤阳倒还好说,但是凤轩是绝对狠得下心杀害皇上的,原本凤家人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可言。 无力的叹了口气,长公主看着安月如说道:“安妹妹,你也知道我们凤家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性子,若真是到了最后关头,二皇弟和三皇弟是绝对能狠下心痛下杀手的。” 看着长公主一脸沉闷,安月如想要继续安慰,却被墨子然拍了拍肩膀,而后安月如了然的点点头,只将双手伏在长公主的手背上,希望这样能给长公主一点安慰。 马车到了城里之后,首先将长公主送回到府上,安月如和墨子然这才接着赶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安月如突然开口问道:“子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现在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吗?皇上居然能容忍凤轩和凤阳肆无忌惮的胡闹下去?”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明目张胆的野心 闻言,墨子然耸耸肩,而后无奈的说道:“皇上是醒来一个时辰就要多睡一个时辰,差不多连早朝都上不了了,自从狩猎大会回来之后,凤轩就开始行动了,现在更是勾结朝中不少大臣针对凤阳,我看过不了多久凤阳也必定会有所反抗,以皇上现在的身体情况,怕是有心无力啊。” 听了墨子然解释一番,安月如才明白过来,闷声说道:“难怪方才长公主那般神情了,真是让人烦心啊。” “其实琴儿也劝过凤轩和凤阳,但是你也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德行,凤阳就算了,还算好声好气,那个凤轩直接就怪里怪气的羞辱了琴儿一番,还让琴儿哭了好几次,若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本公子真是想狠狠教训凤轩一番,哪里又轮得到他嚣张。”墨子然皱着眉头,眼中迸发出了危险的光芒。 兄弟相争最是让人无奈,更何况是自家人,长公主的无奈和伤心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吧,安月如虽然想安慰一番,最后只能无力的沉默了,因为不管说些什么,都挡不住风轩和凤阳明目张胆的野心。 “对了,你们墨家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作为凤国显赫的家族,你们墨家总不能闷不作声吧?”安月如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墨子然问道。 闻言,墨子然摊摊手,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我们墨家那几个老头子自然知情了,但现在不是他们站队的时候,一向老奸巨猾的他们怎么可能在这种局势下选择站队,就连皇上召见了好几次,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摆明就是要等着看好戏啊,我虽然是墨家的三公子,无奈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说不上话。” 墨子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安月如还是看得出,这次没能替长公主分担一点烦恼,还是让墨子然很是自责的,毕竟这种朝中大事,也不是他这个没有掌管家族的公子哥可以插手的。 “不过那几个老头子不让本公子插手,本公子也自有办法。”墨子然突然捏着下巴,而后得意的小声说道。 “什么?”安月如疑惑的问道,方才她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墨子然的碎碎念。 “啊?没什么,你听错了。”墨子然连忙摆手否认道。 安月如微眯起双眼盯着墨子然,弄得墨子然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想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看到墨子然这个样子,安月如不用多问也知道他必定藏着什么事,但是墨子然不打算多说,她也就不再追问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大小姐,到右相府了。”马车停了下来,宝儿和心儿早就等在外边了。 安月如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同墨子然道别,安月如还没下马车,墨子然又突然开口叫住了安月如道:“月如,明天我再来找你吧,琴儿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想要麻烦你多多陪在她身边。” 没想到墨子然这么关心长公主,安月如带着些许调戏的笑容看着墨子然,而后笑道:“没想到我们一向狂放不羁的墨三公子还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啊,真是少见啊。” “哪里少见了?难道本公子以前对你就不温柔体贴了吗?分明是你迟钝的很,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墨子然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墨子然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露出了一脸懊恼的神情。 安月如倒不甚在意,其实墨子然以前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对墨子然纯粹就是友情,安月如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对两个人都好,好在墨子然现在和长公主也走到了一起,倒是了了安月如一桩心事。 “好了,明日你和长公主尽管来找我便是,我现在什么都不多,唯一多的就是时间了,每天都清闲的很。”安月如朝墨子然招招手,接着便在宝儿和心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撩开帘子看着安月如走进右相府的背影,墨子然久久才长叹一声,接着便招呼车夫启程,在车轮滚滚中离开了右相府。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还没坐下来好好休息,就看到月姑匆忙的走了过来,还没站稳住身子就急忙说道:“大小姐,你快些过去瞧瞧吧。” 闻言,宝儿率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二姨娘又闹事了,你不用管她,随便饿她个两三天,看她还敢不敢闹脾气。” 谁知道月姑却猛地摇摇头,而后指着二姨娘关着的地方着急的说道:“是那个洛公子,他突然出现,一定要强行将二姨娘带走,还说什么要跟二姨娘算账呢,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看见月姑慌里慌张的模样,安月如便知道月姑没有夸大其词了,没想到洛风会突然出现在右相府,居然还想将二姨娘带走,实在是胆大包天,看来之前的教训还没有让洛风吃够苦头呢。 想到这里,安月如急忙站起身子,而后带着宝儿,心儿和月姑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向月姑问道:“那个洛公子是谁放进府里的,没有我的同意,谁擅自做的决定。” “没有人放那个洛公子进府啊,那个洛公子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还带着好几个身形高大的壮汉,我们府里的下人哪里是那些壮汉的对手啊,早就被打得人仰马翻了,就连二姨娘看到那洛公子也是害怕的连连惊叫,好在大小姐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这些下人当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看着二姨娘被那个洛公子强行带走啊。”月姑搓着手,急忙回道。 闻言,安月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洛风居然敢大着胆子跑到右相府来闹事了,看来必定是有什么事触到了洛风的霉头,才会让洛风冲动的带着人冲到右相府来闹事。 还没走到关着二姨娘的地方,安月如一行人就看见洛风带着好几个壮汉拖着二姨娘就想要离开右相府,二姨娘一路上都拼命想要抱住什么,好拖延时间,无奈那几个壮汉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居然像拎小鸡一样直接将二姨娘拎了起来,二姨娘一边挣扎一边鬼哭狼嚎的求救,无奈洛风就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依然面无表情的朝大门走去。 “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强闯右相府抢人,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呢。”安月如突然站在了洛风一行人面前,正好将洛风一行人的去路堵住了。 抬眼发现来人居然是安月如,洛风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现在他带着这么多手下,安月如就算有两下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原本他是不打算继续追究此事的,谁知道一回到府里,居然被远山候传来的书信大骂了一通,还让他快点滚回远山,好跟他算总帐。 原本就躲着远山候不敢回去的洛风,现在被这封书信催促得更是心急,不由得也将所有的错都怪到了安月如和二姨娘的头上,要不是这两个犹如瘟神一样的女人,他又怎会这般倒霉,还不知道回去远山之后会被远山候怎么教训呢。 想到自己爹爹发怒时候的样子,洛风竟是止不住抖了抖身子,而后想着能在回去之前好好教训安月如和二姨娘一顿,也能让他心里平衡一些,至少不会觉得不服气。 “大小姐,快点救我啊,我宁愿你将我关起来一辈子,也不要被他带走啊!”二姨娘一看见安月如,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呼救。 本来她看到洛风还满心欢喜的,谁知道洛风的神情居然犹如魔鬼一般,二姨娘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洛风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找她算账的,因此一时间二姨娘竟是恨不得安月如让她一辈子面壁思过,也不要面对洛风。 “洛公子,玩笑开的差不多就收手吧,不要到了不可补救的时候才后悔。”淡淡的瞥了二姨娘一眼,安月如看着洛风说道。 听了安月如的话,二姨娘立马就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唯独洛风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接着挑起眼睛看着安月如,没好气的说道:“安大小姐这话说的轻巧,你们倒是过的畅快,不就是面壁思过吗?本公子却要回去远山受皮肉之苦,你说这帐不找你们两个算,本公子还要找谁算啊?” 闻言,安月如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没想到这洛风的心眼比女人还要小,居然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还要看自己和其他人谁吃的苦比较多才甘心。 “洛公子,这可不能拿来做比较吧,我们右相府有我们右相府的规矩,你们远山也有你们的规矩,怎么能拿在一起比较呢,况且洛公子堂堂男子汉,该不会还要和女子相提并论吧。”安月如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声好气的对洛风说道。 谁知道洛风却一点都不领情,只是斜眼白了安月如一眼,接着便冷冷道:“安月如,你现在伶牙俐齿说一堆废话也没什么用,本公子铁了心要带走人,你要是再啰哩啰唆个没完,别怪本公子到时候也将你带走。”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别怪本小姐不留情面 其实洛风就是想要这个激将法顺便将安月如带走,若是安月如当真中了计,他当真是求之不得了。 “洛公子,本小姐也同你说了,你若是再啰哩啰唆个没完,到时候也别怪本小姐不留情面了。”不想再跟洛风啰嗦下去,安月如突然收起了一脸的笑意,冷着脸对洛风喝道。 洛风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居然敢这么大着胆子跟自己说话,难道她就不害怕自己带着的这些壮汉? “好啊,既然如此……”洛风松了松自己的关节,打算好好教训安月如一番,谁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脚下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接着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接摔倒在地上。 月姑和二姨娘惊讶的看着安月如,她们都没想到安月如出手这么快狠准,居然一脚就能让洛风摔倒在地。 宝儿和心儿一脸骄傲的看着安月如,这样的大小姐是她们最为崇拜的,这样的大小姐也是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即使是这个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洛风都不可以。 “啊……你们几个还发什么呆啊,快点扶本公子起来啊。”洛风躺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却发现带着的几个壮汉还一脸呆傻的看着安月如,立马就火冒三丈,开口大骂道。 闻言,那几个壮汉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想要将洛风扶起来,谁知道这些壮汉平日粗手粗脚习惯了,现在更是将洛风的痛处拉扯得更加难以忍受。 “你们这几个废物,力道小一点!”洛风纠结着一张俊脸,没好气的怒骂道。 本来那几个壮汉心里就看不起洛风,现在被洛风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更是觉得心里不爽,但是碍于洛风是他们的主子,也只能将这口气强行忍住了。 “嘶……该死的安月如,你居然敢对本公子出手,是不是不想活了!”才刚刚站稳住身子,洛风就强忍住身上的疼痛,指着安月如一脸怒容的骂道。 “本小姐之前可是提醒过洛公子的,无奈洛公子根本就听不进去,明显就是洛公子自找苦吃,又何必怪到我的头上呢。”安月如无奈的摊摊手,而后悠悠说道。 看着安月如一派清闲的样子,洛风咬牙切齿就朝身后的几个壮汉示意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本公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不快点出手!” 闻言,那几个壮汉整齐的应了一声,那声音雄厚无比,看来确实是有两下子的,见状,宝儿和心儿自然是担忧的看向安月如,害怕安月如对付不了这么多大块头。 安月如倒是一脸淡然,仿佛面前的几个大块头要对付的并不是自己道:“洛公子,本小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继续在右相府里闹事,到时候就别怪本小姐真的不客气了。”安月如看向洛风,冷声说道,这是她给洛风的最后一次警告,要是洛风还不识趣,她就真的要出手了。 闻言,洛风自然是不会轻易服输的,甚至还得意的昂起了脑袋,而后鄙视的看着安月如说道:“说的这么好听,无非就是害怕本公子带的这些手下吧,你们几个还等什么啊,安大小姐都这么说了,你们尽管给本公子放开胆子去打吧。” 那几个壮汉本来就摩拳擦掌的看着安月如,洛风一声令下之后更是马上就怒吼一声,而后纷纷向安月如冲过去。 有不少右相府的下人和丫鬟都躲在暗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到几个壮汉向安月如冲过去之后更是吃惊的捂住了嘴巴,有几个下人甚至推搡着想要上前阻止,无奈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胆子,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呆呆的看着。 不屑一顾的瞥了那几个壮汉一眼,安月如便轻巧的在几个壮汉之间游走,接着随意的在几个壮汉身上点了几下,那几个原本还怒吼着要好好教训安月如一顿的壮汉立马就没了声音,甚至像个僵硬的石头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安月如又将目光看向了洛风,而后一个迅速转身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洛风的身后,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竟是将冰冷的匕首顶住了洛风脖子。 感觉到冰冷的触感,洛风这才回过神来,开始惊慌失措的大骂道:“安月如,你想做什么啊,难道你想杀了本公子不成?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哼,我方才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当一回事,现在又唧唧歪歪什么?”安月如将手中的匕首用力的一顶,洛风便感觉自己的皮肤一阵刺痛,惊得洛风下意识就对那几个僵硬的壮汉怒骂道:“你们几个废物,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啊,快点来救本公子啊。” 无奈等着洛风只是一片寂静,那几个壮汉别说赶过来救洛风了,就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看到眼前这场景,洛风才明白过来,自己带的手下早就被安月如点了穴道,现在是任人宰割的命了。 “来人,还不快些过来将这些人都扔出右相府,还等着看热闹吗?”冷眼扫向那些躲在角落看热闹的下人,安月如冷着声音说道。 闻言,那些下人先是抖了抖身子,这才纷纷上前,先向安月如行了一礼,这才轮流将那几个壮汉抬出了右相府,见状,安月如也用力将洛风推了推,而后在洛风耳边悠悠说道:“洛公子,现在轮到你滚蛋了,本小姐看你还是快点滚回远山去吧,免得萧大小姐找你的麻烦。” 听见安月如的话,洛风下意识的就想要回头,谁知道脖子间的刺痛却突然提醒了他,现在还被安月如用匕首顶着,洛风立马就僵硬着脖子狠声对身后的安月如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本小姐是不是胡说八道,洛公子比谁都清楚吧。”安月如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而后将洛风推出了右相府的大门道:“洛公子,你若还是要继续和本小姐对着干,本小姐也不怕找萧大小姐理论一番,说不定萧大小姐现在都在急着找你呢。” 说完这话,安月如便转身示意下人将大门关上,直到右相府的大门紧紧的关上了,洛风才回过神来,张大着嘴巴上前用力的拍打了好几下右相府的大门,无奈回应他的只是冰冷的敲打声,大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风没有想到安月如居然会拿萧玉来威胁他,一想到萧玉,洛风只觉得万分的烦躁,原本只是想要来段露水情缘,谁知道萧玉还真的当真了,这些日子都在对他死缠烂打,还一直说要去远山向远山候要个说法,如此更是让洛风避之不及。 心里憋着一口气又没地方发泄,洛风最后将目光放到了被扔在一旁的几个壮汉身上,立马就抬脚冲向了那几个壮汉,而后狠狠的用脚踹着那几个壮汉,想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那几个壮汉被洛风这样对待,早就是恨得不得了了,若不是被安月如点了穴道,他们八成早就忍不住对洛风动手了,无奈现在只能强忍着洛风毫无理由的暴打。 “大小姐,你方才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看呆了。”宝儿在安月如的面前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连声夸赞道,方才安月如当真是吓到她了,虽然知道安月如平日都在练功,但宝儿绝对想不到,安月如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居然能应付这几个大块头。 “好了,既然没事就将二姨娘关回去吧,没想到咱们的二姨娘都被关起来还这么能生事呢。”安月如没好气的看着二姨娘说道,心里想着若是这二姨娘长得再年轻貌美些,八成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了,自从她来到右相府,府里当真是没有一天是安宁的,不闹出一点是非就不是二姨娘了。 不知道是被方才发生的一切吓到了,还是因为忌惮安月如的武功,二姨娘居然反常的没有顶嘴,而是乖乖的任由月姑将自己带走。 好不容易解决了洛风,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在右相府众下人面前又露了一手,自己怕是又要被人议论一番了。 安月如自然是知道自家的下人和丫鬟都是什么德行,别的不说,光是加油添醋的功力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自己明日还不知道要被他们传成什么样子呢。 “大小姐,咱们回房吧。”心儿走上前,温声细语的在安月如耳边说道。 安月如应了一声,接着便带着心儿和宝儿回到了屋内,果不其然,一路上都有不少下人和丫鬟看着自己窃窃私语,安月如也懒得计较这么多了,毕竟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就算再不满也不能阻止啊。 回到屋内好好的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安月如才刚刚睁开眼睛,心儿便上去说道:“大小姐,方才墨府的下人来传话了,说墨三公子和长公主待会儿就要过来了呢,大小姐要是醒过来了还是早点起来做准备吧。” 闻言,安月如哑着声音应了一声,接着又挣扎了好一会儿,这才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这般勾人 等安月如准备妥当,墨子然的马车也正好等在了右相府门外,安月如才刚刚走出右相府便一眼瞧见了墨子然的马车。 一上了马车,安月如便呆住了,没想到凤奕居然也在,手里拿着书,凤奕斜靠在垫子上,看见安月如上了马车之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书本。 这种明显的忽视让安月如心里有些憋闷,虽然和凤奕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安月如还是觉得难受,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心里还是爱着凤奕的,曾经那么美好的过往,怎么能轻易忘记呢。 “安妹妹,你来啦。”长公主正在和墨子然说笑,看见安月如之后马上扬起笑脸对安月如说道。 “是啊,不知道今日长公主想去什么地方游玩呢。”安月如在长公主身边坐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向凤奕,最好能当作凤奕根本就不存在。 听到安月如的问话,墨子然率先开口说道:“随便逛逛就行了,最好找个荒芜人烟的地方,这样就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墨子然这么一形容,好像他们几个人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大概是被安月如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凤奕又淡淡的瞥了安月如一眼,恰好被安月如逮个正着,两个人目光交错到一起的时候,皆是愣住了,看着凤奕斜靠在垫子上,墨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一副慵懒的样子,安月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原本就生的貌美,又为何这般勾人。 待回过神来,安月如红着脸急忙将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而长公主正没好气的嫌弃着墨子然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呢,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一定会说你在耍流氓的。” “本公子耍什么流氓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之前去人多的地方,哪次不是被人故意找茬啊。”墨子然不满的辩解道。 看着墨子然露出一副孩童模样,长公主宠溺的拍拍墨子然的脑袋,而后笑着说道:“你还是不要在安妹妹和四皇弟的面前露出这个样子了,实在不像个男人。” 听到长公主这么调戏墨子然,安月如心里立刻明白了,看来长公主和墨子然在凤奕面前也已经不加掩饰了,说不定凤奕还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不知道为何,安月如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了,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弄得她十分的不自在。 长公主和墨子然一路上都在说笑,安月如却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凤奕将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书本,也不和任何一个人说话,只是在长公主和他说话的时候,淡淡的笑着回应,其余时候甚至没有抬眼看向任何一个人。 即便是这样,安月如还是觉得凤奕时不时就会看向她,要不是碍于有些突兀,安月如恨不得现在就用力在自己的脑袋拍一拍,好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要再这么胡思乱想了。 想着自己也不是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已经是嫁过人的少妇了,但是一遇到凤奕,安月如就是忍不住的在意,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就算她再克制,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悸动。 “到了。”墨子然撩开帘子,往外边看了一眼,这才转头对马车内的众人说道。 待安月如下了马车,这才知道墨子然口中说的清静之地是什么地方,除了一片杂草之外,当真是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子然兄,你没有在开玩笑吧,这种地方你也好意思叫我来?”凤奕收起手中的书本,而后随意往马车内一丢,便走到墨子然的身边,拍着墨子然的肩膀笑着说道。 终于看见了凤奕的笑容,安月如这才明白过来,看来凤奕今日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单纯的不想说话,方才在马车上看见凤奕冷淡的样子,还真是让安月如心里七上八下的,还猜测凤奕是不是因为朝中之事而忧心不已呢。 “这地方怎么了?不是风景挺好的吗?对于本公子来说,只要没有那样碍眼的家伙,这个地方就是好地方了。”墨子然心虚的摸摸鼻子,而后指着那一大片杂草说道,似乎是回应墨子然的夸奖,那片杂草还发出了沙沙声。 无奈的叹了口气,长公主伸手将安月如拉到了另一边道:“安妹妹,对不住啊,我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会将我们带到这个荒郊野岭来呢。” 说罢,长公主又嫌弃的白了墨子然一眼,正好还被墨子然瞧见了,墨子然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长公主咧着嘴巴嘿嘿傻笑。 这样的墨子然倒是安月如从来没有见过的,安月如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墨子然的时候,那个翩翩贵公子模样的墨子然,那个貌似女子,凭着倾城倾国之貌就让她惊艳不已的墨子然,如今居然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大概大家说的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说的就是墨子然这个样子吧。 “没事,其实出来清静清静也是挺好的,之前在城里当真是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呢。”安月如伸伸懒腰,而后看着眼前的一大片草地感叹道。 大概是说中了长公主的心事,长公主也露出了一脸怅然的模样,而后喃喃说道:“是啊,难得清静也是挺好的。” 察觉到了长公主的变化,安月如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中又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长公主倒是没有否认,而是点点脑袋,接着说道:“三皇弟这几日八成要烦透了,二皇弟的人都在朝中散播三皇弟的不利消息,甚至写奏折将三皇弟指责了一通,父皇也是烦得不得了,本来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说到皇上的身体状况,长公主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何,长公主这次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上的身子不能恢复过来,甚至会越来越严重,但之前的经历也告诉长公主,此次必定没有这么简单,恐怕不是凤轩就是凤阳出手了。 “野心太大也不是好事啊,皇上八成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兄弟相争总是比较残忍的事。”安月如感叹道。 “安妹妹,你觉得四皇弟怎么样?”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向安月如问道。 听了长公主的问话,安月如心里咯噔一下,想着难不成她之前和凤奕的关系被长公主发现了?想到这里,安月如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长公主,却发现长公主只是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方才那番话好像就是随意说出口的而已。 “四皇子?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呢。”安月如含含糊糊的敷衍道。 “是啊,你也觉得四皇弟很神秘吧,我跟他一起长大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从小他的身子就不好,我要是有时间都会去看望他,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搭理我呢,甚至连一点回应都没有,到后面我都有些不敢去面对他了,他的眼神一直带着淡淡的忧伤,可是又一起我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野心这种东西呢。”长公主依然目视前方,也不管安月如听不听得懂,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安妹妹,我觉得四皇弟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惊讶了呢,子然和四皇弟之间也有很多秘密,我总是好奇的先要打听,但是这两个就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有时候甚至直接就敷衍我,你瞧,他们两个人又不见踪影了。”长公主朝安月如身后抬了抬下巴,而后示意安月如看过去。 闻言,安月如转过脑袋,果然看不见凤奕和墨子然的踪影,留给她和长公主的不过是被风吹的沙沙响的草丛罢了。 “奇怪,他们是什么不见踪影的啊?居然都没有察觉到。”其实安月如说的是实话,她原本就有武功的底子,因此一点细微的声音都可以听到,但方才墨子然和凤奕是什么时候走远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大概是趁我们说话的时候吧,他们两个人经常这样,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你放心吧,等会儿他们就会自动出现的,咱们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吧。”长公主无奈的摊摊手,而后笑着拉过安月如的手说道。 虽然很好奇凤奕和墨子然的下落,但这两个既然有意躲着她和长公主,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她们找到,只是安月如实在很好奇,凤奕和墨子然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凤奕这般淡然的背后是不是又藏着什么野心。 虽然凤奕就像长公主说的那样,一直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看不清的人,但安月如知道,凤奕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他有自己的野心,让人不敢相信的野心,凭着对凤奕的了解,安月如知道凤奕定然不会看着风轩和凤阳狮虎相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墨子然也同样不是一个平庸之人,从认识墨子然开始,安月如就知道他必定在等着一个时机做出一番让世人惊讶的大事,因此这样的两个人聚到一起,安月如不用细想也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了。 !! 第二百五十章 不堪入耳 “安妹妹,那里好像风景还不错呢,不如咱们过去散散心吧,他们两个人怕是还没有这么快回来呢。”长公主指着不远处对安月如说道。 其实去什么地方安月如倒是不在意,她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着长公主散心的,因此长公主这才一说完,安月如便立马答应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着,竟是离马车越来越远了,守在马车边上等候的宝儿和心儿也因为斗嘴一时忽略掉了安月如和长公主,竟是不知道她们两个人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安月如和长公主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安月如突然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动静,接着立马就拉住了长公主,还将手指放在了嘴边,做出嘘声的样子,示意长公主不要说话。 长公主虽然觉得奇怪,但也配合的不发出一点声响,安月如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动静的来源,之前她还以为是凤奕和墨子然两个人弄出的动静,仔细听过之后,安月如这才明白过来,脸颊也布上了红晕。 看着安月如这般不自在的模样,长公主压低声音在安月如耳边问道:“安妹妹,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若是长公主不在身边,安月如还不会觉得这么尴尬,如今长公主就在身边,安月如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实话,就在安月如踌躇之际,突然发出了呻吟却让安月如和长公主呆住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居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安月如听到的动静竟是这般的不堪入耳,也难怪安月如方才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了。 不敢发出一点动静,长公主向安月如递去了了然的笑容,而后又压低声音在安月如耳边说道:“安妹妹,咱们就不打扰这对野鸳鸯了,还是快些离开吧。”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立即点头的,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不过随后的说话声却让安月如和长公主收起了离开的心思,光是听见那男人的笑声,长公主都猜出来是谁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稍稍拨开了草丛,长公主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些。 安月如害怕长公主的动作被那人发现,急忙阻止了长公主的动作,而后在长公主疑惑的眼神中摇了摇脑袋。 “二皇子,你都有好些日子不来找我了,不会是在外面有了新欢,忘了我这个旧爱了吧。”一声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娇笑道。 原来那个男人竟是凤轩,也难怪长公主方才是那种反应了,安月如倒是不觉得奇怪,她也不是第一次发现凤轩和女人野合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利用哪家的女子替他办事了。 不得不承认,凤家人的好皮囊还是让他们在行事方面有了不少的方便,凤轩若不是有这副好皮囊,又怎能勾引到这么多女子替他办事呢。 “怎么会忘了你呢,你可是本王的小心肝啊,要不是凤阳那个该死的家伙一直碍事,本王这段时间又怎会忙的抽不出时间来见你呢。”凤轩说的虽然是情话,但是在说到凤阳的名字时,还是多了几分恶狠狠的意味,看来凤轩当真是恨凤阳恨到骨子里了,就连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埋汰凤阳一番。 “哦?二皇子说的可是你的三皇弟?没想到那个百姓口中的贤王还能给二皇子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啊。”那神秘女子娇声说道。 接着,又是一阵亲热声,弄得安月如和长公主连连翻白眼,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长公主实在很是好奇和凤轩勾搭到一起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听那女子的口气,她的身份也绝对不低,只是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呢,长公主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接下来都是不堪入耳的亲热声,安月如和长公主的脸颊都有些微红了,她们虽然都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女了,但是碰到这种事情还是难免不自在了。 “你放心吧,侯爷的官印放在什么地方我都知道呢,等你需要的时候派人传消息给我便是,只是你登上皇位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奴家才是。”那女子和风轩亲热之后,气喘吁吁的娇声对凤轩说道。 官印?登上皇位?这些字眼安月如和长公主都听的一清二楚,想不到凤轩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现在都已经在部署一切了。 紧紧的握紧了拳头,长公主闭起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她若是不做这个动作,怕是早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冲过去找凤轩要一个说法了,但理智还是告诉了长公主,现在最好保持安静。 安月如皱着眉头,她实在很是好奇这个和凤轩勾搭到一起,而且夫君还有官印的女子是谁,从女子方才对自己夫君的称呼,可以猜得出她是一个侯爷夫人,接着只要再调查清楚凤国哪个侯爷拥有兵权和官印就够了。 凤轩和那神秘女子又说了一会儿情话,接着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接着便是两个人离去的声响。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安月如和长公主才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好在方才没有被凤轩发现,要不然恼羞成怒的凤轩还不知道会对她们两个人做出什么事来。 “安妹妹,你说那个女子究竟是谁呢?”长公主一脸沉闷,向身边的安月如问道。 原本打算回答长公主问话的安月如,却突然发现了凤奕和墨子然的身影,两个人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在说些什么,不过一会儿又不见了踪影,安月如下意识的揉揉眼睛,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凭借着前世作为特工留下的能力,她还是能确认方才凤奕和墨子然真的是出现在对面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发现凤轩那对野鸳鸯。 “安妹妹?安妹妹?”见安月如没有反应,还看着对面,一脸的神色不明,长公主赶紧推了安月如一把,而后连声叫道。 反应过来之后,安月如急忙说道:“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兴许是哪家的贵族女子吧,毕竟能给二皇子帮忙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闻言,长公主有些心事重重的点了点脑袋,而后便扯开了话题道:“安妹妹,咱们还是回去了吧,说不定四皇弟和子然都已经在等我们了。” 轻轻的点了点脑袋,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只是两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心事,都是一脸心事重重的神情。 看到了马车,安月如和长公主赶紧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宝儿和心儿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四处转圈,方才她们不过斗了斗嘴,一转眼就看不见安月如和长公主的影子了,两个人一边互相埋怨,一边找着安月如和长公主的踪影,好在现在终于等到安月如和长公主出现了。 “长公主,大小姐,你们两个去哪里了?真是吓死我们两个人了。”心儿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急忙走上前。 “只是到处逛逛罢了,你这小丫头还怕我们两个大活人丢了不成?”长公主笑着对心儿说道。 “要是其他地方就算了,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还一堆杂草,光是看着都觉得可怕了。”心儿看了一圈四周,而后带着些许惧意说道。 听到心儿的话,宝儿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好像想起什么,急忙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这里像不像我们之前走失的那个地方啊?那时候真是吓死奴婢了。” 安月如知道宝儿说的是什么地方,就是上次发现尸体的地方,那时候墨子然倒是让她不要再调查下去了,她也识趣的没有多管闲事,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走失的地方?什么地方啊?”闻言,长公主很是好奇的看着安月如问道。 安月如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凤奕和墨子然踱着步子走了回来,长公主明显也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一时间也忘记了方才和安月如说的话,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凤奕和墨子然的身上。 “你们两个人方才去什么地方了啊?扔下我们几个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岭的,你们也放心。”等墨子然一靠近,长公主就没好气的埋怨道。 不好意思笑了笑,墨子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接着才说道:“只是觉得这里风景不错,适合作几首诗词,这才和四皇子一同到处逛逛的。” “作诗?不知道墨三公子方才作了几首诗词,现在倒是念来让我和安妹妹欣赏一下啊。”白了墨子然一眼,长公主嫌弃的说道。 闻言,墨子然尴尬的看向了凤奕,却发现凤奕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摆明了不管自己的死活了,看到凤奕这个样子,墨子然无奈的瞪了他一眼,接着才转过脑袋看着长公主嘿嘿笑道:“忘了。” 听到墨子然这么回答,长公主也不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着说道:“就知道你在瞎说,算了,你和四皇弟的事情我也不想管这么多了,随便你们吧。” “哪有什么事啊,是你想太多了。”墨子然心虚的急忙上前贴在长公主的身边,而后撒娇道。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别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 墨子然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安月如觉得忍俊不禁,直到发现安月如忍不住笑出声来,墨子然才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后指着马车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赶回城内吧。” 这个地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逛的,除了杂草,也没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了,安月如心想难怪凤轩和女人苟合的时候会选这个地方了,除了他们这么无聊的人,还会有谁专程跑到这里来呢。 一行人上了马车,大概是因为心里都有着心事,倒是不像来的时候那般热闹,每个人的眉宇间都有些淡淡的烦闷,也不说话,马车内安静得有些突兀了。 将安月如和长公主都送到府上之后,凤奕和墨子然这才离去了,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安月如想着这两个人八成是发现了凤轩的计划,赶回去商量对策去了。 一向不被世人放在眼里的四皇子不知道这次会和墨三公子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安月如倒是有几分期待的。 安月如回到右相府还没休息几日,就听到外边传来的风声,朝中凡是二皇子派的人都在不择手段的毁坏凤阳的名声,一时间凤阳在众多老百姓的印象里竟一落千丈。 在自家后花园待着的凤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是气的将他亲手养育的花朵毁个精光,没想到凤轩出手居然这么快,原本还以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现在看来倒是动了真格。 凤阳看着眼前被毁的不堪入目的花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而后透出了一抹狠厉,原本这几日凤阳都在计划要如何将安月如娶回府中,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顾及此事了。 现在专心对付凤轩才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想到这里,凤阳抬手示意一直站在身旁的暗卫上前,而后在暗卫耳边小声吩咐了什么,那暗卫应了一声,接着便轻身一跃,不见了踪影。 “凤轩,既然你下手这么狠,就别怪本王这次不再顾及兄弟之情了。”凤阳冷笑着说道,不一会儿竟是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右相府内 安月如耍了一套剑法,正打算放下手中的长剑休息,没想到却看见宝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宝儿,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做什么啊?是不是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闻言,宝儿果然立马就连连点头,而后上前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听说皇上要赐婚给三皇子和方家二小姐了,没想到他们最后还真是成了一对呢。”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方茹雪嫁给凤阳的消息,安月如不觉得惊讶,这不是之前就猜到了吗?以方茹雪对凤阳的心思,嫁给凤阳是迟早的事,只是安月如没想到凤阳居然会同意将方茹雪娶回去,以凤阳权衡利益的心思,娶方茹雪回去并没有什么正面的好处啊,难道凤阳发现了其他的好处? 安月如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但毕竟与自己无关,安月如也懒得再去多想了,正打算回到屋内,宝儿又接着说道:“不过三皇子没有同意娶方家二小姐为正妃,只是同意立为侧妃而已,听别人说,那方家二小姐当场就气的大哭出声了,三皇子倒是绝情,居然只是淡淡的安慰了方家二小姐几句就回去了。” 闻言,安月如倒是有几分惊讶了,不过很快又明白过来,看来凤阳还是有几分心思的,将方茹雪立为侧妃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尤其是在方家逼得这么紧的情况下,只是苦了方茹雪对凤阳的一片芳心了,也不知道凤阳对方茹雪有几分真情。 “好了,别人的事情你别管这么多了。”安月如推了推宝儿的脑袋,而后嫌弃着说道。 宝儿虽然摸着自己的脑袋,但是眼神却时不时就看向安月如,还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安月如不用问都知道宝儿想说些什么了,这个丫头倒当真是记性不好,自己先前都跟她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居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宝儿,我之前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啊?”安月如也不看宝儿,只是用帕子擦拭着剑身,而后闷声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一番话,又看到安月如擦拭着剑身的动作,宝儿不由得就害怕起来,方才她还想壮着胆子问一问安月如对凤阳迎娶侧妃有什么想法,现在是一点都不敢问了。 “奴婢记得,奴婢当然记得了,哦……奴婢好像还有事情没做,这就先行退下了。”宝儿急忙拍拍自己的脑袋,而后夸张的说道,接着便低着脑袋迅速离开了。 看着宝儿离去的身影,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丫头虽然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有些时候还是很贴心的,就连心儿没注意到的地方宝儿都会注意到。 三皇子和方家二小姐成亲的消息还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凤国,一时间,安月如又成了众人的焦点,作为曾经的三皇子正妃,怎能不让人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呢。 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会被人指指点点,安月如倒也懒得出府了,干脆一直待在院子里勤加练功,日子倒是过的十分惬意。 “大小姐,是三皇子府上的请帖。”心儿手里拿着精致的帖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递给了安月如。 方才她就不想接下的,但是那三皇子府上的人又说这是三皇子亲自交代的,一定要交到安月如的手上,心儿没法子这磨磨蹭蹭的递给了安月如。 倒是没有没有什么反应,安月如只是面色无波的接下了心儿递过来的请帖,接着打开之后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又递给了心儿,而后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将这请帖收好吧。” “哦。”心儿淡淡的应了一声,却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还是站在原地将目光放到安月如的身上。 安月如原本打算再练上一套剑法的,谁知道心儿的目光却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安月如练了几招之后,也是没了心思,直接停了下来,看着心儿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大小姐,难不成你真的要赴宴啊?且不说你和那方家二小姐一向是死对头,光是你曾经是三皇子正妃的事情就够人说尽是非了吧。”心儿为难的看着安月如说道,其实她是不希望安月如出席凤阳的婚宴的,这几日她在外边都有听闻,已经有不少人等着看安月如的热闹了,就等着看安月如当日会是什么反应。 “大小姐要是不想赴宴,也可以待在府中练剑啊,反正出席宴席的宾客这么多,也不差大小姐一个。”心儿迟疑了一会儿,又接着开口说道,竟是一点让安月如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见心儿终于停了下来,安月如这才说道:“有什么不能赴宴的?我行的正坐得直,还怕人说三道四不成,既然都要被人当作笑柄,还不如正面应对呢,你以为我躲在府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人说是非了,怕是到时候会说的更难听呢。” 闻言,心儿低着脑袋,脚尖在地面上轻轻点着,想了一通之后发现安月如说的也没有错,即使是躲在右相府里不出席婚宴,那些哎说三道四的三姑六婆也必定不会放过安月如的。 “大小姐说的是,是心儿方才太过愚钝了。”心儿低着脑袋坦承到,她只是不想安月如受到一点伤害而已。 知道心儿的好意,安月如自然不会怪罪她,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将那帖子收好吧,不就是赴宴吗,到时候我喝杯小酒马上离开便是。” 听了安月如的话,心儿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不像方才那样一脸的担忧,应了一声之后,心儿便退下了“奴婢知道。” 见状,安月如这才无奈的笑了笑,而后练起了剑法。 凤阳和方茹雪在五日之后举行,这几日安月如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每日不是散散心就是连连剑的,倒是过的十分惬意,只是府里的下人和丫鬟看见安月如都指指点点的,倒是让安月如觉得有些烦躁了。 她不明白自己都和凤阳和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被人没完没了的指点呢,难道这个前任三皇子正妃的身份会一直跟随着自己? “大小姐,长公主来了。”宝儿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安月如的面前,立即开口说道。 没想到长公主会亲自到右相府上,安月如倒是有些惊讶了,急忙向宝儿问道:“长公主在什么地方呢?不会又是在前厅吧?” “奴婢将长公主带到后花园去了,大小姐直接去后花园就可以看见长公主了。”宝儿摆摆手,而后急忙说道。 闻言,安月如了然的点了点脑袋,接着便跟着宝儿一同来到了后花园,果然一走近就看见了长公主的身影。 “安妹妹,你们右相府的后花园还不错啊,景色挺好,种的花也挺好看的。”长公主一直在环顾后花园的景色,看见安月如之后更是连连赞叹。 !!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谁受得了那刁蛮的性子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长公主方才说的那番话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只能淡淡的笑笑了。 长公主这次似乎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看见安月如之后马上磨磨蹭蹭的靠近了安月如,而后示意宝儿退下。 宝儿了然的退下之后,长公主才拉着安月如走到了亭子里坐下道:“安妹妹,你收到三皇弟的请帖了吗?”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的点了点脑袋,没想到长公主又是一脸的尴尬道:“安妹妹,我实在是不知道三皇弟这么不懂事,要是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发请帖给你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烦。” 原来长公主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众人的眼里是什么形象了,大概是犹如弃妇一般吧,也难怪长公主方才会露出同情的目光了。 “安妹妹,你若是不想参加宴席也是可以的,到时候我再替你解释一番便是。”长公主见安月如一直没有反应,还以为安月如当真是在为这件事情烦恼,赶紧开口对安月如说道。 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安月如看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你是不是听外边的人说了什么了,我什么时候为三皇子婚宴的事情烦恼过了?不管我之前和三皇子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们都已经和离有段日子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念想啊,说实话,现在三皇子对于我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熟人罢了。” 说到这里,安月如在心中腹诽,其实她和凤阳连熟人都算不上。 听了安月如的话,长公主有些半信半疑的盯着安月如直看,直到确认安月如并不是在说谎之后,长公主这才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原本她是没想到这一面的,因为安月如平日也不会对凤阳有什么特殊的待遇,甚至连提都很少提起,若不是听了那些官家小姐和夫人的闲聊,长公主还真不会担心安月如会在意凤阳成亲之事。 “你不在乎便好,我之前还担心你心里难受的不行呢,现在看来你倒是看得开。”长公主松了一口气,而后看着安月如笑道。 闻言,安月如在心中腹诽,其实自己对凤阳根本就没有一点感情才会放的这么开啊,若成亲的人是凤奕,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了。 突然想到了凤奕,安月如竟是惊得立刻就站了起来,而后在长公主惊讶的目光下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安妹妹,你方才是怎么了?”长公主好笑的看着安月如说道,方才安月如突然站起来还真是将她吓了一跳。 有些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安月如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什么就下意识站起来了,结果现在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闻言,长公主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和安月如说起了方茹雪,原本长公主对方茹雪就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看见方茹雪和霓裳郡主三番两次的针对安月如之后,长公主更是对方茹雪的小心眼觉得不满,现在方茹雪居然要成为了自己的弟媳,说实话,长公主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安妹妹,我当真是没想到,三皇弟居然真的娶了方茹雪,你也知道皇后是方家人了,这皇后和德妃一向不对头,也不知道方家人怎么会同意方茹雪嫁给三皇弟的。”长公主叹了口气,这才悠悠说道。 心儿和宝儿这个时候各自端着茶水和糕点走了过来,两个丫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下了茶水和糕点便匆忙退了下去,弄得安月如和长公主都有些一头雾水,完全不动心儿和宝儿神神叨叨的在做什么。 “若是有了感情,家里人再阻拦也不是办法啊。”安月如端起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而后将糕点推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又将糕点推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摇摇头说道:“我实在没有心情吃东西啊,那方茹雪这么讨厌,怎么就会成了我的三弟妹呢。” 听着长公主哀怨的感叹,安月如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长公主,说不定日后相处你会喜欢上方二小姐呢,不管怎么说方二小姐都是名声培养出来的闺秀,总是有优点的。” “你可得了,那方茹雪我自小就认识,她是什么德行我也清楚的不得了,和霓裳就是一丘之貉,也难怪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好了,有谁受得了她们那刁蛮的性子啊。”长公主嫌弃的撇了撇嘴巴,而后说道,接着也端起了茶杯直接一饮而尽。 安月如笑着给长公主满上一杯茶水,长公主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埋怨道:“听说方茹雪到现在还在跟三皇弟闹呢,说是一定要做正妃,要不然就打死都不嫁给三皇弟,你猜三皇弟怎么说?他说随便方茹雪嫁不嫁,反正只有侧妃的位置等着她,她爱嫁不嫁……据说方左相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竟是被气的火冒三丈,倒是方茹雪立马就不敢再大吵大闹的了,现在八成已经服软了。” 闻言,安月如只觉得凤阳现在一定是头大的不得了,也难得他有这个耐心应付方茹雪了,要知道自己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凤阳可没对她有过好脸色。 又和长公主说了些话,看着天色不早,长公主这才向安月如道别了,亲自将长公主送到了大门外边,看着长公主上了马车,安月如这才回到了右相府里边。 宝儿和心儿早就守在了里边,看见安月如之后更是马上就迎了上去,安月如疑惑的看着宝儿和心儿殷勤的样子,无奈的耸耸肩,而后说道:“你们别想太多了,长公主只是心情不好,来找我谈谈心罢了。” “啊?还以为长公主专程来说三皇子和方二小姐的事情呢。”闻言,宝儿十分失望的说道,她还等着安月如说凤阳和方茹雪的八卦呢,谁知道居然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没好气的瞥了宝儿一眼,安月如心想,就知道宝儿和心儿这么殷勤是为了凤阳和方茹雪的婚事,看来这两个丫头平日都太过清闲了才会有这闲工夫关注这些东西。 时间过的很快,今日就是凤阳迎娶方茹雪的日子了,一大清早外边的动静就不小,安月如也因此一早就被吵醒了,干脆直接就坐到梳妆台前任由心儿在她墨发上打理着,而后问道:“大小姐,你今日想梳什么发髻啊?” 安月如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朝铜镜里看了一眼,站在安月如身后的心儿正好能将铜镜里的安月如看的一清二楚,看见安月如的神情之后,心儿立马就叹了口气,而后说道:“奴婢知道了,又是素净一些吧。” 别人家的小姐都是能打扮的多好看就打扮的多好看,自家的小姐倒是奇怪,从来都是打扮的简简单单,素净的一点都不起眼的,最好是让任何人都注意不到,以前心儿还会有些意见,久而久之之后,竟是连提议的心思都没了。 宝儿哼着小曲走了进来,看见安月如早就起身之后,还露出了很是惊讶的神情道:“大小姐,你起的这么早啊,奴婢方才才看见三皇子府上的花轿刚刚出发呢。” “花轿都出发了还早啊,看来奴婢得加快速度了,要是去的晚了肯定会被人误会的。”心儿没好气的白了宝儿一眼,而后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宝儿原本还觉得时间多的是,听到心儿这么说之后,也开始觉得时间紧迫了,急忙将柜子打开,而后选了几件素净的衣裳放在一旁。 宝儿和心儿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打点完毕了,安月如自己又理了理领口,这才转身说道:“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心儿,你去将请帖拿上吧,可不要忘记了。” 闻言,心儿赶紧到抽屉里将请帖拿了出来,而后一行人迅速出了右相府,而后登上了马车。 走到路上的时候,安月如又听见马车外边传来了墨子然的说话声,想着墨子然这次不会又骑着高头大马吧,掀开帘子之后,骑着枣红色马匹的墨子然马上证实了安月如的猜想。 “哎?月如,你这么早就出发了啊?本公子还在这里闲晃呢。”墨子然首先看见了安月如,立马驱马走到了安月如的的马车边上,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是啊,早些去也是好的。”安月如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便将帘子放了下来,不是因为墨子然的缘故,而是因为不时看向安月如,而后指指点点的路人实在是让安月如觉得烦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安月如和宝儿,心儿都错愕的看着对方,等回过神来之后,马车的帘子已经被人掀开,而后一个身着华服的人影迅速钻了进来。 看着面色淡然的墨子然,安月如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不是骑着马吗?钻到我马车里边做什么啊。” “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啊,本公子的马匹有人帮看着呢,你放心,不会丢的。”墨子然惬意的半躺在垫子上,而后歪着脑袋看着安月如说道。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只是不小心手滑了 “谁担心你的马怎么样了?难道你不用去接长公主吗?”安月如嫌弃的推了墨子然一把,而后说道。 被安月如这么一推,墨子然马上就歪了半个身子,而后苦着一张脸坐起来对安月如说道:“长公主一早就去三皇子府上帮忙了,哪里还要本公子去接人啊。” 原来长公主早就到凤阳府上帮忙了,也真是苦了长公主了,明明不喜欢方茹雪,还要因为皇姐的身份,不得不前去帮忙。 “奴婢想起来了,今天早上长公主也跟着花轿一同前去了,不知道那个方二小姐会不会又耍什么性子呢,听人说方二小姐对自己侧妃的身份还很是计较呢,这几日一直在发脾气,左相府上的丫鬟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宝儿突然出声说道。 听了宝儿的话,墨子然感叹道:“你这个小丫头的消息怎么每次都这么灵通啊,看来月如你倒是养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啊。” 被墨子然这么一夸奖,宝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直接就嘿嘿直笑起来,一时间,马车内的人都被宝儿的模样逗乐了,纷纷笑出了声。 等马车到了贤王府,墨子然率先跳下了马车,有不少人认出了右相府的马车,都等着看安月如的笑话,谁知道跳下马车的居然是墨三公子,一时间,不少人都呆住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公子哥啊?”墨子然没好气的喝道,只要是京城的人都知道,墨子然一向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不仅因为显赫的家世,还因为墨子然那略显怪癖的性子,因此被墨子然这个一喝,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都纷纷散去了。 原来墨子然突然登上自己的马车是因为这个原因,还在马车里待着的安月如不由得感动起来。 “大小姐,咱们下去吧。”心儿和宝儿似乎也发现了墨子然的目的,看见人群散去之后,这才对安月如说道。 淡淡的应了一声,安月如便在心儿的搀扶中下了马车,虽然还是有不少人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但还是能让安月如接受的程度。 大概是因为忌惮墨子然,不少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向安月如,不过还是有特例,比如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霓裳郡主一瞧见安月如,便冷笑了一声,接着便迈着步子朝安月如走了过来。 “大小姐,是霓裳郡主呢,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八成又来挑事了。”宝儿一眼就看见了一脸不怀好意的霓裳郡主,而后赶紧伏在安月如耳边说道。 安月如看向霓裳郡主,发现霓裳郡主确实带着一脸的得意朝自己走了过来,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身边的墨子然便率先走向了霓裳郡主,而后轻轻一伸脚,原本打扮的十分华贵的霓裳郡主立马就跌倒在地。 “咦,这不是咱们的霓裳郡主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副德行啊?坐在地上做什么啊,还是本公子拉你起来吧。”墨子然装作一脸讶异的样子,而后朝霓裳郡主伸手说道。 霓裳郡主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真的向墨子然伸手了,墨子然倒是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一向了解墨子然的安月如知道墨子然不会无缘无故露出这种神情,果然,霓裳郡主才刚刚站起半个身子,墨子然又猛地一松手,而后霓裳郡主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倒了地上。 下意识的闭起了眼睛,安月如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么惨不忍睹的画面,霓裳郡主也实在是可怜,居然被墨子然这个人人口中的恶魔针对。 “啊……墨子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什么时候招惹到你了,你居然要这么报复偶尔?”霓裳郡主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咿咿呀呀的哀嚎了好久才指着墨子然大骂道。 闻言,墨子然一脸无辜,而后摊摊手对霓裳郡主说道:“郡主这话说的真是奇怪,你当然没有什么地方招惹到本公子了,又何来什么所谓的报复呢,方才本公子只是不小心手滑了而已,还希望霓裳郡主不要怪罪。”说罢,墨子然又向霓裳郡主伸了手。 经过方才那一顿闹腾,霓裳郡主哪里还会上当,一边戒备的看着墨子然,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等站稳住身子之后,霓裳郡主才发现有不少人正在看着自己发笑,看来方才自己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有些恼羞成怒,霓裳郡主伸手就向墨子然的脸上招呼,墨子然不过微微偏了偏身子,便抓住了霓裳郡主的手腕,而后带着淡淡的笑意,突然贴近霓裳郡主的耳边,悄声说道:“你今日若是想过的安稳些,最好离本公子和安大小姐远一些,否则就别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了。” 墨子然这话让霓裳郡主只觉得不寒而栗,她以前就知道墨子然不好惹,没想到这个一脸女相的墨子然还当真不是好惹的。 虽然不甘心,但霓裳郡主又不敢再去招惹墨子然,只能从墨子然的手里挣扎出来,而后狠狠地瞪了安月如一眼,又朝墨子然冷哼了一声,这才甩着袖子大步离开了,有不少人都在看着霓裳郡主发笑,更是让霓裳郡主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想着过了今日一定让安月如和墨子然知道她的厉害。 解决了霓裳郡主,墨子然这才打着哈欠走到安月如的身边,而后一脸懒散说道:“今日起的太早了,有些困乏了,得早点回去睡一觉了。”说罢,墨子然还大剌剌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伸了个懒腰。 安月如一直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看着墨子然,弄得墨子然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就摸摸鼻子,而后喃喃说道:“月如,你这样看着本公子做什么?虽然本公子方才的确大显身手了一番,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看着我吧。”说罢,墨子然有些心虚的将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就是不敢正视安月如。 安月如也不说话,只是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盯着墨子然,最后墨子然实在是受不了,直接承认道:“好了,好了,本公子实话实说总可以了吧,是有人让我今日好好保护你,不让那些牛鬼蛇神接近你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你看出来了。”说罢,墨子然露出了一脸懊恼的神情。 闻言,安月如倒是有些讶异,墨子然方才也没有明说,安月如也只能猜测了,说不定是长公主让他这么做的,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长公主了。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说了这么一长串的做什么啊。”悠悠说了这一句,安月如便带着宝儿和心儿走到了贤王府大门前,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墨子然,待墨子然反应过来,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而后追了上去。 心儿将请帖取了出来,而后递给了贤王府的丫鬟,其实贤王府不少丫鬟心儿都是认识的,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经是三皇子正妃的陪嫁丫鬟,不过面前站的这个丫鬟,心儿却是从来都没见过,兴许是贤王府换了一批伺候的下人吧。 “请安大小姐跟奴婢来。”那丫鬟看了一眼心儿递过来的请帖,便带着安月如走进了贤王府,墨子然伸着脑袋一边看着安月如的背影,一边催促看他帖子的丫鬟速度快一些,吓得那丫鬟手忙脚乱的就带着墨子然跟了进去。 已经好久没有踏进过贤王府了,虽然对凤阳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贤王府毕竟是安月如来到凤国之后第一个待得地方,这贤王府的每一个人也是她最先熟悉的,再次回到这里,还是让安月如不免感叹,不管这么说,这里都有一份不可磨灭的过往。 “大小姐,这里还跟以前一样呢,没什么变化。”不止是安月如,就连心儿都一边打量着贤王府的摆设,一边感叹道。 宝儿一进来就一直低着脑袋,不管怎么说,贤王府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回忆,她和安月如,心儿毕竟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心儿看着走在她们前面带路的丫鬟,突然兴起就出声问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呢,你是刚到贤王府的吗?” 闻言,那丫鬟似乎很是惊慌,回头看了安月如好几眼才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是从方家带到贤王府的,以前是方侧妃院子里伺候的。” 听到方侧妃这个称呼,安月如几个人还有一会儿的错愕,等反应过来之后才明白,方茹雪已经成了凤阳的侧妃了,今后就没有方二小姐这个人了,有的只是方侧妃。 “哦……原来是这样啊。”心儿有些尴尬的回道,还以为那丫鬟是贤王府新招进来的下人,谁知道居然会是方茹雪陪嫁进来的,难免让心儿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丫鬟将安月如一行人带到宴席上之后,便弯着身子退了下去,宴席上的人声鼎沸让安月如有些不适应,没想到凤阳不过是迎娶了侧妃而已,就宴请了这么多宾客,看来他对方茹雪还是很重视的。 “哎,这方左相还真是死要面子啊,自己女儿成了侧妃还非要大费周章的宴请了这么多宾客,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人更加笑话吗?”墨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安月如的身边,看着那近百桌的宴席感叹道。 !! 第二百五十四章 看谁都不顺眼 听到墨子然的话,安月如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么多宾客都是方左相的意思,看来他还当真很在意方茹雪成为侧妃的事实啊。 安月如突然想到了右相,既然方左相都已经出席了,想必右相也一定会出现,毕竟是三皇子的婚宴,不管怎么说右相都要出席吧。 “凤轩和右相都没来呢,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忙的走不开了。”墨子然突然悠悠说道。 闻言,安月如很是惊讶的看向了墨子然,这墨子然怎么跟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样,居然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又想说些什么,却被贤王府的下人带着进到了宴席里边,墨子然和安月如的位置并不在一起,贤王府的下人原本还想将墨子然带到位置上的,谁知道墨子然旁若无人的在安月如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见状,安下人支支吾吾的想要提醒墨子然,不过被墨子然不悦的扫了一眼之后,那下人赶紧就低着脑袋离开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墨子然是他领路的,他宁愿被管事的责罚也不要得罪墨子然这个众人皆知的恶魔啊。 “人太多也觉得烦,本公子最讨厌的就是吵吵嚷嚷个没完了。”墨子然捂住自己的耳朵,而后埋怨道。 虽然今日宴请的都是达官贵人,但上百桌的宴席,难免还是有些嘈杂的,因此墨子然会觉得不满也不奇怪。 安月如看了一圈他们这一桌的宾客,发现并不是什么熟面孔,这样还让她自在一些,若是和霓裳郡主,萧玉,或者吴玉珍之类的同桌,才最让她心烦。 “安大小姐,没想到你也来参加宴席了啊。”安月如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接着一回头就看见刘语兰带着一脸温婉的笑意看着自己。 没想到刘语兰居然能在这上百桌宾客中找到自己,安月如有些敷衍的笑了笑,经历过几次事情,她心里也明白刘语兰是个什么样子的双面人了,因此现在不想搭理刘语兰也是情理之中。 和安月如一样,墨子然也没给刘语兰什么好脸色,只是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弄得刘语兰更是尴尬不已。 “安大小姐,我先回位置上了。”刘语兰尽量让自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后克制住心里对安月如和墨子然的怒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安月如轻轻的应了一声,便看到刘语兰紧握着拳头走远了,心里直想,好在刘语兰的位置不在附近,要不然她真的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刘语兰的眼睛一直在自己背后盯着一样。 看着刘语兰走的远远的,在数十桌外坐了下来,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她一旁的墨子然却疑惑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月如,你是不是很害怕刘语兰啊?不过她那个人也是挺奇怪的,本公子也看不惯她。” 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笑着推了他一把,说道:“我看你看谁都不顺眼,以前你刚认识我的时候,心里八成也是这样想的。” 闻言,墨子然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而后嘿嘿的直笑。 因为方茹雪是作为侧妃嫁进贤王府的,因此就算方茹雪的家世再显赫,也不能从正门被八抬大轿抬进来,只能趁着众宾客在开宴的时候从偏门被抬进来,甚至连拜堂的仪式都没有,纯粹就是作为一个偏房嫁进来的,也难怪方茹雪和方左相会这么不甘心了,以他们的家世怎么能容忍这种待遇呢,但是没法子,凤阳就是死都不肯娶方茹雪为侧妃,皇上又已经赐婚了,这下方家人也只能咽下这口不甘心的气了。 贤王府的丫鬟们陆陆续续将美酒佳肴都端了上来,因为凤阳还没有出现,宾客们也不好提前下筷,大家也只能和同桌的人一起闲聊起来了,过了许久,凤阳还是没有出现,众人这才觉得奇怪了。 原本凤阳应该在美酒佳肴上桌之后,就会出来宴请各位宾客,但现在迟迟没有出现,倒真是稀奇了。 “你们说,该不会是方侧妃又闹脾气了吧?听说她方才被轿子抬进来的时候,一下轿子就开始发脾气了,还是喜娘和她的陪嫁丫鬟好生哄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进屋呢。” “你听谁说的啊?方侧妃这个时候若是还不分轻重的闹脾气,三皇子能放过她?” “你也知道三皇子性子温和,在外也有贤王的美誉,虽然这段时间总有些流言蜚语,但三皇子总不会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吧,倒是方侧妃,自小就娇生惯养的,性子本来就刁蛮。” 安月如的周围已经传来了不少的议论声,起初还是窃窃私语,现在干脆直接敞开嗓子说三道四了,不过这也给了安月如和墨子然一些消遣的乐趣,刚才他们两个人还觉得看着一桌子菜却不能下筷子,只能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很是无趣,现在这些议论声倒是让他们有了些兴趣了。 “月如,你说那些三姑六婆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方茹雪在这个时候还闹脾气,那当真是有好戏看了。”墨子然扬着笑脸对安月如说道,就差没拍着手大笑出声了。 安月如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没想到墨子然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人还要八卦,现在更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安月如正准备回话,却看见左相突然铁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神色不自在的跟在了下人的身后,往内院快步走去。 待方左相走远,宾客们更是肆无忌惮的纷纷议论出声,这上百桌宾客的嘈杂声让安月如和墨子然渐渐开始烦躁起来,看到方左相方才的神情,再加上这凤阳迟迟没有出现,众人心中也猜到在内院里边大概发生什么事情了,虽然很想跟着方左相进去一瞧,但碍于凤阳的身份和本身作为贵人该有的矜持,大家还是好好的坐在位置上,没有走动一步。 过了许久,内院终于有人走了出来,诸位宾客都是立马就将目光看了过去,一瞧见走出来的人是方左相之后,虽然都有些失望,但还是等着方左相能给他们一个回答。 大概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方左相刚开始还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笑着说道:“没事,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而已,三皇子很快就出来了,大家尽管放心。” 闻言,宴席上又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仿佛之前的议论纷纷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安月如一直在注意着方左相的神情,发现他回到位置上之后依然是苦闷着一张脸,看来里边发生的不是一点小意外,而是让方左相很是苦恼的大烦恼啊。 不过方左相还是没有说谎的,凤阳果然在片刻之后身穿一身喜服,带着一脸新婚喜悦的笑意从内院缓缓走了出来,凤阳原本就生的好看,现在穿上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更是有了一种夺目的俊美,宴席上不少夫人和小姐都看呆了,有些人甚至露出了爱慕的神情。 “果然有副好皮囊还是挺有用的。”墨子然单手托腮,打着哈欠看着凤阳,突然悠悠说道。 闻言,安月如转头看向了墨子然,心中腹诽道,你墨三公子的皮囊不是生的更好看吗? 凤阳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笑容十分敷衍,似乎还有淡淡的苦楚在其中,安月如自然也发现了,凤阳既然选择了方茹雪,那苦与乐也就只有他自己承受了,旁人再说三道四又能改变什么呢。 大概是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目光,凤阳居然一眼就看了过来,而后目光沉了沉,迈着步子朝安月如走了过来。 四周的宾客不由得纷纷窃窃私语,谁都知道安月如和凤阳曾经是一对夫妻,而且当初和离的时候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甚至成了众人饭后的谈资,现在看到这对他日夫妻再度相见,而且还是在凤阳的婚宴上,怎能不让好事之人等着看热闹呢。 见凤阳朝安月如走过来,墨子然下意识就突然站了起来,而后在凤阳讶异和不满的眼神下,墨子然干笑着端起了酒杯,对着凤阳说道:“三皇子,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替墨氏一族祝三皇子和方侧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啦!” 闻言,凤阳的嘴角抽动的一小下,而后和墨子然各自喝完了手中的美酒,本以为凤阳这样就会了事,谁知道他有突然将目光放到了安月如的身上,引得墨子然又准备开口替安月如打发凤阳。 “三皇子,小女子在这里替右相府祝三皇子和方侧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安月如突然站起身子,而后同墨子然一样,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对凤阳举着酒杯笑道。 和墨子然说着一样的话,做着一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就是凤阳的反应了,听了安月如的话,凤阳几乎是立马就脸色一黑,目光沉了沉,也不说话,就是默不作声的盯着安月如。 !!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怀好意的目光 周围的宾客见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坐得住,纷纷伏在对方的耳边窃窃私语,惹得左相都紧张不已,就怕凤阳一个没忍住,又出什么岔子了,他没想到凤阳和方茹雪的婚宴上都能出这么多乱子,方才好不容易才安抚了方茹雪,该不会现在要功亏一篑了吧。 就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凤阳和安月如两人身上时,凤阳却突然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脸温和的笑容,而后看着安月如稍稍举起了酒杯,说道:“谢过安大小姐的好意了。” 说罢,凤阳转身走向了其他宾客,这下安月如和墨子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右相更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只感叹着好在没出什么岔子。 婚宴散了之后,安月如和墨子然率先离开了,虽然之后还有贤王府安排的节目,但两人实在是无心欣赏,只想着快些离开贤王府才是。 坐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安月如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方才面对着这么多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让安月如有些不自在的。 “方茹雪总算是嫁给凤阳了,虽然只是一个侧妃,也算是了了她的心事了,只盼着她以后不要再为难你就好。”墨子然将手肘搭在窗户边上,而后看着窗外感叹道。 “要下雨了呢。”安月如没有回应墨子然的话,只是看着车窗外边悠悠说道。 闻言,墨子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车窗外,过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了嘴角,而后喃喃道:“是啊,怕是真的要下大暴雨了呢。” 坐在马车外边的宝儿和心儿听到两人的对话,纷纷抬头看向天空,只看见一片晴朗无云,完全跟安月如和墨子然的对话沾不上边。 “哪里要下雨了?大小姐和墨三公子难道是看错了?但是这么晴朗的天气,怎么可能会看错啊。”宝儿好奇的回头看了帘子一眼,而后小声对心儿说道。 闻言,心儿也同样回头看了帘子一眼,而后对宝儿做了个‘嘘’的手势,接着小声说道:“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听到心儿这么说,宝儿有些郁闷的撇了撇嘴巴,而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正巧路上有颗石子,经过的时候磕的马车颠簸了一小下,差点害的宝儿闪了腰,弄得宝儿苦着一张脸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墨子然在墨家的一间商铺门前就下了马车,看着墨子然走进铺子之后就熟练打着算盘,安月如不由得感叹,这公子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这才下了马车,就看到右相行色匆匆的从府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安月如,右相直接钻进轿子里边便离开了。 “老爷这么匆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宝儿伸着脑袋看着右相离去的方向,好奇的说道。 闻言,心儿推了宝儿一把,提醒她看向安月如,宝儿这才发觉自己又多嘴了,连忙拍拍自己的嘴巴。 “走吧,大概是朝中的事务吧,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安月如微微眯起了双眼,最后喃喃说道。 听到安月如的话,宝儿和心儿连忙应了一声,接着便跟着安月如进到了右相府里边。 安月如猜测的没有错,朝中果然是出了大事,不早不晚,就在凤阳和方茹雪成亲的这天,没有出现在宴席上的凤轩给了凤阳这样一个大礼。 凤轩这段时间都在收集凤阳在处理饥荒之事的时候犯下的错误,抓到凤阳的把柄后,凤轩更是急不可耐的等着凤阳和方茹雪成亲之际来个致命一击。 皇上因为身子的缘故没有出席凤阳的婚宴,看着凤轩递上来的折子,皇上很是无奈的吸了一口气,而后重重的合上了折子。 “父皇,虽然今日是三皇弟的大喜之日,但三皇弟毕竟犯下了如此大错,还请父皇不要顾念父子之情,好好的训斥三皇弟,好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不会再犯。”凤轩一直等着皇上开口说话,谁知道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直接上前半跪在地上,扬声对皇上说道。 大概是太过得意,又或者是太过心急,凤轩方才那番话未免显得操之过急了些,站在不远处的右相急忙看向了凤轩,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不过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将脑袋低了下来。 凤轩这一番话说完,皇上依旧没有动静,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凤轩将脑袋抬了起来,而后看向了皇上,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皇上的眼神震慑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 “来人,去贤王府将三皇子叫进宫里来。”皇上将折子扔到了一边,而后沉着声音吩咐道。 等领命的太监退了下去,皇上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凤轩,左手手指在右手的扳指上摩挲着,眼神犹如一潭湖水,沉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凤轩下意识又看了皇上一眼,不过很快又有些心虚的将脑袋低了下去,这些日子他过的太顺心了,居然忘记了自己的父皇并不是什么善茬,甚至是一个吃人都不会吐骨头的恶魔,凤轩依稀记得,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皇上在他的心中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正在府里招呼宾客的凤阳在收到消息后,马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他绝对想不到凤轩会在今日给他送了一份这么大的‘贺礼’。 之前他还奇怪凤轩为何不来参加宴席,如今凤阳算是明白了,凤轩早就准备好在他大婚之日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了。 看着凤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方茹雪担忧的拿着帕子想替凤阳将汗水擦干,谁知道凤阳一把就拍开了方茹雪的手,而后冷声说道:“本王要进宫一趟,这里的宾客就交给你招呼了。” 闻言,本来准备发脾气的方茹雪很快就答应下来,而后回头看了方左相一眼,发现方左相只顾着和同僚斗酒,方茹雪有些气怒了,回过头想安抚凤阳一番,却发现凤阳早就不见了踪影,气的方茹雪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几脚,明明她已经成了凤阳的侧妃,但为何凤阳对她却越来越疏离了,这实在是让方茹雪想不透。 二皇子和三皇子被皇上怒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两人被皇上责罚的消息更是让京城的老百姓惊讶不已,自从大皇子病逝之后,二皇子和三皇子可以说是最为得宠的皇子,将来还很有可能继承大统,没想到却被皇上不留情面的责罚了,怎能不让人讶异。 京城的一处别院内,一身穿粗布衣袍的男子正半蹲在地上修剪面前的花枝。 “你倒是乐得清闲,说自己的身子不好,又躲在这别院里边不出去见人了,倒是苦了本公子四处收集情报了。”墨子然斜靠在柱子边上,而后看着正在站起身子的凤奕说道。 抬头望了望天空,凤奕被阳光刺得微微眯起了双眼,过了一会儿才向墨子然走了过来。 “朝中的情况怎么样了?”凤奕越过了墨子然,而后走到亭子里,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墨子然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美酒。 随后坐下的墨子然将酒杯拿了起来,而后放到鼻子下边嗅了嗅,这才小小的抿了一口,说道:“还能怎么样?凤轩本来准备折子,想要告凤阳一状,谁知道凤阳手里也捏着凤轩不少的把柄,两人在皇上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对方的不是,这一来二去皇上也没了耐性,居然把两个人都骂的狗血喷头,最主要的是这件事还被传遍了整个京城……” 墨子然说到最后一句,突然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意有所指,凤奕将手指放在杯壁上,轻轻的敲了敲,那酒水便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若是没有人准许,这件事又怎么会传遍京城呢,怕是父皇给两位皇兄的警告呢。”凤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口气也是轻飘飘的,似乎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闻言,墨子然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凤轩和凤阳这次算是两败俱伤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有所收敛,还是狗急跳墙。” “且看着吧。”凤奕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后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墨子然一直看着凤奕,突然问道:“你还要在这别院里边待几日?外面可是一触即发啊,你不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大事?” 闻言,凤奕一脸的云淡风轻,而后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水,边说道:“再多休息几日吧,有些事情急不得。” 听了凤奕的话,墨子然只是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在凤奕疑惑的目光下喝了一口酒水,而后冲着凤奕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 右相府 安月如斜靠在榻上,宝儿和心儿在不远处坐在一起做女工,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她们两人在谈论凤轩和凤阳受罚之事,看的出来,她们两个都有点幸灾乐祸。 “你们两个也适可而止吧,在屋里说这些还行,要是到了外边还口不择言的,说不定就要祸从口出了。”安月如懒懒的站了起来,而后对宝儿和心儿说道。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水火不相容的势头 闻言,宝儿和心儿连声应道,其实这几日京城的老百姓哪个不在谈论两个皇子受罚之事的,宝儿和心儿也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大小姐,听说方二……不对,是方侧妃,昨日还去二皇子府上大闹了一场呢,据说还差点和二皇妃打起来了,姐妹两个居然为了自己的夫君闹成这样,也真是让人唏嘘啊。”宝儿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而后颇有兴致的转头对安月如说道。 宝儿这一番话说完,安月如都没有一点表示,依旧是自顾自的走到了窗边,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见状,宝儿也没了兴致,只是朝心儿吐了吐舌头,惹得心儿好一顿嗔怪。 其实宝儿方才那番话安月如都听见了,方茹雪和方茹云的关系会恶化,安月如也早就猜到了,以凤轩和凤阳水火不相容的势头来看,方茹雪和方茹云又怎能继续姐妹情深,更何况她们之前的关系就好不到哪里去。 凤轩和凤阳的受罚风波过了些日子还是淡了不少,毕竟这偌大的京城每日都会有新鲜的谈资吸引众人的注意。 凤奕这段日子一直都没有出现,据说是因为身子的原因,一直在别院里边调养身子,凤奕一向都是如此,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药罐子,很多东西都不能碰,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因此久而久之,很多人已经开始习惯性的忽视他的存在了,因此凤奕的身子没有大好,并没有让众人注意到。 “大小姐,墨三公子来了。”心儿将墨子然领到了安月如的身边,而后低声对安月如说道。 正盯着池里的锦鲤发愣的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看了墨子然一眼,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墨子然了,安月如难免会觉得讶异。 “月如,你真是越过越清闲了,现在居然跟我们墨家的老头子一样,没事就看着这些肥鱼发呆了。”墨子然伸着脑袋看了池里的锦鲤一眼,而后一脸的嫌弃,在他的看来,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吧。 闻言,安月如将手里的鱼食一把就撒到了池里,这才站起身子,喃喃道:“墨三公子怎么会有兴致到右相府来啊?” “哎,月如,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本公子又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难道没有事就不能专程来找你了?”墨子然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而后扬声说道。 安月如知道墨子然一旦说谎,都会下意识摸摸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现在也是如此。 果然,不过一会儿,墨子然便按捺不住了,嬉皮笑脸的看着安月如笑道:“月如,这些日子你都没有出门逛过吧,要不然咱们一同出去逛逛吧,刚好本公子也闲得无聊。”说完,墨子然又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眼神也四下闪躲着,不敢看向安月如。 知道墨子然心中有事,安月如直接就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要是你拿着这个借口另有目的的话,那还是算了吧,本小姐宁愿待在右相府里修身养性,也不要出门自找麻烦。” “怎么会是自找麻烦呢?本公子什么时候害过你了,只是有个人的身子病了,想让你去帮着照顾照顾,长公主这几日都要进宫服侍皇上,本公子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墨子然扁扁嘴,而后一脸委屈的看着安月如说道。 本来墨子然长的就十分女气,现在一脸委屈的表情更是让人不忍心拒绝,因此安月如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墨子然口中说的那个人,安月如估摸着就是凤奕了。 虽然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过凤奕了,但是一想到凤奕,安月如还是忍不住加快了心跳,仿佛凤奕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如之前那般,一身柔情只对她一个人。 “月如?月如?”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安月如的回答,墨子然忐忑不安的叫了好几声,这才然不过安月如回过神来。 “好吧,若是你有所想求,我就权当散心,跟着你出门一趟便是。”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闷声回道。 闻言,墨子然自然是立马笑出声来,长公主吩咐他办的事总算是办好了,若是没成功,还不知道长公主要怎么教训他呢。 看到墨子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安月如微微眯起了双眼,总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边,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本以为墨子然会跟她说起凤轩和凤阳的事情,谁知道墨子然只是和安月如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了,弄得安月如都有些一头雾水了。 果然,第二天墨子然的马车真的出现在右相府门前了,宝儿进来禀报的时候,安月如正自己拿着木梳在梳理着墨发,听到宝儿的禀报之后还挑了挑眉,这墨子然当真是心急的不得了,该不会真的准备了什么陷进让自己跳进去吧,不过只是去照顾凤奕而已,能出什么状况呢? 安月如和凤奕之间已经撇的很清楚了,她也知道凤奕是说到做到的人,既然他们已经约定好二人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那凤奕绝对不会过界的。 想到这里,安月如稍稍稳了稳心神,只是心底的失落却让她有了一丝慌乱。 “大小姐?墨三公子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要不然奴婢伺候你梳妆吧。”见安月如一直没有动静,宝儿终究是没忍住,直接走上前拿过安月如手里的木梳,而后说道。 见状,安月如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是由着宝儿替她打理着墨发,有些慌乱的心神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安月如跟着宝儿来到了前厅,发现墨子然正在和一旁的丫鬟有说有笑的,不少右相府的丫鬟还站在角落红着一张俏脸时不时害羞的看上墨子然一眼,见状,安月如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笑出声来。 看来墨子然当真是一个祸害啊,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蛋,也难怪这些情窦初开的小丫鬟会羞红了脸了。 “月如,你总算是出现了,本公子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墨子然斜眼瞥见了安月如,立马就站起身来,而后冲到安月如的面前笑着说道。 “临阵脱逃?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为什么要临阵脱逃啊?还是墨三公子心中有鬼,不会是别有他意吧?”安月如没好气的瞥了墨子然一眼,而后慢悠悠的说道。 这番话倒是让墨子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方才当真是下意识就对安月如说出那番话,若是安月如知道他要带她去看的人是凤奕,还不知道安月如会怎么对付他了。 看到墨子然这般模样,安月如心中更是确认,墨子然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凤奕无疑,若是旁人就算了,大概还会认为凤奕就是个十足十的病秧子,但曾经和凤奕最是亲密的安月如怎么会不知道,凤奕的身子怕是比她这个习武之人还要健壮不少吧。 更何况凤奕此番身体不适的原因,还不是为了躲避朝中**的局势,躲在平静之后观察局势的变化。 右相府的丫鬟瞧见了安月如,纷纷低着脑袋迅速退下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样子,仿佛安月如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墨子然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忍俊不禁的笑道:“月如,你们府里的丫鬟怎么看见你跟看见恶鬼一般,莫不是你平日很是可怖吧?” 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还没来得及回应,宝儿倒是觉得不满了,嘟着嘴巴上前冲着墨子然就没好气的怒道:“墨三公子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家大小姐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不成?本来大家小姐就要有威严,丫鬟对自家小姐敬畏难道还不对了?” 被宝儿这么没好气的说了一通,墨子然眨巴着眼睛错愕的看着宝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宝儿就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么泼辣,以后谁敢娶你啊!” 闻言,宝儿立马就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看着墨子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墨子然也晃着脑袋,一脸得意的看着宝儿,更是让宝儿堵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宝儿这般模样,安月如突然就想起了清风,不知道宝儿对清风到底有没有儿女之情,若是两人当真情投意合,她这个做主子的也可以出力替他们牵线,促成一段佳话了。 “好了,你们两个人怎么跟三岁毛孩似得,不是还要出门吗?”安月如出声提醒道,这才让墨子然和宝儿回过神来。 “月如,你要是不提醒,本公子还真是把这回事给忘记了,咱们还是快些出门吧,马车都等在外边了。”墨子然指着门口,示意安月如可以出门了。 三个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前厅,而后来到了右相府大门,这一出大门,果然瞧见了墨子然的马车。 墨子然很是殷勤的小跑到了马车边上,不等安月如反应过来,墨子然就撩开了马车的帘子,而后谄媚的笑着对安月如说道:“月如,快些上马车吧。”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说不准会成为欢喜冤家 见状,宝儿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接着向府里边看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安月如向墨子然点了点脑袋,这才回头对宝儿说道:“别等心儿了,只是出去一趟而已,也不用带上这么多人。” 闻言,宝儿低着脑袋吐了吐舌头,原来安月如早就猜出来她在等的人是心儿了。 “大小姐,真的不等心儿姐姐了?”宝儿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纠结着一张小脸说道。 看到宝儿这副模样,其实安月如心里也明白宝儿为何会如此,心儿为了争风吃醋,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宝儿耍脾气了,看来宝儿心里也是有几分惧意,才会像现在这般模样。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喃喃道:“没事,有什么事我会处理的,咱们还是快些上马车吧,墨三公子已经不耐烦了。”安月如边说,边指向在马车边上十分焦躁的墨子然。 闻言,宝儿立马就点了点脑袋,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小丫鬟又能说什么呢,只盼着回来的时候心儿不要对她发脾气就好。 “你们怎么拖拖拉拉的,本公子都快站着睡着了。”等安月如和宝儿走近,墨子然立马夸张的说道。 无奈的笑了笑,安月如这才在宝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墨子然和宝儿的视线正好对上了,不过两个人几乎是立马就朝对方白了一眼,这才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看到这一幕,安月如忍俊不禁。 墨子然虽然已经是个翩翩公子,或许是因为自小娇生惯养,墨子然的性子里又藏着些许孩子气,难怪每次都会和宝儿置气了,两个人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若不是墨子然已经心仪长公主,他和宝儿说不准还会成为欢喜冤家了。 “月如,吃些糕点吧,方才来的匆忙,你八成还没有吃过早食吧。”墨子然殷勤的将放在一旁的食盒打开,而后将里头的糕点碟子都拿了出来,摆在了案几上,而后一脸讨好的笑容。 见状,宝儿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没好气的瞪了墨子然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伏在安月如耳边说道:“大小姐,奴婢怎么觉得墨三公子这么奇怪啊,感觉……就像是不怀好意似得。” 宝儿虽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但还是被墨子然听的一清二楚,大概是因为心虚,墨子然倒是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而是自顾自的将糕点碟子都推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说道:“月如,快些吃吧。” 闻言,安月如笑了笑,瞥了宝儿一眼,这才说道:“别瞎说。” 闻言,宝儿立马就委屈的扁了扁嘴巴,又很是不爽的瞪了墨子然一眼,这才将糕点拿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墨子然今日倒是体贴入微,安月如的确没有吃过早食,早上实在是太过匆忙了,哪里有时间吃点东西。 小小的抿了一口糕点,安月如刚抬起头就看见墨子然一脸的谄媚,心中腹诽道,这墨子然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明显,明眼人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劲了,也不知道墨子然是抽什么疯了,居然连连露出这种神情,若是以他的脑子,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犹豫了好几次,安月如最后还是没能将心中所想说出口,最后干脆单手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而墨子然同样默不作声,两个人就在宝儿疑惑的目光下到了目的地。 “月如,到了,就是这里。”墨子然率先跳下了马车,而安月如先是撩开了帘子,看向外边,扫了一眼之后,这才将帘子放了下来。 “大小姐,你也别怪奴婢多嘴,奴婢真的觉得墨三公子今天很奇怪,八成他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呢,奴婢觉得咱们还是不要下去了,直接回右相府吧。”宝儿看见安月如正打算起身,连忙拖住了安月如的手臂,苦着一张脸说道。 闻言,安月如淡笑着拍拍宝儿的手背,喃喃道:“没事,咱们和墨三公子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他还会害咱们不成?他平日虽然没个正经,但不会没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扁扁嘴,一脸的不服气,小声喃喃说道:“就墨三公子那个德行,谁知道背地里会想出什么坏点子啊。” 闻言,安月如瞪了宝儿一眼,这才吓得宝儿立刻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对着安月如嘿嘿笑着,赶紧下了马车,这才将安月如扶下了马车。 看来安月如猜测的没错,墨子然带她来见的人的确是凤奕,虽然没来过这出别院,但牌匾上凤奕的笔迹安月如还是认得的,因此心下便了然了。 墨子然看见安月如下了马车,提着步子就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月如,就是这里了,至于这院子的主人是谁,等你进去就知道了。”说罢,墨子然示意安月如赶紧走进院子里边。 站在安月如身边的宝儿听到墨子然这话,立马就一脸防备的挡在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没好气的瞪着墨子然。 被宝儿这么突兀的看着,墨子然先是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扬着声音冷哼了一声,这才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什么意思啊?这么瞧着本公子,难不成把本公子当坏人了?难道本公子还会对你们大小姐图谋不轨吗?” “是不是图谋不轨,只有墨三公子知道吧,虽说墨三公子和我们家大小姐是熟识,但今日墨三公子的举止实在是太奇怪了,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现在还带我们家大小姐来这里,谁知道墨三公子到底想做什么啊?”宝儿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墨子然,直接踮起脚尖,好让自己的个子高一些,而后气势汹汹的瞪着墨子然说道。 被宝儿这么一说,墨子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立马就脸色一变,而后抬起手指着宝儿,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安月如说道:“好了,这院子的主人是谁,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宝儿,你放心吧,墨三公子不会害我们的。” 听到安月如的话,墨子然和宝儿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墨子然和宝儿都是有些孩子气的人,也难怪两个人一遇见,就会闹出各种不愉快了。 虽然知道这里是凤奕的别院,但墨子然心里到底打了什么鬼主意,安月如却是不知道的,她只想着墨子然一个男子,该不会像个妇人一样喜欢牵红线,却忘记了还有长公主这么一号人物。 三个人走到了别院门前,正拿着扫帚扫地的小丫鬟看到安月如一行人还有些错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将一行人领进了别院。 大概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安月如,又或者是院子里边一直没有陌生的女子出现过,带路的小丫鬟时不时就偷偷看向安月如一眼,被宝儿发现之后还慌里慌张的赶紧将脑袋低了下来。 “碧珠,你们四皇子在做什么?难不成又躲在书房里边吧?”墨子然似乎和那小丫鬟十分熟络,一下就走到了那小丫鬟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闻言,碧珠扬起一张笑脸,笑盈盈的回答道:“墨三公子果然了解四皇子呢,四皇子刚起身就躲进书房里边了,早食都是玉珠送进书房的。” 看见碧珠和墨子然之间的交流,安月如心里也了然了,看来墨子然必定是凤奕别院的常客了,要不然这些小丫鬟又怎么会和墨子然这么熟络呢,不过以墨子然和凤奕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默不作声的跟在碧珠和墨子然的身后,安月如也没有问什么,倒是墨子然反应过来了,先是“啊”了一声,接着又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走在墨子然身后的安月如和宝儿都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有些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月如,你也知道这里是四皇子的别院了吧,四皇子的身子一向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这几日甚至只能待在别院里边,出不了门。”墨子然僵硬的转过脑袋,而后一脸尴尬的说道,最后还解释了一通,好像欲盖弥彰一般。 听到墨子然的话,安月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宝儿率先开口了,没好气的瞪着墨子然说道:“就知道墨三公子今日没安什么好心,来什么地方也不明说,神神叨叨的像做什么亏心事一样,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本公子怎么没安好心了?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啊?不就是瞒着月如而已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墨子然没好气的回道。 碧珠一直睁着大眼睛看看墨子然,又看看安月如,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墨子然和宝儿又吵闹了好一会儿,最后大概是看安月如没有搭理他们两个人,心里有些不安了,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月如,你不会生气了吧?其实我是担心你知道这是四皇子的别院,会不愿意一同前来。”墨子然小心翼翼的对着安月如说道。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怎么就是不配合呢 闻言,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悠悠说道:“没事了,我知道了,不会生气的,你放心吧,只是四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身子出状况了,还要见过人才知道呢。”说罢,安月如抬眼看向墨子然。 果然墨子然立马就不自在起来,不停地摸摸鼻子,而后堆起略显僵硬的笑脸看着安月如。 碧珠默不作声的将安月如一行人带到了凤奕的书房门口,凤奕的别院倒是建的十分别致,风景独特之外,也十分的鸟语花香,听着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倒是显得十分惬意。 “还请墨三公子和安大小姐稍等片刻。”碧珠走到安月如和墨子然的面前,而后行了一礼,这才走到了书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书房里边才轻轻的咳了一声,安月如认得出这就是凤奕的声音,她心想:若是以凤奕自身的武功,怕是早就知道他们前来了。 果然,碧珠才刚进了书房没一会儿,便施施然走了出来,给安月如一行人引路道:“墨三公子,安大小姐,四皇子有请。” 闻言,安月如一行人这才跟着碧珠走到了书房里边,这别院安月如没来过,凤奕的别院不止一处,安月如也是知道的,因此安月如倒是不觉得讶异了。 进到书房里边,碧珠便低着脑袋行了出去,宝儿见状,看了碧珠的背影好几眼,踌躇着要不要跟着碧珠一同离去,最后还是咬咬牙,留在了书房里边。 进到屋内,安月如首先环视了一圈,发现里边的摆设十分典雅,虽显得十分别致,却透着些许压抑,因此安月如下意识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屋内燃起了香,安月如仔细嗅了嗅,却分辨不出是什么香料,她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因此这些所谓的香料在她印象里都是一种味道。 墨子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久久才睁开了眼睛,感叹道:“也就只有你这里才有这么极品的香了,本公子找遍了整个凤国,都没有找到一丁点,也不知道你这个常年窝在院子里边的四皇子到底去哪里认识到这么多贵人的。” 墨子然的话音刚落,凤奕便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发丝有些许微乱,大概是躺在软塌上的缘故吧,凤奕一边理了理衣裳,一边将目光扫向了安月如,有些错愕,有些惊喜,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仿佛云淡风轻,什么情绪都不曾有过。 “原来安大小姐也在,在下招呼不周,还请安大小姐见谅。”凤奕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喃喃道。 感觉到凤奕正步步逼近,安月如突然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一小步,正好离凤奕的距离远了一些,不过这不起眼的动作,正好也引起了凤奕的注意。 感觉到了不对劲,安月如赶紧将脑袋抬了起来,正好瞧见了凤奕似笑非笑的神情,惹得安月如差点没忍住,就要出声问个究竟,不过碍于墨子然在场,安月如还是忍耐了下来,撇撇嘴之后便说道:“听闻四皇子近日身子有恙,,墨三公子又正好前来探望,小女子这才一同前行的,因为走的匆忙,没有带上什么礼物,还请四皇子不要见怪了。” 安月如这番话虽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在凤奕听来,却显得十分生分,不自觉的扁扁嘴后,凤奕接着说道:“在下的身子已经大好,谢过安大小姐的好意了,只是在下的身子自小就十分虚弱,常年要靠药物支撑着,因此这段时间在院子里边养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听着安月如和凤奕不痛不痒的对话,墨子然显然是不满意的,长公主交代他的事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因此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墨子然肯定高兴不起来。 “四皇子,你昨日不还说身子越来越差吗?怎么今日就变了一种说法了?”墨子然突然清了清嗓子,而后对凤奕问道。 闻言,凤奕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干笑着说道:“只是随口胡说了,今日倒是精神了不少,也难为墨三公子亲自前来探望了。” 听到凤奕的话,墨子然一边朝凤奕挑了挑眉,一边指着安月如对凤奕说道:“这不是还带了安大小姐一同前来吗?你看人家安大小姐特意前来,真是感人肺腑啊。” 闻言,凤奕和安月如都一致对墨子然白了一眼,墨子然嘿嘿直笑,摸摸自己的鼻子,倒是没再说些什么。 房间里的众人一下子都默契的默不作声了,安静的太过突然,让宝儿都有些紧张的抓紧了安月如的手,而后小声伏在安月如耳边说道:“大小姐,奴婢觉得墨三公子和四皇子都很奇怪,要不然咱们再待一会儿就回去吧。” 宝儿这话正巧被墨子然听的一清二楚,墨子然眼珠子灵活的转了几圈,而后笑着对宝儿说道:“宝儿,你去厨房帮忙吧,院子的人手不多,再加上你也就三个丫鬟而已,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快些去吧。” 说罢,宝儿为难的看向了安月如,安月如拍了拍宝儿的手,而后说道:“你去帮忙吧,几个小姑娘在一起聊聊天也好。” 闻言,宝儿无奈的点点头,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书房,一时间书房里边只剩下安月如,凤奕和墨子然三个人。 “月如,你要不要逛逛院子啊?我和四皇子还有要事要相谈呢,你一个姑娘家也不适合知道这些……”宝儿才刚走出去,墨子然立马就含含糊糊的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倒是十分爽快,直接应了一声,接着便走出了房门,看到安月如走远,墨子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赶紧回头对凤奕小声说道:“本公子和长公主绞尽了脑汁就为了撮合你和月如,怎么你们两个就是不配合呢?” “撮合?你和皇姐是怎么了?怎么就能想到撮合我们两个呢?”凤奕无奈的摇摇头,而后又走回到屏风里边。 见状,墨子然赶紧追了上去,在凤奕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在院子里边逛了好一会儿,安月如才停了下来,其实她方才在书房里边的时候,心情一直很是不安,虽然一直低着脑袋,但她还是能感觉得到凤奕时不时扫在她身上的目光。 也不知道墨子然这次到底想做什么,安月如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像宝儿说的那样,尽快离去算了,可是踌躇了半天,安月如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再说,既然她和凤奕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那又何必慌里慌张的,直接若无其事的面对凤奕不是更好? 安月如正打算起身,却看见宝儿闷闷不乐的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看到安月如之后,宝儿的眉头更是紧紧的皱起,弄得安月如都有些一头雾水了。 “大小姐,墨三公子让你将这碗鸡汤端到书房。”宝儿嘟着嘴巴将手里的鸡汤递给了安月如。 安月如一头雾水的将鸡汤接了下来,还没来得及问话,宝儿又接着气鼓鼓的说道:“大小姐,那墨三公子还真的把你当丫鬟使唤啊,还弄得神神叨叨的,真是越想越生气,要不然咱们直接回右相府好了。” 无奈的笑了笑,安月如对宝儿说道:“不就是端碗鸡汤过去吗,也没什么,你快去和碧珠她们聊天吧。” “奴婢不去,四皇子的丫鬟都跟他的性子一样,说话文绉绉的,奴婢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宝儿一脸的不情愿,看来是和凤奕别院的丫鬟处不来了。 知道宝儿在闹情绪,安月如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对着宝儿催促道:“好了,快去吧,别耍脾气了。”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也只能闷闷不乐的离开了,见状,安月如这才端着鸡汤回到了凤奕的书房。 走进书房,安月如这才发现书房里边十分的安静,看样子墨子然似乎不在里边,把鸡汤放在桌子上,安月如正打算离开,却看见凤奕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翻到一半的书本,和安月如无言对望着。 “鸡汤我放在桌子上了,你待会儿再喝吧,现在还有些烫嘴呢。”安月如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鸡汤,踌躇了一会儿,正打算抬脚离去。 却没想到凤奕突然剧烈的咳了几声,使得安月如不得不停了下来,一脸担忧的看向凤奕,虽然很想上前查看凤奕的情况,但是碍于两人之间的关系,安月如只能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了。 发现安月如没有走上前来,凤奕有些失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而后对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在下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你能替我将那碗鸡汤端过来吗?” 听到凤奕这话,安月如只觉得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这口气分明就是墨子然才会说出口的,如此一想,安月如也就明白了,看来方才墨子然对凤奕传授了很多啊。 无奈的看了凤奕一眼,安月如这才没好气的将那碗鸡汤端到了凤奕的面前,而后直直将那碗鸡汤端着,示意凤奕赶快接下。 !! 第二百五十九章 紧拥入怀 凤奕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也不接下鸡汤,只是一直看着安月如,也不说话,如此一来,安月如渐渐就觉得不自在了,原本跟凤奕单独待在一块就让她在意了,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了。 “四皇子,汤快凉了,你还是快点喝了吧。”安月如示意凤奕快些将鸡汤喝下。 说罢,凤奕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接下鸡汤的意思,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那碗鸡汤放到了榻上的案几上,而后打算转身走人,谁知道却被凤奕一把就抓住了手腕。 一时间,书房内静悄悄的,安月如屏住了呼吸,心跳也逐渐加快,她完全没想到凤奕今日会这么主动,若是以往,只要她不同意,凤奕是绝对不会随意触碰她的,但是今日凤奕却十分反常。 “四皇子,若是墨三公子对你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他一向都喜欢随口胡说。”安月如心里已经猜到,八成是方才墨子然对凤奕说了什么,才会让凤奕这么反常的。 正当安月如心里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找墨子然算账的时候,凤奕却突然站起身子,而后用力一带,就将安月如紧紧的抱入怀中。 再次感受到凤奕熟悉的气息,凤奕身上独有的药香味,安月如一瞬间就呆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能呆呆的任由凤奕紧紧的抱着。 “月如,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若是两个人都相爱,又为何要闹到这种地步?”凤奕低沉的声音在安月如的脑袋上响起,胸口处的震动也让安月如回过神来,一下子就从凤奕的怀里挣脱开来。 虽然心里对凤奕很是不舍,心里对凤奕的情意也丝毫不减,但安月如知道,她还是不能接受凤奕,之前那么狠心的拒绝了凤奕,这次就不能心软回头。 “四皇子,当初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无法接受跟另一个女人,甚至是第三,第四个女人争夺你的宠爱,三妻四妾我接受不了,况且我也不能为你的添上一笔助力,得罪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我更有可能拖了你的后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是你最好的选择,还是刘大小姐或者是吴大小姐更适合四皇子。”安月如低着脑袋,闷着声音说完了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话。 听了安月如的话,凤奕突然就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声音对安月如问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是。”简单的说完这个字,安月如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了房门,她知道自己方才的答案,会让她跟凤奕的关系从此形同陌路,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无法接受三妻四妾,这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更不能让自己拖累了凤奕,现在有刘语兰和吴玉珍作为凤奕的助力,对于凤奕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而她始终还是与凤奕无缘吧。 长叹一声,安月如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边走着,直到墨子然叫住了她,才让安月如回过神来。 “月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和四皇子都是怎么了?”墨子然跑到安月如的面前,这才气喘吁吁的问道。 看到了墨子然,安月如心里一下子就有了怒意,原本她和凤奕之间好好的,偏偏这个墨子然又要多管闲事,私下里不知道又对凤奕说了什么,这才会让凤奕今日这么反常。 想到这里,安月如突然就步步逼近,吓得墨子然一步步的向后退,边退边对安月如说道:“月如,你先停下来,听我解释啊,你若是和四皇子情投意合,又何必顾虑这么多呢?” 闻言,安月如也算是确认了,墨子然的确是看出了她和凤奕之间的不对劲,甚至自作主张的计划了这一切,这样想着,安月如更是恨不得将墨子然痛打一顿。 好不容易将怒意忍了下来,安月如这才没好气的对墨子然说道:“没想到墨三公子这个大忙人还有闲情逸致管这些闲事了,还是别当什么墨家的三公子了,直接去当红娘算了。” 听到安月如赌气的话,墨子然更是开始慌张起来,赶紧向安月如道歉:“月如,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计划的啊……” “不是你一个人?那就是长公主了?”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墨子然这个人虽然一向没分寸惯了,但这种男女之事,墨子然也不会这么细心就发现,因此只有长公主才会注意得到。 “啊?”墨子然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能尴尬的挠着后脑勺,当作自己方才什么都没说过。 安月如的怒意也消了一些,说话的口气也渐渐温和了些,只是依旧对墨子然冷着脸道:“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你回去和长公主说一下吧,我和四皇子只是熟识而已,算不上什么情投意合。” 闻言,墨子然自然是立刻就点头答应,之前都是长公主一定要他这么做的,其实他心里也是十分不情愿安月如和凤奕扯上什么关系的,现在听到安月如这么说,自然是让墨子然松了一口气。 “月如,咱们回去吃午饭吧。”墨子然突然又扬起了笑脸,而后谄媚的笑着对安月如说道。 想到还要回去面对凤奕,安月如就觉得十分为难,她一向不是什么胆子小,脸皮薄的人,但现在让她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面对凤奕,还是让安月如觉得很是难堪。 墨子然也瞧出了安月如的不对劲,他也是个七巧玲珑心,怎么会看不出安月如的为难呢,因此笑着安抚道:“四皇子刚刚喝过鸡汤,已经睡下了,所以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一起吃午饭了,长公主等会儿还要过来,所以……我不能让你先回去了,月如,你不要怪我啊。” 看到墨子然苦着一张脸的委屈样,安月如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才让墨子然松了一口气。 “走吧,走吧,本公子肚子都快饿死了。”墨子然一边可怜兮兮的说着,一边对安月如说道。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这才和墨子然并肩走着,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突然安月如就问道:“长公主下午为何要过来?难不成你们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闻言,墨子然自然是立刻就否认道:“绝对没有,本公子丝毫不知情,至于长公主想要做些什么本公子也是一点都不知晓。” 看着墨子然不像是在说谎,安月如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只是一想到长公主,安月如还是觉得有些头疼,真是想不到这养尊处优的凤国长公主,居然会有这闲情逸致管这些闲事,若是放到平常人家,不就是红娘吗? 难道自己之前表现的太过明显,才会让长公主看出了什么不对劲?还是凤奕失口对长公主说了什么,才会让长公主起了疑心?安月如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长公主会看出她和凤奕之间不对劲的可能性。 回到偏厅,凤奕倒是真的没有出现,院子的两个小丫鬟早就将菜肴端了上来,而后行了一礼便迅速退了出去。 宝儿恰巧在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看到墨子然先是下意识的撇了撇嘴,这才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闷声不吭。 看到宝儿这副模样,安月如就算不问清楚,也猜到了宝儿八成又在耍性子了,无奈的笑着说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宝儿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支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闷声说道:“没什么,是奴婢自己的问题。” 闻言,安月如依旧看着宝儿,也不说话,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宝儿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直接对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四皇子的两个丫鬟真是讨厌,居然背着奴婢的面说你的坏话,要不是奴婢早就觉得不对劲,偷偷躲在门外偷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看着宝儿气鼓鼓的模样,再听到宝儿的话,安月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凤奕院子里的丫鬟居然在背后说她的是非,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刚刚才拒绝了凤奕,更是让安月如觉得浑身不自在。 墨子然明显也听到了宝儿的抱怨,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的咳了一声,这才引起了安月如和宝儿的注意,两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墨子然。 “墨三公子,你又想做什么啊?”宝儿没好气的对墨子然说道,口气十分的不满,显然对墨子然的意见很大。 闻言,墨子然先是摆摆手,这才看着安月如说道:“那两个丫鬟都是从小就伺候四皇子的,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所以有时候难免心气会高一些,你们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特别是你,宝儿。”墨子然说完话,又瞥了宝儿一眼,惹得宝儿一下就气红了脸,但是碍于安月如在场,又不能对墨子然说什么,只能扁着嘴站在原地。 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淡淡一笑,这才说道:“原来如此,宝儿,你听到墨三公子的话了吧,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别计较了。” 闻言,宝儿闷闷的应了一声,这才接着替安月如夹菜。 !! 第二百六十章 气势汹汹 没想到碧珠和玉珠居然是从小就贴身伺候凤奕的宫女,安月如小口的喝着热汤,心中想道。 安月如和墨子然正在吃着饭,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两个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外边突然传来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安月如和墨子然的注意,大概是因为院子里边太安静,因此这才显得太过突兀了。 “怎么回事啊?难道是长公主?”墨子然用帕子擦拭了一遍嘴角,这才赶紧站起身来,打算走到外边看看是什么情况,结果这才一站起身子,就看见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看见安月如之后,长公主明显错愕了一下,而后有些心虚的别过了脑袋,朝着另一边的墨子然说道:“子然,出来。” 长公主不过说了简单的几个字,安月如就看见墨子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皱着一张俊脸跟在了长公主的身后,还时不时苦哈哈的后头看安月如一眼。 等到长公主和墨子然出了门,宝儿才赶紧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怎么长公主都来了,表情还这么奇怪,难不成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看了宝儿一眼,这才接着说道:“你这丫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直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是,奴婢不说了。”听了安月如的话,宝儿很是郁闷的低下了脑袋,而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淡淡的瞥了宝儿一眼,安月如便拿起筷子重新吃起了饭,也不知道长公主这么气势汹汹的走进来是因为什么,虽然没有明说,但安月如还是觉得,长公主方才那般气势汹汹就是因为自己,难不成是她和凤奕之间的事被长公主知道了? 安月如越想就越觉得心烦,最后懒懒的扒了几口饭,便将碗筷放了下来,弄得宝儿一脸茫然的看着安月如。 “大小姐,你这么快就吃饱了?”宝儿指着桌子上的大半碗米饭说道,一脸的错愕。 “没什么胃口,咱们先出去逛逛吧。”安月如摇摇头,而后打算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边随便逛逛都好,总之让自己烦乱的心安定下来就好。 没想到安月如还没转过身子,长公主突然又从外边走了进来,看见安月如打算出门之后,更是赶紧走上前来,带着僵硬的笑容对安月如说道:“安妹妹,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啊?该不会是想回右相府了吧?我这才刚到,你怎么就要走了呢?”说罢,长公主赶紧挽住了安月如的手臂,正好让安月如不能随意走动。 觉得长公主实在是太过夸张,安月如无奈的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在院子里边四处逛逛而已,这里的风景很是别致,想趁着还没回府之前赶紧看多几眼而已。” 闻言,长公主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将要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干笑着继续说道:“这样也好,我也想看看四皇弟的别院是个什么模样,要不然咱们一同前去吧。” 虽然觉得长公主今日实在是有些奇怪,但安月如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今日因为凤奕的事就让她很是心烦了,现在又看到长公主这般模样,更是让安月如觉得一头雾水,心里也更加烦躁起来。 安月如和长公主携手在院子里边走着,墨子然却是来到了凤奕的书房门口,连续在房门上敲了好几下,凤奕都没有回应,墨子然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用力推开了房门。 “四皇子?凤兄?”墨子然走进书房,却没有看见凤奕的身影,本以为凤奕待在屏风后边,结果走进一看,也没有看见凤奕的身影。 就在墨子然疑惑之时,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道,二话不说就转身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拳头,结果定睛一瞧,却发现是凤奕。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本公子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还是你想找人陪着练练功夫?那也不用偷袭吧。”墨子然抓着凤奕的拳头,而后问道。 凤奕也不答话,只是将自己的拳头从墨子然的手里抽了出来,没好气的闷声说道:“你和皇姐也适可而止吧,再继续胡闹下去,只会让情况越来越遭。” 听到凤奕的话,墨子然立马就苦着脸解释道:“我也不想胡闹下去啊,但是你也知道你皇姐是什么性子,若是她认定了什么事,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啊,方才她才刚到院子,就将我痛骂了一顿,本公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狗血喷头的臭骂过了。”说罢,墨子然一脸愤然,他墨子然再怎么说也是墨族的三公子,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一介女流训斥,怎能让墨子然心里咽得下这口气呢。 “哼,若不是你自己失口说错话了,皇姐又怎会生出这些心思,现在这出闹剧,你还是快些解决了吧。”凤奕冷笑一声,接着走到了书桌前坐下,也不搭理墨子然,只是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闻言,墨子然又是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若不是他自己在长公主面前说漏了嘴,长公主又怎么会知道安月如和凤奕之间的关联呢,弄了半天,还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了。 “你们凤家人当真是难缠的很。”墨子然没好气的埋怨道。 闻言,凤奕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做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使得墨子然一看,更是气的不得了。 而安月如和长公主此时正站在别院的亭子处,看着池里的鲤鱼在水里游玩着,两人皆是默不作声,弄得站在一旁伺候的宝儿都有些一头雾水了,平日一碰到一起就说个不停的两个人,怎么今日倒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安妹妹,你和……”长公主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却突然被闯进亭子的墨子然打断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墨子然,长公主有些气闷的埋怨道:“你这是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想要做什么啊?” 墨子然脸上带着歉意,但心里却想着,还好自己来的及时,要不然又不知道长公主要对安月如说什么让人尴尬不已的话了。 “咱们还是回城里吧,听说城里出事了,刚才有人来禀报四皇子了,现在四皇子也要一起回城里。”墨子然缓了口气之后,这才对安月如和长公主说道。 闻言,长公主和安月如皆是十分诧异,这个时间会出什么事呢?凤轩和凤阳因为被皇上教训的缘故,这段时间一直很老实,连一点动静都不敢折腾出来,看墨子然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真的是凤轩和凤阳大着胆子又要弄出什么是非了? “子然,是不是父皇出事了?”长公主最先想到的不是凤轩和凤阳又弄出了什么是非,而是皇上的身子,这段时间,皇上的身子当真是越来越差,长公主担心最后卧床不起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因此墨子然方才这么一说,长公主下意识就想到了皇上的状况。 “我也不清楚,咱们还是先回城里再说吧。”墨子然摇摇头,而后皱着眉头说道。 闻言,长公主更是迫不及待,不等旁人反应,便率先提起了裙角,而后迅速离去了。 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安月如走到墨子然的身边,看着墨子然,而后突然问道:“你就不怕长公主回去之后找你算账?” 听到安月如的话,墨子然第一反应就是心虚的摸摸鼻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声音说道:“我要是不这么做,你和四皇子八成都不会放过我吧,而且……说不定城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闻言,安月如掩嘴一笑,果然她猜的没错,墨子然方才的确是在说谎,也是难为他了,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肯定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大概是因为心里着急,长公主匆匆忙忙就上了马车,也不等其他人,自己就先赶回城里了。 知道长公主率先回城之后,墨子然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苦着一张脸,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面对长公主才是。 安月如和宝儿上了马车,墨子然还在门口等着凤奕,原本以为凤奕会一起坐马车返回城里,谁知道和墨子然说完话之后,碧珠便牵来了马匹,凤奕随即翻身上马,接着便快马加鞭朝另一处奔去,安月如分辨得出,凤奕要去的地方完全不是回城的方向。 等墨子然上了马车,第一句话便是看着安月如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四皇子要去什么地方。” “我们大小姐又没有说什么,墨三公子紧张什么呢。”宝儿撇撇嘴,而后低声嫌弃道。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一定要针对本公子啊?既然如此,到时候别怪本公子说话不好听。”墨子然挑了挑眉头,而后看着宝儿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而后便撩开了帘子,看向沿路的风景,心里牵挂的却是朝另一个方向奔去的凤奕,她知道凤奕不是一个甘于平庸之人,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因此她才不想拖凤奕的后腿。 !!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主子的心思你别瞎猜 安月如知道自己的能力,她虽然是穿越而来,也有着一身的好功夫,但这皇族之间的争斗,权势之间的纷争,她一个女流之辈,即使再有本事又能做什么呢? 将安月如送回到右相府门前之后,墨子然的马车便走远了,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宝儿才松了一口气,安月如很是无奈的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跟墨三公子出去一趟很艰险似得?” 闻言,宝儿立马回答道:“当然啦,墨三公子和长公主都好像在谋划什么似得,大小姐都不知道,奴婢今日当真是担心死了,就怕墨三公子和长公主把你给卖了。” 说罢,安月如忍俊不禁,一脸无奈的看着宝儿,而后两主仆便回到了右相府内。 心儿一早就等在了大门口,看见安月如回来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了上来,先是将安月如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安月如安然无恙之后,心儿才松了一口气,略带责怪的看着宝儿埋怨道:“怎么大小姐和你出门,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啊,害的我心里急得很。” “不怪宝儿,是我早上走的急,只不过是跟墨三公子出门一趟罢了,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手,你在府里正好也能替我看家,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安月如说道。 听了安月如的话,心儿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大小姐,你出门一趟也累了吧,还是快些回屋里休息吧。” 闻言,安月如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走回自己的院子,心儿和宝儿见状赶紧跟在后头,只是两个丫鬟朝着对方挤眉弄眼的模样,安月如却是没看见了。 回到屋内睡了一个时辰,安月如便悠悠转醒了,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见门外的宝儿和心儿小声的在说些什么。 “心儿姐姐,你说四皇子是不是对大小姐……”宝儿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被安月如听的一清二楚了,这也让安月如不由得想听听宝儿和心儿在说些什么了。 “什么?你别瞎想了,这些事情我们这种小丫鬟怎么可能知道啊,主子的心思你别瞎猜。”心儿急忙回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啊?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像四皇子这样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娶大小姐为妻吧,虽然大小姐是当朝右相之女,但毕竟曾经嫁给三皇子……”宝儿继续没头没脑的说着,不过很快就被心儿捂住了嘴巴,呜咽了好一会儿,心儿才放开了宝儿。 看着宝儿皱着一张小脸在揉着被自己捂疼的嘴巴,心儿压低声音怒道:“你瞎说什么呢,要是被大小姐听到了还得了,都跟你说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丫鬟可以随便议论的了,你也知道四皇子的身份不一般,那还随随便便瞎说什么呢。” 听着心儿的责怪,再看到心儿一脸的严肃,宝儿马上就瑟缩了起来,连连点了好几下脑袋,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半靠在床上的安月如听着门外的说话声,最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就连宝儿和心儿都清楚,凤奕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娶自己的前任嫂子为妻呢,就算会娶,皇上也不会同意自己作为凤奕的正妃,安月如很清楚,自己所谓的自尊,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做侧妃甚至是小妾。 和凤奕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大概会成为安月如一辈子的遗憾吧,但现实如此,安月如并不是万能的,她很清楚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就这样放手吧,至少不会成为凤奕的累赘。 在右相府里待了好几日,倒是没有什么人来找安月如,右相也一直没有回府,大概是跟着凤轩又在忙什麽朝中大事了吧,右相夫人一直都在寺庙礼佛,现在更是成了半个居士,昨日才发了书信,说是没什么重要的大事就不用通知她回府了,二姨娘也被禁止出门了,这些日子,右相府倒是清静了不少。 耍完一套剑法的安月如正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剑身,无意间又听见了宝儿和心儿的窃窃私语,两个小丫头的脑袋贴的紧紧的,时不时惊呼一声,时不时又四下张望,生怕别人突然出现一般。 若是往日,安月如必然不会当作一回事,大概会直接回房休息去了,但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安月如突然就对着宝儿和心儿的背影说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呢?” 闻言,宝儿和心儿几乎是立马就僵住了身子,两个人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过了身子,而后低着脑袋互相看着对方,似乎都在让对方先开口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你们两个怎么畏畏缩缩的啊?”安月如慢慢走进了宝儿和心儿,而后又催促道。 听到安月如的话,又看到安月如已经走到了面前,宝儿这才低着脑袋回答道:“大小姐,是关于四皇子和吴大小姐的风言风语,其实就是市井传闻而已,大小姐可以不用听的。” 本来宝儿不说这话,安月如还不会在意,但是宝儿这么一说,安月如心里倒是咯噔一下,而后示意宝儿继续说下去。 心儿也是皱着一张小脸,而后朝宝儿的后背狠狠的捏了一下,正好吓得宝儿清醒过来,连忙责怪自己为何要将实话说出来。 “啊?大小姐,奴婢方才说错了,不是四皇子和吴大小姐,是其他人……”宝儿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摆手对安月如说道,只是还没说完话,就被安月如的目光吓得闭上了嘴巴,而后转头看了心儿好几眼,希望心儿能给她支支招。 本以为心儿会给自己出主意,谁知道一转过头,看到的却是心儿低着脑袋,不发一语,打算做事外人的模样,直把宝儿气的够呛。 “说实话。”安月如冷着声音命令道。 虽说安月如平日和宝儿,心儿两人都没大没小的,但宝儿和心儿心里对安月如还是切切实实的畏惧,因此听到安月如这口气,两个小丫头几乎是立马就害怕了起来。 “大,大小姐,其实奴婢也只是听别人瞎说的而已,是不是真的奴婢也不敢保证。”宝儿颤抖着声音,小声的说道。 “是不是真的也无所谓,不过是些市井传闻而已,你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呢?你就当作是和我在闲聊好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安月如知道自己方才太过严肃了,八成是把宝儿和心儿吓坏了,这才将声音软了下来,而后说道。 听着安月如说了这一番话,口气也放软了不少,宝儿和心儿这才收起了心里的惧意。 “听说吴大小姐这几日都往四皇子府上跑呢,四皇子不过才回到府上没几日,吴大小姐就天天带着上好的补品,说是要给四皇子补身子用的,而且见人就说她要向皇上请旨赐婚,一定要成为四皇子的正妃,现在外边都在传呢,说是好男怕缠女,吴大小姐再这么死缠烂打下去,四皇子说不准真的会同意婚事呢。”宝儿一边看着安月如的脸色,一边说道。 闻言,安月如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虽然早就做好了凤奕会和另外一个女子成亲的事实,但现在真要面对了,安月如心里难免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只是刘语兰当真会看着吴玉珍嫁给凤奕? “刘大小姐这几日都没有什么动静吗?她和吴大小姐不是一向交好吗?难道就没有陪着吴大小姐一同去探望四皇子?”安月如紧接着问道。 “刘大小姐?这倒是没有,奴婢听说吴大小姐和刘大小姐早就闹翻了,貌似前段时间才大吵了一架,虽然没有多少人目睹,但还是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说,刘大小姐早就钟情于四皇子了,现在吴大小姐对四皇子死缠烂打的,两个人怎么还能交好呢,怕是早就水火不相容了吧。”宝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说道。 大概是觉得宝儿说的太多了,心儿赶紧又伸手在宝儿的背后捏了一下,不过这次宝儿就没有这么冷静了,直接转头对心儿怒道:“你捏我作甚啊?” 见状,心儿苦着一张脸,而后赶紧示意宝儿看向安月如,好在安月如此刻正紧皱着眉头,仿佛完全没将宝儿和心儿的举动看在眼里一般。 原来刘语兰钟情于凤奕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了,若不是刘语兰自己散播,又怎么会被他人所知呢,看来刘语兰对凤奕当真情深啊,她一个大家小姐,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如此钟情于四皇子,若是最后没能嫁给四皇子,被这些传闻缠身的她,还会有哪家公子愿意迎娶呢。 安月如想着,刘阁老现在八成烦心的很,凤奕在他们这些权贵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资格竞争皇位,若不是情势所迫,刘阁老一定是一万个不乐意将刘语兰嫁给凤奕的,现在刘语兰散播了传闻,想必也是想给刘阁老一些压力吧。 “大小姐?大小姐?”宝儿见安月如依旧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闻言,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宝儿和心儿说道:“没事,我先回房了,你们两个继续聊吧。”说罢,安月如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 看着安月如离去的背影,心儿突然又朝宝儿的手臂捏了过来,不过早就做好准备的宝儿还是很迅速就躲过了心儿伸过来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干什么啊?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了宝儿的话,心儿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直接又欺身上前,吓得宝儿马上就跑远了好几步。 “你还敢说,在大小姐面前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啊?没看到大小姐的神情不对劲吗?好这么没眼力见的瞎说,真是快被你气死了!”心儿指着宝儿怒骂道。 闻言,宝儿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就心虚的闷声回答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旦说起这些总是没头没脑的,谁叫你方才没有提醒我啊?” 听到宝儿还敢恶人先告状,心儿立马就气的冲向宝儿,而后骂道:“你还敢这么说,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脑子拍清醒了。” 宝儿又怎会乖乖站在原地被心儿教训呢,自然是赶紧就四处躲着,两个人打闹了好一阵,这才完事了。 刘府。 “你说什么?吴玉珍又去四皇子府上了?那个贱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刘语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而后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瞬时碎片四处飞溅,站在一旁的丫鬟都被碎片划伤了手背,但是却不敢又一丝动静。 半跪在地上的暗卫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闷声对刘语兰说道:“还请大小姐恕罪,属下这几日都跟着吴大小姐,但无奈四皇子府上戒备深严,属下……无能,没能闯入四皇子府上一探究竟,只知道吴大小姐……每日从四皇子府上出来,脸上都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大好。”暗卫说完这番话,便连大气都不敢出,低头等着刘语兰训话。 虽然刘语兰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但刘府众人都知道,刘语兰的手段比起刘阁老还要狠厉不少,假以时日,怕是比刘阁老还是很辣,也难怪刘阁老会这么宠爱刘语兰了。 “废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还带不回什么消息,就别怪本小姐手下不留情了!还不快去!”刘语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就瞪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骂道。 闻言,暗卫立即应了一声,而后迅速消息在刘语兰的眼前,一旁的丫鬟早就换好了新的茶水,等刘语兰一挥手,丫鬟便低着脑袋将茶水端到了刘语兰的面前。 顺手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茶水,刘语兰还没触碰到茶杯口,便猛地将那茶水泼到了那丫鬟的身上,而后怒骂道:“你想烫死本小姐吗?一个两个都是废物,还不给我滚下去!” 即使被滚烫的茶水泼到身上,即使已经疼得受不了了,那丫鬟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咬着牙死命忍耐着,一旁的丫鬟也是纷纷低着脑袋,身子瑟瑟发抖,不敢有一丝动静。 她们早就知道刘语兰的真面目了,在她们的眼里,怕是没有一个人会比刘语兰更可怕,若是平日,刘语兰还会摆出一副让人亲近的模样,但是一旦关起门来,一旦有什么不顺心了,刘语兰就会露出她的本来面目,狠厉的让人畏惧。 “该死的吴玉珍,居然敢抢先一步,本小姐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刘语兰狠狠的甩了甩袖子,而后转身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把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正坐在前往四皇子府上的马车上,吴玉珍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几日虽然都没有见到凤奕,但是能进到四皇子府上,就让她很满足了,每次进到四皇子府上,都让吴玉珍觉得很是幸福,若是她有朝一日能成为凤奕的正妃,若是能住进四皇子府,岂不是人生最为美满的一件乐事? 想到这里,吴玉珍又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坐在吴玉珍对面伺候的丫鬟很是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的笑容,这几日明明连四皇子的衣袖都没见着,每次进到四皇子府里,不是从早上呆坐到下午,就是被四皇子府上的丫鬟,下人冷眼相待的,也难为自己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能忍得下来了,而且还一脸幸福,这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大小姐,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啊,四皇子摆明就是避着你,哪能每日到四皇子府上都见不到人的啊?”吴玉珍的贴身丫鬟紫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向吴玉珍开口问道。 “你懂什么?等有朝一日本小姐成了四皇子的正妃,那些丫鬟和下人还敢冷眼对待本小姐吗?怕是阿谀奉承都来不及了,四皇子本来就是大忙人,又不是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大家小姐,见不着人不是很正常吗?”吴玉珍摆弄着手里的帕子,看不出一点的怒意,反倒是笑意盈盈的说道。 听着自家小姐说出这番话,紫梅真是惊诧又无奈,怕是只有自家小姐才看不出来四皇子有意避开他们吧。 “大小姐,四皇子原本身子就不好,朝中大事一般都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负责的,四皇子哪里要忙什麽啊,况且现在皇上都没有答应,大小姐就这么自信一定会嫁给四皇子?”紫梅皱着一张脸,难为的说道。 闻言,吴玉珍马上就换了一副表情,冷着一张脸看着紫梅说道:“什么叫身子不好?难道身子不好就不能成大事了?本小姐相信,我看上的男人一定会是凤国最优秀的,什么二皇子和三皇子,不过就是两个心狠手辣的废物罢了,要不是四皇子身子不好,他们两个哪里能成什么大事。” 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护短的样子,再想到自家小姐对四皇子的迷恋,紫梅还想反驳什么,却是一点胆子都没有了,赶紧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犹豫了一会儿,紫梅还是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道:“大小姐,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闻言,吴玉珍斜眼瞥了紫梅一眼,而后喃喃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只是不要在本小姐面前说四皇子的不是,要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念主仆之情了。” “是是是,奴婢自然不会说四皇子的不是,只是大小姐现在和四皇子八字都没有一撇,你就向旁人说自己要嫁给四皇子的话,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啊……若是传出去了,不仅对大小姐的名声不好,侯爷说不定也会生气的,毕竟这件事侯爷并不知情啊。”紫梅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 闻言,吴玉珍就算平日胆子再大,还是不免烦躁起来,平西候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虽然平日对吴玉珍宠爱有加,但该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若是被自家爹爹知道,自己不经过他同意就擅自向皇上求赐婚,还不知道自家爹爹要气成什么样呢。 “大小姐,不是奴婢危言耸听,上次那件事……侯爷就将大小姐狠狠的骂了一顿,甚至还想将大小姐关起来,若是这次再出什么事,侯爷一定不会放过奴婢的。”紫梅接着继续说道,而后苦着一张脸,实在是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自从上次吴玉珍当真众人的面向皇上求赐婚,结果被四皇子拒绝,又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丑,平西候就气的够呛,还将紫梅打了几十大板,命令她接下来要好好看着吴玉珍,绝对不能让吴玉珍再犯下这种错误,若是这次的事被平西候知道了……紫梅越想就越觉得心焦,只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额头上也渗出了滴滴汗珠。 看着紫梅一脸忧愁的模样,吴玉珍原本还无所谓的心情立马也烦躁起来,一想到平西候发怒的模样,吴玉珍也是害怕的不得了,特别是如今刘语兰紧追其后,若是自己被平西候关起来了,刘语兰不就有大把的机会了,等自己被放出来了,恐怕刘语兰早就成了四皇子的正妃了。 想到这里,吴玉珍狠狠心,咬着牙说道:“先别管这么多了,等本小姐向皇上求赐婚了再说吧,绝对不能输给刘语兰那个贱女人!” 看着自家小姐已经丧失理智的模样,紫梅愈加担忧起来,心里也有了想法,若是能提前告知平西候,说不定还能将吴玉珍抓回平西,到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想到这里,紫梅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也有了一个计划,只是坐在她对面了,心里只想着怎么嫁给凤奕的吴玉珍却是不知道紫梅的心思了。 等吴玉珍和紫梅到了四皇子府上,府里的丫鬟和下人又是没有好脸色,大概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又或者是跟随了凤奕带有傲气的脾性,这些丫鬟和下人看起来没一个好惹的。 虽然不想让吴玉珍嫁给凤奕,但紫梅还是受不了自家大小姐被这些丫鬟和下人无视和不屑的对待,再怎么说自家大小姐也是平西候最宠爱的女儿,自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的,现在居然被这么丫鬟和下人轻视,怎能让紫梅受得了呢。 !!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喂!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再怎么说我们大小姐也是客人吧,况且还特意带了上好的天山雪莲前来探望四皇子呢,你们知道这天山雪莲有多难得,多珍贵吗?”紫梅没好气的对着那些丫鬟和下人说道。 这时正好有个丫鬟端了茶水上前,将茶水放在桌上之后,那丫鬟才给吴玉珍行了一礼,而后抬头说道:“吴大小姐,四皇子今日不在府上,恐怕今日都不会回府了,吴大小姐若是想探望四皇子,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哦?你叫什么名字?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嘛。”吴玉珍看着眼前娇俏的脸蛋,带着些许妒意问道。 “奴婢名唤玉珠,是贴身伺候四皇子的丫鬟。”玉珠又朝吴玉珍行了一礼,而后答道,态度毕恭毕敬,倒是找不出什么错处。 又上下打量了玉珠一番,吴玉珍心里更是觉得不爽了,没想到凤奕府上还有这么一个长相娇俏的丫鬟,若是她成了凤奕的正妃,必然要将这丫鬟赶出四皇子府才行。 想到这里,吴玉珍心情倒是好了许多,示意紫梅将天山雪莲交给玉珠之后,这才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子,带着笑意说道:“既然四皇子不在府上,本小姐就明日再来探望吧,你记得这天山雪莲一定要熬好之后给四皇子服下啊,这可是上好的补品,对四皇子的身子大有益处。” “吴大小姐尽管放心,奴婢一定会照办的。”玉珠将那天山雪莲接下,而后点头说道。 如此,吴玉珍才满意的带着紫梅离去,紫梅走在吴玉珍的身后,突然回头狠狠地瞪了四皇子府的丫鬟和下人一眼,这才不服气的跟着吴玉珍离去。 看着手里的盒子,玉珠突然看向另一角,说道:“四皇子,这是吴大小姐送来的天山雪莲,应该要怎么处置呢?” 这时,玉珠口中并不在府上的凤奕突然出现了,淡淡的瞥了一眼玉珠手上的盒子,凤奕随意的挥挥手,说道:“先收起来吧,说不定日后有用处。” “是。”玉珠行了一礼,而后弯着身子退了下去,凤奕背着手,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大小姐,听说方二……不对,是方侧妃和二皇妃要一起办宴席呢,说是要给皇后娘娘庆贺生辰。”宝儿跳着走进了房间,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正看着手中的剑谱,听到宝儿的话之后,立马就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宝儿带过来的消息,方茹雪和方茹云不是不对头吗?怎么现在还想起要联合起来给皇后举办生辰宴席了?难道这两姐妹和好如初了? “方侧妃和二皇妃已经和好了?外边不是传闻她们两人关系很恶劣吗?”安月如收起手中的书本,而后走到了椅子边上,坐下来之后才对宝儿问道。 闻言,宝儿也很是认同的点了点脑袋,昨日还在议论这两姐妹的关系十分恶劣呢,怎么今日又突然传出两人要一起替皇后举办宴席的消息了,宝儿自己也想不通。 “是啊,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方侧妃和二皇妃前段时间才因为大打一顿成了京城老百姓的笑柄呢,怎么现在倒是突然和好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宝儿用手摩挲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而后扬声说道。 听到宝儿的话,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她们两姐妹能有什么阴谋的?始终是亲姐妹啊,关系能恶劣到哪里去,不过两人的夫君都是对立关系,方茹雪和方茹云各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次说不定还真有什么阴谋呢,只是她们两个人必定是商量好了的,若是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她们又怎会携手举办什么宴席呢。” 闻言,宝儿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就差没有做出摩拳擦掌的动作了,这种明争暗斗的戏码,是京城老百姓最喜欢看到的,特别是名门贵族,更是给这种明争暗斗添上了不少的谈资。 “大小姐说的对,要不然奴婢去打听打听好了,听说方侧妃和二皇妃要将全京城念得上名字的达官贵人都请到宴席上呢。”宝儿想着方才打探到的消息,而后兴致勃勃的对安月如说道。 “全京城的达官贵人?应该不会,这是皇后的生辰宴席,又不是闲来无事举办的宴席,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邀请宾客,恐怕方茹雪和方茹云会废上一番心思吧。”安月如笑着摇摇头,而后喃喃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突然又有了疑问,于是赶紧向安月如问道:“大小姐,你说方侧妃和二皇妃会不会给你发请帖啊,毕竟你也是当朝右相的嫡女啊,论身份地位绝对不差,只是那方侧妃原本和大小姐的关系就不好,再加上……”说到最后,宝儿面色尴尬的闭上了嘴巴。 安月如知道这丫头又想起自己和凤阳的往事了,不管怎么说,她和凤阳毕竟是昨日夫妇,就算两人清清白白的,在旁人眼里也是充满了数不清的谈资,恐怕方茹雪并不希望自己过去抢了她的风头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必强求,这种宴席我也不是很想参加,无非是权贵之间勾心斗角的场面罢了。”已经参加过很多次贵族之间的宴席,安月如也很清楚宴席上会发生什么了,那种无聊的把戏,她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想到自家小姐每次参加宴席都会发生一些闹剧,宝儿兴致也减了不少。 “奴婢知道了,顺其自然就好,对吧,大小姐。”宝儿扬着笑脸,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点点头,而后将放在桌上的剑谱继续拿出来,仔细翻阅一遍,这些日子都待在右相府里边,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往后应该也有用得上的地方。 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方茹雪的请帖居然下午就送到了府上,宝儿拿着请帖递给安月如的时候,安月如还有些错愕,这方茹雪是安着什么心思,居然还将自己邀请到宴席上,这不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吗? “大小姐,这方侧妃是藏着什么心思啊?到时候你和她不是会成为宴席上的焦点?怕是很多人都等着看热闹呢。”宝儿看着安月如手里的请帖,也是一头雾水。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安月如突然淡笑着说道:“说不定这宴席的主角不是我和方茹雪,而是另有其人呢。” 听了安月如的话,宝儿还是一头雾水的神情,完全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安月如也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多加解释,所有的答案只有等宴席上才能知晓了。 刘府 刘语兰看着丫鬟手里的请帖,突然问道:“皇上和皇后都会在这场宴席上出现吗?吴玉珍这几日有没有在宫中出入?” 那丫鬟听了刘语兰的问话,身子忍不住就开始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小姐,奴婢不知,这些事情都是府里的暗卫处理的。” 闻言,刘语兰很是不耐烦的怒道:“真是蠢笨不堪,难道还要本小姐指明吗?快去将暗卫找来!废物!” 被刘语兰这么一骂,那丫鬟更是害怕得差点跌倒在地,强撑住身子之后才连连答应了好几声,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原本就烦闷不堪的刘语兰看到这一幕,更是心烦的不得了,本来被吴玉珍抢先一步就让她很是烦躁了,现在自己的身边人又蠢笨不堪,怎么让她顺心。 很快那丫鬟便将暗卫找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惧怕刘语兰的责骂,那丫鬟将暗卫带进屋内之后,便迅速退到了屋外,不敢再有一点动静。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暗卫,刘语兰又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闻言,那暗卫才回道:“属下听闻吴大小姐会在宴席之上再次向皇上求赐婚于四皇子,而且吴大小姐这几日一直在准备,不管是衣裳还是给皇后的贺礼,都是她亲自打点的。” 听了暗卫的话,刘语兰先是冷笑了一声,这才挥手示意暗卫退下,看来这吴玉珍是被上次狩猎大会的事情吓坏了,这次还亲自打点要穿的衣裳,倒是难为她如此尽心尽力了。 “吴玉珍,你以为本小姐会让你轻易得逞吗?就你这样的庸俗之人,本小姐怎能容忍你成为四皇子的正妃。”刘语兰越想越气,又是看到什么就狠狠地往地上摔去,站在外边的丫鬟听到了里边的动静,却也不敢进来阻止,只能任由刘语兰摔着屋内的东西发泄。 若不是刘阁老这段时间一直暗中阻挠,自己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现在居然被吴玉珍抢先一步了,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到这里,刘语兰更是觉得气闷。 宴席到来之日,安月如带上宝儿和心儿参加宴席,这次的宴席在二皇子府上举行,因此才一下马车,安月如就看见方茹云站在门前招呼着各位宾客了,只是和方茹云一起举办宴席的方茹雪却不见了踪影。 !! 第二百六十四章 脸面都被丢光了 “安大小姐,你居然来的这么早,快些进去吧,来人,快来给安大小姐引路。”方茹云倒是一眼就瞧见了安月如,也很是热情的招呼下人给安月如带路,不管怎么说,表面功夫方茹云还是比方茹雪做的好的,也难怪之前方左相会将方茹云嫁给凤轩了,这样一个有心计又聪明的女子,确实能给凤轩带来很大的助力。 点头对方茹云笑了笑,安月如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便跟着二皇子府上的下人进到宴席之内。 结果才没走几步,安月如便瞧见了在吩咐丫鬟办事的方茹雪,本打算就这样越过方茹雪的,却没想到方茹雪大步朝安月如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大小姐,那方侧妃不知道又想做什么了,看她脸上的笑容,跟见了老鼠的猫似得。”宝儿显然也看出了方茹雪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是担忧的伏在安月如耳边说道。 闻言,心儿赶紧扯了扯宝儿的袖口,提醒宝儿不要在这个场合乱说话,宝儿也也聪明,倒是马上就闭嘴不说话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安大小姐吗?这些日子都没有瞧见安大小姐呢,不知道安大小姐去忙什麽大事了?”方茹雪一走进安月如,便怪声怪气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面不改色的淡淡一笑,接着回道:“只是一直待在府里罢了,日子倒是过的清静,倒是没有方侧妃这么忙碌了。” 听了安月如的话,方茹雪只是冷哼了一声,接着也不回话,转身便走远了。 “这方侧妃真是奇怪,莫名其妙就走过来对大小姐冷言冷语的。”见方茹雪走远,宝儿这才气鼓鼓的小声骂道。 “好了,这个场合,你就不要说这么多了。”瞥了宝儿一眼,安月如这才提醒道。 闻言,宝儿立即就点头答应,而后不敢再多说什么。 环顾了一圈,安月如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身影,就连长公主和墨子然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参加宴席又或者是还没到达。 说曹操,曹操就到,才一转身,安月如就瞧见了长公主的身影,正在和宾客说客套话的长公主犹如高傲的孔雀一般,浑身贵气十足,完全符合她长公主的身份。 “安妹妹,原来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呢。”长公主瞧见了安月如,立马就朝安月如走了过来,方才犹如孔雀一般的气场也瞬间消失了,出现在安月如面前的又是平常熟悉的模样。 “是啊,正好收到了请帖,所以就来参加宴席了,爹爹正巧忙着朝中之事,我们右相府总不能一个参加的宾客都没有啊,怎么说这也是皇后的宴席啊。”安月如淡笑着说道。 闻言,长公主立马就下意识的撇了撇嘴角,而后没好气的说道:“每年都大动干戈,嘴上还说什么要勤俭治国呢,结果呢……” 看到长公主这般嫌弃的模样,安月如就算不问个清楚,也知道长公主对皇后是什么态度了。 安月如正准备接话,却看见不远处又一阵不小的动静,长公主明显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人皆是将目光看向了那处。 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出现了,定睛一瞧却发现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吴玉珍,不仅如此,跟在吴玉珍身后的下人还费力的抬着一个用绸布遮挡,足足有一人高的东西,难怪方才会引起一阵不小的动静了,大家都很好奇绸布里边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吧。 “哟,吴大小姐这次是费了不少心思啊,只是不知道这绸布里边是什么宝贝啊。”一个肥头大耳的贵族突然伸手想要触碰那被绸布盖着的东西,见状,吴玉珍猛地就大声阻止,将那贵族吓了一大跳,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吴玉珍。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吴玉珍没好气的对着那贵族骂道,一向被平西候娇惯她,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比起霓裳郡主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吴玉珍有些武功底子,更是刁蛮成性了。 被吴玉珍这么突如其来的训斥,那贵族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什么时候碰过这样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京城小有名气的贵族,虽然比不上平西候这样的权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在被吴玉珍这样未出阁的小丫头不留情面的训斥了一顿,那贵族只觉得脸上燥热不堪,这几十年的脸面都被丢的精光了。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虽然都听过平西候之女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传闻,但现在见到了,还是难免让人觉得惊讶。 紫梅无奈又焦急的站在吴玉珍的身后,恨不得马上就将吴玉珍拉回平西去,一想到平西候的老脸都快被吴玉珍丢的精光了,紫梅就觉得脑袋发涨,特别是面对平西候的时候,她这个身负重任的小丫鬟要如何才能交代。 “大小姐,你冷静一点,别意气用事啊。”紫梅扯了扯吴玉珍的衣裳,而后尴尬的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叫意气用事啊?本小姐的东西也是他能随便碰的,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要是被他弄坏了怎么办?还怎么给皇后娘娘当贺礼啊?你这个时候不帮着自家小姐,偏要帮着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吴玉珍不仅没被紫梅劝说成功,反倒是犹如点燃的炮仗一般,一下子就怒气冲冲的骂道。 本来还指望着吴玉珍能息事宁人,谁知道反倒是让她越来越暴躁了,紫梅现在只想给自己一刀,干脆就这样一了百了得了。 “哎,我一直不说话也是看在平西候的面子上,你这个小丫头当真是了不得啊,就算是身份再高贵,我毕竟也是你的长辈吧,难道平西候平日没有教导过你这些基本的规矩吗?”那贵族似乎是忍无可忍了,没好气的指着吴玉珍说道,他现在当真是后悔自己方才的好奇心了,要不然怎么会惹出这种是非,当真是丢脸丢到老家去了。 一旁的达官贵人都默不作声,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长公主和安月如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纷纷皱起了眉头,长公主最是看不得这些场面,作为凤国长公主的她怎能看着眼前出现纷争,而不去阻止呢。 吴玉珍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向嚣张跋扈惯了,更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现在被人这么一说,更是火冒三丈,也顾不得在场这么多的宾客和紫梅的阻拦了,直接和那贵族就吵了起来。 “安妹妹,咱们过去瞧瞧吧,实在是不像话。”长公主紧皱着眉头,口气十分的生硬,看来也是十分生气了。 不等安月如回话,长公主便提起裙角走上前去,见状,安月如随即跟上。 走到了人群处,安月如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熟人还真是不少,霓裳郡主正和身边的贵女津津有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方茹雪和方茹云两个举办宴席的女主人若无其事的站在远处张望着,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方茹云就算了,还会做做表面功夫,方茹雪干脆直接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看着吴玉珍和那贵族越发吵得厉害,安月如有些头疼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又环视了一圈,居然发现站在人群之中的刘语兰,看着刘语兰脸上诡异的神情,安月如突然对吴玉珍有了一种同情之感,刘语兰怎么会轻易放过吴玉珍呢,现在更是被刘语兰抓到了把柄,不知道等会儿刘语兰要怎么对付吴玉珍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目光,刘语兰微眯起双眼朝安月如看了过来,眼神愈加的狠厉,安月如心下一沉,倒是与刘语兰对视起来,丝毫不害怕刘语兰眼中的恶意。 不管刘语兰接下来想要怎么对付她,她都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她一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高级特工,难道还会输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吗?虽然这个小丫头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又是一个心计极深的女子。 “你们吵够了没有?难道忘记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了?难道忘记这是在二皇子的府上了?若是被皇后娘娘和二皇子看到这一幕,你们觉得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吗?”长公主终究是没能忍住,冷着声音喝道。 果然,长公主的话音刚落,那贵族便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倒是吴玉珍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打算挥着拳头上前,好在紫梅及时拉住了她,要不然那一拳头恐怕真的挥到那贵族脸上了。 见状,方茹云这才装作刚刚知晓的模样,匆匆忙忙的走上前来,一脸茫然的说道:“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聚在一起啊?宴席就要开始了,各位宾客还是就坐吧,照顾不周还请各位见谅了。”说罢,方茹云皮笑肉不笑的招呼着各位宾客。 长公主没好气的白了方茹云一眼,这才转身对安月如说道:“安妹妹,咱们自己找位置坐吧,最后离这些讨厌的苍蝇远一些。” !!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误打误撞 闻言,安月如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出来,看来长公主当真是气坏了,才会当着方茹云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虽然平日长公主就对方茹云没什么好脸色,但绝对不会这般无礼。 果然,安月如很快就瞧见了方茹云的脸色一下煞白一下又通红的,看来是被气的心情上下起伏不定吧。 跟着长公主走到了角落的位置,安月如在长公主身边坐了下来,虽然方茹云和方茹雪早就将各位宾客的位置都安排好了,但长公主执意要坐在角落,方茹云也不好再勉强什么了。 看着方茹雪一脸懊恼和怨恨的神情,安月如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跟着长公主坐在角落,也算是误打误撞避开了方茹雪的设计了,早就知道方茹雪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现在看来,自己不坐在方茹雪安排的位置上倒成了万幸了。 皇上和皇后迟迟没有出现,三位皇子也不见踪影,时间长了,宴席之上难免会有人觉得不满,有些人干脆窃窃私语起来,都说些方茹云和方茹雪前一段时间的笑话,方家两姐妹现在在众人的眼里,早就成了为争夺权势而撕破脸的对手了,现在联手举办皇后的宴席,怎能不让人津津乐道,作为饭后的谈资,只是现在菜肴都没上齐,不少人就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了。 方茹雪明显是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在经过的时候,甚至有人刻意加大了声量,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想到这里,方茹雪心里对方茹云更是怨恨起来,只觉得方茹云作为姐姐不让着她就算了,凤轩甚至处处与凤阳对着干,甚至想要置凤阳于死地,这让方茹雪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茹雪,酒水还没有上齐,你去后厨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方茹云一个人忙上忙下,虽说是和方茹雪一起举办宴席,但归根结底,到最后都只有方茹云一个人在忙活,方茹雪不是偷懒就是没干过正事。 被方茹云这么一使唤,方茹雪不情不愿的就应了一声,这才铁青着一张脸走去后厨,等到方茹雪转过身子,方茹云才一改方才温和的神情,脸上的冷漠显而易见。 恰巧这一幕被安月如看见了,心里只觉得这方家姐妹二人都是勾心斗角的个中好手,真不知道在这宴席里边,还有什么真心实意可言了,就连方茹雪和方茹云这对姐妹都是如此,旁人更不用说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看了一圈在位置上说笑的众人,心里的怅然却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体会得到。 方茹雪倒是很快就安排好了工作,酒水很快就依次上齐了,现在只等着皇上和皇后出现,宴席就可以开始了。 吴玉珍朝身后的紫梅伸了伸手,紫梅便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而后递给了吴玉珍,犹豫了一会儿,紫梅还是觉得不放心,伏在吴玉珍的身后小声说道:“大小姐,你当真要这么做啊?上次已经失败了,这次还是算了吧,皇上对你的印象已经不好了,若是再拒绝你,侯爷的脸面都不知道往哪搁了,况且今日四皇子不在宴席上,就算你说了也没用啊。” 吴玉珍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墨发,一边将小镜子递回给紫梅,这才悠悠说道:“这有什么,就是这样才会让皇上记得住我,况且就是四皇子不在宴席上,我成功的几率才更高,若是四皇子在场,我还会顾虑很多呢,等求赐婚成功了,爹爹肯定会很开心的,你就别担心这么多了。”吴玉珍一点都不在乎,倒是苦了紫梅,心里只求着平西候快点想法子管一管吴玉珍了。 坐在吴玉珍不远处的刘语兰显然听到了吴玉珍的话,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大概是声音太大了,马上就引起了吴玉珍的注意。 两个人之前才因为狩猎大会上的事情大吵了一顿,接着又因为凤奕而关系破裂,现在犹如仇家一般,看到对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恶言相向。 “你……”吴玉珍怒视着刘语兰,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话音刚落,宴席上的众人便纷纷冲位置上站起来,而后跪在地上,给皇上和皇后行礼。 一身明黄的皇上和穿着艳色的皇后娘娘施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的宫女太监阵势极大,当真是浩浩荡荡前来,一点都不夸张。 “平身吧,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朕的两位儿媳也联手举办了这一场宴席,甚是让朕欣慰,今日大家就尽情吃好喝好,别碍于朕和皇后在场,不敢放肆啊!”皇上扬声对众人说道。 闻言,众人这才齐声说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状,皇上又抬手示意众人赶快起身,这才在方茹云的引领下来到了位于上方的主位坐下。 等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安月如这才抬眼看向了皇上,发现皇上的脸色愈加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强撑着参加今日的宴席,皇上一坐下来便大口喘着气,眉头也紧锁着。 坐在安月如身边的长公主明显也看到了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失神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险些跌落在桌子上,还好最后长公主及时回过神来,稳住了手里的酒杯。 “安妹妹,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了?父皇的脸色很差吧。”长公主靠近安月如,而后闷声问道。 闻言,安月如虽然很想实话实说,但毕竟是在公共场合,身边的人不用隔着墙就可以听到她和长公主说的每一句话,因此,安月如只能对长公主说道:“也许是国事繁忙,没有来得及好好休息吧,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 听到安月如的回答,长公主有些失落的低下了眼眸,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手里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 宴席吃到一半,就有不少宾客纷纷献上了自己的贺礼,也没有什么稀奇,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在这些看惯奇珍异宝的贵人眼里,这些宝物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方茹云为了给宴席助兴,还请出了京城最为有名的舞姬在场中翩翩起舞,有着柔软腰肢的舞姬倒是让不少男子兴起了,纷纷举杯畅饮。 “哼,都是些破烂货,等会儿本小姐的贺礼一亮相,肯定会让全场人惊艳的。”看着那些献给皇后的贺礼,吴玉珍很是不屑的昂起了下巴,而后说道。 “大小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还是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吃饱喝足就回去吧,别惹事了好不好。”紫梅苦着一张脸,差不多就要急的哭出声来了,眼看吴玉珍就要献礼了,她还想抓住最后的机会阻止一次。 看也不看紫梅一眼,吴玉珍直接站起身子,而后示意下人将那一人高的宝物抬到了宴席中间,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特别是先前吴玉珍还为了这一人高的宝物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更是让在场的宾客好奇不已。 就连坐在上头的皇上和皇后都不免兴致勃勃的看着吴玉珍的贺礼。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乃是平西候之女,今日特地将这价值连城的宝物献给皇后当作贺礼,还望皇后娘娘喜欢。”吴玉珍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走到正中间,而后扬着声音边对皇上,皇后行礼,边说道。 闻言,皇后赶紧示意吴玉珍将那绸布打开,好让她瞧瞧到底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吴玉珍带着得意的笑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将那绸布打开,霎时间众人酒杯刺眼的光芒闪到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结果一睁眼就被吴玉珍的贺礼惊艳到了。 一人高的宝石周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特别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熠熠夺目,若是将这宝儿制成各种首饰,定会让人惊艳不已。 看着那未被切割的宝石,安月如只觉得吴玉珍实在是干脆,直接就将宝石拿到了皇后的面前,这么大块的宝石,随便皇后做多少件首饰都可以吧。 “皇后娘娘,这是臣女一个月前派人到西域寻来的宝石,因为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喜好,臣女就将这宝石原物奉上,只盼着皇后娘娘会喜欢这难得的宝石,将这宝石制成各种首饰佩戴在身上,如此一来,臣女便心满意足了。”吴玉珍自此跪下,而后扬着声音说道。 皇后一直紧盯着吴玉珍献上的宝石,心里想着若是在凤阳登基之时,她佩戴上用着宝石制成的各种首饰,定然会让全凤国的老百姓赞叹不已,想到这里,皇后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看着吴玉珍的目光更是越来越温和。 “本宫非常满意,平西候有你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又懂事的女儿,当真是福气啊。”皇后直接看着吴玉珍夸奖道,如此一来更是让吴玉珍得意的不得了,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脑袋恨不得就要昂到天上去了。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总不能喧宾夺主 看着吴玉珍被皇后夸奖,刘语兰当真是嫉恨的不得了,这没头没脑的泼妇何德何能被一国之母夸奖啊,难道就因为这所谓宝石,想到这里,刘语兰看向皇后的目光愈加不屑,看来这所谓的一国之母也不过如此嘛。 “对了,你这小丫头一定有什么愿望吧,今日你的贺礼最让本宫满意,你若是有什么愿望就对本宫说吧,若是本宫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会答应你的。”皇后显然心情大好,也不管身边的皇上,直接就对吴玉珍承诺道。 听到皇后的话,长公主气的直接就将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面上,而后怒道:“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见状,安月如赶紧在长公主的后背拍了拍,好让长公主心里的怒气消一消。 终于得到了皇后的奖赏,吴玉珍心里真是开心不已,原本还想鼓起勇气对皇上提出请求的,现在皇后这么一说,吴玉珍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不过刘语兰就不是这么开心了,她现在当真是着急的不得了,赐婚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皇上同意,光是皇后一个人也有这份权力,若是皇后脑子不清醒的,当真同意了吴玉珍的请求,凤奕又不在场,皇后的懿旨再颁下来,到时候当真是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臣女当真有事相求,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吴玉珍面带娇羞的低头回道。 闻言,皇后倒是有了几分兴致,反正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又收到了这么满意的贺礼,答应吴玉珍一点请求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你若是有事相求就尽管说出来吧,本宫能做到的就一定会答应你,放心吧。”皇后看着吴玉珍,又再次保证道。 闻言,吴玉珍这才放下心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将求赐婚的请求说出口,却被刘语兰突然出声打断了。 “皇后娘娘,臣女也有要事要说。”刘语兰不等皇后同意,便率先起身,而后走到吴玉珍身边跪下说道。 突然被刘语兰打断,皇后很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原来她就对刘家人很是不喜,现在这刘语兰还没大没小的出来打断吴玉珍,更是让皇后觉得不满。 “哦?你也有事?”皇上倒是出奇的开口说道,其实皇上方才就对皇后的目中无人很是不满了,明明他这个一国之君还坐在身旁,皇后还当他不存在一样擅自说了一通,现在被刘语兰打断,倒是让皇上心中畅快非常,更何况刘语兰还是刘家人,更是让皇上心里偏袒不已。 “是,臣女见这宝石实在是太过夺目,心里愈加想靠近看个究竟,因此才打断了吴大小姐,还望吴大小姐不要生气。”刘语兰指着那块宝石,又带着一脸笑意对吴玉珍说道。 现在倒是吴玉珍又气不能撒了,若不是碍于皇上和皇后在场,她早就和刘语兰对着吵起来了,现在却只能忍耐着心中的怒气,当真是让吴玉珍气的不得了。 不等皇上说话,刘语兰便自顾自的走到了宝石跟前,一脸惊叹的看着宝石,还连连赞叹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呢,难怪吴大小姐方才会为了这块宝石而和别人吵起来了。” 话音刚落,四周便安静下来,宾客们皆是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刘家大小姐是无心还是故意,居然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说了这番话,只怕是冲着吴玉珍而来吧。 闻言,吴玉珍立马就咬紧了下唇,这刘语兰分明是故意的,什么时候不说,偏偏要等自己快求赐婚的时候说,摆明就是让自己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出丑。 “皇上,皇后娘娘,还请听臣女解释……”吴玉珍赶紧跪在地上,而后略带慌张的请求道。 一时间,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吴玉珍现在就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等着皇上和皇后说话,当真是风云一瞬间啊。 “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么多人在场,恐怕也不止刘家小姐看到吧,朕也想起来了,你就是上次在朕面前求赐婚的平西候之女吧?别说这次你还要继续求赐婚,一件事不成便罢了,你三番两次请求只会招人厌烦罢了,你爹爹平西候可不是泛泛之辈,你为人处事还是小心些,不要丢了你爹爹的脸面才是。”皇上脸上的神情也舒畅了不少,只要不让皇后顺心,他就十分乐意。 听着皇上说完这些,吴玉珍扁着嘴,差点就要哭红了眼睛,四周的宾客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就害怕惹祸上身,一时间皇后的寿宴倒没有几分喜庆之感了。 宴席又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皇上皱着眉头挥挥手,示意吴玉珍和刘语兰退下才算了事。 看着自家小姐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座位上,紫梅心里真是又心疼又开心,虽然吴玉珍在宴席上丢了脸面,但好在没有继续犯下更大的错误,平西候的脸面算是保住了,她紫梅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大小姐,你就别伤心了有些事情急不得的,今日是皇后生辰宴席,你总不能喧宾夺主吧。”紫梅小声的在吴玉珍耳边说道。 吴玉珍现在就像丢了魂魄一样,根本听不进紫梅在说些什么,只是呆滞着脸点了点脑袋,便再没有什么反应了。 看到吴玉珍这般模样,刘语兰很是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就吴玉珍这种没头没脑的废物还想跟她斗?她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吴玉珍丢光了脸面,现在吴玉珍哪里还有求赐婚的胆子和资格啊。 皇后冷着一张脸,好一会儿才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看来皇上对刘家人还是偏爱有加的啊,就连这个刘语兰都能获得皇上的偏爱,方才那么明显的偏向刘语兰,只要是明白人都看的出来吧,既然如此,接下来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想到这里,皇后的眼眸里迸射出了一抹精光,似乎有什么计划正在悄悄酝酿着。 宴席结束之后,不少贵妇都陪着皇后一同去后花园赏花了,无非就是一边对皇后和凤轩阿谀奉承,一边陪着皇上观赏二皇子府的景色,时不时还要赞叹一番。 安月如和长公主对这种场面最是嫌恶,因此皇后身边的宫女几番催促,长公主和安月如都没有一同前行。 “看来皇后就喜欢这种让人恶心的虚荣感呢,也难怪平日吃穿用度都是宫里最好的呢,就连父皇都比不上了。”长公主看着贵妇和大家小姐们簇拥着皇后离去,这才冷笑着说道。 长公主对皇后不喜,这是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来了,若是以往长公主还不会这般针对皇后,但现在却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不得不让安月如注意到,难不成是长公主在宫中和皇后起了冲突?还是长公主发现了皇后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因此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安妹妹,我去陪父皇聊聊天,你在附近逛一逛吧,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宴席了。”长公主看向依然坐在位置上喝闷酒的皇上,突然转身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立马点头答应,而后带着宝儿和心儿开始在二皇子府上闲逛起来,没想到正面走过来的却是一脸得意的刘语兰,看着越来越疯狂的刘语兰,安月如有些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弄得走在她身后的宝儿和心儿都有些一头雾水了。 刘语兰的转变安月如也是看得出的,现在的模样和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眼睛里散发出的感觉,现在的刘语兰疯狂的有些令人害怕,仿佛只要能达到目的,刘语兰都会不择手段去做。 安月如本打算转身走向其他地方,没想到刘语兰早就看见她了,直接对着安月如的背影喊道:“安大小姐请留步。” 如此一来,安月如就算是再想避开刘语兰也没法子了,看着自家小姐一脸郁闷,宝儿和心儿也猜出了大概,再加上方才刘语兰三言两语就害的吴玉珍丢尽了脸面,更是让宝儿和心儿对刘语兰一脸的防备。 “刘大小姐,有何贵干?”安月如干笑着一张脸,而后转过身子对刘语兰说道。 站定了身子,刘语兰这才笑着回道:“好久没见安大小姐了,不知道安大小姐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呢?前几日是不是有去什么地方待了一日呢?”刘语兰说到最后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神情,而后靠近安月如狠声说道。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十分诧异,难道刘语兰口中所说的是她和墨子然一同前往凤奕别院之事?只是这件事刘语兰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难道还有不可告人的一面?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刘大小姐吧,毕竟我有这个权力。”不打算搭理刘语兰,安月如直接敷衍的说道。 闻言,刘语兰马上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容,冷着一张俏脸死死的盯着安月如,就连心儿和宝儿都有些害怕了,不过安月如毕竟前世是特工,面对他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一点都没有避开对方视线的意思,最后还是刘语兰的丫鬟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声,刘语兰才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也不继续跟安月如假装客气了,直接转身一走了之。 看着刘语兰离去的背影,宝儿和心儿这才心有余悸的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那刘大小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啊?方才那模样一点都不像京城第一才女,倒是挺像京城第一恶女的。” 听着宝儿和心儿的话,安月如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推了宝儿和心儿的脑袋一下,这才说道:“你们两个人胡说什么呢,刘大小姐毕竟是刘阁老的千金,自然会有逼人的气势,你们两个小丫头会觉得害怕也是正常的。” 说罢,安月如指了另一处地方,而后笑着对宝儿和心儿说道:“那边的风景不错,咱们过去瞧瞧吧,反正宴席还没结束,闲着也是闲着。” 看到安月如的笑容,宝儿和心儿还是安心了一些,赶紧跟在了安月如的身后,等一转过身子,安月如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收了起来,而后一脸的沉闷。 刘语兰怎么会知道她去凤奕别院的事情?难道刘语兰一直暗中派人观察凤奕的一举一动?那么说凤奕的其他事情,刘语兰也很有可能知道了,包括凤奕背地里一直在谋划的事情,想到这里,安月如不由得焦急起来,她知道刘语兰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相反刘语兰的心机深沉,不是一般人猜的透的。 安月如知道刘语兰对凤奕的迷恋,因此刘语兰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凤奕的事情,只是一旦有了把柄在手,保不准刘语兰会要挟凤奕做什么不想做的事情。 “大小姐,你在想什么啊?墨三公子在对面向你招手呢。”宝儿突然推了安月如一把,正好让安月如回过神来,顺着宝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安月如果然瞧见了站在对面朝自己招手的墨子然。 一看到墨子然,安月如便加快了脚步,而后快步走到了墨子然的面前,还没等墨子然说话,安月如就率先开口说道:“你让四皇子最近小心一些,他很有可能被刘语兰派去的手下监视了。” 闻言,墨子然先是错愕了一下,接着摸摸鼻子,闷着声音应了一声,见状,安月如马上反应过来,指着墨子然就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人早就知道了?” “嗯……”墨子然放下摸着鼻子的手,点头承认道。 见状,安月如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生气,方才她真的是着急的很,就怕刘语兰手里拿了什么把柄会对凤奕不利,现在看来凤奕和墨子然早就发现了,倒是她自个儿瞎操心了。 “月如,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刘语兰找过你?”墨子然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向安月如问道。 “嗯,她方才走过来对我说了很是奇怪的一番话,起初我还不明白,反应过来之后这才觉得不对劲。”点了点脑袋,安月如沉着声音回答道。 闻言,墨子然微微将眉头皱起,过了一会儿才闷着声音小声说道:“这些日子你小心一些,刘语兰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知道墨子然不是在说笑,安月如正色的点了点头,看来刘语兰的确要出手对付自己了,已经除去心头大患的刘语兰,接下来的目标只有自己,只是刘语兰要怎么对付自己,安月如却是没有丝毫头绪了。 如果说刘语兰对付吴玉珍的招式是小打小闹,那对付自己的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特别是刘语兰方才露出的凶狠和杀意,更是让安月如觉得不容小视。 本以为离浙西明争暗斗远了一些,没想到误打误撞又重新走回了这个刀光剑影的圈子,安月如无奈的勾起了嘴角,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保护自己了。 走到角落,刘语兰这才停下了脚步,若不是她派了暗卫一直跟着凤奕,又怎么会得知安月如出入凤奕别院的事情,把吴玉珍这个碍眼的废物除掉之后,现在的眼中钉就只有安月如了。 “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安月如,我要让你死的很难看。”刘语兰突然将拳头狠狠地捶在了一旁的柳树身上,发出的声响吓得站在身后的丫鬟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而后惊叫了一声。 “大小姐,一定很疼吧。”被刘语兰白了一眼,那丫鬟才回过神来,赶紧慌里慌张的走上前去,而后一脸紧张的向刘语兰问道。 “还发什么呆,准备马车,本小姐要回府,这次我要让安月如死无葬身之地!”刘语兰没好气的推了那丫鬟一把,而后怒道。 闻言,那丫鬟瑟缩着身子连声应道,接着低着脑袋迅速退了下去,只剩下一脸狠厉的刘语兰,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宴席结束之后,安月如回到了右相府,心事重重的她根本没心思干别的事情,直接回到屋内就关起了房门,弄得宝儿和心儿小心翼翼的,还以为安月出了什么事。 迷迷糊糊的在屋内待到了天黑,屋内的烛火没有点起,安月如还特意吩咐宝儿和心儿退下,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宝儿和心儿虽然不放心,但还是退了下去。 就在安月如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之际,突然听到了屋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若不是她原本就有武功底子,怕是连这细微的声响都听不到吧。 早就做好了准备,安月如一听到这细微的声响便心下了然了,看来刘语兰的确出手了,这次不是小打小闹这么简单,而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将藏在袖口里边的匕首抓紧,安月如屏住了气息,打算和屋顶上那人正面对抗,若是成功将那人擒获,说不定还能给刘语兰致命一击了。 原本安月如是不打算闹得太过难看的,即使刘语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针对她,甚至陷害她了,但安月如总想着能息事宁人便好,现在刘语兰居然要派人取了她的性命,一次能忍,两次能忍,这次安月如却是忍不住下去了,不给刘语兰一点教训,还不知道刘语兰会接下来还会怎么对付自己。 屋顶上的动静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屋内的窗户被轻轻推开,安月如感觉到有人轻声一跃,就跳了进来,幸好她有武功底子,要不然这犹如细针落地一样的动静还真的不会注意到。 那人似乎抽出了剑身,安月如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得到被月光反射的寒光从自己的眼皮前闪过,看来那人是打算一刀致命啊。 想到这里,安月如心中冷笑一声,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际,突然睁开眼睛,翻身而起,猛地就冲到了那人的身后,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安月如的匕首便顶住了他的脖子。 “说,你是哪家派来的?”安月如将稍稍一用力,尖利的刀锋便将那人的脖子划破了一道小伤口,带来的刺痛感也正好能威胁这个想要谋杀自己的人。 “……”那人听了安月如的话,脖子又被划了一道伤口,理应害怕的赶快求饶才是,谁知道却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安月如说什么一般。 “说话,哑巴了吗?”安月如又在那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伤口,而后朝那人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掌,安月如这一掌是带着内力拍出,因此那人猛地就喷出了一口热血,而后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本以为这样恐吓,那人就会吓得赶紧将刘语兰招出来,谁知道安月如等了一会儿,那人却是弯着腰开口没来由的大笑,而后才停下来,哑着声音说道:“想不到右相府的大小姐还有这么一身武功,若不是亲眼所见,在下也绝对不会相信,以安大小姐的身手看来,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能练的出来的吧?不知道安大小姐是有高人指导,还是别有原因呢?” 那人阴沉沉的说完了这一番话,倒是弄得安月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居然看出自己的武功不是一年两年练成了?若是这人所说的话传了出来,还不知道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呵呵,安大小姐害怕了?其实你不必害怕,再过一刻钟在下就会倒地身亡的,到时候就没人知道安大小姐身怀绝技之事了。”那人见安月如没有动静,有扬声大笑起来,而后低声说道。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一刻钟之后就会倒地身亡?” “想必安大小姐也知道在下是何人派来的吧,我们这些暗卫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服下特制的药丸,若是规定时间没有完成任务,又或者是不幸被擒获了,来不及吃下解药的话,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最后化为乌有,在下算了算时间,不出一刻钟安大小姐就会亲眼见到这一幕了……”那人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而后全身抽动,吓得安月如赶紧松开了手。 !! 第二百六十八章 犹如痴人说梦 眼前的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言,安月如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原本高过她一个脑袋的男子,现在居然越变越小,最后更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只见一股浓烟涌出,那人就没有了踪影,若不是散落在地上的衣裳,安月如真的会觉得自己方才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久久,安月如这才看着地上那散落的衣裳惊讶道,这根本就犹如痴人说梦一般,安月如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现实当中,还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想不到刘府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若是刘语兰用那药丸来对付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成了一抹浓烟,而后消失不见了。 只是刘语兰恨不得杀了自己,又怎会有这种药丸而不用呢?难道这些暗卫的主子不是刘语兰,而是刘阁老? 如此一想,安月如倒是恍然大悟了,之前还奇怪刘语兰怎么会突然拥有这么一股势力,现在想来是她擅自动用了刘阁老的暗卫吧,也不知道刘阁老知不知道此事,若是刘阁老知道了刘语兰擅自动用他的暗卫,还是用来对付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恐怕刘阁老会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吧。 呆呆的坐到天亮,安月如这才动了动身子,而后将那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而后找了一处僻静之地便将那衣裳点燃了,虽然有不少丫鬟和下人看到了安月如的举动,但都纷纷低着脑袋避开了,不敢多管安月如的闲事。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安月如最后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可以远离纷争,没想到又再次回到了这可怕的圈子里边,光是刘语兰就让她头大了,更别说日后很有可能权势滔天的凤轩了。 平静过了几日,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风平浪静,但是安月如总觉得,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好像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今后将会**不堪了。 三位皇子没有出现在皇后的生辰宴席上,皇上的身子也是越来越差,就连墨子然都有些行踪不定。 想到这里,安月如捏着棋子的手突然垂了下来,而后皱起了眉头,对身后的心儿说道:“宝儿去哪里了?今日一大早就没看见她的踪影。” “不知道,大概又去什么地方闲聊了吧,她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大小姐找宝儿有急事?”心儿疑惑的问道。 闻言,安月如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敷衍道:“没事,只是问问宝儿的行踪罢了。” 安月如话音刚落,就看见宝儿从外边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还没等安月如说话,更是直接开口说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闻言,安月如和心儿皆是紧皱着眉头看着宝儿,生怕错过一丁点的消息。 “出什么大事了?你慢点说。”心儿看着宝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赶紧上前拍着宝儿的后背,而后让宝儿慢点说。 “大小姐,皇上病倒了,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整个人都昏迷过去了,宫里的太医都看过了,一点原因都找不出,现在整个京城都乱起来了,不少人正打算闹事呢。”宝儿缓了口气之后,赶紧说道。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几乎是立刻就站起了身子,没想到皇上居然晕倒了,大家都想不到,前些日子才在宴席上看到的皇上,现在居然昏迷不醒了,难道自己之前的预感真的成真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动作?”安月如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凤轩和凤阳,现在皇上病了,只有他们两个人最有可能按捺不住,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任由对方登上太子之位呢,因此肯定会有一番**才会出现结果。 闻言,宝儿想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还没听到二皇子和三皇子有什么消息,倒是长公主第一时间就赶到宫里了,听闻四皇子也会赶回来。” 看来这种危急时刻,还是长公主最为关心皇上,只是凤奕先前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居然要赶回来,凤轩和凤阳也不知所踪,这一段时间,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右相府里边,外面倒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啊,也难怪自己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了,突然之间确实很难理得清楚。 “咱们不要慌,这毕竟是凤国的大事,我们就等着接下来的消息便好。”安月如渐渐冷静下来,而后坐回到椅子上,手里又捏起了一粒棋子,神色郁郁。 听到安月如的话,宝儿和心儿也渐渐冷静下来,现在她们着急都没有用,这毕竟是整个凤国的大事,而不是她们几个人的小事。 在右相府里等了半日,终于传来了一些消息,先是朝中大臣派兵将想要趁乱闹事的乱党压制住,凤轩和凤阳也同时出现了,两个人皆是气势汹汹,丝毫不想输给对方半分。 “大小姐,四皇子还没有出现呢,最先传来消息的除了长公主就是四皇子了,怎么现在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出现了,四皇子倒是不见踪影了?”宝儿又从外边走了回来,这半日她都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为的就是收集最新的消息。 “现在不出现大概也是好事,现在局势都围绕着二皇子和三皇子而变动,四皇子就算出现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安月如看着窗外的落叶,悠悠道,没想到不过半日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凤轩和凤阳一山不容二虎,不知道会闹到什么样地步了。 闻言,宝儿和心儿皆是点了点脑袋,她们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能跟着安月如走一步是一步了,只希望朝中的动荡不要波及到他们右相府才是。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让诸位大家小姐和公子进宫去给皇上祈福。”府里的管家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毕恭毕敬的禀报道,现在右相和右相夫人都不在府里,因此当家的人就成了安月如,也难怪府里的管家会对安月如唯唯诺诺的了。 闻言,安月如主仆皆是十分诧异,进宫去给皇上祈福?这是什么习俗? “进宫祈福?凤国什么时候有这种习俗的?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过?”宝儿十分疑惑的问道,她自小就在京城长大,居然连这样奇怪的习俗都没有听过,就连书上都没有记载过。 “不管有没有这种习俗,宫里都派人过来了,你还能躲着不出去不成?心儿,替我将披风拿上,咱们进宫一趟吧。”安月如转头对心儿吩咐道。 闻言,心儿立马将安月如的披风带上,一行人便出了右相府,一出大门,果然瞧见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正等在外边,还有不少的御林军随行,看到这阵势,安月如更是确认了心中所想。 看来什么所谓的进宫替皇上祈福都是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借此将大家小姐和公子都软禁在宫中,以此来抓住达官贵人的软肋,好让幕后之人达到目的。 只是着幕后之人是谁,安月如一时间也猜不出了,凤轩和凤阳没这么大的权力,就算他们是皇子,也绝对轮不到他们在宫中滥用权势的兴风作浪,如此一想,能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掌管东宫的皇后娘娘。 看来皇后这次是想借着皇上昏迷不醒的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也只有她这样无限贪恋于权力的人,才会这么不择手段吧。 “宝儿,心儿,你们快点多看看宫外的风景吧,咱们进宫之后,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呢。”安月如突然笑着撩开了帘子,而后对宝儿和心儿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立刻就惊慌起来,原本她们酒杯突如其来的局势吓到了,现在自家大小姐又怎么说,难道她们当真是进宫去送死的? 发现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宝儿和心儿,安月如又赶紧解释道:“我是和你们两个说笑的,不要当真啊,只是进宫给皇上祈福罢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闻言,宝儿和心儿依旧是神色不宁的点了点脑袋,但脸上的神情告诉安月如,宝儿和心儿心里定然是七上八下的,其实她这个做主子的又好的到哪里去,能不能从宫中安全出来,当真是个很大的问题呢。 马车到了宫门口,安月如撩开帘子便看到了犹如长龙一般的马车队伍,看来整个京城的大家公子和小姐都被召进宫中了,皇后这次也是下了狠心了,也不怕物极必反,到时候引起全部人的反抗。 “大小姐,这阵势好吓人啊,也不知道老爷在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出现才对吗?”宝儿小心的向外边看了一眼,很快就被长长的队伍和哭哭啼啼的大家小姐吓到了。 光是看到这阵势都能说明此次并不是进宫为皇上祈福如此简单,也难怪那些大家小姐纷纷哭哭啼啼,贵妇也一副舍不下儿女的模样了。 “你看人家多热闹,只有咱们右相府最凄凉了,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安月如指着外边,笑着说道,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将会发生的事情。 !!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似乎有些不方便吧 “安大小姐是在这辆马车上吗?”就在这时,安月如主仆三人皆是听到了外边的说话声,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车帘被猛地掀开,接着墨子然就爬上了马车,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还好找到你了。”墨子然刚坐下来,就掏出怀里的帕子,而后擦拭着头上的汗珠。 看着墨子然有些疲惫的面孔,安月如问道:“你这是从什么地方赶回来啊?一脸的疲惫,怕是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吧。” “哎,一言难尽啊,总之这次进宫,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你们尽管放心便是。”墨子然靠在了软垫上,而后闭起了眼睛,脸上的倦容很是明显。 既然墨子然不想说,安月如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安月如心里清楚,墨子然这么奔波,必定跟凤奕有几分关系,说不定还是陪着凤奕一同回来的。 前面的马车一辆辆都进到了宫里边,等到安月如这辆马车进到宫里,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将墨子然轻轻摇醒,一行人才下了马车。 “奴才给安大小姐带路。”才刚下马车,就有小太监及时上前,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墨子然随即跟在了安月如的身后,打算跟着安月如一同前往住处,那小太监看见墨子然跟着上来,有些为难的停了下来,而后苦着一张脸对墨子然说道:“墨三公子,你一个男子,跟着安大小姐到住处,似乎有些不方便吧?”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了?本公子只不过要确认安大小姐的住处而已,又不是要陪着安大小姐一同住进去,怎么就不方便了?你们这宫里边犹如吃人的猛兽,本公子不放心安大小姐还不行吗?”墨子然没好气的回道,本来他就疲惫的很,现在还要听这小太监罗哩罗嗦的,自然更是不耐烦了。 那小太监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胆子拒绝墨子然,只能任由墨子然跟在安月如的身后,来到了安月如的住处。 “安大小姐,这里就是您的住处了,还望安大小姐满意。”小太监替安月如推开了房门,而后恭敬地说道。 其实宫里的住处又能差到哪里去,安月如也不计较要住多好的地方,因此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点了点脑袋,倒是墨子然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对安月如说道:“月如,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什么害人的玩意,若是出了什么事,记得找我,我会住在离你房间最近的地方,你尽管放心便是。” 闻言,安月如感激的看着墨子然点了点脑袋,虽然进宫之后,她的心里很是不安,但是有墨子然作为依靠,还是让安月如安心了不少。 送走墨子然之后,安月如这才坐到了床榻上,有一刻的失神,直到宝儿将茶水递到了面前,安月如才回过神来。 “大小姐,既来之则安之吧,都已经进宫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有不少大家小姐和公子都陪着我们呢。”宝儿扬起笑脸说道。 淡淡的笑着回应了宝儿,安月如便接下了宝儿递过来的茶水,接着眉头又重新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儿正在将包袱里边的衣裳拿出来整理,宝儿正趴在窗前看着时不时走过的太监和宫女,这是她们住进宫里的第一晚,实在是太过陌生和恐惧了。 “安大小姐,这是准备好的吃食。”一个小宫女提着食盒,低着脑袋走了进来,迅速放下食盒之后便马上离开了,仿佛一刻钟都不愿意久留。 “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我们三个还能吃人不成?”宝儿没好气的看着那宫女的背影骂道,接着大剌剌的打开了食盒,里面摆放着两荤三素的菜肴,倒是十分的可口。 见状,宝儿赶紧将菜肴都拿了出来,而后摆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的肚子一定饿了吧,快些过来吃饭吧。” 闻言,安月如应了一声,站起身子走到桌前正打算坐下,心儿却突然挡在了安月如的面前,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些菜肴说道:“大小姐,在这宫里要万分小心,还是等奴婢验过这些菜肴再说吧。” 原来心儿还随身带着银针,见状,安月如也是忍俊不禁,不过心里也是责怪着自己的大意,要是方才没有心儿的阻拦,她八成已经吃下大半碗白饭了,若是里面被放了什么剧毒,她现在应该已经中毒身亡了吧。 心儿将银针插进了白饭之中,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接着检验其他的菜肴,全都确认无误之后,心儿才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气,说道:“大小姐,这些饭菜应该都没有问题,你可以坐下来安心的填饱肚子了。” 闻言,安月如这才点点头,而后坐了下来,顺便对宝儿和心儿说道:“你们两个也一起坐下来吧,我的肚子都饿的不像话了,更别说你们一直忙前忙后的了。”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自然是马上就摆手拒绝,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小姐,这太不合规矩了,何况这是在宫里,就更要万分小心了,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难免不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你先填饱肚子,我们随后就跟上。” 安月如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仔细一想,宝儿和心儿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在宫里确实要万分小心才行,若是被别人抓到了把柄,就不是在宫外那么简单了,更何况皇后与她本就有积怨,难保皇后不会公报私仇。 随便扒了几口饭,安月如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而后招呼宝儿和心儿坐下吃饭,她便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时不时经过的宫女和太监,不知道是不是宫中压抑的气氛所致,那些宫女和太监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除了冷漠便别无他物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安月如这才将窗户紧紧的关上了,不知道这场闹剧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不知道皇后最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会不会成功,不知道凤轩能不能当上太子。 这些事情仿佛要很长的时间才会有答案,但是安月如也清楚,很可能一夜之间,方才的那些问题就会有答案了,很多事情都会在一夜之间改变的,不是吗? 第二日,宫里的宫女一早就将安月如叫醒,说是等会儿就会有人来接送,一起去给皇上祈福,宝儿和心儿替安月如打点好了一切,这才一起出了门。 有不少大家小姐和公子已经等在外边了,看着一张张沉闷不堪的脸蛋,安月如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 “月如,你来的这么早啊?”墨子然突然出现在安月如的身后,而后朝安月如的肩膀拍了拍,吓得安月如赶紧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墨子然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墨子然正打算对安月如说些什么,皇上身边的曹公公却突然行了过来,先是给大家小姐和公子们行了一礼,这才甩了甩拂尘,接着说道:“请各位小姐和公子跟着老奴前来,这次是为了给皇上祈福消灾,还望各位公子和小姐认真对待,莫不要三心二意,惹出什么是非才好。” 说罢,那曹公公又甩了甩拂尘,这才带着一众公子和小姐前去,墨子然刻意拉了拉安月如,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看着身边都没有旁人,墨子然这才刻意压低声音对安月如说道:“长公主已经在长风殿等着我们了,等这什么祈福仪式结束了,我就带你过去。” 闻言,安月如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如今在宫中私下见面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特别是现在宫中的局势基本都由皇后掌控着,更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那曹公公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墨子然和安月如,往后看了好几眼,都没有看见墨子然和安月如之后,还特地绕了圈子走到了后边扫视一圈,直到发现了远远落后于其他人的墨子然和安月如,曹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走上前去。 “墨三公子,安大小姐,你们两个要跟上大家的脚步啊,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人影了,万一走丢了就不好了。”曹公公埋怨道。 闻言,墨子然白了曹公公一眼,这才嫌弃的说道:“本公子又不是三岁毛孩,难不成还认不得路了?我看八成是曹公公害怕我们突然溜走,到时候不好向某些人交代吧。” 听到墨子然这么明显的话中有话,曹公公几乎是立马就煞白了一张脸,不过他终究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老太监,赶紧就换上了一张若无其事的笑脸,而后带着一脸笑意对墨子然说道:“墨三公子此言差矣,今日是为了给皇上祈福才会大动干戈的让这么多大家小姐和公子一同前往的,墨三公子和安大小姐若是拖累了其他人,恐怕会引起他人的不满,老奴也是为了二位的利益着想。” !! 第二百七十章 岂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 听着曹公公这一番虚伪的废话,墨子然很是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接着直接越过曹公公走向前去,安月如见状也赶紧跟上,只剩下曹公公咬牙切齿的忍耐着心中的怒气,要不是碍于墨家的权势,他早就下手对付墨子然了,这个长得不男不女的小白脸居然还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嚣张,岂有此理。 曹公公一路带着众人来到了宫中最为广阔的碧落殿,一走进去,安月如就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味,看来还真是为皇上祈福来了,阵仗弄得倒是有模有样的,不少高僧已经盘坐在软垫上闭着眼睛诵经念佛了。 一到殿中,便有宫女和太监上前引到软垫坐下,安月如和墨子然也同样如此,两个人盘腿坐下之后,便不再有什么动静了。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曹公公才让众人起身,有不少大家小姐和公子早就承受不住长时间的盘腿而摔倒了,还有几个大家小姐甚至早就忍不住哭哭啼啼了,其实曹公公也没有对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这殿中压抑的气氛还是让人受不了,仿佛有什么一直压在心头处,根本就挥洒不去一般。 “曹公公,事情应该弄完了吧,我们也可以离开了吧?”墨子然一瞧见曹公公,便大步走到了曹公公的面前,而后没好气的问道。 看着墨子然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安月如心想,也真是难为曹公公还能憋出一脸的笑意了,要是自己的暴脾气,怕是早就忍不住将墨子然痛骂一顿了。 “墨三公子急什么呢,等会儿皇后娘娘还要过来探望各位公子和小姐呢。”曹公公挤出一张颇为难看的笑脸,而后干巴巴的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倒真是清闲,这个时候不急着照顾皇上,还有闲情逸致来看我们这些皇宫三日游的闲人啊。”墨子然瞥了曹公公一眼,接着怪声怪气的说道。 如此一来,就算是曹公公再能装模作样,也忍不住了,直接将脸拉了下来,而后扬声喝道:“墨三公子,你说话还是有点分寸吧,皇后娘娘岂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墨三公子若是不想待在殿中,尽管离去便是,只是到时候皇后娘娘不高兴了,别怪老奴没有提醒墨三公子。”说罢,曹公公将身子转到了一边,拂尘也用力的甩了好几下。 “等的就是曹公公这句话呢,月如,曹公公同意咱们离去了,有什么事他担着,走吧。”墨子然向安月如招呼道,而后两人头也不回的从殿中走了出去。 有不少公子,小姐看到墨子然和安月如离去之后,也蠢蠢欲动的想要对曹公公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曹公公铁青的脸色之后,那些公子和小姐还是选择默不作声了。 “该死的墨子然,等二皇子登上了皇位,老奴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小白脸的。”曹公公压低声音,而后狠声说道。 走到殿外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安月如才对墨子然问道:“你和曹公公似乎有很大的积怨啊,难道以前就认识了?” “谁认识这个老太监啊,还不是五年前本公子跟着父亲进宫,而后被这个该死的老太监羞辱了,本公子看到他不把他打个半死就不错了,还敢在本公子面前嚣张,当真是不知死活。”墨子然越想就越气,而后恨声说道。 闻言,安月如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明白过来之后,马上就捂着嘴巴笑出声来,弄得墨子然更是不自在了。 “什么羞辱啊,分明就是把你当作女子来调戏了吧?五年前你才多大的年纪啊?想必定然是唇红齿白,身材瘦小,再加上这倾国倾城的长相,也难怪那曹公公会大着胆子来调戏你了。”安月如笑着说道,看着墨子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安月如还是识趣的马上就收起了笑脸,而后不敢再多说一句。 “好了,咱们快去找长公主吧,她在长风殿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墨子然缓了口气之后,这才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点点头,随即跟上了墨子然,看来墨子然的确是经常进宫,否则不会这么轻车熟路就带着自己前往长风殿。 走到了长风殿门前,墨子然先是小心的四下查看一遍,确认没有旁人之后,这才推开了殿门,安月如随即跟了进去。 进到殿内,墨子然才重重的将殿门关上,这一转身就瞧见了长公主,以及坐在长公主身边的凤奕。 见到凤奕之后,安月如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凤奕,更没想到凤奕会在这个非常时刻现身。 安月如觉得这个时候,凤奕一直不现身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只是凤奕的心思深沉,心里有什么打算,安月如却是不知晓的。 “子然,安妹妹,你们两个人总算是出现了,我和四皇弟在这里等了好久呢。”长公主朝安月如和墨子然说道。 闻言,墨子然带着一脸笑意,而后猛地就坐到了长公主的身边,吓得长公主一下就向凤奕靠了过去,反应过来之后嗔怪的拍了墨子然一掌,说道:“疯疯癫癫的,像什么话。” 长公主和墨子然在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安月如和凤奕却是尴尬的左顾右看,两个人想要提醒长公主和墨子然一声,又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四处看着,希望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做呢。”长公主大概是担忧皇上的情况,和墨子然说笑了一会儿之后便没了心思,皱着眉头说道。 闻言,墨子然立刻就安静下来,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略显发黄的纸张,小心的摊开了,安月如好奇的看过去,却发现是一张十分复杂的地图,上面各种线条只让安月如觉得眼花缭乱。 “这是……”将那地图又拉近了一些,安月如微眯起双眼仔细研究起来,却只能是一头雾水。 “安妹妹看不懂也不奇怪,这是宫里的地图,是父皇没昏迷之前特地让我收好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倒真能帮上大忙了。”长公主目光炯炯,说道。 原来这张发黄的纸张是皇宫的地图,难怪会如此复杂了,光是让人看不明白的暗道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难道你们都看得懂这地图在画些什么?说老实话,我完全是一头雾水,光是这些暗道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安月如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而后闷声说道。 “本公子也看不懂,还是琴儿和四皇子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只不过半日就将这地图的暗道掌握清楚了,现在皇后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皇上,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是一无所知,现在有了这地图,自然是好办很多。”墨子然在地图上比划着,最后指着一处说道。 顺着墨子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安月如这才看出来是一处暗道,难不成这暗道就是通往皇上寝殿的唯一密道?若是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了。 “安妹妹,告诉你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助我们一臂之力,虽然很不想将你拉进这纷争之中,但现在我们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长公主略带歉意的看着安月如说道,其实若不是没办法,她也不想将安月如拉进皇族的纷争之中。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摇摇头,这才笑着说道:“能和你们一起度过难关,也是我的幸事,人这一生总要做些惊心动魄的事才不算浪费嘛。” 闻言,长公主和墨子然皆是对安月如灿烂一笑,而凤奕却是神色不明的看着安月如,好似有什么话要对安月如说,但又默不作声。 不巧的是安月如正好看了凤奕一眼,两人皆是错愕了一下,这才尴尬的别过脸去,自从别院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见到对方一面,想不到这次会在宫中,在这种状况下相见。 “好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四皇弟了,四皇弟,你进入暗道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听说那暗道之中有精心设置好的机关,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葬送自己的性命。”长公主皱着眉头,担忧的对凤奕说道。 闻言,安月如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长公主问道:“难道不能交给暗卫去处理吗?不一定要四皇子亲自前往吧。” “要不是事关机密,我们也不会让四皇弟前往啊。”长公主一脸愧疚和自责,看得出不到最后关头,她也不想让凤奕冒这个险。 “没事,只要能渡过这次难关就行了,凡事我都会注意的。”凤奕朝众人正色道。 听到凤奕这么说,安月如心里虽是担心,但也放心了不少,她知道凤奕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何况凤奕绝不会为了皇上而放弃他自己的性命,安月如最是了解,凤奕关键时刻绝对是一个狠得下心的男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凤奕和墨子然还有要事在身,因此过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了,长风殿只剩下安月如和长公主两人,在这空旷的殿中,安月如和长公主二人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们二人都知道,这次不是平日的小打小闹,一旦走错一步,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安妹妹,你害怕吗?”长公主突然出声打破了有些诡异的寂静,而后看着安月如问道。 知道长公主心里一定不好受,安月如只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随即伸手轻轻的放在了长公主的手背上,喃喃道:“现在已经没有害怕的资格了,只能咬着牙继续向前,长公主,现在皇后权势滔天,几乎是掌握了整个局势,皇上又昏迷不醒,若是这个时候你和四皇子还要坐以待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闻言,长公主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其实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遇到惊险之事,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长公主自小就在皇上和大皇子的呵护和保护下长大,自从大驸马和大皇子死去之后,长公主也消沉了一段时间。 因为担心皇后突然出现,安月如和长公主没说几句话便站起了身子,打算离开长风殿,而后再找时间见面,以免被皇后怀疑。 “安妹妹,你记得在宫中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有意接近你的,或者是讨好你的人,在这如鸟笼一般的宫中,嗜血的人并不少,我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所以万事都要你自己注意了。”长公主上前握住了安月如的双手,而后正色道。 闻言,安月如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她知道宫中的艰险,一个个戴着面具的太监和宫女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将你出卖,因此安月如在宫中也是尽量步步小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冲动行事了。 长公主又告诉了安月如一些体己话,两人这才在长风殿门前分开,没有了宝儿和心儿的陪伴,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即使有时不时的宫女和太监经过,安月如还是觉得有种彻骨的寒冷。 大概是心理作用,安月如不由自主就抱紧了双臂,好让自己暖和一些,而后慢慢朝住处走去,安月如心中庆幸,好在自己不是路痴,要不然这偌大的皇宫,还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哟,这不是咱们的安大小姐吗?怎么不去给皇上祈福,反倒在这里闲晃啊?难不成还将这里当成菜市场了?”霓裳郡主有些尖利的声音突然在安月如背后响起。 霓裳郡主话音刚落,安月如就十分配合的翻了个白眼,而后才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子,给霓裳郡主行了一礼之后这才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霓裳郡主,我还以为霓裳郡主在给皇上诚心祈福呢,要知道皇上对霓裳郡主可不是一般的好,霓裳郡主应该更加感恩才是,怎么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找我的麻烦了?” 安月如这一席话说完,霓裳郡主便立马怒目而视,而后叉着腰就朝安月如冲了过来,怒道:“安月如,你再说一遍?你不去给皇上祈福难道还做对了不成?居然还敢质问我?” 说罢,霓裳郡主伸手就向安月如的脑袋上抓了过来,安月如不过轻轻一躲,便避开了霓裳郡主伸过来的手,而后一下就抓住了霓裳郡主的手腕,说道:“霓裳郡主还是先管好自己再来管其他人吧,我可是经过曹公公同意才从殿中出来的,不知道霓裳郡主又是经过谁的同意呢?” 霓裳郡主哪里甘心这样被安月如抓着,一向看不起安月如的她早就觉得面子挂不住了,拼着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 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却听见一声怒骂,接着二人立马就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色尴尬的转过身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亏你们还是大家小姐呢。”德妃娘娘紧皱着眉头,看着安月如和霓裳郡主的目光很是不耐烦,特别是看向安月如的时候,德妃娘娘更是不屑的别过脸去,似乎很不想瞧见安月如。 安月如自然是知道德妃娘娘为何这般厌烦她,就在之前,她还是德妃娘娘的儿媳妇呢,若不是她和凤阳和离了,现在看到德妃娘娘还要尊称一声“母妃”吧。 “还请德妃娘娘恕罪。”安月如倒是比霓裳郡主反应快,率先就跪倒在地,而后一脸诚恳的看着德妃娘娘说道。 德妃娘娘原本就厌烦安月如,现在更是懒得搭理她,不过身后跟着那么多宫女和太监,碍于情面和身份,德妃娘娘还是勉强的抬头挥了挥,而后说道:“既然你诚心认错了,那此事就作罢吧,只是你和霓裳郡主二人在宫中喧闹实在是不像话,若不给你二人一点惩罚,怕是旁人会觉得不妥。” 闻言,还呆呆站着的霓裳郡主这才反应过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胆子说出口,只能满脸不情愿的站在原地,而后还朝德妃娘娘白了一眼。 不巧的是,这一眼正好被德妃娘娘看见了,他知道霓裳郡主深受皇上和皇后的宠爱,但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宫中局势都被皇后掌控着,德妃娘娘心中早就觉得不服气了,凭什么方敏那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可以掌控整个皇宫?凭什么凤轩那样一无是处的皇子可以成为太子甚至是一国之君?这些都让德妃娘娘觉得不满,觉得不服气,在她认为,凤阳比起凤轩不知道要优秀多少倍,唯一的污点无非就是娶了安月如这个灾星。 想到这里,德妃娘娘又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而后愈加觉得烦躁,今日安月如和霓裳郡主都被她逮到错处了,她又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呢。 “安月如,霓裳,你们二人听着,此次是你们有错在先,为了让大家心服口服,本宫不得不让你们吃吃苦头了,只希望你们不要心怀怨气才好。”德妃娘娘嘴角轻轻勾起,而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安月如和霓裳郡主说道。 原本霓裳郡主还耐得住性子,现在听到德妃娘娘要惩罚她了,立马就慌神了,急着上前要和德妃娘娘对峙,不过还没走近德妃娘娘,就被一旁的侍卫拦住了。 “霓裳郡主请留步。”侍卫冰冷的声音响起,吓得霓裳郡主瑟缩了一下脖子,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想要再次与德妃娘娘对峙。 见状,德妃娘娘很是不耐烦的瞥了霓裳郡主一眼,这才说道:“霓裳,你闹也闹够了,还是安分一点的好,现在皇上昏迷不醒,宫里哪个人不是忧心忡忡的,只有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惹是生非,当真是辜负了皇上对你的栽培啊。” 德妃娘娘简单的一番话就将霓裳郡主形容成了大逆不道之人,只见霓裳郡主识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接着便识趣的不再多说一句话,她可不想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成为出头鸟。 “好了,本宫因为担忧皇上的状况,现在心烦的很,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在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女娃身上了,你们二人自己去静心殿闭门思过吧,若是能同时为皇上祈福,那就最好不过了。”德妃娘娘揉了揉太阳穴,而后一脸疲惫的对安月如和霓裳郡主说道,说罢还给侍卫递了个眼神。 那几个侍卫原本就是常年跟随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因此德妃娘娘不用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月如知趣的任由侍卫架着她前往静心殿,而霓裳郡主就没有这么安分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她,现在居然被侍卫架着,还要被关进静心殿闭门思过,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她还怎么见人?况且静心殿那个地方,正常人都不会想踏进一步吧。 想到静心殿可怕的传闻,霓裳郡主不由得就软了身子,而后跌倒在地,架着她的侍卫也没料到霓裳郡主会无故跌倒在地,一瞬间也没有扶住霓裳郡主,于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霓裳郡主摔倒在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霓裳郡主,没有大碍吧?”侍卫赶紧将霓裳郡主扶起,而后紧张的问道,这个在宫里横行霸道的霓裳郡主若是出了什么状况,还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下场呢。 “别碰我,我是绝对不会去什么静心殿的,识相点就给本郡主滚开!”原本就慌了神的霓裳郡主现在被侍卫一触碰更是慌张起来,莫名其妙就推开了侍卫,而后闭着眼睛大喊大叫着,就是不肯跟着侍卫到静心殿。 “这是怎么了?” 就在众人都将目光看向有些崩溃的霓裳郡主身上时,长公主却突然出现,而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分的错愕。 “原来是长公主啊,这安大小姐和霓裳犯了些小错误,本宫现在罚她们二人到静心殿闭门思过呢。”看见长公主突然出现,德妃娘娘有些心虚的抚了抚鬓边,而后笑着对长公主说道。 !! 第二百七十一章~二百七十二章 还怕我下毒不成 闻言,长公主也不说话,只是走到安月如的身边,而后示意侍卫将安月如放开,又朝安月如点了点脑袋,这才转过身子对德妃娘娘说道:“不知安大小姐和霓裳郡主是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要被关进静心殿受罚啊?”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宫里喧哗,现在这个时候,长公主也是知道的,本就人心不安,怎么还能无事生非惹人心烦呢。”德妃娘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长公主说道。 闻言,长公主淡笑着走到德妃娘娘的面前,而后摇头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罪不可赦的错误呢,原来只是女子之间的矛盾罢了,德妃娘娘会不会太过小题大做了?安大小姐和霓裳郡主都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若是被关进静心殿中吓出了什么毛病,德妃娘娘该怎么负责啊?” 说罢,长公主突然靠近了德妃娘娘,而后在德妃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若是抓到了德妃娘娘的错处,还不知道要怎么兴师动众的找娘娘的麻烦呢。” 说完这话,长公主就站直了身子,顺便还替德妃娘娘理了理墨发,吓得德妃娘娘连忙向后缩了缩脖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德妃仔细的斟酌了一番,发现长公主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宫中的大局都被皇后掌控着,可以说现在就是皇后一手遮天之时,若是自己被皇后逮到了什么错处,保不准连妃位都要受到要挟了。 “长公主说的是,是本宫太过小题大做了,安大小姐和霓裳郡主这就回去休息吧,只是今后千万不要在宫里喧闹了,免得再次惹火上身。”德妃娘娘干笑着说完这番话,便迅速转身离去了。 看到德妃娘娘走远,霓裳郡主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走到安月如的面前,用手指着安月如的鼻梁骨便骂道:“安月如,你给本郡主记着,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说罢,霓裳郡主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这霓裳还真是要一直和你对着干啊,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她了?”长公主看着霓裳郡主渐渐消失的背影,这才无奈的对安月如说道。 听到长公主的问话,安月如只是摇摇头,这才回道:“大概是我和霓裳郡主天生就不对盘吧,对了,长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之前你不是朝反方向走远了?” “是方茹雪派人告诉我的,也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鬼主意,大概是因为霓裳郡主的缘故吧,毕竟方茹雪和霓裳郡主的关系极好。”长公主左右看了一圈,确认没有旁人之后,这才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略微有些吃惊,过了一会儿便了然了,这次她倒真是沾了霓裳郡主的光了,若不是有霓裳郡主一起受罚,她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此劫呢。 只是方才霓裳郡主的反应,以及长公主的反应都说明了那静心殿大有文章,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饿好奇,安月如最后还是开口向长公主问道:“那静心殿是什么地方?为何霓裳郡主宁愿得罪德妃也不愿意被关进去闭门思过?” 听了安月如的问话,长公主先是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才正色道:“不知道说了你会不会相信,那静心殿……实在是有些邪门,只要被关进静心殿过了一宿的人,出来之后不是疯了就是病了,因此静心殿一直都是宫中的忌讳之处,也不知道德妃是发什么疯了,居然敢把你和霓裳都关进静心殿里边去。” 想不到这静心殿居然还有这样的典故,听名字倒是十分动听,但却是人人谈之色变,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原来如此,我还说霓裳郡主怎么反应这么大呢。”安月如点了点脑袋,而后说道。 不知为何,安月如心中对这静心殿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这让人谈之色变的静心殿,说不定日后对她甚至是他们都会有用处。 “安妹妹,你又在想些什么呢?”长公主突然伸手在安月如的眼前晃了晃,直到安月如回过神来才接着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晚上记得小心些。” 闻言,安月如向长公主致去了感激的笑容,而后才和长公主分开,继续返回住处。 回到住处之后,宝儿和心儿早就焦急的等在门口了,看见安月如的身影之后,两个丫鬟赶紧就奔了过来,而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安月如。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方才那些大家小姐都回房了,我和宝儿还没有看见大小姐的人影,都快急死了。”心儿将安月如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确认安月如安然无恙之后,心儿才松了一口气。 “正好遇见了长公主,所以顺便说了一会儿话。”安月如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对跟在她身旁的宝儿和心儿说道。 直到进到了屋内又关上了房门,安月如才有些疲惫的坐到了椅子上,脖子向后仰着,眼睛也紧紧的闭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很是疲惫。 看到安月如这个模样,心儿赶紧推了宝儿一把,而后示意宝儿去将早就泡好的茶水端过来,宝儿和心儿倒是十分默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赶紧端了茶水过来,而后放在了桌上。 “大小姐,是不是很累啊?先喝点茶水提提神吧,奴婢和宝儿这就去替你准备热水沐浴。”心儿轻轻的将安月如摇醒,这才端了茶水递给了安月如。 安月如顺手接过了茶水,而后小口的抿了一口茶水,温热的茶水让安月如觉得精神了一些,这才朝心儿点了点头。 等心儿和宝儿一同出了门,安月如又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想不到在皇宫不过待了一日,就能发生这么多是非,这皇宫之中似乎藏着很多随时就有可能给你一刀的人,安月如想着,凡事还是尽量小心为妙。 安月如正想着事,却听到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原本还以为是宝儿和心儿回来了,不过呆了一会儿之后安月如还是立马就反应过来,若是宝儿和心儿回来了,完全没必要敲门啊。 有些无奈的站起了身子,安月如走到门前,先是向门缝看了一眼,想要看清楚来者何人。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站在外边的人有意躲着,安月如居然瞧不见半个人影,如此一来,安月如不得不谨慎起来了,长公主嘱咐她要万分小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宫里原本就藏着很多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包括现在掌控着局势的皇后也是如此。 “是谁?”安月如侧身站在门边,而后朝门外问道。 话音刚落,门外先是有些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而后才有人说道:“是我啊,安大小姐。” 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安月如先是错愕,而后才觉得有些厌烦,没想到在皇宫里边,刘语兰还会亲自找上门来,今日祈福的时候没有瞧见刘语兰,也确实有些奇怪了。 犹豫了一小会儿,安月如最终还是无奈的打开了房门,果然一开房门就瞧见刘语兰依然站在门外等着。 “安大小姐总算开门了呢,我还以为安大小姐打算一直不搭理我了。”刘语兰手里正好拿着一把扇子,一边说话一边用扇子挡住了嘴巴,只剩一双明亮却毫无笑意的眼睛盯着安月如。 “刘大小姐有何贵干?”不想跟刘语兰多说废话,安月如直接问道。 听到了安月如的问话,刘语兰也不急不恼,只是突然用扇子扇起了风,大概是刘语兰这举动突然的有些诡异,又或者是吃了刘语兰太多的亏,安月如下意识就捂住了口鼻,而后不满的看着刘语兰。 见状,刘语兰反倒是笑出了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安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在扇子里边下毒不成?我要是有那本事,安大小姐怕是早就见阎罗王去了吧。” 发现刘语兰已经撕破了脸,露出了本来面目,安月如也乐得轻松,直接冷冷的看着刘语兰,接着才回答道:“刘大小姐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就好,我还是奉劝你一句,现在宫中局势未明,刘大小姐为了刘家着想,也不要为了我这无谓之人耽误了正事才对。” 闻言,刘语兰突然扬声大笑了几声,这才继续边扇着扇子,便向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这么说,难不成是害怕本小姐加害于你?想不到安大小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也会怕我这个弱女子的手段啊?真是让我惊讶非常呢。” 听着刘语兰怪声怪气的说完了这番话,安月如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将刘语兰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看的刘语兰都有些不自在了,稍稍侧了侧身子,好避开安月如的视线。 “真是奇怪呢,难道刘大小姐今日中邪了不成?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怪异呢?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我记得刘大小姐一向温柔体贴,怎么现在变得这般泼辣了?就跟那市井或者花街的毒辣妇人一样,实在是让人嫌恶。”安月如斜眼扫了刘语兰好几眼,这才悠悠说道。 闻言,刘语兰的眼神变得愈加狠厉了,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凭你还想跟我斗 “哼,安月如,本小姐也懒得在你面前装好人了,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恐怕你都知道了吧。“刘语兰一改之前的温婉模样,而是换做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语气也透着些许寒意。 看到刘语兰直接撕破了脸,安月如也乐的自在,以往还要在刘语兰面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应付刘语兰,现在倒是轻松不少了。 “既然刘大小姐都这么开门见山的承认了,我也就放心了,今后若是对刘大小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还希望刘大小姐不要见怪。”安月如淡淡一笑,脸上的神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口气中还带着让刘语兰很是在意的漫不经心。 “哼,简直是口出狂言,就凭你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俗物。”刘语兰撇了撇嘴,而后斜着眼看着安月如,很是不屑的说道,这是她作为第一才女应该有的资本,因此刘语兰打心底就瞧不起安月如。 看到刘语兰这样回应自己,安月如只是耸耸肩,并没有觉得奇怪或者是生气,刘语兰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心高气傲之人,看不上一无是处的旁人也是正常,因此安月如不会觉得讶异,只是刘语兰一直对凤奕痴情,倒真是让安月如觉得意外了,毕竟凤奕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个不问世事,颇显累赘的病秧子,要不是和刘语兰如同水火,安月如还真想问问,刘语兰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对凤奕如此痴情的呢。 “刘大小姐,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为何你处处都要针对我呢?甚至大费周章的陷害我这么多次,难不成是刘大小姐平时太过清闲,所以才想着要找些事情做吗?”安月如笑着对刘语兰问道。 听到安月如的问话,刘语兰立马变成了一副嫉恨的神情,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明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偏要来装模作样的问她,分明就是想要羞辱自己! 想到这里,刘语兰抬手就想向安月如的脸上扇上一巴掌,可惜被安月如轻巧的躲了过去,大概也察觉到安月如不好对付,刘语兰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冷笑着说道:“安大小姐自己不是清楚的很吗?你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居然还能得到四皇子的青睐,四皇子甚至三番两次的出手帮你,现在想来,你就是个十足的累赘,你这样的人为何还能得到四皇子的一片真心?” 闻言,安月如开口想要解释清楚,无奈刘语兰说到激动处,根本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和酸楚,直接打断了安月如,继续说道:“要不是有你这个碍事的女人,我早就可以嫁给四皇子了,只要我嫁给了四皇子,他就等于拥有了刘家这么多年建立的权势作为后盾,哪里还用得着担心不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对手,现在倒好,因为有了你这个可恶的臭女人,四皇子也不搭理我,爹爹也不同意助四皇子一臂之力,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和三皇子……” 刘语兰的话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但是从刘语兰的神情还是可以看得出,她是十分不甘心的,见状,安月如突然明白了过来。 “刘大小姐对四皇子当真是痴心一片吗?又或者这痴心里边还掺杂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呢?比如对权势和地位的渴望。”安月如冷声说道,以前她一直不明白,刘语兰这样的才智和傲气,怎么会对凤奕如此痴情,照理说刘语兰这样的性子应该是要做到最好才会满足的,直到听到了刘语兰方才因为激动而说漏嘴的话,安月如才明白过来。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刘语兰立马就红了脸,而后有那么一会儿的错愕,不过反应过来之后自然是立刻就否认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准你污蔑我对四皇子的情意!”说罢,刘语兰又想向安月如冲过来。 刘语兰扑住安月如的身子之后,两个人便向屋内跌了进去,很快就开始厮打起来,刘语兰像是恨透的安月如,直接用尖利的指甲往安月如的脸上划去,不过安月如三下两下就轻巧的避开了,弄得刘语兰都有些错愕了。 “心儿姐姐,你看我还找一个小宫女要了一束花呢,待会儿可以插在花瓶里了……” “我看看,哎,宫里的东西果然就是最好的呢,一束普普通通的花看起来都比咱们府里的好上不少。” 宝儿和心儿的说话声在外边响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安月如原本就有武功底子,因此老早就听见了宝儿和心儿的脚步声,而刘语兰却不同,现在被怒意冲昏了头脑的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划花安月如的脸蛋,好让这个该死的臭女人不能再勾引四皇子了。 “啊!大小姐……” “这是怎么了?你是什么人,想对我们大小姐做什么?” 心儿和宝儿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两个厮打在一起的女子,而且自家大小姐还被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死死的按到在地,那女子还一直张牙舞爪的想要往安月如的脸上招呼。 见状,心儿和宝儿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冲上前去,将刘语兰从安月如的身上拖起来,而后小心地查看着安月如的状况,生怕安月如受到一点轻伤。 “大小姐,你没事吧?”心儿紧皱着眉头,看着安月如关切的问道,同时翻开安月如的袖口处和领口处仔细查看,就怕错过了一丁点可能受伤的地方。 “没事。”安月如轻轻的摇了摇脑袋,算是让心儿安下心来。 “刘大小姐?居然是你?你怎么会……真是可恶,你想对我们大小姐做什么?居然敢对大小姐动粗,小心我告诉长公主!”宝儿走到了刘语兰的面前,而后探着脑袋,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这个方才和安月如厮打在一块的女子的面貌,只是看清楚之后,宝儿却被震惊了,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京城第一才女,刘阁老的千金,刘语兰。 猛地推开了宝儿,刘语兰这才冷笑了一声,而后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安月如说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安月如,我一定会让你尝尽世间所有痛苦的。” 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一番话,刘语兰这才理了理衣裳和发丝,冷冷的瞥了一眼安月如和宝儿,心儿,这才大步离去。 直到刘语兰离去好一会儿,宝儿和心儿才回过神来,这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温婉聪慧的刘语兰,居然会有这样恶毒的一面,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大小姐,你没事吧,那刘大小姐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对大小姐出言不逊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人,真是太过分了。”宝儿回过神来之后,赶紧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而后担忧的将安月如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 闻言,安月如摇摇头,随即回道:“不是刘大小姐中邪了,是刘大小姐露出本来面目了,你们以后碰到刘语兰最后离得远一些,她心机深沉的很,你们两个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说罢,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说宝儿和心儿了,就连她自己碰到了刘语兰都有些头疼,这刘语兰着实难缠的很。 “大小姐,要不然咱们告诉长公主吧,总不能任由那刘大小姐动手打人,咱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吧?”宝儿突然想到了长公主,而后赶紧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几乎是马上就摇头拒绝了宝儿的提议,这件事她不想麻烦长公主,毕竟长公主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总不能因为她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就费尽了心神吧,再说刘语兰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用,这件事就这样吧,不要再提起了,你们看到刘大小姐也不要有太明显的反应,就当作方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吧。”安月如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而后喃喃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有些失望的嘟起了嘴巴,就连心儿都有些想不通了,那刘语兰做的这么明显,自家大小姐不赶紧要个说法就算了,现在甚至想要息事宁人,实在不像是安月如以往的性子。 “大小姐……”宝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安月如却是闭上了眼睛,而后有气无力的挥手示意宝儿和心儿退下。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自己会有打算的,不会亏待自己的,你们放心吧。”安月如知道宝儿和心儿是在担心她受委屈,因此这般说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对视一眼,这才闷着声音应了一声,而后悄悄退了出去。 直到宝儿和心儿关上房门,安月如这才睁开了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方才发生的一切犹如梦中,想不到刘语兰会那般失态,更想不到刘语兰的野心会这么大,会钟情于凤奕其中也包含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实在是让人唏嘘。 本以为刘语兰只是单纯的对凤奕痴心一片,却没想到刘语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若不是凤轩和凤阳早就娶亲,刘语兰怕是瞧不上凤奕的吧,若不是被凤奕所救,刘语兰怕是也不会注意到凤奕,甚至是渐渐喜欢上凤奕的吧。 想不到在凤国,只是喜欢一个人也会有这么多复杂的因素,简简单单的,没有任何要求就喜欢一个人,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就看惯了权势之争,明争暗斗与各种是非的大家小姐和公子来说,应该很难吧。 独自坐在房间内,直到心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点燃了烛火之后,安月如才缓过神来,看着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烛火,神色不明。 “大小姐,奴婢和宝儿将晚饭都准备好了,你都一天都吃过饭了,还是快点起身吧。”心儿无奈的看着安月如,而后上前小声说道。 闻言,安月如轻轻的点了点脑袋,抬头却看见心儿一脸的担忧,不由得展颜一笑,而后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而已,又不是出什么大事了,至于吗?”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又看到安月如终于扬起了一张笑脸,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赶紧招呼安月如吃晚饭。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二日,安月如才刚洗漱好,就听到门外一阵不小的动静,接着便是宝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而后还不忘记紧紧关上房门。 “大小姐,外面出事了。”宝儿一看到安月如,便慌慌张张的说道,而且还带着一副惊恐的神情。 很少看到宝儿这么吃惊的样子,安月如还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很快安月如就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右相府,而是皇宫,若是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必定不是一般的家长里短了。 “什么事,你缓口气再说。”安月如看着宝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赶紧说道。 闻言,宝儿摆摆手,这才继续说道:“听说四公主和其他几位公主都聚在一起,说是要找皇后要个说法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宝儿特意向门口和窗口看去,确定紧紧锁上之后,这才走进了安月如接着说道:“皇后这几日都掌管着宫中的大事小事,据说现在还要插手管理朝政,刘阁老早就不满了,但是又拿皇后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负气不上早朝,这下皇后更是乐不可支,连连私自处理了好几件政事呢。”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很是不解,这朝中之事怎么可能轻易让皇后插手呢?就算她是穿越而来,也懂得朝中之事女子不得随意干扰的。 “你说皇后干扰朝政?她只是一国之母而已,照理说应该没有这样的权力吧,刘阁老怎么会制止不了皇后?”安月如皱着眉头,接着问道,拿在手里的眉黛都放了下来。 “这皇后有娘家人撑腰,再加上……老爷也是帮着皇后的,刘阁老就算再不满皇后,别人强强联手,他也是没有法子的。”宝儿看了看安月如的脸色,发现安月如没有对右相的行为感到意外之后,这才接着说道。 闻言,安月如将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敲打着,而后揣摩起来,纵是方左相和安右相帮着皇后,刘阁老也不可能一点法子都没有,至少凤阳肯定坐不住,方茹雪又嫁给了凤阳,依照方左相对方茹雪的宠爱,按理说方左相也不会偏帮着皇后和方茹云,怎么样也会克制一些才对。 “二皇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动作?”安月如突然想起了凤轩,这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凤轩,一定不会甘于现状,八成早就有什么动作了吧。 “二皇子?听说他这几日都不在宫中呢,但是看皇后这几日势在必得的样子,估计二皇子找到什么帮手了吧。”宝儿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帮手?什么帮手?难道方左相和爹爹还不够吗?”听了宝儿的回话,安月如更是不解了。 闻言,宝儿又下意识向门口和窗口看去,再次确认了一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见状,安月如有些忍不住捂住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说一句话就要看一次窗口和门口,怎么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宝儿立马就苦着脸回道:“大小姐,不是奴婢过于小心啊,你不知道,昨日才有一个大家小姐和她贴身伺候的奴婢管不住嘴巴,在屋里说宫里的是非,结果被人告发,现在还在牢里待着呢,这宫里处处都是危险,奴婢也是害怕大小姐受苦才这么小心的。” 看着宝儿委屈的样子,安月如笑着安抚了一声,这才感慨道,这宫里确实像宝儿说的那样,处处都是危险,走错一步都会堕入深渊,难怪长公主会三番两次的叮嘱自己,凡事都要万分小心了。 “朝中大臣虽然身份和权势都不低,但都没有军权啊,要想得人心,军权肯定是少不了的,奴婢猜测二皇子这几日都为得到远山候的支持而奔波呢。”宝儿小声的伏在安月如耳边,而后说道。 远山候?这是安月如第一次没有因为洛风而听到远山候的名字,安月如对远山候不甚了解,甚至都不知道远山在什么地方,若不是认识了洛风,安月如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远山候这么一个大人物了。 “大小姐,你不会不认识远山候吧?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和洛公子闹得那么厉害,现在怎么一脸茫然啊?”宝儿看着安月如略显迷茫的神情,有些吃惊的说道。 抬头看了宝儿一眼,安月如这才点了点脑袋,这下宝儿是真的无奈了,自家小姐怎么跟常年被关在府里似得,什么都不知道啊。 “远山候是凤国为数不多的,拥有军功和军权的人,不过远山候一向是忠于皇上的,他也只听皇上的吩咐,现在皇上昏迷了,他理应不搭理皇后才是,为何皇后这几日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呢,难道二皇子真的说服了远山候?”宝儿纠结着一张小脸,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听到宝儿的话,安月如首先注意到的是‘为数不多’几个字,于是继续向宝儿问道:“难道凤国拥有军功和军权的人只有远山候吗?听你方才的意思,应该还有其他人吧。” 闻言,宝儿点了点头,回道:“除了远山候,还有苏大将军呢,只是那苏大将军现在还镇守在边关,皇后不知道下了多少道懿旨了,苏大将军都不肯回京城,摆明就是拒绝了皇后,只有苏大将军的女儿,苏二小姐还在宫里呢。” 听到宝儿说起苏二小姐,安月如倒是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想了一会儿之后,安月如立马反应过来,这苏二小姐不就是当初在树林里看到的和洛风,萧玉纠缠不清的女子吗? 安月如对苏将军是十分敬佩的,那样一个屡获战功的将军,却不畏艰苦,一直镇守在边关,为的就是看守住对凤国虎视眈眈的领国,这一份对国家,对老百姓的赤诚之心,又怎能不让安月如敬佩呢。 “苏二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听长公主所说,苏二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啊。”大概是因为苏将军,安月如倒是对苏二小姐有了些许兴趣,好奇的向安月如问道。 “那苏二小姐的性子确实很野蛮,也不喜欢什么琴棋书画,就喜欢刀枪棍棒的,有不少贪恋她美色的男子都被她打得半死,自此之后,京城里的公子听到苏二小姐的名号皆是闻风丧胆。”宝儿似乎也对苏二小姐很有兴趣,一说起苏二小姐便开始滔滔不绝了。 看着宝儿一说起苏二小姐便停不下来的样子,安月如默默替宝儿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听着宝儿继续说下去。 “听说皇后这些日子也找了苏二小姐好几次,想让苏二小姐回去劝劝苏将军投靠二皇子呢,不过苏二小姐对皇后都是不冷不热的,皇后明着说了好多次,都被苏二小姐糊弄过去了,这一来二去皇后也没了耐心,也许是因为这样才将目标转向了远山候吧。”宝儿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很自然的就将安月如倒给她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这才呼了一口气。 等宝儿说完,安月如的手指又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宝儿看了看,却不敢多问,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安月如的身边,等着安月如问话。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还在房间里头啊,长公主让奴婢来带你前去皇后的寝殿呢。”就在这时,心儿突然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看起来似乎很是着急,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冲上前去,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赶紧说道。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而后问道:“长公主让我去皇后的寝殿?去皇后的寝殿做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还是边走边说吧。”心儿急忙摇了摇脑袋,而后拉起了安月如的手就往屋外跑去,甚至连给安月如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宝儿起先愣了一会儿,直到安月如和心儿消失在屋内才反应过来,赶紧提了裙角就追了上去。 等安月如和心儿,宝儿都到了皇后的寝殿外边,发现已经有不少公子和小姐在等着了,有不少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皇后寝殿的房门也是紧紧关着,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茫然的站在一旁,安月如下意识看了看心儿,长公主让她过来是为了什么呢?这些大家小姐和公子聚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安妹妹?你总算是来了,我在这里都等了你好久了。”长公主突然出现,而后挤开人群,朝安月如走了过来。 安月如能感觉得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眼神,看来她已经成了这些大家小姐和公子关注的焦点了。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看情况似乎很是急迫啊。”安月如环视了一圈,而后向长公主问道。 “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进去吧,进去了我再跟你慢慢说。”长公主转身看了一眼,那些时不时盯着安月如和长公主的大家小姐和公子马上就尴尬的别过脸去,不敢再看过来一眼。 见状,安月如实在是有些费解,进去之后哪里还能慢慢细说,在皇后的眼皮底下谁还能自顾自的说话呢。 虽然很是不解,但安月如还是跟着长公主一同进到了寝殿内,外边站着的公子和小姐更是议论纷纷了,他们都想不明白,安月如这样一个女子,何德何能让长公主这么亲近。 进到寝殿之内,安月如这才觉得不对劲,寝殿内居然十分安静,除了几个低着脑袋的宫女和太监,居然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就连皇后都不见了踪影。 “长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见状,安月如忍不住向长公主问道。 闻言,长公主没有立刻就回答安月如的问题,而是先将那些宫女和太监打发出去,这才向安月如说道:“皇后和各位皇妹等会儿就会过来了,我不想让你错过这一场戏,这才让心儿快些将你叫过来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不过外边那些公子和小姐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也要向皇后要个说法?”安月如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不过对于外边站着不肯走的公子和小姐,她也提出了疑问。 “大概是收到了家里人的消息吧,现在皇后不让任何人探望父皇,又擅自处理了好几件国事,外边都在议论,说皇后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要做上凤国第一任女皇了,那些公子和小姐的家人应该也是担心,才会让他们在殿外等候,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吧。”长公主喃喃道。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又见凤斯萧 闻言,安月如正想问话,没想到长公主又接着说道:“不过皇妹都未必能要到一个说法,更何况这些所谓的大家小姐和公子呢,他们又能改变什么呢。”说罢,长公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的出来她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有些无可奈何。 上前一步,安月如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后背,算是给了长公主些许安慰,长公主对安月如淡淡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寝殿的房门被猛地推开,而后一众公主跟着皇后便走了进来。 大概是没想到安月如和长公主会等着殿中,皇后先是错愕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继续冷着脸走到了殿中的主位坐下,没好气的看着诸位公主说道:“你们这是在胡闹什么?在卧龙殿胡闹就算了,现在甚至追着本宫到寝殿里边了,外边站着那么多的公子和小姐,被他们瞧见了还不知道要说什么是非呢,如今你们父皇重病不醒,你们还有这闲工夫闹腾了。” “母后,我们只是想要探望父皇,再同母后要个说法罢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何母后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答应呢?”已经嫁作人妇的凤斯萧现在居然成了领头人,带着诸位公主向皇后要个说法。 看着眼前的凤斯萧,安月如居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大概是太久没有和凤斯萧见面了吧,又或者是凤斯萧嫁作人妇之后改变的太多,才会让安月如有这种错觉吧。 “本宫之前已经说了,你们父皇现在昏迷不醒,你们进去探望了又能改变什么?无非就是徒增伤感罢了,这样对你们和你们父皇都不好吧,就让你们父皇好好的安心等待醒来的那一刻,这样不是很好吗?”皇后不经意间就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皮笑肉不笑的向诸位公主说道。 听到皇后这么说,诸位公主自然是纷纷表示不满,皇后这话说的再明显不过了,本宫不让你们探望就不让,你们又能说什么。 因此那些平日里对皇后看不惯或者是心高气傲的公主又怎能按捺得住心中的火气,虽然不敢当面对皇后不敬,但口气中还是有些冲了。 “母后,你这样说好像有些不妥吧,我们探望父皇不过就是要个安心,想要确认他只是昏迷不醒,没有别的状况罢了,怎么母后连这份孝心都不愿意成全呢?”凤斯萧抬头示意其他人闭嘴,而后正视着皇后说道。 如此一来,倒是皇后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凤斯萧的视线,倒不是她对皇上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反正皇上已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了,她就算不下狠手,皇上也不能醒过来了,只是皇后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探望皇上,若是其中一个人看出来皇上是中了什么毒又或者是谁给皇上送了药,那她和凤轩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岂不是都白费了? “母后这些日子都为朝中和民间的要事烦心,宫中若不是有芸儿帮忙早就乱套了,这个时候你们不帮着母后便算了,怎么还要给母后找麻烦呢,母后不让你们探望皇上也是有理由的,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让你们探望的,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皇后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而后继续说道。 闻言,凤斯萧突然转头向长公主看过来,看到站在长公主身边的安月如之后,凤斯萧还愣了一会儿。 “皇姐,难道你就不开口说两句吗?父皇一向是你照顾的,现在母后藏着父皇,不让我们探望,难道你就甘心吗?”凤斯萧冲着长公主就问道。 “我又何尝不想探望父皇,只是我向母后提过好多次意见了,母后都不同意,我也是没法子了,不想再管了,只盼着父皇早日清醒。”长公主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低下了脑袋,看起来很是失落。 闻言,诸位公主皆是感慨,原来长公主都向皇后提过好多次意见了,但是皇后都不肯同意,想到这里,诸位公主对皇后的怨气越来越大,每**着她们给皇上祈福她们都没有意见,只是居然连探望都不让,再加上外边关于皇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传闻越来越多,这才让诸位公主越来越坐不住了。 “母后,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才不让我们探望父皇的吧?”凤斯萧突然转过头看着皇后,而后冷声问道。 听到凤斯萧这么说,皇后先是有些心虚的吞了吞口水,接着才用力的拍了拍桌子,而后带着一脸怒意站起身子,说道:“满嘴胡说八道什么?都已经嫁作人妇,甚至生了孩子了,怎么还是一样不懂事?是不是要本宫将德妃叫过来你才会清醒些。” “母后也不用那母妃威胁我,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难免就会露出马脚,母后你说是不是呢?”凤斯萧脸上带着略显诡异的笑容,而后看着皇后问道。 听了凤斯萧的话,诸位公主都很是茫然,只有长公主和安月如对视一眼,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凤斯萧确实看出了皇后的不对劲,很早之前安月如就知道凤斯萧是一个能看透他人心思的人,现在看来,倒是又一次应验了这个想法了。 “好了,过几日你们二皇兄就会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本宫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胡闹了。”皇后终究是有些害怕了,迟疑了一会儿就故意扬着声音说道。 闻言,诸位公主也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那她们就等着看看凤轩能做出什么大事来,还值得她们这样等着了。 “哼!”皇后很是明显的冷哼了一声,这才大步离开殿内。 见到皇后走远,凤斯萧才走到了安月如和长公主身边,对着安月如和长公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情况很不妙呢,看来二皇兄这次一定大有作为了。”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不过是有地位没实权的公主罢了,现在更是连父皇都没有资格探望呢。”长公主凄凉一笑,而后回道。 话音刚落,长公主和凤斯萧皆是叹了口气。 “安姐姐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我们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吧。”凤斯萧转头看向安月如,笑容终于开心了一些。 闻言,安月如同样笑着回应了凤斯萧,现在扬着笑脸的凤斯萧倒是恢复了之前的少女模样,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还没出嫁的小丫头。 “是啊,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呢,在宫里的日子嘛……倒是过的十分胆战心惊呢。”安月如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就低下身子,而后小声说道。 闻言,长公主和凤斯萧皆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中又带着些许苦楚,她们最是明白,在这皇宫里边,又有哪一天会是过的安心的呢,从懂事的那一刻起,她们就连喝口水都会疑神疑鬼的,害怕水里会不会被人下了剧毒,现在想来,她们能活到现在也是万幸了。 “哎,我等会儿还要去看望母妃呢,这些日子被皇后压制,父皇又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凤斯萧又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和长公主皆是点了点脑袋,接着便和凤斯萧一同出了殿门,之前外边等着的公子和小姐早就不见了踪影,与之前相反的空荡荡让人觉得有些许的突兀。 “人都走光了呢,这样倒好,咱们自在多了。”长公主走出殿门之后,便大剌剌的伸了个懒腰,所谓的贵族气质立马就不见了踪影。 “真想不到皇姐还有这样的一面呢。”凤斯萧惊讶的看着长公主,而后掩嘴笑道。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凤斯萧这才离去,长公主和安月如对视一眼,默契的携手在走廊上踱步走着。 “安妹妹,这几日没有什么人为难你吧?这宫里一向是仗势欺人的,我也特地吩咐过让人好好关照你了,若是有人为难你,你尽管和我说,办事不力我还真要找他们算账了。”长公主一边挽着安月如的手臂,一边问道。 原来长公主已经吩咐其他人好好关照她了,难怪这几日都没有什么宫女和太监为难她们,甚至连酒水和饭菜都是极好的。 “挺好的,不知道四皇子和墨三公子有没有什么进展?”安月如直接忽略了刘语兰找她麻烦的事,而是打听着凤奕和墨子然的消息。 “他们这几日都没有来找过我呢,我也是一直在等着消息,又不能探望父皇,皇后和凤轩又狼子野心的,这几日真是睡不着也吃不好。”长公主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喃喃道。 看着长公主不经意间就皱起的眉宇,安月如猜得到,长公主这几日一定很不好过,等着消息的日子一定是最焦心的,想要安慰长公主一番,但是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最后还是在长公主的肩上拍了拍,好让长公主知道还有自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长公主回头向安月如点了点头,而后展颜一笑,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并肩站着,过了好久才携手一同离去。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凤奕的实话 两人还没走多远,长公主就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小下,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子,这才发现是墨子然和凤奕二人,好几天没有见到墨子然和凤奕了,而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两人追问,因此长公主几乎是立马就抓住了墨子然的手掌,而后问道:“你们这几日都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呢!” 看着长公主着急和担忧的神情,墨子然有些内疚的回握住长公主,算是给长公主些许安慰,这才说道:“没事,我出宫调查一些事情,至于四皇子……还是你亲自问他吧。”说罢,墨子然有些奇怪的看了凤奕好几眼。 闻言,长公主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凤奕,却发现凤奕一脸的疲惫,还有些风尘仆仆,好似从什么地方远行而来般,见状,安月如也觉得很是不解,凤奕不是一直待在宫里吗?不是从暗道潜进皇上的寝殿探查情况吗? “四皇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也同子然一样出宫了?”心里十分担心皇上的情况,因此长公主情急之下口气也有些生硬了,墨子然见状赶紧拉了拉长公主的手腕,好让长公主冷静下来。 闻言,凤奕停顿了一会儿,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依旧是他云淡风轻的模样,过了一小会儿,凤奕才开口说道:“我一直都待在宫里,只是经常往来暗道,所以整个人才显得有些脏乱罢了。” 听到凤奕这么说,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她最关心的就是皇上的状况,因此又赶紧向凤奕问道:“父皇的情况如何?你有没有成功进到寝殿内?有没有看到父皇?” “看到了,父皇只是昏迷不醒罢了,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喂些补药,应该很快就会清醒了。”凤奕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长公主的眼睛说道。 大概是凤奕表现的太过真挚,长公主居然没有一刻怀疑就相信了凤奕所说的话,只见长公主长长的吐了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父皇没事便好,四皇弟,这些日子就麻烦你每日给父皇送药了。”长公主终于露出了笑容,对着凤奕说道。 见状,凤奕又愣了一小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朝长公主点了点脑袋。 虽然凤奕表现的完全没有问题,但安月如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分开,墨子然陪着长公主一同回寝殿,而安月如和凤奕则各自离去。 没有心儿和宝儿的陪伴,身边又时不时经过低着脑袋,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宫女和太监,安月如只觉得自己现在走进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过是被高高的宫墙阻隔而已,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生气。 回到住处的路上要经过一处园子,安月如还没来得及欣赏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就被人猛地拉住了手臂,而后用力一拖,安月如就在茫然之间扑到了一个人的怀里,等嗅到淡淡的药香味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了凤奕。 “四皇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安月如一脸防范的看着凤奕,而后向后退了一小步。 看到安月如这么抗拒自己,凤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淡笑着说道:“安大小姐误会了,在下只是有事情要同安大小姐说,请安大小姐随在下到隐蔽点的地方来。”说罢,凤奕摆了个手势,让安月如跟着他一同前去。 安月如没有丝毫怀疑就跟着凤奕来到了隐蔽一点的地方,安月如环顾了一圈,心里好奇在宫中还有这么荒芜人烟的地方,也真是稀奇了。 “已经有好几个人从这口井跳进去了,所以若不是迫不得已,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你别觉得奇怪。”凤奕看着安月如疑惑的模样,指着不远处的一口水井说道。 闻言,安月如就算是胆子再大都有些害怕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见状,凤奕又笑着安慰道:“你不用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可没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安月如小声的念叨着,不过凤奕却听的一清二楚,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安月如笑了笑,这才接着说道:“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 听到凤奕的话,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凤奕拖着她到这么隐蔽的地方,绝对不是花前月下这么简单,更何况他们两个人也没有花前月下的理由。 “是关于皇上的事吗?”安月如朝凤奕问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问,凤奕也十分诧异,看着安月如一脸的疑惑:“你是如何知晓的?” “你方才和长公主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神情不对劲了,虽然还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就是有些怪异,现在看来,我果然没看错啊。”安月如喃喃道。 闻言,凤奕想要同安月如说什么,不过停顿了一会儿又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说道:“父皇不仅仅是昏迷不醒那么简单,我在他的寝殿内查找了一遍,发现了这个东西。”说罢,凤奕将怀中的瓶子拿了出来,递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小药瓶,安月如一脸的不解,见状,凤奕这才接着解释道:“这药瓶里装的是一种叫做散魂丹的无解之毒,我想这就是父皇所中之毒吧,这几日我都在寻找解药,但可惜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听了凤奕的话,安月如面色有些奇怪,大概是看出了安月如的心思,凤奕又笑着回道:“还是你了解我啊,其实我在犹豫要不要救父皇呢,还是就这样让他渐渐死去……”说到最后,凤奕的口气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安月如不觉得讶异,她很早就知道凤奕和皇上之间的心结之深,皇上之前那样对待凤奕,而凤奕生母也被人害死,年幼就承受了那么多痛苦,经历了那么多黑暗的凤奕,怎么还能真心对待皇上呢? “你自己决定吧,不过现在形势严峻,有些时候还是不能太过意气用事……”过了许久,安月如才闷声说道,凤奕该怎么决定也不是她能左右的,现在只有凤奕自己做选择了,只是现如今情势非同一般,若是皇上突然驾崩,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知道了,皇姐那边……你会保密的吧?我和墨兄不说,也是担心皇姐接受不了,毕竟她是我们这些皇子皇女里边唯一真心对待父皇的了。”凤奕伸手点了点一朵山茶花的花瓣,而后悠悠道。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站着,看着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着,却默默无言。 “你放心吧,我自己会有分寸的,你和子然也小心些……”安月如突然开口说道,而后又看了一眼凤奕,这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凤奕突然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拉住安月如的手腕,结果剩下的只有安月如留下的淡香,过了好一会儿,凤奕才凄凉一笑,而后将手都背在了身后,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目光深沉。 从院子离开,安月如便一个人往住处走去,就算她没有路痴的症状,这样三番两次的左转右转也有些迷糊了,安月如又不想去向那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宫女和太监打听,于是一个人转悠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有些疲惫的停了下来。 “苏二小姐,皇后娘娘请你去后花园赏花,还请苏二小姐跟奴婢前来。” 闻言,安月如环视了一圈,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正被好几个宫女和太监拦住了去路的苏二小姐,此时皇后贴身伺候的宫女正皮笑肉不笑的挤着一张笑脸看着苏二小姐说话。 安月如只看见那苏二小姐冷着一张脸,而后也不管那宫女方才说了什么,直接转头便走,见状,那些宫女和太监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急忙上前继续拦住苏二小姐的去路。 “还请苏二小姐不要让奴婢为难,您毕竟是千金之躯,奴婢也不想对苏二小姐动粗。”宫女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其中还带着些许不耐烦。 安月如心想,这些宫女和太监应该都是皇后身边伺候的,现在皇后权势滔天,他们狐假虎威也不奇怪,不过这些宫女和太监在苏二小姐面前狐假虎威也真是脑子不灵光了。 果然,苏二小姐很快就冷笑了一声,接着不屑的扫视了那些宫女和太监一眼,弄得那些宫女和太监纷纷皱起了眉头,这苏二小姐的眼神实在是让他们难受的很。 “本小姐身子不适,逛花园赏赏花这种风雅之事还是另找他人吧。”说罢,苏二小姐大步朝前走了一步,原本拦着苏二小姐去路的两个小太监居然还跟着后退了一大步,若不是被皇后的贴身宫女用眼神恐吓了,说不定还会给苏二小姐让出条道了。 “苏二小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几个不客气了。”那贴身宫女得意的笑了笑,接着朝那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神,那两个小太监就挽起了袖子,而后朝苏二小姐抓了过去。 那些宫女和太监本以为势在必得,谁知道苏二小姐一记凌厉的眼神,接着迅速一抓,便分别拧住了那两个小太监的手腕,接着稍稍一用力,那两个小太监便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那贴身宫女大概是没料到苏二小姐会有这么好的身手,瞪着三白眼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就对苏二小姐说道:“苏二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在宫里……怎能动粗?难道你要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吗?” “动粗?难道先动粗的人不是你们吗?至于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我方才已经说了,我的身子不适,不宜陪着皇后娘娘赏花,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一定是爱国爱民才对,应当会体贴我这个体弱之人才是,你们说对不对?”苏二小姐笑着回道,接着突然松开了手,那两个小太监就跌倒在地,嘤嘤咛咛个没完。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宫回府 苏二小姐头也不回的离去,皇后的一众宫女和太监却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愤恨的瞪着苏二小姐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 安月如看热闹也看够了,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苏二小姐在她背后冷冷的说道:“你看这么久的热闹,应该看够了吧?” 闻言,安月如有些错愕的转过了身子,却发现苏二小姐正在朝自己走近,大概是没料到苏二小姐会发现自己,安月如略微有些不自在。 “你是安右相的女儿吧?你爹现在可是二皇子身边的大红人呢,你们右相府怕是要飞黄腾达了。”苏二小姐走到安月如的面前之后就毫不留情的开口嘲讽道。 听着苏二小姐说出来的话,安月如只觉得有些许刺耳,其实右相和凤轩之间的勾当安月如都清楚,但即使清楚又能怎么样呢?右相已经变得安月如都不认识了,想要阻止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想必这位就是苏二小姐吧?久闻苏二小姐的大名,今日能相见真是再好不过了。”安月如笑着给苏二小姐行了一礼,仿佛苏二小姐方才说的那番话安月如都没听到。 看见安月如这般模样,苏二小姐皱了皱眉头,开始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安月如。 同样的,安月如也抬头看向了苏二小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苏二小姐了,但这次是安月如第一次正面的打量着苏二小姐,虽然是娇俏的长相,但眉宇间的英气却藏不住。 “哼,倒是很会装模作样,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爹跟着二皇子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必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苏二小姐反应过来之后,又一脸不屑的看着安月如,而后继续带着讽刺的口气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觉得苏二小姐对她误会极深,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这样嘲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有多糟糕了。 “苏二小姐大概是对我误会很深吧,我若是解释苏二小姐应该也不会相信,只是我希望苏二小姐能一直坚持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要被他人所左右才是。”安月如无奈的摇摇头,而后软着声音说道。 苏二小姐大概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安月如这么好声好气的对待,苏二小姐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真是生了一张巧嘴呢,给你这么一说,本小姐到觉得不自在了,对了,听说你和长公主是熟识?”苏二小姐冷哼了一声,接着才向安月如问道。 听到苏二小姐的问话,安月如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还没等安月如问话,苏二小姐又接着说道:“我想和长公主见一面,若是你能信得过,那就安排我和长公主见一面吧,顺便再跟你说一声,我叫苏若男,你别再苏二小姐叫个没完了。” 闻言,安月如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只觉得这苏若男虽然性格爽快,但实在是有些让人抓摸不定,就连她让自己安排与长公主相见之事都没有任何解释,实在是有点爽快过头了。 “苏二小姐难道就不害怕我会出卖你?”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着对苏若男问道。 “你?应该没那胆子吧?而且我相信你不会的,你和你那个爱慕虚荣的爹爹不一样。”苏若男呲了一声,这才回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展颜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由于两个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因此也不能再多说太多,以免被人发觉,所以苏若男不过一会儿便大步离去了,只背对着向安月如招了招手,算是向安月如道别了。 看着苏若男略带江湖风气的举止,安月如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返回住处,这次安月如倒是走运,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心儿和宝儿朝自己跑了过来,原来两个丫鬟在屋里等了好久都不见安月如回来,实在是担心的不得了的两个人这才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寻找安月如的身影,好在还没走多久就发现了安月如的身影。 “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们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呢,还好……”心儿大口的喘着气,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就开口说道。 闻言,宝儿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大小姐,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听说今日皇后的心情不好,万一在路上碰到她,那就不好了。”宝儿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时不时的向左右张望,生怕被人听见一般。 看着宝儿疑神疑鬼的样子,安月如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在这宫里确实要小心一些,而且她和皇后早就有了过节,万一皇后要拿自己出气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主仆三人回到屋内之后,宝儿和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我不在屋里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过?”安月如将身上的披肩取了下来,而后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心儿见状赶紧上前将安月如手里的茶壶抢了过来,而后一边给安月如倒茶,一边回道:“有不少大家小姐在咱们门外张望呢,也不过来问话,就是对咱们房间指指点点的,还总是窃窃私语的,都快把宝儿急死了。” 说罢,心儿好笑的看了宝儿一眼,被心儿这么一说,宝儿也来了兴趣,嘟着嘴没好气的喃喃道:“什么大家小姐啊,一个个跟市井妇人似得,肯定又是听说了什么流言,所以在跑到咱们门外说三道四呢,大小姐不用在意那些讨厌的大家小姐。” 宝儿和心儿不知道,安月如却是知道的,那些大家小姐应该是看自己今日跟着长公主一同进到皇后寝殿内才会对自己感兴趣的吧,若是以往怕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一来自己同凤阳之间的一切早就成了众人的笑柄,二来因为右相,不少和右相府对立的大家小姐也一定会对安月如不屑一顾,因此只要是参加什么宴席或者是聚会,来找自己麻烦的人永远多过想和自己亲近的人。 “不管她们了,你们先去准备午饭吧,我吃完午饭之后要休息一会儿,之后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呢。“安月如朝宝儿和心儿挥挥手,而后说道。 听到安月如的吩咐,宝儿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不过支支吾吾好一会儿还是被心儿拉走了。 等到屋内都没了旁人,安月如才完全放松下来,而后整个人都躺到了软塌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房梁处,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眼睛微微的闭了起来。 等宝儿和心儿端着饭菜进到屋内,看到安月如躺在床榻上还以为安月如睡着了,两个丫鬟轻手轻脚的放好了饭菜,正打算开门走出屋内,没想到安月如又猛地翻身而起,而后还疑惑的叫住了宝儿和心儿道:“你们两个蹑手蹑脚的做什么呢?跟做贼似得。”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急忙转过身子,而后嗔道:“大小姐真是的,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要睡也得吃饱饭再睡啊,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把门关起来就不用担心了。”安月如朝宝儿和心儿挥挥手,而后说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看了看对方,而后踌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安月如夹了两口饭菜才发现不对劲了,又抬头看着两人说道:“外边好像有动静了,你们出去看看吧。”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心儿应了一声,这才打开房门伸着脑袋看看外边出了什么动静。 “大小姐,奴婢看见很多公公从对面走过来呢,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房间来的,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心儿猛地就关上了房门,而后着急的冲安月如说道。 这附近不是只住了安月如一个人,有不少大家小姐都住在这处,因此安月如也不觉得着急,依然淡定的吃着饭,心儿和宝儿就算再着急,看到安月如这么沉稳的坐着吃饭,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只是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担心着。 “安大小姐可在屋内?”屋外突然想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只把宝儿和心儿吓了一跳,两个丫鬟很快就苦着一张脸看着安月如。 见状,安月如依旧不紧不慢,只是轻轻的将碗筷放下,这才回道:“在,心儿去开门。” 心儿应了一声,这才将房门打开,而后好几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出现在门外,站在正中间的小太监朝屋内瞥了一眼,大概是瞧见安月如了,这才干笑着说道:“安大小姐,上头有命令了,说是给皇上祈福的时间够了,让各位小姐和公子都出宫回府呢。” 听到那小太监的话,宝儿和心儿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安月如应了一声,那几个小太监离去了,宝儿和心儿才冲到了安月如的面前,着急的问道:“大小姐,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宫回府了?” 看着宝儿和心儿这般兴奋的模样,安月如笑着点了点头,见状,宝儿和心儿这才欢呼了起来,在宫里这几日当真是过的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秒就掉了脑袋,现在可以出宫回府了,真是让人不由得欢呼起来。 宝儿和心儿兴高采烈的收拾着包袱,安月如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还有事情没完成,苏若男让她安排和长公主见面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在突然又收到了可以出宫回府的消息,如此一来更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那苏若男也不知道会留在宫里还是出宫去,这样一想倒真是让人头疼呢。 “心儿,宝儿,你们两人先收拾包袱吧,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了。”安月如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趁着没离开皇宫的间隙去找长公主一趟,谁知道这才刚出门,方才那几个小太监又折返回来,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开口催促道:“安大小姐,马车都在偏门等着呢,还请安大小姐尽快收拾好行礼,一会儿就会有轿撵前来,还请安大小姐做好准备。” 那几个小太监行色匆忙,还没等安月如答应便低着脑袋迅速离开了,看着那几个小太监的背影,安月如心中又有了很大的疑惑,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变故?要不然皇后怎会突然将他们放出宫去,而且还这般匆忙? 来不及细想,那小太监口中说的轿撵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一个接一个的列成了一排,不少大家小姐早就乐呵呵的上了轿撵,恨不得下一刻就赶紧离开这犹如鸟笼一般的皇宫了。 !!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苏若男来访 “大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还没等安月如反应过来,宝儿和心儿就抱着包袱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安月如的时候更是扬着一张笑脸,两个人看起来就跟过年领压岁钱的孩子似得。 安月如很是无奈的看了看宝儿和心儿,而后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长公主寝殿的方向,这才无奈的上了轿撵,而后被轿撵带到了偏门。 各家的马车早就在偏门外等着了,经过守门侍卫检查无误之后,大家就可以乘着自家的马车离开皇宫了,宝儿和心儿正拿着包袱给侍卫检查,安月如却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与其他恨不得马上就离开皇宫的大家小姐对比,安月如实在是有些另类。 “算了,出宫之后再说吧。”知道已经没有法子了,安月如在心里无奈的想道,而后带着宝儿和心儿出了偏门,右相府的马车早就等在了外边,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了上来。 终于看到自家的马车,看到熟悉的车夫,别说宝儿和心儿了,就是安月如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大小姐,奴婢扶你上马车吧。”心儿将包袱放好之后,便急忙上前扶着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正打算在心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没想到却被一个人叫住了,等转过头,安月如才发现了喊住她的人是谁。 “还好碰上了,安大小姐,这次当真是突如其来呢,我会去右相府找你的。”骑在马背上的苏若男背对着阳光对安月如说道。 大概是阳光太刺眼了,安月如根本看不清苏若男脸上的神情,只见苏若男说完话便踢了踢马肚子,接着便扬长而去。 “这就是苏将军的二小姐吧,果然是比男子还要野上几分呢,也难怪苏将军会这么宠爱了。”宝儿伸着脖子看着苏若男已经走远的背影,而后感慨道。 等宝儿反应过来,安月如和心儿早就上了马车,而且心儿还撩开帘子很是不耐烦的催促道:“宝儿,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还回不回右相府了?” 闻言,宝儿赶紧提了裙角就上了马车,而后笑眯眯的看着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和苏二小姐这么熟悉了?怎么奴婢都不知道呢,要知道苏二小姐一向清高的很,她看不上的人就算身份再高贵她都不会搭理的。”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再一细想,发现苏若男确实是这样一个性子的人,就连皇后她不想搭理都不会搭理,若是一般人被皇后邀请前去赏花恐怕都会欣喜若狂吧,但只有苏若男才会是那样一种反应,不过也不排除苏若男是被皇后三番两次要求站队支持凤轩弄得厌烦了吧。 “也不是什么熟识,就是说过两句话罢了,你别想太多。”安月如闷声说道。 闻言,宝儿收起了她兴奋过头的情绪,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和心儿说上两句话。 安月如撩开帘子看着外边,发现依旧是之前那样的街道,依旧是或说说笑笑或闷闷不乐的老百姓,一切都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但安月如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心里总是觉得不安,难道当真如她所想,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触即发了?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下了马车就发现不对劲了,府里的丫鬟和下人都在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弄得安月如和宝儿,心儿都一脸的困惑。 “大小姐,你回来拉,我们刚刚才收到宫里来的消息呢,所以也没来得及准备准备,大小姐别怪罪。”府里一个挺有资历的婆子一眼就瞧见了安月如,而后略带歉意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随意的应了一声,而后指着忙忙碌碌的丫鬟和下人问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忙成这样,府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喜事,当真是喜事啊,大小姐,咱们右相府要换个大宅子了。”婆子一听安月如的问话,就扬着笑脸开心的回道。 听到婆子这么说,安月如三人皆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没想到这一回府居然听到了这么让人吃惊的消息。 原本右相府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宅子,现在还要换上更大的宅子,不由得不让安月如多心了,看来今日突如其来的准许出宫回府,和现在右相府的赏赐,都说明了一件事,凤轩和皇后有好消息了,又或者是他们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想到还在宫里的凤奕和长公主,安月如不由得晃了晃身子,稳住身子之后立马带着宝儿和心儿回到了屋内。 “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爷是不是要升官啦?可是老爷已经是右相了,难道……”宝儿一进到屋内就兴奋的猜测着,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月如打断了。 “宝儿,心儿,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安月如有气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宝儿和心儿退下。 闻言,宝儿和心儿一边朝着对方挤眉弄眼,一边出了屋子,而后将房门紧紧关上了。 “你捏我做什么啊?一层皮都要被你捏下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你自己没有分寸吗?” “我说错什么了……” 宝儿和心儿的对话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听不见她们的念叨声,安月如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事态发展的太快,仿佛所有坏事都堆积到一起似得,若是凤轩当上了太子,甚至是皇上,她有怎么在凤国安稳的活下去呢?即使她的爹爹是凤轩身边的大红人,但安月如相信,右相一定不会在乎自己死活的,不过是一个嫡女罢了,他还有三个儿子呢。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哥哥,安月如的眼睛猛地就睁开了,安守义三兄弟这些日子一直不在府内,就算回府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取些东西便离开了,右相夫人又不在府中,安月如就算是想打听三兄弟的下落都没法子。 “不知道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在何处,现在在做些什么。”安月如喃喃道,而后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子,朝窗口走去。 不过一会儿,清风就从窗口外翻身而入,看到安月如之后,清风更是立马半跪在地,低着脑袋说道:“主子,这些日子属下都在想法子进到宫内,可惜宫里的防守实在是太严了,属下技不如人,实在忏愧。” “你也不用自责,宫里大内高手云集,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刘阁老的暗卫都不一定能成功潜入宫内。”安月如知道清风很是自责,这才安慰道。 闻言,清风抬头看了安月如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你即刻去调查我三个哥哥的下落,越快越好,我实在很好奇他们这些日子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居然扔下偌大的右相府让我一个女子看管着,若是找到他们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们算这笔帐。”安月如向清风吩咐道,说到最后,安月如还带着些许咬牙切齿,吓得清风赶紧又看了安月如一眼。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办,这次绝对不会让主子失望了。”清风拱手回道,前几次出了好几次错误就已经让清风很是自责了,上次没有成功潜入宫里也让清风觉得没脸面对安月如,因此现在这个任务,清风是一定要成功拿下的。 看着清风又从窗外跳了出去,安月如这才缓缓站起来,而后将窗口紧紧地关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养的习惯,安月如现在下意识就会看门窗关紧了没有。 看了一圈自己的闺房,虽然这是真正的安月如长大的地方,但与凤阳和离之后自己就一直住在这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了很深的感情,兴许是因为前辈子做特工的缘故,安月如现在对某种东西或者是温暖有着很深的眷恋。 等凤轩登上太子之位的消息确认了,安右相也会被封赏,到时候他们右相府也会换上一处更大的宅子,这间闺房也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吧。 又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安月如这才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躺到了榻上,从宫外回到右相府,又折腾了那么一会儿,现在已经是临近黄昏了,大概睡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是晚上了吧。 这样想着,安月如迷迷糊糊就闭起了眼睛,正准备进入梦乡,但是窗口处的动静还是立即就引起了安月如注意,原本还闭着的双眼马上就睁开了。 看着窗口处轻轻的动了动,安月如更是确认一定是有人在外边试探着能不能推开窗口,难道自己才刚出宫,皇后和凤轩的人就杀来了?不过皇后和凤轩的人怎么会这么蠢笨不堪,要杀自己还用从窗户爬进来?又或者是刘语兰?不过现在情势急迫,一直想着要嫁给凤奕当皇后的刘语兰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对付自己,怕是早就在给刘阁老出谋划策了吧。 带着深深的疑惑,安月如轻手轻脚的站起身子,而后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窗前,手里早就握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侧着身子站在窗边,安月如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猛地就打开了窗口,而后将匕首对住了那人的鼻尖处。 “是你?”安月如看着那人,一脸的错愕。 “对,是我,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已经成了破相了吧。”苏若男拍开了安月如握着匕首的手掌,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 第二百七十九章 苏若男的请求 安月如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应苏若男,只能侧过身子给苏若男让了条道,见状,苏若男瞥了安月如一眼,这才潇洒的翻身进到屋内。 “原来你的闺房长这样啊……”苏若男进到屋内之后,就四下打量着安月如的闺房,弄得安月如跟在她身后有些无所适从,这明明是她的房间,怎么现在倒是自己显得不自在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又将目光看向了苏若男,这下才发现,原来苏若男已经转过身子看着自己了。 “苏二小姐,你专门来右相府一趟,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安月如清了清嗓子,这才向苏若男问道。 闻言,苏若男先是挑挑眉,接着才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摊摊手对安月如说道:“对啊,上次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再说了,咱们两个又不是熟识,我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么会专程翻窗子进来找你呢?” 原本是打算借此话题拉进和苏若男的距离,没想到现在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而且被苏若男这么一说,安月如只觉得更加不自在了,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安大小姐,我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吧,你和长公主是熟识吗?”苏若男自己找了张椅子,而后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还直接翘起了二郎腿,看起来还真是一丁点女子的娇媚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男子的模样。 被苏若男这么突然一问,安月如错愕了一会儿,接着才回道:“我想应该是的,不知道苏二小姐问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安月如这话未免有些明知故问了,其实她早就猜测得出苏若男今日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了,上次苏若男也明着暗着透露了一些讯息,无非就是想通过自己和长公主见一面,要不是因为皇后突然准许他们这些大家小姐和公子出宫,或许现在长公主就已经和苏若男见上面了吧。 “安大小姐当真是好记性呢,这才多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啊,你就已经忘得精光了?本以为在宫里可以和长公主见上一面,谁知道会被皇后那个老毒妇给搅黄了。”苏若男对安月如的装疯卖傻十分不满,一边埋怨着安月如的同时还不忘记骂上皇后一顿。 听到苏若男这么一说,安月如也干脆开门见山道:“既然苏二小姐是爽快之人,我也就不再支支吾吾个没完了,和长公主见面一事还需要再等一等,现在的情势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情势?现在是什么情势?难道安大小姐已经看出什么了?”苏若男一边对安月如问道,一边顺手抓起了桌上的茶杯拿在手里把玩着。 闻言,安月如又片刻的迟疑,其实关于局势之事都是她自己在心里估摸出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和苏若男说上一二,毕竟她和苏若男不是什么相识已久,互相信任的关系,相反,她对苏若男除了名字和身份之外,完全是一无所知。 “安大小姐是不相信我吗?不过这也不奇怪,咱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吧,现在的情势嘛……其实我也略知一二了,看来二皇子必定是找到什么靠山了,对太子之位也是势在必得了吧。”苏若男似乎是看出了安月如的顾虑,突然悠悠说道。 听到苏若男这么说,安月如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有觉得有多讶异,苏若男自小就是跟在苏将军身边长大的,不管她对朝中之事有没有兴趣,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因此现在的局势,苏若男自己大概也料出大概了。 “看来苏二小姐确实是个明白人呢。”安月如笑着赞叹道。 苏若男却明显不以为然,反倒是抬眼瞥了安月如一眼,这才说道:“我是明白人不奇怪,倒是安大小姐比较让人惊讶呢,一个自小在深闺长大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对朝中局势分析的那么透彻呢?难道是安右相对安大小姐透露过什么重要的讯息?” 闻言,安月如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心里却是沉了沉,听苏若男的意思,她对自己多多少少还是带着防备之心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当朝右相的嫡女,而当朝右相和二皇子是什么关系,怕是整个凤国都知道了吧,也难怪苏若男会防范着她了。 “苏二小姐尽管放心,我爹爹甚少回府,和我的关系也大不如前,朝中局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事情会不会发生,还要等上好几日呢。”安月如倒也不说明白,但她相信,苏若男一定听的懂。 果不其然,苏若男立马就会心一笑,而后将手中把玩的茶杯放在桌上,这才站起身子,而后对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倒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与长公主见面一事还要麻烦安大小姐了。”说罢,苏若男向安月如点了点头。 见状,安月如自然也是立马给苏若男回礼,苏若男背着手正打算翻窗而出,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对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现在的局势并不能说明什么,像皇后和二皇子那样品性的人,怕是很多人都不会甘心看着他们登上凤国最高的位置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值得我们期待呢。” 说罢,苏若男也不管安月如会说些什么,直接就灵活的翻窗而出,而后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一会儿,安月如才踱步走到窗前,将窗户再好好的关严实了,而后才转身回到了床边,既然苏若男都肯专程来找自己,而且还三番两次的要求要与长公主见面,那苏将军愿意出手帮忙的意愿就会大上许多,安月如相信苏若男会这么行动,不可能没有苏将军的意思。 只是现在长公主和凤奕还被困在宫中,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法子和长公主联系,又怎么能让长公主和苏若男见上一面呢?也不知道凤轩到底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靠山,居然火急火燎的就要登上太子之位,难不成真是远山候? 想到远山候,安月如难免就会想起那个之前给她造成许多麻烦的洛风,听宝儿说洛风早就被远山候赶回远山去了,洛风临走之前还想来找安月如麻烦的,不过却被远山候派来的手下五花大绑的带回远山去了。 照理来说,远山候这样的人应该是看不上凤轩的,毕竟和洛风相比,凤轩也就是半斤八两的程度,安月如隐隐约约觉得,远山候联手凤轩之事必定有诈,只是她有心却无力,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调查此事,只能等见到长公主或者墨子然的时候再仔细说说了。 其实安月如心里最担心的莫过于凤奕了,皇上每日都被皇后喂药,这毒药还是暂时难以找到解药的,也不知道凤奕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是已经找到了解毒的办法,还是依旧一筹莫展?又或者是凤奕依旧放不下心里对皇上的怨恨,干脆就这样看着皇上渐渐死去,还是为了顾全大局,最终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醒皇上。 种种的猜测,都让安月如心里越来越担心凤奕的情况,但是这种让人焦虑非常的担忧又无处可说,安月如只能憋在心里头,只盼着凤奕一切都好。 第二日,外边就传来了消息,老百姓都在私下偷偷的讨论着凤轩即将登上太子之事的事,其实老百姓更希望凤阳能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成为下一任的一国之君。 当宝儿对安月如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安月如冷笑一声,接着才想起凤阳在百姓心中的份量,看来凤阳这么多年建立好的形象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摧毁的,到现在还是有不少百姓拥护凤阳成为下一任的皇上,也难怪凤轩会对凤阳恨得咬牙切齿了。 “大小姐,老爷刚才回来了一趟,说是让管家快些让府里众人将东西收拾妥当,很快就要搬迁了呢。”心儿将晾晒好的衣裳抱了进屋,一边将衣裳放下,一边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闷闷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没再多说什么了,没想到右相当真是迫不及待了,凤轩登上太子之位的事情才刚刚有了眉目,右相就急着要换新宅子了,安月如又一次有了一种自己从未看清过右相的感觉,之前右相在安月如的心里就是慈父一般的存在,让她这个前世就没有得到什么温暖的人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父慈母爱了,可惜好景不长,自从右相和凤轩勾结到一起之后,慈父形象就不再存在了。 “既然爹爹都这么吩咐了,咱们也要照办,你和宝儿等一会看看屋里有什么要收拾的吧,我正巧出门一趟,就不妨碍你们两个人收拾屋子了。”安月如起身拿了把剪子,而后一边修剪花枝,一边对心儿和宝儿说道。 闻言,心儿和宝儿都有些诧异,反应过来之后,更是异口同声就向安月如问道:“大小姐,你让我们两个收拾屋子,那谁陪你出门啊?” “我自己就不可以出门了吗?又不是要参加宴席或者是出远门的,也没必要身边总是跟着伺候的丫鬟吧,你们就好好在府里帮忙就行,我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安月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花枝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对心儿和宝儿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又互相看着对方挤眉弄眼了起来。 “都是你,没事跟大小姐说什么要搬宅子的事啊,本来这对咱们大小姐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宝儿没好气的压低声音对心儿说道,以往都是心儿挑她的错处,这次终于轮到她了。 “我说这些又有什么错了?你当大小姐是你呢,心眼小成这样。”心儿同样没好气的回道。 两个人正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却听到一阵动静,抬起头就发现安月如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剪子,现在正整理着身上有些微乱的衣裳,看样子已经打算出门了。 !! 第二百八十章 刘家的交易 “大小姐,你真的不带奴婢出去啊?”心儿和宝儿见状赶紧追上前去,无奈安月如走的实在太快,一转眼就看不见人影了。 “都怪你!没事和我吵什么吵啊,现在把大小姐都跟丢了。” “怎么又怪我了?难道你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因为没有追上安月如,两个丫鬟开始埋怨起对方了,两个人你说一句我回一句的,倒是一点停嘴的意思都没有。 安月如出了大门,有些呆愣的站在门前,现在长公主和凤奕都被困在宫中,墨子然下落不明,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去找谁了,难不成要去找刘语兰那样的死对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安月如才刚刚这样想着,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右相府的门前,帘子撩开之后,居然是刘语兰。 “哟,这不是安大小姐吗?站在门前是想做什么啊?难道安大小姐没有马车用,若是不嫌弃尽管上来吧,我倒是不介意。”刘语兰一脸干笑的看着安月如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偏见,安月如总觉得刘语兰的笑容带着些许咬牙切齿,原本她和刘语兰就是死对头,怎么可能还会和刘语兰共乘一车呢,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只是恰巧站在这里罢了,等会儿就会回去了,就不劳烦刘大小姐了。”安月如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刘语兰,虽然这笑容有些僵硬和难看,但是她能回给刘语兰一个笑容就很不错了,之前刘语兰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要不是她命大,现在八成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似乎是早就猜到安月如会这么说,刘语兰突然收起了她那虚伪的笑容,冷着脸压着声音对安月如说道:“你还是快点上来吧,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闻言,安月如微微眯起了双眼,观察着刘语兰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过了一会儿,安月如最终还是上了刘语兰的马车,和刘语兰在马车内面无表情的对视着。 见安月如已经上了马车,刘语兰打算招呼车夫继续前进,没想到安月如突然出声打断道:“不用了,刘大小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若是还要去什么地方,我现在就下马车,有机会咱们再继续说吧。”说罢,安月如作势要掀开帘子下马车。 “安大小姐倒真是小心呢,难道在你心里,我还真的是一个无恶不作,工于心计的毒妇?”刘语兰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吧,无恶不作,工于心计倒是说不上,不过也差不多了。”安月如回道。 闻言,刘语兰立刻就变了脸色,张嘴就想将安月如大骂一番,不过最后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怒意压了下去。 “安大小姐就不想知道宫里的情况吗?”刘语兰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后悠悠对安月如说道。 听到刘语兰的话,原本打算下马车的安月如突然停止了动作,而后回头看向刘语兰,只见刘语兰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倒是看不出话里的真假。 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最后还是决定留在了马车上,只要马车还停在右相府门口,刘语兰便不能为所欲为。 “刘大小姐有话就直说吧。”安月如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看了看刘语兰,发现刘语兰还是一脸诡异的笑容。 “我就知道安大小姐会很想知道宫里的情况呢,也不知道安大小姐想知道的是谁的情况呢,长公主?还是四皇子啊?”刘语兰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口气也是冷冰冰的。 闻言,安月如看了刘语兰好一会儿,接着才说道:“刘大小姐若是不想说就算了,没必要这样明着暗着说些有的没的。”安月如实在是讨厌刘语兰这个模样,要说什么又不干脆点说出来,而是怪里怪气的说一通废话。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刘语兰倒是收起了她诡异的笑脸,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看着安月如的目光也犹如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二皇子要做太子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二皇子这次找到的靠山是远山候,那个老不死的远山候手里还握着不小的兵权,所以二皇子和皇后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现在四皇子和长公主都被皇后困在宫中,说是让他们在宫里好好住一段时间陪陪皇上,其实就是想要软禁他们,等到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才会将他们放出宫。”刘语兰干脆的说了出来,倒是让安月如知道了不少宫里的真实状况。 “那三皇子……也就是你前任夫君,倒真是聪明呢,老早就躲得不见人影了,皇后和二皇子就是想软禁他都没法子呢,谁知道三皇子又会躲去什么地方呢,兴许这几日会有人来向安大小姐打听呢。”刘语兰接着又说道,到最后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口气。 闻言,安月如心里咯噔一下,她还真是没想到,凤阳的失踪会令皇后和凤轩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听刘语兰的口气,八成这几日皇后和凤轩就会找自己的麻烦了,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刘大小姐跟我说这些,是有什么目的呢?”虽然担忧这几日会发生的麻烦,但安月如还是没有忘记向刘语兰打听清楚她的目的,她不相信刘语兰会这么好心来告诉自己这些消息。 “很简单,你也知道皇后和我们刘家是死对头,现在他们得势占了上风,我们刘家也连连受挫,你爹爹是二皇子身边的亲信,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安大小姐协助的,希望安大小姐不要拒绝才好。”刘语兰笑出声来,而后悠悠说道。 听了刘语兰的话,安月如在心里斟酌一番,发现也并没有什么疑点,也就稍微放下了些许防备,但是刘语兰她还是不会完全相信的,这个心计颇深的女人着实危险。 “刘大小姐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安月如沉声说道,接着就掀开了帘子下了马车。 看着安月如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右相府内,刘语兰脸色又沉了下来,眼神也愈加阴狠,要不是刘阁老强迫她来和安月如说这些,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和安月如好声好气的坐下来说话的,一想到这些,她就越是不甘心,心里也恨不得将安月如大卸八块。 车夫小心的向马车内看了看,结果才刚被刘语兰扫了一眼,那车夫就吓得哆哆嗦嗦的赶紧放下帘子,支支吾吾的问道:“大……大小姐,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问的都是什么废话?当然是回府里向爹爹回禀了,还不快点!”刘语兰原本心情就不好,被车夫这么一问更是觉得烦躁,心里那股憋着的怨恨也都发泄在车夫身上了。 被刘语兰这么一吼,车夫更是哆哆嗦嗦个没完,拿着鞭子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胡乱挥了几下鞭子,就让马车行驶了起来。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现在她和刘府是交易的关系吗?刘语兰告诉她必要的信息,而她在关键时刻又要助刘家一臂之力,当真是不知不觉就和刘家定下了这个约定呢。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右相府的大小姐,迫不得已还是要站在右相这边的,只是一想到凤奕,安月如又有些迟疑了,现在看来,自己爹爹完全就是凤轩的手下,甚至是所谓的亲信,凤轩和凤奕,长公主,墨子然包括自己都是对立的关系,仔细一想,倒真是让自己为难的很呢。 “算了,顺其自然吧。”安月如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慢慢的走回了屋内。 心儿和宝儿还在你一言我一句的顶嘴,不过柜子里的衣裳都被她们挪了出来,现在正一件又一件的放到箱子里边。 “你们两个人的手脚倒是挺快的。”安月如走进屋内,看着心儿和宝儿无奈的说道。 听到安月如的声音,心儿和宝儿立马就露出了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反应过来之后皆是放下手里的衣裳,而后走到安月如面前问道:“大小姐,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 “没去哪里,只是去门口转悠了两圈,接着又回来了。”安月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接着喃喃道。 闻言,心儿和宝儿连连点头,两人又互相推搡着去收拾衣裳了,看着心儿和宝儿手脚麻利的将衣裳放进箱子里边,安月如难免会有些感慨,没想到一夜之间,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看来这朝中局势果然是瞬息万变啊。 想到刘语兰之前说的那番话,安月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是皇后和凤轩将自己召进宫中,她又该如何应对呢,她和皇后,凤轩早就积怨,这次他们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呢? 想了一会儿,安月如最后还是希望凤轩和皇后能看在右相的面子上放过自己一马,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高,兴许这次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 “大小姐,衣裳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奴婢心想大小姐应该也要吃些点心了,这就去厨房准备。”宝儿伸了个懒腰,接着向心不在焉的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点了点脑袋,接着便走到榻上,一股脑就倒在了榻上,略显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刚合上箱子的心儿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劲,搓着手走到了塌边,接着小声问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嗯?你看出来了?”安月如恍恍惚惚的睁开了双眼,接着闷声问道。 “奴婢虽然不是聪慧之人,但还是能看出大小姐心里藏着心事的,大小姐若是有什么烦恼,可以和奴婢说说,说不定这样心情也会好上许多呢。”心儿柔声说道。 听到心儿这么说,安月如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突然轻声笑了笑,这才说道:“心儿,你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呢,我觉得你的小聪明挺多的,只是我的心事……不能告诉你们呢。” 知道安月如心情不好,心儿也就没有多加打扰了,又安慰了安月如一两句,这才悄悄退出了房间。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惨遭软禁 果然,第二日皇后身边伺候的公公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右相府,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示意安月如跪下接旨,安月如心里一沉,心想果然如此。 心儿和宝儿担忧的看着跪在地上听旨的安月如,她们完全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怎么又会突然召见自己大小姐呢,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乱子?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等心儿和宝儿回过神来,安月如已经将皇后的懿旨接下了,那公公更是丝毫不给安月如一丁点迟疑的时间,直接就示意安月如跟着他一起进宫。 见状,安月如回头看了宝儿和心儿一眼,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接着用唇语告诉宝儿和心儿,让她们二人不用太担心。 看着安月如被带走,心儿和宝儿更是着急非常,但是又找不到能帮得上忙的人,如今长公主和四皇子同样都在宫里,而墨三公子又好几日不见踪影了,她们就是想找人帮忙都没办法啊。 “心儿姐姐,你说这该怎么办啊?咱们府里又找不到能帮得上大小姐的人,公子都不在府里,夫人也去礼佛了,老爷……老爷肯定不会管大小姐死活的。”宝儿颤抖着声音说道,说到最后甚至带着浓浓的哭腔。 宝儿说的,心儿早就想到了,现在真是有一种被逼入绝境的迫切感,但是又苦于一点法子都没有,更是让人心焦的很。 “心儿姐姐,要不然……咱们去找苏二小姐吧,她不是和大小姐说过几句话吗?说不定她会帮忙呢。”宝儿突然想起了苏若男,马上就对心儿说道。 闻言,心儿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着脑袋否决道:“不行,苏二小姐和大小姐又不是熟识,咱们这样去求她,她肯定不会帮忙的,毕竟要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当朝皇后啊,况且……苏二小姐性子怪癖,谁知道她找大小姐说话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了心儿的话,宝儿烦躁的扯了扯裙摆,而后绕着圈子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大小姐进虎口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说到最后,宝儿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委屈,居然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咱们这就去找苏二小姐,看看她愿不愿意帮忙。”心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宝儿的建议,打算一起去找苏若男,看看苏若男能不能想点法子将安月如救出来。 安月如一进到宫门内,就有一队宫女上前来,向那公公行了一礼之后便示意安月如跟上她们,知道宫里的规矩多,安月如也没有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跟着那队宫女便走到一处殿门外。 心里估摸着皇后和凤轩就在殿内,安月如不由得心底一沉,想着等会儿要如何应对。 “安大小姐,请随奴婢前来。”一名宫女上前,给安月如带路。 跟着那宫女进到殿内,安月如一抬头就被惊住了,原本以为里边只有皇后和凤轩两人,谁知道长公主和墨子然居然也在里边,而且长公主此时正一脸怒容的看着皇后,似乎是在和皇后争辩什么。 墨子然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他的不远处正站着一脸不以为然的凤轩,不知道是不是要当上太子的缘故,凤轩的脸上带着十分显眼的得意,此刻他就像一个骄傲的孔雀,正昂着脑袋傲视群雄。 “母后,皇上的病情一直没有得到缓解,不仅越来越严重,现在更是犹如活死人一样,你倒是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长公主步步朝皇后逼近,也略显得咄咄逼人。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也知道你父皇得的是疑难杂症,世间原本就少见,宫里的御医也是想尽了法子,结果你也看到了,根本一点起效都没有,本宫现在也是心烦的很,一边要急着张罗你二皇弟的大典,一边又要为你父皇的病情着急,你说我该怎么办。”皇后一脸的苦楚,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一般,但是看在安月如和长公主的眼里,当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哼,我看你是急着二皇弟当上太子的事吧,至于父皇的病情,我看你是巴不得父皇尽早驾崩,好让你的心肝宝贝做上凤国的皇上吧。”长公主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接着冷声说道。 话音刚落,殿内皆是突然沉默起来,安月如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在她印象里,长公主一向是沉稳之人,现在居然会当着皇后的面说出这么一番偏激的言论,想必也是心寒的不得了,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吧。 “闭嘴!你一个长公主,每日不做正事,天天围着本宫要个说法,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皇后用力的在桌上拍了下去,而后大声怒道。 闻言,长公主一脸的不在乎,似乎皇后对她是什么态度她根本就无所谓,倒是墨子然将目光转到了安月如的身上,还朝安月如挑了挑眉,弄得安月如更是一头雾水,看墨子然这个样子,似乎对她进宫来并不感到惊讶,难道墨子然早就料到皇后会这么做了? “好了,本宫没空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你要是有本事将你父皇救醒,那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吧,以后别来烦着本宫了。”皇后不耐烦的挥挥手,想赶紧打发了长公主。 “是啊,母后说的极是,皇姐,你要是自己认识什么了不得的神医,大可带进宫里来给父皇治疗,没必要总是为难母后啊。”凤轩也笑着向长公主说道。 看着皇后和凤轩两母子让人恶心的嘴脸,长公主突然仰头大声的笑了起来,弄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住了,还是墨子然反应快,赶紧上前拍了拍长公主的肩膀,而后安慰了长公主一番,这才让长公主逐渐冷静下来。 见长公主终于安静下来,皇后才清了清嗓子,接着对墨子然和安月如抬了抬下巴,说道:“你们两人知道本宫让你们进宫是为了什么吗?” 闻言,安月如和墨子然都没有说话,只是目视前方,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皇后在说什么一样,如此一来,倒是气的皇后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母后让你们两个进宫,是为了三皇弟和四皇弟之事,他们两人如今都下落不明,不仅不见了踪影,连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你们两人各自是三皇弟和四皇弟最为亲近的人,若是知道什么最好如实回答,免得……哼。”凤轩抢过皇后的问话,狞笑着对安月如和墨子然问道。 听了凤轩的话,安月如只觉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成了凤阳最重要的人了?凤阳最重要的人难道不是德妃和方茹雪?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记错了,臣女和三皇子很早之前就和离了,而且三皇子也已经娶了方家二小姐为侧妃,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疑问,应当去向方侧妃打听才是。”安月如沉声对皇后说道。 闻言,皇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长公主又轻飘飘的回道:“安妹妹,她哪里是要问你三皇弟的下落啊,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个借口将你软禁在宫里,到时候好成为她的人质呢,包括墨三公子都是如此。” “你这臭丫头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本宫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工于心计的毒妇?”皇后指着长公主,一脸被冤枉的样子。 话音刚落,殿内又是诡异的鸦雀无声,包括凤轩都没有说话,直到被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凤轩才恍然大悟,而后回过神来,附和道:“是啊,皇姐,你是不是担心父皇的病情,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了?要不然皇姐还是好好待在寝殿内,等神志清醒再出来吧。” 凤轩这一番话明显就是威胁长公主的,若是长公主不听话,就将长公主关在寝殿内,但长公主却明显不将凤轩的一番话放在心上,冷笑着回道:“那你们就关啊,最好将我关进牢房里边,不见天日!这样岂不是更称你们的心了,只是外边的流言蜚语你们怕是早就知道了吧,要是不怕让流言传的更难听,你们就继续吧。” 被长公主这么一说,皇后和凤轩立马就反应过来,皇后先是又狠狠的瞪了凤轩一眼,这才接着说道:“琴儿当真是误会了,轩儿只是和你开玩笑罢了,你们姐弟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就是没个正形的,安大小姐和墨三公子想必也累了吧,本宫已经准备了房间,这就让人将你们带去休息。” 闻言,安月如心里想到,看来皇后还真是心意已决呢,不由分说就让人将她和墨子然带下去软禁起来,不过如此一来安月如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被软禁总好过被皇后和凤轩以各种理由折磨吧。 见安月如和墨子然被带下去,长公主也随后离开,皇后这才收起了方才虚伪的笑脸,对走到她身边的凤轩说道:“你派人将安月如和墨子然的房间看守好,若是有凤阳和凤奕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本宫,哼,那两个贱人生的废物居然还敢躲起来,当真是不自量力,等本宫将他们都找出来了,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闻言,凤轩阴邪的笑出了声,他和凤阳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若是抓到了凤阳,他有各种恶毒的方法让凤阳生不如死,一想到凤阳被他狠狠踩在脚下的可怜样,就让凤轩心里无比畅快,另外那个并养鸭又毫不起眼的凤奕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他费心的废物,到时候随便扔给哪个下人处置便是。 两母子又对视一眼,而后默契的扬声大笑了起来,他们两母子忍耐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到仇人一个个的被除掉,自然是止不住的得意了。 !! 第二百八十二章 凤奕现身 “干什么?难道本公子和安大小姐说几句话都不行?还要经过你们这些宫女的准许啊?”墨子然没好气的白了抓着他手臂的宫女一眼,而后怒道。 那宫女不知道是被墨子然的模样吓到了,还是碍于墨家的权势,不由自主就松开了墨子然,而后低着脑袋站在墨子然的身后,时不时还小心的看了看墨子然,生怕墨子然会突然跑走。 “你这么防备本公子做什么啊?这宫里这么大,守卫这么多,难不成本公子还能带着安大小姐逃走不成?这些金叶子你们拿去分了吧,只要让我和安大小姐说上几句话就成。”墨子然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在那些宫女的面前甩了甩,那些宫女的目光自然也跟着那个钱袋转了。 只见墨子然随意一扔,那钱袋便被其中一个宫女接住,而后那宫女一边挤开不断向她伸手的宫女,一边回道:“墨三公子和安大小姐尽管说,奴婢先到另一边等着。” 说罢,一群宫女簇拥着那个钱袋就快步走到了另一边,看到这一幕,安月如十分无奈的笑着对墨子然说道:“真不愧是墨三公子呢,随身还带着金叶子。” “本来是想拿着这些金叶子去给琴儿买些首饰的,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还不如赏给这些宫女呢,这样咱们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墨子然摊摊手,而后喃喃道。 闻言,安月如掩嘴笑了笑,接着才向墨子然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没有什么事,只是让你小心一些,不管皇后和二皇子问你什么,你只管不说话便是,我和长公主会护你周全的。”墨子然摇摇头,而后说道,接着又拍了拍安月如的肩膀,好让安月如放心。 两人又是说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话,这才各自分开,那些宫女也早就分好了金叶子,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看到墨子然和安月如也是毕恭毕敬的,态度比起之前好上不少。 被关在屋里好几天了,安月如完全不知道外边的局势发展成了什么样子,守门的宫女和太监看到她都是低着脑袋闷声不语的,仿佛她就是吃人的恶魔一般,安月如心想,八成是凤轩和皇后又训斥了这些太监和宫女一顿,才会让那个这些太监和宫女对自己避之不及。 “你听说了没有啊?过几日就要举行二皇子的大典了,没想到还真是二皇子当上了太子,还以为会是三皇子呢,不管怎么说,三皇子毕竟是贤王啊,比起二皇子真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哎,这个你也敢随便说啊,要是被皇后听见了肯定会掉脑袋的。” “皇后怎么会来这里,你想太多了,你说三皇子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皇后和二皇子派了好多人马都找不到三皇子的下落,该不会是……” 门外边的宫女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清闲了,居然不管屋里待着的安月如就大剌剌的谈论起宫里的状况了,说到凤阳的时候甚至开始胡乱猜测了。 外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安月如以为那两个宫女已经走远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了一声痛呼声,接着便是一阵埋怨声。 “你做什么这么用力掐我啊,痛死了。” “你胡说八道呢,这里又不是只有我们,屋里还有人呢,别说话了。” 原来终于想起了自己啊,安月如想道,过几日就是凤轩登上太子之位的日子了,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善心大发,过了几日就会放自己出宫,又或者是要借着这个借口将自己关在宫里做人质。 “安大小姐是在这房间里边吗?”门外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动静,听到有人提起自己,安月如好奇的推开了窗户而后向外边张望,果然瞧见了好几个太监站在门外。 原本还想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道守门的宫女直接就推开了房门走着进来,接着闷声对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你可以出宫回府了,皇后娘娘说过几日就是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日子,想在宫里举办宴席,到时候安大小姐也要出席呢。”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又是皇后突然给的惊喜,又或者是惊吓,毕竟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自己放出宫去,虽然终于重获自由,但安月如心里总觉得不安,又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出宫的路上,安月如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发现不少宫女和太监都忙前忙后的,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三番两次被请进宫‘小住’几日的右相之女。 才刚走出宫门,安月如就瞧见了早早就等在宫门外的宝儿和心儿,见到安月如之后,心儿和宝儿更是双眼含泪就冲向了安月如,要不是碍于四周都有宫里的人,心儿和宝儿早就忍不住向安月如哭诉这几日的苦闷之情了。 “大小姐,你可算是出宫了,奴婢这几日都快急死了,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宝儿委屈的嘟着嘴巴,而后可怜兮兮的靠在安月如身上说道。 见状,心儿毫不客气就拉起了宝儿,而后没好气的说道:“大小姐这才刚出宫,你就缠着她做什么,还是让大小姐上了马车之后再说吧。”说罢,心儿还不忘向宝儿递了个眼色。 宝儿心领神会的环视了一圈,发现有不少人正在注意她们主仆这边的情况,好在方才她只是向安月如诉苦而已,并没有多说什么,想到这里,宝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后扶着安月如就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宝儿就没有了方才的顾虑,也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安月如连连说道:“大小姐,你在宫里没有被折磨吧?皇后和二皇子没有为难你吧。” 看到宝儿一直碎碎念问个没完的模样,安月如不由得笑出了声,这才推了宝儿的额头一把,说道:“你看我像是刚被折磨出来的样子吗?虽然二皇子就要成为太子了,但也因为如此,二皇子的顾虑才会更多,为了平民心,为了塑造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段时间,皇后和二皇子是不会拿我来出气的。” 听到安月如这么一说,宝儿和心儿也松了一口气,之前她们真是各种安月如被皇后和凤轩折磨的场面都想象出来了,有好几次两个人都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抱在一起哭泣,现在看到安月如安阳无恙的从宫里出来,宝儿和心儿当真是高兴的不得了。 “大小姐,那个苏二小姐真是不讲情面,奴婢二人前去求她帮大小姐的忙,谁知道那苏二小姐不仅不帮忙,反倒还将奴婢二人赶了出来,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服气。”宝儿突然就气鼓鼓的向安月如诉苦道。 原来宝儿和心儿之前去寻找苏若男帮忙,不仅没有成功,反倒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她们怎么都想不到,苏若男居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就说不帮忙,接着就让下人将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赶了出来。 听了宝儿的话,安月如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苏若男原本就是个性子怪异之人,表面上和你很好,但实际上却不一定会帮你的忙,更何况她和苏若男不过只是泛泛之交罢了,因此安月如才会对苏若男让她安排和长公主见面一事觉得费解。 “算了,苏二小姐和我也不是熟识,更何况她和皇后原本就有些矛盾,不帮忙也是情理之事,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太计较了。”安月如用手指刮了刮宝儿的鼻梁,而后安慰道。 “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原谅那个可恶的苏二小姐吧。”宝儿做出一副老头子捋胡子的模样,而后晃着脑袋,粗着声音扬声说道。 心儿和安月如都被宝儿这副逗趣的模样逗笑了,不由自主就笑出了声,心儿更是连连在宝儿的后背拍了好几下。 回到右相府之后天色已晚,安月如吃过晚饭,沐浴之后便躺在了床榻上,正打算进入梦想,却感觉有人出现在自己的床边,一睁眼果然瞧见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心里咯噔一下,安月如立马就翻身而起,打算和那人一决高下,谁知道还没动手,便听见那人开口说道:“是我。”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安月如立马就瞪大了双眼,原本就明亮的大眼睛在月光的反射下更是夺目。 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很是自然的走到了桌边,点燃了刚被熄灭的烛火,外边守夜的心儿发现屋里亮起了烛火,急忙问道:“大小姐,怎么了?” 闻言,安月如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道:“没事,只是想起来看看书,你不必着急。”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心儿才放心的应了一声,接着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和凤轩说你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他们现在正在全力追拿你呢。”安月如压低声音,急忙对凤奕说道,没想到消失了好几日的凤奕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中。 “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急着进宫,子然也没有回府,我没法子才想着来你这里避避风头的。”凤奕一脸的风尘仆仆,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接着才慢悠悠的说道。 本以为安月如最少都会同意他借住一晚,谁知道安月如立马就变了脸色,没好气的说道:“你真是说谎都不眨眼啊,堂堂四皇子会没有栖身之地?至于来我这小小的闺房躲着?” 闻言,凤奕终于笑出了声,这才对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进宫待了几日,倒是没有以前拘束了呢,我记得以往和安大小姐见面,你都对我十分防范呢。”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册封之日 “现在这种局势,谁还有心情顾虑那么多。”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凤奕一眼,接着说道。 闻言,凤奕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门外的心儿都察觉到不对劲,又敲了敲房门问道:“大小姐,你房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啊,怎么老听到笑声呢?” 被心儿这么一问,安月如又狠狠在凤奕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直到凤奕疼得呲牙咧嘴,安月如才扬声说道:“这本书挺有意思,我忍不住笑的大声了些,对了,心儿,我肚子突然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准备一点宵夜吧。” 闻言,心儿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接着一步两回头的看了好几眼,这才消失在夜色中。 仔细听了一会儿外边的动静,确认心儿已经离开之后,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回头对凤奕说道:“你这些日子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凤轩和皇后正在寻找你和凤阳的行踪,看样子是不会让你和凤阳好过的。” “这几日我都去找一样东西了,虽然很不容易,但总算是拿到手了,至于凤轩和皇后……我想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我,而是凤阳。”凤奕收起了方才略显孩子气的笑脸,而后正色道。 话音刚落,两人又是无所适从的沉默了起来,特别是安月如,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之前她是被凤奕突然出现吓到了,这才会忘记保持距离,现在反应过来了才连连后悔。 似乎是看出了安月如的不自在,凤奕淡笑着说道:“我来找你只是想让你放心,不要为我的行踪担忧而已。” “谁担心你了?真是自作多情!”听到凤奕这么说,安月如几乎是立马就脱口而出,口气也十分的生硬。 被安月如这么直接的回绝了,凤奕也不恼不怒,反倒是笑的更加灿烂了。 “我知道了,既然已经看过你了,我也就放心了。”凤奕朝安月如摆摆手,接着便身手迅速的翻窗而出,而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直到心儿敲响了房门,安月如才回过神来,一脸的茫然,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打开了房门之后,心儿一脸疑惑的盯着安月如打量着,而后又看了看屋内,确认真的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后,心儿这才将宵夜都摆在了桌上。 “大小姐,吃宵夜吧。”心儿将宵夜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上之后,这才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接着才接过心儿递过来的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宵夜,见状,心儿更是觉得不对劲,打量着安月如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安月如放下手中的碗筷,接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边对心儿说道。 心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指着安月如的脸颊说道:“确实是有一些不对劲,大小姐,你的脸很红啊。” 听到心儿这么说,安月如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确实微微发烫,想到方才和凤奕相处的场景,安月如不由得又红了脸。 在心儿打量的眼神下,安月如吃好了宵夜,又用盐水漱了口,这才躺在床榻上,看着忽明忽灭的烛火被心儿猛地的吹了一口气,而后室内只剩下清冷的月光,这才闭上了眼睛。 凤轩的册封大典终于到来,像安月如这种大家小姐是没有资格前去观摩的,只有被凤轩或者是皇后准许才能破例,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被准许参加册封大典,安月如倒是乐得清闲。 “大小姐,要不咱们出去逛一逛吧,兴许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呢,听说左相府请了最好的戏班,和西域最好的舞娘,要给二皇……不对,是太子庆祝呢。”宝儿手里拿着修剪花枝的剪子,心里却早就飞到了外边,时不时就伸着脑袋看着门口,最后还是忍不住,笑着向安月如建议道。 闻言,安月如还没来得及说话,心儿倒是上前敲了敲宝儿的额头,埋怨道:“你是不知道方二小姐和大小姐不和吗?还让大小姐到左相府去,这不是自投罗吗?” 捂着被心儿敲疼的脑门,宝儿一脸的不服气,闷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大小姐和方二小姐关系不好了,只是那方二小姐……不对,应该是方侧妃现在正为三皇子的下落担忧,哪里还有心情给太子庆祝啊。” 听到宝儿和心儿的对话,安月如这才想起了凤阳,如今凤奕已经现身,但是凤阳依旧下落不明,就连德妃都不知道凤阳去了什么地方,天天在寝殿内以泪洗面的,安月如总觉得凤阳出现的那天,会造成一股很大的波动,兴许凤轩的太子之位就不保了。 “大小姐,你又在想些什么啊?这些日子你总是分神。”宝儿见安月如一直没有反应,有些无奈的问道。 被宝儿这么一叫,安月如才回过神来,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句,便说道:“宝儿说得对,要不然咱们就出去一趟吧,外边好像挺热闹呢,四处逛逛也挺好的。” 伴随着宝儿的欢呼声,安月如一行人出了右相府,果然街道上挤满了人群,不过与想象中不一样,百姓脸上不是由衷的欣喜,而是沉闷着一张脸,似乎根本就不为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感到高兴。 “看来咱们的太子爷很不得人心呢。”安月如看着街道上百姓的神情,悠悠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皆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凤轩之前在百姓的心目中就没有凤阳有地位,现在居然成了太子,自然是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和不解。 “安大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呢,还以为你已经进宫去参加册封大典了。”苏若男突然拍了拍安月如的肩膀,而后一脸诧异的问道。 安月如转过身子,却发现苏若男居然是一身男子装扮,原本就英气十足的苏若男再经过这么一番打扮,倒真像是一个翩翩公子哥了,难怪一旁的女子会纷纷朝苏若男抛来一记媚眼了。 “苏二小姐是从其他地方赶回来的?”安月如看出了苏若男衣裳上沾染的尘土,这才问道。 “是啊,有些事情要找父亲一趟,一路上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回来了,对了,安大小姐,上次你两个奴婢找我救你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苏若男大概是看出了心儿和宝儿对她的排斥,略显愧疚的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回头看了心儿和宝儿一眼,二人立马就收起了一脸不高兴的神情。 对苏若男摇摇头,安月如这才回道:“没事。”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苏若男原本就不像其他女子那样细心,听到安月如这么回答,她也不知道安月如究竟是什么意思,眉头皱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笑着说道:“对了,和长公主见面一事就不劳烦安大小姐安排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少,接下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苏若男拱手行了一礼,接着便跨上骏马,便迅速消失在一处拐角处了,听着苏若男方才那番不明所以的一番话,安月如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想必苏若男自己已经和长公主见过一面了,而且她们必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苏若男和长公主不愿意说,安月如也不会强求或者是一定要知晓,这毕竟是长公主和苏若男之间的秘密,她虽然十分好奇,但是对他人的秘密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了,咱们再过去那边看看吧。”安月如回过神之后,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道。 宝儿和心儿自然是十分乐意跟着安月如一同前去的,挤进人群之后,安月如这才发现原来正有人在兴致勃勃的下棋,其中一人居然是安月如最不想看到的刘语兰,而刘语兰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老先生,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周身透出的气度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安月如下意识就觉得,坐在刘语兰对面的老先生一定不是寻常人,看那老先生的气势,非富即贵。 安月如对棋局根本就一窍不通,更何况下棋之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刘语兰,因此千辛万苦挤进了人群,还没看上几眼,安月如又退了出去,心儿和宝儿赶紧跟上。 挤出人群还没走多远,安月如就听到身后的人群传来了一阵阵赞叹声,无非是赞叹刘语兰不愧是第一才女,聪慧非常的。 这个时候刘语兰还不忘记在众人面前显示出她聪慧又温婉的一面,当真是为她的皇后之路一点点在做准备呢。 “还以为刘大小姐会去参加册封大典呢……”宝儿和心儿走在安月如的身后窃窃私语,但还是被安月如听的一清二楚。 “刘家和方家不和,现在二皇子当上了太子,刘家怎么可能还会去参加册封大典。”心儿不以为然的回道。 听到宝儿和心儿越说越离谱,安月如还是没忍住,回头说道:“你们两个在街上说话小心一些,可别被有心人听到不该听的了。” 闻言,宝儿和心儿皆是赶紧应了一声,接着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安月如也渐渐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正打算打道回府,却发现自己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有意挡着自己的去路。 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安月如更是觉得不耐烦,皱着眉头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挡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墨子然。 抬手指着墨子然,安月如久久不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墨家不是全都去参加册封大典了吗?” “册封大典已经结束了啊,你以为一个册封大典还要弄到什么时候啊,本公子老早就想走人了,无奈老头不允许,要不然本公子还要看凤轩那副得意的嘴脸?”墨子然翻了个白眼,接着很是不开心的喃喃道。 闻言,安月如无奈的耸耸肩,没想到册封大典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她还以为没有一整天是不会结束的呢。 “皇后的请帖你应该收到了吧,明日要举办什么宴席,说是给凤轩那个杂碎庆祝的,其实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吧。”墨子然闷闷不乐的说道,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骂起了凤轩。 “小声一点。”安月如防备的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茶楼会谈 被安月如这么一提醒,墨子然也反应过来,向四周看了一圈,接着指向不远处的茶楼对安月如说道:“要不然咱们去天香楼小坐一会儿吧,待会儿长公主也会来,咱们好长时间没有坐下来好好说会儿话了。”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点头答应,之后便跟着墨子然上了天香楼最好的厢房,又点了好几道菜肴,墨子然才让店小二退了下去。 “总算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说话了,这里的掌柜我认识,你别担心。”墨子然拍拍胸口,而后对安月如说道。 没好气的白了墨子然一眼,安月如这才接着说道:“你这些日子都去做什么了?似乎一直神出鬼没的啊?” “神出鬼没?这绝对是没有的事,我一直跟着家里的长辈学做事啊,现在已经小有成就了。”墨子然摸摸鼻子,接着眼神四处飘着,就是不愿意正视安月如。 早就了解墨子然说谎的样子,安月如也不说话,只是单手撑着下巴,接着不言不语的看着对面的墨子然,如此一来,倒是墨子然觉得不自在了,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老实对安月如说道:“行了,行了,我说还不行吗。” 闻言,安月如这才满意的点了点脑袋,见状,墨子然无奈的挑挑眉,这才说道:“你也知道凤奕回来了,这些日子他不在京城,都是我在替他张罗事情呢,至于什么事情……是真的不方便跟你明说,你也理解理解。” 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安月如知道凤奕私底下养了很多暗卫,至于那些暗卫到底在替凤奕执行什么任务,安月如也不甚清楚,因此墨子然这么一说,安月如大概也知道墨子然很是为难了。 见安月如没有追问,墨子然这才继续说道:“你知道凤轩拉拢了远山候吧,但是凤轩是使了阴招才会让远山候不得已成了入了他的阵营呢。” 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十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本来就觉得凤轩一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能得逞,现在墨子然这么一说,倒是证实她心中的猜想了。 “上次你和长公主应该有看到凤轩和那女子的……苟合之事吧……”墨子然纠结着一张脸,而后为难的看着安月如说道,最后还很是难为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接着一饮而尽。 站在安月如身后的宝儿和心儿一脸茫然的看着墨子然,完全不知道墨子然在说些什么,不过‘苟合之事’四个字她们听的一清二楚,因此看着墨子然的眼神也多了几层意思。 似乎是察觉到了宝儿和心儿的目光,墨子然朝安月如递了个眼色,安月如马上就明白过来,回头对宝儿和心儿吩咐道:“你们去门外守着吧。” 闻言,宝儿和心儿很是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接着又没好气的瞪了墨子然一眼,这才慢慢的关上了房门。 “那女子就是远山候最为宠爱的小妾,也不知道凤轩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法子,居然和远山候的小妾勾搭到一起了,接着又利用那小妾接近远山候,最后甚至还偷到了远山候的兵符作为威胁,现在凤轩的手上可是拿着远山候的兵符,也难怪他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嚣张了。”墨子然压着声音对安月如说道。 听到墨子然说完这番话,安月如这才明白了一夜之间凤轩和皇后怎会突然得势,接着迫不及待就登上了太子之位,原来是因为将远山候的兵符拿到手了。 “难道远山候就这样任由凤轩将他的兵符拿到手里不归还?”安月如还是觉得很好奇,远山候怎么会让凤轩拿着他的兵符在朝中肆无忌惮。 “也不能怪远山候啊,他现在还被自家的小妾软禁在房里出不来呢,毕竟年纪也大了,还是没有当年神勇了啊,一点软骨散就让他动也动不了了,那个洛风也是个没用的,自己爹爹被软禁了,他不着急就算了,还说要拥立凤轩为帝,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墨子然给安月如和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接着喃喃道。 听到墨子然说起洛风的做法,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洛风本来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小人,会和凤轩同流合污也不足为奇。 “这样看来,情势对凤轩十分有利啊,现在他也登上了太子之位,再有远山候作为助力,想必要坐上皇位只是时间问题。”安月如叹了一口气,接着微微皱着眉头说道,现在凤轩占了那么多的好处,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闻言,墨子然突然‘扑哧’一笑,接着也不知道是安慰安月如还是真就那么一回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放心吧,不是还有凤阳吗?以你对凤阳的了解,他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凤轩登上帝位吗?凤阳知道的事情可比我们还多呢,只要皇上醒过来,将凤轩拉下马绝对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安月如仔细一想,发现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特别是墨子然和凤奕,虽然总是一副事外人的模样,但实际上背地里做了多少准备,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一个个都是心里藏着一堆心事的。”安月如懒得打听这么多,直接没好气的看着墨子然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接着房门就被猛地的推开,长公主直接就冲了进来,第一句话就对墨子然问道:“子然,有没有四皇弟的消息啊?这些日子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啊。” 闻言,安月如一脸诧异的看向了墨子然,原本以为长公主知道了凤奕的下落,甚至已经和凤奕见过面了,却没想到长公主对凤奕现身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更是火急火燎的向墨子然打听。 给安月如递了个眼色,墨子然这次摸摸鼻子,而后对长公主说道:“四皇子的下落我也不清楚呢,他一直没有传消息给我,不过你放心吧,四皇子不是愚笨之人,他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虽然心里还是很担心凤奕的安危,但听墨子然这么一说,长公主也渐渐平静下来。而后坐到了安月如身边的位置。 “安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啊?”长公主似乎是刚刚发现安月如,一脸惊讶的神情。 有些无奈的看着长公主,安月如笑着说道:“是啊,我一直都在屋里坐着呢,长公主怎么现在才发现啊。” “我都糊涂了,还不是凤轩和皇后气的,他们两个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长公主突然就没了方才的笑脸,一脸愤恨的捏着手里的茶杯说道。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一头雾水,墨子然却是敲了敲桌子,接着说道:“月如,我方才忘记跟你说了,皇后赏赐给方家族人数十封地,这样就算了,还以朝中缺少人才为由,要将方家有名有姓的族人都招进宫里做事,继续发展下去,他们方家就要富可敌国,权势滔天了,到时候我们墨家都要退位让贤了。”说到最后,墨子然还冷笑了几声,似乎十分的不屑一顾。 想不到凤轩和皇后居然这么迫不及待,这才刚刚结束了册封大典,立马就做了这么惹众怒的事情。 安月如心想,刘阁老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和凤轩一手遮天,必定会有所行动才是,之前刘语兰和她说的那番话安月如还放在心里,安月如相信刘阁老若不是有什么打算,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刘语兰来找她说了那番话的。 “刘阁老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让凤轩和皇后称心如意呢,怕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吧。”长公主似乎也不以为意,还示意安月如将窗户推开。 见状,安月如立即就将关的紧紧地窗户推开,这才发现低下已经聚集了不少老百姓,虽然有些距离,但隐隐约约还是传来了不小的说话声。 “方家人是想鸠占鹊巢吗?咱们凤国今后是不是要改作方国了?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二皇子登上了太子之位,他们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了吗?大师,你快说说咱们这些老百姓能做些什么啊?” “是啊,皇后就是个祸国祸民的妖后,生的儿子也是个无恶不作的浪荡子,都不知道招惹多少桃花债了,现在还有可能成为咱们凤国的一国之君,指不定咱们凤国之后就会成为让人耻笑的浪荡之国啊。” “你们先别着急,贫道自然会想法子的,现在是咱们老百姓齐心合力的关键时刻,大家千万不能被邪气战胜了!” 听着楼下让人啼笑皆非的对话,安月如和长公主,墨子然皆是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难不成这就是刘阁老的法子?我看刘阁老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想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啊。”长公主笑着说道。 闻言,墨子然却是举着食指左右摆动了几下,这才说道:“这法子表面上看起来拙劣,但实际上威力可不小,凤轩和皇后本来就不得民心,现在又颁下了那样的旨意,怕是老百姓早就不满意了,刘阁老此举无非是想挑起民怒,让凤轩和皇后不是那么如意罢了。” 听了墨子然的分析,长公主更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接着嫌弃道:“还以为能起什么作用呢,原来只是挑起民怒罢了,我看刘阁老也不顶用,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咱们自己啊。” “哦?这么说你的计划有着落了?”墨子然勾起了嘴角,接着很是急切的向长公主问道。 坐在一旁的安月如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眉来眼去的说些她不太明白的对话,有些无可奈何的单手撑着下巴,接着百无聊赖的看向了其他地方。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城中动乱 “那是自然,苏若男已经同意帮忙了。”长公主很是得意的抬着下巴对墨子然说道。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心里明白苏若男与长公主私下一定有了什么约定,按现在的局势看来,无非就是苏若男替苏将军传话罢了,既然苏若男已经和长公主约定好了,那苏将军也必定会站在长公主这边。 “答应了?本公子还以为她那样怪里怪气的人不会这么爽快呢。”墨子然先是疑惑的挑了挑眉毛,接着才笑着说道。 “做决定的人也不是她,是苏将军啊,只要咱们有苏将军作为助力,到时候若是凤轩做的太过分,就别怪我不顾姐弟之情了……”长公主说到这里捏紧了手里的茶杯,而后咬着银牙说道。 长公主虽然自小在尔虞我诈的宫里长大,但终究是一介女子,有时候难免会顾及到所谓的亲情,因此现在会觉得犹豫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别急,现在凤轩和皇后只是仗着手上的权势给他们方家弄点好处罢了,只要不是危及到凤国的大事,你也不必急着下决定。”墨子然知道长公主心里的不安,将手覆在长公主的手背上,而后安抚道。 闻言,安月如又转头看了长公主和墨子然一眼,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其实按照凤轩和皇后现在的做法绝对是对凤国有害无益的,就好像慢性毒药一般,从现在开始逐渐培养方家在朝中的势力,有朝一日必定会祸害到整个凤朝。 不过安月如相信墨子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墨子然必定会更加清楚,只是墨子然和凤奕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安月如却是猜不透了。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打算离开茶楼,谁知道才刚走出茶楼,就被街上的骚乱吓得停住了脚步。 街上的百姓都在吼叫推挤着,四周都乱成一片,不少摊子都被推翻了,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和瓜果,安月如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还有马匹的嘶吼声,看来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骚乱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怎么回事?难道没人来管一管吗?”长公主紧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这些百姓为何无缘无故就引发了这一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骚乱。 “琴儿,你和月如先待在茶楼里边,我过去看看。”墨子然指着西南方说道,安月如认得出,那里便是发出马匹嘶吼声的声音,而且还有不少百姓从那个方向推挤着躲了过来,看来闹事的人必然就在那处。 闻言,长公主担忧的点了点脑袋,而后又对墨子然说道:“那你小心一点,要是碰到了什么危险别硬着头皮上,赶紧回来去找官兵处理。” 看到长公主这么担心,墨子然上前握住了长公主的双手,而后又看着长公主的眼睛正色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说罢,墨子然转身快步隐入了人群中。 见墨子然不见了踪影,安月如这才扯了扯长公主的袖子,刚好让依然看着墨子然离去方向的长公主回过神来。 “长公主,咱们先进茶楼等着吧。”安月如对长公主说道,闻言,长公主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接着便打算和安月如一同回到了厢房内。 “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奴婢找了你好久了。”宝儿和心儿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了出来,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了上去。 直到看见了宝儿和心儿,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似乎是忘记了她们的存在,直接就和长公主,墨子然一同离开了,要不是因为外边突然发生的**,她还真会一走了之。 “外面出事了,我和长公主方才出去看了看情况。”安月如指着依旧嘈杂不堪的街道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们两人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心,偷偷就溜到了靠近街道的窗口查看情况,没想到转眼安月如一行人就不见踪影了,着实是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好在现在终于找到了安月如。 “大小姐,奴婢方才看见了,有好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乱闯乱撞呢,还把好几个路人撞伤了,好在没有出人命。”宝儿迫不及待就将方才看见的事情向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和长公主对看一眼,而后安月如才向宝儿接着问道:“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也能看得清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匹马的速度可快了,不过一会儿就转到另外一个街角去了,奴婢还想再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嚣张呢,结果就不见踪影了。”心儿也难得的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趁宝儿还没开口就抢先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才向宝儿问道:“连你也认不出那几个是什么人?” “认不出呢,奴婢根本就没见过那几个人,八成是从外地来的,只是外乡人哪敢在京城这般放肆啊,大小姐,那几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靠山啊?难道是……”宝儿突然压低了声音,而后向安月如问道。 还没等宝儿问出口,安月如就直接抬手示意宝儿住嘴了,此时茶楼聚集了各种看热闹和躲避**的人,若是宝儿没管好自己的嘴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就不好了。 “咱们进了厢房再说吧,这里不适合说这么多话。”安月如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才对其他人说道。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厢房,宝儿和心儿将房门严严实实的关好,这才走到安月如身边站直了身子。 安月如和长公主依旧默不作声的等着墨子然回来的消息,楼下依旧是百姓吵吵嚷嚷的叫喊声,不过比起之前倒是平静了不少。 宝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跑到窗边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才一脸惊讶的说道:“大小姐,墨三公子在楼下呢,还有……方才那些骑着马的人……又来了不少官兵呢!”宝儿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被惊到了,连连惊讶道。 闻言,安月如和长公主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走到了窗边,而后默契的向楼下看去,果然瞧见了墨子然在和三四个相貌平凡却穿金戴银的男子推搡着。 见状,长公主和安月如自然是立马就奔下楼去,宝儿和心儿反应过来也赶紧追了上去。 等安月如和长公主到了茶楼外边,果然看见墨子然和三四个男子争辩着什么,心里着急的长公主马上就快步走到了墨子然的身边,而后担忧的问道:“子然,你没事吧?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京城里肆无忌惮的袭击老百姓。” “袭击老百姓?这个罪名可不清啊?我们几个似乎还犯不着袭击老百姓吧,这位姑娘,你还是看清楚再说话吧。”其中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没好气的指着长公主说道。 见状,墨子然立刻就将那男子的手指拍了下去,那男子也是立马就狠狠的瞪了墨子然一眼,谁知道又被墨子然回了一记白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的一清二楚,也不用你们几个来提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长公主拍了拍墨子然的后背,让墨子然冷静下来之后才继续向那几个男子问道。 听到长公主这么问,那几个男子非但不害怕,反倒是更加得意的笑出了声,见状,长公主面上更是不爽。 “我们是什么人?说出来怕吓坏了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啊,知道现在凤国权势最大的是什么人吗?就是咱们刚登上太子之位的二皇子和皇后娘娘,你们几个应该该不知道吧,我们方家刚被赏赐了不少封地和良田,我们几个也是专程从老家赶到京城来赴任的,谁知道一来就被这些碍事的废物挡住了去路,他们不好好让路就算了,被撞上也是他们自找苦吃!”另外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很是不屑的说道。 闻言,长公主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忍耐着心中的怒气,想不到前不久她还觉得皇后和凤轩不会对凤国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谁知道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就让她无言以对了,若是被这些纨扈子弟做了凤国的臣子,那凤国就等着被这些皇后和凤轩带领的害虫渐渐吞噬掉吧。 “小娘子,我看你有几分姿色,不如就做了我的小妾吧,虽然我不是京城人士,但是有皇后和太子爷做后盾,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那个瘦子眼珠子一转,突然又将目光放到了长公主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而后轻薄道。 话音刚落,墨子然就脸色就冷了下来,接着三下两下就将那瘦子的手腕紧紧地捏在了手里,而后猛地一扭,那瘦子就撕心裂肺的哀嚎着怒骂起来。 “你这个小白脸,还不快些将我放开!我们等会儿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的,你要是伤了我一点半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那瘦子仗着有皇后做靠山,也不管气势不凡的墨子然是什么身份,直接就威胁道。 闻言,倒是长公主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好啊,我也正想进宫去向母后问一问,让你们这些祸害百姓的入朝是要做什么官呢!” 听了长公主的话,那几个男子几乎是立马就煞白了一张脸,嘴唇微微张着哆嗦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是不是要让本公主求你们才肯动手啊!”长公主凤眼微眯,突然瞥了站在一旁愣着没反应的官兵说道。 闻言,那些官兵马上就上前就那几个男子牢牢按在了地上,好一会儿那几个男子才回过神来,纷纷挣扎起来。 安月如一直站在长公主的身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也没想到这些闹事的男子会是方家人,如今凤轩才刚刚做上太子,方家的人却是迫不及待就奔到京城来找差事了,倒真是一人得势鸡犬升天啊。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殿内争辩 “安妹妹,你要一同前来吗?我现在要进宫找皇后要一个说法。”长公主转身向安月如问道。 闻言,安月如马上就摇了摇脑袋,而后笑着回道:“我不方便进宫,还是算了。” 见安月如很是为难,长公主也不多加强求,只是朝安月如淡淡的笑了笑,这才让官兵带着那几个男子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发现墨子然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安月如赶紧推了一把,而后催促道:“长公主都走远了,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啊?” 话音刚落,墨子然就苦着一张脸说道:“月如,你自己都不想进宫了,更别说我了,何况我们进宫也帮不了什么,无非就是傻站着时不时说上两句话罢了,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为了一切顺利,我们还是不要进宫的好。”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谁知道墨子然会扯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安月如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墨子然,过了一会儿才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了,心儿,宝儿,咱们这就回府吧。” 说罢,安月如转身便带着宝儿和心儿回府了,墨子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哎’了好几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回到马车上,安月如伏在车窗边,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杂物和惊魂未定的老百姓,好一会儿才放下了帘子,而后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一抬头,却看见宝儿和心儿直愣愣的目光。 “你们想说什么啊?”安月如知道这两个丫头又想说什么了,因此闷声问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要说的,见状,安月如也不多问,只是闭起了眼睛,而后喃喃道:“你们说,要是我躲到深山老林里边度过下半辈子,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大小姐,你又想离开京城了?奴婢觉得虽然远离京城是挺好的,但是这个时机……不太妥当吧。”心儿先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又小心的劝道。 看着心儿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的模样,安月如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接着才在宝儿和心儿疑惑的眼神下说道:“我只是随口瞎说的罢了,你们别当真,我有那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都在这里,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呢。” 其实安月如舍不得的人,凤奕就是其中一个,之前她没有成功逃离京城,躲到世外桃源过完剩下的半辈子,现在她就更不会走了,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如今的她已经是身不由己,由不得自己了。 皇后寝殿内 宫女和太监都在为明日举办的宴席忙碌着,皇后坐在主位上一脸深沉的盯着站在殿中的长公主和跪倒在地不敢有一点动静的方家族人。 “琴儿,这是怎么回事?本宫还在为明日宴席要准备的东西头疼的很,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带了这个几个不知所谓的人来本宫殿中?”皇后不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接着抬眼瞥了一眼那几个方家族人。 果不其然,被皇后这么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几个方家族人立马哆嗦着身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母后,难道你不知道这几个男子是何人吗?他们可是专程从外地敢来进京赴任的呢。”长公主僵硬的牵了牵嘴角,接着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这一番话,又上前指着那个瘦高男子说道:“你给皇后娘娘说说,你姓甚名谁,是何身份?” 那瘦高男子突然被长公主点中,先是张大了嘴巴一副惊恐非常的样子,而后才哆嗦着身子结结巴巴的回道:“草民乃是方家族人,名叫方大福,听家中长老说起皇后娘娘要让族中男子进京赴任,这才和其他兄弟一同快马加鞭赶来京城,希望能得到一份好差事。” 说罢,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忙忙碌碌不停走动的宫女和太监都不敢再随便发出一点声响,皆是低着脑袋而后迅速退出殿外。 从方大福张嘴说话的那一刻,皇后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到最后左脸颊甚至连连抽动了好几下,一脸强颜欢笑的模样,看得出皇后在隐忍自己的怒气。 “母后,难道你就不打算说两句话?”长公主见皇后一直没有动静,又出声催促道。 闻言,皇后干笑了几声,这才说道:“你们几个当真是方家族人?本宫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让族中男子皆进京为官的话,你们不要随口胡说才是。” 其实皇后只是想提醒那几个方家族人注意言辞,只是那几个方家族人根本就听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反倒是十分激动的辩解道:“皇后娘娘,我们几个当真是方家族人啊,而且族中长老都说了,你要让咱们方家成为凤国第一宗族,让方家在凤国的权势越来越大,若是能掌控……” 听那几个方家族人越说越过分,皇后铁青着一张脸就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倒了地上,有不少碎片还四处飞溅,那几个男子慌里慌张的就向后退了退,正好避过了茶杯的碎片。 长公主冷着脸看着那几个方家族人的举动,心想若是被这样的草包入朝为官,还不知道凤国要被摧毁成什么样子,心下更是对皇后不满。 “胡说八道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说过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了?你们几个若真是方家族人,就快些给本宫滚回老家去,不要再进京丢人现眼了!”皇后依然还在气头上,说话的时候胸口也因为怒意而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她当真是,没想到,自己族中还有这样愚笨不堪,不懂看人眼色的草包。 看见皇后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长公主忍不住冷哼一声,这才接着说道:“母后可知道他们一进京就犯下了什么错?” 闻言,皇后烦躁的皱起了眉头,接着又胡乱按了按太阳穴,这才闷声问道:“他们难道还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成?若是没什么事你就让他们回去吧,本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如今你二皇弟刚刚登上太子之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本宫去处理呢,你这个皇姐非但不帮忙,还整日无事生非,让本宫说什么好呢。” “母后此言差矣,琴儿可没有无事生非,这几个方家族人可是做了危害凤国百姓之事,现在女儿这么做也是为了二皇弟着想啊,若此事不了了之,那最后名誉受损的还不是二皇弟,母后,你应该清楚二皇弟现在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吧?”长公主淡淡一笑,接着又做出一副忧心的模样对皇后说道,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和长公主不同,皇后现在的怒意如火烧一般,但是却不能随意发泄,只能强忍住心里的怒意,而后僵硬着一张笑脸对长公主说道:“等宴席结束之后再说吧,他们几个本宫是一定会处置的,琴儿就不必费心了,来人,还不将这几个大逆不道的方家族人押下去,记得要好好看管,待宴席结束之后,本宫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的。” 说罢,外头很快就进来几个太监,不由分说就将那几个方家族人拽了起来,而后用力往外边拖去,那几个方家族人还以为那几个太监要带他们去送死,一边挣扎一边嘶吼,就是不老老实实的被太监带走,如此一来,那几个平日不做体力活的小太监也没了办法,只能呆呆的看着皇后。 “母后,你这样不好吧,有事情不赶紧解决,难道非要等到老百姓都有怨言了你才着急上火吗?按我说,现在就该处置他们,好给今日受惊的子民一个交代。”长公主知道皇后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对皇后很是不满的长公主又怎么会轻易让皇后如愿。 皇后阴沉的三角眼不悦的挑起,而后冷笑一声,这才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见状,长公主下意识就皱了皱眉头,皇后的三角眼原本就不好看,偏要做出这么阴狠毒辣的模样只会让人更加生厌。 “你们几个还发什么愣?快些将这几个人押下去!”冰冷的声音响彻在殿内,那几个小太监立马就应了一声,而后也不管那几个方家族人如何挣扎,用尽了全力就将那几个方家族人拖出殿内。 直到殿内已经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皇后才悠悠开口道:“琴儿,本宫知道你是什么心思,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若是要继续找本宫的麻烦,到时候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你唯一可以依靠的父皇现在已经成了活死人,你一个丧夫的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劝你还是有点自知自明,不要以卵击石!” 皇后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难听,若是以往长公主一定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意,而后上前与皇后争论一番,但这次长公主却十分例外,只是耸耸肩,甚至露出了一抹笑容,很是乖巧的应道:“母后说的是,这次是琴儿不懂事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希望母后不要怪罪。” 闻言,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挥挥手,示意长公主退下,见状,长公主又毕恭毕敬的给皇后行了一礼,这才退出了皇后的寝殿。 一出寝殿,长公主便瞬间换了一张脸,仿佛千年的寒冰一般,让人不敢接近,眉宇间也都是让人害怕的怒意,双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下去,怒气冲冲的离去。 回到右相府,安月如一进到屋内,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这股药香味安月如是再熟悉不过的,几乎每一天她都在想念发出这股药香味的人。 “宝儿,心儿,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儿。”安月如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 闻言,宝儿和心儿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明明方才看起来还很是精神,怎么一回到屋内就疲惫不堪的样子?虽然很是不解,但宝儿和心儿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顺便替安月如将房门关紧了。 待宝儿和心儿走远了安月如这才转过身子,而后轻声说道:“出来吧。” 不过一会儿,屋内的转角处就走出了一个人影,那人显然就是行踪不定的凤奕。 !! 第二百八十七章 药方 “你怎么知道是我?”凤奕似笑非笑的走到安月如的面前,而后问道。 “你身上的药香味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安月如淡淡的瞥了凤奕一眼,而后走到桌边给凤奕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水。 将茶杯各自摆好,安月如示意凤奕过来坐下,凤奕倒也配合,乖乖的走到了安月如的身边,而后坐了下来。 “皇后和凤轩都在找你,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些吧。”安月如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沉闷。 见状,凤奕淡淡的笑着安慰道:“你是在为我的安危担忧吗?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的行踪只有墨兄才晓得,况且皇后和凤轩想找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凤阳。”说罢,凤奕突然从自己的衣裳里边掏出了一张纸,而后展开了纸张,这才递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看着凤奕递过来的纸张,安月如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那纸张接了过来,接过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安月如有些一头雾水了。 “这上面写的都是药物,难道这是一张药方?”安月如将那纸张拿了起来,而后在凤奕的面前晃了晃。 见状,凤奕赶紧阻止了安月如的动作,说道:“这药方可是我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出入药房,所以想麻烦你去将这几味药配好,过几日我会来取的。” 闻言,安月如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凤奕,弄得一向冷静的凤奕都有些不自在了,急忙避开了安月如的视线。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你若是真的想配好这药方,又何必让我帮忙,让子然帮忙不是更方便吗?又何必多此一举专程来找我?”安月如微眯起眼睛,对凤奕说道。 闻言,凤奕很是有避开了安月如的视线,这才回道:“墨兄这些日子都在忙其他事情,知道我在京城的人除了墨兄就只有你了,所以找你帮忙也是无奈之举,这药方当真很重要,你……”凤奕说到最后似乎很是为难,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我知道,这是给皇上的解药吧,你前些日子不见踪影,就是去找这药方的吧。”安月如很是了然的将药方收了起来,喃喃道。 “你知道了?”凤奕虽然这么问了,但脸上一点诧异的神情都没有,相反还带着些许不是很明显的笑容。 听到凤奕这么问,安月如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将药方收进了自己的袖口处,这才说道:“我会将药方配好的,你尽管放心,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闻言,凤奕淡笑着点了点脑袋,而后下意识就抬起了手伸到了安月如的鬓边,似乎是想替安月如整理微乱的发丝,不过很快凤奕就反应过来,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安月如同样惊讶的看着凤奕停在自己鬓边的手,等反应过来之后,两个人解释尴尬不已。 “我先走了。”简单的说完这一句话,凤奕转身便走,不过走到窗边的时候又回头深深的看了安月如一眼,这才离去。 直到凤奕离去过了好一会儿,安月如才回过神来,先是露出了娇羞的笑容,接着又惶恐的连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最后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安月如心想,若是被人看见自己方才一连串的举动,八成会觉得自己得了失心疯了吧。 第二日,皇后特地为凤轩举办的宴席就要开始了,安月如一早就坐上了马车,前往皇宫参加宴席。 经过药铺的时候,安月如突然想起了昨日答应凤奕的事情,赶紧将怀里的药方取了出来,仔细的揣摩了一遍,上面写的药物不算常见,要不然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也不会认不出来了。 “大小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吗?”宝儿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安月如手里的药方说道。 闻言,安月如赶紧将药方收了起来,而后没好气的看着宝儿说道:“老老实实坐着就行,问这么多做什么?” 被安月如这么一训,宝儿委屈的应了一声,接着又嘟着嘴巴和心儿挤眉弄眼,心儿也被宝儿的反应逗笑了,用手捂着嘴巴就笑出了声。 也不搭理宝儿和心儿,安月如继续撩开了帘子,而后看向经过的铺子,希望找到一间比较适合自己买到药方的铺子。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猛地一停,安月如倒还好,本来就有武功底子,很快就稳住了身子,只是苦了宝儿和心儿,两个毫无防备的小丫头摔得不清,苦着一张脸嗷嗷直叫的。 “怎么回事啊?”心儿一把掀开了帘子,没好气的看着车夫骂道,其实她和宝儿摔到了都没事,怕的就是安月如摔伤了身子。 “啊?不能怪我啊,都是前面那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要是不及时停住马车,那后果会更糟糕啊。”车夫苦着一张脸用拿着马鞭的手指着前面停住的马车说道。 闻言,安月如从车窗外看了出去,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刘语兰的马车,也不知道刘玉兰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居然这么巧就停在了自己马车的前头。 “哎,那不是刘大小姐吗?原来那马车是她的啊。”宝儿瞧见了正好下了马车朝她们走过来的刘语兰,惊讶的说道。 见状,安月如也不用刘语兰打什么招呼了,直接就率先下了马车,然后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刘语兰。 “我还说是谁的马车挡在前头呢,原来是刘大小姐啊。”趁刘语兰还没有先声夺人,安月如抢先说道。 闻言,刘语兰干笑一声,这才闷着声音回道:“方才真是不好意思了呢,我突然想停下来歇一会儿,这才让那个车夫停下来的,谁知道会正好挡住了安大小姐的去路,真是对不住了。” 听了刘语兰这番话,就算是再愚笨的人都知道刘语兰语气里的针对,安月如实在有些想不通刘语兰是什么性子,明明上次还会因为刘家与她的交易好声好气的说话,这次居然连客套话都不想说了,明着针对自己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性子果然不同旁人。 “刘大小姐停的真是时候呢,我还要赶着进宫参加太子爷的宴席,就不跟刘大小姐多寒暄了。”安月如也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我也一样,真是凑巧了呢。”刘语兰挤出一个不算难看却十分僵硬的笑容,接着瞬间便冷了脸,而后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内。 见状,安月如这才回到了车厢里边,宝儿果然没忍住,立马就向安月如抱怨道:“大小姐,那个刘大小姐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是她故意停下马车的,怎么还那么理所应当啊,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 看着宝儿一副气鼓鼓的可怜模样,安月如笑着摸摸宝儿的脑袋,然后安慰道:“她本来就和我不和,能好声好气的说话才是怪事吧,咱们等会儿就要进宫参加宴席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你就别想着那些不愉快了。” 闻言,宝儿乖巧的点了点脑袋,虽然还是觉得不服气,但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到宫门处,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太监们秩序井然的将各府的大家小姐和公子带进了宫门里,而后一早就备好的轿撵立刻上前,由着那些太监将各位大家小姐和公子扶上轿撵之后就迅速赶往举办宴席的地点。 等来到宴席上,安月如这才环视了一圈,虽然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了,但是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安大小姐,这边请。”宫女将安月如领到位置上坐好之后,这才行了一礼,而后迅速离开。 一切都是秩序井然的样子,看来皇后为了今日的宴席确实做了不少准备,至少到现在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大小姐,果然皇宫就是不一样呢,就连举办宴席都比外边的井井有条。”宝儿兴奋的四处张望着,而后伏在安月如耳边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接着便看见了坐在她斜对面的刘语兰。 刘语兰冷着一张脸坐在位置上,似乎很是不耐烦,瞥了安月如一眼之后脸色更是难看。 安月如实在是有些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刘语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两人的关系再差,刘语兰也没必要做的这么明显吧,况且刘语兰今日还真是处处针对自己,不知为何,安月如突然担忧起等会儿就要开始的宴席了。 等宾客都入席之后,凤轩才扶着皇后的手臂一同出现在众宾客面前,看起来当真是母慈子孝的场面,只是这对母子仅有的温情从来都不会施舍给其他人。 宾客们纷纷站起身子,一边向皇后和凤轩行礼,一边赞叹皇后和凤轩母子情深,见状,安月如很是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这虚伪的场面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 同样觉得不耐烦的还有刘语兰,只是她比安月如做的更加明显,冷着一张脸不说,在看向凤轩和皇后的同时还十分的不悦,不巧的是刘语兰的眼神正好被凤轩看见了。 自从凤轩登上了太子之位,刘阁老更是变本加厉的针对他,在国事上处处与他为难,就连最近城中突然出现的流言蜚语都与刘阁老有撇不清的关系,如此一来,凤轩对刘家的怨念更是多了几分,对刘语兰自然更是不满。 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凤轩这才扶着皇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而后才端起酒杯对众位宾客说道:“今日是母后特意为本太子举办的宴席,本太子要在这里谢过母后的劳心劳力,今后定然会更加为国为民担忧,不浪费母后从前的教养。” 凤轩这一番话将他和皇后更是衬得母子情深,如此一来,溜须拍马的人自然更是努力,而感到不屑的人自然更是觉得虚伪。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针锋相对 听着身边的宾客对着皇后和凤轩好一阵溜须拍马,安月如有些无可奈何的看向了其他地方,没想到正好和刘语兰正面对视了一眼,而刘语兰脸色冰冷的白了她一眼,更是让安月如不思其解。 正觉得奇怪,却见诸位宾客纷纷落座,抬头一看才发现皇后和凤轩已经坐在主位上招呼大家用食了,让安月如觉得讶异的是在宴席上竟然没有发现方茹云的身影,按理说方茹云现在也成了太子妃,这种场合她理应出现才是,而且就连宴席都是皇后一手准备的,一向是众人眼中贤妻良母的方茹云居然就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样,实在是让人好奇。 就在这时,安月如身边两个贵妇的窃窃私语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虽然那两个贵妇是刻意压着声音,但安月如自身就有武功底子,因此这细微的说话声还是被安月如听的一清二楚。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的太子妃小产了。” “哟?当真?我可没听说过太子妃有喜的消息啊,看太子爷乐呵呵的,也不像是没了孩子的样子啊。” “人家都当上太子爷了,不乐呵呵的还能做什么啊,再说了,太子爷在外边的相好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有什么私生儿了。” “你可别说了,要是被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大概是察觉到话题越来越严重,另外一个贵妇赶紧阻止道,顺便还瞥了安月如一眼,发现安月如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人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拿起桌上的酒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安月如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这酒水虽说是上好的佳酿,但是对于她这个许久没有饮酒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刺激。 若是那两个贵妇说的是真话,那方茹云一直没有出现就算是有理由了,只是太子妃怀孕之事应当是凤国举国欢庆的喜事才对,为何皇后和凤轩又一直要隐藏住呢?甚至方茹云小产了都不透露一丁点的风声,实在是疑点颇多。 突然想起了墨子然,安月如抬眼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墨子然的身影,她心里想着,若是这个时候能找墨子然说一说这件事,兴许还能有什么想不到的进展,只是让安月如觉得讶异的是,墨子然竟然没有来参加这个宴席,按理说墨家的几个老爷子应该不会放过墨子然才对。 来不及猜测墨子然为什么会不来参加宴席,安月如又被坐在主位上的凤轩吸引了注意力,与以往不同,凤轩今日的目标居然是刘语兰,看着凤轩阴沉的目光,安月如都觉得十分不适,更别说作为当事人的刘语兰了。 和之前敌视自己的样子不同,刘语兰现在就像是一只不甘于臣服却又忍不住害怕的孔雀,正慌里慌张的避开凤轩的视线,但手里抓不稳的酒杯却说明了刘语兰心里的紧张程度。 刘语兰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凤轩?刘阁老?还是刘语兰本身的态度?还来不及细想,又见凤轩端起了酒杯,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慢慢踱着步子走近了刘语兰。 周围的宾客都是说笑,直到凤轩走到了刘语兰的面前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若不是刘家和方家一向不对头,众人都会怀疑凤轩是不是看上刘语兰了。 “刘大小姐,这些饭菜合你的胃口吧?“凤轩端着酒杯的手晃了晃,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酒杯里的酒水居然全都洒在了刘语兰的胸口上,好在现在天气寒冷,衣裳料子也足够厚实,这才没有露出让人尴尬的一幕。 “哎,你瞧瞧本太子爷笨手笨脚的,居然将酒水洒到刘大小姐的身上了,这样吧,若是刘大小姐不介意,就随本王一同进母后的寝殿内找些干净的衣裳换上吧。”凤轩做出一副十分懊恼的样子,而后急忙将酒杯放下,指着刘语兰的胸口处就说道,好不轻浮。 被凤轩这么指着,刘语兰自然是心里觉得不舒服,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知道凤轩方才必然是故意将酒水洒到自己身上的,又怎么会跟着凤轩一同到皇后的寝殿去呢,要是到时候凤轩使了什么鬼点子,那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 “还是不必了,风吹一吹就干了,不劳太子爷费心了,更何况还有那么的宾客需要太子爷招呼。”刘语兰低着脑袋,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刻意放轻柔了。 看到刘语兰的模样,安月如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还以为刘语兰是个多烈的性子,原来只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机灵人罢了,不知道刘语兰现在这副模样被刘阁老看到了,刘阁老会气成什么样。 现在是凤轩和刘语兰之间的事,安月如也懒得搭理,正好宴席上的菜色都十分少见,安月如也收起了关注凤轩和刘语兰的心思,专心的吃起了桌上的佳肴,见状,安月如身边的两个贵妇又嫌弃的白了安月如好几眼,甚至小声的说道:“这安大小姐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得,现在还只顾着吃。” “刘大小姐虽然十分贴心为本太子爷着想,但酒水毕竟是本太子爷洒的,若是不补救什么,总是让本太子爷心里不踏实啊。”凤轩像是铁了心好好好整治刘语兰一般,一定要刘语兰跟着他一同前去皇后的寝殿换衣裳。 而依然坐在主位上的皇后也一反常态的扬着笑脸对刘语兰说道:“是啊,都是轩儿毛手毛脚的,兰儿若是不介意,就跟轩儿一同前去吧。” 听到皇后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刘语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心里更是不安稳,摆明这两母子就是打了什么鬼主意,今日一定要让自己出丑。 情急之下,刘语兰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周围看了一圈,有些六神无主的她最后将目光放到了正在小口吃菜的安月如身上,看到安月如还在悠哉的吃着佳肴,自己却被凤轩和皇后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刘语兰心里就觉得不平衡,更别所两个人之前还有那么多过节了。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刘语兰勾起嘴角,突然对凤轩说道:“太子爷,要不然让安大小姐陪着我一同前去皇后的寝殿吧。” 话音刚落,四周皆是一片安静,而后众人齐齐将目光放到了安月如的身上,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安月如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将筷子放下。 原本打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谁知道刘语兰会出其不意的将自己拉下水,安月如现在只感觉十分的冤枉,十分的委屈,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奈感。 “刘大小姐,这是你和太子爷之间的事情,再说了,我和你也不是什么熟识吧?你为何偏偏找上我一同相陪呢?”安月如没什么耐心对刘语兰说些客套话,于是直接干笑着就回道。 不过这在凤轩的眼里看来,却是针对他自己的,他不清楚刘语兰和安月如之间有什么过节,自然不会想到两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于是对刘语兰的不满渐渐转移到了安月如的身上。 凤轩正打算开口说话,却被刘语兰没好气的打断了,只见刘语兰死死的盯着安月如,突然离开了座位,而后迈着步子走向安月如,说道:“安大小姐说这话是不是太难听了?还是安大小姐本就如此冷漠,居然连帮个忙就不愿意?” 刘语兰一连就问了好几个问题,而且一脸的哀怨,就好像安月如欺负她一样。 “刘大小姐此言差矣,只是你我原本就不是什么熟识,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完全没有必要陪着你一同前去吧?还是劳烦太子爷陪刘大小姐一趟吧,我想太子爷应该会很乐意的。”安月如继续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刘语兰,这下说的更是直接。 见安月如和刘语兰这么明着暗着的勾心斗角,凤轩突然有了几分兴趣,想不到他现在最厌恶的两个女人居然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仇人,这实在是让凤轩太感兴趣了。 “本宫觉得刘大小姐应该是觉得单独与太子爷前往不太合适,这才会想让安大小姐陪同的吧,既然如此,安大小姐就不必推辞了,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难道以你右相府嫡女的身份还会计较这些吗?”皇后似乎也十分感兴趣,突然说了让安月如很是咬牙切齿的一番话。 现在皇后这么一说,更是让自己骑虎难下了,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继续拒绝,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就在为难之际,右相突然铁青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指着安月如就冷着喝道:“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只不过是陪刘大小姐去一趟皇后的寝殿罢了,你还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别给我右相府丢脸了!” 虽然两世为人,但被右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一顿,还是让安月如觉得很难堪,不过表面一向冷静的她也没有露出失态的一面,只是在刘语兰得逞的笑容和皇后,凤轩不怀好意的目光下准备回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有了不小的动静,立马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将安月如和刘语兰之间的事抛在了脑后。 “怎么了?怎么了?是什么人啊?这么兴师动众的!” “我没看错吧,那是三皇子?失踪了好些日子的三皇子?” “不止三皇子,还有长公主呢!” 四周此起彼伏的说话声让皇后和凤轩不由得慌张起来,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苦寻不到踪影的凤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是和在朝中有几分威望的长公主,若是凤阳此次回来手中握着砝码,他们两母子又该如何应对? 看着凤阳和长公主渐渐走近,宾客们自动让出了一片空地,而且都站起了身子,紧紧地将目光放在了凤阳的身上。 !! 第二百八十九章 阵营 和预想的不一样,众人还以为失踪这么长时间的凤阳会一脸的沧桑,会知道凤阳不仅没有一脸沧桑的颓败感,反倒是志在必得,意气风发的样子,比起凤轩,凤阳看起来倒更像是刚刚登上太子之位的人。 大概是被凤阳的气势吓到了,凤轩有些失态的快步走回到皇后的身边,而后苦着一张脸看向皇后,等着皇后给他出主意。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凤轩一眼,皇后又紧皱着眉头死盯着凤阳,本来她还以为凤轩登上了太子之位会改变许多,却没想到还是之前那个样子,空有一肚子的心计,碰到什么大事,居然还比不过凤阳。 想到这里,皇后看着凤阳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阴毒,似乎是根本就不在意皇后的目光,凤阳突然哈哈大笑着给诸位宾客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一回京城就能赶上二皇兄的宴席了,当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说罢,凤阳不等凤轩和皇后说话,就自顾自的找了位置坐下。 听凤阳这番话,他也不想掩饰自己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京城的事实,而且凤阳的口气还带了几分狂妄,安月如心想,难不成凤阳离开了京城的日子找到了什么足以匹敌远山候的靠山?只是安月如想了半天,能和远山候拥有的兵权抗衡的,也就只有苏将军了吧。 想到这里,安月如不由得将目光放到了从出现在宴席上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长公主身上,安月如实在是想不通,长公主怎么会和凤阳走在一起,虽然长公主和凤阳不至于针锋相对,但也不是什么可以一同携手出现的关系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长公主看了看安月如的方向,突然对安月如点了点脑袋,纵是安月如脑子再好使,都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明白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月如!”就在安月如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墨子然却突然出现,而后在安月如的肩上拍了一巴掌,吓得安月如赶紧回过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月如疑惑的问道,方才明明找了半天都看不见墨子然的人影,怎么墨子然现在却出现了,难不成是跟着长公主一同前来的?安月如心想,墨子然和长公主这么做,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啊。 左右张望了一会儿,顺便再给安月如身边的两个贵妇一记白眼,墨子然这才对安月如说道:“等有空再仔细说说,现在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才看向了凤阳和长公主,此时凤轩正堆着尴尬的笑脸看着凤轩,,有些僵硬的抽了抽嘴角,这才说道:“原来是三皇弟啊,本太子还奇怪这些日子你都到哪里去了,就连大典你都没参加,好在你这个大忙人终于现身了啊。” 若不是碍于这么多宾客在场,凤轩真想当场就让士兵将凤阳抓住,而后关到大牢里,等着自己好好折磨一番,无奈碍事的宾客太多,凤轩也只能强颜欢笑的和凤阳说些违心的客套话了。 “这些日子我都和苏将军在一起呢,不得不说,在军营里边生活一段时间,能见到很多在京城里见识不到的东西呢。”凤阳挤出一抹笑容,接着慢慢说道。 这话一说话,不仅是凤轩和皇后,就连安月如都觉得讶异了,凤阳这段时间都和苏将军待在一起?那苏若男怎么没有说过,况且凤阳若是一直待在苏将军的军营中,长公主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苦苦相求? 想到这里,安月如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注意力放回到凤轩和凤阳身上,周围的宾客自然也听见了凤阳方才说的那番话,在他们心目中,凤阳比起凤轩更有资格登上太子之位,因此听到凤阳这么说,更是让他们躁动不已,心里早就猜测了无数个想法。 “哈哈……原来三皇弟一直待在苏将军的军营里啊,难怪本太子一直苦寻不到呢。”凤轩的脸色极为难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回话,只是口气十分的生硬,他完全没想到凤阳竟然找到了苏将军做靠山,怪不得苏若男一直对他和皇后不理不睬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凤阳找到了苏将军做靠山,他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军营地处偏远之地,想要告知一声也需要一些时间,不过皇弟不是已经回来给二皇兄庆祝了吗?还希望二皇兄不要怪罪皇弟我迟到了才好。”凤阳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和凤轩的紧张不已比起来实在是有很大的差别,在宾客的眼里又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和凤轩不同,皇后只是瞥了凤阳几眼就将目光看向了站在凤阳身后的长公主身上,她老早就知道这个臭丫头喜欢和她对着干了,现在更是站到了凤阳的身后,不是摆明了要和他们两母子对着干?想到长公主是刘洛诗那个贱女人的女儿,更是让皇后恨得牙痒痒。 虽然主位上的几个人都在维持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宴席上的宾客都知道,现在完全就是一触即发的时刻,一旦其中一个人忍不住了,那必定会引起一番**。 “琴儿,没想到你会和阳儿一同前来呢,想不到你们两姐弟的关系这么好。”皇后突然站起来,而后怪里怪气的说道,说罢,还上前走近了长公主。 见皇后笑着挽过了长公主的手臂,安月如只觉得实在是虚伪的很,但宾客见到这一幕,却纷纷上前溜须拍马,赞叹长公主和皇后的母女情深,见状,安月如又是无奈的撇了撇嘴角。 刘语兰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后又突兀的转过脑袋,而后狠狠的瞪了安月如一眼,见安月如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三皇弟,既然来参加宴席了,就快些入座吧。”凤轩伸手示意凤阳坐下,谁知道凤阳却摆摆手,而后笑着说道:“苏将军还在客栈等着我和皇姐呢,我们就不多加逗留了,只是来给你贺喜,这就回去了。” 说罢,凤阳和长公主随即离去,皇后和凤轩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凤阳和长公主大步离去。 见状,墨子然也随后跟上,在经过安月如位置的时候还调皮的朝安月如挥了挥手,而后才逐渐消失在宾客中。 直到凤轩一行人离开好一会儿,凤轩和皇后才回过神来,想不到凤轩一出现就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打击,两母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 经过凤阳这么一闹,凤轩也没了心思,早早就结束了宴席,两母子打算回寝殿里边商量对策。 到了宫门,安月如才发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宝儿和心儿,原本两个小丫头是跟着安月如一同进到宴席里边的,无奈最后被宫女一起带到了宫门处等着,知道自家小姐和皇后,凤轩有过节,两个小丫头方才真是担心的不得了,看到安月如之后更是马上就迎了上来。 “大小姐,你可算是出来了。”宝儿一边跑向安月如,一边白了安月如身边的太监好几眼,弄得那个小太监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宝儿。 “没事,咱们这就出宫回府吧。”安月如笑着安慰道,心儿老早就吩咐车夫在宫门外等着了,因此一出宫门,安月如就可以坐上右相府的马车,而后离开这犹如金丝鸟笼一般的皇宫。 直到离开皇宫有一段距离,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当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原本处于下风的凤阳现在竟然得到了苏将军的帮助,而且还很有可能是长公主牵得线,难不成长公主和墨子然已经和凤阳成了一个阵营? 想了一会儿,安月如又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先不说长公主,光是墨子然就绝对不可能站到凤阳的阵营去,安月如知道,墨子然一向是看不惯凤阳的为人,又怎么会和凤阳同流合污呢。 其实不管是凤轩还是凤阳,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做太子的最好人选,一个是阴险狡诈的真小人,一个是带着假面具的伪君子,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登上太子之位。 “大小姐,你在想什么啊?怎么一直皱着眉头?”宝儿好奇的看着安月如说道,她已经注意安月如很长时间了,从上了马车开始,安月如就一直紧皱着没有,闷闷不乐的模样,担心安月如在宴席上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宝儿这才赶紧问道。 “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罢了。”安月如淡笑着说道,话音刚落,马车却猛地停了下来,吓得宝儿和心儿又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要知道她们今天已经在马车里跌倒两次了,真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怎么了?”安月如一直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因此第一时间就能掀开帘子,而后向车夫问道,结果很快安月如就明白过来,无奈的给来人让出了一点位置。 看着墨子然气喘吁吁的样子,安月如好奇的问道:“咱们的墨三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似得?” 闻言,墨子然一边翻找着马车里的东西,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道:“你们有没有扇子啊,本公子都快热死了。” 在宝儿嫌弃的目光下接过了团扇,墨子然这才说道:“我确实是逃出来的,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还要和长公主一起应付凤阳那个烦人的家伙呢。” 墨子然这一番话立马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正好这个趁着这个机会也能向墨子然打听打听,这些日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宝儿,心儿,你们先出去吧。”安月如示意宝儿和心儿坐到马车外边,两个小丫头心领神会,赶紧钻出了马车。 直到马车内只剩下了安月如和墨子然两人,安月如这才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为何会这么突然就和凤阳成了一个阵营?” 听到安月如这么问,墨子然有些不自在的四下张望着,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我也劝过长公主,可她一点都听不进去,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尽快将凤轩和皇后拉下台,况且凤奕又一直不见踪影,更是让长公主六神无主,这才找了凤阳,要和凤阳合作。” !! 第二百九十章 同一个阵营 听了墨子然的话,安月如这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长公主终究还是没能冷静下来,居然找了凤阳作为同一个阵营。 “月如,你知道凤奕的消息吗?这些日子我也在找他,但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奇怪了。”墨子然突然看着安月如问道,很是着急的样子。 闻言,安月如迟疑的微微张开了嘴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后还是干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四皇子的下落,大概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你说的真对,确实是神出鬼没的,原本还以为他回京城了就能找到人了,可谁知道还没有两日又不见踪影了,现在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了,长公主问起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墨子然一脸苦闷的说道,他现在急需找到凤奕的下落,但是却始终苦寻不到,实在是让墨子然烦闷不堪。 听墨子然这么一说,安月如也突然想起了凤奕之前拜托她的事情,于是赶紧撩开了帘子,向外边瞧了瞧,打算在京城最大的药铺门前停下来。 “月如,我先回去了,老爷子找了我好几日,现在肯定在府里大发雷霆呢,我再不回去,府里的下人就要挨板子了。”墨子然无奈的摊摊手,而后一跃就跳下了马车,惊得宝儿,心儿和车夫都齐齐发出了惊呼声。 看着墨子然离去,安月如这才吩咐车夫在药铺门前停下,而后在宝儿和心儿疑惑的神情中下了马车。 “大小姐,你这是要进药铺吗?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还是有别的事情啊?”宝儿就像个好奇宝宝,才一蹦下马车就赶紧跑到了安月如的身边,而后紧紧追问道。 不过被安月如轻轻的瞥了一眼之后,宝儿立马就不敢再多问什么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安月如的身后,进到了药铺里边,心儿打点好一切之后,也随后跟了进来。 在药铺里转了好几圈,安月如在掌柜疑惑的眼神下掏出了药方,而后递给了掌柜,问道:“这上面写的药物都能配齐吗?” 那药铺掌柜拿着药方琢磨了好一会儿,时不时还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安月如,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小姐这药方实在是有些怪异,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药方,更不知道这些药物混搭到一起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功效。” “你尽管给我配就是了,这药方是我随便配来研究药物的,不是用来疗伤治病的,你只管放心便是。”安月如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开口对药铺掌柜说道。 闻言,药铺掌柜又微眯起眼睛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说道:“这些药物我这铺子里头都有,但是其中有几味药实在是少见,在城西的仓库里头才有存货,若是小姐不介意,就在铺子里头等上一会儿可好?” 听了药铺掌柜的话,安月如估摸着城西离这里并不远,应该登上半个时辰就能拿到药方了,于是轻轻的点了点脑袋。 见状,药铺掌柜赶紧招呼了伙计去城西的仓库取药物,顺便又替安月如满上了一杯茶水,让安月如坐下歇会儿。 药铺里头都是淡淡的药香味,让安月如不由得想起了凤奕,不过凤奕身上还带着他独有的体香,倒是比这纯粹的药香味好闻不少。 在药铺里头等了一会儿,宝儿和心儿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安月如依旧小口的抿着茶水,时不时打量着药铺里头的摆设,倒是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见状,两个小丫头也不敢埋怨什么,继续乖乖的站在安月如的身后,等着药铺的伙计将药物拿回来。 不过一会儿,安月如就听见了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起先还以为是药铺的伙计回来了,可是听清楚之后,安月如却不由自主就皱起了眉头,这脚步声分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而且落地的声音十分沉闷,看起来还都是男子。 宝儿和心儿似乎也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忍不住伸着脑袋向外边看去,不过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被正好经过的凤轩逮个正着。 凤轩带着大批人马正从皇宫里边出来,正打算回太子府好好休息一番,谁知道居然会瞧见安月如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原本因为凤阳出现而心烦不已的凤轩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况且他也实在很好奇安月如这个右相府的大小姐亲自跑到药铺里是为了什么事。 “大小姐,不好了,是二……不对,是太子爷!”宝儿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回到安月如身边慌里慌张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拿着茶杯的手轻轻的抖了抖,而后才稳住了心神,问道:“太子是不是带着一批人马,而且是冲着药铺而来?” “是啊,大小姐,要不然咱们躲到里边去吧。”宝儿突然指着药铺掌柜就对安月如说道。 见状,药铺掌柜赶紧摆手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夫只是一个小小的药铺掌柜而已,实在不敢招惹太子爷那种大人物啊,还请小姐不要为难老夫。” 听到药铺掌柜这番话,安月如没觉得生气,反倒是十分理解的笑着说道:“你放心吧,不会为难你的。” 闻言,倒是宝儿很是不高兴的白了药铺掌柜一眼,光顾他的铺子都不愿意帮忙,真是个畏首畏尾的老头子。 安月如一开始也没打算躲到什么地方去,凤轩既然已经看见了宝儿和心儿,那必定是知道她在这药铺里头的,以凤轩的性子,安月如相信他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若是让这药铺的掌柜被牵连了,她自己也不好受啊。 安月如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凤轩发现那张药方,好在药铺的伙计还没有回来,只要在这段时间尽量让凤轩快些离开就行了。 “哟,这不是安大小姐吗?真是巧啊,方才还和安大小姐在宴席上说笑呢,没想到现在又在药铺里头遇见安大小姐了,不知道安大小姐到了药铺里边是为了什么事啊?”凤轩突然走进了药铺,而后阴阳怪气的对安月如说道。 药铺掌柜早就吓得躲了进去,因此这偌大的药铺,也就只有安月如,凤轩和宝儿,心儿四人,至于凤轩随身带着的士兵,老早就在门外齐齐守着了,不知道是不是防范安月如突然离开的。 “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太子爷,只是来配些补药罢了,不劳太子爷费心。”安月如站起身子,而后给凤轩行了一礼,这才说道。 见状,凤轩冷哼了一声,接着慢慢踱着步子,而后绕着安月如说道:“不知道为何,本太子总觉得安大小姐要配的不是什么补药呢?” 听见凤轩这么说,安月如的心跳猛地就漏了一拍,接着才回道:“太子爷多疑了,的确是补药没错。” 闻言,凤轩又仰头哈哈大笑了好几声,接着才向安月如伸出了手,慢慢说道:“能不能借安大小姐的药方看一看呢?” 看着凤轩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再听到凤轩方才说的那番话,安月如心里会相信凤轩只是单纯的借药方看一看才怪,凤轩现在纯粹是没事找事干,一定要找出自己的错处,而后给自己一点教训。 想到凤轩突然又将目标转向了自己,安月如心想应该是今日突然出现的凤阳所致,毕竟谁让她是凤阳的前任王妃呢。 “药方已经被铺子的伙计拿走了,上面有好几味药都要到城西的仓库去取,所以我才在这里等着。”安月如手里攥紧的拳头松了松,这才喃喃道。 闻言,凤轩突然又不知所谓的扬声笑了起来,这种不明所以的笑声实在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既然如此本太子就和安大小姐一起等吧,本太子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稀奇的药物还要大费周章的跑到其他地方去取啊。”凤轩走到椅子上坐下,而后将一条腿架到了椅子的把手上,还一副悠哉的样子晃着腿。 见状,安月如不自觉的轻轻皱了皱眉头,她知道那副药方对凤奕的重要性,凤奕消失那么多天也一定是为了那副药方,若是那副药方被凤轩看见了,甚至拿走了,那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安月如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那样说了,要是坏了凤奕的大事,别说是凤奕了,就算是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凤轩甚至十分愉悦的吹起了哨子,使得安月如更是紧皱着眉头。 渐渐的,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安月如下意识就看向了,门外,只盼着千万不要是那药铺的伙计才好,否则真是满盘皆输了。 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让安月如如愿,跑进药铺的还真是那个伙计,不过这小伙计在看到门外守着的士兵之后,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鼓足了勇气才跑进了铺子。 “安大小姐,这是你要的药物,奇怪了掌故去什么地方了?”药铺掌柜首先将药物和药方都递给了安月如,这才疑惑的伸着脑袋找着掌柜的身影。 拿到药物和药方的那一刻,安月如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现在就算是拼了她的半条命,她也绝对不会将这药物和药方交到凤轩的手里的。 “安大小姐,药物和药方借给本太子看一看吧,本太子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方子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呢。”凤轩走到了安月如的面前,勾起了嘴角,接着将手伸向了安月如,示意安月如尽快将药物和药方交出来。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来信 安月如下意识就将药物和药方收回到身后,直到发现自己一脸戒备的看着凤轩实在是太过明显,这才稍稍缓了缓心神,而后说道:“只是一些不起眼的药物罢了,太子爷这样的身份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我还急着回府里,先行一步。”说罢,安月如来不及向宝儿和心儿递眼色,就率先越过凤轩,打算离开药铺。 谁知道凤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接着安月如便被拦在了门口处,有些进退不得。 “安大小姐何必这么惊慌?本太子只是想看看你手中的药物和药方罢了,还是奉劝安大小姐一句,不要和本太子对着干,免得等会儿自己受苦就不好了。”凤轩将双手背在身后,接着慢慢踱着步子,朝安月如走去。 宝儿和心儿呆呆的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止凤轩,不过两个小丫头最后还是被凤轩阴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颤颤巍巍的缩在了角落,心里想着若是安月如当真被凤轩为难了,她们两人就是拼了这条不值钱的性命也要替安月如挡住一切危险。 眼看着凤轩越走越近,安月如暗自里运起了气,想着要是凤轩真的要强行将她手中的药物和药方夺下,她就算和凤轩硬碰硬,也绝对不会让凤轩如愿的。 “太子爷!太子爷!不好了!”就在这时,凤轩府里的下人突然惊慌失措的奔了进来,看到凤轩之后更是马上就跪倒在地,而后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赶紧禀报。 看着自己府里的下人这般慌张的模样,凤轩心里虽是不满,但也急着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紧皱着眉头就问道:“何事如此惊慌?是宫里的事还是府里的事?” “禀告太子爷,是……是府里的事,方侧妃……到咱们府里大闹,已经和太子妃打起来了,咱们府里的下人实在是拦不住,没有一点法子了,这才想着来找太子爷回去做主啊!”太子府的下人支支吾吾的将太子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话音刚落,凤轩就冷着声音问道:“方侧妃和太子妃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两姐妹怎么好好的就打起来了,不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吗?现在做这些事又成何体统?” 听着凤轩冷冰冰的口气,那下人哆嗦了一下身子,这才继续为难的说道:“是……是方侧妃自己到咱们府上闹事的,一进咱们太子府就恶言相向,太子妃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才和方侧妃闹起来的。” 闻言,凤轩握成拳头的手都捏出了青筋,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眼神也是愈加狠厉,周身散发的怒意更是将周围的人吓得不敢抬头,唯独安月如是例外。 看到凤轩这个模样,安月如不但不害怕,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凤轩应该是无暇顾及自己了吧,今日在宴席上就恨极了凤阳,如今方茹雪还跑到太子府去闹事,凤轩不气的火冒三丈才是怪事了,再加上凤轩这样小肚鸡肠的人,怕是想杀了凤阳和方茹雪的心都有了。 果然,凤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又没好气的瞥了安月如一眼,这才说道:“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本太子逮到,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说罢,凤轩抬脚便向门外走去,接着厉声喝道:“回太子府!本太子倒要看看,三皇弟的侧妃到底想做什么!” 等凤轩的人马都走远了,药铺才恢复了平静,宝儿和心儿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走到安月如跟前,关切的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宝儿和心儿这么关心自己,安月如淡笑着摇摇头,而后回道:“没事。”说罢,安月如将一直放在身后的药物和药方都拿到面前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凤轩走的及时,方才必定少不了大动干戈一番,好在方茹雪这次还算是帮了大忙。 “心儿,你去将账给结了,我和宝儿在马车上等你。”安月如急着要回右相府,因此稍稍缓了缓心神之后就立即对心儿吩咐道。 闻言,心儿随即应了一声,接着便探着脑袋寻找还在哆嗦着身子的掌柜,而安月如和宝儿也转身出了药铺,回到了马车里边。 看着手里的捧着的药物,安月如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次总算是帮了凤奕一个大忙,若是能顺利将皇上救醒,凤奕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吧,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甚至被凤轩和凤阳威胁性命。 等心儿上了马车,这才启程回到右相府内,右相依旧是不见人影,清风也没有送回消息,安月如只是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外有了动静,接着墨色的身影随即闪进了屋内。 “你不怕被人发现吗?”只是嗅到一点淡淡的药香味,安月如便知道来人是凤奕了。 “我相信以我的功力还是能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进到你屋子里边的。”凤奕理了理有些微乱的衣裳,这才笑着对安月如说道。 看着凤奕露出难得的笑容,安月如的心情也愈加开心起来,甚至还忘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关系,很是自然的走到凤奕面前,给凤奕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又递到了凤奕的嘴边。 看着自己嘴边的茶杯和近在眼前的安月如,凤奕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接着才接下了安月如递过来的茶水。 这下安月如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后退了一小步,和凤奕保持了些许距离。 “对了,这是今日配好的药,你看看对不对。”安月如将包好的药递给了凤奕,接着说道。 凤奕了然的点点头,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将药收好了,弄得安月如都有些错愕的提醒道:“你不仔细检查一遍吗?” “我相信你。”凤奕下意识就回道,话音刚落,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要认识多久,不知道要经历过多少,才会这么自然的说出这四个十分有分量的字,也难怪两个人会默契的红了脸了。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凤奕先打破了沉默,说道:“现在只差最后一味药了,锐锋今日来信说在南方发现了最后一味药,我打算等会儿就启程去和锐锋汇合,若是凤轩和凤阳有意为难你,你尽管去找墨兄或者是皇姐帮忙便是……凡事不要一个人撑着,必要的时候还是他人需要帮助的。” 听了凤奕这番话,安月如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接着乖巧的点了点脑袋,就好像是被夫君教育的小媳妇一般。 不过听凤奕这么一说,安月如也想起了许久没有见过面的锐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锐锋居然消息的无影无踪,自己虽然觉得奇怪,但暗卫原本就是要为主子完成各种任务的,因此安月如也没有向凤奕多问,现在想起了锐锋,安月如倒是好奇的问道:“锐锋这些日子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问完这问题,再看着凤奕有些怪异的神情,安月如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问的太不合时宜了,不过凤奕很快就回道:“笙儿昏迷之后,他就不在我身边伺候了,也许是生我的气吧。” 闻言,安月如倒没有觉得一头雾水,反倒是明白了许多,锐锋钟情凤玖笙的事情,凤奕以前对安月如说过,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安月如并没有多想,她本来就不是喜欢探测他人**的人,不过现在想来,凤奕致使凤玖笙成了活死人,锐锋会记恨也是正常的吧。 想到凤奕为了除掉凤玖笙而失去了锐锋这样一个忠心的手下,安月如又有些担忧的看了凤奕一眼,凤奕就像是看懂了安月如心里的想法一样,立马就笑着说道:“别想太多了,锐锋只是不在我的身边,但一直在为我办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凤奕一眼,凤奕倒是不觉得生气,反倒是笑出了声,接着才对安月如道别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接着,凤奕没再多说什么,急忙离开了。 看着凤奕的背影,安月如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凤奕说,但凤奕这么火急火燎的模样,怕是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吧,只盼着凤奕一切顺利才好。 第二日一早,心儿拿着一封书信急匆匆的走进了安月如屋内,看见安月如起身之后更是马上将那封书信递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大小姐,是夫人的来信。” 一听是右相夫人的来信,安月如赶紧将手中的木梳放下,接着打开了书信,仔细的阅读了一番,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心儿和宝儿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搞不清楚信里写了什么让安月如这么开心的事情,按理说右相夫人的来信一般都是报平安的,也没有什么值得安月如露出这副神情的好事啊。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夫人要回府了?”宝儿还是没忍住,好奇的向安月如打探道。 闻言,安月如一边将书信收好,一边摇头说道:“娘亲还要在庙里待上一阵呢,现在这种局势,娘亲还是不要回京比较好。”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更是一头雾水,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会儿,宝儿又继续好奇的问道:“难不成是夫人捡到了银子?”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探望凤玖笙 听着宝儿这番没大没小的玩笑话,安月如没好气的站起身子,而后在宝儿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这才嗔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没个正形。” 接着安月如走到榻边坐下,这才将那封书信递给了宝儿和心儿。 宝儿抢先接下了那封书信,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又被心儿抢了过来,而且心儿还嫌弃的说道:“你平常都不学字,看得懂吗?” 闻言,宝儿撇撇嘴,不服气的回道:“好像你自己又有多少学问似得,不一样是半斤八两。” 见宝儿和心儿又要开始斗嘴,安月如轻轻的咳了一声,宝儿和心儿立刻就反应过来,不敢再继续吵吵闹闹了。 心儿没好气的挤开了宝儿,接着打开了那封书信,随便扫了一眼之后,马上就笑着说道:“原来是喜儿的来信,她们居然和夫人汇合了,这当真是极好的。” 一直没有消息的喜儿一行人早就在安月如身怀剧毒又被凤轩要挟的时候被安月如偷偷送出了京城,为的就是能保住喜儿一行人的安危,虽说喜儿和蓉儿,莺儿都是得力助手,但自己身边有太多的丫鬟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因此安月如才会想着留下宝儿和当时受重伤的心儿,将喜儿,莺儿和蓉儿一行人送出京城。 “大小姐,你平时也不跟奴婢说说喜儿她们的下落,奴婢还以为喜儿她们几个都嫁作人妇了呢。”宝儿嘟着嘴巴,而后看着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还没开口说话,心儿却抢先推了推宝儿的脑袋,接着嫌弃的说道:“就你这大嘴巴,若是跟你说的太多,八成没过几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都晓得了。” 听心儿这么埋汰宝儿,安月如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更是惹得宝儿好一顿委屈,一脸不高兴的拧了一把心儿的胳膊,骂道:“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大嘴巴吗?也不知道以前是谁经常被大小姐嫌弃太烦人了呢?” “谁跟你说的这些啊?”心儿被宝儿这么一顿数落,立马就红了脸,接着马上追着宝儿问道。 闻言,宝儿得意的昂着脑袋,就是不告诉心儿是谁跟她说的这些,不过宝儿还没得意多久,心儿便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用手点着宝儿的额头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喜儿跟你说的吧,要不然就是蓉儿和莺儿,只有她们才知道这些,真是气死人了,都走这么远了还不忘记冤枉我!” “谁冤枉你了?你之前难道不是像只麻雀一样,整日叽叽喳喳个没完?”安月如见心儿一副委屈的可怜样,笑着打趣道。 听安月如这么一说,心儿更是觉得害臊,一边捂着脸一边说道:“哎呀,大小姐就知道偏着喜儿她们几个!” 三个人笑闹了好一阵,这才停了下来,安月如重新坐回到铜镜前,拿起木梳继续梳理自己的墨发,这才喃喃道:“我打算等一切都平息下来了,才让喜儿她们陪着娘亲一起回府。” 闻言,宝儿和心儿对视一眼,不由得露出了一脸担忧的神情,她们虽是两个小丫鬟,但是也很清楚现在的局势,且不说安月如周身布满了危机,能不能躲过凤轩和凤阳的两虎相争还是个问题,只盼着凤轩和凤阳之间的争斗不要牵扯到安月如才好。 “大小姐,今日要出门吗?要不……咱们还是待在府里吧,外面实在是有些危险。”心儿小心翼翼的上前对安月如说道,昨日在药铺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心儿实在是不想安月如再经历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了。 放下手中的木梳,安月如的眉头轻轻皱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去探望一个人,你们准备马车吧。” 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但宝儿和心儿也不敢多问,急忙应了一声便低着脑袋出了房门,准备马车去了。 坐在铜镜前好一会儿,安月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从位置上站起了身子,昨晚和凤奕无意中说起凤玖笙之后,安月如心里就一直挂念着凤玖笙,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因此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探望凤玖笙,上次看过凤玖笙还是和长公主一同前去的,因此安月如这次才想着独自前往碧世庵看看凤玖笙的情况。 等上了马车,安月如向车夫说出‘碧世庵’三个字后,宝儿和心儿又是一脸的诧异,她们怎么都没猜到,自家大小姐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去看望已然成了活死人一般的凤玖笙。 “大小姐,你怎么?”心儿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转换了话题,说道:“你怎么不去长公主府里聚聚呢,现在这种局势,去看望平阳公主……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看望平阳公主有何不妥?凡事都怕这怕那的,那咱们干脆挖个地洞躲在里边不见人算了。”安月如瞥了心儿一眼,这才悠悠说道。 知道自家大小姐只要下定了注意,别人就算说再多都没用,心儿也就老实的闭起了嘴巴,不再多说一句话了,倒是宝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看着心儿笑道:“看吧,看吧,让你乱说话!” 闻言,心儿用力在宝儿的腰间拧了一把,使得宝儿呲牙咧嘴的好不痛苦,但是在安月如面前又不敢表示什么,只能纠结着一张小脸,狠狠的瞪了心儿一眼。 碧世庵离京城有一段距离,因此等到了碧世庵已经接近正午了,宝儿和心儿早就被一路的颠簸弄得昏昏欲睡,皆是低着脑袋有节奏的一点一点低垂着,直到安月如重重的咳了好几声,宝儿和心儿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你们两个人打算睡到什么时候?”见宝儿和心儿还是一副半梦不醒的模样,安月如没好气的说道。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宝儿和心儿倒是立马就清醒过来,急忙下了马车,一边整理微乱的头发,一边说道:“还请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这么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没有怪你们,走吧。”看着宝儿和心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安月如无奈的笑着摇头说道,接着转身便率先登上了碧世庵的阶梯,心儿和宝儿见状赶紧跟上。 进了碧世庵,安月如首先见到的便是一众面貌清秀的小尼姑,看来这碧世庵果然是讲究,就连这小尼姑的面貌都不差于皇宫里的宫女呢。 “请问施主……”一个圆脸的小尼姑看见了安月如一行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扫帚走了过来,给安月如施了一礼之后这才问道。 还没等那小尼姑问完,安月如就抬头打断道:“我是安右相的长女,是前来看望平阳公主的,不知道是否方便?” 闻言,那小尼姑打量了安月如一番,发现安月如气度不凡之后,这才相信了安月如所说的话,引着安月如就说道:“还请施主跟着贫尼而来。” 见状,安月如和宝儿,心儿赶紧跟上前去,依旧是那个房间,只是这次没有长公主的带领,安月如倒没有这么自在了,一路上还被不少好奇的小尼姑偷偷瞧上几眼。 那圆脸的小尼姑将安月如带到凤玖笙的房门前之后便退了下去,只剩安月如呆呆的站在凤玖笙的房门前,直到心儿提醒一声,安月如才反应过来,轻轻的推开了凤玖笙的房门。 和想象中不一样,凤玖笙的房间不仅没有清冷的感觉,反倒是有了一种让人十分舒心的温馨感,安月如疑惑的环顾了一圈,这才明白了过来,房间里多了不少摆饰,就连瓶子里插得花朵都是刚刚采摘完毕的,花瓣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露珠。 “大小姐,这碧世庵的尼姑还真有情调,居然将这房间布置的这么温馨,还真是稀奇了。”宝儿连连感叹道。 闻言,安月如淡淡的笑着,而后摇摇脑袋,说道:“不是碧世庵的小尼姑们有情调,是另有其人呢。” 话音刚落,宝儿和心儿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便被猛地推开了,而后一张十分戒备和紧张的面孔出现在了门外。 看着门外十分俊俏的男子,宝儿和心儿一脸的疑惑,她们只觉得这陌生的男子出现在这尼姑庵里十分的稀奇,更别说这男子还大大咧咧的闯进了平阳公主的房间了。 “你……你是谁啊?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心儿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鼓起勇气就指着那男子怒道。 闻言,那男子非但不惊慌,而且还走进了房间,快步走到安月如的面前,皱着一双好看的眉毛,没好气的盯着安月如看。 和宝儿,心儿不同,自从那男子进了房间,安月如就一直面色冷静的打量着那男子,直到那男子走进自己,安月如才淡笑着说道:“你是凤翎吧?” “你……你是安大小姐?”凤翎诧异的看了安月如好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淡笑着点头承认了,两个人虽说见过几次面,但都没有多加注意到对方,凤玖笙昏迷之后,凤翎更是失踪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因此现在二人出现在对方面前,才会闹出这种互相不认识的乌龙。 “没想到你一直在碧世庵陪着平阳公主,倒是苦了你的一片忠心了。”安月如看着凤翎,而后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凤翎反倒是摇头否认道:“在下并不是一直陪着公主的,也是前几日才到了这碧世庵。” 闻言,安月如诧异的皱起了眉头,不解的看着凤翎。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凤翎 见状,凤翎只是朝站在安月如身后的宝儿和心儿扫了一眼,安月如便心下了然,而后回头向宝儿和心儿吩咐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我和凤翎公子有话要说。” “是。”宝儿和心儿乖巧的应了一声,接着便迅速退出了房间,还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是四皇子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到碧世庵来陪着公主的。”凤翎淡笑着说道,现在屋内只剩下他和安月如,以及昏迷不醒的凤玖笙三个人,因此凤翎也放松不少,神情更不像方才那般戒备。 没想到是凤奕将凤翎带到碧世庵来的,安月如真的想不明白,凤奕做事为何总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直不见踪影的凤翎居然还真的被凤奕找到了。 大概是察觉到安月如有很多的疑问,凤翎示意安月如坐下之后又给安月如倒了一杯茶水,这才接着说道:“当日平阳公主身中异毒却无法医治,在下空有一身医术却一点法子都没有,看着公主昏迷不醒更是让在下十分绝望,因此在下这才云游四海,打算寻找能够医治公主的办法,没想到居然在西域遇见了四皇子的暗卫,锐锋。”说到这里,凤翎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又接着说道:“那位锐锋少侠没说几句话就将在下打成了重伤,在下还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之时,没想到一睁眼居然瞧见了四皇子,这才和四皇子重新联系上了,就连皇上的解毒药方也是在下给四皇子写的。” 原来那药方竟是凤翎写给凤奕,安月如还想着凤奕为何总是这般神通广大呢,现在想来倒真不知道是凤奕运气好还是真的有本事了。 “所以你一直暗中帮助四皇子?难道你不知道……”说到这里,安月如回过神来,马上就不说话了。 不过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凤翎非但没有疑惑的追问下去,反倒是淡笑着说道:“在下知道是四皇子给公主下的毒,之前也怨恨过四皇子,但现在已经无妨了。” 闻言,安月如神色诧异的看向了凤翎,没想到凤翎居然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而且现在还原谅了凤奕,甚至替凤奕办事?安月如知道凤翎对凤玖笙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更知道凤翎对凤玖笙的一片真情,因此才会觉得惊讶。 “安大小姐别觉得奇怪,其实公主一直过的不快乐,从她懂事的那天起,她的生活就充满了各种阴谋诡计和身不由己,不管是皇上,还是其他的兄弟姐妹,都逼得公主喘不过气来。”凤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凤玖笙,眼神也温柔得就像要滴出水一般。 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凤翎走向了凤玖笙,替凤玖笙理了理被子之后,这才继续说道:“公主常常跟我说,很羡慕我这样毫无牵挂,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公主不知道,从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成了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啊。” 说罢,凤翎的手轻轻覆上了凤玖笙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 看着凤翎对待凤玖笙的模样,安月如的鼻子不由得酸涩起来,凤玖笙清醒的时候,凤翎没有胆量将自己的心意向凤玖笙坦白,直到凤玖笙昏迷不醒,成了活死人,凤翎才有了这个机会,也不知道是凤翎的幸或是不幸。 “安大小姐,你也知道公主现在这个样子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幸福吧,她的身子一直很弱,若是她没有身中异毒,现在八成也会被那些沉重的担子压垮了身子吧,所以在下想通了之后,也就没有继续记恨四皇子了。”凤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安月如继续说道。 闻言,安月如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原来凤翎也是这样想的,这样的结果对凤玖笙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以凤玖笙当时的境地,不知道最后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这个一生下来就被皇上当作工具的女子,瘦弱的身子太过坚强却又太过脆弱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向凤翎问道。 “在下要继续寻找能将公主救醒的办法,不管有多困难,或者希望有多渺小,在下都一定不会放弃的,公主手下的十二衣也同样分散各地在寻找医治公主的办法,在下相信,总有一天,公主会清醒过来的。”凤翎的眼中含着些许泪光,但眼睛却闪闪发亮着。 见状,安月如不由得会心一笑,她相信凤翎一定能将凤玖笙救醒的,或许凤玖笙还会和凤翎成为一对让人羡慕的夫妇,还会有他们自己的儿女,就这样携手过完一生。 上前拉起凤玖笙的手,安月如握在手里暖了暖,这才重新将凤玖笙的手收回到被窝里,或许是因为一直昏迷不醒,又或者是身体太过虚弱,凤玖笙的手很冰凉,因此安月如才会想着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凤玖笙冰冷的手。 和凤翎又说了一会儿话,安月如这才告别了凤翎和凤玖笙,走出凤玖笙房门的时候,安月如一眼就瞧见了宝儿和心儿,她们两个人倒是过的自在,居然和庵里的小尼姑聊得十分起劲,过了一会儿才瞧见安月如,赶紧低着脑袋走了过来。 “大小姐,咱们这就回去了?”宝儿抬头向安月如问道,得到安月如肯定的答案之后,这才跟着安月如一同出了碧世庵。 “你们和那些小尼姑都在聊些什么啊?看起来十分投缘嘛。”看望了凤玖笙之后,安月如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因此也有了和宝儿,心儿开玩笑的心思,笑着问道。 不过宝儿和心儿却不知道安月如的心思,还以为她们两个人又做错什么事情,慌里慌张就解释道:“大小姐,奴婢只是和那些小尼姑说几句客套话而已,没有多说什么。” 闻言,安月如停下了脚步,接着无奈的看着宝儿和心儿,最后才各自推了两人的额头一把,说道:“你们两个人啊,当真是没有喜儿的一半机灵。” 被安月如这么一说,宝儿和心儿皆是捂着额头,委屈的嘟起了嘴巴,直到看见安月如走了好远,这才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 回到右相府已经是傍晚时分,安月如吃过晚饭之后便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清风也消失好几天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是还在调查还是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安月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小姐,厨房炖了些燕窝,过来尝尝吧。”心儿将燕窝摆在了桌上,而后对安月如说道,看着安月如的背影,心儿不由得担忧起来,明明回府的时候心情还是极好的,怎么现在又皱起了眉头。 长叹了一口气,安月如这走到桌边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燕窝,若是清风还没有消息,那她就要通知奔雷或者是闪电去寻找清风的下落了,只希望清风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大小姐,你就别想这么多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至少太子爷和三皇子没有再来找大小姐的麻烦了,大小姐只要待在府里也可以避免那些纷纷扰扰啊。”心儿以为安月如是在担心现在的局势,于是赶紧向安月如安慰道。 闻言,安月如不由自主就笑出了声,接着说道:“你倒是看得开,我是想躲在府里不出门啊,可有时候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也是,听宝儿说三皇子似乎也要举办什么宴席,甚至宴请了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比起上次皇后娘娘给太子爷举办的宫宴还要热闹很多呢。”心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听到心儿这番话,安月如放下手中的勺子,讶异的看了心儿一眼,不过很快又低下了脑袋,没想到凤阳就连这所谓的宴席都不愿意输给凤轩,有时候当真还不比十几岁的少年懂事。 想到这里,安月如不由得笑出声来,弄得心儿又是一头雾水,想问些什么又不敢问出口,只能疑惑的看着安月如,纠结着一张小脸。 “你去将宝儿叫进来,我有些事情要问她。”安月如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接着向心儿吩咐道。 闻言,心儿立马应了一声,接着迅速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领着宝儿进了房门。 “大小姐,你找我?”也不知道心儿跟宝儿说了什么,宝儿一进门就瑟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见状,安月如又是失声一笑,这个宝儿有时候当真就像个活宝,现在这副模样还真是十分逗趣。 “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问问你知不知道太子爷府上和三皇子府上的情况罢了,又不是要吃了你。”安月如无奈的摇摇脑袋,而后笑着说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接着又狠狠的瞪了心儿一眼,这才向安月如说道:“听说现在不仅是太子爷和三皇子不对头,就连太子妃和方侧妃都姐妹反目,视对方为仇人一般了,那方侧妃前些日子还跟在太子妃身前身后笑眯眯的呢,没想到现在三皇子回来了,方侧妃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处处和太子妃对着干。” 说到这里,宝儿忍不住捂着嘴巴笑出声了,之后继续说道:“大小姐,你知道那方左相都快气成什么样了吗?每日都上三皇子府上想见方侧妃一面,谁知道方侧妃都闭门不见呢,气的方左相逢人就说方侧妃是个不孝之女。”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凤阳的宴席 听宝儿这么一形容,安月如倒是难得有了些兴致,问道:“方左相为何一直要见方侧妃?” “因为方侧妃总是找太子妃的麻烦啊,而且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三皇子现在是太子的死对头,方侧妃还这么明显的和太子妃对着干,不是让方左相拉不下脸吗?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方左相这几日在朝中都不敢抬起头见人了,不仅被同僚笑话,还被皇后训斥了一顿,让他赶紧解决了方侧妃和太子妃的闹剧呢,也难怪方左相现在会这么气急败坏了。”宝儿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心儿便没好气的埋汰道:“这些无聊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哎,你这话说的,怎么是无聊的事情了?难道知道这些事情对大小姐没好处吗?”宝儿很不服气的推了心儿一把,而后反驳道。 心儿被宝儿这么一推,自然是立刻就反推了宝儿一把,两个人又开始打打闹闹了,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像以前一样,立刻就出声阻止道:“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闻言,宝儿和心儿立马安静下来,低着脑袋不敢再有一点动静,安月如又瞥了宝儿和心儿一眼,这才接着问道:“三皇子要举办宴席的事当真?” 话音刚落,过了好一会儿宝儿才反应过来安月如这话是问她的,赶紧抬起头就回答道:“是的,大小姐,听说过两日就会在三皇子府上举办了,方侧妃今日还吩咐了下人准备了好多的请帖呢,若是不出什么岔子,明日咱们府上也会收到请帖了。” 和宝儿颇有兴致的模样不同,心儿一听倒是立马就苦着一张脸说道:“怎么又有宴席啊,奴婢真担心……” 心儿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安月如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心儿是不想自己去参加任何宴席,若是能好好的待在右相府里边就更好了。 “对了,大小姐,咱们右相府的新宅子,怕是这段时间都没着落了,因为三皇子突然回京的事,太子爷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想到这些。”宝儿拍拍自己的脑袋,突然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轻轻的点了点脑袋,她倒不觉得奇怪,凤轩本来就不是言出必行的君子,现在会忽略掉之前承诺过的事情自然也不奇怪。 “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安月如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宝儿和心儿退下。 两个丫鬟心领神会,一句话都没说就乖乖的出了房间,将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安月如单手撑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 下意识的走到窗边,安月如推开了窗户,向外边望了望,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清风啊清风,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微风吹起了安月如的发丝,树叶也被吹的沙沙作响,这种氛围让安月如不由感叹道。 第二日,正如宝儿昨日猜测的,凤阳府上的请帖果然送到了右相府上,看着那精致的帖子,安月如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方茹雪置办的,看来方茹雪已然成为凤阳后院的主子了啊。 “还请安大小姐一定要参加明日的宴席。”凤阳府上的下人毕恭毕敬的给安月如行了一礼,而后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似乎还有其他事情。 见状,安月如示意心儿给那下人打点赏钱,那下人得了赏钱,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大小姐,三皇子府上的下人真是太讨厌了,居然这么死皮赖脸的要赏钱,真是……”宝儿看着那下人离去的背影,越想心里就越不服气,打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各家主子随性给的,这凤阳府上的下人倒好,现在是抱着你不给赏钱我就不走的态度了。 见宝儿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安月如笑着安抚道:“好了,咱们的宝儿姑娘就别生气了,你也知道现在三皇子是唯一能够和太子抗衡的人物,他府上的下人骄纵点也不奇怪啊。” “大小姐……那下人分明是方侧妃惯出来的,指不定方侧妃还交代过什么呢,大小姐也是知道的,那方侧妃原本就和您有过节……”宝儿越说越起劲,心儿见状赶紧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痛的宝儿立马就停口瞪着心儿说道:“你又掐我作甚啊?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为什么掐你,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主子的事你也敢说三道四的?要说也等回房了再说啊,你不知道这里人多吗?”心儿嫌弃的白了宝儿一眼,接着压低声音对宝儿埋怨道。 闻言,宝儿看了一圈,果然发现不少来来往往的丫鬟和婆子,立马就安静下来,而后看向安月如。 谁知道安月如早就不见了踪影,宝儿和心儿看见的不过是空着的座位而已。 “你看吧,都怪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大小姐听了又觉得心烦了,整日就跟那些市井妇人似得,尽会说些废话。”心儿撅着嘴巴推了宝儿一把,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宝儿意外的没有回嘴,而是摸摸自己的鼻子,赶紧和心儿一同进了内院。 回到内院之后,宝儿和心儿倒是很快就看见了安月如的身影,于是赶紧跟上前去,小心的看过安月如的脸色之后,宝儿和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明日就要去参加凤阳府上的宴席,因此宝儿和心儿才刚刚歇息没多久,就要开始做准备了,如此一来,安月如一个人待在屋里倒是清静了不少,不过很快,窗外的动静就引起了安月如的注意。 快步走到窗边,安月如立马就看见了一只信鸽,几乎是下意识的,安月如立刻就将信鸽脚上的纸条取了下来。 “一切安好,主子别担心,清风。” 看着纸条上的字句,安月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仆二人心有灵犀,清风这飞鸽传书居然来的如此及时,看来清风必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久久没有消息,现在知道清风一切安好,安月如倒是可以静下心来,等着清风归来了。 “大小姐,这是新做好的衣裳,你看看明日穿哪件比较合适?”宝儿抱着一叠衣裳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看见安月如之后立马就问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接着随意指着宝儿手里的那一叠衣裳,说道:“找一件最不起眼的就行了,跟了我这么久,我参加宴席喜欢穿什么样式的衣裳你还不清楚吗?” “可是明日的宴席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出席呢,奴婢希望大小姐能打扮的显眼些,这样说不定会让众人惊艳啊!”宝儿一脸憧憬的模样,似乎很期待安月如能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话音刚落,心儿就捧着木盒子走了进来,一边将木盒放下,一边没好气的白了宝儿一眼,而后嫌弃的说道:“都跟了大小姐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脑子就是没什么长进呢,明日的宴席的焦点只能是方侧妃,若是大小姐夺了方侧妃的风光,还不知道方侧妃那小心眼会怎么对付大小姐呢,好不容易才安生了没几日,你还想惹祸上身啊?” 被心儿这么嫌弃一番,宝儿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虽然她很想反驳心儿方才说的那番话,但琢磨了一会儿,又想不出自己要怎么反驳,只能将这口闷气咽了下去。 “大小姐,这是刚做好的首饰。”心儿将那木盒打开,而后摆在了安月如的面前。 和方才一样,安月如同样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示意心儿将木盒收好,大概是因为前世做特工的缘故,安月如对于穿衣打扮还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相比起来,还是一本武学秘籍更有吸引力。 “哎,大小姐真是特立独行,怎么跟其他的大家小姐都不一样呢。”宝儿拉过心儿,而后压着声音小声说道。 听宝儿这么一说,心儿立马就在宝儿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吓得宝儿‘哎哟’一声,也引得安月如向她们二人看了过来。 见状,心儿赶紧向安月如扬起一张笑脸,而后将宝儿拖出了房间,这才在宝儿的脑门上敲了一记,骂道:“果然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咱们大小姐怎么可能跟那些庸俗的大家小姐一样呢,难道每个女子都喜欢穿的花枝招展的?”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宝儿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痛处,而后白了心儿一眼,埋怨道。 两个人躲在门外的角落里又斗了一会儿嘴,这才推推搡搡的进了屋,却见安月如早就不见了踪影,屋内空无一人。 “哎,大小姐呢?方才不是还在屋内的吗?怎么会不见人了呢?”宝儿又在屋内转了一圈,确定安月如真的不在屋内之后,这才惊慌失措的叫道。 心儿倒是不急不慌,先是摊摊手,接着才说道:“大小姐早就在我们两个斗嘴的时候出门去了。” 闻言,宝儿起先还有些错愕,反应过来之后指着心儿就骂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大小姐会不声不响的出门还不是因为你,整日没头没脑的,大小姐八成早就厌烦不堪了。”心儿白了宝儿一眼,接着便晃悠着步子沿着长廊走了。 宝儿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气鼓鼓的跺了跺脚,这才回到屋内等着安月如。 !! 第二百九十五章 墨子然的请求 不到一会儿,宝儿就看见安月如神色淡然的从远处走了回来,见状,宝儿赶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急忙上前服侍安月如,说道:“大小姐,你这是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不带上奴婢一同前去呢?” “只是去后花园逛逛罢了,没必要带这么多人。”安月如神色淡然的回道。 宝儿正打算回话,却听到门外有一阵不小的动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月如,发现安月如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宝儿这才赶紧趴在门边上,探着脑袋向外边看去。 宝儿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这才确定晃悠着步子,一副悠哉模样朝这里走过来的人是墨子然。 “大小姐,是墨三公子呢。”宝儿回头向安月如说道,闻言,安月如轻轻的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疑惑。 “宝儿,你跟着我的手下去将这些猎物放好吧,这些都是本公子辛辛苦苦打来的,你可别放跑了。”墨子然指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身后背的各种猎物说道。 闻言,安月如和宝儿皆是立马就向墨子然身后看去,果然瞧见了不少的猎物,不过大多数都是飞禽,倒是寻常物了。 “咱们的墨三公子今日兴致这么高啊?居然还清闲到去打猎了?”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走到桌边,给墨子然倒了一杯清茶。 宝儿好奇的围着那些猎物转了好几圈,直到墨子然手下不耐烦的咳了几声,宝儿才回过神来,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而后对那几个手下说道:“跟我来吧。” 看着宝儿和自己的手下走远,墨子然这才晃着步子走进了屋内,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才悠悠道:“没法子,本公子就是想做正事也没机会啊,你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管我管的多严,方才那几个手下都是老爷子派来的眼线,就连本公子解手都要守在附近,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说罢,墨子然仰天长叹一声,再加上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当真是凄惨的很。 见状,安月如不仅不同情墨子然的遭遇,反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墨子然一向随性惯了,现在被这样监视,也难怪会这么可怜兮兮的了。 “你是怎么得罪墨老爷子了?他要这么对待你?不会是你墨三公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事了吧?”安月如收起了笑脸,这才向墨子然问道。 不问还好,这一问了,墨子然立刻皱着一张脸,惨兮兮的说道:“还不是你那前任夫君凤阳做的好事,大概是害怕我在长公主面前说他的不是,那厮居然亲自登门拜访,不知道和老爷子说了什么,我这一回府就被大骂了一通,接着又被老爷子禁足了好几日,现在被放出来也是派了好几个人看着。” 闻言,安月如不由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原以为墨子然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墨老爷子派人监视的,现在看来倒是凤阳有意为之,这凤阳定然还有别的目的啊。 “难道长公主不知道你被禁足,甚至被监视的事情?”安月如回过神之后,赶紧向墨子然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我也派人向长公主报过信,甚至连飞鸽传书都用上了,可是却一点回应都没有,长公主就好像根本没收到过信似的,要不是我现在还行动不便,早就去找长公主问个清楚了。”墨子然用力在桌面上拍了拍,接着十分懊恼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将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了敲,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或许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吧,长公主若是看见了那些书信或者是收到了消息,也不可能不搭理你,只能说是有人刻意将消息都拦住了,让长公主毫不知情吧,明日是凤阳举办宴席的日子,要不然你明日抓住机会,向长公主说清楚前因后果?” 本以为墨子然听到安月如这番话会开心些,谁知道墨子然又是长叹一声,接着又苦着一张脸说道:“明日我能不能参加宴席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凤阳对老爷子说什么了,老爷子现在防我跟防狼似得,月如……要不然你明日跟长公主说说?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说罢,墨子然伸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安月如,好不可怜。 墨子然原本就长了一副好皮相,还是让不少女子都嫉妒的好皮相,现在这般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月如,非但没有让安月如觉得嫌恶,而是让安月如不由得心软的点了点脑袋。 看见安月如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墨子然立马就笑的拍起了手,大概是这转变实在是太过突兀,使得安月如不由得怀疑起来,这墨子然不会又是在忽悠自己吧?就凭他墨三公子的身手和脑子,这区区几个下人就能看管住他?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诈吧?”安月如突然微眯起了双眼,而后狠狠的盯着墨子然。 还在乐的合不拢嘴的墨子然被安月如这么一瞪,立马就吓得露出了一副心虚的表情,不过墨三公子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睛里含着真挚的光芒,盯着安月如诚恳的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再说了,这事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只是我家老爷子现在身子不好,我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偷偷溜走啊。” 闻言,安月如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相信了墨子然的说法,虽然依旧微眯着眼睛看着墨子然,但安月如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哎,真是奇怪了,我那几个下人怎么还不回来呢,平时不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眼睛绑在本公子身上的吗?”墨子然砸吧着嘴巴,突然站起身子,而后踱着步子走到门口处,探着脑袋一边看向门外,一边喃喃道。 话音刚落,安月如还来不及搭话,就听见宝儿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宝儿和墨子然的下人便推推搡搡的出现在门外了。 “怎么回事?”看见宝儿嘟着一张嘴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安月如不用多问也知道一定是闹了什么矛盾,因此一开口就直接问道。 “大小姐,这几个人真是太讨厌了,走到半路就将那些猎物都塞到奴婢的手里,还说什么要急着回去看着墨三公子,真当墨三公子是三岁小孩啊,还要你们时时刻刻看着。”宝儿一看见安月如便委屈的走到安月如身边,拉着安月如的手臂摇晃着说道。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看向了墨子然,只见墨子然很是无奈的摊手耸肩,而后还张口无声的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好了,不就是让你将猎物拿去放好而已吗?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安月如拍拍宝儿的手背安抚道。 闻言,宝儿马上就皱起了一张小脸,然后委屈的说道:“那些猎物那么多,还都是半死不活的,奴婢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啊……难免会觉得为难嘛……再说了,墨三公子不是都吩咐过他们几个人了吗?”说到最后,宝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于是赶紧低着脑袋,闭起了嘴巴,不敢再埋怨什么了。 “都是本公子的下人不懂事,回去之后本公子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的,月如,那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了,出来的时间太长,老爷子又该生气了。”墨子然抬头在自己下人的脑袋上各敲一记,而后回头向安月如道别。 看着墨子然一行人离开,安月如这才用力捏了捏宝儿的脸颊肉,而后嫌弃的说道:“你啊你……就不能让小姐我省省心吗?” 被安月如这么说了一通,宝儿揉揉被安月如捏疼的脸颊,闷着声音回道:“奴婢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见状,安月如掩嘴笑出声来。 第二日,安月如早早便醒来了,外边的嘈杂声实在是太大了,安月如就是想睡的晚一些也没法子,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安月如哑着声音喊道:“心儿,宝儿。” 这两个丫头平时都会随侍在床前,今日倒是例外,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哎,大小姐,你醒了?”宝儿匆匆忙忙就从门外跑了进来,看见安月如翻身下床之后更是立马就扑到了床脚下。 “你和心儿一大早都去什么地方了?”安月如一边理了理衣裳和墨发,一边对宝儿问道。 闻言,宝儿立马就兴致勃勃的指着外边说道:“大小姐,外面好热闹呢,三皇子请了好多舞狮的队伍,在外边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听见宝儿这么说,原本还心不在焉的安月如立刻就诧异的喃喃道:“舞狮?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吗?连舞狮队伍都出来了,三皇子还真是恨不得太子爷和皇后娘娘被气的半死啊。” 这凤阳将宴席举办之日弄得如此声势浩大,凤轩和皇后怕是早就收到了消息,而且必定会气的暴跳如雷,上次费心举办的宫宴被凤阳比下去了,以凤轩和皇后的小心眼,应该会更想将凤阳大卸八块吧。 听安月如这么一说,宝儿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似乎也明白了过来,不过看着安月如一脸倦意的模样,宝儿又赶紧问道:“大小姐还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必了,现在谁还睡得着啊,你去替我准备一碗醒神汤吧。”安月如皱着眉头,向宝儿吩咐道。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久未露面的公主 等宝儿端着醒神汤走进屋内,心儿已经替安月如将发髻梳好了,见安月如不停的打着哈欠,宝儿赶紧将醒神汤端到了安月如的面前。 “大小姐,醒神汤已经端来了。” 闻言,安月如将宝儿递过来的醒神汤喝下,过了一会儿醒神汤起了作用,这才稍稍精神了一些。 “这三皇子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早就敲锣打鼓的呢,这样就算了,还非要在咱们右相府门外转悠,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心儿将用不到的首饰都收回到盒子里,而后抱怨道。 无奈的摇摇头,安月如笑着说道:“大概是无意的吧。” 虽然安月如嘴上这么说,但她和心儿,宝儿都知道,这凤阳分明就是故意的,按理说这舞狮队伍应该是沿着一条街走下去才对,若是一直在右相府门外转悠,那不是有人吩咐刻意为之还能是为了什么。 说罢,安月如又站起身子,由着宝儿替她更衣,趁着这个功夫,心儿撇撇嘴,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咱们的前任姑爷还真是个十足的小心眼。” 心儿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安月如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淡淡一笑,安月如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凤阳倒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居然连这种让人发笑的小伎俩都使出来了,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 在心儿和宝儿的忙碌下,安月如很快就梳妆完毕,依旧是不起眼的打扮,但却让安月如最为满意,现在这种局势,不引起任何人注意才是正确的做法。 “大小姐,奴婢去准备马车。”心儿向安月如行了一礼,接着退出了房间。 宝儿将披风取了过来,踮起脚尖披在了安月如的身上,而后扶着安月如出了门。 心儿的手脚倒是极快的,安月如和宝儿才刚刚到了右相府大门,就看见心儿和车夫等在外边了。 上了马车之后,见安月如依旧有些无精打采,宝儿从袖子里掏出了醒神露,而后递给了安月如,说道:“大小姐,用醒神露擦擦吧,今日的宴席可要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闻言,安月如接过了宝儿递过来的醒神露,而后点了点脑袋,看来就连宝儿都很清楚,今日的宴席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在这种氛围下,更要万分小心。 虽然坐在马车里,但安月如还是听到了时不时传来的锣鼓声,看来凤阳还真是下定了决心让凤轩和皇后不痛快呢。 “大小姐,街上很多百姓呢,三皇子府上的丫鬟也在给百姓们分发糕点,还真有点像过节呢。”心儿和车夫坐在外边,突然就撩开帘子,而后一脸的惊讶。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向车窗外看去,果然看见了不少老百姓围着凤阳府上的丫鬟纷纷伸着手臂,有好几个丫鬟还挺眼熟的,安月如记得以前还是王妃的时候就见过,没想到现在居然又瞧见了。 “不知道太子爷见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想法呢,真是有点举国欢庆的样子。”宝儿小声说道,不过说完之后又马上吐了吐舌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安月如瞥了宝儿一眼,没有说话,其实宝儿说的也没错,凤阳这次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营造出一种举国欢庆的氛围吧,也能让凤轩和皇后气极却没地方发泄,想必凤阳和德妃现在必定是乐不可支了。 到达凤阳府上之后,安月如一下马车就看见了不少熟人,最让安月如讶异的是,久未露面的几位公主也在其中。 凤舞书,凤琉笛,凤琪画几位公主皆是衣着华丽,再加上花容月貌,各有特色,站在一起必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可是不知为何,这几个以往神采飞扬,引人注目的公主,今日却瑟缩着身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而且似乎很怕得罪什么人,脸上皆是带着些许惧意。 安月如正觉得奇怪,却见凤斯萧走了过来,于是赶紧向凤斯萧致去一笑,算是给凤斯萧打过招呼了。 “安姐姐,好久不见了。”凤斯萧虽没有像其他几位公主那样畏畏缩缩,但眉目间的倦意也很是显眼。 “四公主。”安月如淡淡一笑,接着回道。 凤斯萧走到安月如身边站定,突然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在安月如身边站着。 安月如倒是还好,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宝儿和心儿就憋不住了,这四公主好端端的站在自家大小姐身边就算了,但是却一言不发,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古怪。 “心儿姐姐,你说这四公主是什么意思啊?”宝儿拉着心儿走到了另一边,而后一边看向安月如和凤斯萧,一边压低声音对心儿问道。 闻言,心儿立马在宝儿的手臂上拍了一下,而后骂道:“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接着,心儿拉着一脸不高兴的宝儿又回到了安月如身边伺候着,见状,凤斯萧突然朝她们两个人看了一眼,接着又对安月如说道:“安姐姐,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咱们到那边去吧。” 凤斯萧指的是左边一处空旷的地方,因为宾客都挤在门前说话或者应酬,因此左边的位置相比起来倒是十分僻静了。 虽然不知道凤斯萧打得是什么算盘,但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点脑袋,而后示意心儿和宝儿留在原地,这才跟着凤斯萧一同走到僻静之地。 “安姐姐,你也看见我那几位皇妹失魂落魄的模样了吧,你可知道是因为何故才会这般?”凤斯萧手指放在墙面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而后喃喃道。 听到凤斯萧这么问,安月如自然是立刻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凤琉笛几个人好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自从凤玖笙出事之后,安月如也只见过长公主和凤斯萧这两位公主,其他人大概是被凤玖笙的经历吓到了,又或者出于其他的原因被软禁在宫中了吧。 “原本笙儿那件事就吓到了她们,再加上父皇又无端端勒令她们不准踏出寝殿一步,就连各种宫宴都不曾让她们参加,本以为父皇病重之后她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是……母后和二皇兄却更加……”说到这里,凤斯萧突然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她自己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皇后和凤轩比较恰当。 “现在又加上了三皇兄,再加上现在这样风雨欲来的局势,我那几位皇妹当真是被折磨的不轻,就连这次的宴席都是那个方茹雪逼着出席的,也不知道方茹雪说了什么话,还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几位皇妹居然被吓成了这副模样。”凤斯萧缓过神之后,又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凤斯萧自从嫁作人妇之后倒是越来越看得清了,因此对待方茹雪也是越来越不客气,就连一声‘嫂子‘都不愿意叫。 原来凤琉笛,凤舞书和凤琪画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安月如还以为她们几个都是因为要嫁人了才开始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没想到居然连连被皇上,凤轩,皇后和凤阳逼迫,现在就连方茹雪都能随意欺负她们了,当真是和之前高高在上的日子完全不同,也难怪她们几个的眼中会带着惧意了。 不过让安月如想不通的是,凤琉笛那样一个女子居然也会被吓唬成这副模样,倒是有些让人无法相信了,要知道凤琉笛是一个看的十分通透的女子,在安月如的眼里她甚至可以和凤玖笙一较高下,也不知道凤琉笛是真的害怕还是做做样子而已。 “我待会儿见到几位公主,若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安慰几句,其他的事情我怕是有心无力了,现在这种局势,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安月如知道凤斯萧和她说这些话,无非是让她出手帮忙,但是现在这种时机,安月如当真不想惹火上身,也不是她自己自私,人总要为自己着想的。 闻言,凤斯萧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眼角,接着很快又调节好了情绪,扬着笑脸对安月如说道:“是我太着急了,还是谢谢安姐姐愿意听我说这一番话。” 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这才携手回到了人群处,不知道是人手不够还是方茹雪有意为之,不少宾客站了半天也没有下人来引路,久而久之,有些宾客便开始觉得不满了。 “怎么回事啊,堂堂三皇子府,居然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外干等着,真是不像话。” “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会有人搭理呢,三皇子可是有兵权撑腰的人呢。” 听着这些略微刺耳的议论声,安月如淡淡的扫了一眼,发现都是凤轩那一个阵营的人,心下便了然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宾客们也越来越不满,凤轩阵营的人又不断挑拨,倒是让周围的人愈加火大了。 就在这时,方茹雪突然引着丫鬟从里边走了出来,看见一众脸色不佳的宾客之后,更是立马就向身后的丫鬟使了使眼色。 凤阳府上的丫鬟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面色淡然就手脚麻利的引着诸位宾客入席。 看着方茹雪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安月如心想,这方茹雪倒是精明了不少,若是以往必定会大发雷霆的丢人现眼,但是现在一身当家主母的气势,倒是让人不敢小看了。 没想到的是,等无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方茹雪很快就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的狠厉模样,似乎是在记恨着什么人,见状,安月如摇摇脑袋,心里想着自己方才的想法当真是十分荒谬。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姐妹反目 “侧妃娘娘,您别生气了,太子妃也不是有意的。”方茹雪的贴身丫鬟张望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方茹雪的表情太过明显,赶紧对方茹雪说道。 虽然方茹雪的贴身丫鬟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安月如有心要听,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的,原本还疑惑方茹雪是为了什么事才会露出这般骇人的表情,现在听到这一番话,倒是恍然大悟了。 “哼,她分明就是有意的,什么时候不找我麻烦,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在咱们王府大闹,还险些让我们王府怠慢了这些宾客,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岂不是得罪了不少人?”方茹雪倒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依旧记恨着方茹云。 自从她和方茹云撕破脸后,方茹云倒也不再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了,明摆着就和方茹雪对着干,如此一来,两个人几乎是闹得太子府和三皇子府都不安生,凤轩和凤阳虽然觉得烦躁,但也没有多加阻拦,因此这方茹雪和方茹云更是肆无忌惮到不像话的程度了。 “娘娘,这些话还是等宴席结束之后再说吧,现在说似乎有些不合时宜。”方茹雪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而后为难的拉了拉方茹雪的袖口,小声说道。 闻言,方茹雪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接着才铁青着一张脸进到府内,见状,安月如这才跟着带路的小丫鬟入了席。 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坐在她身边的居然是霓裳郡主,更让安月如觉得意外的,是霓裳郡主的沉闷,和以往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霓裳郡主现在就像是被拔了毛的孔雀一样,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低着脑袋闷声不语。 这霓裳郡主心仪凤阳的事,安月如是知道的,现在方茹雪成了凤阳的侧妃,还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难道霓裳郡主是见到这一番场面才会闷闷不乐?又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 来不及细想,安月如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后又环视了一圈,发现凤琉笛几个也坐在附近,只是她们和霓裳郡主一样,皆是一脸的沉闷,和周围的人都有些格格不入。 “安大小姐,真是巧呢。”突然间,刘语兰的声音响起。 安月如转头看去,就看见身着一身白衣的刘语兰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身边,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安月如知道,这刘语兰怕是比她还要心狠手辣呢。 “刘大小姐。”只是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安月如便将脑袋转了回来,没有继续搭理刘语兰的意思。 见状,刘语兰微张着嘴巴盯着安月如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说不出话了,最后冷哼了一声,这才在安月如身边的位置重重的坐了下去。 安月如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自己今日当真是冤家路窄啊,左边是霓裳郡主,右边是刘语兰,当真是如坐针毡。 安月如本以为不搭理刘语兰她就会老实一点,谁知道刘语兰坐定了没一会儿,又挤着一张虚伪的笑脸贴近了安月如,而后在安月如耳边悠悠说道:“安大小姐,你看霓裳郡主真可怜呢,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又不和旁人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和以往真是判若两人呢。” 下意识就避开了刘语兰,安月如这才回道:“也没有什么奇怪,总会有心情不好或者状态不佳的时候,刘大小姐没必要胡乱猜测。” “看来安大小姐当真不知道呢,这霓裳郡主前段时间被皇后娘娘狠狠的打了一顿,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了,想必安大小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吧,这霓裳郡主平日总是为难你,现在总算是恶人有恶报了。”刘语兰又向安月如靠近了一些,而后继续悠悠说道。 安月如不知道刘语兰打得是什么鬼主意,她只知道刘语兰这个女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离开这宴席,不想招惹什么事端。 “刘大小姐真是说笑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安月如瞥了刘语兰一眼,接着没有丝毫感情就冷冷回道。 刘语兰大概是没料到安月如会是这个反应,有些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白了安月如一眼,这才坐直了身子,不再理睬安月如。 虽然不想搭理刘语兰,但是刘语兰方才说的那番话安月如还是记在心里了,没想到平日受宠的霓裳郡主也会被皇后那般对待,看来这段时间,皇宫之内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啊,也难怪凤琉笛几位公主和霓裳郡主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点都没有往日的神采了。 等宾客们都入了席,凤阳才在方茹雪的陪伴下走了出来,而后向一脸不耐烦的凤轩致意道:“皇兄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参加皇弟的宴席,真是让皇弟感动不已。” 听着这虚伪不堪的客套话,凤轩丝毫不给凤阳面子,直接就冷哼了一声,接着才回道:“三皇弟这话说的,你这宴席弄得这般声势浩大,本太子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话音刚落,四周皆是鸦雀无声,诸位宾客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当今太子爷和三皇子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就当真众人的面针锋相对了,当真是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安月如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倒是不觉得惊讶,都已经成了眼下这种局势,凤轩和凤阳也没必要在众人面前扮演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了,更何况凤阳今日宴请了几乎整个京城的权贵,真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了。 “哎,太子爷和三皇子真是兄弟情深啊,在下有幸见到这一幕,真是感动不已。”突然一阵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让人尴尬的寂静。 众人闻声望去,却没想到是前一阵子在京城闹出了不少笑话的远山候之子,洛风。 再次见到洛风,安月如更觉得厌恶不堪,本以为这个好色的纨扈子弟回到远山之后会收敛一点,没想到现在成了凤轩的狗腿,倒是愈加变本加厉了,方才凤轩和凤阳的针锋相对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这洛风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只会让人哭笑不得吧。 果然,凤阳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而方茹雪干脆用帕子遮着嘴笑出声来,凤轩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扬声笑道:“小侯爷说的对,本太子对三皇弟的确是兄弟情深呢,三皇弟,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皇兄说的是。”凤阳冷笑一声,接着回道,而后和方茹雪一同回到了主位,示意下人将各式佳肴端上。 等菜色都上齐全了,席间的氛围才放松了不少,方才因为凤轩和凤阳的针锋相对而引起的尴尬也逐渐散去。 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安月如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倒是宝儿一直不停地替她夹菜,不一会儿,安月如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好了,宝儿,我自己会吃的。”安月如示意宝儿停下,而后无奈的说道。 突然想起了墨子然之前拜托的事情,安月如赶紧环视了一圈,没想到却没看见长公主的身影,按理说今日的宴席长公主必定会参加,怎么会连人影都没有瞧见呢? 安月如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吩咐宝儿去打听消息,自己则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面前的佳肴,即便没有转头,安月如还是能感觉到刘语兰时不时看过来的冰冷目光。 懒得搭理刘语兰,安月如继续品尝面前的佳肴,席间有不少人都在互相互相说着寒喧话,安月如一点兴致都没有,只想着尽快吃完这餐饭,而后离开这让人如坐针毡的宴席。 “妹妹,怎么宴席开始了都不告诉姐姐一声呢?”就在这时,方茹云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发丝还有些微乱,像是刚刚睡醒起身一般。 见状,安月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等着看一场姐妹反目的好戏,而坐在她身边的刘语兰同样如此,和安月如不同,刘语兰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要知道方茹雪之前就一直针对她,以刘语兰锱铢必较的性子来看,八成是记恨到现在呢。 “哦,姐姐总算是醒了,我看姐姐身子太过疲惫,这才想着让姐姐多休息一会儿呢。”方茹雪倒是少了以往的浮躁,非但没有被方茹云为难住,而是带着一脸笑意上前扶着方茹云,看起来当真是姐妹情深。 但是方茹云和方茹雪反目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更成为了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因此现在方茹云和方茹雪现在这般作态倒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方茹云斜眼盯着方茹雪搀着她手臂的手,很是嫌恶的撇了撇嘴角,接着又亲密的拍着方茹雪的手背说道:“妹妹当真是记性不好呢,明明是你让我喝了一碗鸡汤,我才会突然疲惫不堪,而后昏睡不起的啊?怎么到了妹妹嘴里,倒是姐姐我的问题了?” 话音刚落,就见方茹雪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她对面依旧笑意盈盈的方茹云。 见状,安月如摇摇头,很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方茹云和方茹雪的姐妹情深还是没能保持多久,这还没说两句话,又开始勾心斗角了。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看你身子不好才让人给你端上了鸡汤补补身子,现在看来,倒是我的不对了?”方茹雪睁着一双美眸,猛地就捏着方茹云的手臂狠声问道。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人洛风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瞬间尴尬不已,众人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目光也是齐齐看向了凤轩和凤阳,想看看作为夫君的他们会怎么制止这场纷争。 谁知道凤轩和凤阳非但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兴致勃勃的背着手站在原地看热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妹妹,你当真这么多人的面好意思昧着良心说这些话吗?那鸡汤有没有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恐怕你心里清楚的很。”方茹云丝毫不害怕方茹雪面目狰狞的样子,反倒是冷笑一声,接着更是咄咄逼人。 听方茹云这么一说,方茹雪有些心虚的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我为什么要在鸡汤里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啊?姐姐身为凤国的太子妃,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再说了,咱们的太子爷一向手段了得,妹妹我还不傻,不至于得罪咱们的太子爷吧?” 没想到方茹雪居然扯到了凤轩,就连安月如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方茹雪还是太嫩了,居然将矛头指向了凤轩,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吗? 果然,话音刚落,凤轩立刻就脸色铁青的冷声喝道:“方侧妃,话可不是乱说的。” 闻言,方茹雪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回道:“姐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姐夫你治国有道,深得民心呢。” 方茹雪这话倒是让凤轩很是满意,方才还铁青着一张脸的凤轩立马就换回了一张笑脸,不再为难方茹雪了。 见状,方茹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转眼一瞧,却发现凤阳冰冷着一张脸看着她,方茹雪很快就连连懊恼起来,看来她方才的那番话虽然让凤轩满意了,却惹怒了凤阳,想到这里,方茹雪立马就狠狠的瞪了方茹云一眼,将气都撒到了方茹云身上。 本来因为方茹雪方才说的那番话,方茹云的气已经消了许多,结果这么突然被方茹雪狠狠一瞪,方茹云好不容易下去一些的怒火立马又涨了起来。 “妹妹,你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自小你就嫉妒我,等我嫁给太子之后你更是变本加厉,更别说现如今我贵为太子妃,而你还是区区侧妃罢了,你羡慕我也罢,嫉妒我也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姐姐,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心怀妒火,越来越不像话啊。”方茹云突然掏出了帕子,而后擦着自己的眼角,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说道。 话音刚落,方茹雪马上就大笑出声,接着指着方茹云嘲讽道:“你说我嫉妒你?羡慕你?姐姐当真是说笑了,从小到大你的长相就不如我,母亲每每将我们带出门,大家注意到的也是我,你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影子罢了,不过就是成了太子妃而已,世事多变,今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能断定呢。” 方茹雪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有些口不择言了,众人也是一边注意凤轩和凤阳的神色,一边看着方茹雪和方茹云之间的勾心斗角。 “够了,够了!你们两个到底闹够了没有?老夫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一直在忍耐着怒意的方左相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直接就将茶杯狠狠地朝地上摔去,而后走到正中就指着方茹云和方茹雪大骂道。 方茹雪和方茹云之间的闹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俨然已经成了老百姓口中的大笑话,朝中的大臣们更是时不时就拿这件事明着暗着的讽刺方左相,这一来二去方左相也着实厌烦不已,因此现在才会这般失态,当着众人的面暴跳如雷。 被自己父亲这么大骂一通,方茹云和方茹雪也有些难堪的避开了众人的视线,虽然两人还是不服气的互相瞪着对方,但是碍于方左相的大发雷霆和众人的指指点点,方茹云和方茹雪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见场面十分尴尬,作为主人的凤阳这才笑着说道:“本王特地请了来自西域的舞娘,听闻这西域的舞娘舞姿十分优美,诸位也品尝过美食了,现在就请西域的舞娘上来舞一曲,大家品美酒赏美人如何?” 凤阳这番话自然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特别是在发生了啼笑皆非的一幕之后,更是让众人恨不得赶快做些什么好打破这让人尴尬不已的气氛。 舞娘很快就踱着小步子走进场中,安月如随意看了一眼,发现这些舞娘的穿着带了几分印度风格,无形中透着一股魅惑。 安月如一个女子,自然是对这些妖艳动人的舞娘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她原本就不是能够静静坐在原地欣赏舞姿的人,因此这乐声才刚刚响起,安月如便左右张望着,打算离开座位四处逛逛了。 “安大小姐是坐不住了吗?也是,若是场中表演的是舞蹈弄棒,安大小姐才会有兴趣吧。”刘语兰轻飘飘的声音在安月如耳边响起。 闻言,安月如暗自翻了个白眼,接着才转头干笑着回道:“是啊,刘大小姐还真是了解我呢,这等风雅之事,还是请刘大小姐好好欣赏吧。”说罢,安月如随即起身,带着宝儿和心儿一同离开了座位。 重重的将手中的酒杯摔到桌上,刘语兰死死的盯着安月如的背影,久久才冷哼了一声,再加上刘语兰骇人的神情,实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看着凤阳府上的一花一木,安月如不由得有些感叹起来,毕竟这贤王府是她穿越到凤国之后待的第一个地方,难免会有些怀念,虽然在这里过的并不算愉快,还经历了许多凶险之事,就连真正的安月如都是命丧与此,想到这里,安月如停下了脚步。 “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呢?”心儿陪安月如在贤王府里度过很多非人的日子,因此她也最是了解安月如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由得担忧起来。 “没事,只是有些乏了,方才又喝了点酒,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安月如摆摆手,说道。 见状,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和宝儿一同跟着安月如走到一处亭子坐下。 宴席中的乐声隐隐约约飘了过来,微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味,安月如轻轻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非常心旷神怡。 不过这难得的享受很快就被人破坏了,感觉到有人朝她们走了过来,安月如猛地睁开了双眼,而后眸光一转就看向了那人。 那人明显是被安月如的眼神吓到了,有些错愕的停了下来,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又带着得意的坏笑走进了安月如。 “安大小姐,好久没见啊,不知道少了我的陪伴,安大小姐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很乏味啊?”洛风甩着腰间的香囊,一脸淫笑的靠近安月如。 见状,宝儿和心儿自然是伸开双臂挡在了洛风的面前,一副护主的样子,使得洛风只能停下动作,不满的瞪着她们。 “闪开,本公子要和安大小姐说几句话,你们这两个下人挡什么路?”洛风没好气的说道,随即又想伸手推开宝儿和心儿。 安月如知道洛风一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甚至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人,因此洛风还没来得及朝宝儿和心儿伸去魔爪,安月如就站起身子握住洛风的手腕,猛地一扭,就听见了洛风的惨叫声。 “哎哟,你这疯婆子在做什么?还不快些放开本公子?”洛风一边扭动着身子挣扎着,一边对安月如恶言相向。 早就习惯了洛风这般无赖的叫骂声,安月如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将自己的手劲加大了一分,于是洛风立马又哀嚎起来。 “洛公子若是识趣,就离本小姐远一点,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洛公子是否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宴席中去。”安月如冷冷说道,而后便松开了握着洛风的手。 被安月如放开之后,洛风皱着一张俊脸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接着才恶狠狠地看向安月如,咬着牙齿说道:“安月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现在是太子爷身边的红人,你若是得罪了本公子,哼……到时候有你哭的。” 虽然早就知道洛风和凤轩勾结到一起了,但是现在亲耳听到洛风这么说,安月如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接着不屑的看着洛风,回道:“不知道远山候最后过的怎么样呢?怎么没有和洛公子一同进京呢?”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洛风是太过得意还是脑子不好使,居然直接就大剌剌的说道:“哼,那老不死被关在暗室里整日想着要怎么逃出来,怎么还会有机会进京呢?安大小姐也真是……”说到这里,洛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就拍着自己嘴巴,一脸的懊恼。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洛公子当真是‘孝顺’的很呢。”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嘲讽道。 “你!”洛风被安月如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又狰狞着面孔,凶狠的说道:“安月如,你说话别怪里怪气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太子爷原本就是大势所趋,本公子助太子一臂之力又怎么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洛公子何必这么激动,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呢。”安月如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便二话不说,带着宝儿和心儿离开了。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兄弟找碴 “大小姐,那个洛公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啊。”宝儿皱着眉头气鼓鼓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安抚道:“你管他那么多作甚,连自己爹爹都可以出卖的哪里还有一点人性,在他心里自己的爹爹还没有所谓的荣华富贵重要。” 在安月如的心里,亲情是最能触动她也是最为可贵的东西,因此知道洛风对远山候的所作所为之后,安月如才会视洛风如垃圾一般。 “虽然早就知道那洛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方才听到他那番话,还真是……”心儿也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不过话还没说完,便立刻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了。 看着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凤阳,安月如下意识就想转身走人,宝儿倒是反应迅速,很快就跟在了安月如的身后,不过心儿却恍恍惚惚的,还是被宝儿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急忙跟着安月如就要离开。 其实心儿方才看见凤阳,加上现在身处贤王府中,居然有了一种安月如依然是贤王妃,凤阳还是右相府姑爷的错觉,好在宝儿及时推了一把,这才让心儿醒悟过来,一切都只是过往云烟了。 “安大小姐留步。”看见安月如转身便走,凤阳很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接着才扬声叫道。 闻言,安月如有些恼怒的翻了个白眼,接着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又有模有样的给凤阳行了一礼,而后才说道:“不知道三皇子所为何事?” 凤阳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发现安月如如此生分,凤阳的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接着才继续踱着步子走到安月如面前。 “难道本王就不能和安大小姐说会儿话吗?”凤阳突然叹了一口气,而后悠悠说道,看着安月如目光带了些许宠溺。 见状,安月如赶紧避开了凤阳的视线,凤阳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怪异,使得安月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十分的不自在,但是碍于凤阳的身份,安月如又不好像刚才对待洛风那样,直接转身走人,只能无奈的留在原地应付凤阳。 “三皇子若是想要闲话家常,应该找方侧妃才最合适吧?我想方侧妃应该也会很乐意的。”安月如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闻言,凤阳的表情马上就冷了下来,接着又不带一丝情绪的回道:“好端端的说到她做什么?真是倒胃口。” 见状,安月如别过脸,而后撇了撇嘴,没想到凤阳居然会当着她的面这般嫌弃方茹雪,若是被方茹雪看见了,还不知道要心碎到什么程度呢。 “如儿……”就在安月如想着要找什么借口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凤阳很是神情的唤着她的名字,惊得安月如立马就转头不解的看着凤阳。 凤阳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安月如的迷恋,就连宝儿和心儿都看得出来,于是两个丫鬟都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 安月如早就转过身子,皱着眉头看向了另一边,凤阳的眼神让她很难受,浑身上下都在抗拒着,虽说凤阳也帮过她几次,但是当初凤阳对待她的绝情她不会忘记,更重要的是她对凤阳一直没有男女之情,她爱着的人一直都是凤奕,也只有凤奕。 “如儿,若是这次我有机会成为太子,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太子妃的。”凤阳方才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此时此景实在是有些魅惑人心,使得凤阳不知不觉居然说出了这番话。 话音刚落,安月如和宝儿,心儿皆是一愣,凤阳方才那话可不是单纯的表白,而是牵扯到了夺位之事,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凤阳就是大逆不道的夺位者,而安月如则成了同谋,虽然这实在是有些冤枉,但旁人又岂会深究呢,他们往往只会看见表面,而不会去想着真相是什么。 “三皇子!你方才那番话我就当你是酒醉不清才说出口的,我俩早就无缘,只有方侧妃才是你最好的归宿,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安月如回过神之后,马上冷着一张脸对凤阳说道,就连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没等凤阳回话,安月如就带着宝儿,心儿转身快步离去,而凤阳僵直着身子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将自己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无奈石头太过坚硬,凤阳最后不仅怒气没发泄,自己的脚还疼得半死,真是好不凄惨。 “大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方才真是吓坏奴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心儿紧皱着眉头,一张小脸满是担忧,她就知道参加这次的宴席会出什么岔子,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成真了,若是被别人听到了方才凤阳说的那番话,不仅方茹雪不会放过安月如,就连其他人都会将安月如和凤阳当作早就勾结到一起密谋夺位的奸夫**。 “方才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你们不要在提起,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安月如正色道,其实她心里也不踏实,但是方才在附近确实没发现有其他人,安月如对自己的功力还是有信心的,因此冷静下来之后,也就平静了许多。 闻言,宝儿和心儿神色严肃的重重点了点脑袋,而后三个人打算不告而别,离开贤王府,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 这冷笑声安月如不是第一次听见,因此不用细看也知道来人是谁,直接就面无表情的给那人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太子爷真是好雅兴,还到这后花园来闲逛呢。” “哼,安月如,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上次在药铺的事还没完呢,希望安大小姐今日给本太子一个说法,不要又随便拿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了。”凤轩眼睛都没抬,只是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而后悠悠说道。 话音刚落,宝儿和心儿便忍不住想要上前和凤轩理论一番,不过安月如很快就拦住了她们二人,而后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示意宝儿和心儿不要轻举妄动。 “太子爷这话说的,说不说是我个人的事情,就算你是当朝太子,也没有理由让我什么事情都要跟你交代清楚吧?说了是人情,不说是本分。”安月如轻轻扯了扯嘴角,接着喃喃道。 说罢,安月如转身便要走,但是却被凤轩猛地挡住了去路,微眯起双眼盯着安月如,就像是一匹嗜血的野兽看着眼前的猎物一般。 “安月如,你若是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难道你还敢不听本太子的命令了?”凤轩冷哼一声,而后伸手捏着安月如精致的下巴,稍稍用力,安月如的下巴就被捏的生疼了。 原本安月如还想着忍一忍风平浪静,却没想到凤轩居然这么对待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软性子的女子,如此一来安月如更是按捺不住了,凤轩才刚说完话,安月如就抓住凤轩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而后用力一拧,凤轩就僵硬着身子,哇哇大叫起来。 可惜凤轩张了一副好皮相,现在张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惨叫着的模样实在是毁了凤轩俊美的脸蛋。 “安月如,你快放开本王!居然敢行刺太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情急之下,凤轩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大叫着威胁道。 可惜凤轩方才那番话在安月如听来实在是十分可笑,安月如只觉得凤轩若是没了皇后在背后出谋划策,凭他这性子如何坐上太子之位。 “太子爷不是会武功吗?怎么现在却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呢?”安月如又加大了几分手劲,而后看着皱着一张脸的凤轩嘲讽道。 闻言,凤轩想要挣扎,却始终挣脱不掉安月如抓着他的手,若是以前,凤轩还能占上风,但是现在安月如不仅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体内的剧毒也已经被清的一干二净了,更别说安月如这些日子都在勤学苦练,现在的功力更深了几分了。 “安月如,有话好好说,你若是想要相安无事,现在就放开本王,否则……有你好看的。”凤轩稍稍冷静下来之后,闷着声音威胁道。 “太子爷有这功夫威胁我,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去对付三皇子吧,整日跟我这小女子置气,莫不是太子爷比较喜欢跟女子勾心斗角?”安月如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凤轩生来就是皇子,还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自小溜须拍马的人不少,就连那死去的大皇子都没有对他说过什么重话,偏偏这安月如,一出现就每每和他对着干,以前安月如中毒的时候他还能威胁一二,现在安月如的翅膀硬了,他倒是一连几次被顶撞,早就心生不满了,因此安月如这话一说,凤轩立马就气的红了眼,朝着安月如就大骂道:“安月如,本太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反正本太子现在正需要杀鸡儆猴,干脆就杀了你,好省事!” “哼!”安月如冷哼一声,接着松开了凤轩,而后用力一推,凤轩就踉跄着步子连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之后又恶狠狠的盯着安月如。 “太子爷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三皇子吧,你以为就凭洛风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能替你办事?有句话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子爷不要变成洛公子那样的人才好。”安月如冷冷说道,接着带着宝儿和心儿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 第三百章 神秘来客 “大小姐,你刚刚会不会太……万一那太子爷真的动了杀机该如何是好?”心儿拍拍自己的胸口,方才发生的一切还让她心有余悸,想到安月如刚才那样对待凤轩,心儿才稍稍平复的心跳又猛地砰砰直跳了。 “是啊,奴婢也觉得,大小姐不应该那样对太子爷的。”宝儿也闷着声音表示赞同。 闻言,安月如叹了一口气,接着才回道:“我若是不那样做,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处境呢,太子爷原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就算我今日不这样做,就凭我俩之前的芥蒂,你们觉得他会轻易放过我吗?” 说罢,安月如走上前,将宝儿和心儿的手交叠在一起,接着她将手掌覆在上头轻轻拍了拍,这才继续说道:“我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我敢反抗太子,必定早就想要了应对的办法,你们两个就不要瞎操心了,看看,两张小脸都皱成什么样子了。” 话音刚落,安月如就笑着各自捏了捏宝儿和心儿的鼻子,如此一来,也让宝儿和心儿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只要是安月如说的话,她们都会无条件相信。 看见心儿和宝儿露出了笑容,安月如这才松了口气,但是转过身子,背对着宝儿和心儿之后,安月如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她知道宝儿和心儿这两个丫头会多想,因此没敢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她们,以凤轩的小心眼,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不过好在凤轩现在并不是一人独大,至少还有凤阳和长公主牵制着凤轩,只希望凤轩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不过若是凤轩当真朝她下手了,安月如也不害怕,只要她还留着一口气,她都不会向凤轩低头的。 安月如原本打算直接不告而别,离开贤王府,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宴席中。 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凤轩和凤阳居然还比她快一步回到了宴席中,而且两个人手里端着酒杯,各自被朝中官僚包围成了两个小圈子,看起来分明就是两个对立的阵营。 安月如仔细瞧了瞧,发现支持凤轩和凤阳的人数都差不多,看来两个人真是下了不少功夫,这次还真是旗鼓相当了。 “安姐姐。”凤斯萧走到安月如身边,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疑惑的问道。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立刻应了一声,不过笑容却显得有些沉重。 见状,凤斯萧自然是看出了怪异之处,方才安月如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了洛风,凤阳,凤轩三个人,虽然酒足饭饱之后随意走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都朝一个方向走去就未免有些奇怪了,凤斯萧不傻,她自然知道安月如和这几个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因此才会特别注意,若不是要陪着凤琉笛几位公主,她早就按捺不住偷偷跟过去了。 之后几个人前后脚回来,脸上的表情也是大同小异,皆是沉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随意靠近的气息。 “四公主有事要问?”安月如瞧出了凤斯萧的不对劲,于是率先开口问道。 果然,话音刚落,凤斯萧就讶异的睁大了眼睛,而后点了点脑袋,吃惊的说道:“安姐姐果然是七巧玲珑心呢,居然猜出我有事要问。” 听凤斯萧这么一说,安月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不是喜欢被阿谀奉承的人,因此听到凤斯萧这么说,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自在,虽然凤斯萧未必是虚情假意。 “安姐姐,你方才没有和二皇兄,三皇兄发生什么纷争吧?”凤斯萧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向安月如问道,同时也在注意着安月如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生怕错过了什么。 闻言,安月如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凤斯萧是另有目的还是纯粹的好奇,防人之心不可无,纵使是凤斯萧,她也不能全然告知。 “四公主怎么会这么问?我完全没碰到太子和三皇子啊,难道他们有离开过宴席?”安月如一脸的疑惑,似乎真的不知情。 见状,凤斯萧迟疑了一会儿,接着才尴尬的笑着说道:“大概是我看错了,安姐姐别介意,我先去陪舞书她们几个说话了。” 说罢,凤斯萧便转身离开了,看着凤斯萧走向凤琉笛几个人,而后几个人皆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安月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不想找人倾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越少人知道才是最好的,之前遇见凤轩,凤阳甚至是洛风的事,只能藏在心里,不与外人倾述了。 “大小姐?”见安月如一直看着凤斯萧几个人发愣,心儿赶紧推了推安月如,而后叫道。 闻言,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想着也是该回右相府了,这才在人群里边寻找着方茹雪的身影,其实安月如也不想主动搭理方茹雪,但无奈和凤阳相比的话,安月如还是更愿意选择方茹雪,更何况凤阳现在正被朝中官僚包围着说笑,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 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还没看到方茹雪的身影,她就被右相死死瞪着她的表情的吓了一跳,右相此时正站在凤轩的身边,也不知道凤轩和右相说了什么,右相的脸色越来越尴尬也越来越难看,看着安月如的眼神也愈加冰冷。 若不是认出了右相,安月如当真会以为她是被什么仇人盯上了,来不及多想,安月如继续寻找着方茹雪的身影,此时此刻,她只想尽快离开贤王府。 好不容易发现了方茹雪,安月如却发现方茹雪的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在看到方茹雪身边站着的方茹云之后,安月如心下便了然了。 稍稍考虑了一下,安月如便拉过了正好经过的一个小丫鬟,而后吩咐道:“你去和方侧妃说一声,我喝了点酒,有些乏了,这就回府了,还请方侧妃不要计较。” 闻言,那小丫鬟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这才低着脑袋走向方茹雪。 见状,安月如这才带着宝儿和心儿离开贤王府,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安月如整个人才完完全全放松了下来,将脑袋靠在了车壁上,闭眼沉思。 想到方才右相冰冷的目光,安月如也愈加烦躁了起来,她早就料到凤轩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却没想到凤轩将主意打到了右相身上,也不知道凤轩在右相面前加油添醋说了什么,安月如只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大小姐,你没事吧?”心儿犹豫了半天,原本是不想打扰安月如的,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们别担心。”安月如缓缓睁开双眼,而后笑着回道,但是即便如此,安月如还是很明显透出了一抹疲态。 知道安月如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心儿和宝儿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两个人只是静静的陪着安月如,到了右相府门口,这才扶着安月如下了马车。 经过一连几次的折腾,回到右相府的时候已近黄昏,因此右相府大门的两盏灯笼早就点亮了。 没想到才刚走到院子门口,安月如便瞧见自己的房间一片漆黑,若是平时,就算她不在府里,丫鬟或者婆子也会点上烛火,但是今日却十分的异常,难免会让安月如起了疑心。 “奇怪,怎么没人亮灯呢?”心儿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直接就快步走在前头,打算抢先进屋将烛火点亮。 “等等。”见状,安月如一把就拽住了心儿的肩头,而后往后拉了拉。 见状,心儿和宝儿皆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安月如,一头雾水。 “嘘。”安月如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而后示意宝儿和心儿不要说话。 虽然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宝儿和心儿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安月如闪进了屋内。 才刚打开房门,安月如便察觉到了有人坐在屋内,而且看见自己进了屋,那人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逃走或者是不怀好意的躲起来准备攻击自己,反倒是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来不及多想,安月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那人的身边,而后打算徒手将那人制服,谁知道才刚出手,那人就伸手挡住了安月如的攻势,使得安月如随即一愣,好一会儿才没好气的说道:“墨子然,你干什么呢?” 闻言,墨子然这才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心儿和宝儿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进到屋内将灯火点亮,这才看清了来人确实是墨子然。 还以为是哪家的暗卫或者杀手来取自己的性命,没想到最后虚惊一场,来人居然是墨子然,就算安月如心情再好也难免会生气,更何况安月如此时此刻的心情根本连好都说不上,因此安月如不由分说就上前踹了墨子然一脚,虽然墨子然及时后退了一小步,但还是被安月如踹到了一小脚。 “月如,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本公子在你屋里等了好长时间了,还想跟你开个玩笑呢。”墨子然一边嘿嘿直笑,一边谄媚的眨巴眼睛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又朝墨子然拍了一掌,虽然墨子然又顺利的躲了过去,但是三番两次被安月如袭击,还是有些后怕了。 “哎哎哎,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冷静下来,好好说话啊。”墨子然还以为是自己惹怒了安月如,赶紧苦着一张脸求饶道。 看着墨子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安月如不由得笑出了声。 !! 第三百零一章 闭门思过 就在这时,宝儿突然冲了进来,而后惊慌失措的说道:“大小姐,老爷回来了,他还说……要你现在就去前厅见他。” 闻言,安月如紧紧皱起了眉头,立马就转头对墨子然说道:“若是我被关起来了,你记得一定要来救我啊。” 说罢,安月如叹了一口气,而后带着宝儿和心儿迅速前往前厅,只剩下墨子然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安月如方才那么突兀的说了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怎么办啊,老爷肯定是生气了,会不会……”宝儿一路上都在碎碎念个不停,虽然安月如没有什么反应,但心儿还是立即就捂住了宝儿的嘴巴,示意宝儿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吓唬安月如了。 见状,宝儿委屈的眨巴着眼睛,心儿这才放开了她,而后两人低着脑袋跟着安月如来到了前厅。 才刚刚踏如前厅,宝儿和心儿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们都抬不起头,只能闷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看着安月如走到右相面前,行了一礼。 “哼,你还知道过来?老夫还以为使唤不动你这个女儿了呢。”右相一开口就冷哼了一声,接着又没好气的讽刺道。 闻言,安月如心下一沉,右相这话不伤人是假的,特别是安月如刚来到凤国之时,右相就给了她从未体会过的慈父之爱,但是安月如怎么都想不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子,两个人再无父女之情不说,甚至还成了敌对的两方,让安月如情何以堪。 “父亲说笑了。”安月如淡淡回了一句,她知道自己现在说多少都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让右相发泄怒气。 “月如啊,你以前不是这个性子的啊,怎么现在居然还敢忤逆太子爷了?你可知道太子爷今日被你气成了什么样子?若不是看在老夫是当朝元老的面子上,太子爷早就……哎,你这孩子明日就去太子府向太子道歉吧,别让爹爹为难了。”右相突然就站起身子,而后上前摸了摸安月如的脑袋,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 闻言,安月如默默冷哼一声,说的再好听,还不是让她明日自投罗,若是进了太子府,她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 见安月如久久不语,右相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不必害怕,太子是仁爱之人,不会怪罪你的,只是让你去道个歉而已,没必要想的太多。”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呲了一声,不过好在右相并没有多加在意,犹豫了片刻,安月如终于开口,说道:“爹爹,请恕女儿这次不能如你的愿的,那太子府女儿是万万不会踏进一步的,况且今日之事,女儿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话音刚落,厅中便立刻寂静无声,就连宝儿和心儿都张大着嘴巴,吃惊的看着安月如,她们怎么都没想到,安月如竟然会违抗右相的命令。 “你……你……”右相气的哆嗦了身子,接着又用食指指着安月如的鼻梁骨,半天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好啊,好啊,看看老夫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居然连自己父亲的命令都不听了,你倒是翅膀硬了,管不住了!”右相咬牙切齿的说道,食指一直在安月如的鼻梁骨上戳着,弄得安月如十分的难受。 最后实在忍不住的安月如向后退了一小步,导致右相还在戳着安月如鼻梁骨的食指立马就扑了个空,大概是没料到安月如还有胆子这么做,右相瞪大了双眼,微微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若是有理的命令,不用爹爹说,女儿自己也会去做,只是去太子府道歉一事实在是太过无理,恕女儿不能照做。”安月如面色淡然的回道,一点惊慌失措或者懊恼的样子都没有。 如此一来,更是让右相火冒三丈,就好像有什么堵在心口,难受的很,他自己也没想到,安月如今日竟然会大着胆子三番两次的忤逆他的命令,难怪会得罪了太子爷。 “好,好,真是老夫的乖女儿,既然如此……来人!”右相冷笑一声,突然扬声叫道。 不一会儿,管家就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连脑袋都不敢抬,只敢闷着声音小声说道:“老爷有何吩咐?” “将大小姐关进房间,门窗都牢牢的给老夫钉上,每日的吃食你另外派人送给大小姐,宝儿和心儿这两个丫头就安排到其他院子吧,不能让她们踏进大小姐的院子一步。”右相背着手,沉着声音对管家吩咐道。 闻言,管家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然后便挥着手臂示意下人将安月如带回房间好好关起来。 见状,宝儿和心儿一张小脸尽是担忧之色,现在右相不准她们接近安月如的院子,她们是有心又力不足啊,不知道右相要将安月如关到什么时候,安月如一直不妥协,右相是觉得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等你想清楚了,老夫自然会将你放出来。”右相踱着步子走到安月如的面前,微眯起双眼,而后说道。 听到右相这么说,安月如依旧面色不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右相方才说的那番话,见状,右相气的又冷哼了一声,而后对着还在发愣的管家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这不孝之女带下去!” “是是是。“管家连连答应,而后带着安月如回到了房间里边。 宝儿和心儿紧紧的跟在后头,无奈刚到院子门口就被管家堵住了去路,还没好气的让宝儿和心儿去其他院子打下手,如此一来,宝儿和心儿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安月如的院子。 “大小姐,得罪了,这都是老爷的吩咐,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啊。”管家谄媚的笑着说道,而后便将安月如的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独自站在屋内,安月如看着屋内的门窗一点一点的被下人封上,心里的寒意更深了,右相竟然会做到如此绝情,虽然没有对她打打骂骂的,但是现在这种境况却让安月如更加寒心。 “墨子然啊墨子然,快些来救我吧。”安月如无奈的坐在榻上,唯一陪伴她的只有摇曳的烛火,耳边已经没有了宝儿和心儿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只剩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冰冷的屋内,实在是有些凄凉啊。 盘腿打坐练了一会儿功,安月如便有了倦意,虽然看不到外边是什么景象,但是听到时不时想起的蛐蛐声,安月如猜到了现在天色不早了,于是伸了个懒腰之后,便躺在床铺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安月如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猛地睁开眼睛后,安月如便瞧见了窗外的人影,见状,安月如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后起身穿好了衣裳,走到窗边,小声的说道:“子然?” 闻言,窗外那人突然压着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让我来救你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你是犯了什么错被右相关起来啦?” 听到墨子然问了这么一连串的问题,安月如赶紧回道:“现在没时间说这么多了,你先将我救出去再说吧。” “哎,你们府里的下人也太会办事了吧,这窗户钉的这么死,本公子要怎么拆掉啊?”墨子然没好气的埋怨道。 闻言,安月如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突然怒道:“墨子然,你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打开这窗户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嚓’一声,见状,安月如一把就推开了窗户,果然看见了嘿嘿直笑的墨子然。 墨子然的武功不差,打开这窗户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因此安月如方才才会那般生气,这墨子然要耍嘴皮子也得看情况啊,现在赶紧逃出右相府才是正事。 轻轻翻出窗外,安月如终于闻到了新鲜的空气,方才被死死的锁在屋内当真是犹如与世隔绝一般,现在终于回到了‘人世间’,当真是神清气爽。 “咱们快走吧,右相派了不少人在附近巡逻呢,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墨子然探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而后催促道。 闻言,安月如不急着离开,而是让墨子然先到外边等着,墨子然觉得奇怪,赶紧拉住了安月如,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还要去什么地方啊?” “我要将宝儿和心儿一起带走,我绝对不能将她们两个人留在府里,爹爹肯定不会放过她们两个人的。”安月如急着要去找宝儿和心儿,因此还没说完话就扯开了墨子然拉着她的手。 本以为墨子然听了这话就会乖乖到外边等着,谁知道墨子然又猛地拉住了安月如,如此一来,安月如都有些生气了,这墨子然要开玩笑也得看看情况啊。 “宝儿和心儿早就在外边等着了,还是她们两个人给我消息的呢。”墨子然笑着说道。 闻言,安月如这才冷静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依旧在嘿嘿直笑的墨子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墨子然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不早点说,害我折腾了半天。” “是你不给我机会开口说话啊,咱们还是快些出去吧。”墨子然赶紧提醒道。 两人走到墙角下,运功飞到了墙外,才刚站身子,就听见了宝儿和心儿的声音。 !! 第三百零二章 避难 “大小姐,你总算是出来了,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宝儿刻意压低声音说道,眼里都是欣喜之情,方才她和心儿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越说心里就越不安,看安月如和墨子然久久没有出来之后,更是怀疑两个人都被右相抓住了,好在现在看到安月如和墨子然平安出来,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你这丫头,就爱瞎想,凭我的功夫难道还逃不出来吗?再说了,不是还有墨三公子吗?”安月如笑着揶揄道。 闻言,墨子然赶紧说道:“月如,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都好长时间没练功了,好在本身底子不错,要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将你救出来呢。”说罢,墨子然又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将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一声哨子。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伴随着马蹄声渐渐行了过来,见状,墨子然招呼安月如几个人赶紧上马车。 等全部人都上了马车,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撩开帘子,安月如看着渐行渐远的右相府,心中难免怅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离开右相府的一天,一直都将右相府当作是自己的停靠的港湾,却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凤轩而离开这个港湾。 “月如,你有什么打算吗?接下来想去什么地方?我觉得右相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墨子然斜靠在垫子上,打了个哈欠之后又慢悠悠的问道。 闻言,安月如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而宝儿和心儿则忧心忡忡的互相看着对方。 “哎,你别担心了,本公子既然会将你救出来,自然也会给你找出路了。”墨子然突然扬声一笑,接着又一脸轻松的晃悠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听到墨子然这么说,安月如和宝儿,心儿皆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难道墨子然已经替她们找好了住处? 但是安月如被关一事,墨子然也是刚知道不久,哪里有多余的时间替安月如准备住处? 还没来得及向墨子然问个清楚,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墨子然起身下了马车,还招呼着安月如几个人快些下来。 等安月如几个人下了马车,看见的却不知是谁家的后院门口,而墨子然则自顾自的走到门口出轻轻敲了敲,那后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月如,走吧。”墨子然回头对安月如说道,看见安月如有几分迟疑之后,墨子然又赶紧说道:“你放心吧,这里是长公主府,右相没有那胆子敢进长公主府为难你的。” 闻言,安月如先是错愕的看着墨子然,而后来不及细想就跟着墨子然进到了长公主府内。 长公主府里的丫鬟和下人见到墨子然之后并不觉得惊讶,反倒是纷纷低着脑袋,仿佛墨子然一行人都不存在一般,也不知道墨子然到底来过长公主府几次了,才会让这些丫鬟和下人如此自然的避开他们一行人。 “别这样看我,长公主早就和他们打过招呼了。”似乎是看穿了安月如的心思,墨子然喃喃道。 闻言,安月如轻轻挑了挑眉毛,接着跟墨子然一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偏厅,这才看见了已经等了许久的长公主。 “安妹妹。”长公主一瞧见安月如,便立马迎了上来,将安月如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受什么伤,之前子然同我飞鸽传书提起你被关一事,我还一直胡思乱想呢,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长公主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 听了长公主这么一说,安月如第一件事就是转头瞪着墨子然,弄得墨子然心虚的别过了脑袋。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安月如咬牙切齿的压着声音说道,墨子然虽然没接话,但是突然哆嗦了一下的身子却说明了他将方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安妹妹,现在天色已晚了,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吧,若是右相明日来寻你,我一定会保你周全的,你不必担心。”长公主握着安月如的双手,正色道。 “月如在此谢过长公主。”安月如淡淡一笑,随即向长公主行了一礼,见状,长公主赶紧将安月如扶了起来,连连埋怨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你有难我又怎么会不帮忙,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咱们更要齐心合力才是。” 闻言,安月如向长公主点了点脑袋,而站在一旁的墨子然则琢磨着要不要先行离开,特别是想到安月如方才对他说的那番话,更是让墨子然心虚的想要赶紧离开长公主府。 “玉珠,你将安大小姐带去环珠院吧,那里比较清静,安大小姐应该会比较喜欢。”长公主回头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闻言,玉珠赶紧应了一声。 见状,安月如也不急着跟玉珠一同前去环珠院,而是让宝儿和心儿先跟着玉珠一同前去,自己和墨子然还要说会儿话。 “墨三公子是打算回去了吧?我送你到门口吧。”安月如扬着一张笑脸对墨子然说道,但是这笑容却让墨子然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长公主虽然觉得疑惑,却没有多问,只是淡淡一笑,而后转身离开了。 “琴……”墨子然张嘴想要叫住长公主,没想到却被安月如突然拧住了胳膊,痛的墨子然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墨三公子,走吧。”安月如皮笑肉不笑的推了墨子然一把,而后冷声说道。 墨子然苦着一张脸走在前头,皱着一张俊脸,别提多可怜了。 “月如,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当真没有忽悠你,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你解释清楚的,你看咱们俩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会害你,对吧。”墨子然转了转眼珠子,而后走到安月如身边,和她并肩走着,好声好气的说道。 “看来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安月如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而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墨子然。 被安月如这么盯着,墨子然立马就惊慌起来,赶紧回道:“哎,我招,我招还不行吗?其实……前几日我和长公主闹别扭了,想要和好又拉不下面子,这才想着让你去传话呢。” “这么说,你被墨老爷子派人看管的事情也是瞎编的了?”安月如继续没好气的问道。 话音刚落,墨子然就立刻摆手否认道:“我是当真被老爷子派人看管了,这可没有骗你。” 闻言,安月如闷声不语,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说道:“看在你今晚将我救出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若是下次你再忽悠我,别怪我下手不留情!”安月如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在墨子然的腰间用力拧了一把,使得墨子然张着嘴巴,想要惨叫一声又不敢,只能无声哀嚎着。 送走墨子然之后,安月如便拉过了长公主府的一个小丫鬟,让她将自己带到了环珠院,这环珠院果然和长公主说的那样,十分的清静,除了树叶被微风拂过的沙沙声,便只剩下宝儿和心儿的说话声了。 “心儿姐姐,你快看这牡丹,居然是墨色的,当真是难得一见啊。”宝儿吃惊的拉着心儿说道。 闻言,心儿赶紧顺势看过去,果然瞧见了一盆墨色的牡丹花,这墨色的牡丹花十分难种,需要找最好的花匠专心培育才行,而且还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一年能种出三四盆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让宝儿和心儿没想到的是,长公主府随随便便一间院子居然也有这样难得的墨色牡丹。 “两位妹妹别觉得惊讶,这间院子是长公主特地为平阳公主准备的,谁知平阳公主还没住进来,就……”玉珠正拿着一叠衣物走进屋内,恰巧听见了宝儿和心儿的对话,随即便说道,不过说到凤玖笙的时候,玉珠的语气无不惋惜。 闻言,宝儿和心儿互相对视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是长公主让我带过来的换洗衣裳,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儿安大小姐若是回来了,直接就可以沐浴了。”玉珠将那叠衣裳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榻上,而后转头对宝儿和心儿说道。 现在是寄人篱下,宝儿和心儿也不敢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因此玉珠说一句,她们便应一声,看起来十分的乖巧懂事。 玉珠又跟宝儿和心儿交代了一些小事,这才出了屋离开了院子。 见状,宝儿和心儿这才松了口气,这玉珠毕竟是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丫鬟,宝儿和心儿也不好意思在玉珠面前嘻嘻哈哈的没大没小,这才矜持的装模作样好一会儿,直到玉珠离开才能放松下来。 “大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啊?”宝儿扶着门框,小心的探头在外边望了望,结果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其实安月如一直都躲在角落里,等宝儿进了屋,安月如这才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到了门口。 此时宝儿和心儿正拿着玉珠送过来的衣裳窃窃私语,而安月如悄无声息的走到她们身后,两个人转过身之后皆是吓了一大跳,闭着眼睛就哇哇大叫起来,直到安月如用力咳了一声,宝儿和心儿才犹豫着睁开眼睛,看见安月如之后马上就埋怨道:“大小姐,你快吓死奴婢了。” “是你们两个人聊天聊的太入神了吧。”安月如喃喃道,而后疲惫的伸了个懒腰,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安月如只想好好的洗个澡,而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宝儿和心儿伺候了安月如这么长时间,自然不用等安月如吩咐,自顾自就伺候安月如沐浴了。 !! 第三百零三章 归来 第二日一早,右相果然就带着不少人马前来拜访长公主,说好听点是拜访,其实就是带着大批人马来找长公主要人的。 早就猜到右相会这么做,长公主在听到丫鬟禀报的时候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慢吞吞的给自己描好了眉,这才有着玉珠扶着手站了起来,再踱着步子慢慢来到了前厅。 右相似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直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看到长公主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上前去,行过礼之后就急忙开口说道:“长公主,听说小女昨夜前来叨扰长公主,还请长公主不要见怪,老夫这就将小女带回府里好好训斥。” “右相这话说的,明明是我特意邀请安妹妹前来小住几日,怎么就成了安妹妹叨扰了呢?安妹妹现在还没起身,右相可以先行回去,等安妹妹在我这住够了,自然会回去的。”长公主示意右相坐下,而后悠悠说道。 闻言,右相立刻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而后扫了自己带来的那些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长公主端起玉珠递过来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清茶,同时瞥了一眼右相带过来的那些人马,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些人都是凤轩的手下,看来右相也未必想到她这来带走安月如,无奈凤轩都派了人手施压,右相也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右相揉着自己发涨的眉心,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如何再向长公主开口,只能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地就灌进一大口茶水,这才砸吧着嘴说道:“长公主,老夫常年不在府中,若是府中没了小女操持恐怕会出什么乱子,还是请长公主同意老夫将小女带回右相府吧。” “安妹妹只是在我这长公主小住几日罢了,哪里会出什么乱子,右相府也不是什么小家小户,相信就算没有安妹妹,也会有能管事的人吧。”长公主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 闻言,右相又敲着桌面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视了凤轩的那些手下,直接起身对长公主行礼道:“既然如此,老夫这就回去了,若是小女多有得罪,还希望长公主不要怪罪。” “右相尽管放心,安妹妹和我十分投缘,我甚是喜欢。”长公主也随即起身,向右相点头笑道。 说罢,右相转身便离开了长公主府,凤轩的手下看看右相又看看长公主,似乎很是不情愿离开,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只能跟着右相一同离开长公主府了。 “哼,二皇弟还真当自己一手遮天呢,居然派人找到长公主府来了。”长公主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道。 闻言,玉珠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后背,安抚道:“长公主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环珠院 宝儿一收到了消息便急忙跑回了屋内,看见安月如已经起身之后,更是立马就跑向安月如,不过踉跄了一小下,马上就扑到在地,一抬头正好看见安月如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慌里慌张的。”安月如弯腰将宝儿从地上扶起,而后问道。 “大小姐,方才老爷带着不少人到长公主府,说是要将大小姐带回右相府呢,我听那玉珠姐姐说,老爷带的那些人还是太子爷的手下呢。”宝儿站稳身子之后,赶紧说道。 闻言,安月如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爹爹现在回府了?” “嗯,长公主说要大小姐在长公主府小住几日,老爷没法子,这才打道回府了。”宝儿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道:“好险有长公主帮忙,要不然……”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安月如打发道,闻言,宝儿应了一声,接着退出了房间。 见宝儿出了房间,安月如这才坐到椅子上,奇怪凤轩为何这次对她苦苦相逼,居然都派人追到长公主府上了,也不知道凤轩是打着什么主意。 不过好在有长公主出面,安月如也算是暂时安全了,只是一直躲在长公主府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安月如想着自己还要静观其变,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应付凤轩才行。 “月如!”就在安月如发呆之际,却突然听见了墨子然的声音,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墨子然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走了进来,看见安月如之后,墨子然更是立马就拉着安月如站起来,说道:“快走,快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后说道:“去哪里?你不会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吧?” “哎呀,我哪里有打什么鬼主意啊,真的是好地方啊,长公主都等在外边呢,你就相信我吧。”墨子然委屈的连声说道。 安月如盯着墨子然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墨子然眉眼间透着一股喜气,心想难道是什么好事?这才犹豫着跟墨子然一同出了门。 果不其然,才刚刚出了院子,安月如就瞧见长公主一个人等在外边了,看见安月如和墨子然之后,长公主更是立马就招呼二人上前。 “你看,我没骗你吧,不就是上次说了点小谎,你至于这么防备吗?”墨子然苦着一张脸,十分委屈的样子。 见状,安月如作势要伸手挥向墨子然,惊得墨子然立马就后退一小步,而后说道:“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老动手呢,我算是怕了你了。”说罢,墨子然又嘟起了嘴巴,好不可怜。 “还耍贫呢,快点跟上来啊。”长公主没好气的白了墨子然一眼,接着说道。 长公主带着安月如和墨子然走到了一处假山前,安月如抬头看了看这假山,就是大户人家都会有的装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有些不明白长公主为何将她带到此处,不过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长公主突然伸手在一处突起之处按了按,接着眼前便出现了一人高的入口,长公主接着又四下扫视一遍,确认没有可疑之人后,这才带着安月如和墨子然钻进了假山里边。 这假山足足有两人高,因此钻进来之后安月如一行人也可以直着身子随意走动,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这外表看起来不起眼的假山,钻进来之后竟是别有一番天地,十分空旷不说,还显得十分隐蔽,角落里还摆着石桌和石凳,而且明显有好几个人坐在那里。 因为被突起的石头挡住了视线,安月如看不清那几个究竟是谁,只能来回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发现他们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安月如这才确认那边坐着的几个人必然是长公主和墨子然认识的。 不过一步一步走近之后,嗅到了熟悉的药香味,安月如的鼻子不由得一酸,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没有哭出声来。 待见到那带着一脸笑意的人,确认真的是他之后,安月如这才红了眼,而后尴尬的低下了脑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想到凤奕居然回来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回来了,若不是碍于两人之间的关系,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安月如真的很想扑到凤奕的怀里大哭一场。 安月如并不是轻易流泪之人,只是一见到凤奕,鼻间却尽是酸涩之意,就连安月如自己都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皇姐,墨兄,安大小姐……“凤奕笑着给三人打了招呼,只是在看见安月如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 闻言,安月如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又看向了剩下的几个人,令安月如没想到的是,剩下的几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三位兄长,清风和锐锋五人。 “大妹妹!“安守义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亮着一口大白牙笑道。 安守忠和安守孝也同样笑着给安月如打过了招呼,而安月如早就微红着双眼给自己的三位哥哥行了一礼,而后问道:“三位哥哥究竟去了何处?妹妹一直在寻找哥哥的踪迹,但是却一直没有确切的说法。” “嗨,我们三个一直暗中替四皇子办事,现在也是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了,咱们三兄弟才回到了京城。”安守义依然傻笑着,朝凤奕看了一眼,又继续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诧异的睁大了双眼,自己的三个哥哥一直在替凤奕暗中办事?这是安月如万万没想到的,她还以为自己的三位哥哥是因为朝中之事被派往其他地方,又或者是和右相一样,在为凤轩办事,却没想到,竟然是凤奕? “大妹妹别觉得惊讶,我们支持四皇子也是有原因的,在我们三兄弟心目中,四皇子才是最适合登上皇位之人,二皇子那种卑鄙小人,三皇子那种虚伪小人,又怎能成为凤国一国之君?”安守忠看出了安月如脸上的疑惑之情,赶紧上前解释道。 听安守忠这么一说,安月如下意识点了点脑袋,没有再多加询问。 安月如转眼一瞧,又看见了站在凤奕身后朝她嘿嘿傻笑的清风,安月如之前还奇怪清风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不回来给她禀报消息呢,现在看来,不用多问也知道其中的原因了。 “主子,清风回来了。”清风突然走上前,半跪着向安月如扬声说道。 见状,锐锋没好气的呲了一声,而后嫌弃道:“瞧你那谄媚样。” “对自己的主子恭敬怎么就成了谄媚样了?你自己对四皇子不是同样如此?”清风转头不急不慢的回道,立马就堵得锐锋说不出话了。 !! 第三百零四章 心里的话 看见了锐锋,安月如这才想起上次凤奕离去之时正好和她提起了锐锋,没想到这次竟然就将锐锋带回了京城,看来锐锋也放下了对凤玖笙的执念,对凤奕释然了,否则按照锐锋性子,又怎会轻易回京。 安月如一转眼,却看见凤奕正盯着自己,淡淡的笑着,惊得安月如不由得就红了脸,急忙别过脸去,不敢再看凤奕。 “四皇弟,你们今晚就要行动了吗?有几成把握呢?若是失败了……”和其他人不同,长公主的脸上尽是担忧之意,眉头也是紧紧的皱起。 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凤奕一行人会突然回京绝对是有什么目的,究竟是什么目的安月如就不得而知,还要听凤奕一行人慢慢道来。 “皇姐尽管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锐锋夜观天象,发现今晚星光璀璨,绝对是好日子。”凤奕突然扬起了一个笑脸,而后笑眯眯的看着长公主说道。 不知为何,凤奕这张笑脸竟是让安月如的心跳慢了一拍,接着又如小鹿乱撞一般,仿佛就想情窦初开的少女遇见了暗恋已久的心上人一般。 “主子,锐锋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听见凤奕这么说,锐锋马上就苦着一张脸辩解道,有时候凤奕就跟个孩子似得,让他很是无可奈何。 见状,全部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一直没出声的墨子然才开口说道:“今晚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行动,这等大事怎么能少了本公子呢。”说罢,墨子然摇晃着脑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嫌弃。 见其他人说了这么多,安月如还是不知道他们今晚要到底要去做什么,只能疑惑的皱着眉头琢磨着。 倒是凤奕看出了安月如的疑惑,笑着说道:“我们今晚要进宫做一番大事,你难道就不说几句好话给我们打打气吗?” 闻言,安月如吃惊的看着凤奕,她知道凤奕几个人今晚必定要做什么大事,但没想到居然是进宫去,难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安月如不敢细想,她只希望凤奕一行人要平平安安的回来,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四皇弟,你就别开玩笑了,我问你,你们当真有把握?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长公主依旧紧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见状,墨子然赶紧上前揽住了长公主,而后安抚道:“你就别担心了,我们几个自然会有分寸,你今晚就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能看到我啦。” 闻言,长公主没好气的推开了墨子然,在墨子然的脸颊上用力捏了捏,而后说道:“我是真的担心你们,凡事总有万一,你们千万要小心行事才行,记得明天一早一定要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墨子然自然是连连答应,同时又十分心疼长公主,急忙抱着长公主就连连安慰。 墨子然和长公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使得其他人有些不自在各自看向其他地方,凤奕干脆连连咳了几声,这才让长公主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了墨子然。 “怎么了?怎么了?没见过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啊?”墨子然厚着脸皮,一点都不害臊的扬着声音说道。 “哎哟!”墨子然才刚说完话,就被长公主猛地拧住了耳朵,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好不可怜。 谁能想到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墨子然会有这样一面,若是被爱慕墨子然的姑娘们瞧见他这副模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众人见到墨子然这副可怜样,又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纷纷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声停止之后,凤奕几个人便要商量今晚进宫的对策,安月如和长公主两个女子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先行离开,长公主又拉过墨子然交代了几句,眼睛还含着几滴泪珠,看来当真是十分担心墨子然的安危。 安月如站在角落等着长公主和墨子然说完话,看着长公主和墨子然深情对视的样子,安月如有些无所适从的看向了其他地方,没想到这一转头就看见了正朝她走过来的凤奕。 不知为何,安月如不由得惊慌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奕,但是又无处可躲,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凤奕的样子左右张望着。 安月如这番表现实在太过刻意,使得凤奕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而后才说道:“安大小姐,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安月如发誓,她是第一次觉得这么尴尬,这么不知所措,脑袋嗡嗡直响,只听到凤奕方才的问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笑过之后,凤奕突然走到安月如面前,吓得安月如赶紧将脑袋转到了另外一边,不过凤奕很快就扶着安月如的双肩,使得安月如没法子,这才僵硬着身子看向凤奕。 “此去凶多吉少,有些话若是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凤奕看着安月如的眼睛,正色道。 久久,安月如才喃喃道:“万事小心,我等你。” 话音刚落,两个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安月如尴尬不已,凤奕则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最后一句话,凤奕突然贴在了安月如的耳边轻声说道。 凤奕说话的气息弄得安月如的耳朵痒痒的,惹得安月如不由得红了脸,安月如感觉自己现在的她根本都不像自己了,总是忍不住就红了脸,或者害羞的不敢和凤奕对视,哪里还是平时的那个安月如? 其他人似乎都在做自己的事,根本就没有看向安月如和凤奕,但是每个人脸上的笑意都在说明他们只是装作没看到而已。 “好了,你快去商量对策吧,我和长公主先出去了。”安月如不自在的后退了一小步,这才别过脸对凤奕说道。 见状,凤奕乖乖的应了一声,这才走向安守义几个人,拿着宫里的地图商量着今晚的对策。 “安妹妹,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他们了,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长公主挽着安月如的手,喃喃道。 闻言,安月如轻轻点了点脑袋,接着又回头看了凤奕一眼,这才和长公主一同出了洞口。 “若是父皇能够醒来,那就太好不过了。”出了洞口,长公主和安月如并肩走着,长公主突然出声说道。 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安月如下意识应了一声,皇上会不会醒来她不关心,她只关心凤奕接下来会怎么样,皇上会怎么对待这个将他救醒的儿子,凤轩和凤阳又会是什么下场,而右相会不会被重罚……这些才是安月如关心的。 没有听到安月如说话,长公主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安月如,发现安月如一直紧皱着眉头,还以为安月如是在担心凤奕,赶紧安慰道:“你就别瞎想了,四皇弟可比子然聪明多了,我都不担心子然,你又何必担心四皇弟呢,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看见他了。” 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安月如很是无奈的解释道:“我不是……” 可惜话还没说完,长公主就打断道:“我知道的……”说罢,长公主看着安月如嘿嘿直笑,安月如不用细问也知道长公主在想些什么,她就算解释得再多也会被当作掩饰,想到这里,安月如干脆就不说话了。 见安月如不说话,长公主更确定安月如方才一直在担心安月如,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边。 才刚走到院子门口,安月如就看见宝儿和心儿伸着脑袋四处张望着,看见她之后更是立马就跑了过来。 “大小姐,你去什么地方了?奴婢才离开一会儿,回房就看不见你了,真是吓死奴婢了。”宝儿一走近安月如就围着安月如转了一圈,确认安月如安然无恙之后,这才委屈的说道。 “是啊,大小姐,方才奴婢和宝儿都快将长公主府翻遍了,就连长公主身边的玉珠姐姐都不知道大小姐和长公主的下落,奴婢还以为大小姐被太子爷的人抓走了。”心儿也红着眼睛附和道。 看见宝儿和心儿这般模样,安月如心里难免自责,方才她急着跟墨子然离开,倒是忘记了要告诉这两个丫头她的下落了,害的她们两个心急如焚的找了她大半天。 “我只是和长公主去说些悄悄话罢了,你们放心吧,只要在长公主府里,太子爷是不敢明目张胆进来抓人的。”安月如各自替宝儿和心儿理了理有些微乱的发丝,而后安抚道。 听见安月如这么说,宝儿和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跟着安月如一同进到院子里边。 经过一番折腾,安月如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才刚刚进到屋内就吩咐宝儿和心儿去准备吃食,宝儿和心儿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只有心儿一个人出了门,而宝儿则睁着大眼睛半蹲在安月如的身边,紧紧的盯着。 看见宝儿这副模样,安月如不由得笑出了声,而后问道:“你们这是作甚?怎么跟看管犯人似得?难道还怕我不见了啊?” “对,奴婢当真是害怕转眼就看不见大小姐的身影了。”宝儿眨巴着眼睛,倒是一点都不否认,还很是认真的连连点头说道。 见状,安月如很是无奈的笑了笑,同时心里也暖乎乎的,对宝儿和心儿这么在乎她觉得十分感动。 !! 第三百零五章 皇上失踪 第二日 皇后寝殿内,此时皇后正半躺在美人塌上,身边的宫女用叉子将一颗颗已经剥好皮,晶莹剔透的葡萄送进了皇后的口中。 “这葡萄味道不错,你让李公公再准备多谢。”皇后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皇后娘娘。”宫女福了一礼,而后应道。 殿内又恢复了清静,但是很快就被惊慌失措跌跑进来的李公公打破了这难得的清静。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李公公三步一跌倒,好不容易来到殿内之后,更是赶紧叫道。 听见李公公这么说,皇后不悦的睁开了双眼,没好气的说道:“何事如此慌张?你都跟着本宫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会处事不惊吗?” “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不见了!”李公公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将完整的话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皇后几乎是立马就从美人塌上站了起来,吓得一旁的宫女将手中的葡萄都撒到了地上,连连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你说什么?皇上不见了?那样一个活死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皇后挥舞着手臂,大声喝道。 李公公整个脑袋都趴在地上,听到皇后这么问,支支吾吾半天才回道:“守卫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早替皇上喂药的宫女进殿了才发现床上空空如也,皇上早就不见了踪影,奴才收到这消息也是立即赶来禀告皇后娘娘啊。” 闻言,皇后整个人又重新跌回到美人塌上,半响才喃喃道:“快去宣太子爷进宫!” “是,皇后娘娘。”李公公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的退了出去。 皇后依旧呆呆的坐在美人塌上,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还是依旧跪在地上的宫女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皇后”,这才打破了这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滚!”皇后猛地就朝那宫女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而后厉声喝道。 如此一来,那宫女也顾不得求饶,急忙弯着身子退出了皇后的寝殿。 凤轩来到皇后寝殿的时候,皇后已经平复了心情,面无表情的站在殿中,看见凤轩之后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再没有其他反应了。 凤轩最是了解皇后,他知道皇后现在六神无主,急需他的帮助,于是赶紧欺身上前,搂着皇后安抚道:“母后,不要惊慌,冷静下来。” “轩儿,你说会不会是德妃那个贱人做的好事?凤阳如今有苏将军支持,和你几乎是不分上下,若是德妃起了这份心思也不奇怪。”皇后突然微眯起了双眼,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在这宫里,她能想到敢和她做对的也就只有德妃了。 “德妃?她哪有那胆子,倒是皇姐还有几分可能呢,哼,包庇了安月如那个贱人还不够,现在还敢劫走父皇吗?”凤轩倒是不怀疑德妃,反倒是立马就想到了长公主。 原本他对长公主还带着些许姐弟之情,但长公主连续几次和他做对,现在更和凤阳,安月如成了一个阵营之后,凤轩对长公主便只有恨意了。 “你是说凤元琴那个孽种?”听到凤轩的话,皇后猛地抬头起来狠声问道,只要是刘洛诗生的孽种,她都恨不得立即处死,皇后只后悔上次杀死凤昊的时候没想到长公主,要不然现在哪里还轮得到刘洛诗的孽种兴风作浪? “哼,现在有可能这么做的不就只有皇姐一个人了吗?四皇弟那个病秧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凤阳也被本太子的暗卫监视着一举一动,他若是轻举妄动我又怎会不知,现在想来,就只有皇姐一个人了。”凤轩冷哼一声,接着冷冷说道。 闻言,皇后突然从凤轩的怀里退了出来,而后踱着步子在殿内来回走着,突然就悠悠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即刻带人去长公主府搜查,凤元琴那个孽种若是敢反抗,你就说是本宫的懿旨!” 得了皇后的命令,凤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再高兴不过了,他心里琢磨着若是能顺便将安月如带走那就更好了。 这些日子他和皇后一直在给皇上喂毒,因此皇上被人劫走,凤轩也不像皇后那么着急,都是一个救不醒的活死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凤轩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能解了皇上身上的毒。 长公主府内 “安妹妹,四皇弟他们成功将父皇救出来了。”一大早长公主就叫醒了安月如,一脸的喜气洋洋。 看到长公主这般高兴,安月如便知她是真心高兴,想到凤奕平安无事,安月如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却听到外边一阵吵杂声,长公主立马就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奇怪,外面怎么这么吵?安妹妹,你先待在房间里边,我出去看看。” 闻言,安月如轻轻应了声,而后看着长公主出了房间,不知为何,安月如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因此不由分说就翻身下床,吩咐宝儿和心儿替她梳妆打扮。 长公主才刚出院子没走多远,就看见自己府里的丫鬟和下人被凤轩带着的一群官兵连连逼退,竟是从前厅一直退到了此处。 见状,长公主心下一沉,而后一脸不悦的走上前去,冷声喝道:“二皇弟,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大早就带着一群官兵到我这长公主府来是何故?” “哼,皇姐,本太子为何会带着一群官兵前来,恐怕你心里清楚的很吧,本太子奉劝皇姐一句,若是识趣,就快点招了吧,这样本太子还好在母后面前替皇姐说些好话啊。”凤轩一边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闻言,长公主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但表面上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二皇弟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作甚?” “呵呵,皇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早上父皇失踪一事,敢问皇姐是否知情?”凤轩冷笑一声,突然狰狞着一张俊脸走到长公主的面前,步步逼近长公主,使得长公主不由得连连后退。 凤轩将长公主逼到墙角处,长公主已是无路可退,只能抬头看着凤轩,问道:“父皇失踪了?父皇待在宫里也会失踪?难道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尽快找到父皇吗?皇弟还在这里不明是非的胡说八道什么?” 见长公主依旧强作镇定,凤轩又‘啧啧’几声,接着才慢吞吞的说道:“母后和本太子怀疑父皇是被皇姐劫走的,若真是皇姐所为,你还是尽快承认吧,免得在你府里找到了父皇,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皇姐?”说到最后,凤轩突然得意一笑。 听到凤轩这话,长公主原本一直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她原本还以为凤轩是知道凤奕一行人劫走皇上一事,现在得知凤轩的心思,长公主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二皇弟这话说的真是可笑?你和母后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劫走了父皇?难道就凭你和母后单方面的猜测?既然你怀疑我,那我这长公主府就让你搜个遍,只是若搜不出父皇,二皇弟可得给我一个交代。”长公主直起腰板,而后直视凤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长公主这么一说,凤轩也难免觉得惊讶,心里也打起了小鼓,难道真的不是长公主劫走了皇上? 凤轩毕竟不是良善之人,更不是正人君子,因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凤轩又突然得意的说道:“若真是皇姐劫走了父皇,你又怎会将父皇藏在长公主府里呢?肯定会找其他地方好好安置了,恐怕本太子就算将长公主府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父皇吧。” “哼,二皇弟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都要将这大逆不道之罪安在我的头上了,二皇弟,皇姐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冤枉我呢。”长公主死死地盯着凤轩,冷冷说道。 闻言,凤轩狞笑一声,而后轻飘飘的伏在长公主耳边说道:“若是皇姐将那安月如交出来,本太子立刻就离开长公主府,不再为难皇姐。” 听到凤轩这么说,长公主久久不语,突然就呸了凤轩一脸的唾沫星子,而后冷笑着说道:“二皇弟别做做梦了,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凤轩自小就备受尊荣,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了,更别说还是被吐了一脸的唾沫星子,更是让凤轩难以忍受。 “帕子!“凤轩闭着眼睛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闻言,凤轩的跟班哆嗦着身子赶紧将干净的帕子递到了凤轩的手里。 凤轩咬牙切齿的将脸上的唾沫都擦干净,这才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看着长公主说道:“皇姐,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在找死?” “哼,二皇弟真是说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一个太子还能随意处置当朝公主的生死了,就算要给我定罪,也轮不到你和母后!”长公主昂着脑袋,脸上一点惧意都没有。 凤轩大概是被长公主的气势吓了一跳,突然就向后退了一小步,反应过来之后才用手指着长公主,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看见安月如朝他们走了过来。 长公主自然也瞧见了安月如,情急之下冲着安月如就喊道:“安妹妹快些回房!” 安月如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凤轩得意的笑着说道:“来人!长公主和安月如私自劫走皇上,现在皇上下落不明,将这二人带回宫里听候皇后处置!” !! 第三百零六章 真假凤阳 “二皇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抓就抓我一个人便是,关安妹妹什么事?”长公主向凤轩怒道。 没想到凤轩看都不堪长公主一眼,而后继续朝身后的官兵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长公主和安月如抓起来!” 闻言,那些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官兵这才壮着胆子上前将安月如和长公主层层包围。 安月如微眯起双眼看着凤轩,心里知道凤轩这次是打着寻找皇上的名头来关押她和长公主,而且比起长公主,他的目标更有可能是自己。 安月如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凤轩会怎么对待她,唯独担心的就是长公主,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的长公主,现在正被自己的皇弟关押起来,不知道长公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二皇弟,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分,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长公主凄凉一笑,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报应?本太子只是公事公办而已,怕什么报应,倒是皇姐……方才本太子就劝你不要护着安月如这个灾星了,你偏偏不听,看吧,现在你的报应不是就来了吗?”凤轩根本就不理睬长公主说的那番话,反倒是带着嘲讽之意得意的说道。 话音刚落,凤轩就命令那些官兵将安月如和长公主带走,没想到这才走到前厅,就看见凤阳也同样带着大批人马赶了过来,凤轩不傻,一眼就认出了凤阳带着的是苏将军手下的士兵。 苏将军手下的士兵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只听苏将军的命令,而且个个武功都不凡,再加上他们有独一无二的阵法,每每都能将敌人逼退的无路可走,这才能让凤国的领国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凤阳带着苏将军的手下前来,凤轩心下一沉,而后是浓浓的嫉妒之情,凭什么凤阳这样的废物也能得到苏将军的支持,而自己只能依靠卑鄙的手段拿到远山候手里的兵权? 想到这里,凤轩又将所有的错误都怪到了长公主的头上,若不是有长公主在一旁从中作梗,苏将军又怎会看上凤阳这个虚伪的废物? 长公主还没从被凤阳突然出现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狠狠的瞪着,这一抬头就看见了凤轩嗜血的眼神,不由得吓了一跳。 见状,安月如冷着一张脸挡在了长公主和凤轩之间,刚好将长公主藏在了身后,不用再看到凤轩骇人的眼神。 “二皇兄,你这是要带着皇姐和安大小姐要去哪里啊?”凤阳背着手神色淡然的走到了凤轩的面前,而后笑着问道。 看见凤阳这虚伪的作态,凤轩嫌弃的撇了撇嘴角,接着才说道:“皇姐和安月如私自进宫劫走了父皇,本太子现在要将她们带进宫中,等着母后审问。” 说罢,凤轩对身后的官兵沉着声音喝道:“还愣着干嘛?快些将长公主和安月如带走!” 闻言,凤轩的手下纷纷回过神来,正想将安月如和长公主带走,却听见凤阳猛地扬声喝道:“谁敢?” 话音刚落,周围皆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凤轩同样也被凤阳突兀的一声怒喝吓得愣住了,回过神之后,立马就冷笑着说道:“三皇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太子方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难道你还敢违抗懿旨?” “什么懿旨不懿旨的本王不知道,倒是二皇兄你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将人带走。”凤阳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面不改色的回道。 安月如一直看着凤阳,她总觉得今日的凤阳有些怪异,她认识的凤阳是绝对不会这么明着和凤轩做对的,更何况凤阳根本就没有理由为了她和长公主跟凤轩撕破脸啊,这对凤阳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安月如相信,凤阳斟酌之后,是绝对不会出手帮忙的,因此现在才会觉得奇怪。 微眯起双眼看着凤阳,安月如竟是看不出凤阳脸上的一丁点破绽,这张脸分明就是凤阳,如此一来,倒是安月如有些一头雾水了。 “呵呵,三皇弟……真是看不出来啊,本太子当真是没看出来啊……”凤轩大概也被凤阳今日的表现吓到了,虽然他和凤阳一直明争暗斗,但凤阳还没有这么大着胆子光明正大的和他对着干过,难道真是因为有苏将军手下的士兵撑腰,才会这么胆大包天? “本王直接跟二皇兄明说了,今日本王是绝对不会让二皇兄带走皇姐和安大小姐的,若是二皇兄一定要硬着来,哼,本王也万万不会示弱的。”凤轩沉声说道,接着又侧了侧身子,正好让凤轩将他身后的面无表情的士兵都看的一清二楚。 说实话,凤轩扫了一眼凤阳身后的士兵之后,竟有了些许畏惧之意,但他现在又万万不能退缩,他绝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向凤阳示弱,否则他这当朝太子的颜面何在? “哼,你别想威胁本太子,你以为本太子会害怕吗?本太子劝你还是想清楚,这可是违抗懿旨的大事,三皇弟是聪明人,不会为了没必要的人给自己找麻烦吧?”凤轩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而后继续说道。 闻言,凤阳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也不让路,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凤轩,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凤轩对着干。 “你……!三皇弟不会是为了安月如这个残花败柳吧?呵呵,真是想不到啊,三皇弟都和这女人和离了还挂念着她,当真是情深意重呢,可惜这女人根本就不懂三皇弟的真心啊,你看她什么时候关心过你呢,三皇弟还是为自己多多着想才是。”见凤阳依旧雷打不动的挡在自己面前,凤轩沉默一会儿突然又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凤轩就听见凤阳闷着声音回道:“二皇兄,注意你自己的言辞!本王是为了公正,绝对不允许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公报私仇!” 凤阳这话摆明就是说凤轩为了自己的私仇,拿着所谓的懿旨来找长公主和安月如的麻烦,此话一说,凤轩马上就铁青这一张俊脸,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寒气。 两队人又僵持了许久,凤轩犹豫了半响之后,还是咬牙切齿的喝道:“放开长公主和安月如,咱们走!” 说罢,凤轩带着一群官兵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长公主府。 见凤轩终于走远,长公主这才松了口气,而后走到凤阳面前感谢道:“三皇弟,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和安妹妹当真要被凤轩带到宫里去了。” 话音刚落,长公主和安月如就看见凤阳‘扑哧’一笑,接着凤阳又低下脑袋,伸着手在自己的脸上折腾了一会儿,抬起头的时候,却也赫然成了凤奕! “你……?四皇弟,怎么是你?”长公主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吃惊的问道。 “要不然皇姐真的以为三皇兄会来帮忙?三皇兄现在还在贤王府里睡大觉呢。”凤奕淡笑着说道,接着将那张人脸面具塞到自己的衣裳里头。 看着眼前的凤奕,安月如这才反应过来,难怪方才觉得凤阳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凤奕假扮的,也不是谁替凤奕做的这张人脸面具,居然逼真的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怪不得凤轩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异样了。 “安大小姐,难道你也没将我认出来?”凤奕突然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而后委屈的说道。 见状,安月如诧异的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愣愣的应了一声,接着便看到凤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居然没有认出我,真是伤心……” “还在这里耍什么贫?看来你是被墨子然教坏了。”长公主白了凤奕一眼,而后没好气的上前拍了拍凤奕的肩膀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墨子然凄厉的哀叫了喊了一声,接着墨子然,安守义三兄弟,锐锋和清风几个人也出现在长公主和安月如的面前。 “长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才是四皇子的真实面目吗?看来他掩藏的太好了,你们都以为他是什么正经的翩翩公子哥呢,本公子当真是欲哭无泪啊!”墨子然装模作样的拿着袖口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而后可怜兮兮的说道。 看见了墨子然,长公主立马就惊喜的睁大了双眼,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你还有脸说呢,整日都没个正经。” “你不是就喜欢我没个正经的样子吗?”闻言,墨子然嘻嘻笑着将长公主揽入怀中,弄得长公主猛地就红了脸,而后推开墨子然,在墨子然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墨子然又连连求饶了。 “让你再胡说八道!”长公主红着一张俏脸没好气的骂道。 “大爷,二爷,三爷!”一直站在边上的宝儿和心儿看见安守义三兄弟之后,忍不住惊喜的叫道。 现在安守义三兄弟都出现了,宝儿和心儿都为安月如高兴,她们大小姐总算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不用一个人承担一切了。 闻言,安守义三兄弟向宝儿和心儿点了点脑袋,而后又对其他人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还是找其他地方再细细详谈吧。” 说罢,众人皆是表示同意,而后一行人进了长公主的院子,这才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打算将前因后果都说个清楚。 长公主最为担心的是皇上的下落,因此还没等凤奕坐下便着急的问道:“四皇弟,父皇现在在何处?身子可有好转?” !! 第三百零七章 冤家路窄 “皇姐尽管放心,父皇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他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需要时间好好琢磨琢磨。”凤奕淡笑着安抚道。 闻言,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墨子然赶紧上前揽住了长公主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而长公主则很是自然的将脑袋靠在了墨子然的肩上。 “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我们被凤轩为难一事,那人皮面具又是怎么一回事?”长公主很快又有了一堆疑问,于是赶紧开口问道。 无奈的看着长公主笑了笑,凤奕这才接着说道:“我们昨日从暗道将父皇救出宫之后,原本打算将父皇带到墨兄的别院,但是商量一番之后,我们还是觉得将父皇藏在皇姐府里的假山之中最为安全,于是趁着夜深人静,我们一行人就顺利潜进了长公主府,接着又顺利的将父皇安置在假山的暗室中。”说到这里,凤奕示意锐锋给他倒杯茶水,锐锋听说照做之后,凤奕才接着说道:“本来打算等皇姐和安大小姐醒来之后就带着你们一同进入假山的暗室看望父皇,谁知道竟会见到二皇兄带着一群官兵闯进长公主府,情急之下,才会想到那个法子。” 话音刚落,安守忠就接着凤奕的话说道:“至于那人皮面具……嘿嘿,是我到西域专门向一位易容高人学习的,四皇子特地吩咐我做了一百多副面具,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来四皇子果然有先见之明!” 闻言,长公主和安月如这才点了点脑袋,沉默片刻之后,倒是安月如开口问道:“那苏将军手下的士兵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听任四皇子的命令?” “这件事还是皇姐来解释吧。”凤奕淡淡说道。 闻言,长公主这才向安月如解释道:“其实我利用了三皇弟,我私下已经和苏将军说好了,他听令三皇弟完全就是做个样子,实际上他真正支持的人是四皇弟。” “虽然刚开始觉得对不起三皇弟,但是没想到三皇弟竟也是狼子野心,居然背着我去和苏将军谈条件,打算一拿到兵权,就联手夺下太子之位。”长公主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原本长公主是没有法子才会找凤阳帮忙,当时凤阳说的十分动听,只要能阻止凤轩和皇后,救出皇上便好,其他的他都不在乎,那是长公主病急乱投医,也不知道能依靠,因此只能找凤阳联手,却没想到凤阳表面说的好听,背地里却瞒着她做了这么多事。 “太子之位这么诱人,谁又能没有一点贪婪之心呢。”闻言,安月如喃喃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凤奕不明所以的瞥了安月如一眼,没想到正好和安月如四目相对,两个人皆是赶紧别开了视线,十分的不自在。 “现在就看父皇是怎么想的了,他自己会知道该做什么决定的,我们晚上再去看望父皇吧。”凤奕喃喃道。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表示同意,随后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离去。 凤奕和墨子然,安守义三兄弟,锐锋,清风都各自有任务,安月如和长公主虽然觉得好奇,却没有多问。 “安妹妹,要不然咱们出去逛逛吧,一直待在长公主府里头,我总忍不住想去假山的暗室看望父皇。”长公主苦着一张脸说道。 闻言,安月如没有立即就同意了长公主的建议,好不容易才从凤轩的魔爪逃了出来,现在又突然上街,岂不是自投罗? 看着安月如一直紧皱眉头的模样,长公主又说道:“安妹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四皇弟留了不少苏将军的士兵守在外头,我们若是出门,尽管将他们带上便是,我相信二皇弟还没有那个胆子硬着头皮和苏将军的士兵对着干。” 看着长公主苦苦哀求的样子,安月如最后还是心软的点了点脑袋,同意和长公主一同出门了。 宝儿和心儿大概是一直待在长公主府里也觉得烦闷,知道安月如和长公主要出门之后,二话不说就赶紧跟了上来,已经习惯她们两个人陪伴的安月如也不多加阻拦,一行人也不坐马车,干脆徒步在街上走着。 “安妹妹,你看这街上这么热闹,还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变化呢。”长公主一边左右张望着,一边喃喃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话,的确,只要皇上做好了决定,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们也不会猜的到。 “安妹妹,我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真心话。”长公主突然停了下来,而后讲啊安月如拉到角落里,小声问道。 听到长公主这么问,再看到长公主支支吾吾的样子,安月如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长公主到底想要问什么。 “长公主尽管问便是。”安月如很是干脆的点头回道。 “安妹妹,若是……若是四皇弟成了太子爷,你还会不会接受他呢?”长公主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咬咬牙直接问道。 闻言,安月如下意识就瞪大了双眼,很是吃惊的看着长公主,反应过来之后又不自在的别过了脑袋,她根本没想到长公主会问这个问题,况且凤奕会当上太子的事她根本就无暇去细想,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长公主,你这个问题会不会太过直接了,说不定四皇子已经有了意中人……”安月如清了清嗓子,接着小声说道。 “四皇弟的意中人是谁,难道还要我直截了当的说出口吗?”长公主似乎是看出了安月如的不自在,突然捂嘴笑道。 安月如正犹豫自己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却看见刘语兰带着一脸笑意朝她和长公主走了过来,守在另一边的宝儿和心儿看见了,赶紧走到安月如和长公主面前,替她们挡住了刘语兰的视线。 “你们怎么了?”长公主没有瞧见刘语兰,因此突然被宝儿和心儿挡住,长公主有些一头雾水,不过看清楚渐渐朝她们走近的刘语兰之后,长公主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闻言,安月如疑惑的转头看着长公主,不明白长公主方才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反应过来之后,干笑着解释道:“没什么,我只是疑惑怎么会在大街上遇见刘大小姐罢了。” 话音刚落,刘语兰就走到宝儿和心儿跟前,只是淡淡的瞥了身后的暗卫一眼,那暗卫将猛地一推,宝儿和心儿踉跄着步子各自闪到了一边。 担忧的看了宝儿和心儿一眼,安月如这才看向刘语兰,很是不满。 不过刘语兰也根本没打算搭理安月如,只是带着温婉的笑容向长公主行了一礼,而后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长公主,兰儿已经听闻了早上的事情,长公主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看来刘语兰的消息还真是十分灵通,凤轩带着人马进长公主府一事她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没事,只是虚惊一场罢了,谢过刘大小姐的好意了。”长公主轻轻点头致谢,而后说道。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语兰居然到现在才看到了安月如,而后自责道:“你看我,真是粗心,居然现在才发现安大小姐,听说安大小姐现在都住在长公主府里呢,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有没有吓到你呢?” “还好,我大风大浪见惯了,倒是刘大小姐,你平日娇生惯养的,现在这种局势不适合出来闲逛,刘大小姐还是好生待在府里才是。”安月如干笑着笑了几声,经过刘语兰几次的针对和陷害,安月如已经不能好声好气的和刘语兰说话了,直接带着讽刺之意回道。 闻言,刘语兰脸色微变,眼神也透着一抹杀气,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又恢复了表面的温婉,淡笑着说道:“谢过安大小姐关心了,我今日也只是出门买些笔墨而已,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轻易出门的。”刘语兰指了指自己丫鬟拿着的盒子说道。 安月如实在是不想搭理刘语兰,但是碍于长公主在场又不能直接转身走人,只能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等着长公主再和刘语兰寒暄几句,刘语兰这才道别离去。 “安妹妹,你是因为刘语兰钟情四皇弟一事生气,还是因为刘语兰针对你的事情生气?”等刘语兰一走远,长公主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安月如问道。 闻言,安月如微微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半响之后才无奈的说道:“长公主,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问这些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啊?你也知道我和刘语兰一向不和。”说罢,安月如没好气的转过了身子。 见状,长公主知道自己问的急了,赶紧上前挽着安月如的手臂说道:“安妹妹别见怪,我只是因为父皇清醒一事心情大好,才会这样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堆问题,你就别生气了。 “我哪里敢生长公主的气啊。”安月如起先还装作生气的样子,不到一会儿就憋不住了,笑着说道。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这才在宝儿和心儿,还有苏将军士兵的陪伴下在街上继续闲逛。 等安月如一行人走远,一直躲在暗处的刘语兰才渐渐走了出来,而后冷笑一声,对身后的暗卫说道:“本小姐就奇怪早上才经历了那种凶险之事,怎么到了现在又会心情大好,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走吧,咱们快些回府将这好消息告诉爹爹,若是这次能立了功,咱们刘家可是要如日中天了!” !! 第三百零八章 风云突变 等安月如和长公主回到长公主府已经是傍晚时分,安月如不知道只是四处逛逛也这么能消磨时光,难怪那些无所事事的大家小姐和贵妇那么喜欢出门逛街了。 “琴儿,月如,你们去了什么地方啊,我们都回来好长时间了。”墨子然一眼就瞧见了安月如和长公主,而后赶紧问道。 “只是出门随便逛逛罢了,一直待在府里也闷得慌,你们是特意在这里等着的?”长公主接过玉珠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问道。 “皇姐,你和我一同进假山的暗室吧,父皇想要见我们一面。”凤奕慢慢的站起身子,而后走到门口向长公主说道。 闻言,长公主看了看其他人,这才跟着凤奕一同前往假山的暗室,而安月如几个人则在偏厅老老实实的等着。 看到墨子然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安月如忍不住笑着问道:“咱们的墨三公子怎么这么高兴啊?” 听到安月如这么问,墨子然赶紧正色说道:“当然高兴了,一想到凤轩和凤阳两个人就要落马,本公子怎么会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太子和三皇子一定会落马?皇上只剩下三个皇子了,岂不是只有世人眼中的病秧子四皇子了?”安月如沉默一会儿,而后悠悠说道。 闻言,墨子然张嘴就要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又突然将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而后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等着看便是,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见墨子然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安月如也没打算多问,陪长公主逛了一整天,她也有些累了,和其他人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宝儿和心儿回到院子里边。 对于皇上的决定,安月如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甚至一想起来,她的心还止不住的狂跳,就因为如此期待,安月如却又有些害怕知道皇上的决定了,因此这才决定回房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可以知道结果,这不是更好吗? 宝儿和心儿跟着安月如身后,忍不住窃窃私语道:“心儿姐姐,明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啦?看大小姐和其他人都是话中有话的样子啊。” “你平日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这么傻乎乎的了?”心儿没好气的白了宝儿一眼,而后又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安月如,这才回道。 “也不能怪我啊,一人一句的,我能听的一知半解都不错了,心儿姐姐,你说……若是太子爷真的落马了,咱们老爷会不会……”宝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心儿突然捂住了嘴巴。 “胡说八道什么呢。”心儿对着宝儿挤眉弄眼了一番,这才让宝儿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示意,见状,心儿这才松开了捂着宝儿嘴巴的手,两个人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乖乖的跟在安月如的身后。 其实宝儿和心儿的对话安月如都听的一清二楚,若是凤轩真的落马了,作为凤轩身边的得力助手,右相肯定不会幸免于难。 虽然很是担心皇上会怎么处置右相,但安月如也只能在心里一声叹息了,她也不是没劝过右相,但人只要一意孤行,又怎是旁人能够劝得了的呢?只能说这是右相自己的选择,最后的恶果该吃还是得吃,找再多的理由为右相开脱都没有用。 回到院子里,安月如吃过饭之后,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这才神清气爽的躺在了榻上,外边依旧只有时不时响起的蛐蛐声,并没有长公主一行人的说话声,更没有什么欢呼声,仿佛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但安月如知道,明早一睁开眼睛,或许一切都会将会变得不同。 第二日一早,安月如一醒来,便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虽然宝儿和心儿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外闲聊,而窗外也只有唧唧咋咋的鸟叫声,一切都还是一如往常。 “宝儿,心儿!”安月如下了床铺,这才将宝儿和心儿唤进了屋内。 “大小姐,你醒了?”宝儿一进到屋内,立马就迎上前去,而后十分兴奋的说道:“大小姐,四皇子他们已经出发了,长公主也早早就起了身,现在正在前厅里等着四皇子他们的好消息呢,大小姐,你绝对想不到,皇上的洗漱还是奴婢和心儿姐姐伺候的,皇上还说奴婢和心儿姐姐做事很灵活呢……”宝儿一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切,便打开了话匣子。 “够了,大小姐才刚起身你就说这么多,烦不烦啊?”心儿端着一盆清水走进屋内,看见宝儿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宝儿偷偷扁了扁嘴,而后小声说道:“还不知道大小姐没起身的时候,是谁一直抱着我说个不停的呢。” 宝儿这话虽然说的十分小声,但还是被心儿听的一清二楚,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心儿将温水放在架子上之后,立马就冲过来捂住了宝儿的嘴巴,宝儿也不甘示弱,不停的挣扎着。 见宝儿和心儿打打闹闹的样子,安月如无奈的笑了笑,自顾自拿起了巾子,而后将那巾子浸入了温水中。 心儿眼尖,立马就瞧见了安月如的动作,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夺过安月如手中的巾子说道:“奴婢照顾不周,大小姐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洗个脸而已,我自己也可以啊。”安月如很是无奈的看着心儿将那巾子拧干,而后递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奴婢该做的事。宝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啊,快给大小姐准备衣裳啊,长公主还在前厅等着呢。”心儿连连自责道,而后转头发现宝儿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好气的说道。 “长公主在前厅等着我?这是怎么回事?”安月如随意擦了一把脸,这才疑惑的问道。 心儿接下安月如递过来的帕子,又将漱口的盐水递给了安月如,这才回道:“长公主一早就吩咐奴婢,说是等大小姐醒过来之后,就告诉大小姐到前厅去见她,奴婢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呢。“ “你不知道才怪,你们这两个丫头当真是学坏了,现在什么事都瞒着我。”安月如将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这才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宝儿和心儿对视一笑,而后又看着安月如心虚的嘿嘿直笑。 见状,安月如也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由着宝儿和心儿为她梳妆打扮完毕之后,这才赶往前厅。 一到前厅,安月如果然瞧见了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一听到脚步声,长公主立马就转过脑袋,确认来人真的是安月如之后,长公主这才站起身子,笑着说道:“安妹妹,你可算是醒了,吃过早食了吗?” “方才吃了点糕点。”安月如笑着回道,看见长公主一脸笑意,安月如便知道昨晚皇上必然做了什么决定,而且这决定对长公主来说还是天大的好事,虽然没有问个清楚,但安月如心里还是明白了七八分。 “既然如此,咱们就进宫去吧,也是到了该尘埃落定的时候了。”长公主二话不说就上前挽住了安月如的胳膊,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跟着长公主一同出了门,宝儿和心儿不能跟着一同进宫,只能将安月如和长公主送上马车之后,目送二人离开。 “要是咱们也能进宫就好了。”宝儿嘟着嘴巴,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一脸羡慕的说道。 “你想进宫啊?”听见宝儿这么说,心儿随口问道。 “当然想了。”宝儿下意识就回道,而后又伸着脑袋看了看,直到确定已经看不到马车的踪影,宝儿这才叹了口气。 没想到宝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心儿敲了敲脑袋,疼得宝儿一脸委屈的看着心儿,说道:“你无缘无故敲我作甚?” “你不是做白日梦吗?我现在就敲醒你啊,你要是想进宫,还是等下辈子吧。”心儿没好气的说道,接着转身便进了门。 宝儿揉揉自己被敲疼的脑袋,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追上前去,而后扬声说道:“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咱们今后就在宫里生活了呢!” “又在做白日梦了,我看我还得再敲敲,免得这脑袋真的不清醒了!”闻言,心儿又作势伸手,见状,宝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而后一溜烟跑在了前头,心儿赶紧追了上去。 马车上,长公主虽然一直带着一脸的笑意,但是双手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笑容也显得有些僵硬。 安月如自然是看出了长公主的不对劲,即将进宫目睹就要发生的大事,长公主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而且凤轩和凤阳很有可能就要落马,长公主即使对他们两个人再失望,再生气,也还是从小语气长大的姐弟,长公主心里没有一丝伤感是不可能的。 安月如伸手覆在了长公主有些僵硬和冰冷的手背上,而后说道:“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闻言,长公主转头看向安月如,而后致以感激的笑容,车内又是一阵沉默。 直到到了宫门口,安月如看到窗外大批穿着盔甲的兵马,这才开始有了紧张之意,安月如并不了解朝中之事,因此这些身穿盔甲的士兵究竟是苏将军还是远山候的手下,安月如并不清楚。 进到宫内,安月如又向窗外看去,发现已经看不见来来回回的太监和宫女,反倒是站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士兵,蓄势待发。 !! 第三百零九章 审问 见状,安月如不由得更加紧张,覆在长公主手背上的手也忍不住用了点力,直到长公主忍不住‘嘶’了一声,才让安月如反应过来。 “长公主,你没事吧?”安月如知道自己的手劲不小,于是赶紧关切的问道。 “没事,安妹妹,你不会比我还紧张吧?没事的,相信父皇和四皇弟一定会成功的,还有……父皇或许也会留二皇弟和三皇弟一条性命吧。”长公主突然将目光看向车窗外,而后喃喃道。 闻言,安月如并没有回应长公主,皇上会不会轻易放过凤轩和凤阳,安月如心里也没底,因为凤家几兄弟的心狠手辣,恐怕都是皇上遗传给他们的,但皇上会不会顾及父子之情而手下留情,也是旁人猜测不到的,现在只能看皇上究竟是什么想法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长公主和安月如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又互相握紧了对方的双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下来马车。 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安月如和长公主说没有一丝害怕是不可能的,不过大概是因为上辈子做特工的缘故,安月如心底竟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恨不得自己就是其中之一,骑着高头大马好好冲锋陷阵一番。 不过安月如知道,自己最多只是想想罢了,既是女儿身就注定了不能像男儿那般拼天下。 才刚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人来给安月如和长公主引路,那人将安月如和长公主带到殿门外站着之后,便急忙退了下去。 站定了身子之后,安月如才反应过来殿门外站着不少人,不是只有她和长公主两个人,刘语兰竟然也在其中。 似乎察觉到了安月如的目光,刘语兰抬起头来,得意的笑着,也不说话,就这样和安月如遥遥相望着。 安月如不知道刘语兰怎么会出现在此,难道刘阁老也参与其中?想到这里,安月如随即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凤奕怎么会和刘阁老有了联系,要知道凤奕心里一直是记恨着刘洛诗的,更别说现在会和刘洛诗的娘家联系上了。 “安妹妹,你也觉得奇怪吧,刘语兰怎么也会在这里?”长公主一样觉得疑惑,伏在安月如耳边轻轻说道。 闻言,安月如轻轻摇了摇脑袋,而后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从安月如和长公主来到殿门外的那一刻,殿门就没有打开过,安月如和长公主并不知道殿内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殿内的人都有谁,只能焦急的等待殿内打开的那一刻。 过了一会儿,殿门才‘嘎吱’一声,随后便有小太监弯着腰走出来,而后说道:“皇上宣长公主和安大小姐入内。” 原本刘语兰见到殿内打开还十分期待,一副等着皇上召见的样子,谁知道到最后,皇上只宣安月如和长公主入内,刘语兰的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死死的看着安月如和长公主进到殿内,接着殿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进到殿内之后,安月如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不知道是因为人的缘故还是因为这殿内的缘故。 “安妹妹,咱们站在这里就好了。”长公主拉着安月如站到了角落里,而后示意安月如不要出声。 见状,安月如自然是了然的点了点脑袋,她们两个小女子只要乖乖的站着便是,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她们两人说话的份。 听见殿内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衣裳的摩擦声,安月如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抬了起来,观察着殿中发生的一切。 凤轩和凤阳现在正齐齐跪在殿中,而皇后则头发杂乱不堪,头上的首饰早就散落了一地,整个人颓废的跌坐在角落里,眼神空洞的微张着嘴巴,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看来皇后必定已经得到了她该有的报应,而凤轩和凤阳似乎还在等待皇上的裁决。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凤阳突然抬起头,拱手对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说道。 久久,皇上才沉着声音说道:“准。” “想必父皇已经知道二皇兄向您下毒,以致您昏迷不醒,而二皇兄和废后趁乱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不过还有几件事,父皇一定不知道。”凤阳扬声说道。 话音刚落,凤轩便朝凤阳恶狠狠的说道:“你别想污蔑本太子,分明是你自己背着父皇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二皇兄,你别着急,等皇弟我将话都说完了,你再辩解也不迟。”凤阳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闻言,凤轩的额头上竟是渗出了滴滴冷汗,他做过的亏心事太多,到底凤阳要说的是哪件事呢?若是将他毒害凤昊之事说出来,那他和皇后肯定都会有性命之忧,皇上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母子呢? 凤轩越想就越心急,下意识看向了皇后,却发现皇后依旧是失魂落魄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想必父皇一定疑惑过有些熟悉的太监和宫女为何都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吧?其实那些太监和宫女都被二皇兄和废后拿来发泄平日的怒意和怨气,死后随意扔在了郊外的一处偏僻之处,儿臣派了不少人马才将事情调查清楚,真是没想到二皇兄和废后除了狼子野心还这般心狠手辣,实在妄为国母和太子之名,二皇兄也辜负了父皇的一番教诲。”凤阳说到最后做出一副十分心痛的样子,甚至还闭起了双眼,看起来还有几分真心实意,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有凤阳自己心里清楚了。 听了凤阳的话,安月如立马就想起了之前在郊外看到了那堆尸体,原本还疑惑究竟是谁这般心狠手辣,竟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宫女和太监,现在知道是凤轩和皇后所为,安月如竟然不觉得奇怪。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有什么证据污蔑本太子?”凤轩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打死都不承认是他和皇后所为。 “哼,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替你和废后办事的李公公已经承认了。”凤阳冷哼一声,而后喃喃道。 闻言,凤轩猛地就跌坐在地上,睁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辩解,或许他是被眼前的情势吓傻了,竟然忘记了该怎么样反驳凤阳的指控。 见凤轩突然哑口无言,皇上无奈的闭上了双眼,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都怪朕没有将你教好,导致你竟然成了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废后……你承不承认自己教子无方?” 皇上突然看向了皇后,而后厉声喝道,皇后原本有些神色恍惚,听见皇上这么厉声一喝之后,皇后马上就回过神来,赶紧慢慢爬到了殿中,哭喊着说道:“皇上,皇上,臣妾错了,皇上原谅臣妾吧。” 看着殿中的皇后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再想到皇后背地里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皇上的眉头紧紧皱起,只觉得万分嫌弃,根本就不想再看到皇后一眼。 皇后苦苦喊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她,最后还是被守在一旁的太监强行拖了下去。 “轩儿,你可承认自己的罪行?”沉默了一会儿,皇上开口问道。 谁知道凤轩还没来得及回话,凤阳又继续开口说道:“父皇,儿臣还有话要说。” 见状,皇后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说道:“你说。” “父皇一定怀疑过大皇兄的死因吧,儿臣也同样如此,大皇兄原本身子健壮,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病而死呢,这其中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因此儿臣私底下派人偷偷去将幕后真凶查出来,最后的结果居然又是二皇兄和废后。”凤阳扬着声音,一字一句说道。 话音刚落,凤轩立马就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凤阳,眼睛里尽是血红的血丝,牙根也紧紧的咬着,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凤轩!废后!你们可承认罪行!“皇上尽量让自己忍耐着怒意和恨意,即便如此,说出口的话还是吓得凤轩和废后一阵哆嗦。 见状,凤阳得意的看着凤轩,此刻他已经站直了身子,高高在上的看着跌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凤轩,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之情。 “说话!”见皇后和凤轩都不说话,皇上又大声怒道。 皇后装疯卖傻的左右张望,而凤轩低着脑袋,身子一直不停的微微抖动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过气愤。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样?这世上恐怕只有凤昊死了你才会流一滴眼泪吧?在你眼里还有其他的儿子只是毫不起眼的垃圾吧?”凤轩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而后眼睛里含着泪水,恨恨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见凤轩这个模样,安月如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从某种方面来看,凤轩和凤阳,凤奕都是一样的人,他们自小都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父爱,自小就生活在凤昊的阴影下,自小身边的人就告诉他们凡事都要以凤昊为优先,所以最后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让人叹息吧。 “轩儿……”皇上有些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最后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父皇,二皇兄和废后犯下了这些滔天大罪,岂能放过他们,还请父皇狠心判他二人斩首之罪,以慰大皇兄在天之灵!”凤阳见皇上久久不语,终于按捺不住,拱手向皇上说道。 !! 第三百一十章 尘埃落定 “哼,三皇弟何必如此着急,若是要死我也一定要拖上你啊,难道三皇弟当真以为自己就是清白的了?”见凤阳这么急着要自己死,凤轩突然冷笑一声,而后指着凤阳悠悠说道。 也不知道是凤轩的语气太过骇人,还是凤阳真的心中有鬼,凤阳居然猛地就僵住了身子,而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父皇,儿臣也有话要说。”看见凤阳这般心虚的样子,凤轩不屑的冷哼一声,而后向皇上说道。 经过一连串的折腾,皇上仿佛苍老了几岁,他觉得自己直到今日才真真正正看清楚自己的两个儿子是什么性子。 无力的挥了挥手,皇上同意了凤轩的请求,见状,凤轩这才说道:“父皇当日狩猎险些被暗杀一事,都是三皇弟想要陷害儿臣,而后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儿臣手中有着人证物证,足以证明当时想要谋杀父皇的就是三皇弟。” 话音刚落,殿中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凤阳拼命让自己保持镇定,却止不住的哆嗦着身子,他甚至忘记了要为自己开口辩解。 “罢了,罢了,不管你们曾经犯下过什么样的大逆不道之事,朕也不计较了,从此你我不再是父子,一切就随风消散吧。”皇上长叹一口气之后,这才站起身子,无力的开口说道。 “来人,听朕口谕,凤轩和凤阳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即刻贬为庶民,不得再踏进宫中一步,而废后则打入冷宫,不得再踏进后宫一步!”皇上转头对一旁的太监说道。 闻言,那太监立马就领了口谕,而后一溜小跑打开了殿门,朝着殿门外就大声将皇上方才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殿门外的人齐齐跪在地上行礼,而后扬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的安月如和长公主也同样如此,只是长公主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裳,看的出来长公主现在在隐忍着什么。 伸手拍了拍长公主的后背,安月如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着长公主,毕竟只是那么一会儿,凤轩和凤阳就成了庶民,和长公主再无瓜葛。 “废后,你以前做了什么事情朕清楚的很,这后宫之中哪个无故死去的妃子和你没关系?事到如此,朕也不想计较那么多了,这余下的半生,你还是到冷宫去恕罪吧。”皇上踱着步子慢慢走到殿中,而后看着还在装疯卖傻的皇后冷冷说道。 闻言,皇后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自顾自的自言自语,似乎真的得了失心疯一般。 凤轩和凤阳被士兵拖着带出了殿内,两个人皆是一脸失神,甚至连挣扎之意都没有,从高高在上的皇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庶民,恐怕就是对凤轩和凤阳最大的惩罚了吧。 “启禀皇上,罪臣安烨磊,方正,远山候之子洛风三人带到。” 就在安月如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士兵突然又押着安右相和方左相进到了殿内,看见自己的爹爹穿着囚服的可怜模样,安月如竟是立马就愣住了。 还以为右相会躲过一劫,谁知道最后竟是这样的下场,安月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右相自作自受,只能由右相自己去承受应得的惩罚了。 “安右相,你虽然是一朝元老,但终究还是负了朕啊,你说朕还如何处置你呢?”皇上背着手,走到跪在地上的右相身上,喃喃道。 “罪臣该死,一切听从皇上的处置。”右相倒是有骨气,也不为自己求饶,直接就闷声回道。 见状,长公主担忧的看了看安月如,发现安月如只是面无表情之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就怕安月如一时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现在看来,安月如倒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不少。 “哼,若不是你那三个儿子争气,此次立了大功,你这贱命当真是保不住了。”皇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悠悠说道。 闻言,安月如和右相皆是诧异的瞪大了双眼,父女俩的神情倒是十分相似。 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己的三个儿子救了他一命,右相突然间就热泪盈眶,想着自己因为贪念而做了这么多的错事,竟是和凤轩一起狼狈为奸,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心中尽是悔意。 “皇上,罪臣错了,真的错了……”右相哽咽着连连悔过。 见状,安月如不由得红了眼,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右相总算是留住了一条性命,这大概是右相最好的结局了吧。 “罢了,罢了,你年纪也大了,三个儿子也争气,相信日后在朝中定会有一番作为,你也可以告老还乡,好好养老了。”毕竟是陪着自己那么多年的老臣,怎么说都有了君臣之情,皇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而后软声说道。 闻言,右相竟是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正趴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到的不是可笑,而是心酸和怅然。 “爹,咱们回去吧。”安月如下意识就走向了右相,而后轻轻的扶起右相,小声的说道。 听到了安月如的声音,右相这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而后看着安月如,想到他之前对安月如做的种种坏事,右相心中又是一阵抹不去的悔意。 “月如,爹对不起你啊……”右相握着安月如的双手,连连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将紧紧回握住右相的手,并没有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爹,咱们回家吧。” 说罢,安月如又向皇上行了一礼,这才扶着已经显得苍老好几岁的右相慢慢踱着步子离开了殿内。 来到殿门口之后,安月如立马就听到了刘语兰略带嘲讽的笑声,不过安月如现在根本就没心情搭理刘语兰,因此看都不看,继续扶着右相离开。 见状,被忽视的刘语兰越想越气,无奈自己又不能冲上前去向安月如发泄,只能强忍着一口气,想着自己以后要怎么折磨安月如才好。 陪着右相一同回到右相府,安月如一抬头便看见右相府的牌匾被摘了下来,而后换上了写着‘安府’的新牌匾,心中又是一阵怅然,害怕右相看到会触景伤情,安月如赶紧扶着安烨磊进到了府里边。 “月如,我自己可以走回房,你不必一直陪着我,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右相哑着声音对安月如说道。 见状,安月如点了点脑袋,而后看着右相独自踱着步子渐渐走远。 看着安烨磊略显孤寂的背影,安月如心想,若是这个时候娘亲在府里就好了,这样至少有人陪着安烨磊,会让他好受很多吧。 想到这里,安月如随即回房给安夫人写了一封书信,这才吩咐管家将书信寄出。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安月如总算可以放下一直小心翼翼的心,整个人都躺在了榻上,而后长长的舒了口气,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必担心会受到凤轩或者凤阳的威胁了吧,再也不用担心随时会出现的各种杀手,暗卫会取了自己的性命,现在的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吧。 想到这里,安月如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乡,自从穿越到凤国一直到现在,她第一次睡的这么香甜。 “大小姐,大小姐?” 安月如正做着白日梦,却突然被人猛地推醒,一睁眼就看见宝儿和心儿趴在她脑袋边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吓得安月如一下子就就坐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人这是在做什么呢?要不是我胆子大,八成已经被你们吓死了。”说完,安月如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安妹妹,我这一出宫就马不停蹄的将宝儿和心儿带回安府,你倒好,一回来就直接躺在榻上睡觉,真会享受呢。”长公主正坐在安月如的榻上,看见安月如醒来之后马上就揶揄道。 闻言,安月如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自己的墨发,她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的,谁知道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还忘了将宝儿和心儿领回安府,难怪宝儿和心儿现在都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了。 “有些乏了,所以就小睡了一会儿,宝儿,心儿,你们两个不会怪我吧?”安月如转头对宝儿和心儿笑着说道。 见状,宝儿和心儿赶紧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奴婢怎么会怪大小姐呢。” “安妹妹,你难道不好奇你离开之后的事情?”长公主转了转眼珠子,而后向安月如问道。 看见长公主这副模样,安月如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但是又卖关子不想一次性说出来,于是安月如也顺着长公主的心意,问道:“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闻言,长公主这才说道:“因为方左相并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因此父皇也只是免了方左相的官职,而后规定方家人一律不得入朝为官,至于那个洛风,父皇也懒得搭理他了,直接让四皇弟接手处理了。”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点了点头,看来皇上的意思很清楚,凤奕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所以这次才会让凤奕替他处理事务,不过想来也是,现在凤奕成为唯一的皇子,太子之位哪里还有其他人的份。 “安妹妹,还有一件事,我若是说了,你不要伤心啊。”长公主犹豫了一会儿,一边看着安月如脸上的表情,一边含糊道。 闻言,安月如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长公主,而后回道:“长公主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便是,我怎么会伤心呢?”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太子凤奕 听安月如这么说,长公主这才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口说道:“也不知道那刘阁老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居然也派了自己的暗卫前来助父皇一臂之力,父皇原本就偏心刘家人,这下更是对刘阁老连连称赞,那刘阁老也趁热打铁……要讲刘语兰许配给四皇弟……” 说罢,长公主就看见安月如脸色微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干笑着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四皇子和刘大小姐男未婚女未嫁,不管是相貌,家世还是才学都十分匹配,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呢。”安月如一边说着,一边揉着盖在腿上的丝被。 “安妹妹,你当真是这样想的?”长公主收起了自己的笑脸,而后正色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沉着脸,也不急着回答长公主的问话,只是过了许久,才喃喃说道:“我不这样想又能怎么办?我和他……始终还是有缘无份的吧。” 其实安月如自己也知道,凤奕若是当上了太子就更不可能娶自己为妻了,当朝太子迎娶自己的前任嫂子为妻?说出去不被世人笑话才是怪事,就算凤奕决意如此,皇上也绝对不会同意,这就是现实,不可逾越的现实。 “好在父皇还没答应,四皇弟也根本不知情,这件事应该会缓一缓吧,安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长公主知道安月如现在心里难受的很,于是拉着安月如的手就赶紧安慰道。 闻言,安月如淡淡的笑了笑,而后回握住了长公主的手,说道:“长公主尽管放心,我知道的。”简单的两句话,却让两个人相视一笑。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长公主便起身回府了,虽然今日很多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但是安月如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始终开心不起来,难道是因为凤奕和刘语兰的事?想到这里,安月如赶紧晃了晃脑袋,好让这个荒谬的想法离开自己的脑袋。 “大小姐,听说皇上明日就会立四皇子为太子呢。”宝儿趁着安月如方才和长公主说话的功夫,又溜出去打探了不少消息,回来之后马上就兴高采烈的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再没有一点回应了,弄得宝儿有些一头雾水,心里想着大小姐不是和四皇子情投意合吗?怎么现在大小姐听到四皇子要做太子的消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宝儿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只是拉着心儿出了门就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推推搡搡的回到房中伺候安月如。 冷宫 被废去皇后之位的方敏此刻正看着眼前发黄的米饭和和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青菜发愣,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她就从当今皇后变成了众人唾弃的废后,明明前几日还吃着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现如今却只能吃着这些粗茶淡饭。 方敏越想就越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待在冷宫里边受这种罪,但是德妃那个贱人却可以安然无恙的继续待在后宫里边?想到凤轩和凤阳同样都被贬为了庶民,但是德妃却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方敏就越想越不服气。 “哎,听说德妃娘娘还不甘心呢,要将三皇子……不对,是庶民凤阳重返皇子之位,甚至还想要庶民凤阳当上皇上呢。” “德妃娘娘不会是疯了吧,皇上不杀了凤阳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让他恢复皇子的身份呢?” “谁知道,德妃娘娘就是白日做梦吧,怎么说都比里面那位好上许多。” “嘘,你不想活啦,就不怕里面那位突然要了你的命?” “算了吧,她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呢,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又仇人来寻她报仇呢。” 门外的两个婆子磕着瓜子闲聊着,也根本不忌讳方敏,直接扬着声音就说道。 如此一来,不用细听,方敏便将那两个婆子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特别说德妃想要恢复凤阳皇子身份一事。 想到凤轩也同样被贬为庶民,现在无家可归,还要经受日晒雨淋之苦,方敏心中便是一阵抽痛,随后又对自己和凤轩的遭遇更加不甘心了。 她和后宫里的妃子斗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妃子死在她的手里,唯独着德妃,竟然活到了现在,而且现在还比她的遭遇不知道好上多少倍,这样想着,方敏心中便更是不忿了,直想着要怎么将德妃拉下水,毕竟德妃做过的坏事也不少,她们两个人就是半斤八两罢了。 第二日 皇上果然宣布立凤奕为太子,一时间,举国欢庆,虽然皇上打算为凤奕举办宫宴庆祝,但凤奕最后还是劝阻皇上不要大费周章的举办宴席了,还是将心思放在老百姓身上更好。 如此一来,凤国的老百姓对凤奕更是赞誉有加,都说凤国经过一波三折,总算是找到了最合适的太子爷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凤奕都在忙着处理西南方的饥荒一事,竟是忙的不可开交,好在有安家三兄弟和锐锋帮忙,凤奕倒是很快就解决了此事。 安府内 安月如打着哈欠,身上依旧穿着没换下来的寝衣,此刻正看着缸里游动的鲤鱼,时不时就撒点鱼饵在水面上。 “大小姐,这是昨日刚做好的衣裳,是时下最时兴的款式呢,大小姐要不要试一试呢?”宝儿将一件宝蓝色的长裙打开,而后拿到安月如的面前问道。 “收起来吧,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没兴趣。”安月如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说道。 见状,宝儿一边将那衣裳收好,一边说道:“大小姐,这段时间你每日都待在院子里边,身上穿的都是寝衣,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这些鱼儿游水……奴婢实在是担心大小姐啊,大小姐,要不然咱们今日出门逛逛吧。”宝儿说着说着,竟是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 自从凤奕登上太子之位,安月如就没有再离开过自己的院子,每日都穿着寝衣待在房间里头,也不练功,也不出门,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水里的鲤鱼游动着,每日都是如此,雷打不动。 起先宝儿和心儿还不惊慌,但是连续好几日都这样,两人便开始着急了,无奈安烨磊回乡下养老,安夫人又迟迟未归,就连安家三位公子都因为朝中之事久久不回府里一趟,宝儿和心儿就算想找人帮忙都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安月如一日又一日的消瘦,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修身养性,这种难得的清静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安月如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水里游动的鲤鱼,而后喃喃说道。 闻言,宝儿无奈的跺了跺脚,而后转身跑远了。 安月如就像根本没瞧见一样,依旧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鲤鱼身上,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中的鱼食,呆呆的看着天空。 “心儿姐姐,我再也受不了了,大小姐若是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家当尼姑的心都有了?”宝儿吸了吸鼻子,而后闷着声音对身旁的心儿说道。 听见宝儿这么说,心儿这才放下手中的针线,睁着眼睛说道:“你可别吓唬我?大小姐……应该不会这么冲动吧?” “就是不会那么冲动才可怕,大小姐每日都这个样子,说不定还真的悟出了什么人生的真谛,比如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宝儿皱着一张小脸,说道。 闻言,心儿赶紧起身朝宝儿的后脑勺拍了一把,然后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没有的事也被你说的跟真的似得。” “就算我方才都是在胡说,但是大小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看到了,难道你就不担心大小姐吗?亏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做女红……”说罢,宝儿嫌弃的拿着心儿还没绣好的帕子说道。 见状,心儿一把就将宝儿手里的帕子抢了下来,这才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两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啊?怎么劝大小姐都不听,府里的几位爷又不在……” “不是还有长公主和墨三公子吗?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太子爷吗?”宝儿突然嘿嘿笑着说道,结果才刚说完就被心儿狠狠的敲了敲脑袋。 看见宝儿睁着眼睛瞪着自己,心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爷是你可以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的吗?你要记住,他不再是四皇子了,而是当朝太子爷,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就议论的人。” 闻言,宝儿心里虽然不服气,但心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宝儿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接着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 “其实,咱们找长公主和墨三公子帮忙也不是不行。”心儿拿起手里的针线,没绣两针又停下来,而后皱着眉头说道。 听见心儿这么说,宝儿马上就高兴的扬着声音说道:“你也这样觉得?咱们现在就去找长公主和墨三公子吧。” 说罢,宝儿不等心儿答应,便猛地拉起心儿,而后急忙朝院子外走去,心儿迷迷糊糊的被宝儿拖着走出了安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两个人正打算去长公主府求见长公主一面,却没想到刚经过一间茶楼,宝儿便被从二楼扔下的一堆花生砸中了脑袋,惨叫一声之后这才生气的抬头看着二楼,而后也不顾心儿阻拦,气鼓鼓的就上了二楼。 !! 第三百一十二章 清闲之人 宝儿二话不说就上了二楼,来回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心儿追上来之后,害怕宝儿惹是生非,赶紧拉着宝儿就要下楼。 “咱们不是还要去找长公主吗?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浪费时间了。”心儿一边用力将宝儿拉到楼梯口,一边说道。 但是宝儿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去,不等心儿反应,宝儿就一把甩开了心儿拉着她的手,接着寻找可疑人物。 功夫不负有心人,宝儿最后还是找到了一间关着门的厢房,对比了位置之后,宝儿终于确定那些花生就是这厢房里边的人扔下去的,想到这里,宝儿就顾不了这么多了,一把就推开了那厢房的房门。 见状,心儿赶紧跟上宝儿,进到了厢房里边,原本还想着宝儿若是惹了什么事她要怎么道歉,结果心儿等了半天都听不到一点动静,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宝儿,而后顺着宝儿的视线又看向了正坐在窗边的两个人。 “墨三公子,清风?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心儿不由得吃惊道,在她印象里,墨子然和清风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吧,两个人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没想到现在却能坐在茶楼里闲聊。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难道本公子连来茶楼闲聊的资格都没有了?”墨子然单手撑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自从凤奕登上太子之位后,他墨子然倒成了最清闲的人,每日在自家的铺子里算好账便无所事事的四处闲逛,朝中也没有什么他能够插手的事情,长公主又整日陪着皇上出去散心狩猎,如此一来,墨子然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找些乐子来度过清闲的有些无聊的日子。 “方才那花生是谁丢的?”宝儿突然扬声问道,而后凶狠的在墨子然和清风之间来回看着。 见状,墨子然挥挥手,而后说道:“本公子是无辜的,那些花生都是清风丢下去的,至于是不是故意的,你就要自己问清风了。”说罢,墨子然自动让了个位置给宝儿,乖乖的退到了另一边。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什么地方那个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待我啊?”宝儿二话不说就走到清风对面,双手撑着桌面就大声问道。 清风嘴里还咬着一颗瓜子,看着宝儿凶神恶煞的质问自己,清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说道:“我只是不小心将那些花生撒下去而已,绝对不是刻意针对你的。” 听了清风的解释,宝儿非但没有原谅他,反倒是气的笑出声来,接着才继续说道:“不小心?你这不小心还真是时候啊,居然这么巧就砸在我的头上了?我告诉你,清风,现在因为大小姐的事我烦得很,你竟然还来招惹我,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尘埃落定当晚,安月如就让清风回去凤奕身边了,原本清风就是凤奕送给她的暗卫,现在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她也可以让清风回到凤奕身边了。 清风还以为自己跟着凤奕会有很多事情要做,谁知道非但一点事情都没有,反倒是碧之前还要清闲,因此最后才会和同样无所事事的墨子然成了一起打发时间的‘茶友’,两个人一没事就相约在这茶楼里边聊天打屁,倒是过的挺自在的。 “大小姐怎么了?”清风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宝儿说到安月如的事,因此宝儿才刚说完话,他就赶紧问道。 和清风一样,墨子然也注意到了宝儿说的话,也赶紧看着宝儿,希望宝儿能说清楚安月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清风这么问,宝儿这才回过神来,忘记了方才的怒意,赶紧说道:“大小姐这些日子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只看着缸里的鲤鱼游水,我和心儿姐姐都不知道劝过几次了,大小姐都不听,再这样下去,我怀疑大小姐真的会当进尼姑庵当尼姑了。” 话音刚落,墨子然和清风便默契的同时开口惊讶道:“当尼姑?” 而心儿则没好气的上前用力拍了拍宝儿的后脑袋,这才说道:“墨三公子,清风,你们别听宝儿瞎说,其实就是大小姐心里有事,但是却不愿意告诉别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了。” 闻言,墨子然率先开口说道:“你们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公子啊?反正本公子每日清闲的很,现在正好跟你们一起回安府去看看月如。” 说罢,墨子然起身便要走人,清风见状赶紧随后跟着站起身来,说道:“我也去。” 于是宝儿和心儿还没走到长公主府,就误打误撞带着墨子然和清风回到了安府。 “等等,墨三公子,清风,你们两个人现在院子门口等等。”走到院子门口,心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而后急忙堵住墨子然和清风的去路,这才说道。 虽然不知道心儿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但墨子然和清风还是乖乖停了下来,在院子门口等着。 见状,心儿这才和宝儿小跑着回到了屋内,看见安月如之后又火急火燎的将柜子里的披风取了出来,盖在了安月如的身上。 突然被披风盖在身上,安月如自然会有反应,直接就抬头疑惑的看着心儿。 “大小姐,墨三公子和清风来找你了,现在在院门口等着呢。”心儿急忙向安月如解释道,而后又急着去院门口将墨子然和清风带进来。 谁知道心儿这才刚说完,安月如便突然站起身子,惊讶的说道:“墨子然和清风要来?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我穿成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快点找件衣裳换上啊。”说罢,安月如直接进到屋内打开了柜子,而心儿和宝儿还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伺候安月如更衣。 “大小姐,奴婢还以为……”心儿一边替安月如将墨发挽起,一边说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安月如就打断道:“我只是一直待在院子里边不出门才会穿着寝衣,若是有客人来访,我当然不可能穿着寝衣就见客呢,你和宝儿也真是的,怎么墨三公子和清风都到院门口了才告诉我呢?” 听着安月如说了这么一连串的话,宝儿和心儿对视了一眼,而后各自朝对方吐了吐舌头。 好不容易梳妆打扮好了,心儿这才赶紧跑到院门口,而后将已经蹲在地上的墨子然和清风一把拉了起来,说道:“墨三公子,清风,请进……” 闻言,墨子然这才伸了个懒腰,而后跟在心儿后头走进了院子,而清风则探着脑袋左右张望着,他做安月如的暗卫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去,而不是每次都只能翻窗进屋。 “月如!”墨子然远远就瞧见了安月如,而后向安月如招招手,打招呼道。 和墨子然不同,清风要含蓄许多,走到安月如的面前才淡笑着和安月如打了招呼。 三个人都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坐下来之后竟是纷纷沉默不语,弄得宝儿和心儿都有些一头雾水了。 “月如,听宝儿说,你这段日子都待在院子里边没出过门啊?虽然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还是墨子然率先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说了让安月如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只是懒得出门罢了,你不要听宝儿瞎说,她每次都喜欢夸大其词。”安月如尴尬的笑了笑,白了宝儿一眼之后才喃喃道。 闻言,宝儿委屈的嘟起了嘴巴,而后想要张嘴为自己辩解什么,犹豫了半响,最后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其他事情吧。”墨子然大概察觉到了安月如的尴尬,马上转移话题道。 这下安月如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将自己面前的糕点推到了墨子然和清风的面前,这才问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宝儿和心儿闲聊,也没发现有什么大事啊。” “宝儿和心儿的消息怎么可能比的过本公子?昨晚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废后方敏昨晚在皇上面前告了德妃一状,也不知道方敏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竟是龙颜大怒,然后二话不说就将德妃也打入了冷宫,现在废后和德妃都在冷宫里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墨子然拿起一块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之后,这才放下糕点说道。 闻言,安月如有些吃惊的愣了愣,没想到德妃竟然也进了冷宫,安月如不由得想起德妃还曾经是她的婆婆,虽然对她从来没有好声好气的说过话,但现在德妃进了冷宫,却让安月如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来她真的窝在院子里太长时间了,连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德妃究竟是做了什么事,会让皇上这么生气啊,而且废后又是怎么知道的?”宝儿对这些事情最有兴趣,因此墨子然才刚说完,宝儿立马就接着问道。 “这个嘛…..本公子就不知道了,方敏和德妃都不是什么善茬,两个人斗了几十年,会知道对方的死穴也不奇怪啊。”墨子然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随口便回道。 说罢,墨子然突然看了安月如好几眼,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向安月如问道:“月如,你想知道太子的消息吗?” !! 第三百一十三章 再被求赐婚 听到墨子然这么说,安月如还没说话,反倒是宝儿和心儿连连答应道:“墨三公子快说吧,我们大小姐想知道。” 见状,安月如没好气的盯着宝儿和心儿两个人,弄得她们两个人十分心虚的就别过了脑袋,其实宝儿和心儿都知道,安月如心里就是再想知道凤奕的消息,都不会点头承认的,只有她们两个丫鬟厚着脸皮替安月如同意了。 “咱们的太子爷这些日子都在处理饥荒一事呢,听说明日就会回京,经过此次的惊慌一事,凤国的老百姓对太子也是赞誉有加啊,还说这凤国皇帝非太子莫属了,看来太子登上皇位也是迟早的事。”墨子然一边注意着安月如的表情,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虽然安月如尽量让自己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还是被墨子然看出了不少破绽,比如安月如一听到凤奕被老百姓赞扬的时候,原本紧皱的眉头立马就舒展开来,更别提安月如眼中的笑意了。 “皇上也是极为高兴,还说要给太子举办宫宴庆祝呢。”墨子然继续说道。 听墨子然说了这么多,安月如心里也是真心为凤奕高兴的,凤奕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将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虽然身子健康,却要为了生存下去而装成病秧子,又要为了防止他人妒忌和猜疑,将自己真正的实力掩盖住,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凤奕现在终于能获得众人的赞扬,也能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墨子然和清风这才起身离去,临走前墨子然还一直让安月如一定要参加明日举办的宫宴,还说安月如不去参加必然会后悔,安月如虽然不是很相信墨子然所说的话,但还是答应了参加明日的宫宴。 宝儿和心儿将墨子然和清风送到门外,这才高兴的回到了院子里边,谁知道这一走进院子又瞧见安月如换回了寝衣,雷打不动的看着缸里游动的鲤鱼。 “大小姐,你怎么又……奴婢真是没法子了。”宝儿无可奈何的说道,而后郁闷的进到屋内。 “大小姐,宝儿有时候难免会有些急躁,你千万不要在意。”心儿一边收拾桌上的糕点和茶水,一边对安月如说道。 闻言,安月如也不回应,只是依旧盯着缸里的鲤鱼,见状,心儿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才继续收拾。 第二日,凤奕一行人果然回到了京城,才刚刚进了城门,老百姓们就高喊着‘太子爷’,而后簇拥着凤奕一直到宫门口。 在人群里边,唯独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直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凤奕,就连眼神都透着一股狠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贬为庶民的凤轩,他和凤阳都被贬为庶民之后,凤阳倒是厚着脸皮带着方茹雪前往南方谋生计了,唯独他心里一直放不下恨意,就算再困难也一定要留在京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杀了凤奕和皇上,以泄他心头之恨。 “咱们凤国有这样的太子爷,当真是福气啊。” “是啊,以后太子爷成了皇上,一定能让咱们凤国更加繁荣昌盛的。” 人群里都是对凤奕的赞扬之声,凤轩将牙齿咬的‘嘎吱’直响,拼命忍耐自己的嫉妒之意,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等着最合适的机会才能下手。 又看着他再也不能走近一步的宫门口,凤轩这才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皇上早就让人准备了宫宴,就等着凤奕一回到宫里就举行宫宴,大概是为了防止安月如突然又变卦了,墨子然一早就在安府门口等着了,看见安月如出来之后,墨子然这才笑着将安月如扶上了马车。 “你们两个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家大小姐的。”墨子然将安月如扶上马车之后,又回头对宝儿和心儿说道。 因为宫宴不能带着自己的奴婢和下人,因此宝儿和心儿就是再想跟着安月如,也只能乖乖的待在安府里边等着。 闻言,宝儿和心儿连连点头,看着墨子然的马车走远,这才回到了安府内。 “月如,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宫宴了吧?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老爷子总是逼着,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墨子然递给安月如一个剥好的橘子,而后抱怨道。 安月如知道墨子然最不喜欢的就是应酬,但他身为墨家三公子,就算再不喜欢应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此墨子然这么一抱怨,安月如就理解的点了点脑袋。 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安月如立马就被酸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皱着一张脸用力将那瓣橘子吞进肚子里,这才说道:“你去哪里买的橘子啊?怎么这么酸?” “不是买的,是我在方才老百姓迎接太子扔的东西里面随便捡的。”墨子然呲牙咧嘴的将一瓣橘子吞进肚里,这才厚着脸皮说道。 闻言,安月如很是无奈的看了看墨子然,最后将那橘子塞回到墨子然的手里,说道:“还是你自己吃吧。” “这可是老百姓对凤奕的爱意,你真的不吃?”墨子然将那橘子放到安月如的面前,而后晃了晃,问道。 闻言,安月如迟疑了一会儿,立马就将那抓过那橘子,而后整个都塞进了墨子然的嘴里,说道:“那你就将这些老百姓的爱意都吃进去吧。”说罢,安月如便瞧见墨子然一张俊俏皱成一团,接着闭着眼睛居然将那橘子整个都吃进了肚子里。 两个人在马车里斗了一会儿嘴,这才发现已经到宫门口了,于是赶快下了马车,跟着领路的太监来到举办宫宴的殿内。 这次的宫宴邀请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和凤奕年纪相当的公子和小姐,墨子然带着安月如找了一处位置坐下,虽然安月如总是要自己换位置,但墨子然死皮赖脸的拉着安月如,就是不让安月如离开。 “长公主要陪着皇上,我一个人很无聊啊,还不如咱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啊。”墨子然可怜兮兮的看着安月如说道。 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最后还是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其实她只是看到刘语兰正站在另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因此也没了换位置的心思。 “刘阁老怎么也来了?”安月如一转眼又瞧见了发须斑白的刘阁老,于是疑惑的问道。 今日出席的大多是和凤奕年纪差不多的公子和小姐,刘阁老这半百之人出现在其中难免会十分突兀。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月如……你要明白一件事,有些事也不是凤奕愿意的,作为当朝太子,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万一凤奕被迫接受了什么事,你千万不要失望啊,毕竟凤奕也不是自愿的。”墨子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突然对安月如说了一长串不明所以的话。 安月如还来不及细问,就看见凤奕陪着皇上一同出现在主位上,皇上先说了一大串称赞凤奕的话,接着又让凤奕给大家敬了一杯酒,而后才招呼众人吃菜。 安月如对这些看起来十分美味的山珍海味都没什么兴趣,她今日会来出席宫宴,主要是想要见凤奕一面。 越是见不到凤奕,安月如就越是想念他,就越是想着凤奕的话,安月如也是实在没法子才会用每日看着鲤鱼的方法来陶冶自己的情操,让自己不要将全部心思都放过思念凤奕上。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正当众人正品尝眼前的美味之时,刘阁老却突然站起身子,而后向皇上行了一礼,这才说道。 皇上似乎是早就料到刘阁老会这么做,也不觉得讶异,只是点头示意刘阁老继续说下去。 “皇上,太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老臣斗胆说一句,小女绝对是太子最合适的婚配对象,不管是外貌,家世,还是才学,两个人都是十分般配的,因此老臣今日要为小女厚着脸皮请求赐婚,还请皇上同意。”刘阁老突然走到正中,而后扬声说道。 话音刚落,殿中皆是鸦雀无声,众人都没想到,刘阁老居然会为自己的女儿求赐婚。 不过细想了一会儿之后,众人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这刘阁老一门心思要让刘语兰成为皇后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凤奕成了太子,刘语兰又一直钟情凤奕,刘阁老不厚着脸皮求赐婚才是怪事。 “太子,你怎么想?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你就自己做决定吧。”皇上轻轻笑出声,而后才向凤奕问道。 听到皇上这么说,众人立马就将目光看向了凤奕,他们都很好奇凤奕究竟会不会答应和刘语兰的婚事。 “父皇,此事还是先搁下吧,儿臣觉得现在还是以国事为重,儿女之事等过些日子再说吧。”凤奕不假思索就直接开口回道,甚至根本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原本红着脸,一副娇羞模样等着凤奕回答的刘语兰立马就煞白了一张脸,呆呆的看着凤奕,眼泪仿佛就要夺眶而出一般。 或许是因为刘语兰是刘家人,因此皇上心里生出了一抹怜惜之意,随即转头便对凤奕说道:“你迟早是要成家立业的,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呢?国家大事永远都处理不完,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成亲了?这样吧,一个月之后再商量你跟刘小姐的婚事,如何?”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吴玉珍被关 皇上既然都这么说了,凤奕若是拒绝就等于得罪了皇上和刘阁老两人,无奈之下,凤奕只能皱着眉头应了一声,表示同意皇上的提议。 闻言,原本还泪眼朦胧的刘语兰马上又娇羞的偷偷看着凤奕,惹得众人纷纷调笑,结果又惹得刘语兰连连害羞。 安月如一直面无表情,墨子然担忧的看了好几眼,又和安月如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安月如有些心不在焉的,便不再打扰安月如,让安月如一个人静一静了。 碍于众人在场,凤奕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向安月如,只能趁着低头喝酒的时候偷偷瞥了几眼,发现安月如闷闷不乐之后,凤奕心里十分心疼,但眼下他又不能冲动上前,只能强忍住心里的疼惜,应付着各种宾客。 其实安月如也知道,自从凤奕登上太子之位之后,他们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凤奕也不可能迎娶她为正妃,因为皇上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是她和凤奕的结局,但是安月如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涩不已,鼻子也微微发酸,似乎随时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安妹妹,我有些闷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就在这时,长公主突然出现在安月如面前,而后淡笑着说道。 “嗯。”安月如点头应了一声,接着便和长公主一起走出了殿内,安月如知道长公主并不是真的闷了,只是想要给她一个理由出来透透气,好让她心情好一点罢了。 “安妹妹,你别想这么多了,只是刘语兰一厢情愿罢了,四皇弟也是身不由己,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当面拒绝刘阁老啊。”长公主知道安月如心里难受,于是赶紧开口安慰道。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安月如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这才勉强的笑着回道:“没事,等过些日子我就不会难过了。” 闻言,长公主吃惊的问道:“安妹妹,难道你要放弃四皇弟?你们这一路走来这么不容易,难道就因为那死不要脸的刘语兰,你就要放弃四皇弟了?” “其实刘语兰才是太子最好的选择,我曾经嫁作人妇就算了,偏偏还曾是他的嫂子,你觉得皇上和世人会接受我们吗?刘语兰聪明,家世又好,怎么看都是皇后的最佳人选……有时候放弃也不一定是坏事吧。”安月如垂下了眼眸,而后闷声说道。 闻言,长公主也半响说不出话来,其实安月如说的也对,刘语兰确实是世人眼中最适合做一国之母的女子,而她安月如,只能是凤奕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长公主见安月如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便吩咐太监去准备马车,而后陪着安月如一同回到了安府。 “安妹妹,你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看我刚开始和子然不也是困难重重,现在不是也度过难关了吗?相信你和四皇弟也一定可以。”趁着安月如还没下马车,长公主赶紧拉着安月如的手,而后正色道。 安月如知道长公主这是在安慰自己,于是轻轻扯了扯嘴角,这才和长公主道别,回到了院子里边。 宝儿和心儿一直在屋里等着安月如,听见脚步声之后更是立马就迎上前去,眨着眼睛看着安月如。 “大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看见太子爷?有没有……”宝儿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个清楚,心儿却瞧出了安月如的不对劲,急忙捂住了宝儿的嘴巴,而后对安月如说道:“大小姐若是累了就先休息吧,奴婢和宝儿先出去了。”说罢,心儿二话不说就拉着还在挣扎的宝儿退了出去。 见状,安月如这才叹了一口气,而后无力整个人都躺在了榻上,闭上了双眼。 平西 刘语兰要成为太子妃的消息传的很快,远在平息的吴玉珍都收到了消息,自从她被平西候带回平西之后,吴玉珍倒是在平西候面前表现的十分乖巧,每日不是读书练字就是做女红,仿佛整个人都洗心革面了一般。 渐渐的平西候也就没有那么严厉,对吴玉珍的看管也放松了许多。 “你说什么?刘语兰要成为太子妃了?太子可是四皇子?”吴玉珍的贴身丫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才刚说完,吴玉珍便抓着她的肩膀来回摇晃着问道。 “小姐,你先放开奴婢。”感觉自己就快受不了了,吴玉珍的贴身丫鬟这才急忙说道。 闻言,吴玉珍没好气的松开了自己的丫鬟,而后又问道:“刘语兰当真要做太子妃了?” “是的,听说还是刘阁老亲自向皇上求赐婚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没想到传言越传越离谱,到了吴玉珍耳边,竟是下个月就要成婚了,听到这个消息吴玉珍哪里还能坐得住,想到凤奕就要和刘语兰成亲,吴玉珍当真是杀了刘语兰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立刻就赶到京城,阻止凤奕和刘语兰的亲事,在吴玉珍心里,只有她自己才能成为凤奕的太子妃。 “琉璃,你去准备一匹最好的千里马,本小姐要赶到京城阻止刘语兰和太子的婚事,太子怎么能被刘语兰这样的贱人玷污了呢?”吴玉珍越说就越是咬牙切齿,心里就越是着急,恨不得一睁眼就到了京城。 闻言,琉璃迟疑了好一会儿,平西候原本就禁止吴玉珍再踏入京城一步,若是她替吴玉珍准备了马匹,那平西候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发现琉璃一直没有动静,吴玉珍不悦的回头喝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去准备马匹啊?要是误了本小姐的大事,本小姐就断了你的脚筋!快去啊!” 吴玉珍不是一个十分有耐性的人,因此看到琉璃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吴玉珍立马就朝琉璃的屁股踹了一脚,而后吓得琉璃不敢再磨蹭,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见状,吴玉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刻打开自己的柜子,将里面值钱的东西都塞到了包袱里面。 “小姐,马匹已经准备好了,你真的不和侯爷说一声吗?”过了一会儿琉璃才回到屋里看着吴玉珍说道。 “怕什么,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小姐自然会承担,你不必担心。”吴玉珍倒是很干脆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接着吴玉珍才刚说完话,就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吴玉珍一抬头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平西候。 “你要去哪里啊?不会是去京城吧?”平西候冷笑一声,接着向吴玉珍问道。 吴玉珍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反而是狠狠的瞪了琉璃一眼,她才不相信平西候会来的这么及时,正好在她要出门的时候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琉璃这个臭丫头出卖了她。 “小姐,你别怪奴婢,奴婢也是为你好啊,太子和刘大小姐是皇上亲自同意赐婚的,你就算到了京城也改变不了什么啊。”琉璃知道吴玉珍在记恨她,于是赶紧摆手解释道。 无奈吴玉珍现在满脑子想着进京城,又哪里听的进去,只能将怒气都发泄在琉璃身上,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香炉就要朝琉璃丢过去,不过立马就被平西候阻止了。 “本候还以为你回来之后真的痛改前非了,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真是太让本候失望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在房里闭门思过,哪里都别想去!”说罢,平西候示意琉璃跟他一同出了房间,而后紧紧的将房门关上了,又回头吩咐下人将房间锁上,没有他的命令吴玉珍休想踏出房门一步。 下人领了命令自然是马上就拿着硕大的锁头将房间紧紧锁上了,可怜吴玉珍心里就是再着急都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拍着房门,希望平西候能够心软将她放出去。 可惜平西候根本就不会再相信吴玉珍了,纵是吴玉珍苦苦哀求,平西候都一概不理睬。 回到京城,解决了惊慌一事,凤奕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几日,原本打算和墨子然一行人去山上狩猎,但凤奕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到安府去探望安月如。 安月如在宫宴上的神情凤奕一直记在心里,虽然心里很是疼惜,但无奈当时的情势,最后只能作罢,现在有了机会,凤奕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上安月如一面了。 谁知道到了安府之后,安守义三兄弟轮流到安月如院子门口磨破了嘴皮子,安月如都不愿出来见凤奕一面,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凤奕这才无奈的离去。 “大小姐,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怎么说那也是当朝太子啊,你这样拒之门外……”心儿一边替安月如打理墨发,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就害怕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惹安月如不开心了。 “没什么不好,我和太子也今后还是不要见面最好,他毕竟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安月如抚了抚额前的碎片,闷声说道。 “太子不是还没答应吗?”心儿小声嘟囔道,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却正好让安月如听的一清二楚。 闻言,安月如回头看了心儿一眼,而后又无奈的摇摇头,这才说道:“你们为什都喜欢撮合我和太子呢?难道当上太子妃就是好事了吗?” “奴婢不是希望大小姐当上太子妃,奴婢只是不希望大小姐因此而错过真正相爱的人,奴婢看的出来……大小姐和太子爷是互相喜欢的……若是不在一起,岂不是太可惜了。”心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闻言,安月如突然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又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 第三百一十五章 长公主和墨子然的诡计 宫宴之后,安月如没有再出安府一步,一直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边,不过让宝儿和心儿欣慰的是,安月如终于不再穿着寝衣呆呆的看着缸里的鲤鱼了,反倒是特别勤奋,每日都要练上半日的剑。 “大小姐,长公主来了。”心儿见安月如正在擦拭手中的剑,这才敢大着胆子走上前说道,若是安月如还在练剑,就算给她十个胆她都不敢上前一步。 前几日宝儿趁着安月如练剑之时一直在和安月如说些有的没的,最后惹得安月如烦了,竟是一剑就刺向了宝儿,当然这剑没有伤到宝儿,但是剑尖离鼻尖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还是将宝儿吓得半死,过了半死才缓了过来,只是她和心儿再不敢趁着安月如练剑的时候和她说话了。 “长公主?”闻言,安月如放下手中的剑,又整理了身上的衣裳,这才跟着心儿走回到屋内。 果然,一进屋安月如就瞧见了坐在屋内的长公主,听到安月如的脚步声之后长公主更是立刻就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安妹妹,可算是等到你了。” 说罢,长公主站了起来,走到安月如面前拉着安月如的手说道:“今日天气不错,安妹妹陪我出门赏赏风景吧,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宫里陪着父皇,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门逛逛了。” 本来安月如是想直接拒绝长公主,但长公主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狠心拒绝了长公主,只能点头答应了长公主的提议。 见状,长公主立马就高兴的拍了拍手掌,接着又让宝儿和心儿快些替安月如梳妆打扮一番。 等一切都打点好了,长公主才挽着安月如一同上了马车,宝儿和心儿自然是随行在左右的。 不知为何,安月如总觉得今日的长公主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奇怪了,只能默不作声,静观其变了。 长公主的马车一直到了郊外才停了下来,安月如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总是喜欢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来闲逛,若是碰到了什么强盗土匪,安月如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护长公主的周全。 “安妹妹,到了。”长公主倒是十分高兴的样子,一路上都带着笑容,就连下了马车也是如此。 自顾自的下了马车,安月如这才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地方虽然僻静,但风景确实不错,难怪长公主一路上心情都这么好了,这样想着,安月如心里便也不怀疑长公主今日为何会有些奇怪了。 “安妹妹,听说那边有一条小溪,咱们过去看看吧。”长公主指着不远处的树林对安月如说道。 安月如倒是不在意,反正她也是来陪长公主散心的罢了,长公主要去什么地方,她尽管陪着便是。 “宝儿,心儿,你们两个等在这里就行了,我和你们大小姐很快就会回来的。”长公主突然对宝儿和心儿说道,闻言,宝儿和心儿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安月如,等着安月如的吩咐。 虽然长公主这么吩咐宝儿和心儿有些刻意,但是安月如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吩咐宝儿和心儿等在原地便好。 说罢,安月如陪着长公主一同走进了树林里边,不过走了半响,安月如都没有听见一丁点的水流声,若是以往,只要稍稍接近,安月如就能将水流声听的一清二楚,但是现在走了那么远的距离,都没有看到长公主所说的小溪,再联想长公主今日实在是有些奇怪,安月如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安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咱们再走一会儿就到了!”长公主发现安月如已经渐渐落在她后头,急忙回头说道。 “长公主,你说的小溪到底在什么地方啊?你确定就在这附近?不会是你记错了吧?”安月如干脆找了块大石头,而后整个人坐在了上面,没好气的对长公主问道。 闻言,长公主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回道:“我绝对没记错,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安妹妹,我真的很想过去瞧瞧,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说罢,长公主上前拉着安月如的手苦苦哀求道,见状,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站起身子,继续陪着长公主找那条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小溪。 “安妹妹,你走这边吧。”走了没一会儿,长公主突然又和安月如换了位置,弄得安月如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长公主今日是怎么了。 走了没几步,安月如突然感觉自己脚下有些不寻常,还没低头就脚下一空,而后整个人掉进了软绵绵的草铺上,虽然这草堆铺的很厚,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是难免会有些疼痛。 安月如呲牙咧嘴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长公主和墨子然正趴在洞口上扬着一张笑脸。 “你也被他们骗了?”就在这时,安月如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凤奕的声音,急忙转头竟然发现凤奕也掉进了这深洞离别,两个人只有一点点的距离而已。 “你……你一直在这里?”安月如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问道。 “是啊,你掉下来的时候还砸到了我的肚子,要不是我还有些武功底子,早就被你砸死了。”凤奕先是唉声叹气的叫了几声,接着才捂着肚子对安月如说道。 见状,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凤奕一眼,而后才想到还趴在洞口处的两个罪魁祸首。 “墨子然,长公主!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安月如双手放在嘴边围成喇叭状,而后仰头大声喊道。 听见安月如的问话,墨子然和长公主不仅一点都不心虚,反倒很是大方的承认道:“我们就是要让你们两个待在一起,你们放心吧,明日一早,我们就会来救你们的。” 闻言,安月如闭上双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才重新睁开双眼,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关的住我吗?” 说罢,安月如运功就要飞出洞外,可谁知道洞壁上都是厚厚的青苔,安月如才刚踩上去直接就滑摔在草铺上,即使一个人轻功再好,都需要接着施力点才能运功,如此一来,安月如竟是一点施力的地方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洞口却出不去。 “安妹妹,你别生气,我和子然也是为了你和四皇弟才会想了这个法子,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绝对有用,你们今后肯定会感谢我们的。”长公主扔了一包东西下来,正好砸在了安月如的脑袋上,使得安月如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月如,太子,我们俩先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墨子然朝安月如和凤奕挥了挥双手,接着便和长公主一同离去了。 仰头看着空荡荡的洞口,安月如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发泄自己的怒气,这墨子然和长公主有时候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得,这么缺德的法子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原本安月如和凤奕现在的关系就十分尴尬,墨子然和长公主还使了这么缺德的一招,安月如心里只想着,若是她成功出了这洞口,肯定也要将墨子然和长公主都推进来,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皇姐丢下来的是什么东西?”凤奕将方才长公主丢下来的那包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没想到里边都是充饥用的干粮和糕点。 安月如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而后才说道:“难怪砸的我头上都肿了一个大包,这些干粮都够我们吃半个月了吧。” 闻言,凤奕赶紧伸手在安月如的脑袋上摸了摸,而后关切的问道:“真的被砸出一个大包了?哪里比较疼?” 见状,安月如赶紧拍开了凤奕的手,而后又往角落里挤了挤,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乱说的罢了。” 说罢,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才各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饿了吗?”凤奕拿了一块糕点,而后递到安月如面前问道。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安月如确实有些饿了,因此也没有拒绝凤奕的好意,直接就接下了凤奕递过来的糕点,而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虽然她很想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但是面对着凤奕,她还是不自觉就开始在乎自己的形象了。 “如儿。”凤奕突然闷声叫道,这是安月如的小名,只有凤奕才会这么唤她。 因此听到这个称呼,安月如还是愣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应道:“什么事?” “我常常在想,既然我们两个人都爱着对方,为何却不能在一起呢。”凤奕看着安月如的侧脸,突然很想伸手在安月如的脸颊上摩挲一会儿。 似乎是察觉到了凤奕的心思,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凤奕一眼,使得凤奕立刻就心虚的看向了其他方向。 “因为你现在贵为太子,因为你将来还会是凤国的皇帝,所以我们注定了有缘无份。”安月如闷声回道,虽然听起来像是气话,但这些其实都是安月如一直想对凤奕说的心里话。 “你知道吗?在我们那个地方,很多女子都期盼着自己能够嫁给一国之君,成为一国之母,但我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嫁给一国之君有什么好的呢,他注定不会属于你一个人,他不一定能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他不一定能全心全意的爱着你,毕竟一国之君向来不允许将自己的心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啊。”安月如呆呆的看着洞口,一字一句的喃喃道。 !! 第三百一十六章 树林遇险 凤奕一直在看着安月如,他没有想到安月如内心的想法竟然会是这样,更想不到安月如竟是这样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 “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凤奕沉默了片刻,突然沉声回道。 闻言,安月如转头看了凤奕一眼,而后又轻声笑道:“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例外。” “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呢?”凤奕最后有些气恼的说道,安月如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愿意敞开心扉相信他,接受他,实在是让他心里堵得慌。 “很简单,他只有我一个娘子,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这就够了。”说到这里,安月如又看向了凤奕,而后喃喃道:“这些……你都做不到吧。” 闻言,凤奕没有立刻说话,若是作为皇帝,这些都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安月如需要的是一个夫君,而不是一个帝王。 “如儿,我会试着去做那样一个人,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凤奕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看着安月如正色道。 “不,你做不到。”安月如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马上开口断定道。 凤奕一直看着安月如,他有些失望,他和安月如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和危险,本以为安月如会认同他,却没想到安月如想都不想,直接就否认了他。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需要静一静。”凤奕觉得两个人再争辩下去也没有一点意义,于是转身背对着安月如,两人无形间又有了一道隔阂。 见状,安月如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些都是她想对凤奕说的真心话,虽然知道很伤人,但是趁着这次大好的机会,安月如还是和凤奕说的一清二楚了,既然两个人已经注定有缘无份了,那她就要断了凤奕的念想,好让凤奕去寻找真正属于他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对方,一直从正午到了傍晚,两个人都没有再和对方说一句话,只是肚子饥肠辘辘,让安月如不得不寻找长公主丢下来的糕点。 没想到这一找安月如却傻眼了,此时此刻凤奕正一手抱着那包糕点,另一手拿着一块糕点正细嚼慢咽。 见状,安月如又将脑袋转了回来,心里犹豫着是厚着脸皮先开口和凤奕说话,还是就这样饿着肚子熬到明天早上? 肚子一直唱着空城计的感觉让安月如难以忍受,最后安月如还是咬咬牙,打算厚着脸皮和凤奕说话,只是这一转头,安月如就发现那包糕点已经摆在自己身后了。 见状,安月如不由得心里一暖,凤奕总是这样,用他自己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让安月如感动不已,就连这小小的举动,都让安月如有些热了眼眶。 沉默的拿着那包糕点,安月如又默不作声的将好几块糕点吞到了肚子里边,这才觉得肚子就八分饱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好没有突然下起盆泼大雨,要不然她和凤奕都要淹死在这洞口里面。 想到将她困在这洞口里的墨子然和长公主,安月如不由得又恨得牙痒痒了,只要明日她成功出了这深洞,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墨子然和长公主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狼嚎声,安月如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免有些心慌,万一有什么野兽发现了她和凤奕在这深洞里面,会不会直接跳下来就将她和凤奕吃个精光?安月如可不敢保证单纯靠肉搏就能打败那些凶猛的野兽。 “别瞎想,皇姐他们不会让野兽吃了我们的,八成早就派人守在附近了。”大概是察觉到安月如的惧意,凤奕闷声安慰道。 听到凤奕这么说,安月如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又或者是太过无聊,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要是真的有野兽跳到这洞里,你会怎么办?” “我一个人应该足够填饱野兽的肚子了吧?”凤奕没有正面回答安月如的问题,而是突然反问道。 “说的自己这么伟大……”安月如背对这凤奕,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意,而后又故意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开口回道。 闻言,凤奕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脑袋看着安月如正色道:“只有一个人会让我这么付出……” 话音刚落,两个人便诡异的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有些尴尬的各自张望着。 “如儿,如果我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会嫁给我吗?” 就在四周只剩下蛐蛐声,安月如怀疑凤奕已经睡着的时候,凤奕却突然沉声问道。 听到凤奕的问话,安月如的心脏立刻开始狂跳起来,安月如真是恨死了这种感觉,每次遇见凤奕,她的心脏都会不受自己控制的狂跳起来,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这种感觉时常会让安月如有些无所适从,六神无主,所以安月如当真是恨死了这种感觉。 “等你做到了再说吧。”久久,安月如才闷着声音回道。 闻言,凤奕的嘴角扬起了自信的笑容,接着说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之后,两个人又是闷不作声,安月如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只觉得自己鼻间都是凤奕身上让她心安,让她眷恋的药香味,使得安月如在梦里都幸福的笑出了声。 第二日,安月如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就坐直了身子,连连懊恼自己的失态。 没想到她居然是趴在凤奕的怀里醒过来的,如果她昨晚糊里糊涂就钻进了凤奕的怀里…… 安月如越想就越懊恼,所以说嗅到的那股药香味不是安月如在做梦,而是因此安月如一直躺在凤奕的怀里才会如此。 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凤奕一眼,确认凤奕还没有醒过来之后,安月如这才偷偷挪到了角落了,而后装作自己窝在角落里睡着的样子。 安月如没看见,凤奕闭着眼睛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十分的幸福,又十分的满足。 “月如,太子!你们还活着吗?”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墨子然的声音,安月如和凤奕猛地就睁开了双眼,特别是安月如,几乎是立马就站了起来,指着墨子然就骂道:“墨子然,你还不快些将我救出去!” “月如,你别着急啊,要是被长公主看见你和太子过了一晚上还这么生分,她肯定会再让你们在一起呆一晚的。”墨子然一边将绳子丢下去,一边碎碎念道。 一抓到绳子,安月如很轻松就稍稍施力,而后终于回到了地面,终于离开了那让安月如心神不宁了一个晚上的深洞。 原本打算上来之后,就一脚将墨子然踹到深洞里边,让他尝尝那滋味,但是真的上来之后,安月如又没了那份心思,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赶快远离凤奕,再和凤奕待在一起,安月如的心脏恐怕会承受不住,而后跳出来的。 凤奕很快也回到了地面上,终于不用闻着洞里潮湿又有些怪异的味道,凤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露出十分愉悦的神情。 “哎哟,看来咱们的太子爷真是受苦了,上来之后怎么会高兴成这样。”墨子然看着凤奕的表情取笑道。 没好气的白了墨子然一眼,凤奕这才说道:“快走吧,如儿已经不见踪影了。” 闻言,墨子然吃惊的瞪大眼睛,说道:“如儿?看来你们的关系还是有进展的嘛,居然已经叫的这么亲密啦?” 安月如趁着凤奕和墨子然说话的功夫,早就快步走远了,不过走了没多久之后,安月如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这树林里的树木都长得大同小异,因此安月如一时间竟是分不清究竟哪里才是离开的方向了。 “算了,还是往回走吧。”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就返了回去,谁知道到了那洞口处,早就看不见墨子然和凤奕的人影了。 此时此刻,安月如有些恼怒自己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树林里晃悠,现在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一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站在这里,真是可怜的很。 安月如前世做特工的时候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虽然不至于叫做路痴,但方向感确实不好,因此安月如平日再冷静,只要迷路了也会不由自主的惊慌失措。 “奇怪,为什么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如儿呢?你确定她往这条路走了?”凤奕突然停下脚步,而后回头向墨子然问道。 闻言,墨子然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子,接着才说道:“我方才只是随口胡说的,谁知道你真的会信,我还以为你知道月如往哪个方向走了。” “墨子然!”听到墨子然这么说,凤奕立马就冷着声音喝道,吓得墨子然后退了一小步。 “若是如儿真的迷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凤奕冷哼一声,接着没好气的说道。 闻言,墨子然马上苦着一张脸说道:“月如迷路了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让月如往那个方向走的,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还是快点找到月如吧。” 说罢,两个人皆是面色不佳分开寻找安月如。 安月如一个人在树林里又瞎转悠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有些绝望了,干脆找了块石头就坐在了上面。 就在这时,安月如突然听见了对面的草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定睛一瞧,发现那草丛动了动,接着一条巨蟒吐着血红的蛇信子钻了出来。 安月如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和自己大腿一般粗细的巨蟒,不敢有一点动静。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凤琪画的请求 看见似乎有人朝自己走过来,凤奕马上冲上前去,却没想到走过来的是墨子然。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而后嫌弃的别过了视线,墨子然擦擦头上的汗珠,无奈的说道:“我都转了好几圈了,都没有发现月如的踪迹,嗓子都快喊破了。” 闻言,凤奕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接着才说道:“要不是你和皇姐将我们带到这树林里边,如儿又怎会走失?” “哎,若是没有我和琴儿的帮忙,你和月如能发展的这么快吗?说不定月如现在还是见都不见你一面呢。”墨子然同样没好气的回道。 听到墨子然这么说,凤奕想要开口反驳什么,最后竟然觉得墨子然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继续四下张望着。 “这树林里边不会有什么野兽或者是毒蛇吧?”凤奕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而后在草丛里捣了捣,向墨子然问道。 闻言,墨子然张着嘴巴愣了一会儿,而后才说道:“这里毕竟是树林,应该会有什么蛇啊,狼啊,鹿啊之类的吧。” 说罢,凤奕立马作势要教训墨子然,吓得墨子然马上就退了一步,说道:“这些东西又不是那么容易可以遇见的,再说了,月如的武功不比你我差,你还怕她打不过那些野兽吗?” “哼,说的轻巧,若是如儿真的受了伤,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凤奕沉着脸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我们在这里斗气又有什么用?还是快点找到月如吧。”墨子然也很担心安月如的安危,特别是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安月如,难免会开始心慌起来。 就在这时,凤奕和墨子然突然听见了安月如的尖叫声,接着两个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朝声源奔去。 终于看见了安月如,凤奕心里猛地一抽,而后赶紧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了安月如,说道:“如儿,如儿……你没事吧?” 安月如不知道是被方才的巨蟒吓到了还是被凤奕的举动吓到了,睁着大眼睛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凤奕,而后说道:“我没事,只是方才徒手杀了一条巨蟒,有些没回过神罢了。” 闻言,凤奕和墨子然向地上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条被撕成两端的巨蟒,见状,墨子然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看向安月如的眼神也带着些许畏惧。 “月如,你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这里实在是有些危险。”墨子然小心的查看四周,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点点头,接着又看了凤奕一眼,眉眼间尽是尴尬之意,三个人迅速离开了这危险的地方。 终于出了树林,三个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发生的种种,还真是惊心动魄啊。 “月如,宝儿和心儿已经被琴儿打发回去了,你坐我的马车一起回京吧。”墨子然指着自己的马车对安月如说道,不过安月如却看向了凤奕。 看见安月如这个样子,墨子然笑着说道:“你放心,咱们的太子爷肯定也是同一辆马车,我不敢将太子爷丢在这种荒郊野岭。” 说罢,墨子然吹了一声哨子,车夫便将马车驶了过来,上了马车之后,安月如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经过这么连番几次的折腾,真是累的不行。 回到京城已经是正午时分,安月如才刚下安府,宝儿和心儿就赶紧迎上前来,看着安月如一脸疲惫,关切道:“大小姐,你没事吧?昨日长公主硬是将奴婢二人带回来了,奴婢都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呢。” “没事,只是在树林里小住了一晚罢了,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安月如随意的回道,她不想让宝儿和心儿担心。 终于沐浴完毕,而后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安月如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凤奕,于是安月如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而后自言自语道:“别想他了,根本不可能的。” 说罢,安月如自己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在安府内又待了几日,长公主又来寻安月如了,自从经历过上一次的教训,安月如打算再也不会轻易相信长公主说的话了,结果长公主好声好气的说了几句话,安月如又心软的同意了长公主的请求。 “长公主,这次你若是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真的……”安月如坐在马车上,看着长公主正色道。 安月如还没说完话,长公主就笑着打断道:“我知道的,这次一定不会再做那种缺德的事了,子然也和我说了,上次在树林里你们遇到了很多的危险,这次我不会再那么没有分寸了。” 虽然真的有些气恼长公主和墨子然上次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听到长公主这么道歉,安月如又大方的原谅了他们二人,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她和凤奕着想,其实也不能全都怪到他们的身上。 马车停下之后,长公主率先下了马车,接着向周围的人打了招呼,安月如随后下了马车,随便一看,居然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霓裳郡主,凤琉笛几个人都在其中,只是少了方茹雪,方茹云两个人。 “长公主,这是什么聚会吗?”安月如拉住了长公主,问道。 闻言,长公主这才笑着解释道:“这是一年举办一次的君子会,不少公子和小姐都会参加,大多都是吟诗作对,赏花,下棋之类的活动,没什么特别的,你就当作是散心就行了。” 说罢,长公主便上前和凤琉笛几位公主说话了,只剩下安月如一个人站在马车边上,竟是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什么吟诗作对,赏花,下棋之类的安月如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此一来,还真是要自己一个人四处闲逛了。 这样想着,安月如随即便钻入了一开的十分茂盛的花丛后边,谁知道还没站稳住身子,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安大小姐……” 凤琪画方才依偎在方云泽的怀里,两个人甜言蜜语好不开心,谁知道却会被突然出现的安月如打扰了。 “你们不要见怪,都是我鲁莽了,我这就离开。”安月如尴尬的笑着说道,而后正准备转头离开凤琪画却突然叫住了安月如。 “安大小姐请留步,我正好有事要对安大小姐说。”凤琪画扯了扯安月如的袖子,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着凤琪画,而凤琪画则回头对方茹云柔声说道:“你先去外边等着我,我要和安大小姐说会儿话。” 方云泽点了点头,而后便钻出了花丛,安月如一脸疑惑的看着凤琪画,她不明白凤琪画和她能有什么话说。 “安大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和方大哥是真心相爱的。”凤琪画红着一张脸,娇羞的说道。 闻言,安月如自然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看的出来凤琪画和方云泽确实是情投意合,只是这方家人已经被皇上判了罪,永远都不能进朝为官,凤琪画和方云泽的结局恐怕会有遗憾。 “安姐姐,我……若是四皇兄以后登上了皇位,你能不能……和他说一说,让他免了方大哥的罪,重新让方大哥入朝为官啊?方大哥和方左相不一样,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官。”凤琪画鼓足了勇气,而后向安月如请求道。 听见凤琪画的请求,安月如还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而后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七公主去和刘大小姐说这件事才更合适吧,刘大小姐才是皇上亲自赐婚给太子爷的未来太子妃啊。” 闻言,凤琪画马上就摇着脑袋说道:“才不是呢,父皇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又岂能当真,况且四皇兄喜欢的是安姐姐,又怎会迎娶刘语兰为妻?” 话音刚落,安月如立马就张着嘴巴,半响说不出话来,究竟凤琪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她和凤奕之间的事情已经众人皆知了? “安姐姐别惊讶,是六姐姐偷偷告诉我的,也是她让我来找你的,她还说你以后一定会嫁给四皇兄的。”凤琪画大概是看出了安月如的疑惑,赶紧解释道,顺便将凤琉笛供了出来。 闻言,安月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就忘记凤琉笛这个人物了呢,凤琉笛可是看得透人心的小人精啊。 “若我真的嫁给你四皇兄再说吧,现在说什么都不顶用啊。”安月如干笑着应付道。 不过凤琪画倒是真的当真了,还很认真的看着安月如说道:“那我就等着安姐姐的好消息了。” 闻言,安月如僵硬着笑脸应了一声,接着便迅速离开了。 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安月如这才吐了口气,心想,真是出来一趟就遇见一点麻烦,还不如一直待在院子里边呢,何必出来找罪受呢。 “哟,这不是安大小姐吗?” 听到刘语兰的声音,安月如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接着抬头瞥了刘语兰一眼,转身便打算离开。 刘语兰身边随时都带着暗卫,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刘语兰的暗卫便突然上前挡住了安月如的去路。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武功不凡的暗卫,安月如没好气的转头对刘语兰说道:“刘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啊,只是想和安大小姐说会儿话罢了,谁知道安大小姐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呢。”刘语兰捂着嘴巴轻声笑道。 刘语兰的笑声让安月如十分不适,光是听到刘语兰这么笑,安月如就觉得毛骨悚然,因此没好气的看着刘语兰,想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凤轩出现 “刘大小姐有话就快点说,我急着回府呢。”见刘语兰一直不说话,安月如不耐烦的催促道。 “安大小姐着什么急,咱们一直没有好好聊过天,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是慢慢聊吧。”刘语兰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安月如的语气,反倒是淡笑着对安月如说道。 只是安月如很清楚,刘语兰这笑容所有多虚伪。 “刘大小姐若是想聊,可以去找几位公主聊聊,毕竟你们以后也会是一家人。”安月如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 闻言,刘语兰突然收起了笑脸,而后冷冷的看着安月如,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也知道我会是未来的太子妃,那就请你自重一点,别再缠着太子,别再出现在太子面前!” 听了刘语兰这一番话,安月如竟有些无言以对,刘语兰和凤奕的婚事八字都没有一撇,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跟她说这些话了? “这话刘大小姐怎么不去和太子爷说呢,再说了,刘大小姐和太子爷似乎还没有成亲吧?刘大小姐有资格要求我该怎么做吗?”安月如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我怎么没有资格了?皇上已经答应了要将我赐婚给太子爷,下个月就会成婚。”刘语兰似乎很是胸有成竹,还扬着声音说道,生怕安月如没有听见一般。 “刘语兰,本太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就在这时,凤奕突然出现,看见凤奕,安月如的心跳又忍不住渐渐加快了。 看见凤奕出现之后,安月如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因此打算趁人没注意就转身走人,谁知道还没转过身子,就听见凤奕朝她说道:“安大小姐这时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哦,长公主应该已经在找我了,我还是快些出去,免得她担心了。”安月如干笑着解释,谁知道凤奕突然淡淡一笑,接着又说道:“皇姐现在正和子然兄打情骂俏,根本就不会想到你呢。” 闻言,安月如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而后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太子,皇上……”刘语兰发现自己一直被忽视,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可是话还没说完,刘语兰就被凤奕打断了。 “你别总是皇上,皇上个没完,父皇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难不成你们刘家还当作是圣旨了?皇上说过的话多了去了,难道每句话都要兑现?”凤奕冷着一张脸,声音也没有一点感情,仿佛就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似得。 听到凤奕这么说,刘语兰的马上就煞白了一张俏脸,她知道凤奕并不喜欢她,但是她还是愿意卑贱的去爱着凤奕,只要凤奕能够对她说一句温柔的话或者一个笑容就足够了,但是现在,凤奕竟然这样的厌恶她,嫌弃她,刘语兰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期待和幻想都成了泡沫,消失无踪了。 “我已经把话都说的很清楚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适合而止,你值得找一个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的我。”凤奕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刘语兰难看的脸色,继续毫无感情的说道。 就连站在一旁的安月如看见刘语兰这个样子都有些不忍心,但凤奕心狠的时候未免太过心狠,根本就不理睬刘语兰是不是受得住。 犹豫了一会儿,安月如打算趁没人注意到她,转身离开,好在这次凤奕没有注意到她,安月如也成功逃了出来,凤奕接下来会对刘语兰说什么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经过这次,刘语兰或许会对凤奕彻底失望,而后忘记凤奕,或许对刘语兰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 还没走两步,安月如就被人拍了拍肩膀,接着一回头,安月如就吓了一跳,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已经被贬为庶民的凤轩。 安月如本以为凤轩被贬为庶民之后便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谁知道现在却完全相反,不仅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用锋利的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 “安月如,好久不见啊,这段时间你倒是过的挺自在啊。”凤轩将安月如逼到了角落,而后哑着声音说道。 安月如原本想要趁凤轩不备的时候反击,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只能被凤轩逼得连连后退。 虽然凤轩没有明说,但安月如还是感觉得到,凤轩似乎想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若是自己真的被凤轩带走了,必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安月如犹豫着要不要赌一把,突然大声求救。 “安月如,你别给我想什么鬼点子,你若是敢大声求救,我立马就割断你的脖子,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鱼死破找你一起死!”凤轩似乎猜出了安月如想要做什么,突然冷冷开口说道。 闻言,安月如立马就愣住了,不敢再有一点动静,若不是凤轩一直用匕首威胁自己,她又怎会被他控制? 此时此刻,安月如才发现自己当真是怕死的,当真是惜命的,不是因为其他的缘故,只是害怕她一命呜呼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凤奕了。 “凤轩,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其实你即使身为庶民也可以大有一番作为,凭你的才智,绝对可以做出一番事业,你又何必一直记挂着仇恨,而最终因此付出代价呢?”安月如看着凤轩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安月如这话已经说的十分小心了,她就怕说错了一个字就会引得凤轩这个穷凶极恶之人一刀了结了她的性命。 “哼,说的好听,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做出什么事业?”凤轩冷笑一声,而后不屑的说道。 “凤阳去了南方之后就赚了不少钱,听说现在还成了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你看他都能取得成功了,更别说你了。”安月如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而后慢悠悠的说道。 凤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月如说动了,抵着安月如脖子的匕首微微松了松,不过很快凤轩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了,猛地就将匕首用力一顶,那锋利的匕首便划破了安月如娇嫩的皮肤。 “你知道凤阳为什么能够轻易成功吗?因为方茹雪将全身家当都用来支持他,要不然凤阳去哪里找资金来做生意?但是我呢?方茹云那个贱人得知我被贬为庶民之后立马就不见了人影,甚至连我所有的财物都带走了,我才是真的一无所有!”想起了方茹云,凤轩便恨得咬紧了牙关,凭什么凤阳都那样了,方茹雪还还对他不离不弃的,反倒是他自己,不仅方茹云跑了,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每日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说干出一番大事业了。 凤轩越想就越觉得不公平,动作也越来越大,安月如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刺痛感,而后便是鲜血涌出的感觉,安月如心想,自己就算不被凤轩割断了脖子,也会流血而亡吧。 就在安月如干脆闭上眼睛听天由命的时候,却突然觉得抵着脖子的匕首消失,而后凤轩惨叫一声,这才惊得安月如赶紧睁开了眼睛,立马就看见凤奕正在和挥舞着匕首的凤轩较量着。 看见凤奕身上穿着的太子服,凤轩便愈发疯狂起来,恨不得上前将凤奕大卸八块,而凤奕却不想伤害凤轩,他们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怎么说都有兄弟之情,现在凤轩已经落魄成了这个样子,凤奕又怎能落井下石呢。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凤轩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朝凤奕大喊道。 安月如稍稍冷静下来之后,看着凤轩正背对着她攻击着凤奕,情急之下,安月如也来不及想这么多,身手迅速的走到凤轩背后,而后用力一敲,凤轩便挣扎了几下,最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凤轩,凤奕和安月如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查看凤轩的情况,好在凤轩只是昏睡过去而已。 “你为什么要出来救我?你身为当朝太子,怎么能这么冲动。”安月如皱着眉头责备道,方才她真的很害怕凤奕会被凤轩的匕首刺中,好在最后两人都是安然无恙。 凤奕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安月如脖子上的伤口,而后心疼道:“疼不疼?” “没事,回去敷点药就行了。”安月如这次没有避开凤奕,而是淡笑着说道。 即便如此,凤奕还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安月如,依旧将目光看向安月如脖子上的伤口,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要怎么处置凤轩?是将他放了还是?”安月如指着昏睡在地上的凤轩说道。 不管怎么处置凤轩似乎都有些不妥,若是放了凤轩,那指不定什么又会被凤轩挟持,若是将凤轩关起来,又未免有些落井下石。 “不如给他一笔钱,然后将他送到其他地方去吧。”安月如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开口说道。 闻言,凤轩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安月如的建议,或许这样说不定还能让凤轩改头换面。 因为脖子上有伤,因此安月如并没有呆多长时间就离开了。 回到安府之后,宝儿和心儿一看见安月如脖子上的伤口,便吓得哇哇大叫起来,还是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急忙替安月如处理了伤口。 !!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只娶一人 “大小姐,你怎么每次跟长公主出去都会弄得一身伤啊,这次脖子上都有伤口了,是有人弄的吧?大小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啊?”心儿一边替安月如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安月如不想让宝儿和心儿瞎担心,因此还没等心儿说完话就摆手说道:“只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难道以我的功夫还有人能轻易伤的了我吗?你就别瞎想了。” 闻言,心儿虽然不相信,但也只能扁扁嘴,而后吹了吹安月如脖子上的伤口,让安月如的疼痛减少些。 其实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安月如自己也是心有余悸,要是有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现在就命丧黄泉了,而且没想到当日玉树临风的凤轩现在竟然会成了满脸胡渣,一脸颓废的浪子模样,当真是作孽啊。 第二日 安月如才刚刚睡醒,就看见宝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而且看到自己之后,宝儿也是立马就扑了过来,还来不及喘气就急忙说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那刘大小姐突然进宫说要嫁给太子,本来皇上是打算赐婚的,但是没想到太子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还说他要娶的人是……是你啊,大小姐。” 闻言,安月如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昨日凤奕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刘语兰听了非但不伤心欲绝,反倒更要嫁给凤奕?这京城第一才女的想法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这些都没什么,重要的是凤奕居然当着皇上的面说了那番话,安月如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皇上听到这话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自己儿子曾经的儿媳妇现在又要成为另一个儿子的儿媳妇?只要皇上还清醒,就绝对不会同意啊。 “大小姐,你还发什么呆啊,快些起来换衣裳吧,皇上要召你进宫,现在宫里的人正往咱们府走过来呢!”宝儿将手掌放在安月如面前,而后挥了挥,着急的说道。 被宝儿这么一提醒,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准备。 果然,不到一会儿,宫里的公公便宣了安月如进宫,虽然有些无奈,但安月如也只能跟着宫里的公公进到宫内。 “安大小姐,皇上和太子,刘大小姐都在殿内,你自行进去就好。”那带路的公公将安月如带到殿门口之后就带着笑意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安月如总觉得这公公的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就等着看热闹一样。 安月如站在殿门口好一会儿,这才低着脑袋走了进去,走到殿中的时候赶紧行礼道:“民女安月如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又是你,安月如,明明长得不够漂亮,怎么就成了祸水了呢?”皇上高高在上的坐在上头,看见安月如之后嫌弃道。 虽然听皇上这么形容自己很不高兴,但碍于皇上的身份,安月如也只能默不作声的跪着,不敢有一点动静,这毕竟是古代,遇见这万人之上的皇帝,安月如知道自己就没有所谓的人权了,皇上让她生还是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可知道朕宣你进宫是为了何事?”皇上闷声问道。 闻言,安月如停顿了一会儿,这才回道:“民女不知。” 听到安月如这么回答,皇上立马就扬声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说道:“好一个不知,你这个女子倒是会装无知,太子钟情于你,一定要迎娶你的事情,你当真不知?” 闻言,安月如又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回道:“民女当真不知。” “好,好一个不知。奕儿,这便是你钟情的女子吗?她对你的爱慕之情竟然一无所知,这难道不可笑吗?”皇上又哈哈大笑一阵之后,这才对站在边上的凤奕说道。 皇上这么三言两句的就将凤奕和安月如都弄得很尴尬,只有刘语兰很是得意的站在另一边,只要看到安月如吃瘪她就高兴,就算她不能嫁给凤奕,她也绝对不会让安月如嫁给凤奕,她得不到的安月如也休想得到。 “父皇,她并非对儿臣的爱慕之情一无所知,只是因为儿臣的身份她才会顾及那么多,还请父皇可怜儿臣的一片相思之情,同意儿臣和安月如的婚事。”凤奕依旧不紧不慢,一点都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见状,刘语兰咬了咬嘴唇,若是凤奕能这样对她,她就是付出自己性命都无所谓,可是为何……为何是安月如这个女人! “奕儿,不是父皇不愿意成全你,只是这安月如曾经是凤阳的王妃,你也是知道的,你现在身为太子,还要迎娶凤阳的弃妃为妻,你觉得世人会怎么看待你?”皇上沉声说道。 果然,皇上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凤奕,安月如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知为何,现在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父皇,儿臣今生只娶安月如一人为妻,若不能如愿,儿臣宁愿孤独终生!”凤奕突然正色道。 话音刚落,殿内皆是一片寂静,就连安月如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没想到凤奕居然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最重要的是凤奕方才说今生只娶她一人,也就是说当初她跟凤奕说的话,凤奕全都听进去了,并且真的照做了? 安月如止不住就红了眼眶,但是又不好当着皇上的面痛哭流涕,只能将脑袋压得低低的,尽量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 “奕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今生只娶一人?你可当真?”皇上过了许久才闷声说道。 “儿臣没说错,儿臣今生的确只娶一人,那便是安月如!”凤奕依旧面不改色,再一次正色道。 久久,皇上才接话道:“朕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惜朕终究是负了她啊。” 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是凤奕,安月如和刘语兰都知道,皇上说的那个人是刘洛诗,皇上的确是很爱刘洛诗,甚至到了现在还铭记于心,但是只娶一人的誓言终究是没有兑现。 “父皇做不到的儿臣可以做的,这辈子儿臣若是负了安月如,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凤奕伸手发誓道。 安月如和刘语兰都被凤奕的举动惊得睁大了眼睛,安月如第一次有了想要嫁给凤奕的念头,她没有想到,原来凤奕竟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凤奕不是现代人,他是古代人,还是太子,将来更是一国之君,因此只娶一人这种誓言绝对不是凤奕随口便能说出口的,必定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 想到自己因为不信任凤奕,而一直拒绝凤奕,远离凤奕,安月如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错了?因为前世的丈夫而不敢再轻易相信其他人,这种执念险些让安月如错过了凤奕,错过了她这辈子最爱的男子。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朕乏了,你们先退下吧。”皇上突然站起身子,而后走进了内室。 见状,凤奕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安月如,而后两人遥遥相望着,最后相视一笑。 刘语兰站在一旁将方才凤奕和安月如之间的交流看的一清二楚,让刘语兰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觉得自己永远都走不进凤奕和安月如的世界,她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陌生人罢了。 想到这里,刘语兰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发闷,而后她再也不想待在殿内,跌跌撞撞就出了殿门。 “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父皇,迎娶你为正妃的。”凤奕走近安月如,看到安月如脖子的伤口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 “还疼吗?”凤奕又心疼的看着啊安月如问道。 闻言,安月如轻轻摇了摇脑袋,笑着回道:“不疼。”而后两人深情的看着对方,竟是让附近的太监和宫女都纷纷红了脸,不敢打扰。 回到安府已经接近正午了,安月如不觉得累,反倒是一个人都忍不住甜甜笑着,就跟当初她和凤奕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整个人仿佛飞在了云端一般,没有什么能比这感觉更美好了。 “大小姐,难道皇上已经同意你和太子爷的婚事了?怎么你一回来就一直笑个不停啊?”宝儿纠结着一张小脸好奇的问道,安月如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因此难免会觉得讶异。 闻言,安月如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而后说道:“没有,皇上没有同意,只是……没事,说了你也不懂。”安月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脑袋,而后随便敷衍道。 本来还想着安月如能透露什么,谁知道安月如支支吾吾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没说,宝儿失望的嘟着嘴巴说道:“大小姐,你不说怎么知道奴婢不懂嘛?你就说说吧!” 闻言,安月如白了宝儿一眼,而后不再搭理宝儿,弄得宝儿气呼呼的看着安月如的背影,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去找心儿说会儿话了。 直到宝儿退出了房间,安月如这才将自己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而后感受着心脏的跳动,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刘语兰失魂落魄的回到刘府之后,二话不说就让刘阁老不要再向皇上求赐婚,而且还说要为自己选一个最适合,最优秀的夫君,弄得刘阁老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刘语兰是受了什么刺激。 夜深,皇上凝视着画上的女子,久久才摩挲着画上的女子,说道:“诗儿,你说这世上还会有只娶一人的男子吗,朕终究是负了你。” !! 第三百二十章 赌约 “安妹妹,听四皇弟说,他已经向父皇提了你俩成婚的事?可是父皇没有答应?”长公主一早就出现在安月如屋内,而后追着安月如就问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回话,但仅仅如此就让长公主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安月如和凤奕的事情已经**不离十了,现在就看皇上会不会点头答应了。 “安妹妹,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劝父皇的,你和四皇弟情投意合,父皇若是还不同意,岂不是太过分了?”长公主扶着安月如的肩膀,而后正视着安月如,认真的说道。 见状,安月如又点了点脑袋,弄得长公主都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怎么就只会点头啊?难道不能说几句话吗?” 闻言,安月如又淡淡的说道:“嗯,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安月如就看见长公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而后回道:“算了,算了,我还是进宫劝劝父皇吧。” 说罢,长公主便随即离开安府,打算进宫劝劝皇上。 皇上寝殿内 “父皇,你就成全四皇弟和安妹妹吧,你看人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怎么能狠心拒绝呢?”长公主一进宫就缠着皇上说道。 “不是父皇狠心,只是那安月如原本是凤阳的正妃,现在又要成为奕儿的太子妃,世上哪有这样的事?说出去岂不是会被领国笑话?况且你知道奕儿昨日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只娶安月如一人,若是这安月如生不出龙子,咱们凤国是不是就要绝后了?”皇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而后有些疲惫的说道。 长公主在皇上的寝殿内待了多长时间就劝了多长时间,如此一来,皇上自然会觉得烦躁了。 “父皇……”长公主不甘心的皱了皱眉头,而后继续说道。 谁知道才刚开口说话,皇上便打断道:“你和墨子然的婚事都没解决,怎么你就有心思去管人家的闲事了?” 其实长公主和墨子然的婚事也不顺利,倒不是皇上不同意,而是墨老爷子不同意,墨子然毕竟是墨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因此墨子然要娶亡了夫君的长公主为妻,墨老爷子是非常不满意的,墨子然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墨老爷子就是不同意,更别说墨老爷子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 若是其他人皇上还可以用自己的权势和威严施压,唯独是这个墨老爷子,身为凤国第一世家的宗长,就连皇上都要对他有几分敬畏,因此墨老爷子根本就不害怕皇上所谓的施压,他早就断定皇上不敢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说了半天,皇上依旧是油盐不进的,长公主也觉得累了,只能无奈的先行退下,只等着下次进宫再好言相劝了。 京城某处茶楼厢房内 凤奕和墨子然两人此刻正互相看着对方,最后皆是默契的长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是一样的遭遇,想要迎娶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却都是困难重重,因此两人今日才会相约到这茶楼里边,好好的将心中的烦心事说个清楚。 “你说,咱们两个该怎么办呢?这皇上和老爷子根本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本公子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等着长公主最后受不了把我大卸八块算了。”墨子然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这些天他是所有的办法都试了一遍,结果墨老爷子依旧是雷打不动的不同意他和长公主的婚事。 墨子然就是想不通,自家老爷子为什么就在这件事上这么的固执,其他事情明明都看的很开啊。 “你比我幸运多了,我不仅要面对父皇,还要面对凤国的老百姓,娶了自己哥哥的弃妃为妻,说出去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啊。”凤奕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有气无力的说道。 两个人喝的明明都是最普通的茶水,但看起来却像喝了好几瓶女儿红似得,弄得茶楼的伙计都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我问你,你说你这辈子只娶月如一个人,可是当真的?”墨子然给凤奕倒了一杯茶水,而后问道。 话音刚落,凤奕就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自然是真的,我这辈子只娶如儿一个人,绝对不会辜负她。” “我也是,我也只娶琴儿一个人,绝对不会辜负她。”墨子然也随后附和道。 茶楼的伙计趴在门口处,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子然和凤奕两个人,而后小声说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啊?怎么喝茶都能变成这样?当真是疯了?”说罢,那伙计一边摇着脑袋,一边走远了。 第二日 一大清早,安月如还没睁开眼睛便听到了外边传来的说话声,惊得安月如立刻就清醒过来,急忙翻身下床,而后随便披了一件衣裳便走到了前厅。 “喜儿,蓉儿,莺儿?”果然安月如没听错,方才的声音分明就是喜儿,蓉儿和莺儿三个人的。 主仆相见,竟是止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没想到这一分别竟是到了现在才能重逢。 “大小姐,你瘦了。”喜儿来回打量着安月如,而后说道。 “瘦点也好,这样看起来好看些。”蓉儿笑着附和道。 而莺儿也笑着连连点头。 安月如也将喜儿,蓉儿,莺儿三个人打量了一遍,发现她们除了肤色白净了不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看来你们跟着夫人也享了不少福啊,个个都变得这么漂亮了。”安月如伸出手,在喜儿三个人的脸颊上各自mo了一把,惹得喜儿三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主仆几个又说笑了一会儿,喜儿三个人才各自拿着包袱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而安月如则来到了安夫人的房门前,一推开门便看见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安夫人。 “娘亲!”安月如立马就扑到了安夫人的怀里,而后撒娇道。 见状,安夫人无奈的拍着安月如的后背,说道:“你啊你,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没有正形。” “只要在你面前,女儿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安月如抬起头,又看着安夫人撒娇道。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安夫人这才正色道:“我已经得知你父亲犯下的罪行了,好在皇上宽宏大量,没有伤及你爹的性命,之前我就已经劝过很多次了,让他不要被利益迷惑了自己的心,他就是不听,现在吃了苦头,想必他也改过自新了。” 说罢,安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我打算回乡下陪你爹爹小住一段时间,喜儿这三个丫头很得我的心,你若是用不到她们,就让她们三个陪我一起回乡下吧。” “娘亲若是喜欢喜儿几个丫头,那就尽管将她们带在身边便是。”安月如点头说道。 大概是太长时间没见面了,安月如和安夫人一聊就聊了好几个时辰,若不是最后宝儿催促着吃午饭,安月如还不想离开安夫人温暖的怀抱呢。 安夫人第二日便带着喜儿,蓉儿和莺儿一起回乡下小住一段时间,安月如一直将安夫人送上马车之后,直到渐渐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安月如这才回到了府里。 没想到还没走到院子,长公主便火急火燎的找了过来,一看见安月如便不由分说的上前拉着安月如说道:“安妹妹,快些让宝儿和心儿准备过夜的东西,父皇和四皇弟立下了赌约,只要四皇弟赢了父皇,就可以迎娶你为妻。” 闻言,安月如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想到凤奕竟然为了迎娶她和皇上打赌,这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啊。 反应过来之后,安月如立刻就吩咐宝儿和心儿去收拾东西,而自己则陪着长公主一同在门外等着。 等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安月如发现又是一片让人望而生畏的神秘树林。 长公主似乎也很无奈,走到安月如身边闷声说道:“也不知道父皇和四皇弟到底打得什么赌,竟然要到这样的地方来,咱们只不过是凑人数的罢了,随随便便在树林里边走两圈就行了。” 听了长公主的话,安月如下意识点了点头,其实她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凤奕和皇上究竟是什么赌法,难道就让他们几个人在树林里边转两圈就能知道输赢? 来不及细想,安月如就听从的长公主的吩咐,和她一起进到了树林里边。 “安妹妹,你带了过夜的东西了吧?等会儿要是出不来了,可能在这阴森的树林里面睡一晚呢。”长公主看了一圈,而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树林她不是没去过,唯独这么阴森鬼气的树林,她还是第一次进。 “安妹妹,你别走丢了啊,紧紧的跟着我。”长公主一直向跟着她身后的安月如说话,长公主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碎碎念,久而久之,安月如竟然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发现长公主早就不见踪影了。 见状,安月如有些愣在了原地,难道她和长公主走失了?她又要再次迷失在树林里边吗?想到上次在树林里边迷路最后还是凤奕找到了她,但是这次,安月如连凤奕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难道就只能听天由命的四处闲逛,走到哪里是哪里? 这样想着,安月如便不由自主在树林里边瞎转悠,方向感不好的她也没有在树上留记号,因此走了几圈,安月如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算了,干脆坐在这里碰碰运气好了。”安月如直接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而后闷声说道。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测试 安月如还没坐多久,就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心里想着终于遇到救兵的安月如赶紧站起来,想要看看来人到底是谁,结果这一瞧,却着实把安月如吓了一跳。 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个人分明就不是她熟悉的面孔,反倒是有点像打家劫舍的土匪,这样想着,安月如立刻就蹲下了身子,而后躲到了草丛里边,心里想着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居然碰上了土匪吧,虽然自己的功夫不差,但是面对着这两个土匪,她真的心有余力不足啊。 那两个土匪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安月如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就希望那些土匪只是经过而已,千万不要在这里有任何停留。 “老大,那边有一块大石头,咱们走了这么久也累了,干脆就在那里休息一下吧。” “嗯,也好。” 让安月如没想到的是,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她才刚刚这样想着这些土匪不要停留才好,没想到这些土匪立马就在安月如躲着的草丛附近坐了下来,还半趟在石头上,看起来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老大,最近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若是今日能碰上一个女人,我肯定要好好的爽上一次。” “你满脑子就知道女人,不过若是真的碰上一个女人了,咱哥俩一起尝尝不是更刺激?” “对对对,老大说的是。” 安月如躲在草丛里边,听着外边那两个土匪说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虽然很是难以忍受,但现在也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忍耐着直到这两个土匪离开了。 “老大,你有没有闻到女子的香味啊?” 一听到这话,安月如的心马上就提了起来,那土匪的鼻子不会这么灵吧,藏的这么隐蔽都能闻到什么女子的香味? “哪里有什么女子的香味?除了你身上的汗臭味,我什么都闻不到。”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突然说道。 闻言,安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就这样躲过一劫,谁知道安月如突然觉得头顶一暗,这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人高马大,肥头大耳的男人正露着一口大黄牙,嘿嘿的看着她直笑。 “老大,你看,果然是女人呢!”那胖子将安月如整个就提了起来,而后兴高采烈的说道。 那半躺在石头上的男人一听到胖子的叫声,马上就坐了起来,而后张着嘴巴,色眯眯打量着安月如。 “不错嘛,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货色,咱们两兄弟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那瘦子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而后走到安月如跟前,伸手在安月如的脸颊上刮了刮。 安月如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恶心的受不了,全身发麻不说,还想立刻就剁了这瘦子的手。 不知道为何,安月如被那胖子提起来之后,整个人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就连说话都没有力气,难道这胖子给她下了什么毒? 安月如正觉得奇怪,那瘦子却嘿嘿笑着说道:“你肯定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吧,我这兄弟可是下毒的高手,早就在无形之间就给你下了软骨散,你现在就是想跑都没机会了,还不如让我们兄弟两个尝尝鲜,然后再饶你一命吧。” 听到这话,安月如马上就咬着牙齿大声喝道:“那你们还不如直接将我杀了,被你们这两个畜生侮辱,我宁愿一死了之!” “哎哟,这话说的好听,难道你真的有胆子一死了之?恐怕一把匕首放在你面前你都会吓破胆吧。”那瘦子一点都不将安月如的话听进去,反倒是一边笑着一边嘲讽道。 说罢,那瘦子就要伸手解开安月如的衣裳,安月如心头一热,马上就用力喝道:“别碰我!若真要选择,你们就直接将我杀了便是。” 闻言,那瘦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后冷冷说道:“你当真想要寻死?那好,我们哥俩就如了你的愿。” 听了那瘦子的话,安月如马上就闭起了双眼,等着那瘦子一刀将她杀死,这样还比较干脆,免得被这两个土匪侮辱,那真是碧凌迟处死还要可怕。 “小妹妹,难道你就没有心上人吗?若是你就这样一死了之,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那瘦子突然开口说道,而后还伸手摸了摸安月如脖子处的伤口。 安月如嫌恶的别过了脸,而后说道:“我当然害怕见不到他了,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多少天,就这样一死了之和他阴阳相隔我自然也舍不得,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被除了他之外的人玷污,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贞洁烈女?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意苟且偷生?”那瘦子似乎十分惊讶,而后将自己手中的匕首亮了出来。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让我们兄弟两个碰一下吗?”那瘦子将匕首插在了安月如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用力,这匕首就会插进安月如的脖子,而后香消玉殒。 安月如依旧闭着眼睛,也不回答,只是咬紧牙根等着即将到来的刺痛,没想到过了半响,那瘦子都没有下手,安月如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那瘦子和胖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仿佛方才发生的都只是一场梦。 “奕儿,看来这安月如还算是贞洁烈女,若那个人不是你,她就宁愿一死了之,如此看来还算是合格了。” “谢父皇夸奖。” 安月如顺着声源看过来,没想到立马就吓了一跳,边上竟然站了皇上,凤奕,长公主和墨子然四个人,看见安月如发现他们之后,长公主和墨子然还向安月如挥了挥手。 “这是怎么回事?”安月如的身子依然有些疲软,因此她还是强撑着身子才能坐起来。 “安妹妹,这时父皇给你的第一个测试,你合格了。”长公主笑着走到安月如跟前,掏出一个瓶子,而后放到安月如的鼻子下边,让安月如嗅了嗅,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安月如就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 细细想了一会儿,安月如说道:“难道方才那两个土匪都是特意安排的。” “什么土匪啊,那是父皇的暗卫,他们两个可都是大内高手呢,安妹妹居然将他们两个认成了土匪,真是……”长公主说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状,安月如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边说道:“看起来真的很像土匪啊,也不能全怪我吧。”说罢,安月如翻身而起,向皇上行了一礼。 “安月如,你已经通过朕的第一个测试了,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测试,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测试,若是你能通过了,朕就同意你和奕儿的婚事。”皇上看到安月如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对安月如到底是喜还是不喜。 闻言,安月如心中不免疑惑,刚开始不是凤奕和皇上的赌约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她一个人的测试了? 似乎是看出了安月如的疑惑,凤奕淡笑着说道:“我方才赌你会为了我坚守自己的贞洁,结果我猜对了。” 话音刚落,安月如立马就红了脸,这凤奕真是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到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题。 “安月如,这第二个测试可比第一个测试困难多了,你可有胆子接受?”皇上见凤奕和安月如你侬我侬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而后没好气的看着安月如问道。 为了她和凤奕的婚事,安月如自然没有多加考虑便接受了,见状,皇上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这才说道:“奕儿今后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虽说他发了今生只娶一人的誓言,但作为一国之君,一些必须的妃嫔还是要有的,因此你今后也避免不了和宫中的女子明争暗斗的日子,你还愿意接受?” 闻言,安月如马上陷入了沉思中,她最讨厌的就是和各种女人明争暗斗的生活,若是今后还要过这样的日子,她恐怕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安月如下意识就看向了凤奕,却发现凤奕一边对她挑眉,一边摇着脑袋,似乎是在对她说些什么暗语。 两个人早就默契十足,因此安月如很快就明白过来,笑着对皇上说道:“民女愿意。” “好,这可是你说的,明日你就直接进后宫,朕会给你安排两个争宠的妃子,你只要找出究竟是哪个妃子给你下毒,就算赢了。”皇上很是欣赏安月如方才的爽快,难得露出笑脸说道。 闻言,安月如立即应了一声,而后皇上先行离去,凤奕拉过安月如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一行人这才返回京城。 第二日一早,安月如便带着宝儿和心儿一同进了宫,两个小丫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能进皇宫里边住着,从昨晚就一直高兴到现在。 才刚到宫门口,就有管事的姑姑前来将安月如带到后宫里,安月如被安排到了一间叫做芝荷殿的寝殿里。 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便有一身穿白衣,长相温婉的女子,安月如淡淡瞥了一眼,发现这女子看起来没有一点距离感,就像一只单纯的小白兔。 而随后进来的却是穿着艳色长裙的女子,长相妖艳,眉心还长着一颗红痣,整体看起来就是一个魅惑的妖精,就像一只挑逗人心的小狐狸。 !!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下毒之人 管事的姑姑指着穿白衣的女子说道:“这位是梅妃。” 而后又指着另外一个女子说道:“这位是烟妃。” 说罢,安月如向梅妃和烟妃二人点了点脑袋,算是给她们打过招呼了,没想到只有梅妃淡笑着回了一礼,另外一个烟妃根本就不搭理安月如,不过安月如倒是不计较这些,这只是一个测试而已,只要通过了就结束了。 “安姑娘,梅妃和烟妃都住在芝荷殿里,只是房间不同而已,也就是说梅妃和烟妃都可以随意出入你的房间,奴婢先行告退了。”管事姑姑对安月如说完这些,便行了一礼,而后离开了。 管事姑姑一走,梅妃和烟妃立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连招呼都不打,宝儿看着梅妃和烟妃的房间,没好气的说道:“还以为至少有一个尚且不错呢,现在看来都是半斤八两。” “宝儿,别说了,我有些乏了,先进屋休息了。”安月如说罢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内,宝儿和心儿随后跟了进来。 “大小姐,难道你就一点对策都没有?就这样让那两个女人在背后暗算你?”宝儿赶紧说道,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小姐吃亏了。 安月如揉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而后说道:“当然有对策了,只是我昨晚一直没睡好,现在累的够呛,等会儿你和心儿就出去替我打探消息吧。” 见安月如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宝儿嘟着嘴巴应了一声,而后在一旁给安月如扇风,直到安月如睡着了宝儿和心儿才推推搡搡的出了门。 “大小姐,你可终于醒了!”宝儿看到安月如醒过来,很是开心的叫道,安月如刚醒过来,精神还很是恍惚,迷迷糊糊的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方才不知道是怎么了,睡着睡着就醒不来了。”安月如觉得自己的脑袋沉甸甸的,很是难受。 “大小姐,你方才不是睡着了,是晕倒了,你看这是什么。”心儿上前将安月如的枕头翻开,而后发现枕头下面放着一包东西,心儿将那毒药递给了安月如,安月如只是随便闻了闻,谁知道一闻到这毒药的味道,又开始难受起来了,所以赶快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说道:“这就是放在房间里面的毒药吗?”闻言,心儿点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放在大小姐房间里的毒药,而且还是放在大小姐的枕头底下,所以大小姐才会在奴婢和宝儿关了房门之后,被这毒药弄晕了,而出了门的奴婢和宝儿都没有事。” 安月如呆呆的看着心儿手里的毒药,想着这后宫真是太凶险了,不适合她这样喜欢自在生活的人待着,而且安月如深深的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和心机,根本就不是那两个女人的对手,但是为了凤奕,安月如还是让自己待在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继续坚持下去。 “大小姐,你怎么了?千万不能服输啊,一定要越挫越勇,你才刚来,就被毒药毒晕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宝儿发现安月如突然发起了呆,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安月如是被这毒药吓怕了,赶紧开口说道。 “放心,我只是在想是谁将这毒药放在我枕头下而已。”安月如摇摇头,而后说道。其实安月如真的很好奇会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将这毒药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的,她自己一直睡在床铺上面,若是有人动了枕头,自己理应会知道的啊,为何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呢。 “大小姐,奴婢觉得这毒药八成不是梅妃,就是烟妃放进去的。”宝儿见安月如又陷入了沉思中,赶紧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安月如,说罢,心儿立马就朝宝儿的后脑勺拍了一掌,而后骂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大小姐的对手只有梅妃和烟妃两个人,不是她们还能是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究竟是谁下的毒,这样才能让大小姐通过测试啊。” “就你懂得多,你倒是快给大小姐出点子啊,每次就会埋汰我。”宝儿摊摊手,而后没好气的说道 安月如看着心儿和宝儿又要吵起来的架势,赶紧打圆场道:“你们两个快别吵了,这件事就当作一个教训吧,下次小心些就好了,心儿,你将这毒药放到一个小盒子里,说不定日后还有用处,千万不要弄丢了。” 心儿答应了一声,而后和宝儿互看了一眼,两人皆是看着对方冷哼了一声,而后都转过身去不搭理对方。 安月如表面上虽是这样对心儿和宝儿说,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有了想法,她不可能就这样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个给她下毒的人,安月如是一定要找出来的,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安月如想着自己要想些对策才行了,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安月如越想越烦躁,最后决定先将这事搁在心里,虽是不提,但是平日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安月如只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便能找到证据。 安月如在房间里又独自待了一会儿,说实话,在这皇宫中,她就算无聊也不想出去逛,搞不好才刚出门不是被陷害就是惹祸上身了,安月如宁愿待在房间里发呆。 “大小姐,吃饭了。”心儿将饭食端了进来,看到安月如站在窗前,赶紧说道。 闻言,安月如应了一声,这才走到桌边坐下。 “大小姐,你是不是想出宫了?”心儿向安月如问道。 安月如没有回答心儿的问题,而是看着窗外说道:“你看那鸟儿多幸福啊,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比关在笼子里的鸟儿幸福太多了,心儿,你觉不觉得待在宫中的我们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才刚住进来一天,我就受不了了。” “大小姐,别想太多了,快些吃饭吧,为了你和太子爷的婚事,你还是忍耐一下吧。”心儿将给安月如夹了两筷子的菜,而后说道。 “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安月如朝心儿笑道,而后自己将碗筷拿起来,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夜深 安月如还在睡梦中,便觉得有一个人用着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而后又替自己整理了墨发,这种感觉让安月如觉得很熟悉,很舒适,慢慢的睁开眼睛,安月如便在黑暗中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床前,因为安月如的突然醒来,那个人影原本抚摸着安月如脸颊的手停顿了下来,而后和安月如互相对视着。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太子府里住着吗?”安月如不用点亮烛火也猜到这个人是凤奕了。 “听说你今日一来就被下了毒,我担心你,这才过来看你。”凤奕抚摸着安月如的发丝说道。 闻言,安月如忍不住笑道:“看来你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来看我。” “你只要尽快将下毒的人找出来就行了,不必心急。”凤奕笑着说道。 听到凤奕这么说,安月如就半坐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能不着急啊,我都恨不得赶快离开这后宫,回到安府去了,一点自由都没有,真是难受的很。” 看着安月如连声叫苦的模样,凤奕宠溺的捏了捏安月如的鼻子,这才说道:“以后你若是成了凤国的皇后,也是要过这样的生活,那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闻言,安月如沉思了一会儿,弄得凤奕不由得紧张起来,就害怕安月如被下毒一事而对后宫产生了恐惧,最后不愿意嫁给自己。 “放心吧,为了你,我愿意忍受这犹如金丝鸟笼一般的皇宫。”安月如笑着回道。 闻言,这才让凤奕放下心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凤奕这才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安月如早早便起了床,昨晚凤奕的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尽快找去下毒之人,而后完成皇上的测试,若是再继续拖延下去,恐怕她真的会被毒死了。 “宝儿,心儿,你们过来。”安月如将一大早就在斗嘴的宝儿和心儿叫到自己面前。 “大小姐,怎么了?”宝儿疑惑的问道。 闻言,安月如这才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去帮我弄两只狗进宫里来。” 话音刚落,安月如就听到了宝儿和心儿的哀叫声,特别是宝儿,眉头都皱成了一团,闷着声音说道:“大小姐,在这皇宫里去哪里找狗啊?别说是狗了,就是一只老鼠奴婢都没见过啊。” “我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帮我找两条狗回来!”见宝儿和心儿一直在叽叽喳喳的推辞,安月如没好气的喝道。 话音刚落,宝儿和心儿立马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纷纷低着脑袋出了门,见状,安月如这才满意的松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在安月如的怒喝之下,宝儿和心儿还真的各自抓了两条小狗跑了回来。 “大小姐,你要这小狗有什么用啊?这是奴婢好不容易偷来的,大小姐可千万要重用啊。”宝儿将怀里的小狗递给了安月如,而后说道。 安月如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让小狗嗅了嗅那毒药,而后便突然将小狗放在了地上。 “大小姐,你是想靠这小狗找到真正的下毒之人?”见状,心儿向安月如问道。 “嗯,就看这小狗的鼻子灵不灵了。”安月如轻轻点了点脑袋,而后说道。 主仆三人齐齐看向那只小狗,谁知道那小狗只是在殿内瞎转悠,根本就不靠近梅妃或者是烟妃的房门,过了好一会儿,安月如终于失望的将那小狗抱了回来,看来用这招不行啊,那毒药的味道这小狗未必闻的出来。 !! 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凶 在后宫里待了好几日,安月如都没有一点头绪,最后干脆带着宝儿和心儿一同到御花园逛逛,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线索。 出了门之后,安月如才感觉到这皇宫的豪华气派,光是分清楚方向就让安月如伤够脑筋了,不过还好有心儿和宝儿带路,她们两个这几日早就在摸清了宫里的路线,所以安月如可以一边欣赏皇宫的风景一边走向御花园,不过让安月如最不能适应的就是经过的宫女和太监总会偷偷的盯着安月如,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让安月如觉得很是不好受。 心儿和宝儿自然也是看到这一点的,她们也不知道那些宫女和太监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自家大小姐肯定会觉得不自在,因此宝儿忍不住了,指着那些指指点点的宫女就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要说就大点声音说,难道没有人教你们规矩吗?在宫里就是这样做事的?” 不得不说,宝儿虽然平日都是一副缺根筋的样子,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好生霸气,使得安月如和心儿不由得对宝儿刮目相看了。 那几个宫女被宝儿这么说了一通,又不敢还嘴,低着脑袋就你推我,我推你的跑走了,宝儿看着那几个走远的宫女,好像还骂不够一般,指着那几个宫女的背影骂道:“走这么快做什么啊,留下来让本姑娘再多骂几声。” 安月如和心儿看到宝儿气势汹汹的样子,生怕她等会儿又控制不住自己,赶紧上前拉着宝儿说道:“好了,反正人都走远了,就别管她们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御花园吧。” 这御花园是安月如在电视上才看见过的地方,现实中哪里又见过,现在看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安月如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御花园啊。” “是啊,大小姐,这御花园比咱们府里的后花园大多了!”宝儿也连连赞叹道。 “是啊,难怪那些妃子都喜欢到御花园来闲逛。”心儿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三个人在御花园里又逛了一会儿,安月如渐渐就没了兴致,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找出真正的下毒之人,因此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四处玩乐了。 似乎是看出了安月如的不对劲,心儿问道:“大小姐,你又在为找出下毒之人的事情烦恼了?” 闻言,安月如点了点脑袋,又紧皱着眉头想着各种找出下毒之人的方法,安月如在前世还是会看些小说和电视剧的,为什么里面的女主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下毒或者陷害她的人,但是安月如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呢?难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大小姐,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说不定哪一天那个下毒之人自己就露出了马脚。”心儿见安月如依旧闷闷不乐,赶紧安慰道。 “这一天又一天的,我总不能一直傻等着吧,一定得想一个法子才行。”安月如紧皱着眉头,琢磨着今晚要怎么样才能找出下毒之人。 “你说的可是真话?你这鼻子当真比狗的鼻子还灵?” “那是当然了,我是谁?我可是宫里的第一御厨啊。” “得了吧,就你还是第一御厨呢。” “你可别不信,我这鼻子生来就很灵,所以啊挑选香料什么的才会让我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男女的说话声,若是以往安月如根本不会在意,但是方才那男子说到了安月如现在最需要东西,就是一个灵敏的鼻子。 心儿和宝儿大概也猜出了安月如的打算,见状,宝儿急忙说道:“大小姐,你该不会真的相信吧?人的鼻子再怎么灵也灵不不过狗的鼻子啊,上次那小狗都没有闻出来……”宝儿还在碎碎念个不停,安月如却是直接走到了那男女说话声传来的地方。 才稍稍低头,安月如就看见了蹲在花丛里头打情骂俏的一对男女,从打扮上可以看的出来,男的是御厨,女的是宫女。 那对男女明显被突然出现的安月如吓到了,张着嘴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这样呆呆的和安月如对视着。 “你的鼻子当真比一般人的灵?”安月如直接转头对那御厨问道。 闻言,那御厨一边上下打量着安月如,一边连连点头。 从安月如的衣着和气质上看,安月如定然身份不凡,因此那御厨回过神来之后,马上就从花丛里站起来,对安月如点头哈腰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若是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会尽力相助的。” 听到那御厨这么说,安月如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本还担心这御厨不好说话,现在看来倒是个乐于助人的。 “你过来,我跟你仔细说说。”安月如朝那御厨挥了挥手,接着那御厨也不管自己身边的宫女,直接就跟着安月如来到了另一边。 “和我同住的一个姑娘总是偷偷用我的香粉,刚开始我还不在意,但是时间久了,这总是不好的,只是和我同住的一共有两个人,到底是谁偷用了我的香味,我也猜不出来,所以才想着你能不能闻出来?”安月如没有将真正的目的告诉那御厨,只是换了一个说法,简单的说了一遍。 安月如才刚说完,那御厨便马上点头答应道:“小事一桩,姑娘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偷了你香味的女子找出来的。” 闻言,安月如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从自己的袖口出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那御厨的手里,而后说道:“事成之后还有重赏,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那御厨哪里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子,将那银子赶紧塞到了自己衣裳里边之后,那御厨才保证道:“姑娘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闻言,安月如又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吩咐宝儿和心儿给这御厨带路,而那宫女还愣愣的站在花丛里边,直到安月如一行人走远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那御厨跟着宝儿和心儿一路来到了芝荷殿,接着安月如便拿出了上次迷晕自己的毒药,而后递给那御厨,说道:“这便是我平日最喜欢的香粉了,味道有些奇怪,你不要见怪。” 那御厨将安月如递过来的毒药仔细嗅了嗅,而后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又突然用力的嗅了嗅,安月如在一旁看着那御厨来回嗅了好几次,就怕那御厨最后吸进太多的毒药,导致自己昏迷不醒了。 这样想着,安月如张嘴就要阻止,没想到那御厨正好将那毒药还给了安月如,而后说道:“姑娘,我已经将这味道记清楚了,你现在只管带着我到另外两个姑娘的房间里走一圈就行了。” 闻言,安月如和宝儿,心儿三个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御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来回嗅了几下,就已经将这毒药的味道记住了?而且只要带进房间就能找到相同的味道? 虽然不是很相信,但安月如现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先让宝儿和心儿去探过风,确定梅妃和烟妃都不在房间里面之后,这才让宝儿和心儿到殿门外把风,而她则带着御厨偷偷潜进梅妃和烟妃的房间内。 梅妃的房间比较近,因此安月如最先进了梅妃的房间,那御厨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又不停的吸着气,最后竟将整张脸都贴在了梅妃屋内的一张画像前。 “姑娘,我居然在这画像附近嗅到了你香粉的味道,难道这姑娘将你的香粉洒在画像上了?”御厨紧皱着眉头,十分的不解。 闻言,安月如一把就掀开了那副画像,果然看见了在画像后面有一处暗格,方才这御厨说这里的味道最浓,想必毒药就藏在这暗格里面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这毕竟是女子之间的事,等她回来了我再私底下和她说吧,这时赏你的银子。”安月如生怕这御厨会看出什么不对劲,掏出了一锭银子赏给那御厨,便打发他走人了。 又有一锭银子到手,那御厨也不多问了,直接就向安月如行了一礼,而后乐呵呵的离开了芝荷殿。 “大小姐,找到下毒之人了?”见御厨离开,宝儿和心儿这才急忙进来问道。 闻言,安月如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指着画像后面的暗格说道:“藏的还真隐蔽呢,没想到下毒之人竟然是这个看起来十分清纯的梅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呢。” 说罢,安月如主仆便在殿中等着梅妃归来,过了好一会儿,梅妃才面无表情的走进了芝荷殿,看见安月如之后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就换上了一张十分亲和的笑脸,说道:“安姐姐怎么在殿中坐着啊?难道是在等什么人?” “没错,在等你呢,怎么你现在才回来了呢?”说罢,安月如将梅妃暗格里取出的毒药拿在手上晃了晃。 见状,梅妃立马就变了脸色,而后收起了方才的笑脸,冷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呢,安月如,恭喜你通过陛下的测试。”说罢,梅妃又朝安月如行了一礼,接着便离开了芝荷殿。 没想到就这样找到了下毒之人,想到了之前发生的种种,还有自己这几日绞尽脑汁想到的各种法子,安月如觉得仿佛在梦中一般,现在梦醒了,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大小姐,结束了,咱们可以回府了!”宝儿开心的欢呼道。 闻言,安月如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皇上该答应她和凤奕的婚事了吧?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婚前一夜 回到安府已经好几日了,自从她找到下毒之人之后,皇上得知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安月如回府,便一直没有下文了。 难道皇上想要收回自己之前的承诺?想到这几日一直没有消息,安月如不免担心起来,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皇上要是打算不兑现承诺,安月如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妹妹!” 就在安月如沉思之际,却听到了长公主的声音,才刚刚转头,就看见长公主一脸笑意朝她走了过来。 “长公主。”安月如起身给长公主行了一礼,长公主却及时阻止了她。 “你还给我行什么礼啊?等到将来,是我得给你行礼了。”长公主笑着揶揄道。 闻言,安月如起初还有些一头雾水,等反应过来之后,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公主,半响才开口问道:“难道皇上已经……” 没等安月如问完,长公主就笑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父皇已经同意你和四皇弟的婚事了,下个月初就是你们的完婚之日,月如,你可要成我的弟媳妇,当朝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娘娘了。” 长公主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安月如还有些懵懵懂懂的,这么突如其来的惊喜,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安妹妹?你是不是吓傻了?我和墨子然的婚期也选在了那一天,不知道墨老爷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都是同一天。”说完安月如的事,长公主就娇羞的说了她和墨子然的事,经过一番努力,长公主最后还是得到了墨老爷子的认同,允许长公主嫁入墨家了。 两个即将成为新娘的人窝在屋里说了一晚上的话,最后还是长公主急着要进宫面圣才离开了。 宝儿和心儿自从知道安月如和凤奕的喜讯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收起来过,特别是心儿,曾经陪着安月如嫁进贤王府,又陪着安月如一同离开贤王府,现在安月如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心儿高兴之中还带着几分欣慰。 “大小姐,要是你以后进了宫,会不会带上奴婢呢?”宝儿看着安月如,紧张的问道。 在宫里的时候宝儿整天就想着离开,现在离开皇宫了,宝儿又整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进宫里去,有时候安月如真是不知道宝儿是个什么性子,一下一个想法。 “我要是进了宫肯定会带上你们了,不止是你和心儿,还有喜儿,蓉儿,莺儿……我都会带进宫里去的,你们每个人都是陪着我一起走过不少磨难过来的,不论是哪一个,我都舍不得。”安月如拉着宝儿和心儿的手,笑着说道。 “大小姐,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二人都绝对不会背叛大小姐。”心儿拉着宝儿一起跪下,而后正色道。 看着心儿和宝儿突然这么严肃,安月如笑着将两个人拉了起来,说道:“我若是不相信你们,以后就不会将你们带进宫去了。” 三主仆又说了一会儿贴心话,宝儿和心儿这才退了下来,留安月如一个人在屋内想着自己嫁给凤奕之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按照凤国的习俗,即将成亲的男女从婚期前一个月开始就不能见面,直到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新郎才能再见到新娘。 因此明日就是和凤奕大婚的日子,安月如也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见过凤奕了,也不知道凤奕现在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像她一样,紧张的睡不着觉。 虽然安月如前世也结过婚,但那种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安月如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婚纱就要急着执行任务,每天过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日子,根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谈情说爱。 但是这次不同,从知道就要嫁给凤奕的那天起,安月如脸上就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种甜蜜蜜的感觉,让感觉整个人都要化在蜜糖里一样。 “月如。”安夫人突然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进来,在安月如对面坐下来之后,安夫人伸手理了理安月如有些微乱的发丝。 因为安月如大婚的缘故,安烨磊和安夫人都从乡下回到府里了,每日都为安月如大婚之事忙碌着。 虽然安月如嫁的人是当朝太子,但安烨磊还是想让安月如嫁的风风光光的,成为全京城最幸福的新娘子。 “娘亲,怎么了?”安月如知道安夫人有话要和她说,于是收起手中的木梳,正视着安夫人说道。 “月如,这是你的外婆传给娘亲的,一代传一代,现在就传到你的手里了。”安夫人将手中的红木盒子重重的放在了安月如的手上,而后说道。 见状,安月如小心的打开了那红木盒子,发现里面都是各种各样价值不菲的首饰。 “虽然和皇家相比,娘亲的这些首饰有些寒酸,但这毕竟是娘亲的一份心意,希望你好好留着这些首饰,以后你的女儿,你的外孙女也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安夫人将双手伏在安月如的手背上,而后一边轻轻的拍着安月如的手背,一边正色道。 闻言,安月如郑重的点了点脑袋,说道:“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保管的,这是娘亲传给女儿的宝贝,以后也会是你外孙女的宝贝,我一定会代代相传的。” “你当初和凤阳成亲的时候我就没将这些首饰传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安夫人突然收起了笑脸,而后问道。 安月如毕竟不是真正的安月如,因此当安夫人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安月如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看的出来,你不是真心爱着凤阳的,就算你为了嫁给凤阳做了让全京城老百姓都耻笑的事情,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我还是看的出来,你根本就不爱他。”安夫人拿起铜镜前的木梳,替安月如梳理着墨发,而后又继续说道:“好在这次你找到了自己真心爱着的人,虽然这个男人身份不凡,万人之上,但只要你们互相爱着对方,那就够了。” 说罢,安夫人收起了梳子,抚摸着安月如的脸庞,仿佛安月如是她在这世上最珍爱的一件宝贝。 “娘亲,你当初嫁给爹爹的时候,觉得他怎么样呢?”安月如突然很好奇安烨磊和安夫人之间的往事,她很难想象安烨磊和安夫人年轻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他啊……年轻的时候人很好,长得很俊,但是现在呢,脑子却变得不好使了。”安夫人回忆道,眼神中竟带了些许的娇羞之意。 闻言,安月如不由得笑出声来,而后母后一起看着凤奕送过来的嫁衣,看着嫁衣上精致的刺绣,安夫人一直不停地赞叹着,安月如倒是不懂这些,在她眼里刺绣只分成好看或者不好看,至于刺绣的技术什么的,她完全是一无所知。 “瞧瞧这凤凰,绣的真好看,我要是有这一般的绣工那就好了。”安夫人不停的摩挲着安月如嫁衣上的凤凰,而后赞叹道。 “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没看出来绣工有多好了。”安月如仔细看过了一遍,还是不懂欣赏所谓刺绣之美。 听到安月如这么说,安夫人用食指点了点安月如的额头,这才说道:“你啊,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一点都不像我。” “哪里不像娘亲了,你看我这张脸,长得这么漂亮,不就是因为遗传了娘亲的美貌吗?”安月如笑着揽住了安夫人,而后撒娇道。 说着,说着,两母女突然就沉默了,安月如低下脑袋,擦了擦自己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而安夫人早就泣不成声了。 “娘亲,你看我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安月如替安夫人擦干了泪水,而后一脸的眼泪鼻涕笑着说道。 安夫人看着安月如脏兮兮的模样,忍不住也笑出声来,不过马上就拿着自己的帕子替安月如将眼泪和鼻涕都擦得干干净净。 “你又一次要离开府里了,娘亲每次都会哭的不像话,明日八成又要在众人面前泣不成声了,你爹爹又要怪我丢人现眼了。”安夫人替安月如擦了擦眼角,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没好气的说道:“爹爹若是敢这么说,我就带着你一起住到太子府去,让他再也看不见你,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嫌弃你。” 安月如的一番话引得安夫人不由得笑出声来,而后宠溺的拍着安月如的脸颊,一直聊到了深夜,安夫人才回到自己的屋内。 第二日 天还没亮,安月如就被叫醒了,作为新娘子,一定要早早就起床,然梳妆打扮,再等着新郎官来接走,这一来二去,安月如竟是一点东西都没吃,终于将嫁衣都穿好之后,安月如的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 “宝儿,你去替我拿些点心过来,我快饿死了。”安月如一把拉住了一直在忙碌个不停的保额吩咐道。 “不行啊,大小姐,你现在是不能吃一点东西的,就连糕点都不可以,小姐,你就忍一忍吧,只要拜过洞房之后就能吃了。”宝儿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安月如,而且还说了一连串安慰安月如的话。 一想到要拜过洞房之后才能吃东西,安月如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叫的更厉害了,这成个亲怎么还这么身不由己啊,就连吃点东西都不行。 见宝儿和心儿都在忙碌个不停,没人搭理自己,安月如有些恼怒的坐在了榻上。 !!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成亲 “大小姐,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将盖头盖上,太子爷已经来了啊。”心儿走进门,看见安月如依旧呆呆的坐在榻上,感激上前着急说道。 听到凤奕已经来了,安月如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心儿替她盖上盖头之后,安月如就一直用手绞着嫁衣,紧张的都有些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新娘子快些准备,花轿已经到了!”喜婆朝门口喊了一声,心儿立即就将安月如扶了起来,而后带着安月如一直来到前厅。 凤奕已经做完各种迎娶新娘该做的仪式,等安月如出现的时候,即使盖着盖头,凤奕也愣住了。 今日也是墨子然和长公主大喜的日子,因此两人才没有出现,否则,按照他们闹腾的程度,又怎会轻易放过凤奕呢。 接着经历过一系列的仪式,安月如折腾了半天,这才被送入了洞房,想着送入洞房之后马上就可以大吃一顿,等屋内只剩下自己了,安月如这才赶紧撩开了盖头,而后四处找些可以填饱肚子的糕点。 好在屋内根本就不愁找不到吃的,一来二去,安月如也填饱了肚子,接着才重新将盖头盖上,而后等着凤奕的到来。 不知道凤奕在外面应酬了多久,直到安月如都有些乏了,才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又‘吱呀’一声被紧紧的关上。 虽然盖着盖头,但是安月如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凤奕的鞋子和踉跄的步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喝了多少酒才会醉成这个样子。 “新娘子。”凤奕走到安月如跟前之后,首先叫的不是安月如的名字,而是‘新娘子’三个字。 闻言,安月如有些错愕的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轻轻的应了一声。 听到安月如应了一声之后,凤奕又醉醺醺的含糊道:“琴儿……” 闻言,安月如这次是测底觉得不对劲了,这分明就不是自己的名字,而且这声音也跟凤奕有很大的差别,倒是跟另一个人挺像。 想到这里人,安月如原本一脸娇羞的神情马上就冷了下来,而后猛地就自己掀开了盖头,果然,眼前的新郎官竟然不是凤奕。 “墨子然!你搞什么东西?快点把凤奕还给我!”安月如一把就拽住了墨子然的衣领,而后用力摇晃着墨子然,大声骂道。 墨子然大概已经醉得不像话了,被安月如这么摇晃着竟然也不生气,只是傻傻的笑容,嘴里念叨着长公主的闺名。 “墨子然!你别给我装疯卖傻了,太子去哪里了?”安月如越想越气,她和凤奕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啊,居然被墨子然这个混蛋破坏了。 “别晃我,我晕……我要去找琴儿,我的宝贝琴儿……”墨子然眯着眼睛,嘿嘿直笑着,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色一直是红呼呼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大傻蛋。 知道找墨子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情急之下,安月如干脆自己到外边寻找凤奕,谁知道安月如才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长公主也是一身红色的嫁衣,手里拿着盖头,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 “长公主?你和墨子然不好好洞房,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啊?”一看到长公主,安月如真是欲哭无泪了,这两夫妇当真是不让别人消停一会儿,就连他们自己成亲了都不放过折腾她和凤奕的机会。 “安妹妹,你别误会,我也是来找自己夫君的,你的新郎官还在隔壁躺着呢。”长公主害怕安月如将她大骂一顿,赶紧指着隔壁就说道。 虽然已经知道了凤奕在什么地方,但是长公主和墨子然今日将她和凤奕的洞房花烛夜彻底毁了,安月如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月如也不让路,依旧挡在门口,而后没好气的看着长公主问道。 “哎,都是子然,他说我们在自己府里办喜酒太无趣了,还不如跑来太子府跟你们一起,这样才显得热闹,喜庆,我真的阻止过很多次了,但是他根本就不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醉成了那副德行,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进错了房间,这才发生了这么乌龙的事情。”长公主急着进去见墨子然,因此三两下就将前因后果都说的清清楚楚了。 听着长公主说完这番话,安月如又堵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看见长公主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才给长公主让了路。 看见长公主一冲进屋内便整个人趴在了墨子然的身上,安月如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又替长公主和墨子然关上了房门,这才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一进到屋内,安月如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心中想到,看来不用长公主和墨子然折腾,她和凤奕的洞房花烛夜也毁了。 果不其然,当看见凤奕整个人呈大字型倒在床铺上的姿势,安月如就知道今晚的洞房花烛夜算是彻底毁了,倒是成了醉酒新郎夜了。 “如儿……如儿……”凤奕睡着的样子就跟个孩子似得,砸吧着嘴巴不说,时不时还会嘟起他漂亮的红唇,惹得安月如忍不住偷偷亲了一口,而后自己又害羞的红了脸。 凤奕醉酒的时候不太安分,一下子喊热一下子又吐了一地,安月如一个新娘子,整个晚上都在忙着伺候凤奕了,到了早上的时候,安月如早就累的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 凤奕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快要炸掉,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见了自己身上的新郎服之后,凤奕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最幸福的新郎官。 “怎么就喝醉了呢?”凤奕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站稳住身子之后这才看见已经熟睡的安月如。 凤奕不用细想也知道昨晚都是安月如在照顾自己了,想到安月如作为一个新娘,在新婚之夜还要这么折腾,凤奕就忍不住连连内疚起来。 走到安月如的身边,凤奕突然蹲了下来,而后看着安月如雪白的皮肤和一动一动的长睫毛。 “凤奕?你醒了?昨晚你真是醉的不行。”安月如缓缓睁开了眼睛,立马就瞧见了凤奕,而后带着浓浓的睡腔说道。 “是啊,我就不该喝醉的,让你累了一个晚上不算,还白白浪费了洞房花烛夜。”凤奕突然从背后抱着安月如,而后说道。 闻言,安月如立刻就红了脸,急忙扯开凤奕抱着她的手,然后说道:“快点去洗脸,一大早的像什么话?” “一大早就抱我的娘子难道错了吗?昨晚根本就没有机会碰一下,今天一定要全部都补回来!”凤奕又重新抱着安月如,而后耍赖道。 安月如从来都不知道凤奕还有这样一面,难不成凤奕还在耍酒疯吗? “娘子?你为什么不理我?”凤奕见安月如没有回话,又突然委屈的说道。 安月如实在是受不了凤奕这个模样,一连拍了好几次凤奕的手,接着凤奕却耍赖似得越抱越紧。 “哎哟,果然是刚成亲的夫妇啊,真是让人羡慕呢。”墨子然和长公主突然出现在房门口,看见凤奕对安月如耍赖的样子之后,墨子然和长公主直接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种时候还会有不识趣的人过来打扰,凤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了安月如,而后对墨子然和长公主说道:“你们怎么还不回自己府里?新婚第一天就赖在别人府里,真的像话吗?难道墨老爷子就不会管教你们?” 原本墨子然和长公主还没想到墨老爷子的,听凤奕这么一说之后,两个人立马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转身便走。 “墨老爷子有这么可怕吗?子然和长公主为什么要害怕成这个样子?”安月如看着墨子然和长公主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墨家有传统,新婚夫妇第二日一早都要给族中的长老敬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我们府里闲晃,八成是早就忘记敬茶这件事了,我想墨老爷子现在一定正等着他们回去受死呢。 闻言,安月如这才点点头,好在凤奕这里不用敬茶,因为皇后和德妃被废,后宫之中也没有什么妃嫔了,于是安月如更是轻松的不行,只要待在太子府里就行了。 “如儿,你终于嫁给我了,这个美梦终于成真了。”凤奕伸手揽住了安月如的肩膀,而后将安月如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柔着声音说道。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安月如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幸福过,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她和凤奕终于走到一起了,不止是现在,就是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她也要和凤奕在一起。 “如儿,你在想什么?”凤奕突然低声问道。 “我在想……秘密。”安月如张着嘴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了凤奕。 见状,凤奕伸手刮了刮安月如的鼻梁,而后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安月如好奇的抬头问道。 听到安月如这么问,凤奕突然得意的笑出了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在想我们以后要生几个孩子才够,父皇说了,因为我今生只娶你一个人,所以你要生多一点,才能为我凤家开枝散叶!” “生多一点?不会要生五六个吧?”一想到自己今后隔一年就要挺一次大肚子,安月如苦着脸说道。 “不是,应该要生十个才够。”凤奕猛地就抱起了安月如,而后笑着说道。 !! 第三百二十六章 皇后娘娘!喜报! 凤奕八年 转眼已过了十年,凤奕已经做了八年的一国之君,凤岐如今成了***,每日就和自己的几个宝贝孙子玩闹,有时候甚至比孩子还有调皮,安月如总是笑着说:”***这时返老还童了。” ”母后,三皇弟又抢了儿臣的糖葫芦,儿臣没有糖葫芦了......呜呜......”七岁的凤元宝此刻正粘在自己母后的身上,可怜兮兮的大哭道。 见状,安月如在凤元宝的屁股上用力拍了拍,这才说道:”你一个做哥哥的,为什么连糖葫芦都不愿意分给弟弟?” 闻言,凤元宝委屈的扁了扁嘴巴,而后哭的更加凄惨了:”母后偏心,母后偏心!母后每次都让儿臣让着弟弟,怎么就没有弟弟让着儿臣的!” 凤元宝这一哭,弄得只有八个月的凤小宝也开始哇哇大哭了,一时间屋内充满了孩子的哭闹声,吵得安月如的脑袋都快炸了! 该死的凤奕,每次都说要自己生个孩子给他带,可是哪一次成真了?安月如这十年总共生了五个孩子,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安月如真是奇怪这凤奕到底是吃了什么,为什么人到中年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当初***还怀疑安月如生不出儿子,结果这一连串生的,每个都是儿子,安月如想要个女儿都没办法。 ”大皇子,你看这时什么?”终于,安月如的救星出现了,宝儿正拿着凤元宝最喜欢的冰糖葫芦不停的来回晃悠着,原本还在鬼哭狼嚎的凤元宝见到宝儿手里的冰糖葫芦,二话不说就停止了哭泣,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行云流水。 ”好在有你。”安月如无力瘫坐在美人椅上,而后无奈的说道。 ”皇后娘娘,皇上明日又要出征了,你还是先去准备皇上需要的东西吧,这里交给奴婢几个就行了。”宝儿十分贴心的说道,随即又将凤小宝抱在怀里拍了拍,也不知道宝儿是用的什么办法,凤小宝居然马上就停止了哭泣。 闻言,安月如应了一声,这才理了理衣裳和墨发,前往永乐殿。 永乐殿是凤奕和安月如的寝殿,自从凤奕许下今生只娶一人的誓言,并真的遵守了誓言之后,不少人都开口效仿凤奕帝,都说此生最幸福的是就是找到凤奕帝那样的男人,安月如那样的女人。 因为今年邻国来犯,虽有苏若男将军冲锋陷阵,但强敌之下难免会有疲态,此时凤奕二话不说,自己就带领着军队杀个片甲不留,虽说一国之君上战场会十分危险,但一国之君带着士兵保卫国家,却无形中鼓舞了士气,因此自从凤奕亲自上阵之后,每次都是胜仗。 明日就是最后一仗,因此安月如和凤奕都格外慎重,绝对不允许自己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这是亲手给你做的披风,你看看合不合适?”安月如将自己辛苦一个月做好的披风披到了凤奕的身上,她不擅长做女红,因此学了好长时间才知道基本的针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凤奕上战场的时候能穿上她做的衣裳或者是做的鞋子。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凤奕手里正拿着兵书,明日就是最后一场了,若是胜利了,他下个月就可以回来和安月如团聚了。 闻言,安月如淡淡笑了笑,而后又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盒子里拿了一堆的药瓶塞到了凤奕的手里。 ”这些都是我自己亲手研制出来的药,名字和功效我都贴在瓶身上了,你要注意身子,不要累着自己了。”安月如伸手摩挲着凤奕的下巴,大概是因为一直在研究兵书,凤奕没来得及打理自己的胡子,一不小心就长出来一堆胡渣子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大年初二吧,虽然赶不上吃团圆饭了,但至少还能陪你回安府探探娘家。”凤奕已经在算着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日子了。 和凤奕的乐观不同,安月如心里一直觉得不安,总觉得这次会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她才连连叮嘱凤奕要凡事小心,切莫因小失大。 凤奕虽然连连答应了,但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让不由得担心起来。 ”如儿,若是我这次打了胜仗回来,咱们就再要一个孩子吧,名字就叫凤胜利,你看怎么样?”凤奕才正经了没一会儿,又突然抱紧了安月如,而后*笑着说道。 见状,安月如狠狠地在凤奕的右脚上踩了一脚,而后说道:”肚子里这个还没生出来呢,你又想下一个了?还有,你凤奕帝怎么样也是个大才子啊,怎么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都这么难听呢?不是凤元宝,凤小宝就是凤胜利,你能取一个好听殿的名字吗?”说罢,安月如没好气的白了凤奕一眼。 安月如方才那个白眼在凤奕看来确实十分有风情的,勾的凤奕心里痒痒的就要欺身上前,早就对他了若指掌的安月如怎么会不知道凤奕现在是什么心思,若是往常,安月如也就顺了凤奕,但明日就是凤奕出战之日,安月如不想凤奕在前一晚有什么闪失。 见面安月如躲到了一边,凤奕委屈的说道:”娘子,夫君我明日都要出战了,你这么还这么狠心啊?” ”不是我狠心,我是为了你好,等你打了胜仗回来......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到最后,安月如不由得羞红了脸,看的凤奕一愣一愣的,和安月如都成亲这么多年了,为何安月如还是每每就能让他心猿意马呢? 凤奕这样想着,又想将安月如抱入怀中,安月如早就猜到了凤奕的心思,知道自己再待在这里只会害他分心,因此替凤奕将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安月如马上就离开了,纵是凤奕再可怜兮兮的让她留下来,安月如也不搭理。 等安月如一走,凤奕原本马上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兵书上,虽然每次安月如向他叮嘱的时候,他都会做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凤奕却暗自将安月如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记在心里。 他只是不想让安月如承受太大的压力,才会装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凤奕知道,每当自己出战的时候,安月如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每晚都在祈求上苍保佑自己平安归来。 凤奕已经记不住自己出战过多少次了,他只知道自己每次凯旋而归,和安月如共度良宵之后,安月如都会趁着他进入梦乡的时候看着他的脸偷偷地抹眼泪,这些其实凤奕都知道。 ”最后一战了,一定要胜利。”凤奕转身拿起安月如为他亲手做的披风,而后喃喃道。 第二日,朝中所有大臣都来到城门口,就是为了看着他们的一国之君英勇出战,然后再一次次的凯旋而归。 ”父皇,你这次一定要早点回家,要不然元宝就不理父皇了。”凤元宝伸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伸到凤奕的面前,扬声说道。 看着凤元宝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凤奕宠溺的亲了亲,而后摸着凤元宝的脑袋说道:”你在家里一定有爱乖乖听母后的话,不要再和弟弟们发脾气了,你是哥哥,要做好榜样才行,知道吗?” 听到凤奕这么说,凤元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脑袋,接着又乖巧的站在安月如的身边,这种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了,送父皇出战又迎接父皇凯旋归来,不知道都经历过几次了。 ”记得我叮嘱过的,一定要平安回来。”安月如将自己亲手做的披风披到了凤奕的身上,而后看着凤奕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会的,等我回来。”凤奕说完这话之后,便猛地跨上了马,而后带着大批士兵前往战地。 过了许久,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安月如一个人站在那里,依然看着凤奕离去的方向。 喜儿为安月如披上了狐裘,而后说道:”皇后娘娘,咱们回去吧,皇上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说罢,安月如点了点头,而后由喜儿搀扶着渐渐离去。 ”母后,大姑姑来了!”凤元宝嘴里又咬着一颗糖葫芦,看到安月如之后赶紧将那糖葫芦吸到了嘴巴里边,还以为这样安月如就看不见了。 听到凤元宝的话,安月如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长公主,和墨子然成亲之后,长公主先是怀了龙凤胎,然后又生了三胞胎,这一来二去,竟成了京城的一个传说,长公主竟是个一生多胎的福星,有不少贵妇有了喜都会去墨子然府上拜访,为的就是沾沾长公主的喜气。 ”月如,我这肚子又有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第一胎生了两个,第二胎生了三个,这第三胎......该不会连生四个吧,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看着长公主可怜兮兮的样子,安月如赶紧坐下来安慰了一番,这才让长公主心里好受了很多。 墨子然现在经营着家族的生意,也不知道是墨子然走远还是真的有本事,这墨家的产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现在竟成了富可敌国的凤国第一富商。 安月如和长公主又说了会儿话,这才送长公主出了宫。 没有凤奕的日子,安月如每日都在思念他,每日都在等他平安回来,每日都在关注战场的消息。 ”皇后娘娘!喜报!皇上最后一战凯旋而归了!” 这一日安月如正将自己一早酿好的美酒取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必定会凯旋而归。 (完) !!